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宁：与衡水著名诗人姚振函交往琐记

姚波

杨万宁：与衡水著名诗人姚振函交往琐记
时间:2015-05-05 10:18   来源:衡水新闻网-衡水日报

4月28日晚，有人在微信圈里说，衡水著名诗人姚振函先生去世了。第二天早晨上网搜索，没有任何官方消息，此时便收到衡水市作协主席宋峻梁发来的短信，证实了这一消息。
　　4月28日晚，有人在微信圈里说，衡水著名诗人姚振函先生去世了。第二天早晨上网搜索，没有任何官方消息，此时便收到衡水市作协主席宋峻梁发来的短信，证实了这一消息：2015年4月28日19时，姚振函先生与世长辞，走完了他77载的人生之路。
　　最早知道姚振函先生的名字要从1981年谈起。那时我高中毕业后在农村参加劳动，诗歌像瘟疫一样纠缠上了我，也令我这失魂落魄的乡村少年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我在自己订阅的《星星》《诗刊》《萌芽》《青年作家》《百泉》等文学刊物中，不时看到一个叫“姚振函”的名字，朴素的诗句、清新的诗风深深吸引着我。这年的7月份，衡水地区文联创刊了《农民文学》双月刊，经刘章老师推荐，徐淙泉老师编发，我在12月出版的第三期《农民文学》上刊发了诗歌处女作《衡水湖夜曲》。此后在编辑部的回信中，我看到了姚振函先生的署名，才知道我敬仰的诗人就在身边，从此开始了我们断断续续长达三十多年的交往。
　　那时写诗很多，而且首选刊物就是家乡的《农民文学》，所以经常收到徐淙泉、姚振函两位老师的回信，为我指点迷津。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他们的鼓励，我写诗不会坚持十几年。
　　第一次见到姚振函先生，是1982年在新华路地委南院三楼的《农民文学》编辑部，那是文学青年心中的神圣殿堂。见面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我崇敬的诗人姚振函竟然是一位身有残疾的中年人。他乐观向上，机智幽默，不是板着脸说教，而是和蔼可亲地与我探讨，像一位和善的长者。他没有因为自己身体的残疾而自卑，并且开导我也别把自己身体的残疾当回事，“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会因为思想的丰富深邃而高大起来。”这时我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度用“仄之”的笔名。后来，我去过姚振函先生位于胜利东路武警家属院的家中，他送给我他出版的诗集，送给我稿纸和信封。
　　1985年芒种时节，我与姚振函、徐淙泉、刘家科、张海宽、房泽田等人参加了载入中国诗坛史册的“河北省诗歌座谈会”，也叫“芒种诗会”，衡水六名与会者中我是年龄最小的，那一次参会让我接触到了省内外许多著名的诗人。我想，这应该是姚振函、徐淙泉两位老师的推荐。那次会议上，河北省成立了由姚振函、边国政、郁葱等10名中年诗人组成的“冲浪诗社”和由刘向东、房泽田、韩文戈以及我等10名青年诗人组成的“弄潮诗社”，之后，“冲浪诗社”成绩骄人，而“弄潮诗社”则没有什么活动。
　　1987年我结婚后，寄住在企业附近的一个村庄里，那是一间四面透风的大队部，欣慰的是不用交房租。当时我的工作也不顺心，从办公室发配到食堂仓库，我心情沮丧，情绪低迷。大概是1989年或者1990年，姚振函先生带着房泽田、韩文戈等诗友找到“家”里来看望我，询问我有什么困难，鼓励我好好创作，好好工作，并说诗人也需要吃饭穿衣。这时，周围的人们才知道这陋室里居住着一位“诗人”，而且有一位更有名的诗人来看望他了，这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我在那间大队部里居住了五年，直到1991年11月我的新房竣工才搬走。后来，我将我曾经住过的这间陋室命名为“滴水居”，并且写出了《滴水居记》，发表在美国《世界日报》等多家报刊。
　　姚振函先生写的《感觉的平原》奠定了他在中国诗坛的位置，他的那“一声吆喝”开辟了中国新乡土诗的先河，让许多人争相效仿，而我许多写平原、写乡村的诗，也都有模仿姚振函“平原诗”的痕迹。
　　1990年，姚振函先生鼓励我申请加入中国作协河北分会，并且做了我的介绍人。当时，省作协编辑出版了一套《河北新时期文学丛书》，诗歌卷中收入了我在《诗潮》杂志发表的两首诗《爱的十四行》，其中也有姚振函、徐淙泉、房泽田等人的诗作。过后，我送了一块从安徽歙县带回来的砚台给姚振函先生，他说，“就冲这块砚台我也得学写毛笔字”，不知他后来写没写书法？至今我也没能索要到他的墨宝。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我几乎停止了写诗，跟姚振函先生联系也逐渐少了，只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下。1998年，我调到冀州市委宣传部从事新闻报道，更是远离了诗坛。衡水的诗友们见到我总说，姚老师总是说起你，说写诗的写出的新闻跟别人就是不一样，有文采，有激情。我能感觉得到，姚振函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的心情肯定是一半欣慰一半惋惜，我也知道自己不写诗了有点愧对于他，可这也是身不由己，相信姚振函先生会理解的。诗人何三坡说，在文学的建筑世界里，诗歌是宫殿，它代表了一切，我相信一个修造过宫殿的木匠可以盖好任何一种房子。我相信，我今天搞新闻得益于当初写诗的文字功底。
　　应该是在姚振函先生退休之后，那时他还担任市作协的名誉主席，有一次他与徐淙泉先生带领20多位作家诗人来冀州采风，是冀州宣传部出面接待的，中午安排了两桌饭菜，我对两位老师说，这也算我的谢师宴吧，可惜晚了二十多年。
　　后来，去衡水办事有时约上几个朋友见面吃饭，就特意叫上姚振函先生，在公众场合姚老从来不以名诗人自居，也不聊诗，而是与大家天南海北地神侃。前几年，听几位诗友说起姚振函先生病了，卧床不起，曾念叨起衡水几位写诗的人，其中也包括我。我给他打电话慰问，说有时间去登门看望他，让他保重身体。听到他电话里有气无力的声音我很心痛，想起他是那么乐观坚强的人，可见病情之严重。我是个感情脆弱的人，见不得那种场面，我怕见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反倒令他不快，所以几次鼓起勇气都没有成行，只有在心底默默祈祷先生早日康健。
　　姚振函，平原上的一座山峰，中国诗坛的一座山峰，衡水这座小城因为有了姚振函而享誉诗坛。天堂里也有一片“感觉的平原”，也需要姚振函先生这样的诗人去吟咏，去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