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最：少作《续画品》，评点六朝画

姚波

姚最：少作《续画品》，评点六朝画

文旅中国发布时间：20-12-0512:00中国文化传媒集团有限公司官方帐号

据宋谈钥《吴兴志》、明嘉靖《武康志》记载：汉青州刺史姚恢墓、荆州刺史姚彦墓、尚书左仆射姚皓墓、吴太常卿姚信墓、陈吏部尚书姚察墓、王司马姚最墓、后周御医开府仪同三司姚僧垣（也作“坦”）墓、唐秘书少监姚思聪墓，皆在武康县南石城山（今浙江德清县武康镇城山）。“石城山”在今德清县武康镇西南三里，汉末赤眉之乱，邑人垒石城以御冦，故得其名。可知，旧时的石城山是武康姚姓家族墓地存在，南北朝时期著名的绘画批评家姚最也葬在此，不过现诸墓俱已无存。


武康姚氏，亦称吴兴郡姚氏，是湖州望族大姓，也是中古时期的世家大族，姚氏成员由来显贵，人才辈出，宋谈钥在《吴兴志·姓氏》中把姚姓列为“吴兴（今浙江湖州）第一名门”。姚最（536—603）就出生于这样一个世家大族，据《周书·艺术传》姚僧垣条下：“长子察，在江南。次子最，自士会，幼而聪敏，及长，博通经史，尤好著述。年十九，随僧垣入关。”《湖州府志》（乾隆）卷十八《人物》对此记载更为详细：“姚最，字士会。察之弟。察在江南。年十九，随僧垣入关，博通经史。北周世宗盛聚学徒，校书于麟德殿，最予为学士。隋文帝践极，除太子门大夫。奉敕习医业。”姚最的祖父姚菩提因其家学精于医术，为吴兴一带的名医，当时梁武帝也喜好研究医药，经常召他讨论医术，姚菩提因此受到礼遇，不经意间为其家族地位的上升提供了契机。姚最的父亲姚僧垣继承家学，由于其医术高超，手到病除，成为我国南北朝时期杰出的医学家，皇室对他不断加官晋爵，至此吴兴姚氏始盛。至姚最，虽“奉敕习医业”，但同时又注重文史，与其兄姚察二人均为杰出的史学家、学者，开吴兴姚氏史学世家之先河，至唐代终得大成，如唐初“十八学士”之一的姚思廉乃姚察之子。


由史书记载来看，姚最自幼聪颖好学，少长便博经通史，勤于著述,有多种著作见于著录,但流传下来的只有《续画品》。姚最《续画品》为“续”谢赫《画品》之作，其成书于梁代，《四库全书总目》对其有记载：“今考书中称梁元帝为湘东殿下，则作是书时，犹在江陵即位之前”；清严可均编《全陈文》所收姚最《续画品》下注曰：“按：此续谢赫《古画品》也，文称湘东殿下，盖梁武时所撰”。那么，梁元帝是何时于江陵即位的？《梁书》有记：“承圣元年（552）冬十一月丙子，世祖即皇帝位于江陵。”由此可推断出姚最完成此书时，还是尚未满16岁的少年。陈传席在《姚最和〈续画品〉的几个问题》一文中指出：“此时姚最不过十四五岁，再早已属不可能”；谢巍在《中国画学著作考录·续画品二卷》中也认为“时姚最十四、五岁，弱龄著书，并非奇事。”《续画品》可谓不折不扣的“少作”。姚最19岁随父入周后，对少作进行了较多的修订，在添加梁代释迦佛陀、吉底、俱摩罗菩提三位外国画师及擅长外国画法的“光宅威公”的史料外，还对一些文字进行推敲、删减、调整等处理。修订后，是为定本。约至南宋郑樵时代以后，少作及定本合流为现今通行本。


姚最的《续画品》是继谢赫《古画品录》之后对宋齐梁三朝画家进行品评的又一本专著，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主要画学论著之一。其继承和发展了谢赫提出的“六法论”，但不分品第，这种体例也被后代画史著作所采用。书中提出的“心师造化”“传千祀于毫翰”“立万象于胸怀”等美学思想，为今天研究六朝时期的绘画作品和画学思想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绘画史论家俞剑华在《中国绘画史》中认为：“陈代画迹虽无可传，而画评则有姚最之《续画品》颇有价值。姚最不满谢氏《古画品录》之品目，故书中不列品目，以为优劣可以意求，虽名日续，而立意不同。且二人对于顾恺之、陆探微之观点，绝对不同，可见鉴赏品评之难。此书文虽简略，而吐属则甚隽永。《四库提要》云：‘确为唐以前语，非后人所能依托。’盖确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