姚波 发表于 2016-12-12 10:43:11

【田舍郎说之四十一】铁道卫士姚光宏

【田舍郎说之四十一】铁道卫士姚光宏

2016-12-01 16:44:30      来源: 新华网
    张承荫/文    姚光宏是好庄稼把式姚如明的长子,自童年时期父亲就耳提面命的向他传授“勤俭持家,行善修身,学一招鲜,清白做人”的姚氏家训,使他养成了勤快务实、好学肯干的好习惯。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从十二三岁学着干农活,耕耙锄耪样样拾得起放得下,而且特别能吃苦受累。姚家院里有四户人家,农忙时节四家的牲口都是他喂,添草拌料做得头头是道;过麦过秋四家的场都是他轧,挥鞭赶牛拉着石磙子轧了一圈又一圈,轧得又匀实又没死角,就连行家看了也伸大拇指;白天他使车拉麦子,晚上帮着铡麦个子;夏天晌午顶子上他架着耘锄豁子除草,钻进庄稼棵子地就像钻进了蒸笼,浑身大汗淋漓;春秋耕地,他扶着木犁。犁头拱起匀称的土浪,犁铧翻出细发的土花,谁见了谁夸奖“这地耕的真舒坦”。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然敢用抿耙耙地!原来这种耙是一个长方形的厚木框子,前后左右钉有二十几根一尺半长的铁耙齿,耙上按着两块宽横木板子,人呈八字步站在上面,一手挽缰绳一手挥鞭子驱赶牛儿走,人在耙上左脚踏实右脚抬空,右脚踏实左脚抬空,抿耙随之一前一后交替晃动前行,将坷垃搓个粉粉碎。干这活儿最怕的是人掉在耙空里,容易被耙齿划伤,光宏就碰上过这种玄乎事儿。有一次耙地耙到一个扎子头上,他人小力单压不住,耙身一颠一簸将他晃下耙来,掉在了耙空里,多亏大黄牛有灵性,似乎发觉小主人掉下去了,立即四蹄停住原地不动,光宏才躲过了一劫。天旱了,他帮着父亲摇辘轳浇玉米,他家地里的玉米都是结双棒。父亲还注意培养他的独立办事能力,上集粜粮食嘱咐左右熟人帮衬照料一下,自己就回家下地干活儿,将光宏一人闪在集上。光宏左瞅瞅右看看,和别人的粮食比成色、比价格,心里有了数,张口喊出了一个合适的价钱。籴粮食的人见他的粮食成色好价格公道,秤头子足斤足两,纷纷来买,不到中午就卖了个一净二光,村里人都夸他是一个能干会算的小庄稼把式。    那么他是怎么当上济南铁路分局常务副局长的呢?小孩儿想娘,说来话长,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原来自抗日战争时期,姚如明家一直是共产党的秘密联络点,他发现共产党员都是些文武双全的人物。解放后党和政府又在农村办学校普及教育,姚如明觉得世道变得进步了,光让孩子学种地是赶不上趟了,于是对光宏说:“老戏《三娘教子》里说,‘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咱家老辈里说‘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可见古往今来都是重视读书的。你安心读书吧,将来和你姐姐、姐夫一样参加革命工作,去为老百姓办大事。”从此,光宏走上了求学之路。    那年月的学校,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叫“初小”,从五年级到六年级叫“高小”,高小毕业考中学,先念初中,再念高中,毕业后考大学。光宏顺利地念完初小、高小,考入了恩县中学。恩县在平原县的西边,光宏去上学,先要经过津浦铁路到平原县城,过马家河大桥才能到达恩县,全程足有八十里路。上学前父亲嘱咐他:“我没上过学,不知道上学的事儿,但我估摸着它和种庄稼是一个道理,都离不开一个‘勤’字。老辈里说‘人勤地不懒,囤里粮食满’,古人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励志时’,你只要起五更睡半夜的下功夫,功夫到了,文化水儿自然就涨满了湾。”光宏听从父亲的训示,学习勤快、刻苦,门门功课成绩优秀。由于上学成年累月地穿越铁路,使他对火车和铁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回家,总要和父亲谈论几句。父亲听了后开导他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啊,不管选哪一行,只要对它有兴趣,就会学它、钻它、琢磨它,‘功夫不亏有心人’,自然就会在这一行里干出名堂来,等你毕业后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光宏听了父亲的一席话,心里有了底,初中毕业后,没有考高中,直接考上了天津铁路工程学校。父亲高兴地说:“这个专业选的好,下一步要钻研它、吃透它,学有专长,‘一招鲜,吃遍天’呐。”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济南铁路分局工作,主动要求下基层,到工务段十二马路二工区当见习生。当时学生出身的职工,存在知识和实践脱钩的现象。姚光宏汲取了这个教训,他用三分之二的时间盯在现场,勤用脑,多动手,在实践中学习锻炼,很快熟悉了业务,掌握了技术。比如打道钉,钻完孔后他能三锤打好一根道钉;又如起、驳、改三道工序,他样样在行精通,达到了施工标准。当时的线路检查是个大难题,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用轨道质量检查车进行动态检查,因为设备少很长时间才查一次,难以满足日常监测的需要;二是靠人工用尺子测量,费时费力难以按期完成任务。怎样找到一种又快又好又准确的方法呢?他想起了父亲教给他如何喂猪的窍门儿:不能图省事把桶里的猪食一次倒进猪食槽子里,那样猪连咕噜带嘘气食就吃着不新鲜了,喂不饱它,猪就不会肥;它吃一勺你喂一勺,它吃着永远是新食,一桶食会都会吃下去,能不肥?这件事启发了他,线路要分期一段一段的查,不能等活儿挤成了堆。但是怎么查心里还是没数,于是他主动向主任领工员老师傅请教,终于学会练就了一手跟车站在车尾、凭双腿的感觉查找线路问题的绝活。为定位准确,他包了许多小包的石灰粉带一大嘟噜上车,站在车尾上觉察到线路有问题的地方就赶快丢下一包去,事后再带领工人原路返回查找有无三角坑等问题,随时检修维护,大大提高了线路检查效率,缩短了工期。他所负责的崮山——炒米店工区,是线路最差的工区之一,经过采用他的“土办法”以后,年末经轨检车检测完全达到了合格标准。    走上领导岗位以后,他照样坚持下基层,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有一次,北关——枣园六个站点的道岔大检修,原规定一年的工期,半年过去了还没有开工,领导点将要姚光宏上阵。他带领一个工长、两个线路工、十一个临时工奔赴现场,为赶工期与职工同住一个铺,亲自动手搞测量、搞设计、绘图纸,配轨时亲自到铁厂打磨钻头钻孔。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全年的任务。实行无缝线路改造时,济南铁路局是全国的试点单位,姚光宏承担了新设备安装的任务。当时枕木需要改为混凝土轨枕,道钉改为扣盘螺栓,新设备带来了两个新的技术难题,他记起父亲“艺不压身”的叮嘱,努力学习,刻苦钻研,使难题很快得到了解决:铝热焊要掌握好火候,他就亲自到现场指挥施工;锰钢焊接最重要的是按规程操作,他就赴四平、沈阳、大连和北京铁路系统学习,整理撰写出操作规程,现场现场指导焊接,保证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了线路改造工程。在工务段当安全技术员时,他分管安全、职工教育和新设备方面的工作,不忘父亲学有专长、“一招鲜,吃遍天”的教导,管一行、爱一行、专一行,行行都算得上行家里手。他亲自制订了《安全细则》,亲手编写了《常见违章一百例》,把如何使用黄油、如何抗铁锨等日常琐事也纳入了安全管理范畴,极大提高了安全管理的质量。1972年分局新购进了八辆汽车,由他分管安全工作。那时正值文革期间,铁路系统秩序混乱,许多人不是忙着“闹革命”就是偷懒闲逛。他则在工作之余抽空到金牛山公园去练习开汽车,晚上自学有关汽车的书刊,掌握汽车原理知识,为搞好安全管理积累经验。当年父亲教他学农活儿,说“听十遍不如看一看,看十遍不如干一干”,他记住了这个道理,为掌握汽车修配技术,利用废弃的高压油泵、滤清器等旧零件,拆了装,装了拆,反复练习。在无政府主义横行的环境里,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工人们钻研业务,并且举办汽车学习班,聘请内燃机维修班组的师傅授课。自己身体力行,跟班学习、讲课。在他的带动下,职工学习技术的热情大大提高,工作态度大大改观。由于他本人业务娴熟,指挥施工就特别得心应手,个别人出难题想拿一把也难不倒他。有一次他带队在晏城搞无缝线路放散应力施工,需要派车拉撬棍,有个驾驶员借口车被堵住倒不出来,拒绝出车。那年月横的是大爷,谁能管得了谁?姚光宏二话不说,跳进驾驶室,三把两把将汽车倒了出来。那个驾驶员羞愧难当,当场认了错,服服贴贴地开车去拉撬棍。    作为技术干部,姚光宏重视不停地学习。为提高企业管理水平,他订阅了许多技术管理和行政管理的书刊,挤空认真阅读。他认为人性化管理在企业管理中占有重要位置,因此很重视善待职工,解决职工的实际困难,这也是传承父亲“行善修身”的家训吧。他发现一线职工在外地工作时间过长,无法照顾家庭,年轻人连谈恋爱找对象都受影响。于是便主持制定了新的规章制度:一线职工二十三岁前在外地工作,两年后调回济南接受考核,合格的可以留下来上岗,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照顾老人。执行这项规定后,解除了职工的后顾之忧,大龄未婚青年逐年减少,他们和领导的心贴得更近了。他还重视行为科学的管理运用,满足职工在生活、生理、文化娱乐诸方面的需求,使他们的工作生活更有质量。他把父亲“学一招鲜”的家训移植到技术管理上,尤其对青年职工,尽可能创造条件让他们学有专长、业有专攻。文革中他被扣上“臭老九”、“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下放到最基层去干壮工、“接受再教育”,亲眼目睹了青年职工队伍缺少文化知识、缺少岗位技术、缺少专业水准的“三缺少现象”,很是担忧痛心,一到恢复工作当上了总工,立即着手组织职工培训,办起中专培训班,亲手制订课程计划,主持授课教学。结业时请东郊铁路中专学校的老师命题监考,结果一期十八名学员的考试成绩平均八十八分,主考老师夸他们“比在校生考的还好”。后来这批学员大多数成了业务骨干,当上了科级、处级干部。那时招工对象都是城里的高中、初中生,他们瞧不起体力劳动,不愿意钻研技术,姚光宏建议领导专门办起短训班,百分之五十的课由他来讲,一上午讲四节课,下午再回机关处理业务。一九八一年,他得知局里有十七名应届毕业生分不下去,就全部收留下来,组织他们参加上岗培训班,专门制订培训课程、实习计划、考核标准,一年后实习期满,经过局里考核鉴定,有十一人晋级为技术员。    1984年到分局后,他分管线路、桥梁、通信、信号、新建、房屋维修、基建工程等项工作,后来这些工作由三个人分管,可见任务之繁重,使他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行车方面遇有较大事故,只要领导召唤,他就顾全大局,不管份内份外,敢于担当,义无反顾的上阵出征,成功处理过各类大小事故。1989年8月3日,平陵珹发生火车严重追尾事故,造成二十一个车盒子掉轨,机车头下的面路面严重受损,一时无人敢于处理,领导急招姚局长前往。他到达现场后,首先先指挥吊车将车盒子吊起放到铁轨上,让前车开走,再进行下一步的抢修。这时遇到了难题:路面损坏机车头动不了,只有吊起它才能施工。他斟酌再三,心里有了主意:只能实行悬空作业。于是派人找来开吊车的老师傅商量说:“干这种悬乎事我用别人心里没底,还是请你来开吊车,你上去能一脚踩住吗?”老师傅斩钉截铁地说:“能!我明白局长的意思,你就擎好吧。”原来“踩住”是开吊车的行话熟语,就是一脚踩住吊车制动不松脚,让机车头半悬在空中,等抢修完成后人员从车底下撤出,才能松脚放下机车。说话间机车头部缓缓吊起,姚局长一挥手,和工人们一起钻到机车下面按着分工各自忙碌起来。这些工人大都是姚局长的老部下,如今又在一起抢险,干起活来格外得心应手,又快又准确,整整干了四十八个小时,终于把线路修好,而他却累的心脏出了毛病。    姚局长在济铁分局担任要职,可谓位高权重。他按照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廉洁奉公;遵从父亲“清白做人”的家训,不谋私利。他的儿子姚家林参加工作,和普通职工一样下到最基层,在禹城站当一名调车员,负责车辆摘钩挂钩,利用业余钻研中医医术,不久调到铁路木材厂工作,治好了厂长母亲的腹泻疾病。该厂解散后,局里领导根据他的爱好和专长,分配他到济南铁路医院当医生。姚局长知道了这个消息对儿子说:“这个医院是我分管的单位,你要去就答应一个条件:不准要工资福利,全部自负盈亏,每年再向院方交两万元钱。”姚家林从医心切,就答应了这近乎苛刻的条件。姚局长分管职工生活区建设工程期间,精打细算不搞拆迁建房,而是先后以低价买了288亩地,每50平方米为一户,建设职工住宅新区,既节约了大量资金,又大大改善了职工居住条件。在济南站改造工程中,他负责三万五千平方米的楼房建设;还负责建设广场,其地上承载力按高速公路标准设计;又承担地下56米宽、220米长、商业防空平战结合的两用工程。他以对党对人民负责的态度,传承父亲“勤俭持家”的家训,巧妙设计,在认真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对原设计方案进行了科学的修改,结果节约资金2000万元,地下防水工程荣获山东省建筑学会二等奖。他所负责的这些基建项目,质量达标,工期准时,开支合理,账目清楚,赢得了审计部门的好评。    姚光宏为铁路安全工作奉献了毕生的心血,成绩显著,最后一身清白的退休在家。淡泊处世,安步当车,去局里办事就坐公交车,赶上吃饭就下职工食堂,拒绝任何人的请吃请喝,从不给组织提任何要求,从不给别人添任何麻烦。他无愧于“铁道卫士”的好称谓,无愧于姚氏家训的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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