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站的蜻蜓（散文）

姚波

    东站的蜻蜓

    姚美知（宣汉）

      在成都东站还要等三个小时才上动车，时间太难熬了，于是在凉爽的黄昏前，步入宽阔洁净的东站广场，坐在木椅上休息，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是我第二次逗留广场等车。记得去年也是这个开学之际，送孩子赶省城。广场人不多，可谓稀稀拉拉，而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占据大多数。她们双双择椅而偎依，仰靠在靠背上，或卿卿我我，或分享美味，或静静等候。他们跟我一样，在站外候车。最让我好奇的，要数五只蜻蜓。她们深深地吸引我的视线。

     我吃了预先买好的几样零食，再喝了一瓶水后，感觉晚餐就算完成了。便沿着四周转一转，换了好几个位置坐一坐，想的是从不同的角度和方位观察事物。在最后一张木椅上刚落座，就发现两只墨灰色的蜻蜓，跟我童年时在家乡见过的蜻蜓一样。这两只蜻蜓紧紧地成为一个整体，交尾相连，上下错层，一前一后，舒展两对翅膀，惬意飞行，时而数次点地嬉戏，把地面当着水，在尝试“蜻蜓点水”的快乐；时而远距离飞行，很快远离我的视线，我还以为她们不好意思，故意躲开我。正在我寻找她们的倩影之际，不一会儿，她们又回到原来的活动区域，不停地重复原先的规定动作。不难看出，她们正在做雌雄之间最快乐的事情。

      最可笑的是，还同时看见一只单飞的同色蜻蜓，十分嫉妒地围绕那对蜻蜓周围，尽力想办法碰撞干扰，也在对方点地的相距不远的位置，玩着“蜻蜓点水”，只是这里确实没有水，做一做意思罢了。我看，那单飞的蜻蜓实在让人好笑，别人在做什么，关你第三者何事，自讨没趣。也许，因为我不是昆虫学家，不懂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又来了两只紧连的蜻蜓，加起来就是两两加一。这更加让我觉得有好戏看了，可不巧的是，川西大平原的夜幕说来就来，不一会儿，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时，她们渐渐被夜幕赶走了，五只蜻蜓扮演的爱情大戏消失在我视野里。当然，除成对的蜻蜓之外，还看见几只零星的小麻雀，时而飞翔，时而落地，对那成对或不成对的蜻蜓视而不见，各耍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这跟我刚看到两类一大一小一强一弱的估计大相径庭。我刚看见它们在相邻玩耍时，还以为，蜻蜓会成为小麻雀的今天晚餐的美味佳肴，可观察好久，蜻蜓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后来还增加了一对来这里赶热闹。此时，我对麻雀另眼相看。

     实话说，我对蜻蜓是很熟悉的，也有不解之缘。童年在农村生活时，跟蜻蜓打了不少的交道，也做了对蜻蜓家族很对不起的把戏。用竹圈绑上一根长长的木棍，再在竹圈上网起多层新鲜的蜘蛛丝。因为新鲜的蜘蛛丝很有粘性，一遇轻巧的东西，就贴上，蜘蛛就是用丝网觅食的。双手执着这象捕鱼工具的家伙，到处捕捉蜻蜓。还有一种情况就不要工具了，就是徒手抓夜蜻蜓。炎热的白天，在浓密的树荫下，一种又肥又大的叫做夜蜻蜓总在躲着纳凉，十分懒惰笨拙地不想飞行。这种草褐色蜻蜓，眼睛大大的，象两颗晶亮的绿豆，十分漂亮，听大人们说，这东西专吃夜蚊子，并且喜欢夜间活动，有时还沿着灯光飞进农家里，成为不速之客，因而得名夜蜻蜓。

      普通的蜻蜓，一般有三种颜色，最多的是褐色，最漂亮的是灿烂的红色，红的耀眼，好像也有黑色的，只是极为罕见。夏天到初秋是蜻蜓最繁盛季节，尤其是水稻开花后到点头弯腰那一阶段。丰收在望，她们也出来凑热闹，表示欢庆与祝贺。蜻蜓们盘旋在稻花飘香的秧田上方，翩翩起舞，自由穿梭，展现一幅亮丽的风景画。

      在黄昏时，成群结队的蜻蜓，沿着院坝打转转儿，此时也是夜蚊出没的高峰期。那时候，我们不知道，蜻蜓就是聚众出来找食物的。我们孩童时，为了寻求乐子，居然不分好歹，做出了危害蜻蜓的坏事。敌友不分，把人类的朋友蜻蜓捕捉后，活活地“五马分尸”，用分割的肉块与肢体放在地上，作为蚂蚁的诱饵，以便美滋滋地观赏蚂蚁们从四方来此，哄抢美食的热闹游戏。现在想起真有些残忍与后悔。

      现在问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伙同小伙伴们做这些不该做的事情呢？初步分析，一是我们不懂事，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不知这样会伤害了我们的朋友；二是没有人正确引导与矫正我们的行为，或许大人们也不知道蜻蜓可以帮我们灭蚊，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三是那时候没有电视、电脑、网络等现代化文化传媒工具填充业余时间；四是由于十年动乱，文化教育遭到前所未有的摧残，读书无用论深深地影响我们；五是没有五花八门的课外书籍供我们阅读，连某些教科书也是自己手抄，没有书籍与报刊，业余文化生活是多么落后与乏味。所以，什么都没有，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想想，我们不做这些，又能做些什么更有乐趣的事情呢？别说这些，我们爬上高高的树梢掏鸟窝，什么鸟窝都掏，斑鸠、喜鹊、麻雀，硬是想方设法把鸟们幸福的家庭破坏掉，破坏鸟儿的生存环境，还不只一次两次。

       还值得一提的是在广场半空还望见了特殊的飞行物。那是一只大大的老鹰。我远远望去，十分生疑：怎么有那么大的老鹰呢？我看了好久，老鹰开始下落，渐渐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原来是地面上有人放风筝。我走近一看，一位老人收线后，将风筝拆散包装在自行车上。怪不得那么大，长度和宽度都有1米多，是用竹条和黑色薄膜，外加透明胶制成的。这是老人亲手做的，车上还有一只。

       年青人有年青人的玩法，老人有老人的乐趣，麻雀有麻雀的自在，蜻蜓有蜻蜓的规则，这就是我视野中充满生机的广场。

    天黑了， 我恍然大悟，时间不早了，应该准备进站候车。

二水

你对往事的回忆，怎么向是写的我的经历？你的分析，我完全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