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姚惜云先生- 卞学诊

姚波

忆姚惜云先生- 卞学诊2014-09-21 15:11:00　来源: 今晚报(天津)　

卞学诊

姚惜云行八，人称八爷，本名姚启照，著名盐商鼓楼东姚家后人，也是我的八表舅。我外祖父李玉麒（少舫），曾任天津芦纲公所纲总，是1928年轰动津沽的“五纲总案”当事人之一。与李赞臣、王君直、郭少岚、杨丹忱同被解往南京关押，后无罪释放。外祖父颇有才学，与文人墨客多有交往。而姚家九爷姚彤绶的夫人是我外祖母胞妹，外祖父玉麒公与姚九爷彤绶公是连襟，姚李两家宅院很近，关系极为密切。

姚启照是姚彤绶亲侄子，1933年姚彤绶中风后，姚启照接手长芦京引及主持家务。他生性风流倜傥，酷爱文玩书画曲艺。解放后入天津曲艺团，担任音乐设计和编导，曾对曲艺唱腔和伴奏乐器进行多次改革和创新，使天津地方民间俗曲靠山调重新复活，定名为“天津时调”。他晚年仍笔耕不辍，被聘为天津文史研究馆荣誉馆员。记忆中，八表舅颇有些仙风道骨。当时我们住解放北路，他住承德道一带。

母亲有三位表妹，都来往甚密。大表姨姚启琬嫁严家，是南开创始人严范孙长孙媳，严仁绪（伯符）夫人。这位表姨夫本应当是我表哥，他的姑母即严范孙长女严智蠲是我四伯母，我们本当是平辈。我的客厅中有一幅六表哥严仁统（六符）先生送的对联，写着“学诊表妹惠存”。严伯符表姨夫长了一辈，在大家庭中也是很常见的。二表姨姚启瑜嫁长源杨家杨印（梦符）医师，即我姑父杨笑周及天津妇产科医学专家杨珂院长的胞兄，这桩亲事是家母牵的红线。三表姨姚启珣嫁叶姓商人。

八表舅惜云先生婚姻也与家母有关，母亲读小学时最要好的闺中密友是黄树德女士，家母常带她去姚家大院玩耍。因这位小女生文静优雅，白净可人，被姚家奶奶们相中，为启照先生订下亲事。黄树德是曾任卫生部长、中南海保健医生的黄树则部长之胞姐。两人成婚后，发现性格南辕北辙，一位是风流倜傥，一位是恬静贤淑，故不甚和谐。姚家后来家道中落，表舅母自立自强学护士助产。有此一技之长，尽职敬业，独立抚养女儿长大。这位苹果姐姐比我大很多，幼时我常和母亲在民园一带遇到，那时她已是中学生。八表舅后来与另一位女人在一起，没有再生子女。

这位舅母没再婚，她为人善良，低调谦和，深受尊敬。我曾与她在同一医院任职，我们从未提过这层关系，但彼此心照不宣。

如今几位至亲均已作古，近日遇到叶家表弟得知苹果姐姐现居北京，已是古稀之年。表舅母享年九十多岁，女儿外孙孝顺，晚年幸福安康。毕竟血浓于水，后来苹果姐姐思念父亲，让子女来津拜见外祖父。几位事业有成的外孙没想到从未谋面的姥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竟然还通法语。祖孙相谈尽欢。

表舅1995年仙逝，八十八岁也算高寿，生命最后几年寻回失去已久、弥足珍贵的亲情，享受到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