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福｜姚潜墓志疏证

姚波

二十、姚潜墓志疏证

柳金福

【志文】

唐故攝河東節度推官前試大理評事吳興姚公墓誌銘並序

朝議郎、前守太原府晉陽縣令常鐬撰

公讳潛，字居明。汝州別駕算之曾孫，相州臨河縣令、贈右庶子閛之孫，秘書監、贈禮部尚書合之子。外王父范陽盧肇。公出于慶門，聰敏淑茂，辯數好學，未冠有文。舉進士，大中丁丑歲，登上第。其年戊寅，徐帥田公奏為武寧軍節度掌書記、試秘書省校書郎。咸通二年庚辰，馮翊防禦使皇甫公辟爲長春宮巡官。四年壬午，選補渭南尉。其年，鄜帥竇公奏為節度判官、試大理評事。其十月，竇公移單帥，舊職復奏。五年甲申十一月，北都留守劉公辟爲節度判官，旌其強識多藝，而服膺於天爵也。時以戎服乂安，賓席無事。或一博一奕以游意，或話文讲古以終日。匪嗜朋會，不忍斯須之相去也。其賓主之歡愛如是。奈何忽告病氣，信宿常往。道路病駭，哀吊成列。是乙酉之正月十九日也。壽止四十五。婚扶風馬氏，文朗校書之女，先公而逝。生二子，皆早喪。有室女二人，執喪不勝。後有子一人，八歲，孩名調兒，有女二人，悉荒幼，未知其禮。於戲！洎擢第逮辭世，一尉五府才九載。何令望之如此，而脆促之如此？天乎天乎，孰知之矣！以其年四月五日，歸葬於河南府河南縣伊汭鄉萬安山南原、列考尚書塋之側，啓故夫人玄室祔窆焉。鐬，執筆者，奉命銘其墓石云：

一水派兮靈源，萬物潤兮生人。未滂湃兮中口，何永隔于通津。公植性兮且仁，公售藝兮斯文。胡德實之充牣，而凋零於塞垣。四海兮夐無杯土，九族兮惟身是主。室已謝兮弱子徒苦，歸馬鬣兮萬安之下。

外表兄隴西李洙書。

【疏证】

姚潛墓志，伊川县彭婆乡柏树沟出土，出土年月不详，志石藏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拓本、录文刊在《洛阳新获墓志续编》。

姚潛（821-865）字居明，系算曾孙、閛孙、合子。姚合志载，妻卢绮生一子一女，嗣子覃，前数年已明二经，将应宗伯试而家不造，说明姚覃尚未参加礼部试而姚合卒，此志主姚潛即《姚合墓志》中的姚覃。据志，姚潛大中丁丑岁（大中十一年857年）登上第，时年已三十七岁，距其父姚合卒年又经十六年。姚潜进士登第，《登科记考补正》未载，可据志补之。

及第后，“其年戊寅（大中十二年），徐帅田公奏为武宁军节度掌书记、试秘书省校书郎”。徐帅田公，即田牟。《新唐书·田弘正传》附载：“开成初，盐州刺史王宰失羌人之和，诏牟代之。累迁鄜坊节度使，再徙天平、三为武宁，一为灵武军，官至检校尚书左仆射，卒。”①田牟是成德节度使田弘正之子，《唐方镇年表》载，大中八年（854）至大中十一年（857）、大中十三年（859至咸通二年（861）曾为武宁军节度使。志云：“咸通二年庚辰， 冯翊防御使皇甫公辟为长春宫巡官。”唐懿宗咸通二年是辛巳年，庚辰年是咸通元年，此为志文撰者有误。皇甫公，当是指皇甫珪。岑仲勉《唐方镇年表补正》云：“大中九年阙名下引《姓纂》，皇甫镈宰相生焕，中书舍人福建观察使，谓《郎官柱》无焕云云。按《姓纂》库本校注，‘又镈子珪，字德卿，此作生焕误’，据《翰学壁记》，皇甫珪曾官中书舍人，谓焕为珪讹说可信。珪以大中十四年（即咸通元年）十月自翰学出授同州刺史，察闽必在其后。”②《唐刺史考全编》曾据此把皇甫珪刺同州定在大中十四年（860）。依此志，咸通二年，皇甫珪仍刺同州。长春宫，故址在今陕西大荔县朝邑镇西北。咸通四年，鄜帅窦公奏为节度判官、试大理评事。窦公，疑为窦璟。《唐方镇年表正补》云：“咸通七年至十年著窦澣，其考证则云，‘罗隐有《送进士臧渍谒窦鄜州》诗，按窦氏为节度使者乾符年有窦澣、窦璟、窦潏，咸通年有窦滂，为鄜州者之名应考，按当为窦璟’，以为窦璟，与《表》不符，其起迄年份，亦无别据。”③《唐刺史考全编》据此将窦璟刺鄜州定在咸通七至十年。依此志，窦璟咸通四年（863）已刺鄜州。北都留守刘公，指刘瑑，宣宗朝宰相。《旧唐书·刘瑑传》载：“[大中十一年五月，加检校礼部尚书、太原尹、北部留守、河东节度观察等使。”④据此志，咸通五年（864）十一月，刘瑑已在河东节度使任。姚潛在河东期间，与刘瑑之间关系融洽，“宾席无事，或一博一弈以游意，或话文讲古以终日”。然而，却因病于咸通六年（865）正月十九日去世，享年四十五岁。

综上所考，姚潜自登第后九载而亡，其历职“一尉五府”应是：渭南尉，武宁军节度使府，冯翊防御使府，同州刺史府，鄜州节度使府，河东节度使府。

姚潛妻扶风马氏，文朗校书之女，先公而逝，生二子，皆早丧。后有一子，八岁，名调儿。校书郎马文朗，佚名，暂无考。

志文撰者朝议郎、前守太原府晋阳县令常鐬，志文书者外表兄陇西李洙，暂无考。

①《新唐书》卷一百四十八《田弘正》，4786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

②《唐方镇年表》附岑仲勉《唐方镇年表正补》，1528页，中华书局，2003年版。

③《唐方镇年表》附岑仲勉《唐方镇年表正补》，1483页，中华书局，2003年版。

④《旧唐书》卷一百七十七《刘瑑》，4607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