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侠女王聪儿

姚波

一代侠女王聪儿

□柯尊洪

王聪儿画像

连环画里的王聪儿

　　人物简介
　　王聪儿 （1777年－1798年），湖北襄阳人，江湖艺人出身。16岁时，她便在农民中积极发展白莲教组织，进行反清活动。嘉庆元年 (1796年)，王聪儿丈夫齐林筹划起义时因内奸泄密被杀，随后，王聪儿被推为首领。几年间，王聪儿率起义军转战鄂、豫、川、陕等地。嘉庆三年，她在率兵由陕转战至鄂的一次战斗中被清兵包围，刚烈的王聪儿跳崖身亡，时年21岁。
　　浪迹江湖
　　卖艺结下姻缘
　　清乾隆四十二年 （1777年） ，王聪儿出生于湖北襄阳的一个贫苦家庭 。相传王聪儿七岁那年，一位道姑见到她，惊异于她的骨骼奇佳，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于是收她为弟子。该道姑是武林中天山派掌门人，身怀绝技武功。道姑遇到王聪儿那年已是年逾古稀，此前从未收徒。王聪儿是她所收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弟子。
　　道姑果然没有看错人，王聪儿天资聪慧，任何武学可谓一学就会，甚至还能将所学的举一反三，加以改良。不出三年，她的武学根基已经异常扎实。接下来，道姑传授她天山派镇门之宝 《玄女心经》。王聪儿按照道姑的要求潜心修炼，果真不负师父所望 ，在出师前武功已达到相当的高度。
　　王聪儿的父亲曾是安襄郧荆道衙内的差役，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丧父后，王聪儿便随母亲浪迹江湖，跟着母亲学习杂技，跑马走绳，舞刀使棒。母女俩凭着一身技艺走南闯北，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母女俩所从事的行当——江湖艺人，在当时封建社会里被统治者看作是最卑贱的职业，王聪儿自小就尝遍人间的艰辛，练就了坚强不屈的性格。
　　有一次，母女二人在襄阳表演杂技时，一群流氓地痞上前挑衅，王聪儿凭着一身功夫打伤了几个地痞，不料却被官府缉拿入狱。危难之时，一位年轻人出手相助，母女俩才摆脱了麻烦官司。这个人是白莲教首领宋之清的大弟子齐林，随后王聪儿也加入白莲教。入教后，她成为齐林的得力助手，两人情投意合，16岁的王聪儿嫁给了齐林，结成良缘，被称作齐王氏。齐林在湖北收徒，教号 “大师父”，王聪儿号 “二师父”，人称 “齐二师娘”。齐林和王聪儿在民间以卖艺作为幌子，一方面劫富济贫，帮扶弱者，另一方面秘密宣传白莲教，劝人入教。
　　继承夫志
　　秘密组织起义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的一种民间秘密宗教结社。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北宋时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 （今江苏昆山）僧人茅子元 （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元、明两代，白莲教曾多次组织农民起义。至清初，逐渐发展成为反清秘密组织。
　　清王朝曾有过 “康乾盛世”。到和珅掌权的时候，清王朝已十分腐败，地方官吏贪污横行，百姓怨声载道。尤其是地主阶级通过圈占、强买和高利贷等手段，巧取豪夺，吞占了大片土地。失去土地的农民，纷纷来到湖北、四川和陕西三省交界广袤千里的南山老林和巴山老林，成为流民、 “棚民”。乾隆后期，鄂、豫、川、陕等省又屡遭天灾，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阶级矛盾日趋尖锐。为此，在湖北、河南一带，白莲教又盛行起来。参加白莲教支派收元教的人越来越多。收元教首领宋之清的大弟子齐林，利用自己身为襄阳差役的合法身分，掌握了千人以上的差役，在他们中间传教收徒，并通过他们将势力扩展到湖北、河南、陕西、四川的广大地区。白莲教教徒宣传说，清朝快要灭亡，将来会出现新的世界，入教的人可以分到土地。贫苦农民渴望得到土地，听了这种宣传，纷纷加入了白莲教。
　　乾隆五十九年 （1794年）秋，清廷大规模镇压鄂、豫、川、陕等省的收元教和混元教。各省地方官吏奉乾隆帝指令，大肆搜捕白莲教徒，缉拿教首刘松、刘之协、宋之清等人。随后，白莲教首领除刘之协等人逃脱外，几乎全部被捕，这就是著名的 “六省教案”，同时被杀的还有宋之清的大徒弟、王聪儿的丈夫齐林。
　　此后，清廷便以邪教为名大肆抓捕教民，行敲诈勒索之实，进一步激起了民众的反抗。王聪儿决定继承丈夫遗志，完成丈夫未竞的事业，率领教徒和清廷抗争，以解救生活在贫苦中的民众。
　　智勇双全
　　推为义军首领
　　乾隆六十年 （1795年），湖北各地的白莲教首领秘密商定在 “辰年辰月辰日”（嘉庆元年三月初十）共同起义。
　　嘉庆元年正月初七 （1796年2月15日），湖北宜都、枝江一带白莲教教徒因被官府紧急缉拿，提前发动起义。长阳、来凤、当阳、竹山等地民众相继响应。
　　三月初十，襄阳地区的教徒按原定日期起义，起义军由三支队伍组成，即王聪儿、姚之富 （齐林弟子）领导的 “襄阳黄号” （又称齐家营），高均德 （齐林师兄高成功之子）领导的 “襄阳白号”（又称高家营），还有张汉朝、刘起荣领导的 “襄阳蓝号”。这三支队伍虽然密切合作，但彼此相对独立。其中 “襄阳黄号”推举 “师娘”王聪儿当 “总教领”，齐家营 （“襄阳黄号”）约有五万人。白莲教实行严格的家长制统治，等级森严。其每一支队伍是由教首和众亲友、门徒组成，人数由几千到几万人不等。教首掌握队伍的一切大权，由其指派门徒分别担任元帅、先锋、总兵等职。
　　嘉庆元年 （1796年）四月，姚之富(齐林弟子)、王聪儿率起义军围攻樊城，因清军有备，起义军继而强攻襄阳城。起义军冒着清军炮矢，鸣锣呐喊，以门板遮面，循木梯木板攀城而上，终因襄阳临汉水而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而屡攻不下。起义军又向清军防备力量薄弱的湖北钟祥挺进。在战斗中，王聪儿非常注意军纪的整顿和赏罚分明。齐林之徒曾大寿在成为起义军将领之后，违抗军令，王聪儿下令斩之，整肃军队。
　　六月初，起义军进驻湖北钟祥一带，并以此为基地，筹集粮草，打击清军，这使嘉庆帝十分恐慌，急令永保总统湖北军务，并调兵遣将围剿起义军。王聪儿、姚之富利用山路复杂、到处沟壑的有利地形和清军兵力不足的弱点，采取南北两面迎敌、分途突围的战术，至七月末终于冲破了清军的包围圈，回到襄阳的双沟、王家楼一带。清军尾追不舍，起义军复分两路迅速转移，一部由襄阳黄龙垱向枣阳等地行进，一部由襄阳吕堰驿向河南邓州行进。起义军在河南陈家河与清军短兵相接，歼灭大量清军，取得了钟祥突围后的第一个胜利。
　　嘉庆二年初，襄阳起义军开始了大规模的流动作战，分三路进兵河南。姚之富、王聪儿率领中路起义军， “出南阳，掠嵩县、山阴”，他们 “不整队，不迎战，不走平原，惟数百为群，忽分忽合，忽南忽北”，使清军晕头转向，疲于奔命。
　　和清将贪生怕死的狼狈相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王聪儿不仅亲临前线指挥，而且身先士卒，每次战斗总是冲杀在前。据史料记载： “齐二寡妇每临阵，戴雉尾，衣红锦战袍，于马上运双刀，矫捷如飞，所向无敌。有时跷一足，自山顶疾驰而下，注坡蓦涧，从无蹉跌。其劲捷亦可想矣。”
　　王聪儿直接领导的数百名女兵，在战斗中都和她一样冲杀在前。如史料记载:“王氏有百名婢女，亦勇捷善斗，为群贼所服。”
　　起义军中出现如王聪儿这样杰出的女性领袖，并非偶然。白莲教秘密传教收徒，不分男女，没有性别限制，凡 “习其教者，有患相救，有难相死”，因此，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广大被压迫的妇女同男子一样，纷纷入教，因此，白莲教中出现了不少女教首，王聪儿则是她们当中最为杰出的代表。
　　嘉庆二年四月，姚之富、王聪儿等在陕西镇安与北路的王廷诏、西路的李全两部会师。嘉庆帝闻讯，急令各路清军在汉水以北剿灭起义军。起义军派李全一部向北佯攻陕西蓝田，吸引清军主力，而姚之富、王聪儿率大部轻装疾进，马不停蹄，沿汉水北岸经陕西安康、汉阴、石泉，五月中旬到达汉水上游北岸的紫阳 （属陕西省辖）白马石，接着顺利渡过了汉水，甩掉了跟踪的清军。当清军统帅惠龄五天之后赶至渡口时，除了望见滔滔的江水和起义军丢弃的破烂外，连起义军的影子也看不到了。嘉庆帝得知此讯后，大骂惠龄“坐失机会，实属大错”， “惠龄屡经贻误，岂可复膺总统之任？”他随即宣布：“一切军务，著 （陕甘总督）宜绵总统，明亮、德楞泰帮办。”
　　起义军取得了渡汉水胜利后，姚之富、王聪儿兵分三路向四川挺进。
　　前进受挫
　　义军再回湖北
　　王聪儿、姚之富等人领导的白莲教在湖北起义的时候，四川、陕西的白莲教首领徐天德、张汉潮等也纷纷响应，反抗清廷的浪潮在三省广大地区蔓延开来。当时在陕、川、豫、鄂等省交界处，有一片长达八百里的山林，称之为 “老林”。这里群山起伏，林木茂密，起义军活动在 “老林”中，忽分忽合，使清军难测虚实 ，叫苦连天。
　　嘉庆帝一看起义军声势越来越大，连忙命令各地的总督、巡抚、将军、总兵等大小官员，派出大批人马镇压。可是那些大小官员们只知道贪污军饷，根本无心打仗。
　　王聪儿率领的起义军打起仗来不但勇敢，而且机动灵活。他们在行军的时候不走平坦大道，专挑山间小路走，并找准机会时不时地袭击清兵。起义军还把队伍分成许多小队，几百人一队，有分有合，忽南忽北，把围剿他们的清兵弄得晕头转向。
　　王聪儿率领的起义军在湖北、河南、陕西流动作战，打击清兵，后来到了四川，跟当地的起义军会师。
　　嘉庆帝见官军围剿白莲教起义军失败，气得眼都红了，大骂王聪儿是 “女妖”，又下了一道诏书把一些带兵的将军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撤职的撤职，办罪的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