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波 发表于 2022-7-10 11:01:07

我为姚家老八路寻故园

我为姚家老八路寻故园

    2020年9月,河南省姚姓暨姚崇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姚寒松,委托我为周口市宗亲姚军生的父亲、老八路姚振海寻找在辉县市的故乡。
    据军生回忆,父亲姚振海,生于1923年,原籍辉县市上八里镇(村子记不清了)。1941年,振海与妻子赵连芝随兄嫂及妹妹全家逃荒至山西省长子县。抗战时期,振海参加了八路军,随部队转战南北,回国后以红一连连长职务转业到周口市工作。父母健在时,军生因忙于工作加之年轻,对家族历史了解甚少,连老家是哪个村子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大伯姚振龙退休前担任过长子县某乡镇卫生院院长;大姑家是辉县市薄壁镇大北程村的,姑父姓王,家里没有男孩子;二姑也是辉县的,具体情况不清楚。近年来,军生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故乡,寻找故乡的亲人,争取让为国革命一辈子的父母魂归故里。
    作为家族历史文化的积极参与者,我非常理解游子对故土的眷恋与渴望,能为抗战老英雄寻访故园,使之叶落归根更是我们责无旁贷的职责。瞬间,我感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也是天公作美,国庆期间阴雨连绵,忙于秋收的老乡们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窝在家里喝茶聊天,正是寻人的好时机。我们在大北程村村支书的热心帮助下,几经辗转,走访了数人,终于找到了军生姑姑家的三表姐王兰菊。在与军生接通电话时,七十八岁的三表姐已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口中呢喃着军生的小名。
    三表姐在解散生产队的第二年,曾经在周口舅舅家小住了十几天,舅舅和舅妈整天陪着她们下馆子、听戏看电影,临走还帮她买了缝纫机、自行车、床单、被面等等,回到村子里着实风光了一阵子。
    在三表姐的印象中,妈妈一直避讳关于娘家的点点滴滴,也从来没有说过老家在哪里。只到晚年脑子一阵清楚、一阵糊涂时才经常提起童年的话题,多次说到“老槲树”、“碓臼”等地方,但具体在哪里,却始终没有说清楚。
    根据我多年对辉县市及其周边姚姓家族分布情况的了解,上八里镇只有石门店一支姚姓,即巨野十四世学瑛公后裔,分布在石门店村、和寺庵村、郎岸村等几个村子。但是,巨野的世系排列是“学凤体孔良、来念源树辉、型钟淑模焕、培汝相炳均、钦法揩煜坊铭”,根本没有“振”字辈。而且,上八里镇地处深山区,虽然只有17个行政村,自然村却不计其数。单单一个松树坪村,就有大大小小45个自然村,许多村子只有一两户人家,其地名不是当地人根本不了解情况。
    我通过石门店宗亲联系了住在上八里村、长年走南闯北从事风水研究的树海宗亲。树海肯定地说出“碓臼”是在与山西省陵川县交界的关山沟,估计“老槲树”也应该在其附近,但是关于振龙、振海兄弟的情况则从来没有听说过。虽然石门姚家谱上没有“振”字辈,但也不排除个别以别名或小名入谱的。说着他拿出了两本边缘打卷、残缺不全的老家谱,竟然是宣纸版的民国十年巨野家谱。树海说是文革期间公社集中销毁收缴来的“四旧”古书,一位在公社工作的长辈悄悄地藏起了两本,几经周折到了他的手中。
    如此珍贵的历史资料,恐怕现在连巨野都不可能保存。在征得树海宗亲的同意后,我连忙掏出手机拍下了卷首部分。
    树海建议我去石门店南岸村找现在的家谱持有者树杞,看看是否有“振”字辈的族亲。
    通过电话沟通,我见到了七十多岁的树杞宗亲。在与他聊天时,他告诉我树江的哥哥树汉就住在老家。
    树江是姚网版主,就职于新乡市人保公司,我们经常探讨姚姓历史,相互非常熟悉。树江的父亲也是一位老八路,担任过解放军某师师长。树江的哥哥树汉官至军队副军职,父子两代高级军官,在辉县市当地传为佳话。树汉退休后在老家翻盖了房子,时不时回来小住。听说姚家的传奇人物此刻就在眼前,岂能失之交臂?我连忙电联树江,请大哥过来树杞家一叙。
    果然,树汉大哥高大魁梧,气宇轩昂,颇有将军的风范。
    经过和树杞、树汉交谈,我逐渐了解了石门姚族的大致分布情况,但振龙、振海和老槲树的情况二人均不知情。   
    树杞从蓬楼上搬出了一箱子共十五本的巨野家谱,没有找到“振”字辈的族人。树杞分析,在八里沟景区内有一户本家,与其他人家不太来往,也没有计入家谱,不知道振龙兄弟是否与听他们相关。树杞老先生自告奋勇地带着我们驱车前往,虽然见到了源和宗亲,但对于我们要找的人却是一无所知。
    至此,我们的寻访工作遭遇了瓶颈,“老槲树”到底在哪里?难道上八里还有另外一支我们并不知道的姚族?
    根据我的要求,军生又详细提供了他舅舅家的情况。军生的舅舅叫赵全喜,是上八里镇白楼村的。
    白楼是上八里镇马头口村的一个自然村,舅舅已故去,表弟在新乡市工作,表弟媳高玉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高玉萍知道小姑家是周口的,她结婚的时候小姑和姑父回来过,但详细情况还需要去了解住在马头口村的大姑姐赵桂枝。
    在高玉萍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快言快语的桂枝。桂枝告诉我们,小姑和姑父上次回来时,就是她和姑父二姐家的孙子王东生陪他们回老家老槲树上坟的。老槲树是关山的一个自然村,当时还没有开发景区,山上都是崎岖的土路,是一个亲戚赶着马车送他们去的。桂枝记得在路过一个叫阎王鼻的险峻之处时,姑父幽默地说:
    “阎王爷啊,姚黑孩来看你了,你要保佑我们,这时候千万不要擤鼻涕,把黑孩掉下就活不成了!”
    听姑父说,老槲树坟地葬的是他的母亲,父亲在另一个地方,将来有机会要把父亲迁回来。
    为便于进一步了解情况,桂枝给我们推荐了他的熟人、关山村原支书董玉成的电话。
    桂枝告诉我们,姑父二姐家的孙子王东生是薄壁镇焦泉营的,其弟弟在上八里经营一家门市部。通过他的弟弟,我们掌握了东生的联系方式。
    通过事先约定,我们在关山景区的七里坡见到了关山村原支书董玉成。老董指着远处的一片残垣断壁说:
    “那里就是老槲树,当年在此居住的只有姚家一户,户主叫姚保山。据说他既会看风水,也会中医,是关山的能人。几十年前保山回来过,就住在大松山任家。乡亲们听说保山回来了,纷纷过来找他看病。”
    “保山?不是叫姚振龙吗?”
    老董说:“是叫姚保山,关山人都知道。”
    一边讲述着往事,一边带着我们沿着半山腰的小路披荆斩棘,一路前行。功夫不大,我们来到一个叫大东洼的地方,在一棵大树下有并排的两座坟头,老董说这就是姚家坟地。
    按照军生提供的信息,我不禁有些疑问,姚保山是否就是姚振龙?姚家坟地一个坟头是军生的奶奶,另一个是谁?
    老董看出了我的犹豫,斩钉截铁地说:“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快七十年了,关山沟不可能有另一支姚家。”
    说着,他拨通了与姚家素有来往的村民任同信的电话,老任今天不在家,我们约好时间一起在大松山老任家里见面。
    返回途中,我们到薄壁镇焦泉营村见到了军生二姑家的孙子王东生。东升详细回忆了当年陪舅爷到老槲树上坟的情景,还拿出了舅爷、舅奶奶在大东洼祖坟的照片。照片上祖坟周围的环境,与我们在现场看到的一模一样,可以确定大东洼就是姚家祖坟,姚保山就是军生的大伯。我连忙拍下照片发给了军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到了与任同信见面的日子,老任来不及寒暄,开门见山地打开了话匣子:“要说老姚家,没有人比我再熟悉的了。”
    关山一道沟几十里地长,零零星星地住了几百口人,大都是从辉县山区(盘上)及林州市逃荒而来的老乡,彼此都非常熟悉。姚家所在的老槲树与老任家所在的大松山,说是相邻的两个村子,其实就是两个邻家,相互之间都有照应。
    姚家在关山沟住了一二百年了,开始住在上面的“碓臼村”,保山的父亲就是在那里病故的,就近葬于黄榆树。后来,姚家全家迁来老槲树,与大松山任家为邻。保山母亲去世后,迫于生活的现状,只能葬在大东洼,让父母分隔两地,成了保山的一块心病。大东洼的另一座坟头是保山的叔叔,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
   闹日本鬼子那几年,关山也不太平了,能人姚保山也抵挡不了兵祸匪患和旱蝗灾害,只好拖家带口逃荒去了山西,老槲树只留下了几间残垣断壁和大东洼的两座坟茔。
    1962年前后,已担任山西省长子县某乡镇卫生院院长的保山回到了关山,乡亲们听说保山回来了,纷纷请他看病开方子,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这就是那一年,保山完成了将父亲迁回老槲树大东洼与母亲合葬的心愿。当时,保山就一直住在大松山老任家里。此后,两家一直保持着通信来往,有时工作不方便,就委托老任替他上坟。振龙故去后,他的子女也陆续回来过几次。两三年前,振龙的三儿子素青再次回关山,给老任留下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和电话。
    保山的弟弟在周口工作,八九十年代和爱人也回过关山上坟。老任记得,当时保山的弟弟一见到老任八十多岁的爷爷,就一把抱住,泣不成声地叫道:“小叔,我是黑孩呀!”
    老任说,碓臼和黄榆树就在关山里面的山上,属于山西省陵川县马圪当乡马武寨村管辖,离这里有二十多里路。我们本打算去那里看看,但前几年发大水冲坏了道路,现在还不通车。
    经事后军生证实,他父亲姚振海的小名就叫“黑孩”。
    由此可见,辉县市上八里镇关山老槲树就是振海老英雄魂牵梦绕的故乡,大东洼就是老英雄父母的葬地。
    我问担任过多年村支书的老董,按照当前国家的政策和当地的风俗,军生父母能不能葬在大东洼祖茔?老董说,关山是国家生态公益林保护区,只要不大面积破坏植被,葬于祖茔,魂归故里应该没有问题。
    至此,历时四十天,行程500余公里的本次寻亲之旅圆满地画上了句号。我们与军生、素青相约,等他们来辉县祭拜祖茔时,我们再相见。
    祝福振海老英雄早日魂归故里!
    本次寻亲,特别鸣谢我们团队的志愿者冯元明和王加港两位先生!


姚学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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