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波 发表于 2021-1-7 17:37:12

彭洁清:对姚桐斌的工作一无所知,上班委屈受气,多年...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21-1-7 17:41 编辑

彭洁清:对姚桐斌的工作一无所知,上班委屈受气,多年来只字不提

2020-12-26 真心历史资讯

    有人曾问及彭洁清,如果她的丈夫不是成就卓越的科学家姚桐斌,而是一个普通工作者的话,她会怎么做?    彭洁清的答案很简单,也很传统,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她那个高度。    她说:“如果我爱的是一个普通人,我还会像对待一位科学家的丈夫一样。我认为爱是奉献,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爱自己的国家,首先应该想到,你能为对方做些什么,而不应计较对方能给自己什么。”    在她的婚姻里,她便是这样做的。http://res.youth.cn/img-detail/5f095ba7b51d2c57888fb101a937719f:625:442.jpg/webp
图 | 姚桐斌与夫人彭洁清
一舞定终身,相思无尽处
1957年,姚桐斌和彭洁清学成回国,尚未熟识的两人同时参加了一场留学生舞会。也是因为这场舞会,他们二人才互定终身。当身着深蓝西服的姚桐斌走进会场时,彭洁清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她的眼神不自主地跟随着他,手上也不由得做起了中指盖过食指的动作,这是西方人祈求好运的方式。心诚则灵,彭洁清的祈求应验了。只见姚桐斌缓缓走来,身体微微鞠一躬,左手背在腰部,右手伸向了自己,彭洁清深知,这是在邀请她共舞。毫不犹豫地,彭洁清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两人一同步入舞池。伴随着一曲“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他们二人之间情愫滋生。曲毕舞终之时,恋情就此定下。不久,姚桐斌便和彭洁清宣誓结婚。都说恋爱是风花雪月般的浪漫,生活是柴米油盐式的平淡,彭洁清与姚桐斌的生活却不是如此。
不管是热恋,还是婚后,他们的相处方式都未曾变过,感情依旧如往常一样的甜蜜。但在生活方面,彭洁清面对的并非柴米油盐,而是就业问题以及相思之苦。当姚桐斌进入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工作时,彭洁清还没有被分配到工作。接受过西方先进思想教育的她不愿在家做家庭主妇,早年在国外时她就在一家投资信托工作惯了,现在回国反倒没工作,这让她倍感烦躁。更让彭洁清无奈的是,居委会每天都会派人上家里要求她参加劳务活动,进行政治学习。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家庭主妇,居委会工作人员也不允许她落下那些活。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彭洁清的日常便是拔草、搞卫生、扫人行道,以及等待出差的姚桐斌回家。由于姚桐斌当时正在从事导弹工程,这是国家的保密项目,连家人都不允告知,所以彭洁清对姚桐斌的上班内容是完全不清楚的,只能盼着姚桐斌少点出差,多点回家。殊不知,就算姚桐斌不出差,能回家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他们本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硬生生成了聚少离多的牛郎织女。http://res.youth.cn/img-detail/2bec1b70d291736e277428160c3b83e8:640:463.jpg/webp
每周一,姚桐斌清晨就搭车去研究院工作了,每周六傍晚才会回一趟家。一开始,彭洁清虽然能理解丈夫工作忙,但工作期间一通电话都不给自己打,她这就不乐意了,直接问姚桐斌是否不想自己。对此,老实人姚桐斌完全是问什么答什么,他说:“你无法想象我的工作有多繁重,从早忙到晚,夜里还得抽空看书,哪有时间想你。再说,组织上是为了公事才装的电话,我怎么能给你打呢?”话说得如此直白,彭洁清依旧不肯罢休,追问道:“不管怎么样,难道从未想过我?”若那时有“直男”一词,姚桐斌必定是其一员。他没有听出妻子话中的埋怨,依旧如实回答:“我一坐上回家的班车就想你了。”听闻这话,彭洁清倒也不生气,反而是笑了。丈夫太实在,她还能哭着闹着让对方说出一句甜言蜜语才罢休?
倒不如说,这般老实的姚桐斌才是彭洁清所深爱的模样,真诚,不虚假。况且,其实无需言语表达,彭洁清也清楚姚桐斌对她的爱。http://res.youth.cn/img-detail/5d5579da7299527e2f0aaef0203fb4dc:500:349.jpg/webp
图 | 姚桐斌一家
君子严而不威,佳人柔而不弱在2003年“清华学子财富论坛”的首场演讲会上,有人提问彭洁清,姚桐斌哪一点吸引了她。对于这个问题,彭洁清先是开玩笑回答“是他浓密的黑发。”过后便认真地说道:“真正令我爱上他的是他的人品。”从古至今,论起人品,各界学者教育家能说出七八条人品好的标准。可标准是人定的,人品好与坏,也是人自己说了算。有人认为心善便是人品好,宽容、谦虚、正直亦是人品好。五花八门的标准之下,人品好的人自然数不胜数。然而,究竟什么才是人品好?此问题答案应该是无解,视人而定。在彭洁清眼里,姚桐斌就是一个人品好的人,严于律己。但生活不会总是一直甜甜蜜蜜,彭洁清偶尔也会因他的过于严格而恼怒。一次,彭洁清为了给女儿们和姚桐斌补充营养,特意与朋友走访了好几家农户买一只母鸡。谁曾料想,她这番好意却遭到了姚桐斌的批评。“现在组织上规定,干部不能买私人食品,何况我是所长,更应该遵守这个规定。”除了口头上劝说彭洁清不要买私人东西外,姚桐斌还身体力行地履行了这一规定。在饭桌上,他一口鸡汤都没喝。一般姚桐斌说什么,彭洁清都是听从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彭洁清也没有生气丈夫的不领情,既然不能买鸡,那她就开始养鸡!为了快速上手,彭洁清买了好几本关于养鸡的书,还将其中的方法技巧背了下来。姚桐斌看到妻子这架势,不由得开起玩笑,称彭洁清是“养鸡博士”。他还常常向同事说道:“洁清把鸡侍候得可好啦,还是洋派的,先喂水,再喂食。”开玩笑归开玩笑,姚桐斌还是很感激彭洁清能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毕竟,彭洁清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些活,她那十指,都是为他沾的阳春水。http://res.youth.cn/img-detail/b0db2a81f3539e159cf1f2972d98e2a4:640:480.jpg/webp
不过,姚桐斌向来公私分明,纵使他心知妻子对自己的好,可在一些原则问题上,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爱人而让步。有一次彭洁清不小心把钱包弄掉了,里面有着家里这个月的粮票、油票以及副食品证等。这一丢,意味着全家都要喝西北风。想到这,彭洁清更加着急了。然而,姚桐斌回家得知此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妻子,而是向她建议道:“也许你写一份检讨,我交给领导,看看能否补发这个月的粮、邮票。”其实只要姚桐斌向上级解释一下,组织自会给他补发这些票证。可他就是不愿意,在他看来,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彭洁清不小心造就的。既然是失误,就要写检讨。可彭洁清却不这么想,这一次事关家人的伙食,她没有听从姚桐斌的建议,而是直接跑去姚桐斌的上级刘院长那“告状”,说:“姚桐斌这个人实在没办法,前些日子,因为小孩身体弱,我到社员家买了一只鸡,他不但一口不吃,还批评了我一顿。我在香港的亲戚寄来一包裹奶粉等营养品,他硬是逼我退回去。今天,我丢了粮票,他又要我写检讨,我有什么过错?难道我愿意丢掉粮票不成?”从这一番“苦水”中不难看出,姚桐斌对家人,对自己有多严格。他不是不心疼彭洁清,也不是不理解彭洁清,他只是太严于律己罢了。这一点,自然也是彭洁清所中意的。只是,就算姚桐斌对自己、对家人再怎么严格,也抵不住有心人的恶意陷害。http://res.youth.cn/img-detail/df69ceae405899505d73b965ec262c35:494:362.jpg/webp
是非曲直难辩,清者自清1962年,“变天”前夕,社会各单位氛围都变得紧张压抑,姚桐斌所在的研究院更是“乌云密布”。那时,有一位名叫H的政委处处针对姚桐斌,不仅批评他是“资产阶级科研路线”,还跑去刘院长那告状,说他是“阶级异己份子”。此外,H还砍掉了姚桐斌的研究课题,以及将所里许多工作设备当做废品卖掉。眼看研究者的心血即将付诸东流,姚桐斌心如刀割,他坚决反对H的一切做法,却无法阻止,只能一项又一项地去检查各项课题资料,将数据摆在H面前,告知他这都是聂荣臻元帅要求的,是钱学森讲的。可H自视甚高,压根不把姚桐斌的话当话,一味地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当姚桐斌为自己被砍掉的研究课题做出辩解,提出“材料研究应先于火箭设计试制,不仅应考虑现有型号的火箭材料,同时应开始为新型号的火箭材料作准备”,即“应该做到今天,准备明天,想到后天”时,H却认为:“这是浪费金钱,时间和人力。”他的一句浪费,姚桐斌所有的预先课题都被砍杀了。讽刺的是,过后不久,在姚桐斌因身份问题遭批评时,H却在和技术人员的会议上提出所里需要的一些航天材料名称,而这些材料,几乎全是姚桐斌被砍课题中列出的。其中有一位技术人员听到后便提出异议:“这些材料不都是被砍掉的项目中的吗?”被人一问,H不仅不惭愧,反而很理直气壮,说:“当时砍掉这些项目是对的,现在提出需要这些材料也是对的。”不管怎么样,他说什么都是对的。砍掉课题,无视姚桐斌的心血,他是“对”的;扔掉设备,破坏研究人员的工程,他是“对”的。他的这种“对”,完全是建立在姚桐斌的痛苦之上。看到设备被雨水淋湿,被阳光猛晒,流淌出红色锈水时,姚桐斌的心也在滴血。但为了不停下科研脚步,他只能强忍不甘,强压愤怒,继续与其他工程师研制当下的项目——“发汗材料”。不过,由于这项课题的难度太高,无法立刻见到成果,所以姚桐斌在那时还常常被取笑,被否定,甚至被勒令不准继续搞。有些好事人还说那是“胡子课题”,即指“等姚桐斌做了白胡子老爷爷时,这项科研课题还不会出成果。”好在姚桐斌有着强大心理,能够无视周遭人的否定与恶意,一心研究课题。他已经知道用言语去解释是无用功,不如将时间放在研究上,以结果论成败。事实证明,姚桐斌的研究课题是非常有价值的。那些好事人口中的“胡子课题”最后不仅成功了,为国家避免了数百万元的损失,还荣获了“国家发明二等奖”。无奈的是,就算姚桐斌为国家做出了极大贡献,H仍是要继续整他。在一次全所大会上,H便开始颠倒事实,说姚桐斌曾为了稿费,为了个人名利去翻译一本书。这指的是之前姚桐斌帮所里一位工程师审校书籍的事,事后姚桐斌因此得到了75元稿费。但前提是,这审校工作是所里几位领导请姚桐斌做的,而非他自个接的。所以压根就没有为稿费,为名利一说。然而,就算他有千张嘴,也堵不住别人的污蔑,所以姚桐斌选择了沉默。只是恶人依旧不肯罢休。http://res.youth.cn/img-detail/94c528c4ff06bc5fa146a0bae73aeb43:640:506.jpg/webp
1966年,“变天”之际,社会局势跌至冰点,不管是学术界还是科研界,只要稍有不慎,人就会万劫不复。H便是看中这样的形势,故意重提此事,还号召人去贴了姚桐斌的大字报。要知道,那时要是被贴了大字报,影响的可不只是个人,还有整个家庭。而一旦涉及到家庭,姚桐斌便沉默不了。故而,他写了一封信给研究院的副所长,详细解释了校对书籍的过程,并且强调:“大家并没有把赚取稿费作为目的。当时党委主要成员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表示同意……对于是否接受这份稿酬,我曾犹豫很久,后来因考虑到这本书本身是正当的,同时听说工程师不愿一人得稿酬,而稿酬又无法退回出版社,我也就收下了这笔钱。”除此之外,姚桐斌还在信中明确表示:“我曾为这事感到非常痛心和遗憾。此事已在有些群众中造成不良影响,在某些所领导中产生了误解,对我说来是一个极其沉痛的教训……至于此款如何处理,请你和有关同志裁酌决定,但请千万不要退回给我。”事已至此,姚桐斌已经怕了,这笔钱他是不会再要的。关于这整件事,姚桐斌一字都不曾和彭洁清提过,直到20世纪80年代,彭洁清才知晓自己的丈夫昔日曾被如此污蔑过。让她难受的是,姚桐斌因审阅此书一事遭冤枉,自己还曾因他只顾着审阅而冷落自己不满过,两人甚至因此吵过架。如若彭洁清知道姚桐斌当时的处境,必定不会忍下这口气,按她的性子,是肯定会跑到所里为丈夫证明清白的。可惜,她不知道。而在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姚桐斌也早已撒手人寰。如果她能为他辩上几句话,她会说什么?会对“为了稿费”一话回以讥笑,说姚桐斌曾经放弃了大学的高薪工作,选择来研究院领最少的薪水,吃最多的苦吗?还是会对“为了名利”一话回以嘲讽,说姚桐斌放弃了国外权威学者以及名流大学,甚至科研所的邀请,选择回国从零开始吗?或许,她什么都不会说。只会默默给彼时在研究所单枪匹马的姚桐斌一个拥抱,以行动代言语,给予他无声却有力的支持。http://res.youth.cn/img-detail/e1cdbd0ef50de2483ca053f268e7b2bc:640:403.jpg/webp
图 | 姚桐斌的烈士证书
如今,想起姚桐斌曾经经历过的不公正对待,人们便会问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将来会遭遇不公,那还会回国吗?彭洁清对此作出了回答:“如果有来生,我相信我先生还会选择回国的。我由于爱他会伴随他到海角天涯。”生而自由,爱而无畏,彭洁清的一生只许姚桐斌一人。文 | 千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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