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村的“大戏” 台上演员们咿咿呀呀唱大戏,台下小朋友们满脸喜色说《童谣》:“拉大锯、扯大锯,姥娘家门口唱大戏,先把外甥来接济,请闺女叫女婿,小外甥孩当紧去。蒸下一锅大面羊,白白胖胖笑眯眯。香味飘到院子里,小花猫儿急红了眼,小花狗馋得流涎水......”。这样的场面至今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戏剧传统 “唱大戏”是农村的主要文艺活动,是村民的精神享受,也是年节里的文化大餐。 石卜咀村地处狮脑山下,地域横跨桃河两岸,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是一个曾经有着三千多人口的大村,人杰地灵,民风淳厚。从古至今,唱戏是庙会的主要活动内容,村子过庙会,如果唱戏,就会使人感到村子兴旺发达。以前农村经济落后,能唱得起戏的村子并不多,偶尔听说哪个村赶庙唱戏,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都兴奋不已,庙会的几天里,方圆十里八村的人们骑驴的、步行的扶老携幼,拉儿抱女成群结队奔向戏场,看上两三出戏,剧团一撤,一年内也难以再有什么热闹可看,所以,看戏成为农民企盼美好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 戏曲文化是石卜咀村最主要的娱乐项目之一,1931年由刘富和等工匠承建,在村中心水泉沟修建起了大戏台后,要唱戏一唱就是三天。新建成的戏台坐落于村中心——水泉沟口,是用精细打磨的石料垒砌成近似正方形三丈多高的一个平台,台下是涵洞,一是方便排水,二是方便路人通行。戏台朝南和朝北面都镌刻着戏剧故事,南面是《三英战吕布》、《金沙滩》、《穆桂英挂帅》、《下河东》,北面是《西厢记》、《秦香莲》、《芦花》、《舍饭》。整个戏台高大气派,在当时的十里八村也算一道靓丽的风景。 唱戏前要先在台上搭棚子,棚子是用四五米长的木头杆子(我们叫沙杆)绑扎起来的,顶上和四周则用苇席遮盖着,下了一点小雨也不怕,太阳则完全可以挡住,(随着社会的发展,帆布代替了苇席)。 戏台搭好之后,搭看台,看台上有椅有桌,是一处精致的楼座,坐在那楼坐上看戏是很好的,又风光,又可以远眺,又不受人挤人之苦。楼座用来招待当时的官、绅,一是为了展现村里的政绩,二是联络感情,别人是不大容易坐得到的。既不买票,哪怕你是有钱也没办法,搭戏台和看台就要三五天,村里的翠堂、玉堂、金堂、银堂、金祥、三祥、礼学、义学等一班能工巧匠这时候都大显身手,他们不但搭戏台,重要节日时还在村口和主要街道扎松柏牌楼。 台上的架子一树起来,村里人和邻村的人就会一个传一个:“戏台竖起架子来了”。看见顶上有了苇席,人们就会说:“戏台棚顶了”。 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住娘家,临走(回婆家)的时候,母亲送到大门外,总会摆着手说:“唱戏的时候,接你回来看戏”。所以一到唱戏的时候,并不是简单地看戏,而是接闺女,迎女婿,热闹得很。正如童谣里唱的“拉大锯,扯大锯,姥娘家门口唱大戏,请闺女,叫女婿,外甥孩也要去”。唱戏的日子里,不但小外孙、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也都聚在了一起,每家如此,买酒买肉,谈着家常,笑语盈门。 东家的女儿长大了,西家的男孩也该成亲了。说媒的这个时候就走上门来,约定两家的父母在戏台底下,第一天或是第二天,彼此相看,也有只通知男家而不通知女家的,这叫做“偷看”,这样的看法,成与不成,没有关系,比较自由。反正那家的姑娘也不知道。 所以看戏去的姑娘个个都打扮的漂亮,都穿了新衣裳,擦了胭脂,涂了粉,头辫梳得一丝不乱,刘海剪得并排齐,头绳有红的、有绿的、也有水红的、蛋青的,走起路来像客人,吃起瓜子来,头不歪,眼不斜,温文尔雅,都变成了大家闺秀。成了唱“大戏”时台下的另一道风景。 本村一年之内要举办五次盛大的庙会。正月十五是“三官庙”庙会,农历二月十五为“老君坊”庙会,农历四月十三是“三教庙”庙会,农历九月十三为喜庆丰收举行的秋报戏。农历腊月十八是太上老君的生日庙会。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前,村里每年一直坚持举办各个节气的庙会活动,虽然都是唱戏,但规模不大,以后因种种原因只保留了过年、正月十五四邻八乡闹红火(包括唱戏)和四月十三、腊月十八两次庙会活动。 戏剧传承 听村里老人们说,石卜咀村民喜欢山西梆子。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当时的村长杨幕业对山西梆子特别喜好和偏爱,为活跃文化生活,与村里乡绅商量,办了一个山西梆子的娃娃班,从外地请来名艺人老连祥(艺名,晋东南人)到村里教戏。学员们是当时常闹红火的一帮年轻人:荆宝宝、荆发厚、荆财厚、张大吉、荆玫、姚恩堂、杨幕林、冯富元、张风山、荆维亨、岳小元、吴怀岗、吴怀臣、吴怀保、朱富生、姚福存、王二祥、河小(小名)等人,利用业余时间和农闲季节,练文武场(打击类、丝弦类)学习山西梆子唱腔和基本功。当时由于规模小,只能排些折子戏和选场,四十年代初,在戏班的影响下,村里感兴趣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纷纷报名学戏,新加入戏班的有荆全魁、荆遇春、王子钰、冯根柱、王吉祥、姚汝扬、姚汝琦、姚永仁、姚汝熹、荆楷等人。随着人员增加,排出了很多剧目,《打金枝》、《李翠莲上大吊》、《麒麟山》、《乾坤带》、《忠报国》、《月明楼》、《八件衣》、《大堂见皇姑》《回荆州》、《辕门斩子》、《金沙滩》等。逢年过节进行演出,很受村民和周边村子群众的欢迎和赞扬。村长杨幕业又动员村里乡绅和村民组织募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筹集资金置办了全套戏箱,这样一来,既有服装又有演员,演职人员信心大增,时头八节进行演出,四邻八乡名声大振,火爆的场景一直持续至解放前夕,成为阳泉地区的“戏窝子村”,多年来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石卜咀人爱唱戏,西河村人爱置地,赛鱼村人爱赶集”。 1947年解放后,中共设阳泉市,首任市委书记智生元,市长任朴斋,市委副市记兼宣传部长郭弼诚委托老艺人许志林(艺名“抓心蛋”老虎沟村人)为团长,召集昔日戏友和流落民间的艺人们组建了“新华剧团”(阳泉市晋剧团前身),因资金所限,议定全部租赁石卜咀村行头、戏箱(服装道具),并聘请村里艺人和青年演员到剧团工作,期间,山西梆子著名演员郭兰英、郭凤英、程玲仙、牛桂英、丁果仙、王振山(艺名“水上漂”)、刘宝山(艺名“十三红”)、乔国瑞(艺名“狮子黑”)、冀美莲等名艺人都曾到“新华剧团”客串演出,丰富和活跃了建市初期阳泉人民的文化生活。 阳泉晋剧团正式成立之后,将全套行头、戏箱(服装道具)重新添置后归还了石卜咀村,演职人员愿干的继续留团工作,当时石卜咀的艺人大都在煤矿工作就选择离团,仅在业余时客串演出,只有冯富元留在剧团乐队。荆全魁,王子钰二人拜侯德川为师,姚汝扬拜名丑杨步云(艺名“山药蛋”)为师,三人留团继续从事演出。 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的局势一天比一天安宁,人民群众生产热情高涨,对文化生活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当时的条件,看戏是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主要内容,同时也迎来了戏剧的兴盛期,爱好戏曲的男女青年也逐年增多,石卜咀村当时1600余人,村大人多,被区划为东庄和西庄,在百废待兴的条件下重新组织起东庄、西庄两班戏。东庄有杨鸿寿、王义增负责,学戏曲的男女青年有荆德生、史占瑞、姚秉厚、史玉祥、史福祥、杨秀玉、王春花、王素萍、吴福玉、白素贞、安守兰、白什孩、白正文、张秉山,顺应形势,编排出了《好媳妇》,《挑女婿》和传统戏《打金枝》、《哭殿》。西庄有杨幕林、朱富生负责,学戏的有王纯贤、王秀英、程桂荣、王玉莲、杨明生、杨连苍、荆翠花、姚雪林、王广寿等,排出了《白水滩》、《见皇姑》、《金水桥》、《斩单同》等。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由村里王义增自编荆德生、杨明生合演的小歌剧《兄妹开垦》参加文艺汇演获得奖项,荆德生被吸收进入了阳泉市职工文工团,作为新中国阳泉市首位独唱演员,于1954年至1956年参加了全省、全国的文艺汇演,并获得了一等奖,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会见,被媒体称为“矿山百灵”、“阳泉的郭兰英”。后来,荆德生在市文化宫从事群众文艺活动的普及和教学,直至退休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热爱的文艺事业。 “耍正月,闹二月,不紧不慢过三月”,这三个月是农闲季节,也是村里娱乐文化生活最热闹的时候。石卜咀村有一种习惯,从头年腊月十八搭起戏台后,一直延续到农历二月十五以后才拆戏台,开始春耕养种。 唱大戏也不容易,在各个庙会演出期间,在煤矿参加工作的老艺人都回村参演,并请各自的师兄、师弟、师叔、师友加盟,经常邀请的有大阳泉村刘书让(刘小狗),二矿的王寿猫、段宝先、李小科,荫营许志林(抓心蛋)、梅梅、市晋剧团王意诚(茶叶红)、杨步云(山药蛋),四矿的张玉(赛罗成)乱流村王小维(乱流红),嫁在石卜咀的郭玉仙、张兰英等,登台献艺助兴演出。以前剧团叫“班”,这种演出形式叫“乱插班” 那些离开村里先后进入专业剧团的人才和加盟艺人,他们的演出风格专业正规。甩发时,随着鼓点由慢而快,由快而紧,头上的甩发,上下前后、左旋右转、十字交叉,先是背着手向不同的方向甩,继而跪着连走带甩,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快似一阵,最后进入高潮,在台上翻滚,只见甩发晃成圆圈,胜似杂技团的火流星。翎子功:头盔上,两根向后弯着的雉鸡翎,随着演员的头和肩膀微微抖动,一根翎子直直竖起,再抖动又竖起另一根像两根竹杆插在头上。晃翅:官帽上的翅子晃起来,左右两个上下颤动,接着看左边一个一动不动,右边却颤动不停,再往下看,右边一个一动不动,左边又颤动不停。丑角诙谐幽默动作滑稽,须生字正腔圆,余音绕梁。这些绝活把村民看呆了,拍手时竟忘了疼痛,喊好声如雷贯耳,他们的演出受到群众的称颂爱戴。从专业剧团回村伴奏的文场演员推陈出新,带回了一把当时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的小提琴,当悠扬动听的乐曲飘到台下,村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这样动听的声音,踮起脚向舞台乐队方向望去,见一个人正在歪着脖子拉琴。村民们传来传去:咱村的戏,真不赖,演戏用的是“歪脖琴”。 实力派演员的加盟,山药蛋、刘小狗的丑角,许士林的旦角(小名锁来,艺名“抓心蛋”,男旦),梅梅的青衣,王意诚(茶叶红),赵小科的须生,都为演出增色不少。他们精湛的演技,扎实的功底,优良的戏德,台风,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戏曲在村里的传承和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组建剧团(一) 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为了戏剧事业后继有人,壮大和发展晋剧艺术的传承,拥有一个完整的自己的戏班,村党支部、管委会研究决定,由老艺人吴怀臣担任团长,荆汝梅(书法家)担任文化教师,特聘当时在太原工作石卜嘴村籍的王子钰(小名红小,艺名红萝皮)执教兼导演,招收13岁-18岁的男女青年,以半农半学的方法办起了一个新的戏班。主要学员有:冯国栋、张翠玉,荆贵太、任占君、姚汝林、冯玉花、郭爱珍、王素梅、白风林、姚培芬、弓素英、李淑萍、王风兰、高扣梅、石玉芬、石桂萍、张翠英、荆荣花、姚培玲、杨春花、荆锁来、刘计兰、荆汝先、荆森、杨志荣、王桂花、王有福、杨载明、王三孩、王玉牛、刘金花等。 凭掌子,唱戏凭嗓子”、“常念口里顺,常做口不笨”、“扶犁不忘喊嗓子,摇耧不忘揉膀子,唱戏不解意,不如不唱戏”。教基本功时对学员讲“武功要练好,三百六十早”,“文的开口见功底,武的举手显高低,不图眼前乱拍手,只求他日暗点头”,台上不用功,台下脚底松;,本领小的骄傲大,学问深的义气平;把式把式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式;不怕别人瞧不起,就怕自己不争气。教表演时教育学员“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戏看谁唱,地看谁种”、“小旦要媚死人,花脸要吓死人”、“演员不动情和神,难以抓住台下人”、“演员不动情,观众不动心”、“程式是死的,角色是活的”、“勤学多思考,戏理要通晓”。一身的戏在脸上,一脸的戏在眼上;山河酒饭门轿马雪雨风,十般都不见藏在手脚中;哭煞的青衣,唱煞的须生,热煞的花脸,冻煞的小旦;跪死的小生,笑煞的小丑, 王子钰老师还特别注重艺德,台风等方面的教育,要求学员在学习和表演时,做到不笑场不误场,不冒场,不扒场,不高声喧哗,不随便穿戏服下台,不随便开玩笑,要严肃认真等等。 学员们干半天农活,早晚在老师带领下练习基本功,背戏词喊嗓......当年劲头来自哪里有待研究,但这股劲儿是谁也阻挡不了,撇开家务活可以,但学习的事儿不能丢。在戏班的学习中,随着学员们年龄的增长,功夫日深演技日熟,迎来了他们的艺术青春期,并涌现出了一些天赋好,基本功扎实的骨干演员,加上村里老一辈演员的口授身传,一个阵容整齐、行当齐全、颇具竞争力的村剧团应运而生,时至21世纪,当年的童龄娃娃都成了古稀老人,聚会时一提起昔日恩师,依然热情如旧,称“咱王老师”。 几经严寒酷暑,反复锤炼,师生们的共同努力,培养出了生旦净末丑各行演员。四月十三(村庙会)老演员新演员共同登台亮相,不但巩固了以前的剧目,又上演了新排练的《白蛇传》《牧羊圈》《杀庙》《芦花》《下河东》《舍饭》......唱念做打,也有模有样,在个别演员身上甚至看出了潜力和发展苗头---后来有几个被调入市晋剧团,其中杨春生与晋剧名丑杨步云(艺名“山药旦”)合作演出了传统戏《卖狗肉》(饰李由儿之妻)。村里也达到了“元宵节”“春节”“庙会”演出剧目不重戏,演员不外聘。 邻近的村有的也演戏,演戏也在竞争,哪个村演得好,哪个村召来的外村观众就多。由于石卜嘴村剧目多,又演得好,因而外村的观众和矿区职工家属就特别多,究其原因:一、主角都师出名门,能仔细揣摩戏中人物的性格特点,出场架子,一招一式可谓身手不凡,叫人观看后有一种舞台艺术的感人魅力;二、剧团成立后置办了全套新戏装,服装头盔鲜亮,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放光,演员身着新戏服全神贯注投入表演,使观众很快入戏,被戏中的角色感染。三、乐队基础雄厚:文场二胡、三弦、笛子、唢呐、晋胡、月琴、扬琴都有,武场鼓板、梆子、大锣、小锣、手锣、大钹、小钹,这些打击乐齐全。别的村相对乐器少,音乐单调乏味,我们村乐器多,奏出的曲子就响亮浑厚,感染力强,能把演员带进戏里。 戏是越演越熟练,越演越活道,越演越想演,越演剧目越多,做到了黑夜白天演出都不重戏。在随后几年的演出,包括到外村巡演,都广受欢迎,好评如潮影响很大。”。 村民们很高兴,以后再不愁没戏看,走村串亲戚,脸上也光彩,村干部更振奋,外出办事,到公社(乡政府)开会,到工矿区联系业务,一说石卜咀村都笑脸相迎,态度客气,办事顺利。干部脸上也增了光。 排现代戏 1964年“社教”运动(社会主义教育活动)席卷全国,传统戏被定为“宣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是封、资、修的产物,停止上演。 为了适应新形势,村里利用雄厚的实力,强大的演员阵容,连续排出了三台现代戏《柳树坪》《社长的女儿》《夺阵地》和本村村民荆汝梅编写的现代新戏《柳暗花明》。 《柳树坪》是一个村庄的名字,该戏通过反动地主婆和同样反动的其弟狄世昌破坏集体财产,并妄图暗杀村干部等一系列故事,反映了农村阶级斗争的尖锐性、复杂性、隐蔽性,提醒人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还记得戏中几句道白:“杀了曹立清,你就去天津,找个工作做,嫁个阔气人。” 《社长的女儿》是教育返乡知识青年热爱农村,扎根农村,改造世界观,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对刚出校门,回乡务农知识青年中的错误思想和怕脏怕累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戏中的主题歌是“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没有它,丰收指什么,积肥虽小意义大,一担肥,一担粮,不可糟蹋”。 《夺阵地》听名好像是演战斗故事,实际内容是突出社会主义教育,提醒革命群众:腐朽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作风,正在向社会主义和贫下中农夺取农村青年的思想文化阵地,阐明了搞“社教”运动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现代小戏《柳暗花明》描写了农民王老实在旧社会的处境,受着地主剥削和压迫,困苦难言,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解放后,人民翻身做主,重见光明,生活幸福,儿子新民毕业返乡,不安心农业劳动,经过大家劝解,尤其是妹妹雪芹帮助,感动了新民,扭转了思想,安心扎根农村,改变了村里“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 三部现代戏上演均获成功,其中《柳树坪》在全公社举办的文艺汇演(比赛)中获一等奖。 新戏《柳暗花明》荣获城区文艺汇演一等奖。 四清期间 “四清”运动期间石卜嘴村的文艺活动依然十分活跃。“四清”工作队驻村一周年之际,适逢村里的庙会(当时“破四旧”、“立四新”,庙会改叫“交流会”)。为了展示“四清”运动的丰硕成果和巨大的成就,驻村工作队在村委会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举办了一场大型展览,用大量的文字图片揭露阶级敌人、地、富、反、坏的丑恶嘴脸和罪行。把某些社员买卖农产品,办小吃摊点批判为“资本主义倾向”和“走资本主义道路”。唱大戏是庙会的核心和主轴,当时也不能例外。工作队和村里的青年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节目有快板、合唱、独唱、民乐合奏、迓鼓、对口词、表演唱等等。表演唱在当时风靡一时,特别是代表作《老俩口学毛选》更是风行全国。有几个节目都是自编自演紧扣石卜咀村所发生的事,其中女声表演唱《石卜咀村的铁姑娘》,快板联唱《弃农经商倒八队》,小合唱《工作队下乡来》,现代小戏《三干会》,在村民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唱词颇具时代特色。 现记忆如下: 一 《工作队下乡来》 工作队下乡来,贫下中农笑颜开。 阶级队伍组织好,地富反坏垮了台。 我们团结起来破除迷信, 把资本主义根子挖出来,挖出来。 二 《石卜咀村的铁姑娘》 八月桂花遍地香,石卜咀的姑娘个个强。 干活赛过男子汉,革命热情高万丈。 你挑水急又忙,我锄地讲质量。 你担大粪来施肥,我搬石头来垒堾。 一心要把大寨赶,人人争当李双双。 三 《弃农经商倒八队》 一股黑风刮八队,自由单干形成风。 弃农经商私心重,资本主义自发势力发了芽。 站在桥头成财迷,人在地里干活没力气。 羡慕人家红了眼,丢下了农业搞单干。 烙饼烧饼加油馃,雪白细面白蒸馍。 红枣甜糕热米汤,过路行客趁热喝。 投机倒把都在行,低买高卖变钱粮。 粮食年年打的少,社员们跟上倒了灶。 倒了灶真糟糕,思想跟着也变了。 土地荒芜粮食减少,八队倒下了。 演出的节目新鲜活泼,不是大戏,但很热闹,也曾轰动一时。 註:当时石卜咀村有十个生产小队,八队即第八生产小队,相当于现在的村民小组。 排样板戏 转眼到了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以前的戏一律停演(包括“现代戏”),“四清”工作也受到批判,村里舞台一度沉寂。 现代京剧“革命样板戏”做为特定产物,演出之后在全国影响极大,在广大农村也迅速得到普及。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村里也开始排练并演出样板戏。因为有一定的基础和实力,相继排出了《沙家浜》和《红灯记》,唱腔依然是传统戏的腔调——山西梆子。 那时候这种演出形式叫“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因排练《沙家浜》《红灯记》这样的大戏,实际上“宣传队”又变成了剧团,一般演员来自历届“高小”“初中”“高中”毕业生。当时的学制为“小升初”七年制。第一批“七年制”学生于1970年毕业。村里把这批学生组成一个新的劳动单位——“八一创业连”。举行了隆重的授旗仪式。白天“八一创业连”红旗在工地上迎风飘扬,新社员在连队领导和老贫农带领下战天斗地,垒坝造田,其中的文艺积极分子,有器乐基础的队员做为新鲜血液也补充到剧团,他们白天干着高强度的活,晚上排练。 当时演员的挑选:不但要看本人的长相、身材和嗓音,更要看出身,但演戏毕竟是“特殊工作”,演员也得是“特殊人才”。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登台亮相。曾发生过一件事,《红灯记》剧中日寇宪兵队长——鸠山角色,经过群众推荐,导演的慧眼识珠,由回乡知青(文革前高中毕业生,理解力强,想象力也丰富)姚汝仁扮演。但姚汝仁的父亲“反右”时被定为历史反革命(改革开放后平反)进剧组一度搁浅,村革委会专门召开会议讨论,最后决定:为了普及革命样板戏,不让封资修占领革命舞台,凡剧组需要的演员,文武场、器乐演奏员都惯以“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大胆启用。从而解决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 因为对剧团的高度重视,村革委会主任(村长)自兼团长,根据现实情况副团长由集“群专队”队长,“斗批改”成员,造反组织头头的XXX兼任。(此人解放前逃荒落户石卜咀村、解放后的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每次运动都少不了他的“拿手戏”---借运动整人,村里人称他是“运动红”)。XXX对自己又增添了一个新职务很高兴,早来晚走,指挥手下打扫卫生,整理桌椅,正式演出时负责服装道具,倒也觉得志得意满。对剧组人员的阶级成分和家庭出身也不再百般挑剔,吹毛求疵。 冯喜,从小学习传统戏,虽然当了机关干部,但对戏剧有一种执着和偏爱,受聘任导演后,不记时间,不讲报酬,对戏剧表演有着超人的理解和悟性,当时样板戏已经“深入人心”,冯导对舞台动作更是烂熟于心,出入有序,进退得当,驾轻就熟。 剧团组阁成功,下一步就是主要演员的挑选。《沙家浜》中的一号人物,高、大、全的革命形象——新四军连长郭建光,由导演冯喜亲自扮演,阿庆嫂的扮演者姚培玲,沙奶奶的扮演者姚培芬(两人曾在村里“戏校”学习传统戏,前者在传统戏《打金枝》中饰金枝女,现代戏《社长的女儿》中饰社长的女儿,《红灯记》中饰李铁梅,后者在传统戏《金沙滩》中饰佘太君,现代戏《柳树坪》中饰女支书。《红灯记》中饰李奶奶)。刁徳一的扮演者荆贵太 (戏校生)传统戏《白蛇传》中饰许仙,样板戏《红灯记》饰一号人物李玉和,因打篮球时球一到手不顾角度,远近直接投向篮筐,被青年人亲切地叫“冒杆”。胡传魁这个草头王角色长相很重要,选中了曾演过传统戏的王玉牛(《下河东》中饰奸臣欧阳方,《红灯记》中饰日军小队长)。其它演员:沙四龙的扮演者张翠玉(《红灯记》饰磨刀人),刘副官的扮演者姚汝林(现代戏《柳树坪》中饰狄世昌),刁小三的扮演者任占君(《红灯记》中饰叛徒王连举),县委书记程天民的扮演者冯国栋(现代戏《社长的女儿》中饰社长)以上演员均为“戏校生”,传统戏,现代戏里都有过不俗的表演,现因剧情需要屈居配角,村里剧团称得上是人才济济。 主要演员虽然有表演基础,但革命样板戏是革命的样板,是对革命的态度问题,演员都深感责任重大,背台词,记台词,熟悉舞台步伐动作,竭力达到样板戏标准,更难能可贵的是演群众的龙套演员,全剧只有几个过场,有的只有一句台词“鬼子进村了”,但都演得挺认真,从没有马虎过,而且每次排练都到场,虽出场不多,但还担负着勤杂工作。总而言之能在革命样板戏中当一名演员,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和至高的荣誉,村里人、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甚至外村人都要另眼相看。 下一步就是解决“唱”的问题,这事儿如果正儿八经理论起来,可是个大事儿,“唱腔设计”很是需要专业人才反复研究的,但事情落到农村就变得简单多了。导演把主要演员集中起来,你一个建议,他一个意见,你试唱,别人听,别人再唱,你再听,反复演唱,导演把关,唱腔就定了下来。然后就叫演员去练。总的来说:唱词长的用“平板”,短的用“夹板”、或者“二性”,动了感情就来段“流水”,旦有旦调,黑有黑腔,引得一些“戏迷”经常熬夜到排练现场过“戏瘾”。 唱段练到一定火候,就进入排练阶段。涉及到演员出台的动作,互相之间的配合,文武场的烘托,舞台动作,出场架式,转身,亮相,各个角色在舞台中的位置,配合乐器,踏上鼓点,进入板眼...... 整个排练过程中,演员们始终呈现出一种热情饱满的精神状态。人人用心,个个认真,那种执着,那种服从,那种奉献精神令人感动。因为一个动作做不好,挨批挨斥是常有的事,一些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实在吃不消就背过身去擦几把眼泪,很快又得服服帖帖上场,集体排练完了,个人还要练,有得还把导演拉过去,给自己吃偏饭。 《沙家浜》剧组是一个很不小的队伍,除了演员外还有文武场、舞美、灯光、勤杂,总人数50多人,而这些人无论是主角、配角、龙套、打鼓、拉琴,都是义务,都是为了革命宣传,或者叫宣传革命。往往搞到深夜,没有一分钱补助,人们的心中就纯粹没有“加班”、“补助”那样的概念。如果有演出,演职人员可以提早收工,当然也不扣工分。 顺便插一句,剧团里有几对青年男女明显好起来,出双入对,有得甚至达到了耳鬓厮磨的地步,但不知什么原因,最后都没有终成眷属。 经过冬天几个月紧张的排练——说紧张那可是真紧张,白天紧张的在地里劳动,紧张地吃完晚饭,就到排练场紧张地排练,那时候晚上还有各种会议:学习会、批判会、传达精神会、民兵活动、“斗私批修”会等等,常常是紧张地参加完会,继续排练,12点以后半夜1至2点回家是常有的事。 在大队革委会的大力支持下,上省会太原买回四十多套演出服装、道具、化妆品。包括新四军军服、胡传魁、刁德一、黑田大佐的黄呢军装、伪军服装、长枪、短枪、王八盆子、阿庆嫂的黑平绒围裙......凡士林、胭脂、油彩、白粉、眉笔......。 过完春节,正月十四是正式演出的日子,剧团全体包括勤杂人员下午就不出工了(工分照记),早早来到学校操场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有的布置台口,有的练习台步,有的念念有词...... 演出前开始化妆:凡士林打底,涂脂抹粉,描眉画眼,穿上崭新的演出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是第一次登台的演员心里充满了新奇、兴奋、自豪和紧张。 7:30开场锣鼓响起,诺大的操场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期待已久的紫红色大幕布徐徐拉开,演员粉墨登场,在100瓦灯泡照耀下,个个演得劲头十足,舞台上灯火通明,鼓乐齐奏,唱腔悠扬,台下是黑压压一片观众。台上演得卖力,台下看得也很认真,配合十分默契,大人小孩都安安静静,脑袋和眼睛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钩子钩向舞台,没有左顾右盼,没有交头接耳。每个人都被剧情所吸引,都被剧中人物的命运所感染,耳边响着仿佛天籁般的乐曲,台上是熟悉的面孔全身心投入的表演,大家都为主要演员铿锵的唱功和事隔多年仍然精湛的演技感叹,对新演员小小的失误则发出善意和理解的笑声。没有呼啸吹口哨的,没有尖叫声,没有喝倒彩的。或许是当时的文化生活太枯燥了,人们无论看到什么热闹都有一种解渴之感,或许是当年的革命社员太遵守纪律了,或许是革命样板戏本身所特有的威严把人唬住了,也或许是随着剧情的所唱所白把大家强烈地吸引住了......或许各种原因都有吧。 演样板戏时还有一件事,石卜咀小学有一位音乐老师(姓什么忘了)二胡拉得绝对的好,一次演戏请他伴奏,他拉的大二胡杆子又粗又长,下面的底桶像水桶一样粗,奏出的声音音调高,缠绵委婉,添上他很有点专业剧团乐队的味道。看戏人的视线总不时盯在他那把大二胡上...... 在以后的几年里,又接着拍出了《海岛女民兵》、《新旧朝阳沟》、《传枪记》。和《沙家浜》、《红灯记》两个样板戏轮番上演,对于沉寂多年的农村舞台,尤其是石卜咀这样爱“红火”的村子,带来了活力和希望。 舞美创作 “大戏”的舞美、灯光、音响效果由返乡高中毕业生姚惠恩、姚汝瑞、姚汝仁、白素明和村里的电工、木工共同制作,也显示出了实力和水平:布景立体感强,大树枝繁叶茂,近景远景形象逼真,白日鸟啼,夜晚蛙鸣,背景有月亮星星。这些在传统戏里看不到的景象让村民们大开眼界,耳目一新。 特别是演《柳树坪》的时候,有一幕场景: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屋内的主人公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们利用电焊机的弧光,后台几个人同时晃动五合板,一圈一圈抡着细绳拴着的竹片发出“唔唔”的声音(表示大风),把锡箔纸剪成长条固定在木片上。根据剧情一个手势,电光闪闪,雷声隆隆,电弧光照在窗口有人晃动的纸条上,顿时显得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急风骤雨瞬间出现,每当演到这一幕台下的观众,特别是外村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心里明明知道是假的,却想不通其中的奥妙,达到了逼真的效果。 舞美都为自创,做到了因陋就简,修旧利废,不断创新,以很小的代价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制作布景时先用木框做成大树、山石、小桥、房屋、室内剖面等形状,然后上面蒙上白布或者牛皮纸,加以彩画,再按剧情随处摆放石桌、台、墩各种摆件,一台非常逼真的立体场景展现在舞台上。达到了烘托场景,渲染气氛的效果。 他们还用银白色的塑料条配以灯光进行抖动,背景中就出现了大雨如注的场面,在透明的幕布后,用吹风机吹起了特制加工的红绸,配上灯光、音响表示大火。 类似的点子还有很多。 剧团的舞美人员就是用这些土办法,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舞美效果,在群众中广受好评。 特别是排出《红灯记》后,第一次演出时,当演到游击队下山消灭日寇鸠山部队那场戏时,大幕徐徐拉开映入观众眼帘的是一处立体逼真的山野景色。但见松柏苍翠,山花烂漫,溪瀑飞流,云蒸霞蔚,观众有身临其境之感,一片惊呼、喝彩和掌声从台下爆发出来,与激情澎湃的乐声交织在一起,震撼人心,经久不息。 “文革”后期,村里排练上演了晋剧现代戏《三上桃峰》。 组建剧团(二) 1978年,古装戏又兴盛起来,村里老艺人多,有丰富的人文资源和戏剧传统。以前在村里演戏,现为厂矿干部或职工的石卜咀籍艺人:荆全魁、荆遇春、张兰英、冯喜、姚汝扬、张翠兰、姚培玲、荆贵太、姚汝燐、任占君、王玉牛等,自发组织起来,利用业余时间赶排出适应当前形式、提倡调查研究的大戏《十五贯》和《逼上梁山》。《十五贯》着重塑造了善于调查研究,真正无私的清官况钟的形象,很好地起到了现实的教育作用。其中清官况钟由荆遇春(小侉)扮演,冯喜饰娄阿鼠,白风林饰熊友兰,姚培玲饰苏戌娟,姚汝林饰尤葫芦,荆贵太饰过于执,抚台大人由荆全魁(王锁)扮演。因传统戏被禁演十多年,《十五贯》上演时四邻八乡都赶来观看,台下观众人山人海,轰动了广大村民及矿区一带的职工家属。 上世纪80年代初,传统戏正式放开,石卜咀村为了传承和弘扬晋剧文化艺术,丰富和提升村民文化精神和文化生活,村领导决定开始筹拍传统古装戏。当时遇到的问题是人员问题,当时村里能演古装戏的演员一大部分因接班、招工离开,村里仅有任占君、姚汝琳、王玉牛、荆贵太等为数不多的演员。而“七零届”学员虽已“长大扛事”,因他们的基础是现代戏,对传统戏的程式、套路,各种基本功,既不懂又不会,仍需从头学起,虽有“近水”,却难“解渴”,村支两委有了第二次开办戏校(剧团)的思路和谋略。 一九八一年,由村委主任王沛任团(校)长的石卜咀晋剧团成立。投资30余万元,购置全新戏箱道具,效果灯具等,再次聘请王子钰任演员教师,张秉山(市艺校教师)任文场教师,吕尚武(市艺校教师)任武场教师,学员有:王润萍、范秀玲、范秋林、范文林、荆海燕、安芳、冯红、白小花等计六十余人。全日制教育,正规训练,正规学艺,共排出传统戏20余本,其中有《满床笏》《五女拜寿》,《汴梁图》,《龙凤呈祥》,《回龙阁》,《程咬金劈殿》,《画龙点睛》,《观阵》,《黄鹤楼》,《破洪州》,《走雪山》,《交印》,《白水滩》,《呼延庆》等,老艺人荆全魁、郝金瑞、冯喜等也常被请来任教和指导。良好的氛围,严格的管理,老师们的精心辅导和学员们的刻苦钻研,结出了丰硕的艺术之果。从建团至解散的六年中,在全市各地演出大小剧目近六百余场,每到一处都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 后记 自1986年村剧团因种种原因解散后,村里节气庙会,再没有组织过本村剧团和本村艺人的演出。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村里的演员和年轻人,有的被厂矿招工,有的顶替接班,有的进城打工,有的考入大专院校,戏班人员四下分流,青黄不接,已经很难组织起来再演“大戏”了。 现在石卜咀村和其它村子一样,每年都要唱大戏,村里效益好就请专业剧团,效益不好就请业余剧团,台上演员找不到熟悉的面孔,台下是上了年纪,稀稀拉拉的观众,面对广场、舞台、观众,再也勾不起当年的激情,吃着饭棚里的油条、拉面,也品尝不出过去的味道。 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庙会的味道也一天比一天淡了,以前对庙会和大戏的期盼逐渐变成了一种平淡,平淡到不愿意去面对,面对古戏台不禁使人感叹,往事悠悠,回忆温暖。 记忆是难以忘怀的,它是岁月荏苒的见证,历史沧桑大海中一朵浪花,像一缕阳光洒满心灵,留恋难忘的“大戏”,只能化做美好的回忆留在心间。 人物介绍: 侯德全(1902-1983),平定县东沟村人,自幼热爱戏剧,极富喜剧天赋,儿时只要有戏班演出,必前往观看,乐此不疲。入戏班后,拜名伶张春林(艺名九儿旦)为师,工正旦,彩旦。经过几年的打拼磨炼,因侯德全聪明过人,演戏水平大有提高,并结识了戏界名伶丁果仙,牛桂英,王振山(艺名“水上漂”),刘宝山(艺名“十三红”),乔国瑞(艺名“狮子黑”),郭凤英,冀美莲等。遂往来于晋、冀、蒙一带,穿梭于各个戏班串演。再后来他先后当了几个戏班的班主。几年的班主生涯下来,使其开拓了眼界,增长了阅历,积累了戏班经营运作的经验。建国后,是平定县晋剧团的创始人。 杨步云,(1911-1996),晋剧名丑,艺名“山药蛋”,清徐县人,10岁时被卖进“小锦园”戏班学戏,拜老宋银(外号“常有理”)和灵儿师傅(艺名“千里麻”)为师,主攻“三花脸”,在《打鱼杂家》、《牧羊卷》、《月明楼》、《春秋配》、《卖狗肉》等戏中所饰的丑角,深入人心,广受好评。新中国成立后,和妻子路小桃(晋剧演员)同在阳泉市晋剧团工作,功底扎实,幽默风趣,为晋剧名丑,享誉晋中、晋东地区。 王意诚(1909-1966),艺名茶叶红,平定县乱流村人,晋剧老生演员,王自幼酷爱晋剧,天赋聪明,少时看戏入迷过目成咏,模仿颇有“范儿”,是块“材料”,原为阳泉下站福盛街,德春茶社掌柜,晋剧票友,后拜许志林(抓心旦)为师,常随许志林赴各地各村搭乱插班演出,当时流行一段话“茶庄掌柜王意诚,一叫唱戏扔下称”,1947年阳泉解放后,加入许志林创办的新华剧团,20世纪50年代后期,特别是在现代戏表演上,突破了传统戏中固定的表演程式,着力用生活的表演手法刻画人物。在《小二黑结婚》、《小女婿》、《傅家营》、《焦裕禄》、《夺印》等戏中分别塑造出“二孔明”、“香草”、“王彦林”、李老明、何文进等不同性格的角色,形象生动鲜明,表演逼真传神,收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不幸在1966年河底村演出《焦裕禄》时,突发脑溢血身着戏装,谢世于舞台 ,享年57岁。 荆德生(1936-- ),阳泉石卜咀村人,阳泉市政协二、三、四、五届委员会委员,享誉京城的民歌手。1953年毕业于山西省艺术学校。曾任阳泉市工人文化宫馆员。是山西省音乐家协会会员、阳泉市音乐家协会理事。 1951 年,荆德生招工到阳泉矿务局二矿机电科配电室工作,成为阳泉矿务局第一批女职工,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她积极参加矿上的业余文艺宣传队,很快成为矿上的文艺骨干,先后参与演出、编排了独唱《王大妈要和平)、妇女自由歌)、《翻身道情),小歌剧《识字好、《旷工装病),话剧《战斗里成长》和大合唱《竞赛的红旗红又红、(煤矿工人之歌)等深受群众欢迎的文艺节目。她还常把矿上涌现出的好人好事变成小快板、三句半、诗歌,在车间、坑口、食堂为职工表演,活跃了矿工的业余文化生活。由于她在文艺方面的突出表现,1953年被单位推荐到山西省艺术学校音乐班学习,受教于郭兰英、乔玉珍等著名老师,从而使她的音乐基础理论及乐器、声乐、舞蹈、作曲、指挥、表演等方面的知识都有了长进。他先后参加了歌曲《在太行山上)、《藏胞歌唱解放军》、(光荣花》,民间舞蹈(跑驴)、(采茶扑蝶》、《荷花舞》,山西祁太秧歌《绣花灯)、《买绒线)、《婚姻法),相声(服务态度),山东快书《大老王》等文艺节目演出。 1956年,她随阳泉市职工文艺代表团赴省城参加了第一届全省职工文艺汇演。 其间, 她独唱的河北民歌《小黑驴》获“个人表演一等奖, (盘舞》获“表演二等奖",为阳泉代表团争了光。同年4月,她又随山西职工文艺代表团赴京参加了第一届全国职工曲艺汇演,她饰演(六姐妹挑菜》中的五姐妹获“个人表演一等奖", 与其他演职人员一道,荣幸地受到了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她自编自演的歌曲《战斗在地下工厂)、《春耕忙》等都深受农民喜爱。她表演的《阳泉是个好地方》等歌曲,在当时脍炙人口,广为传唱。每逢演出时,荆德生至少唱三首歌,最多时要连续唱11首歌,山城人亲切地称她为“山城百灵”。 1990年,荆德生退休后,仍致力于群众文艺活动,且屡次获奖。 1992 年她参加市老年 运动会,参与表演的迪斯科健身操获“一等奖": 1993 年在阳泉市春节联欢会上,她演出的 《拥军秧歌》获十佳节目和十佳演员奖: 1995年参与市庆祝抗战胜利五十周年合唱,荣获“特殊奖”。她的小传在1997年出版的《中国当代音乐界名人大辞典》第一卷上刊登。阳泉市音协授予她“终生成就音乐家”荣誉称号。市领导在总结阳泉文化事业发展之路时曾称“荆德生的民歌演唱蜚声三晋,享誉京城”。 连任4届委员的荆德生,为市政协的初创、巩固和发展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她的个人介绍先后被《阳泉人名词典》(阳泉市政协志》收录。1997年被阳泉市音乐家协会授予“终身成就音乐家”称号。 荆履荣,石卜嘴村人,从小受其父(荆发厚)影响,喜爱戏曲音乐,13岁开始学艺,1957年加入平定晋剧团,任梆胡演奏员,音乐唱腔设计,导演。1978年任创作组长,副团长等职。曾组织创作40多部戏的创作改编、音乐设计和导演工作。多次获省地市奖励。1984年调市艺校工作,任高级讲师。曾担任音乐科、戏剧科、创作室的领导工作。在山西省历届艺校教学调演中,获园丁奖、排导奖、音乐设计奖,培养了很多戏剧人才,2001年退休。 荆翠花,女,1944年出生,荆履荣胞妹,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演员,1951年到平定晋剧团工作,1960年调晋中晋剧团工作,后师从丁果仙工须生,20世纪80年代初又调入阳泉晋剧团继续她的演艺事业。主要剧目有《孙安动本》、《下河东》等戏,革命样板戏《沙家浜》中饰莎奶奶。1980年,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参加演出。1984年,参演的自创剧目《喋血蕲州》获表演一等奖。 阎美琴,荆履荣之妻,1942年出生,1957年调入平定晋剧团工作,工小生,她演出的代表剧目有《国公图》、《黄鹤楼》、《状元与乞丐》、《二度梅》等,她不仅小生演得好,扮演娃娃也活泼可爱,曾在《三娘教子》饰薛英哥。 荆树鸿,男,1967年出生,石卜嘴村人,1980年考入晋中地区艺术学校,1985年毕业后在平定县剧团参加工作,国家三级演员,多才多艺,戏路较宽,文武俱佳,常常能在一个戏理扮演多个角色,是个出名的多面手。曾在《白蛇传》中饰仙童,《火烧庆功楼》中饰徐达,《铡赵王》中饰王延龄、张勇,《下河东》中饰呼延寿廷、刘钧,《杨门女将》中饰寇准,他基本功扎实,功架漂亮,不仅擅长扮演苍劲正派的老生角色,还能扮演威猛刚劲的武将人物,他演的丑角独具特色,扮相滑稽,动作诙谐,身段程式讲究,在他的艺术生涯中,曾和王爱爱老师同台演出《算粮登殿》和王万梅老师合作演出《下河东》。 五十年代 张秉山,王宝珍,关福玉,白明生加入阳泉市晋剧团。 六十年代 杨春生,李淑萍考入阳泉市晋剧团。 七十年代 石海滨,高晓红,范怀林,冯瑞红,白元喜,荆晋平先后考入阳泉市文工团和阳泉市晋剧团,白元喜,冯瑞红夫妻后调入阳泉市艺校担任高级讲师。 八十年代 范秀林,王润萍,白小花,姚惠东,孙爱英,安芳,赵冬梅,陆守军等人考入阳泉市晋剧团速成班,冯素芳考入山西省艺术学校。 石卜嘴村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从事过打击乐的有: 姚恩堂,白正文,荆玫,张大吉,姚福存,睦银柱,荆汝先,王有福,白素明,杨载明,白富明,陆守军,王素宾,刘彦平,范惠林,刘文信,王丰年,荆长春,岳宏明。 从事过管弦乐的有: 杨幕林,张秉山,张风山,冯富元,王宝珍,荆森,王家启,王锁孩,白十孩,荆履荣,赵冬梅,荆拉长,石贵,陶瑞,白元喜等。 姚培广 姚瑞整理。 姚培武 姚培富 姚惠俊 姚汝仁审核。 2020.元月 原载阳泉矿区文艺2020.2总第十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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