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分区抗战老兵姚雪森《铁血情》——隆盛庄 姚雪森写六旅战斗,开篇就是隆盛庄战斗(姚的书中是“龙胜庄”),在此之前,六旅,当然还有平西组成的七旅,在怀安县的柴沟堡还打了一个胜仗。 1945年的8月底,八路军打下张家口之后,傅作义率国民党第三十五军、暂编第三军、骑兵第四军及收编之伪军共6万余人,进抵张家口西部柴沟堡和王官屯、渡口堡一带。9月10日,晋察冀解放区军民(主要是冀察部队)奋起反击,将其击溃,乘胜收复尚义等地。尚义被八路军收复后地方政府未接管,部队转移后,城内出现无政府状态。这个著名的柴沟堡、渡口堡战斗,姚雪森为什么没有写? 原因是当六旅从张家口出动的时候,姚雪森被留在了张家口,处理三团一基层干部的嫖妓被抓的问题,没有赶上那一次战斗。但他却亲眼目睹了冀察军区向宣化转移的场景并写进书里。因为在9月10日,六旅在柴沟堡、渡口堡打仗的同一天,中共冀察区党委、冀察区行署、冀察军区的机关(包括冀察军区总医院)奉晋察冀军区之命乘火车移驻宣化。这两件事都在同一天发生,姚雪森无分身之术,他当时还在张家口,所以只能目睹其一。 我在一分区老干部赵保华的回忆录中,看到部队进入张家口的时候,分别驻扎在十三里兵营和七里茶房两个地方。也就是说,姚雪森回忆的地址是正确的。郭天民、刘道生带在身边的部队进入张家口,主要是一分区部队和平西十一军分区部队。进张家口后直奔日军最大的十三里兵营,当年也叫“东山兵营”。郭天民带在身边的一分区部队,主要是二十五团和四十五团。而三团一直和一分区机关在一起,在易县、涞水、涿县一带,所以奉命从北平方向调头向西,开往张家口时,因距离远,又赶上天降大雨,在到达张家口的时间上略晚于郭天民、刘道生带领的大部队。到张家口后,三团改驻七里茶房,这是一处骑兵兵营,周围都是村庄。肖应棠、龙道权、马辉率领的一分区机关进驻十三里兵营。 有一点要说明。抗战胜利的消息传来,易县老百姓给子弟兵送猪送羊大庆祝,天天顿顿大肉管够。尽管一分区卫生部反复宣传,吃大肥肉后不要喝生水,但由于暑夏之时长途行军,开水供给不上,人们只能喝沿途的河水,所以向张家口行军的途中,一分区机关、所属战线剧社、三团,腹泻者数不胜数。幸好到了下花园后有火车坐,使不少人免受掉队之苦。 十三里兵营整编十分重要。在十三里兵营整编之前,一分区三个主力团都是小团编制,每个团五个连,四个战斗连、一个特务连,总计千余人。但又不是绝对的。当年,晋察冀军区改革部队编制,搞“小团”的时候,一分区因为抵制,1943年上半年才搞试点,拿一团做试验。1943年下半年在一分区各主力团推广。三团因为实力最强,改小团后保留的人员也最多,在12-300人以上。四十五团是马辉二区队改编的,原二区队只有七八百人,所以编成四十五团后也这么多人。二十五团的人数稳定,在千余人之间。 十三里整编,冀察军区组建冀察野战部队,即冀察纵队。一分区机关改为六旅,所辖三个主力团吞并新一、新二、新三这三个新编团后,改称六旅十六(团长郑三生、团政委郑秀煜)、十七(团长黄伯峰、团政委邓经纬)、十八(团长陈焕、团政委陈亚夫)共三个团,都是团以下有营编制的大团。 据我所知,平西十一军分区改编的七旅,所辖十九、二十、二十一这三个团,因为后续兵源的补充一时不齐,所以很长时间都还是小团。比如,新一、新二、新三这三个新编团在一分区,后来都被拆散,补充进老主力团。但平西部队就不是这样。新四团是平西的,以后改编成四十四团,一直在郭天民身边,倍受重用。进张家口后一度成为张家口卫戍司令部直属团,所以有“卫戍团”之称。编成七旅后,四十四团改称七旅二十一团。 柴沟堡、渡口堡战斗打得很顺,冀察纵队的两大主力六旅、七旅都上阵了,协同作战。七旅特意让平西老七团担任主攻,一分区派出担任主攻的是原二十五团。三团和四十五团抄后路,断绝其后逃的退路。被痛打的对手是马占山东北挺进纵队的主力骑四师和骑五师。特别渡口堡一战,围歼的是慕新亚任师长的骑五师。被围在渡口堡的骑五师四百多人,打死了一百多,俘虏了三百多,师长慕新亚带着几个亲信从排水沟钻走,幸免被捕。
渡口堡一战侥幸脱险的马占山骑五师师长慕新亚将军,1949年参加了绥远起义,但晚年很惨。从共产党大狱出来后,只能靠行医为生。
史料上记载,柴沟堡、渡口堡战斗,俘敌一千余。但根据蔺柳杞回忆,柴沟堡战后冀察军区保卫部部长杨德才主管,在柴沟堡原地办战俘营,总共只有五百战俘,编为四个连和一个军官排。 柴沟堡、渡口堡好打,但隆盛庄战斗对当年刚成立的郭天民纵队来说,绝对是一场恶战硬仗,新编成六旅的一分区部队各团伤亡惨重。在讲述这场战斗的始末之前,先介绍一件现实中的事情。 今年四月,即2014年4月15日,河北省各大报头条,以《谁知道曾经的绥远省龙盛庄这个地方?》为题,报道了河北省徐水县侯玉兰、侯桂兰姐妹,希望寻找到父亲侯青山当年牺牲的地方,并看到埋葬父亲的墓地。一时间,在内蒙的有关部门,在晋察冀工作过的老干部,当年的老兵,纷纷提供线索,参与进来。最后,徐水县民政部门根据一份革命烈士证明书存根。这种存根是由民政部门保管的记载烈士个人基本情况及牺牲情况的单据,其可信度比发到家属手中的烈士证明书更高。这份存根上记载的信息显示,侯青山烈士的牺牲时间应为1945年,而牺牲地点则是隆盛庄。 隆盛庄镇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丰镇市东北方向约40公里处,距离察哈尔右翼前旗约20公里。现在从集宁前往隆盛庄,在集宁二马路西口乘客车15元到“隆庄”(“隆盛庄”今天已少了中间一字)。
一位80多岁的离休干部田老先生看到报纸后致电记者,表示自己曾经和侯青山在同一支部队(二纵四旅)[更正一下,回忆的老兵记差了。二纵四旅在1946年3月以后才建立,当时应该是二纵四旅的前身——冀察纵队六旅]服役过,也参加过绥远战役。据他回忆,当年部队是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集中了晋察冀军区的3个纵队发起了绥远战役。战役首先在隆盛庄打响,战斗非常激烈,许多战友都倒下了。攻占隆盛庄后,解放军继续进兵丰镇、乌兰察布市(当时称集宁)和呼和浩特市(当时称归绥)。 《侯青山烈士您在哪里安息?》报道刊发后,引发强烈的社会反响。除了侯青山家属向本报表达谢意外,侯青山的战友陈国栋老先生也与本报取得联系。他向记者回忆起了当时那场战斗细节,并希望有更多的人帮助烈士“回家”。4月21日8时,本报记者与侯青山烈士家属一同赶往隆盛庄拜祭,侯青山烈士后人69年的寻亲梦终于实现了。 “那场隆盛庄战斗太惨烈了,打了三天三夜,一场战役下来剩下十几个甚至几个人都很正常。”侯青山的战友,今年87岁的陈国栋说。据陈国栋介绍,他也曾在当时的晋察冀1分区25团(侯青山当时所在的部队)当过兵。当他看到本报寻找侯青山烈士墓的报道后,立即与本报取得了联系。陈国栋当初在部队卫生所当兵,主要负责处理战场上的伤员,对当时那场战争伤亡程度比较了解。陈国栋告诉记者,当时每天死伤的战士不少,部队会尽力好好安葬。但如果时间紧迫,战争打得急,可能用被子一裹就地埋了,在埋的地点插个木板就当墓碑,“时间长了木板没了,当初埋的是谁也就不知道了。” 9月11日,为确实控制察热两省,保卫张家口为中心的战略基地,中央军委指示晋绥、晋察冀军区共同发起绥远战役,收复归绥,解放绥远。规定在十天内完成一切准备。整个战役由晋绥军区司令员贺龙和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统一指挥。聂荣臻调集冀察、冀晋、冀中3个纵队共9个旅,协同晋绥军区的5个旅进行绥远战役。晋绥、晋察冀军区共计投入绥远战役的总兵力为14个旅5.3万人,傅作义所部的兵力约为4.7万人,加上阎锡山第2战区及地方军,国民党军队的总兵力为9.7万人。 为消灭傅作义主力,彻底消除西顾之忧,解放绥远(内蒙)全境,晋绥和晋察冀军区决定首先歼灭敌外围部队然后聚歼敌归绥主力。晋察冀军区以冀察纵队(郭天民纵队)主力攻歼隆盛庄之敌,以其一部截断隆盛庄与集宁、官村之敌的联系;以冀中纵队(杨成武纵队,欠第12旅)主力直取张皋镇、三水岭两点,得手后迅速向官村、苏集间铁路攻击,截断丰镇、红沙坝敌人北逃之路,并以一部向隆盛庄西侧迂回,截断该敌逃向丰镇的通道;冀晋纵队(陈正湘纵队)进至丰镇东北大庄科地区,阻击可能由丰镇向隆盛庄出援之敌,待冀察纵队攻占隆盛庄后即歼灭丰镇之敌。 10月16日,毛泽东致电晋绥、晋察冀军区:称“即将开始的平绥战役,关系我党在北方的地位及争取全国和平局面,极为重大。” 战役自 10 月 18 日拂晓开始,冀察纵队先以两个骑兵团迂回隆盛庄以西断敌退路。19日3时,冀察纵队六旅向隆盛庄发起攻击(二十五团打头阵),不料在战斗中才发现守敌竟然是新编骑兵第4师主力和新编第31师第91团(共四个团),因敌我兵力悬殊激战近5个小时一时难以攻克隆盛庄,六旅被迫撤出阵地。敌新编骑兵第4师即乘机向红沙坝方向退去,隆盛庄仅留第91团和一个骑兵连防守。这时,冀中纵队在占领了张皋镇、三水岭后即转向隆盛庄策应冀察纵队攻击隆盛庄。当日黄昏,冀察纵队和冀中纵队再以5个团兵力向隆盛庄发起攻击,经激战一昼夜歼敌一部,敌第91团主力突围西逃。随后冀察纵队因损失较大,转为第2梯队(姚雪森记载的就是这一次战斗)。 21日,冀中纵队占领官村,敌新编第26师向卓资山方向逃窜,该纵队继续向集宁逼近,23日在集宁以南击溃敌第101师一个团的反击,并协同冀察纵队包围集宁守敌,但因动作稍慢,当夜集宁守敌绕路西逃。冀察、冀中纵队于24 日收复集宁、丰镇。 由于晋绥军区与晋察冀军区在联合作战指挥上不够协调和统一,比如,冀中纵队21日占领了官村,敌新编第26师很快就向卓资山方向撤退。而驻守集宁的第101师面对冀中纵队和冀察纵队的进攻也只是稍作抵抗,还不等独立第2旅形成合围就已先期撤离了集宁。冀察纵队原本计划在23日夜晚包围集宁守敌,但因动作稍慢遂即让第101师溜之大吉。 10 月 31 日,晋绥、晋察冀野战军集中兵力开始对归绥城发起总攻。由于敌人依托坚固工事进行防御,攻城部队既缺少大兵团攻坚战的训练,又缺少火炮,围攻归绥历时半月屡攻不下,结果形成对峙僵持的局面。绥远战役历时近两个月。晋绥和晋察冀野战军共计歼敌12,000余人,先后收复了丰镇、集宁、陶林、凉城、卓资山、和林等6座县城。 大体上绥远战役是这么个情况,姚雪森的记述是以六旅的情况为主的。而六旅中又以姚雪森所在的三团为主。隆盛庄战斗,包围了傅作义一个整师加一个团,一万余人。原来的作战计划,三团是冀察纵队的总预备队,在隆盛庄北面六里地的河湾村。政治处全体人员挤在一个只有两间小房的院子里,在团部斜对门。所以,姚雪森掌握的有关团干部在战斗中的情况应该是准确的。三团下午四点半到达河湾村,此时隆盛庄的枪声已响成一片。六点半,天黑了,三团开饭,每人两小碗粥。战士们就在街上的简易工事里坐在背包上,互相挤着取暖,打着呼噜。团部在一个骡马大车店里面,一排三间南房,靠山墙是一长排火炕。炕是热的,满屋子都是烧炕造成的柴烟,炕上堆着破被子,点着几盏油灯。 团长、团政委,各营营长、教导员,嘴里叼着烟卷、烟袋锅子,都坐在炕上的破棉被上,守着房间中央的电话机,等候着战斗命令。此时,六旅担任主攻的是二十五团。电话中,不断有消息传来,二十五团的两个营已经冲进了隆盛庄,敌防守顽强。电话中还传来,从俘虏口中得知敌守军是四个团,傅作义的主力,要三团随时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但还未参战,三团已经有了伤亡,飞到河湾村的流弹击中了几名战士。 看看到了夜间十二点,团长要大家就地合衣而睡,几个参谋轮流值守电话,大家坐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团一些干部沉不住气了,纷纷到隆盛庄外围去看战果。正观看之间,隆盛庄傅作义军队突然反击,进攻了一夜的八路军部队纷纷后撤,三团团长一看形势不妙,主动介入战斗,下令迫击炮轰击,重机枪扫射,掩护我军撤退。但此时,撤退的战士没有了队形,一片黄色的人潮往回跑,成班成排的人群从高高的围墙上往下跳,敌人追上来,用成排的手榴弹轰炸,轻重机枪向撤退的我军扫射,担任首次进攻的二十五团损失惨重。有些跑回来的残兵,跑到了三团的阵地上,向大家述说战斗的情况。 我分析徐水那些原一分区二十五团的老兵就是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当时可能很少有八路军知道,傅作义军队在绥远坚持了十年抗战,从1935年就开始与日本军作战,比八年抗战还多了两年。而且,傅作义军队的老底子是绥远、察哈尔的当地农民,能吃苦,打仗顽强,与日本军作战时,常常绝地反击,败中取胜,这一次也让八路军吃了苦头。 战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郭天民沉住了气,始终没有动用三团这张王牌。终于,三团接到了进攻的命令,晚六点半开始总攻。三团一营主攻,二营跟进,三营预备队。秋末冬初,五点钟天色已黑,原先在前沿阵地的大批八路军退了下来,让出阵地给三团这些后续的部队。战斗打响了,八路军习惯夜战,一营、二营进展顺利,很快打到隆盛庄中心,与友邻部队(平西组建的七旅,还有杨成武冀中部队)会合。但此时,敌人一万多人,已经悄然从西门撤退,只留下一个营担任掩护。正在纳闷敌人是怎么瞒过进攻的八路军突围的,只见满地八路军牺牲的尸体,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在一间大房子里,关押着八路军被捕的百十号人,都是以前担任进攻的二十五团官兵,身上也都被扒光了。至此,真相大白,刚才,六点来钟从三团眼皮子底下走过的“八路军”,原来是穿上八路军服装的傅作义部队。 国共内战以后,掌权的是共产党,不是国民党。否则,调过来,国民党军总结军史,我想,傅作义指挥的“隆盛庄战斗”应该成为一个典型的军事范例吧?处于弱势的傅作义军队以弱敌强,还能打出漂亮的绝地反击,最后化装成对方的军队,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突围。奇哉!
内蒙古乌兰察布市丰镇市隆盛庄镇隆盛庄村
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戴有色的政治眼镜来看待这段国共内战的军史,傅作义部队应该比晋察冀八路军和晋绥八路军联手起来都要技高一筹。起码晋察冀三个纵队的领导人郭天民、杨成武、陈正湘,都绝对是晋察冀一等一的顶尖军事高手。这三个顶尖高手联合起来都未能在傅作义那里讨到便宜,傅作义绥远军队的素质可见一斑。 首先,拥有十年抗战经验的傅作义部队比八路军更富有大规模协同作战的经验。在此之前,晋察冀八路军和晋绥八路军基本上都是游击战,很少有大规模协同作战的实战经验。晋察冀一分区1939年11月有过黄土岭作战,堪称几个团协同作战,但指挥不统一,战斗中漏洞百出,将一个好端端的歼灭战打夹生了。1940年的百团大战不须说了,实际上是各自单独作战,没有一场战斗的质量比得过黄土岭战斗。1941年以后,直到抗战胜利,晋察冀八路军再没有过战场上的规模作战。可傅作义军队从不拒绝与日本军作大规模对抗作战,这一点绝对是八路军望尘莫及的。 其次,傅作义部队的军政素质不亚于八路军。傅作义部队一向有“七路半”之称,意思是比八路军就差那么一点点。傅作义部队是国民党军中唯一一个讲官兵平等,严惩腐败的军队。晋军、东北军、西北军(特别是二十九军),包括这段时间被人拼命吹嘘的川军,腐败已深入骨髓,难以杜绝。上层军官克扣本来杂牌军就少的军费和军饷,中饱私囊,自己买房产,讨小老婆,尤其川军,最底层的士兵连军装和鞋子都没有。这些所作所为,傅作义的晋绥军绝对不许可。一直到1949年,傅军都是官兵穿一样的军装,临阵退缩者一律枪毙。 还有,武器装备方面,是八路军的日式装备对傅作义军队的苏式装备。1945年9月以后,进入张家口的八路军部队更换了大量日式装备,但这仅限于捷足先登的冀察部队,不包括杨成武的冀中部队和陈正湘的冀晋部队,也不包括贺龙的晋绥部队。可傅作义部队呢,装备的是苏联在抗战期间支援中国的枪械,有了更好的美式装备的蒋介石大笔一挥,将这些苏式装备都给了傅作义部队。八路军同傅作义交战,看到对方有那么多的苏式枪支,八路军奇怪地问:难道苏联支持傅作义吗?一下子心里的底气就弱了。 最后,还有件事要说一下。傅作义部队同八路军交战三年,自始至终,基本上(除了个别)是不虐待八路军俘虏的,隆盛庄扒衣服突围是个例外。对八路军家属(包括所有的“共属”)也是宽大的。他们的论点,“爷们的战争,不能拿娘们出气”。1946年10月12日八路军突然从张家口撤退,不下上千数百家的眷属留在了张家口。张家口市民为图有赏,也为了占房,跑到进入张家口的傅作义军队那里去举报:“某某某人家是八路军家属”。结果傅作义军队不仅不理睬,反而破口大骂这些举报人:“你们这些人真是缺了大德了,人家八路军在这里时,你们拼命拍八路军马屁。人家八路军前脚刚走,你们马上就翻脸,跑到我们这儿捞好处。我们又不是小日本,跟这些老人妇女孩子过不去。”那些八路军眷属能毫发无伤的自由回来,全在于占领了张家口的傅作义军队放任不管。1948年12月,解放军围住北平,是战是和,尚未决定。围城的解放军中,一些家在北平的男女干部,想换上便衣混进城去探家。把守城门的傅作义军队盘查很松,睁一眼闭一眼,一概放这些便衣不合身也衣冠不整的人们进城去。当这些人走不多远时,听见后面设岗的傅作义哨兵在大声说:“装什么蒜?早看出你们是八路了……” 军队基础在绥远、察哈尔的傅作义军队,基本上是由这两省的农民子弟组成的,在地域上占了八路军的先手。八路军在绥远作战,实际上是在敌方的领土上作战,当地老百姓是心向晋绥军的。傅作义军对征兵不如八路军严格,有抽大烟的,地富子弟和军校毕业的占据下中上层军官岗位,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作战勇敢,官兵一致,在战场上拚死不退。相反,八路军这边的“贫下中农子弟”一打起枪来,往回跑得比谁都快,反倒是那些从俘虏兵过来的打仗更勇敢些。你看看从一线野战部队保送进华北步兵学校的学员们就知道了,半数以上是前俘虏兵。 一直到1949年解放北平,傅作义军队始终认为他们是败于“东北虎”之手,晋察冀、晋绥部队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新保安之战,东北野战军和华北野战军联手,歼灭傅作义王牌军三十五军。当大局已告结束,共产党军队的后防人员都上前沿去庆祝胜利的时候,仅存的一些傅作义军官,其中不少轻重伤员,怀抱着成捆的手榴弹炸药包从新保安城楼上一跃而下,与进城的解放军同归于尽。这等宁死不降的顽强精神,可惜死在了国共兄弟相残之中。 综上所述,总之,隆盛庄一战,傅作义部队不仅打仗顽强,而且足智多谋,有心机的八路军干部,此时应该有所醒悟才对。但其实没有,八路军轻敌大意的一幕,在一年后的大同、集宁战役中再次显现。 雨儿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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