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日本商业实业家稻盛和夫说过:“人生不是一场物质的盛宴,而是一次灵魂的修炼,使它在谢幕之时比开幕之初更为高尚。”他还说“唯有灵魂跟着你走下一段旅程”。这是否意味着,人生不只一次?身体消失了,灵魂却在。看来,人是一直在成长的,以生命自身的结构成长着。如此这般看待人生,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产生恐惧呢?
102,今日晨练,拍下此照,留存着成都的老味道。拍照后,久未哼唱的自己,居然唱起了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这是一首爱情歌曲,但于我,它超越了很多世俗的东西。“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这里的他,是你,也是我,是我们城里月光下的梦想。月光铺泻,柔蔓如歌,于是,生命慈悲而安祥!
103,今日,老领导兼朋友张行忠来到病房,说是来看望工作和身体都受委屈的姚勇。自己26岁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副科9年,正科17年,如小工一般在不同单位辗转。虽无升迁之官运,但是我不跑,不要,更不买,坦然自若地在自己的岗位大展拳脚。我一直有个信念,不求当大官,只求做大事,最大化地体现人生价值。现在回想,是否做到最好,不得而知。在我看来,所谓当干部,是指既要担当又要干事。与自己内心的宁静和坦然相比,那些委屈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因为,委屈,本身也是生命的一个部分。
104,当华西医院教授说我的病变才几个月,如果去年检查则没有时,陈痛苦不堪,泪水长流,我看见悔恨如针尖刺痛她的心。去年,我频繁地配合调查,频繁地接受调查,堪称“姚勇调查年”。组织虽然查清了小人对我的诬告,但我没有时间去查清隐藏的疾病。我心中没有怨恨,对组织还我清白,始终心存感激,因为我可以仰望和崇敬晴朗的天空。李开复说,一个人患癌的原因,主要是运气,因为世界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我是无神论者,但冥冥中觉得这就是命吧。
105,巷子有宽窄,正如生命有长短,世间万物皆有尺度。而人之情谊,则如浩瀚宇宙,可以跨越时空,绵延不绝,成为我们生生世世的阳光、空气和水。师生情、朋友情、同事情、同学情、手足情,以陪伴的方式,让我幸福满满,信心满满。一个叫着感谢的词语,穿越夏日的微风,在我的内心深处汹涌澎湃。
106,属于自己的公交卡,让我短暂地融入这座城市的生活。一卡在手,来去自如,在人海里辨别物的存在,在都市里感知人的渺小。但它毕竟不是我的归宿,我以一个病家的身份,投奔此地,仿佛将命交给了亲爱的成都。公交卡,你能否带我走向远方?
107,刚刚送走哥哥、弟弟和小妹,留下他们的担心和焦虑,回到“家里”,思绪万千。此时,突然清晰地想念着已经去世的母亲。母亲其实患癌多年,但当时的医学尚不发达,送进医院20余天即离开我们。母亲在我的怀里去世,想必她是听见了我的哭喊的。我为她撰写碑文:“母亲出身卑微,目不识丁,抱养数家得以成人,但她深明世间之大义,不失正直善良之人格,于左邻右舍有着良好口碑。”母亲的苦痛,至今留存在我的心里,时常撕扯着我。以前每次回家,她都奔跑向我,脸上笑着,口里叫着:“我勇回来了!”如果母亲知道我现在病魔缠身,也一定会奔跑向我,脸上笑着,口里叫着:“我勇不会有病!”
108,新的作息渐成规律,晚11点睡觉,晨6时左右醒来。今晨,去宽窄巷子行走、晨练,只见二三人,领悟三五居,感受着这张城市名片清晨的宁静。近日,身心通泰而安祥,呈现出过去少有的幸福指数。
109,人,总是在经历中慢慢成长。父母中先走一人,儿女突然懂事起来;自己的遭遇,是喜是悲,总会顿悟许多。于是,我们便与成功、苦难、无常共同成长,直至老去!
110,碰到逆境,该怎样面对?佛学大师答曰:“愚钝懦弱的人,遇到违缘,总是叫苦不迭,怨天尤人,更甭提重整旗鼓。而有智慧的人,遭受坎坷时毫不软弱,于行为上更加严谨,洞察形势,伺机重振。”回想走过来的这么多年,坎坷迭起,历经沧桑,使得自己抗挫和抗压的能力超过常人。不是我有智慧,而是本身存在着不屈不挠的基因,或许可以说是命愈贱志愈坚吧。
111,同学微信:“从巜病中散记》中,看到了一个文釆飞扬 、才华横溢的姚勇;从工作接触中,感知到了一个能力超强 、点子特多的姚勇;从同学 、同乡 、哥们角度,看到了一个真性情 、多灾难的姚勇;现在,我们更希望看见一个坦然面对疾病 、创造驱病奇迹的姚勇。”医生用药物清理我的病毒,而我以写作的方式清理我的人生,只愿对身心都来一次彻底的检视。然后,选择放下,轻装前行。
112,朋友微信评说《病中散记》:“面对病魔,选择坚强。虽有不甘,也毅然决然,以大无畏的精神,接受生命中的这一部分。站在生命的价值这一角度,思考人生,反思自己,警示他人。”近日得知许多朋友、同事参与体检,参与运动,甚为高兴。人们以我为案例,从我用心用命的感悟中得到警示,更加注重养生,注重疾病防控,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台湾郑慧正医生为李开复提出“四个八十分自我管理法则”,分为“营养好吃,运动好玩,睡眠好睡,减压好轻松”四条,帮助他走出癌症风暴,重返健康生活。只要我们身体力行,逐一做好,生命的品质就会得到明显提升。
113,《黄帝内经》:“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结,惊则气乱,劳则气耗……”难怪人们说,医病先医“心”。有朋友用正气、才气、“怄气”来概括我,我给加上如果挺不过则“莫气”。这些年,气乱心乱,实乃致病主要原因。看来,我该医“心”,而且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医生。
114,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几段黑暗的时光。即使暗无天日,也一定会有一束光芒将其照亮,这光芒来自于自己。顾城在诗中写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表达的是对环境的抗争,对真理的追求。而我要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身影,我必须让它自放光明。
115,今天抽血检查结果,转氨酶和胆红素已经降至正常值,保肝治疗取得显著成效。近日,将转入四川省肿瘤医院,接受介入治疗。原计划保肝治疗一个月,而今仅十天即完成治疗,谢谢省中医院的龚枚主任、任燕怡医生。
116,我这一生,遇到过太多大事、急事,经历过太多惊魂时刻。7岁溺水、20多岁身患乙肝、40岁“9.27沉船事故”、近年网络暴力连续围猎、2014“调查年”、亲人陆续离世以及这次患病,桩桩件件,磕磕碰碰,每一次都足以置我于死地。或许是命愈贱愈硬,居然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立地而行,向天而问,是什么让我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是什么让我始终眼含热泪,是什么让我可以“面朝大海”而迎来“春暖花开”?
117,“三个一”的养生习惯逐渐形成:一场高质量的睡眠,晨起空腹饮用一杯温热开水,毎天一小时行走。同时,也带动女儿改变生活习惯,她也逐渐开朗起来。往往,一场灾难,改变的不仅仅是当事人,也让亲密之人获得成长。从这一个角度看,祸福相倚,同生共存,彰显着人生的平衡原则。
118,从同事处传来消息,单位同事纷纷表示要做好本职工作,坚决做到工作上不添乱,以便让我安心治疗不分心。关键时刻,检验一个团队的合力。可爱的同事们,以实际行动支持着我,我还有什么理由辜负他们?或许我们再也无缘共事,但大家的这份感情,会滋养我往后的人生岁月。
119,过去经常与同事们分享一个道理:“心态决定状态”,第一阶段的治疗效果,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对于疾病等人生磨难,无论它多么凶恶,只要我们面对它,接受它,善待它,更多时候无视它,则会创造意想不到的奇迹!人生即悟道,思考透了,心态正了,眼界宽了,精神好了,世间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120,人们的恐惧源于何处?据我的经验,恐惧源自欲望。对财富、地位、生命,欲求而不得,则心生怨恨和恐惧。常言道:“无求品自高,无私则无畏。”如果我们减少一些欲望,增加一些能量,定会心境澄明,神态安祥。如此,何患不安,何惧之有?
121,在医院,接触过一些病友,见过很多面孔。惊恐的,无助的,焦虑的,茫然的,弱势的面孔不一而足,让人心生感慨。但我也见过太多动人的身影,相扶而行的,推着轮椅的,陪伴晨练的,喂药喂饭的,苦心劝说的,默然流泪的,小跑前行的??这些身影,似乎浓缩了人间的爱意,扑面而来,定格为美好的瞬间。
122,看过一些资料,称人在生病时应学会“与身体对话”。清静之时,我尝试着与肝私语、沟通、忏悔。对肝,这么多年忽视、冷漠,让其饱受病毒折磨和负面情绪摧残,使其不堪重负。如今,我们结为坚强的同盟,以意念共同抗争,的确需要互相打气的。
123,从7月15日到成都,经历最多的,一是医院,二是公园。在医院,见到的是为治病奔波的人们;在公园,见到的是为健康锻炼的人们。这些,都与职场见到的不同,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其实,人生是立体的,这是生活的不同侧面而已,只是过去没有明白,健康始终是人生的否决性指标。
124,背后是小区的树林,紧邻网球场,静谧而清新。几乎每天早晨,我会来此练习甩手操。树不识我,人不识我,独在异乡为异客,颇有世外桃源之感。对只有50平方的出租屋,也渐生依恋,我将其称为“流动之家”。不知以后,我回到南充,小树林和出租屋可会记得我?
125,对社会,讲求综合治理,对疾病,讲求综合治疗。二者之间,相通相联,颇有“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味道。人的身体,异常精密和复杂,绝大部分神秘特性尚不为科学所能解释。因此,在疾病面前,应当调动一切有用资源对其综合施治,万万不可以用中医或西医、希望或绝望简单对待的。生命的神秘,不可言传,它所创造的奇迹,往往会不可思议。
126,朋友微信:“《病中散记》昨天全天停刊,众多读者翘首期盼,精神上又饥饿了一天。今天将在早餐之时饱餐一顿,很是营养!”阅之,大笑,郁气顿消。昨晚,同学昌贵鼓励一定坚持写作,既转移注意力,又可在顿悟中治疗疾病。其实想想,写作散记,何尝不是别致的“姚氏疗法”。
127,过去侄女欲买药罐赠我,被我拒绝:“难道我要长期吃药吗”,于是,侄女大窘。而今,朋友送来科技含量高的药罐,我则欣然接受,视若珍宝。从此,我又多了一个相依为命的朋友,它将与我同苦同行。
128,曾经的同事晓零微信:“你写一篇,我读一篇。你停一篇,巴望全天。字字沉郁,人生透参。句句深情,拥抱人间。珍爱生命,仁兄疾言。精神疗法,实乃奇观。遥祝兄长,勇保平安。”不愧北师大毕业,文字平实,韵味充实。闻过则自喜,见贤当思齐,我真该坚持写作,以笔刮毒,以字疗伤。
129,近些时日,陈鹏泉、赵小轻、黄成立、陈圣伦、张邦刚、杜勇、王超、闵军、兰吉春、黄波、林洪涛、李光辉、陈国胜等诸多县领导和胡良华等市教育局领导,或到医院看望,或电话询问,或短信鼓励,或托人问候,其关切之情,让我感动之余愧疚不已。自己多年特立独行,与领导相处较少,工作中也多有顶撞,而在此时,他们关怀备至,情同手足,心胸之宽广令我景仰。
130,人一旦生病,被嘱咐最多的,便是“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我们一直伴随的是“听话”教育:孩提时听父母的话,上学后听老师的话,工作时听领导的话,人老后听儿女的话。但是,活得如此自我的我们,真正听进了多少苦口良言,似乎应大打问号的。人有善恶,话有好丑,于自己有利的话,还是兼听则明,多听无害,断然不可自以为是,自受其累。
131,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近年来一直喝着中药,意在保肝除湿,虽然悲苦,但也能忍耐。上班时,离不开的是茶,而今则会视熬药为煮茶,以药代茶,治着病,养着心,实乃别一样的生活方式。药香起处,缭绕在心的,宛如遥远故乡的那缕炊烟。
132,疾病降临之时,往往让人措手不及,惶恐无助。此时,人就显得异常脆弱,卑微到把身体一直“低到尘埃里”,绝不会如张爱玲渴望的“然后开出花来”。其实转念一想,人到最后,绝大多数都是以一种病的方式离开人世。病毒会在你身体最薄弱的地方“开出花来”,如多年前亲人坟前的那枚无名花朵。人生,只不过如此而已罢了。
133,除写作之外,也喜欢音乐,多年前还堪称“麦霸”。近日,听得最多的,居然是经乐,心境也渐趋平缓。今日晨练时,居然哼唱着熟悉的歌曲,在柔美的旋律中自我陶醉。过去人们常说,音乐疗情伤。我想,音乐的治疗功能,不仅仅局限于此吧。
134,同事微信:“记得您曾经夸赞本土女作家素罗衣‘惊为天人’,以致于我经常拜读她的作品。其实,您在文学上的素养更能堪受此誉!您的字字句句给自己以力量,也给他人以鼓舞。即便乃病家之体,您始终还是一本高品位的书,一本不花拳绣腿的书,一本独一无二的书!”如此一夸,让病中的我很是受用,但同时又觉得异常“高估”。过去时常给朋友说,自己是一本奇书,恐怕读懂的人不多。狂妄之中,其实也颇为有理。我们时常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一个人,怎么可能看得真切;我们对自身都没完全懂得,怎么可能懂得别人?
135,读完李开复的《向死而生》,今日开始阅读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已故著名作家史铁生,居住在自己的轮椅和内心,多年过着透析的病家生活,但坚持用残缺的身体和生命的苦难,说出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对人生终极意义进行追问与眺望。在我心里,他是大师,文学的,生活的,精神的。仰望大师,自身也会多一点崇高感吧。
136,细心的小弟夫妻送来蓝牙音响和自拍神器,耐心指导如何使用,让我如沐春风。顿时,出租屋响起如水的音乐,使家的味道更真更浓。自拍设备更可改善图片质量,让自恋更上一个台阶。
137,有普通教师发来信息,感谢我给他们“提供了公正的平台”。在教育局供职的7年多时间,我一直奉行“公生明,廉生威”,让公平如阳光普照。在考聘考调、职称评定、职务晋升、工作调动、项目管理、经费安排等敏感问题上,尤其注重政策的公平性、工作的程序性、操作的公开性、结果的准确性。或许有疏漏,有瑕疵,但“三尺头上有神明”,我的努力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始终认为,一个干部,坚持原则,守住底线,任何时候不得动摇。或许会得罪人,或许会有争议,虽然迎来的是报复,但是,赢得的却是公众心。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如此做人做事,丝毫不会苟且。握住信任之手吧,传递的一定是理解和尊重!
138,近期时常问自己,今生患病,难道是前世罪孽深重?百思不得其解。回想今生,所从事的工作,大多数均与民生有关,也算是积德造福吧。创办蓬安有史以来的第一份县报《蓬安报》;在杨家镇实施“七大工程”收到显著成效和良好口碑;在罗家区让每一个乡镇都新建一条街道,小城镇建设福泽至今;带领广电职工奋战百日,实现城乡光纤联网,让蓬安广电告别没有光纤的历史,让农村群众首次看上有线电视,让蓬安电视台首次走出本土摄制节目;新建蓬安首条一级公路周河大道,改建河舒至龙蚕公路,改善了蓬安至南充主干道运输状况,其建设质量受到社会肯定;推动蓬安敬老院建设成为全省先进,兴旺镇敬老院院长奉崇权获得“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并受到胡锦涛主席接见;推动蓬安教育迈入向上向好发展轨道,倡导高效课堂并使其成为在全省具有一定影响的课改样本,自己获得“全国十大课改推动人物”称号……我以为,这些历历在目的事情,都是造福百姓、历练自己的好事、实事、大事。赤子心,劳碌命。我在为前世悔罪之时,也为风风火火的今生自豪。
139,同事给我说,希望早日康复,还想听我讲话。我笑曰,如果邀请我开设养生抗病讲座,我欣然接受,而工作讲话于我已是奢望。今年6月19日,在全县高效课堂论坛上,我有一个简短综述发言,或许已经成为职场生涯的“最后一讲”。
140,史铁生说,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其实我们每时每刻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对此,我深有同感。活在当下,哪怕也有痛,也有苦,但一定相信这不是最糟的,从而,珍惜每分毎秒的既得幸福。人,一旦降低了幸福的门槛,便容易在满足中感恩万物,在感恩中提升生命的品质。
141,一位自称已经调离教育系统的微友微信:“自从您2008年调任教育局主政以来,蓬安的教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主要的是,您让普通教师体会到了久违的公平,您让我们看到了蓬安教育的春天……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让您终于可以静下来歇歇了,原来的您太劳累了,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一口气读完散记,此刻眼含热泪的我,除了问责老天,为什么要这样的好人受这病痛的折磨呢?更多的是祈求苍天不要再折磨我们尊敬的姚局长了,把对他的苦难统统转移到那些坏人小人身上去吧。您用人格魅力影响着我们,我们愿意把最真的祝福送给您。”谢谢这些我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同事,谢谢理解和鼓励。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只不过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情,哪堪承受如此深重的情感。
142,朋友为我鼓劲,希望我在心理和身体上都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她所说的硬仗,是指疼痛。我想,身体上的痛绝对具有暴力的性质,而心里的痛,同样算得上软暴力吧。人刚诞生的时候,跌落在了母亲那声疼痛的呐喊里。于是,人的一生,从始至终,便疼着,便痛着,一直抗争不息,如荒漠中那棵顽强的古树。
143,我们经历过很多的曾经,那些曾经都成为了过去。今天是明天的曾经,也会很快过去。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不论善恶美丑,都如尘埃落定,成了或明或暗的记忆。贵人伸手相助,小人落井下石,都是正常现象,而且相克相生。曾经,如今都已经成为了曾经。
144,近几日感冒,如困马般难受。得知乙肝病毒量降低15倍之多,又略感欣慰。明日,会将指标复查结果送肿瘤医院会诊,等待下一步治疗方案,于是忐忑不安。这两天,有暂停写作的想法,是不愿亲朋好友始终担心地陪伴。自己生病,却让关心的人一同遭受煎熬,似乎太不人道。在此,我向大家致歉。
145,今日,多年未见同学相邀与老师聚会,谈天说地之间,童年重现。一老乡退休,返聘编辑杂志之余,热衷于易经研究。他说我“心累重于身累”,长期没有倾诉,倍受压抑;凡事追求完美,自加压力。此言不虚,说进了我的心底。生病后,立志放下,但真正能做到说放就下吗?自身柔弱,不堪重负,不放又能如何?
146,一小妺微信:“大哥,刚花了三小时拜读您的文字,其中对生命的哲思、对生活的热爱、对亲朋的挚诚,让我很生感动,受益匪浅。我妈妈去年查出时是中晚期,介入治疗都不能做,最后开腹切除,到今年各项指标正常。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她只有一个最朴素的念头:医生能治好她的病!您的病发现比她早,相信您一定能成功的。咱们把“生命的叹息”谱成一曲抗击疾病的“交响乐”,怎么样?一如您锐意改革的勇毅,我也相信您战胜磨难的顽强!”在人生的灾难面前,一味叹息于事无补,只有奋起抗击,方能“柳暗花明”。只要抗争过,拚搏过,即使失败,也会呈现出“秋叶般的静美”,从而赋予生命一抹亮丽的色彩。
147,今日,肿瘤医院郎院长组织介入科专家,研究了我的复查指标,要求胆红素再降一些,其余指标均符合介入条件。省中医院立即微调治疗方案,可望下周内进入下一个治疗阶段。这也是预期的目标吧。看来,保肝治疗要循序渐进,急不得,赶不得。
148,时常听见其他病房呼叫护士的声音:“20床完了。31床完了。”意思是输液结束,叫护士过来取针。我与病友开玩笑说,不能这样呼叫,还以为病人完了呢,容易制造恐怖气氛。病友一笑,自得其乐。朋友建议,输液结束,应该这样喊:“47床好了!”哈哈,难控一笑。
149,惊闻天津滨海新区发生危险品仓库爆炸事故,死伤数百,甚为担忧,默然为死伤同胞祈祷。生命之脆弱,在天灾人祸面前,显得尤为真切。美国一女孩在“9.11”事件之后,大声质问:“上帝为何任其发生?”其实,任何灾难的发生,根源在于人类自身,因为,我们忽视了太多隐患。面对苍天之眼,人类该做的“珍爱生命,预防事故”之事还有太多太多。
150,久久凝视此图,甚为惊异。上天如絮,落地为石,暗示着事物的两个极端走向。于病毒而言,无外乎依然是两个走向,或与病家同归于尽,或慑于病家优势而自行消亡。抗癌之旅途,病家始终掌握着主动权,关键看你是否愿意。
151,近期反思过去的恶习,检讨致病的原因,有过悔恨,有过感叹,也有过茫然与无奈。嗜烟,好酒,晚睡,怄气,不体检,不运动,不营养,不开心,等等,桩桩是祸根,件件是杀手。将其一一列出,意在警示他人。但我们,往往一时警觉而已,稍有松懈,则会依然我行我素,似乎觉得危机还很遥远。人生短暂,灾难隐约可见,每一个人,万万不可侥幸的。
152,人在遭遇困难时,总是觉得自己倒霉,总是以为任何人都比自己幸福。也许,困难来临之际,于当事人,的确是天大的麻烦。但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都在与命运抗争,完满的幸福是不存在的。因此,我们应当心怀慈悲,热爱自己,善待他人,让美善之光普照苍生。
153,别人嘴里的你,绝对不是真实的你。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呢?不高尚,也不卑贱,不完美,也不残缺,不真切,也不虚幻。由此看来,别人所说的好坏美丑,很大程度上偏离了你的存在,多少带有夸张的成分。其实,毎个人,都是原创的生命,不可褒贬,不可复制。可为什么,我们总要在乎别人嘴里的自己呢?
154,作家小妹素罗衣短信:“一句惊为天人,让我感念至今。抛却过誉的成份,其中的温暖与相惜,怎不令人动容!人的一生,遇到爱,遇到友情,都不难,难的是遇到懂得。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在生活中不敢冒昧地引为知己,但至少在文学这棵树上,我们是两片相似的叶子。 愿你在黑暗时找到光明,愿你明亮如山间清晨,愿你拥有依然坚定的眼神,愿你听见窗外风在吹、水在流、鸟在歌唱,愿你记住朋友久长的爱,愿你快乐健康,日复一日!”对才学之人,我一直敬重有加。素罗衣,是从我县教师队伍中走出的灵性作家,在全国文学界占有一席之地。文学,是人学,让我们“学会懂得”,享受着双重世界的体验,并由此不惧,不惑,不忧。
155,人生病后,有时会异常脆弱,弱势显现,但若以弱势博得同情,则似乎怯懦得没了底线。此时,病毒更会乘虚而入,因为它的本性就是欺弱怕强。此次患病,从检查到确诊,我异常冷静,有时候还显得有些漠然。虚假的坚强,往往不堪一击,而如我这般“视死如常”,倒是让自己反而多了应对的底气。
156,素罗衣微信:“加班回家已晚,洗漱毕,读《病中散记》,至第一条看时间,已凌晨三点。不胜唏嘘,几度下泪。为他的才情,胸襟,识见和人品所折服。当然,我们看见的,只是对方愿意让我们看见的,而那些隐在背后的,才是最真实的生活。与病魔斗,不难想象其中艰辛。加油姚局!深深祝福您!”散记所写,也是真实的,是“姚氏疗法”的治疗过程。散记没有写的,当然更多,会以某种方式真实地存在着,是我的生活。变成文字的,以字为药,隐在后面的是水,弥漫全身。
157,近期睡眠较好,只是起床小便几次。人的幸福指数,在夜晚是最高的。睡眠中,无病无痛,无忧无虑,松驰松懈,散心散身,甚至偶尔还会有二三美梦。难怪有人嗜睡如命,宁愿长睡不起,梦想连连,奢望天堂般的惬意人生。
158,今日下午,父亲来电,询问我何时回家,我笑答:“还有半个月吧。”父亲连说好。也有同事说,临近开学了,对我十分想念。仔细一算,来到成都已有一月,特别的日子,漫长而急迫。这样的陌生环境,以后也许会成为常态。虽说病家四海为家,但魂牵梦绕的,依然是远方温馨的家和熟悉的环境。听说南充、蓬安此时暴雨如注,不知洗刷掉的都会是些什么,其中包括我绵绵的乡愁吗?
159,今日复查,转氨酶持续下降,降酶治疗效果显著。胆红素处于平稳状态,尚不具备介入治疗条件。本家中医姚杰良看过近三周各项指标下降情况,充分肯定治疗效果,叮嘱耐心对待肝病这种慢性疾病,切忌操之过急,否则欲速不达。龚枚教授已经调整治疗策略,相信效果会很好。听医生的话,做保肝的事,为介入治疗创造成熟条件。
160,省肿瘤医院院长郎锦义教授今日与该院介入科主任许国辉教授会诊,提出“两院同治”策略,省中医院继续保肝治疗,省肿瘤医院由放疗专家郎院长亲自主持门诊放疗。待病变占位缩小后,施行介入治疗。我这肝病,居然还有点复杂,病变压住胆管,导致胆红素升高。“两院同治”也算创新,借助各自专业优势,谋求显著治疗效果。谢谢相关的人士,谢谢先进的医学。
161,人在工作时,处于特定的环境,似乎有一种磁场在。恍惚间,微醉,膨胀,以为重要到不可失去。其实,这个世界,自有运行的规律,离了谁,都不受影响。人的重要性,范围越小,目标越大,诸如家庭,自身。人只是环境的绝少部分,则是自身及家庭的全部。
162,星云大师一生疾病不断,诸如糖尿病等,相伴数十年,他称为“与病为友”。他说:“一件事情总是有好有坏,有苦有乐,都在自己一念之间,一念善,就上天堂,一念恶,就下地狱,全看我们怎么去体会。只要看破放下,也就随喜自在了。”人与疾病,相互陪伴与尊重,随缘、随性、随心,共享时光。
163,拟暂停《病中散记》写作,全力投入第二阶段治疗。有朋友建议,以后可写《重生日记》。生病之日已是重生之日,现在的我已经是全新的我了,病中散记也是重生日记。康复后,定当是全新的生活方式,一面养生保肝,一面可以从事散文诗写作,或许还会出版《姚勇散文诗选》。目前,我只想承关怀而奋起,视病痛为草芥,听星云大师的话,放下,一路前行!
164,今天是9月1日,开学第一天,翻出前些日子拍摄的成都市少城小学图片,以解思念之情。欣闻新任教育局长今日到位,感谢组织接受我的辞职申请,让我可以“无官一身轻”地安心治病。在此,祝贺接任的三林兄弟,祝福蓬安教育系统的全体同仁,祝愿蓬安教育开启新的发展里程。从2008年4月1日至今,共7年零五个月,属于我的难忘的教育岁月,如火如荼,甘苦自知,一切功过留与时间评说。
165,从8月21日至今,历经4次放疗,胆红素呈连续下降趋势,让我在两院奔波的疲惫与放疗副作用的不适中,感到一丝欣慰。慢性病,看来真急不得的。抗战8年,最终取得胜利,我们将看到9月3日的震撼检阅。对于疾病,只要有长期抗争的思想准备,就一定会迎来健康的曙光。
166,今日在肿瘤医院等待接受核磁共振复査,遇见一对来自米易县的藏族姐妹,相聊甚欢。姐姐告诉我,她父母共育3女一儿,3人靠读书改变了命运,唯有小妹一人在农村,也唯有小妹身患癌症,疾病好像专找命苦之人。而小妹笑着说,手术后恢复正常,现在状况很好。小妹只是嫌路途遥远,复查到成都要坐3天的汽车。望着姐妹俩,心生忧戚,但又为她们的不屈抗争而感动。
167,今日下午,师院同学福民从广州来到成都,相聚病房,共叙友情。他离去后,肿瘤医院主治医师阴骏博士致电,告知复查结果,通过放疗,病变占位缩小,郎院长明日召集相关专家研究下一步方案,于是,一股暖流流经全身。在如许的关怀里,我无言以表。
168,昨日致电局办公室主任扬军同志,嘱托代为整理我的办公室,留下私人物品,将办公室交还局里安排使用。自此,工作生涯似乎真的结束了。回首过去,只是觉得工作是遗憾的事情,留在脑海的,尽是不完美的方法和结果。但时光不再,也只能将所有的遗憾交与过去的岁月了。
169,同事微信:“搬走了您办公室的物品,却搬不走您留在机关职工、全县教育人心目中的开明、豁达、睿智、才情与气度,搬不走您留在蓬安教育界的发展理念、治教方略、从政之道和做人忠告……深信,这一切决不会因您的卸任而失去魅力,而必将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积极影响着大家的思维方式、处世哲学和对教育发展本身的深层次理解与把握。”一个人,与环境隔离后,应当干净干脆,不留?迹。或许偶尔的一次回忆,依然闪现着一丝温暖的光芒。
170,上午在病房,借助手机观看阅兵盛况。习总宣布裁军30万,彰显和平发展的信心与决心。阅兵,不是逞强,不是炫武,而是表达对人类同根同居,共存共荣,和平和谐的向往。人类一家,已经不易,断然不该互残互伤的。
171,今日晨,省肿瘤医院介入科主任许国辉教授主持会诊,认为我的各项指标均达到介入治疗条件,可以进行介入治疗。许教授与我作了较长时间谈话,让我在忐忑不安中又增添了信心。为配合介入,同时口服美国进口药索拉非尼。明日,转院至四川省肿瘤医院。
172,四十七天的保肝治疗,都是在为介入治疗创造条件。当介入手术时间定在9月11日时,自己也难免有一些紧张。环顾四周,既无退路,也无旁路,只得一直向前。我给许国辉教授说:“我相信医学,相信您!即使再艰苦,我一定积极配合。”在重要时刻,人,于纠结之余,最根本的还是自己要清醒而坚定。
173,明天是教师节。作为一个曾经的教育工作者,我向教育系统的同行恭贺佳节!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有两个,一是教师,二是医生,因为教师治愚,医生治病,神圣且崇高。近些年,教师地位明显下降,这不是教育本身的问题,而是社会的价值观发生了偏移。而作为师者,始终应该视“传道、授业、解惑”为己任,心无旁骛,情无外泄,在三尺讲台演绎精彩人生。
174,或许,按照惯性原理,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段,一些人会把教育的问题归咎于我。我默然,现在连说担当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系统很大,出现一些问题是必然的,而要不出任何问题则不现实。关键是,要用精准的眼力去发现问题,用强大的魄力去解决问题。任何行业,都是在不断发现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百折不挠,渐显成效的。
175,因为在蓬安工作一辈子,具有一定知名度,我的病情严重程度时常为人们所谈论。这其中,有关心者,有同情者,有担忧者,有听说者,当然也不乏恶意者。我区区一小人物,不可能在公众媒体公告病情,对以讹传讹等现象,显得无奈且无助。一直想退出话题人物行业,看来也还得有个过程。或许,渐渐地,我与蓬安的疏离会加重起来。
176,“老姚,手术很成功!”昨天上午10点30分,当介入科主任许国辉教授告诉我时,由他亲自做的介入手术,历经一小时左右终于圆满结束。局部麻醉的我,头脑清醒,只能连说谢谢。这个手术,是我经历的人生第一术,虽说是微创,但我明显感到对主持医生的高超技术要求。术后两三天,会经历疼痛过程,但有止痛药物支持,会挺过去的。谢谢许教授,谢谢杨医生,谢谢先进的医学!
177,今日出院,开始院外疗养。一月后复查治疗效果,决定是否进行第二次介入手术。9月11日手术以来,疼痛,发烧,腹泻,让人感觉到少有的艰难。介入治疗,虽然是微创,但病人辛苦程度不同寻常。我将其称之为“靶向的化疗”,可谓“外表风平浪静,内部兵动鼓鸣”。但,总算过来了。
178,终于回到临时的家,暂别住院的日子。到家时,收到南充朋友寄送的新书一批,甚为喜悦。待身体舒适之时,读读书,走走路,练练操,当然也得吃吃药,还真是一种闲适的生活。
179,在肿瘤医院的九天时间里,于痛苦中感受另一种绵久的压抑。那些病友,男女老少皆有,病变部位各有不同,坐在住院楼外的长椅上,面无表情,但松散的目光里依然透着坚毅。某日,见两女性病友在长椅上聊天,其中一病友似在讲述治疗情况,泪水长流,用手揩泪后凄然一笑,这一画面让我心头一震,不忍目睹。在医院里,每一个病人,都是一张独特的背影,一个欲说还休的故事,一枚染红今年秋天的枫叶。
180,同室乐山病友患卵巢癌,昨日接受介入手术后,一直狂吐,翻江倒海,柔弱的声音中偶尔透出一声吶喊。今日我与她告别,鼓励她挺过今天就会好起来。我握着她中学教师老公的手话别,她则在病床上向我挥手,同时挤出一丝绵柔的笑容来。再柔弱的病者,都会坚强面对,除此,别无选择。希望每一天的夜空里,会有明亮的灯火凌空照耀,指引我们坚强如初,迎来充满希望的明天!
181,“或许你现在就可以改变,从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开始。”《一个人的朝圣》,讲述的是主人公哈罗德·弗莱,在87天行走627英里,横跨整个英格兰,看望晚期癌症老友的故事。一个人的行走,是爬山涉水的磨难之旅,是自我发现的反思之旅,是让亲情、友情、爱情得到回归的情感之旅,与宗教无关,但一定有着信念的力量。坚定的信念,往往会让本来平淡的生命旅途,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芒,从而赋予人生独特的意义与价值。
182,今日,新任教育局长三林兄弟前来看望,闲聊中似乎又回到工作环境。通过交流,为他的激情和信心所感染。教育,是人学,是爱的事业,需要爱心和动力,需要冷静和智慧,需要责任和担当。在感动之余,依然为蓬安教育祈福,因为,明天,始终孕育着活力与希望!
183,疗养期间,闲适而自在,除了偶有的不适,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病人。人之病相,由内而外,于消瘦中透着一些无奈。当心越来越淡然之时,离痊愈的日子就不远了吗?
184,现在的一切,于我,始终有一种陌生感。西药,中药,定时定量,似好朋友如影随形。蓬安,工作,离得太远,虚幻中蕴藏着隐隐约约的真切。全新的生活方式,让过去的一切都成为了宝贵的回忆。于无常之中,开始朝圣之旅!
185,有同事短信,说我经历如此多的苦难皆能挺住,想必有着异于常人的心志。我在想,自己既不是强者,更不是英雄,其实是一粒泡在苦水之中的石头,麻木地观望,坚硬地生存,万苦不侵。那些意欲摧毁我的事件,伤在心里,留在岁月,依然让我在路上顽强地行走。
186,昨日去医院复查肝功,顺道去了春熙路。在新华文轩总府店,买了胡适、汪曾祺、南怀瑾的作品和《一个人的朝圣》之“奎妮的情歌”。人在病中,只要身体许可,阅读经典倒是不错的选择,可以在大师的开化中求得心之宁静。
187,两节到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绝对属于难得的闲适时光。过去这个时候,或AA制自驾游,或相邀茶叙,或玩牌娱乐,自在而放松,别有一番滋味。今年的两节,只有静养,抑或带着节后复查的期待与忐忑。月圆人不圆,偶尔透着一种残缺的伤感。
188,买回一本煤炭总医院消化内科主任王静编著的《肝病吃什么》,粗读后颇有收获,也消除了一些误区。除忌辛辣食物、腌腊制品外,其实人们误导的一些食品,也是可以食用的。肝病患者饮食,应遵循增强免疫力的根本原则,有宜有忌,不越规矩就行,万万不可旁听偏信,自设门槛。
189,《一个人的朝圣》之“奎妮的情歌”,讲述的是癌症晚期患者奎妮,对徒步“朝圣者”哈罗德·弗莱的情感回顾。一场柏拉图式的恋情,滋养了奎妮的人生。奎妮也是朝圣者,在病床上完成了爱的朝圣之旅,与哈罗德·弗莱的徒步探望,同样感人肺腑。作家文笔细腻,语言清新,将纯真的感情鲜活地放在读者面前,使小说呈现出一种深刻的质感。
190,同事微信:“你若流泪,先湿我心;你若微笑,日光倾城。”至真至美的文字,笔笔灵动,字字珠玑,映衬人间美好情怀。生活中,面对困苦,有泪不轻弹;珍惜每一个幸福的瞬间,报之以会心的微笑,虽未倾城,也可点亮心中的希望之灯。
191,彭丽媛随习总赴美,参观了美国癌症研究中心,体现出对疾病防控的关心。从相关资料获悉,美国已经研究出癌症疫苗,可望一年内投入使用,这是令人惊叹的消息,可以造福亿万苍生。据美国科学家介绍,美国已经研制出治疗癌症的特效新药,也可在一年内投入临床。相信快速发展的医学,会有效攻克治癌难题,延长人类寿命,最大限度提高生存质量。如此,福泽全球,功莫大焉。
192,圣严法师说:“真正的健康,是心理的健康重于身体的强壮。”他告诫我们,在生活中遭遇挫折和磨难,应将其视为对自己的磨练,应该“反观自照”。在我看来,内心强大之人,必定愈挫愈勇,绝地挺立。人,是肉体与灵魂的交融,物质与精神的结合,于虚实之间实现身心的自我修复,从而不断地获得新生。
193,师弟微信称我的一生堪称“传奇”,大意是说生活轨迹与阅历异于寻常。其实,于现在的我来讲,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种传说。在说者那里,传说中难免有夸张、粉饰、贬损等等,多少有些失真。客观而论,我活得真实和任性了一些,真实得让人不可思议,任性得让人不置可否。原来,我们不太懂得的事物太多,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不管懂得与否,一切都会如江水一般付之东流,甚至不会留下痕迹。
194,“过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是老师女儿送给我的话。的确,只有当下,最为真切。天蓝地绿,气正风清,脉搏在跳动,微笑挂脸上,就连烦躁也显得如此真实。人能急切把握的,也只有当下。时光飞逝,在珍惜与观望的倏忽间,当下也就成了过往。
195,“细雨湿衣总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我们的生活,总是这样平凡、平和、平淡、平静,如一池清水,不起一丝涟漪。正是在这种真实的氛围里,幸福,却始终伴随左右。放慢心灵的脚步,停在日常生活的细节处,珍视珍藏,人生的感受定会别致而清新。
196,朋友推荐一则视频,讲述重庆警察孙勇身患中晚期肝癌,在北京卢安医院成功治愈的故事。除了科学的治疗方案,孙勇的毅力和心态,让我甚为感慨。难怪人们有个总结,癌症病人,三分之一吓死,三分之一病死,三分之一治愈。由此看来,患病不可怕,关键在心态。良好的心态,如新鲜的空气,包容万物,活力无限,往往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
197,拟将《病中散记》停止在200章。从7月16日至今,已有两个多月,亲朋好友见证了我与病魔抗争的心路历程,谢谢大家的陪伴。国庆后,或许还有一次介入治疗,我已做好充分准备。然后,会回到南充疗养。目前,身体状况渐趋良好,身心安泰。在患病的过程中,一直心存感恩,一直倍感幸福,一直被幸运的阳光照耀,于是,一直感受着生活、生存、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198,刚看过南方都市报首席记者郭国亮死于肝癌晚期的报道,心疼不已,毕竟,他才31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那句:“珍惜生命,记得检查”的告诫,余音犹在。他妻子为他写下的诗歌《可是,你没有》,直刺内心,让我泪流满面。健康,实乃人之根本、家之福音,任何时候应当珍惜,因为,除此,一切均无意义。由此,想到邻床病友小向,软件公司业务骨干,年轻有为,但愿他康复顺利,毕竟,他四个月大的女儿在家陪伴。
199,两个多月来,回忆、反思、正视、应对,时间过得很慢,仿佛经历了过去的所有时光。如今,人闲心空,脱胎换骨一般,在放下后享受一份宁静。人生有限,既无常,也无奈,但人始终要活出尊严,即使在生死之际也无可例外。苟且地活,恐惧地生,似乎丧失了底线,何况于事无补。唯一正确的态度是,抱着一份信念,存着一份希望,明天,依然阳光满天。
200,《病中散记》虽然结束,但生命在延续,友情在升华,亲情在沉淀,一切,都新鲜如初。翻阅过去照片,仿佛重温自己的历史,同时感叹时光的流逝。立此存照,不为见证什么,只为回眸之际仍能拥抱生命的美好时刻,然后,为未来补充足够的意念、勇气和粮食。停笔之际,祝亲朋好友健康,祝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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