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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羊哨走笔--姚筱琼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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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5-2-3 08:43: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2-3 08:45 编辑

    石羊哨走笔
    姚筱琼散文

    连日来的冬雨,寒风,捎带着冰雪的讯息,夹杂着老天多变数的情绪弥漫着凤凰古城,下午四点,已有橘色灯光从古城人家门窗透出,暖暖地氲染了湿漉漉的街巷。作别文友雅璐,坐毒药的车拐上凤凰至石羊哨正在改修的烂公路。上了一座石桥,发现尽头封住出不去,毒药的驾照是学了两天车就“拿”到的,别人坐车安全与否和他无关,而退不退得出去则对他是一个严峻考验。我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打开窗,探出头,帮他驭驴一般招呼着倒车,我喊的不是“吁”,是“倒”,适当还兼带拍拍“驴肚皮”,就这样分段、分步骤才将车倒了出来,眼看天快黑了,一股闷气不知道找谁去发作,轻轻嘀咕一声:也不立块牌子提醒下路人。
    石羊哨离凤凰9公里,却拖泥带水走了半小时不止,到那之后,一天光阴已接近尾声,山水帷幕正在徐徐闭合,我听见自己心跳加速,似乎感应到上天的决意,急借夜色掩盖一场即将来临的雪景。这场雪景早该来的,谁受得了一个暖冬的浸淫?不管了,我以最快速度跳下车,拉开镜头对准烟雨迷蒙的石羊哨一通狂拍。远山、近水、房屋、树木,在寒风细雨中沿着倾斜、陡峭的公路,进入我气喘吁嘘的跑步镜头,上坡用相机拍,下坡换手机拍,一个往返来回恰似一个生命轮回,石羊哨一百年光阴就这样定格在我的镜头里。立存相遇的这一刻,我是多么感激苍天,感激它容忍我用惯常的,不为人知的手段从它那里抢来一段光阴,珍藏,守候。
    石羊哨在我镜头里不知道有多美。天边的远山,脚下的水域,似乎被一条无形的轨道安排好了宿命,永远拘定在这里,还有房屋、树木也是安排好了的,规规矩矩平行纵横地迎着风雨岁月站立。一座占地6000亩的省二型水库让我误认为锦江,其实它叫黄土溪水库,靠水边的房子是新建的,仿古楼房,飞檐翘角一如新贵恃宠而骄张扬霸气。山背后的老房子地理位置比较高,泥坯墙,骨牌那样层层摞起,那种云贵高原特有的红泥土,风雨洗不白,太阳晒不黑,给石羊哨抹上几许鲜亮颜色,一百年岁月依旧,山川依旧,只是红墙斑驳,瓦檐塌陷,一切皆如命运般顺理成章,不在话下。
    山上和屋边生着各种姿态和性情的树木。当你透过烟雨发现那些早早脱光外衣,裸在寒风中冻得飕飕发抖的树类,你是不是觉得它们备受窘迫和煎熬?它们的境遇让你想到横亘在自己心坎上的一道疤痕,那是曾经的疤痕,但却鲜亮如初,宛如眼前这遒劲枝桠刺破灰暗的天空……松针树永远姿态端方衣冠楚楚,它们是上帝选中的圣诞树,受着众生宠爱和眷顾,一场雨雾化成晶莹璀璨的霜,将它们身上的凡尘落埃衍变成一树琼花,远远看去好似羽化一般圣洁。圣洁是它的命运,是上天垂直降给它的幸运。
    一个农妇从红房子里走出来喂猪食,我跟她搭讪,问她家的房子是多久修建的,她告诉我,她今年62岁,40年前嫁过来的时候,土房子就这样破旧了,那时她还有颗好奇心,时常窥探那些紧闭的内屋,有的门上挂着锁,铁钌早已生锈,透过门缝,看到的是鼠子乱窜,嗅到的是阵阵霉臭。我说“霉臭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里面供奉着祖先神像?拟或供奉着风霜雨雪、日月星辰这些有灵性的东西?”
    农妇没有回答我。她一时的沉默被我误解成语塞。那些飘散在远古的记忆线头,总得让她从一个容易打开的缺口慢慢理顺,那线柔韧、亘古、绵长,是银灰色的时光啊,也不知天色已晚,她还看得见看不见?我规规矩矩背着相机,背着包,背着生命里最虔诚的一份激情和执着站在她面前,想听她讲讲也许她自己也讲不清楚的“古”。其实,石羊哨的“古”我听过,一个“河上公在山洞里给王弼讲周易”的故事,还有一个麻阳八大景之一“石羊仙踪”的故事,再加上哨卡上一百年的世事沧桑、风云变幻,我比她了解更多。算了,还是请她讲讲她的日子吧,讲讲她怎样喂养一头猪,一头牛,怎样打发一个个具体的日升日落,月盈月亏。
    石羊哨是历史上唯一以“哨”命名的地名,明清时期这里曾为湘西粮仓,有一个中队的驻军把守,官府征收的粮食都屯集在这里,分别由水、陆外运,由此石羊哨脚夫应运而生。“艋舸相连东南来,脚马声声西北去”,这是石羊哨曾经喧嚣尘上的一幅对联,看似有些沧桑,历史的缩影沉淀在里面分量不轻,但它在我看来却包含了石羊哨人丰富的想象和浪漫情怀。石羊哨自古没有河流,但他们敢于想象艋舸一片连着一片,自烟波浩渺而来,这里没有车辙,他们就把人力变成脚马,是赤脚的脚,驮运的马,春夏秋冬,酷暑严寒,赤脚行走在石羊哨至湘西凤凰的江湖码头,那样的穿越蹀躞,是任何语言、文字、线条和符号都无法诠释的,它的沧桑、力量、神秘、灵性可超越一切现实的想象与审美。
    锦江上的货运船队源源不断,扛码头的脚夫们弓着背,光着脚,在沿江的石板路上穿行,粗硬的脚板将道路打磨得溜光。那是一段被汗水浸透的岁月,我没赶上那样的岁月,但感觉到每一寸土地都留有贩夫走卒的咸湿汗水。佛法讲求缘起论,我此刻境由心生,真想在此邂逅一回石羊哨的脚夫,在这一百年之后的寒冷冬季,暮霭时分,与之擦肩而过,一瞥之际,四目相对,翩若惊鸿……这样一来,记忆中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梦境?心灵深处是不是又多了些许融融暖意?
    脚马的故事说完了。我踩着湿漉漉的泥巴路跟薄玉似的落叶,走进一座风雨驳蚀的土墙屋,山下有人提醒我,那屋早没人住了,山上湿气大,树木杂草都把房子压塌了。我听了此话有些怔忡,当真,道旁杂草春夏时节葳葳蕤蕤长满墙头墙角,使得古屋愈发苍老而又寒伧,走在这里仿若穿越时空,进入一段业已残缺,半开半掩的湮远岁月。
    天色完全黑下来。毒药从山下开车上来接我,而我,就站在高高的公路上望着石羊哨发呆。我忽然意识到,文明的程度越来越高,公路会越修越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我跟石羊哨的脚夫不会有“擦肩而过”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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