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波 发表于 2014-6-4 10:11:05

当年烟霞在 恩师意悬悬

当年烟霞在 恩师意悬悬
作者:武国屏


  岁月不居,往事如烟。转瞬之间,离开母校已整整30年了。而恩师姚奠中先生的谆谆教诲,仍令我历久而难忘。它,留给我多少亲切、温馨的回忆。
    姚奠中先生那时给我们上古典文学课。虽然反右这场风暴刚刚过去,他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政治上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内心强忍着深深地痛苦。但无论是在古交炼铁的帐篷里,还是在赏析诗文的讲坛上,他都一如既往,丝毫不改乐观、坦荡的性格,对晚辈学子更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姚先生给我们讲《离骚》时的情景。他一边操着浓重的晋南口音深情地吟诵着屈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名句,一边结合诗人的身世、遭遇对诗歌创作的背景、丰富深刻的内蕴作透彻入理的剖析。同学们全神贯注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句话。他那渊博的知识,超乎寻常的记忆力以及滔滔不绝的讲述不能不使每个听讲者从心里折服。那时,我正结合老师的讲授,在课外阅读《诗经》、《楚辞》、《左传》、《史记》等名著,略有疑难费解之处苦于得不到及时点拨,于是就在姚先生讲课前后向他求教;而他总是有问必答,真正如孔夫子所说的那样“诲人不倦”。有一段时间,我看他两节课下来,实在太累了,不忍心打扰他,没有再向他援疑叩教。先生是个细心人。一次课后,他主动问我:“国屏,最近在读什么书,可有疑难?”当我说出我的顾虑之后,先生慈祥地笑了笑说:“不必多心嘛。有问题尽可提出来。”我抬头望了望先生高大的身躯,心里热乎乎的,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件事已过去30多年了,可先生当时讲话时的音容笑貌,神情动作,还像昨天那样,历历在目。
  四年的大学生活,一晃过去了。离校前夕,我和同窗好友相偕到姚先生的家里聚会,并向他告辞。他为我们一一题赠。送我的条幅上他题写了毛主席的诗句:“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落款小字是:“国屏同学属姚奠中一九六二年八月”。得知我主动要求到雁北执教而获批准时,先生又欣然挥毫泼墨为我作水墨画一幅,题签是“一九六二年八月于太原南郊家中”。看着那生机勃勃,凌寒怒放的梅花,我顿然领悟到,先生这是以此激励我像梅花那样在艰苦的塞外经受考验,茁壮成长。这条幅、这水墨画,至今我还完好地珍藏着。
  离校之后,先生仍时时惦念着我的工作,学习。这期间,他曾回过我一封信,我们在一起留过一次影。
  粉碎“四人帮”以后的1977年,国家从培养人才的需要出发,恢复了招收研究生制度。我欣喜地报考了姚先生的古典文学专业,希望能实现我的夙愿,有机会在先生的直接指导下从事我所酷爱的古典文学研究工作。然而,当时我担任着高三毕业班的教学工作。七十多名学生,像嗷嗷待哺的婴儿,渴望着我能给予他们更多的甘甜的知识乳汁。我哪能置我的学生于不顾,把间、精力都用在温课、应考上呢。考试成绩揭晓了,我以5分之差落选,未能如愿以偿。就在这个时候,出乎我的意料,收到了姚先生从山大寄来的信。信中先生热切地鼓励我:“考试虽基本上考出了人材,但偶然因素也不能排除。希望你不以偶然得失为意,而继续努力研究,在教学中作出成绩。”这封信如一场及时雨,冲刷了萦绕在我心头的彷惶、苦闷。此后,我振作精神,潜心研读教育理论,努力探讨教育规律,在中学语文教学这块园地里辛勤耕耘,无私奉献。功夫不负有心人。1985年第一个教师节,我被评为省劳模,光荣地出席了全省教育工作会议,受到省委、省政府等五套班子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会后,作为省政协副主席的姚先生握着我的手连声说,“好!好!要永不知足,永远进取!”恩师啊,恩师!无论在校期间,还是工作之后,您一直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的健康成长。可以使您感到欣慰的是,我没有辜负您的殷切期望。1988年,我被评为省特级教师;1992年,又被评为吕梁地区首批优秀专业技术人才。
  回顾三十年来自己走过的道路,我深深地感谢姚奠中先生以及培育过我的所有恩师。
  值此山大九十华诞之际,我,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只有一个心愿一一祝恩师健康长寿,在教学、科研上取得丰硕的成果;祝百年老校焕发青春的活力,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培育更多的英才。
(《山西日报》周末版 往事小忆1992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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