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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了,就失去了! ——追思女作家、名记者姚芳藻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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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4-8-31 19: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错过了,就失去了!
    日期:2014-08-31 作者:洪炉 来源:新民晚报
     
     
    图片说明:第三届祖国赴朝慰问团记者组合影,姚芳藻(右1)、洪炉(左2)。1953年10月摄于朝鲜前线(摄影:朝鲜前线志愿军随军摄影记者)


    错过了,就失去了! ——追思女作家、名记者姚芳藻大姐
      ◆洪炉

    【作者简介】
      洪炉 1931年出生,笔名卢弘。13岁参军,18岁入党。从事军队宣传文化和新闻工作约50年,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等。50年代曾入中央美术学院学习绘画,担任《解放军报》社编辑近30年,发表大量美术作品,为军内外知名画家。后转入文学写作,发表、出版传记文学、纪实文学、长中短篇小说和影视剧多部,主要有《我们十八岁》《王稼祥一生》《李伯钊传》《毛泽东亲家张文秋之家》《伍修权传》等。
      
      “失去的东西常常是美丽的,它像珍珠一样埋在心底,引人遐思。”这话是她说的,但对我恰如此,由于我的错过,竟从此失去了她这位杰出也是突出的文友。她曾是上海《文汇报》名记者,当年文坛风云人物,女作家姚芳藻大姐。
      本人有幸,1953年就结识了她,还是在世所瞩目的抗美援朝前线。那时我是“最可爱的人”,她却是“祖国亲人”,作为第三届赴朝慰问团成员,来到三八线上,为浴血奋战的中朝军民,送来了中国人民的温暖与关爱。我们部队原是从上海郊区出发赴朝参战的,算是上海来的“子弟兵”,华东地区的“亲人”就来到我们部队。慰问团中有个采访组,主要是记者、作家等“笔杆子”们,专门了解部队的英雄事迹,好向群众宣扬,我是军里的小报记者,与文工团创作员田金波一起,负责陪同引导他们采访,这就使我与这些“亲人”亲密接触了几个月。
      芳藻大姐是《文汇报》记者,同组的还有《解放日报》记者刘氏(名字忘了),江苏《新华日报》编委、作家艾煊,厦门《厦门日报》编委许祖义等,还有一位南京大学女学生赵维志,正是这位小赵,后来和我有了故事。当年的我也爱舞文弄墨,又常画画刻木刻,并且通讯报道、诗歌短剧什么都写,芳藻大姐等要了我一些作品,他们回国后就在《文汇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上陆续发表了,使我这个来自战场的小“毛驴”,被他们几位“伯乐”当“良马”推荐了,一度十分风光,又一发不可收,从此不断发表文字和美术作品,芳藻大姐等也成了我最早的知遇恩师。
      祖国慰问团于1954年初回国后,芳藻大姐等就连续发表了自己写的访朝通讯和报告文学作品,对我这个文学青年多有教益。不过那时我与她通信不多,主要和与她同组的小赵联系,还悄悄谈了恋爱,只是后来并未成真。1955年我来京参加编辑《志愿军一日》,又考进了中央美术学院,芳藻大姐也来京成为《文汇报》驻京记者,其夫君梅朵正在京主编《大众电影》,他们同是《文汇报》的“老将”。在此期间我们虽少交往,却从报刊上不断见其大名和大作,特别是对文坛风云的及时报道,他们引起的“电影锣鼓”更是震动了中外。哪知风向一变,他们双双都成了著名“右派”,她还是“右派集团”的重要“女将”,我们自然也难以交往了。
      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们才重登文坛,梅朵大哥更主编了深受读者欢迎的《文汇月刊》,芳藻大姐不只成为“大百科”出版社的“女将”,又推出了秦怡和柯灵等的传记,双双又成文坛名人。我到沪就去拜访,他们都曾赠我新作。我有一次是应上海电视台之邀去沪的,他们将我一部写朝鲜战争的小说《我们十八岁》改编为电视剧,我去参加有关活动,到后先去了他们在江宁路的家。熟知影视创作的梅老(这时他已进入老年)提醒我,电影和电视并不是一回事,谨防被搞得失去品位变得低俗了。我连忙看了导演台本,发现果然如梅老所言,已使我的原作变了味,开机前夕当晚,我跟电视台主管电视剧的领导通了电话,表示我的意见说,改编本似已不再是我的作品,我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也不接受别人强加于我,这一电视剧已与我无关,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不想再参与了。那位领导重看了我的原著与改编本后,同意了我的看法,决定立即中止,让我最好自己改编,仍由他们来拍。我考虑上海台对这种战争题材,可能不太适应,也就没有动手,这事就此作罢,他们已为此耗资不少,使我深感歉意。其中是非自可另议,我只维护了自己作品的纯正。不过促成我作出这一决定的,是梅老对我的及时提醒,这使我对他一直心怀敬意。
      其实我与梅老本来不熟,仅因芳藻大姐,我们才一见如故,他在关键时刻帮助了我,后来他到北京竟几次来我家。当时我家没有电话,事先未能预约,他来了我却不在,就为我几次留条,恰又留下了他的“墨宝”式文物,见证了我们间的亲密友谊。又一次我去上海,是参加文艺出版社关于传记和纪实文学的笔会,芳藻大姐也出席了,曾一起交流文讯,会后我再去她家看望梅老,他已卧病在床,躺着与我交谈,因我正进行党史军史题材的写作,又认真对我说,尽可能为后人留下更真实更准确的历史,而不是虽也“畅销”,却是半真不假似是而非的伪史,这是文史作者的应有品格,他正主编的《文汇月刊》就是这么做的,都曾引起热烈反响。后来我也这么做了,曾出过几本书,但有几本却出不了,因为已涉及一些“秘史”,有的书稿一直压在自家!
      新世纪以来我也老了,上海去得少了,即使去也身不由己,未能再去拜访二位。今年新春时节,芳藻大姐忽然来了电话,说是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我说自己也想念你,告诉她在《作家文摘》上,几次读到她的文章都如重见故人,很想向她报告近年的情况,并送上后来出的几本书,再告诉她当年曾同慰问团的小赵恋爱,后来又为什么没谈成等等。清明节过后我就去了上海,到后给她电话却无人接,我以为临时出门,或是住到孩子家了,因我在沪时间有限,就托来看我的沪剧院老院长、剧作家余雍和,写好她家电话地址,将我的赠书转交给她,随后我就离沪了。回京后接到上海电话,说是芳藻的外孙小高,我在沪时她正住院,我离沪后竟已仙逝,我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接着她女婿福林又来电话,说见到并读了我的赠书,知道我是其岳父母的文友,也为我们未能重逢而遗憾,他们父子又将二老的遗著及沪报上的怀念文章寄我,我一收到就急急拜读,正是从她的书中,看到此文前我引用的这句话,竟被她不幸言中!
      由于我的原因,错过了再向二老求知求教的机会,此生除在朝鲜时,我与他们只见过几次,每次都有重大收获,如能不断交往,必获更多教益,但是我却错过了,并且从此失去了!尤其不该的是,我竟不知梅老是何时走的,我连向他致哀致敬的机会都已失去,又未能见上芳藻大姐最后一面,这都成为我的终生遗憾!从电话中得知,梅老是2011年辞世,恰是九秩高龄;芳藻大姐是今年4月20日走的,也已88岁,都属高寿,可庆可贺!只是他们的一生历尽坎坷,特别是姚老,全国解放前就坐过国民党大牢,迎来了新中国,正当意气风发为民高歌时,又双双蒙冤“反右扩大化”几十年,受够了罪吃足了苦,却又矢志不渝,人品文品一生不变,他们笔下不只再现了一个个文坛艺苑大师名人,更是浓缩了一段历史以至一个时代。正如梅老书中《追思阿丹……》一文所言,他面对病危充满遗憾的赵丹,“我的心默默地为他流着泪水”,“我要再次呼唤,不要忘记阿丹身上的伤痕,应该更好地爱护我们的艺术家。”
      其实对于梅老、姚老自己,何尝不应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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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31 19:5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姚芳藻 (1926~)http://www.chinawriter.com.cn 中国作协会员

    女。浙江鄞县人。民盟成员。1946年毕业于中国新闻专科学校。历任上海《联合晚报》记者,香港《文汇报》记者,上海《文汇报》记者、驻京记者及《笔会》编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上海分社编辑室主任,编审。1942年开始发表作品。198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朝鲜的水》、《在夏令营里》、《秦怡:深渊中的明星》、《柯灵传》、《大劫难》、《失踪在莫斯科》、《十五岁的客座教授》、《陈翰伯与联合晚报》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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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31 20: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将帅”麾下一女将
    2014年04月27日 07:32
    来源:东方早报


    原标题:“将帅”麾下一女将

    余 之

    《文汇报》名记者姚芳藻4月20日在上海逝世,走完了她88年不平凡的人生旅程。姚芳藻因“反右”期间采访当时主管文艺的中宣部副部长周扬阐述“双百方针”以及采访钟惦棐敲响“电影锣鼓”而名噪全国。

    去年秋季我去看她,她告诉我因搬一只西瓜而不慎腰闪,从此坐软椅,行走不便。而在这之前她是带外孙、会朋友、上医院看丈夫(即梅朵,曾是中央电影局《大众电影》的主编,上世纪《文汇月刊》创始人,当时住院)、闲不住到处跑的人。但时隔不到一年,她却因多种疾病并发而离世。悲哉,惜哉!

    1957年“反右”运动期间,姚芳藻在《文汇报》驻北京办事处当记者,办事处主任是鼎鼎大名的浦熙修,同仁昵称“浦二姐”——彭大元帅(彭德怀)的大姨子。毛泽东在一次国庆天安门城楼上当面称她是“坐班房的记者!”1957年,毛泽东亲自操刀,为《人民日报》写了两篇专批《文汇报》的社论:《文汇报的资产阶级方向应当批判》、《文汇报一个时期内的资产阶级方向》。社论中称“章罗联盟”中“两帅中还有一帅”,此“一帅”即是浦熙修;还直接点名浦熙修“是一位能干的女将”。而姚芳藻当时在北办是一位活跃的女性,是“将帅”麾下得心应手、叱咤风云的一位“女大将”。

    她也是位“坐班房的记者”

    1926年,姚芳藻出生于浙江宁波,父亲姚和清是闻名上海的名中医。1934年,姚芳藻八岁便随父来到了上海,先后在储能中学、沪江大学读书。从学生年代起,她渴望成为一位以笔为武器的新闻记者。而父亲却竭力反对她从事新闻行业,父亲对她说:“从文是没有出息的,没有饭吃,弄不好还要杀头的!”父亲是亲眼目睹过记者遭杀头的事,所以他才会对女儿这样说。

    但姚芳藻并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她考取了上海新闻专科学校研究班。她的国文教师都是一些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学者、教育家:王元化、冯宾符(《世界知识》主编、《联合晚报》总主笔)、徐铸成、赵景深、胡山源、段力佩……

    抗战胜利后,共产党领导的重庆《新华日报》要迁址上海,但国民党政府并不同意,无奈之下改名《联合晚报》。《联合晚报》社长刘尊祺当时的公开身份是美国新闻处的中文部主任,与总编辑陈翰伯及资料部负责人乔石均系共产党员,实际上的《联合晚报》就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华日报》的翻版。《联合晚报》从它的创办开始就受到了国民党政府的注意,以至于它的生存仅有一年时间,1947年即遭国民党封门。五名记者遭到逮捕,其中就有姚芳藻。

    姚芳藻从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被时任《联合晚报》总主笔冯宾符招进了《联合晚报》,才20岁的她,就开始了在血雨腥风的日子里经受风霜刀剑般的新闻记者生涯。

    她没听父亲劝告,她以后的新闻路程及其结果,几乎被父亲不幸而言中!当上了新闻记者的姚芳藻,有两件在1940年代轰动上海滩的事值得一记。

    其一,采访国民党警备司令、警察局长宣铁吾。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为了维护其统治,在上海实行更加严密的警管区制,把居民的不同身份在户口中用颜色加以区别:分红、白、蓝三等。这种做法在社会上引起了混乱,民声鼎沸,各种各样的传言遍布坊间,其中最多的议论是“特务做派”,说警察中有“中统”“军统”,以此管制老百姓。姚芳藻想:警察中有否“特务”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问警察局长宣铁吾。于是,她直闯宣铁吾的家。第一天去她碰了壁,晚饭过后,她就在警察局长的家里等,一直等到十点还不见宣铁吾的影子。第二天她在会上见到了宣铁吾,宣铁吾也同意接受这位“小姑娘”的采访。一开始, 姚芳藻与宣铁吾若无其事随便聊,不入主题,宣铁吾一边说,她一边记,一副“稚嫩”的样子。过会,她放下笔,突然问:“外面传说警察中有‘中统’‘军统’,户口用红、白、蓝三色,到底有没有?”宣铁吾并不戒备一个“小姑娘”的提问,出口说:“有。”宣铁吾的回答让姚芳藻暗自窃喜,但她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采访结束,回到报社,一篇专访警察局长宣铁吾的稿子,很快放到了总主笔的面前,这当然是一篇好稿。

    第二天,《联合晚报》一面世,立即引起了社会上的轰动,上海市民一片哗然,相互传言,争相传阅,《联合晚报》很快销售一空;国民党官员也极为震惊,上下悚然。“小姑娘”姚芳藻,从此也上了国民党新闻检查处的“黑名单”。

    其二,直击摊贩事件。1946年,大量美国库存积压的廉价商品进入中国市场,直接冲击了中国的民族产业,上海许多商店倒闭,店员、工人失业,加上大量外省农民进入上海,一度失业人数高达30多万之巨。大量无业市民就得靠摆摊、卖小商品,以微薄的收入度日。小摊贩多具“游击”性质,国民政府失去了大量的税收,大大削弱了“内战”所需的财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国民政府遂下了“限摊令”,限定在多少时间内取缔所有摊贩。警察出动,红色警车开道,警铃大作,一时市区街面一片恐怖。摊贩失去了生活来源,何以生计?于是,成千上万的摊贩起来造反,包围警察局,用石块、木棒、竹扛等工具与警察对垒,一时间青年学生也来助阵,市面大乱。警察局长宣铁吾、市长吴国桢发表广播讲话,扬言对“危害公共秩序者,格杀不论!”政府的强硬态度激起了更大的对抗,许多摊贩被捕。姚芳藻当时作为《联合晚报》的记者,直接在现场采访,并混进警察局与被捕摊贩面对面接触,逐个清点被捕人数。第二天,《联合晚报》上刊登出了记录摊贩闹市的详尽报道:《混乱的五小时》。摊贩聚众造反事件越闹越大,政府怕收拾不了,只得退兵,将黄浦警察局长杜醇调离黄浦,宣铁吾不得不公开道歉,市长吴国桢也下令放人。姚芳藻向吴国桢当面揭穿警察没有全数放人,令警察局对姚恨之入骨。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报纸就传出了《联合晚报》记者姚芳藻被打的消息。当时,鲁迅夫人许广平还托人给姚芳藻送了鲜花。

    由于《联合晚报》,被国民党政府视为眼中钉,1947年5月,内战开始后,《联合晚报》《文汇报》《新民报》遭封门,5名记者遭逮捕,姚芳藻就是其中之一。她被关进当时的特务机关“亚培尔路2号(今陕西北路,近马勒别墅)”,关在一个小小的厨房间里,晚上蜈蚣、老鼠、臭虫做伴。姚芳藻就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度过了九十多天。要不是她的名中医父亲托人、花钱,营救女儿,还不知她的最后结局会是怎么样。这时距上海解放仅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国民党在大陆的最后岁月,大批共产党员、进步人士遭逮捕枪杀,姚芳藻此时若不逃到海外,其命运不堪设想。

    在《文汇报》的两件大事

    《联合晚报》被关闭后,姚芳藻失业了。更为可怕的是,她有可能面临国民党政府的再次迫害。祸不单行,姚芳藻的弟弟也在这前后因参与学生运动被捕。姚芳藻感觉到国民党特务不仅注意到了她,还注意到了她的家,更重的迫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于是,她决定只身潜往香港。姚芳藻经《文汇报》采访部主任唐海的介绍,由总编辑徐铸成拍板进了香港《文汇报》当记者。

    应该说,再次进入新闻生涯的姚芳藻,她的新闻事业辉煌于《文汇报》,她的新闻记者生涯的终结也是在《文汇报》。她在《文汇报》的遭际比她在《联合晚报》时更惨、更灭顶。

    去香港几个月后,大陆解放了。上海《文汇报》复刊了,姚芳藻又回到了她日夜梦萦的上海。她在《文汇报》跑的是文艺这条线,曾任文艺组组长。在她这个“文艺组”里多的是后来都成了名家的“大将”:徐开垒、黄裳、全一毛、容正昌、朱嘉树、陶颖昌等。在《文汇报》的日子里,由她亲身经历的、轰动全国的两件大事值得一记:其一,发生在上一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的“电影锣鼓”。

    1956年,毛泽东提出了繁荣文艺的“双百”方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文汇报》在当时作为国内唯一的一份知识分子大报,在政治、思想、文化的中心——北京,设立了驻京办事处。姚芳藻调到北京办事处。

    一天,《文汇报》编委会给北京办事处发来了一封信,指示:为了给“双百”方针鸣锣开道,决定在全国发起一场“讨论”,要求北办记者集思广益,多多征求各方的意见。接信后,姚芳藻就开始在首都文艺界广泛征求意见。她找到了中宣部文艺处的干部、著名的电影评论家钟惦棐。钟作为国内电影方面的权威,当即表示:“电影问题非常多,完全值得讨论。题材狭窄,故事雷同,内容概念公式,看了开头就知道了结局,谁爱看呢?”姚芳藻即时向报社编委会反映了钟的意见,并建议报社发起电影问题的讨论。

    报社采纳了姚芳藻的建议,并征得宣传部的同意,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电影问题的大讨论。一场“电影锣鼓”由此在全国敲响。讨论由一则标题为《国产片上座率情况不好》的新闻、两封“读者来信”牵头,配以社论《为什么好的国产片这么少》。一时间,“声讨”国产片质量的文章从全国各地涌向编辑部,更有电影界著名的导演、演员陈鲤庭、吴永刚、石挥、上官云珠等以自己的经历,提出当前电影存在的问题;同时还发表了钟惦棐的两篇权威文章《电影的锣豉》与《为了前进》。

    毛泽东对《文汇报》发起的电影讨论起先是肯定的。1957年3月,全国宣传工作会议期间,毛泽东和新闻界人士举行了一次座谈,《文汇报》总编辑徐铸成与会。毛泽东说:“现在的电影,我就不喜欢看。当然也有好的,不要否定一切。批评凡是符合事实的,电影局必须接受,否则电影工作不能改进。你们报上(指《文汇报》——笔者注)发表的文章第一时期批评的多,第二时期肯定的多,现在可以组织文章,把它们统一起来,好的肯定,不好的批评,电影局不理是不对的。”(见《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第188页)

    可是,毛泽东的话音刚落,风云突变。《人民日报》上一篇名为《这是为什么?》的社论,把政治风向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电影讨论成了“右派分子向党进攻的第一炮”!时任上海市委第一书记的柯庆施在大会上训斥《文汇报》:“你们挂着牌子天天骂我们,是什么意思?”而时任文艺工作部部长的张春桥则恶狠狠地责令《文汇报》:“你们要给电影厂恢复名誉!”电影界召开批斗钟惦棐大会,勒令姚芳藻参加。中央电影局负责人王阑西在大会上发言点名批判姚芳藻:“《文汇报》的电影问题讨论是姚芳藻主谋发起的!梅朵就是她的后台!”

    其二,就“双百”方针,采访周扬。

    就在《文汇报》展开“电影大讨论”的同时,姚芳藻还就“双百”方针专访了当时的中宣部副部长周扬。

    自“双百”方针提出后,各种思想空前活跃,对“双百”方针的理解也是各不相同。姚芳藻想:对毛泽东的“双百”方针到底怎么理解?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找周扬。周扬是中宣部副部长、文艺界中共的最高领导人。

    于是,她壮胆给周扬写了一封信,信中要求他接见,她讲了她的目的,并拟了要他回答的当时文艺界最敏感、最集中的五个问题:(1)自从去年党中央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以来,在学术界、文艺界有什么重要收获?(2)你觉得在这几个月中“百花齐放”是不是放够了?“百家争鸣”是不是鸣够了?如果不够的话,你以为什么阻碍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政策的贯彻执行?(3)你对陈其通等四同志的《我们对目前文艺工作的几点意见》一文有什么意见?对文艺评论员《电影的锣鼓》一文又有什么意见?批评这些文章,对开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有什么意义?(4)你对我报所进行的电影问题讨论有什么意见?(5)你认为应该怎样进一步开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使科学、文艺更加繁荣起来?

    几天后,她接到了中宣部的电话,周扬决定接受采访。回办事处后,姚芳藻很快以“一问一答”的形式,整理好采访笔录,周扬在小样稿上又作了详细和周密的修改。1957年5月9日,《文汇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登了这篇“问答”,全国轰动:新华社转发,全国各大报全都刊登了《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周扬同志就双百方针答记者问》。《人民日报》要全报社的记者学习这篇“问答”。朋友们纷纷向她祝贺:“你现在是名记者了!”姚芳藻也沉浸在快乐之中,那时女儿才一岁,她看着睡梦中的女儿,笑呵呵地对她说:“小宝贝,你将来长大了也当新闻记者呵!”

    天真、年轻的姚芳藻高兴得太早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右”风暴将姚芳藻和她的丈夫梅朵双双打成“右派”,工资连降几级,丈夫被发配到边远地方去“劳教”。孩子还小,收入微薄,生活一下落入了冰窖……此时此刻,她才想起父亲的教诲:“当新闻记者没饭吃,记者是要杀头的!”


    回望姚芳藻的一生,作为记者,她问心无愧——在中国的新闻史上,留下她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作家,她努力耕耘,著作颇丰:《柯灵传》《秦怡传》《朝鲜的水》《失踪在莫斯科》《七人集》(与罗洪、欧阳文彬、欧阳翠、黄宗英、黄屏、彭新琪合集)《六月飞霜——1957年的〈文汇报〉驻京办事处》(年前刚完成)等。尤为可贵的是,她晚年的著作比她年轻时多,越老笔越健。三部重头大著《柯灵传》《秦怡传》《六月飞霜》均是她在退休后创作的。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她离开新闻单位后去了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作为一位阅历丰富和文字功底深厚的编审,她默默无闻地为许多作家的作品作了“嫁衣裳”。我的第一本小书《中外诗话》就是经她的手出版的。借此机会,我向我尊敬的恩师深深地鞠躬:恩师芳藻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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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31 20: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将帅”麾下一女将——名记者姚芳藻剪影
    来源:传记文学(2012年10月10期)

    余 之

    87高龄的姚芳藻不久前因一次搬西瓜不慎闪了腰,走路稍有不便,有时出门还需保姆搀扶,就在一二年前她还十分健朗地到处跑:医院(其丈夫梅朵先生长期住院)、菜场、报社、朋友聚会……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位八十六、七高龄的老人。

    年轻时的姚芳藻更是一位闯南走北、报道过多起轰动海内外新闻事件的名记者。

    1957年“反右”运动期间,她在《文汇报》驻北京办事处当记者,办事处主任是鼎鼎大名的浦熙修,同仁们昵称“浦二姐”——彭大元帅(彭德怀)的大姨子(其妹嫁与彭)。毛泽东在一次国庆天安门城楼上当面称她是“坐班房的记者!”(浦坐过国民党政府的班房)。1957 年“反右”,毛泽东亲自操刀,为《人民日报》写了两篇专批《文汇报》的社论:《文汇报的资产阶级方向应当批判》《文汇报一个时期内的资产阶级方向》。社论中称“章罗联盟”中“两帅中还有一帅”,此“一帅”即是浦熙修;还直接点名浦熙修“是一位能干的女将”。而姚芳藻当时在北办也是一位活跃的女性,是“将帅”麾下得心应手、叱咤风云的一位“女大将”。

      “当新闻记者要杀头的!”

    1926年,姚芳藻出生于宁波鄞县,父亲姚和清是名震沪甬的中医。因医术出名,上海医界遂请他赴沪出诊,1934 年,姚芳藻 8 岁便随父来到了上海。先后在储能中学、沪江大学读书,从中学起,她的理想便是成为一名作家,她认为新闻记者是通往作家的最好桥梁,因此,她也渴望成为一位以笔为武器的新闻记者。而父亲却竭力反对她从事新闻行业,父亲对她说:“从文是没有出息的,没有饭吃,弄不好还要杀头的!”父亲是亲眼目睹过记者杀头的事,他才会对女儿这样说的。

    当年,姚芳藻先进了上海沪江大学读化学系。但化学并不是她的所爱,她的兴趣仍然是文学、新闻。有一天,她看到报纸上登了一则广告,是中国新闻专科学校研究班招生。她喜出望外去报了名。文科本是姚芳藻的强项,她在中学、大学里作文总是班级里拔头筹的,她的国文教师都是一些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学者、教育家:王元化、冯宾符(《世界知识》主编、《联合晚报》总主笔)、徐铸成、赵景深、胡山源、段力佩……

    姚芳藻如愿考取了中国新闻专科学校的研究生班。她朝自己的梦想迈出了第一步。

    抗战胜利后,共产党领导的重庆《新华日报》要迁址上海,但国民党政府并不同意,无奈之下,改名为《联合晚报》,因《联合晚报》的社长刘尊祺当时的公开身份是美国新闻处的中文部主任,社长刘尊祺与总编辑陈翰伯及资料部负责人乔石均系共产党员,《联合晚报》实际上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华日报》的翻版。《联合晚报》的进步倾向从它的创办开始就受到了国民党政府的注意,以至于它的生存仅有一年时间,1947年即遭国民党封门。五名记者遭到逮捕,其中就有姚芳藻。姚芳藻是从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被当时任《联合晚报》总主笔、她的老师冯宾符招进《联合晚报》的。才 20 岁的她,就开始了在血风腥雨的日子里风霜刀剑般的新闻记者生涯。

    她没有听父亲的劝告,也不相信“新闻记者要杀头的”话。但她以后的新闻路程,其结果,几乎被父亲不幸而言中!

    坐了三个月的国民党班房
    当上了新闻记者的姚芳藻,仗着自己年纪轻,有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有两件事值得一记。

    其一,采访国民党警备司令、警察局长宣铁吾。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为了维护其统治,在上海实行更加严密的警管区制,把居民的不同身份在户口中用颜色加以区别:分红、白、蓝三等。这种做法在社会上引起了混乱,民声鼎沸,各种各样的传言遍布坊间,其中最多的议论是“特务作派”,说警察中有“中统”、“军统”,以此管制老百姓。姚芳藻想:警察中有否“特务”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问警察局长宣铁吾。于是,她直闯宣铁吾的家。第一天去她碰了壁,晚饭过后,她就在警察局长的家里等,一直等到十点还不见宣铁吾的影子。第二天她在会上见到了宣铁吾,宣铁吾也同意接受这位“小姑娘”的采访。一开始,聪明的姚芳藻与宣铁吾若无其事地随便聊,不入主题,宣铁吾一边说,她一边记,一副“稚嫩”的样子。过会儿,她放下笔,突然问:“外面传说警察中有‘中统’、‘军统’,户口用红、白、蓝三色,到底有没有?”宣铁吾并不戒备一个“小姑娘”的提问,出口说:“有。”宣铁吾的回答让姚芳藻暗自窃喜,但她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采访结束,回到报社,一篇专访警察局长宣铁吾的稿子,很快放到了总主笔的面前,这当然是一篇好稿子。

    姚芳藻让警察局长自己的“口”现身证实了传言,这叫“不打自招”,妙!

    第二天,《联合晚报》一面世,立即引起了社会上的轰动,上海市民一片哗然,相互传言,争相传阅,《联合晚报》很快销售一空;国民党官员也极为震惊,上下悚然。“小姑娘”姚芳藻,从此也上了国民党新闻检查处的“黑名单”。


    其二,直击“摊贩事件”。发生在 1946年下半年的上海“摊贩事件”,是上海底层百姓反抗国民党暴政、争取活路的一起轰动中外的社会事件。抗战胜利后,大量美国库存积压的廉价商品进入中国市场,直接冲击了中国的民族产业,上海许多商店倒闭,店员、工人失业,加上大量外省农民进入上海,失业人数一度高达30多万之巨。为了生存计,大量无业市民就得靠摆摊、卖小商品,以微薄的收入度日。摊贩的大量出现,加剧了商业的凋敝,小摊贩多具“游击”性质,国民政府失去了大量的税收,大大削弱了“内战”所需的财力,民脂民膏越刮越薄。在这样的背景下,国民政府遂下了“限摊令”,不准设摊,限定在一段时间内取缔所有摊贩。警察出动,红色警车开道,警铃大作,一时市区街面一片恐怖。摊贩失去了生活来源,何以生计?于是,成千上万的摊贩起来造反,包围警察局,用石块、木棒、竹杠等工具与警察对垒,青年学生也来助阵,一时间市面大乱。警察局长宣铁吾、市长吴国帧发表广播讲话,扬言对“危害公共秩序者,格杀不论”!政府的强硬态度激起了更大的对抗,许多摊贩被捕。姚芳藻当时作为《联合晚报》的记者,直接在现场采访,并混进警察局与被捕摊贩面对面接触,逐个清点被捕人数。第二天,《联合晚报》上刊登出了记录摊贩闹市的详尽报道:《混乱的五小时》。摊贩聚众造反事件越闹越大,政府怕收拾不了,只得退兵,将黄浦警察局长杜醇调离黄浦,宣铁吾也不得不公开道歉。市长吴国帧也下令放人。姚芳藻向吴国帧当面揭穿警察没有全数放人的伎俩,令警察局对姚恨之入骨。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报纸就传出了《联合晚报》记者姚芳藻被打的消息。当时,鲁迅的夫人许广平还专门托人给姚芳藻送去了鲜花。

    由于《联合晚报》的进步性,被国民党政府视为眼中钉,1947年5月,内战开始后,《联合晚报》《文汇报》《新民晚报》就遭到了封门,五名进步记者遭逮捕,姚芳藻就是其中之一。她被关进了当时的特务机关“亚培尔路2号(今陕西北路,近马勒别墅)”,她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厨房间里,晚上有蜈蚣、老鼠、臭虫作伴。姚芳藻就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度过了90多天。要不是她的名中医父亲靠着人缘熟、关系多,托人、花钱,营救女儿,还不知她的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呢。这时距上海解放也仅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国民党在大陆的最后岁月,大批共产党员、进步人士遭逮捕枪杀,姚芳藻此时若不逃到海外,其命运真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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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8-31 20: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追念姚芳藻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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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邮件 [url=]纠错[/url]
    2014年04月27日06:43 来源:文汇报  作者:姚老故世 我失去了一位尊

      徐复仑
      惊悉姚芳藻女士突然故世,感到非常意外。姚老身体健康状况一直很好,头脑清楚,精力充沛,前些日子还在亲自审查和修改她的“回忆录”。4月3日我去静安区中心医院探望她时,还兴致勃勃地交谈了半个多小时,若不是老朋友马小星先生来探望,我们可能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话要说。没想到这次没有尽兴的交谈竟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
      梅朵先生和姚芳藻女士伉俪是我家世交,上世纪40年代他们就进入《文汇报》工作,是我父亲徐铸成的老同事,是同我父亲一起为上海和香港《文汇报》创业、发展,艰苦奋斗的老战友,也同是中了“阳谋”,蒙难二十二年的难友。党中央为“右派分子”改正,落实政策后,我们两家凑巧又同住在一幢大楼中,成了邻居。他们经常来探望和关心我父亲,给父亲的晚年生活丰富了内容,增添了乐趣。父亲故世后,他们两位发表了多篇悼念文章,表达他们的深情厚谊。对此我们家人都是十分感激的。
      我从小就认识梅朵先生。记得1946年,我父亲离开《大公报》,到《文汇报》担任总主笔。经常来我家的《文汇报》同事中有一位“帅哥”,高高的个子,经常穿一身浅色西装,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给我印象很深刻。他就是当时《文汇报》的编辑梅朵先生。他后来创办的《大众电影》杂志,更是我爱看的读物。认识姚芳藻女士要稍晚一些,大约在上世纪50年代初。她也曾来过我家,当时高挑的个子,身材很好,穿着朴素大方,气质独特。初次见面过后,我父亲对母亲说:“这位女青年叫姚芳藻,是《文汇报》的记者,很有灵气。”父亲平时说话严谨,很少听见他评论别人,尤其是他的同事,因此这位有灵气的女记者就让我深深地记住了。
      上世纪80年代我们两家又成了好邻居,自然走动频繁。父亲健在时,他俩尊重、关心我父亲;父亲故世后,我也经常去她家走走,帮助干点零星小事。梅老住院后,两家交往更密,几乎天天见面,有时一天要来往好几次。姚老对我很信任,家里大小事情都愿同我商量,听取我的意见。她的儿女们甚至同我开玩笑说:“我们同母亲有事商量不通时,常会对她说你再不通,我们就找徐复仑来说服你。”姚老和我的关系就融洽到如此程度。姚老同我也很谈得来,交谈次数很多,一般每周一至二次,内容包罗万象,上至国家大事,下至生活琐事,无所不谈。姚老知识广博,消息灵通,政策水平高,分析能力强,经常与她交谈也使我受益匪浅。
      现就我印象最深的几件事记述如下:
      一、梅朵先生1957年中了“阳谋”以后,曾被押送到外地劳动改造十多年,身体健康受到很大摧残,进入九十年代,大病小病不断,时而住院出院。我常去他们家探望。梅老不愿意住院,愿意在家养病,姚老则认为医院医疗条件好,便于及时治疗,两人意见不一致,要听取我的意见。我请他们吸取我父亲突然病故的教训。父亲生前患有多种疾病,如高血压、高血脂、气管炎和便秘等等,华东医院的医生多次要他住院检查、治疗,他都不积极配合。有一次气管炎发作,勉强在华东医院南病区住了十几天,就急着要出院。华东医院南病区形同宾馆,医疗条件和服务质量均为一流水平,父亲就是不愿意长住,还说:“住医院如同蹲监狱一样不自由。”同为邻居的原第二医学院院长兰锡纯教授曾对我说过:“你父亲若住在医院里心肌梗塞可能就不会发生,即使发病了,也来得及治疗。”吸取此事的教训,姚老果断地说服梅老住院治疗,而且一住就是七年多。姚老一人既要顾家,又要写作,帮助梅老整理出版了《梅朵文艺评论选集》,还要经常去医院关心照顾梅老。梅老能够长寿91岁,姚老功居首位。在亲友心目中,梅、姚两位是一对传奇的恩爱夫妻,姚老更是模范妻子,老伴楷模。
      二、姚老曾多次对我说过,她1947年进入香港《文汇报》,与我父亲共事多年,她最钦佩我父亲的人品和文品。姚钦佩我父亲在右派问题得到改正后,为自己定下的“三不主义”,即不计较过去、不服老、不自量力,也要把“三不主义”作为她的行为准则。姚老胸怀宽阔,从不提起过去二十二年受的冤屈,偶尔涉及时,也总是说:“比起梅朵、谢蔚明被押送外地去劳动改造,差点丢了性命来说,我算是很幸运的。”
      姚老晚年把主要精力放在她擅长的“传记文学”写作上,写下了几百万字的纪实文章和传记著作,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姚写的多篇悼念浦熙修女士的文章。浦曾是上海《文汇报》的副总编辑,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浦与民盟中央副主席罗隆基的关系,被添油加醋,大肆渲染,成了一大罪状。浦不仅被打成右派分子,同时还被泼了一身污水,被描绘成一个生活作风不严肃的女性。浦的右派问题改正之后,身上的污水却一直没有洗清。浦的子女求助于姚老,姚老不顾年事已高,视力不佳,于2011年3月在《文汇报》笔会版发表了《浦熙修与罗隆基》一文。姚老用自己亲身经历的第一手材料,澄清事实真相,还了浦熙修女士清白。神来之笔,果然威力无穷,不愧是一位有灵气的记者。
      三、姚老在我们居住的小区是位知名人士,又是离休干部,大家都很尊重她。她平易近人热心助人,邻居之间有些小矛盾都愿意请她当裁判,她一出面问题大都很快就迎刃而解。小区业委会成立,大家推选她为委员,小区物业方面的事,她一点头,大家就放心,居民戏称她为大楼的“精神领袖”。
      姚老终究不是完人,也有固执的一面。她出身中医世家,却不信食补,相信吃药。平时吃得很少,忌口又多,明显营养不足,体质每况愈下。她各种药吃得很多,又不全信医嘱,经常药用量过大或重复用药,还容易相信老朋友们介绍的保健品和偏方,吃坏肚子拉稀时有发生,这可能是她未能更长寿的原因吧!
      姚老家庭和睦幸福,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很孝顺,心爱的外孙也已成才,受到邻居的称道和羡慕。我想这都是她“身教”的必然结果。离世时亲人都在身边陪伴,面色安详,这也是她一生行善的回报。
      姚老故世,我失去了一位尊敬的大姊,一位知心的忘年知己。姚大姐走好,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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