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福｜徐恽妻姚氏墓志证

姚波

徐恽妻姚氏墓志证

柳金福

【志盖】

唐故夫人姚氏墓志铭

【志文】

唐故河南采访使汴州刺史徐公夫人嘉兴县君墓志铭并序

检校虞部员外郎陆长源撰

夫人姓姚氏，其先吴兴人也。曾祖善意，皇嶲州都督，赠吏部尚书。祖元素，皇朝散大夫、潭州别驾。父孝孙，皇仙州襄城县令。夫人行言无择，德礼有度。少孤，为叔祖梁公之所器念，尝曰：此女贞惠而明，淑慎而介，可以修蘋蘩于高国之族，奉箕帚于梁鲍之室。及梁公出牧宋州也，以宁陵丞徐公为贤。当既笄之岁，备执笄之礼。徐公讳恽，东海人也。故王屋县令士安之孙，晋陵丞有道之子。登朝以才气闻，处家以友义著，历官至御史中丞、河南採访、汴州刺史。天宝五岁，先夫人而薨。夫人德被姻族，义彰闺阃。执丧无主，悲邓攸之嗣绝，帷堂有哭，感敬姜之声恸。流离世故廿余年，依外孙李駉，避地樊邓。以大历九年四月十八日，薨于南阳升平里之私第，春秋八十有五。駉思结寒泉，义深资敬。狐笃复外家之姓，刘涛感祖母之恩。伶俜他乡，扶护旅櫬，克还故国，归祔旧茔。以十三年七月壬申，合祔于河南万安山之南原，礼也。纪绪岁时，永志泉壤。其铭曰：

光光夫人，台庭似续。有容有德，既令且淑。作嫔大贤，克辅高躅。祠祀以严，姻亲以睦。灾生夜梦，恸深昼哭。无夫曰寡，无子曰独。寂寞人世，凄凉倚伏。旅櫬归还，旧茔启卜。事隔存殁，祔同陵谷。万古山烟，苍苍拱木。

河南府颍阳县丞徐珙书。

【疏证】

姚氏墓志铭，1998年在伊川县万安山南原出土，拓本刊在赵君平《河洛墓刻拾零》。

姚氏（690—774），系善意曾孙、元素孙、孝孙女。元素是崇同父异母之兄，新表载其职为宗正少卿，二子：弇，楚州长史；冯，通事舍人。据此志，皇仙州襄城县令孝孙亦是元素子。姚氏少孤，为叔祖梁公器念。神龙元年（705），张柬之、桓彦范等诛杀张易之兄弟，迫使武则天退位，扶中宗重新登基，朝内百官庆贺，独姚崇呜咽流涕，“无几，出为亳州刺史，转常州刺史”。①这次被贬，姚崇历典亳、宋、常、越、许、申、徐、潞、扬、同十郡。《会稽掇英总集·唐太守题名》记：“姚元之，景龙元年十月自宋州刺史授，改常州刺史。”②可见，姚崇刺宋州的时间当在神龙二年（706）至景龙元年（707）十月之间。在这期间，姚崇亲自为其侄孙女姚氏选定夫婿宁陵丞徐恽。徐恽，东海人，两《唐书》无传。新表载：徐恽，字揖，河内採访使。乃有道之子、士安之孙。《洛阳新获墓志续编》刊有徐恽墓志的拓本及录文，叙其生平历官甚详。③徐恽，天宝四载（745）卒，寿六十六岁；姚氏大历九年（774）卒于南阳升平里，寿八十五岁。

姚氏无嗣，晚年依外孙李駉生活。李駉效三国蜀汉狐笃故事而改姓徐。姚氏卒，为其“扶护旅櫬，克还故国，归祔旧茔”万安山与徐恽合祔。《徐恽墓志》亦在万安山南出土，载曰：“公台莫嗣，甿庶其何”，看来徐恽与姚氏夫妇无嗣子，两方墓志可资证明。只是其外孙李駉后世是否仍效狐笃复姓马而再改姓李，不得而知。

志文撰者检校虞部员外郎陆长源，两《唐书》有传④，江苏吴县人。天宝中尚书左丞、太子詹事陆余庆孙，西河太守陆璪子，官至检校礼部尚书、知汴州政事，后知宣武军留后事，兵士怨怒，乃脔杀食之，赠尚书右仆射。此志署职虞部员外郎，未见史传。

志文书者颍阳丞徐珙是著名书家，洛阳出土墓志中频见其名。

① 《旧唐书》卷九十六《姚崇》，3021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

② 邹志方《会稽掇英总集点校》卷十八，266页，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③ 《洛阳新获墓志续编》，143页，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

④ 《旧唐书》卷一百四十五《陆长源》，3937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