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那株黄桷兰

姚美知

花了不少心血进入高层电梯楼居住，如果只是摆放一瓶瓶假花，而没有鲜花陪伴，想必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情调。我是个网络写手，十分注意这些，恰好就让生活充满了情趣。

记得去年秋季，住进新房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家人一直在催促我，说那么宽的阳台，朝东的方向阳光那么好，不整两盆花草，怎么行呢？我想也是，但就是不想落入俗套，而想另辟蹊径。经常看见那些搬家的总是在滨河路找花草门市，往新家里进货，自己就在暗暗盘算。

我在街道马路上，看见有人用三轮车满栽着花草，其中有一株1米多高的黄桷兰，并且最让我心动要数那上面还长着一粒花蕾，给我的感觉就是含苞待放。我毫不犹豫地喊停了车子。

我认真地问道：那株黄桷兰多少钱？老板回答:50元。

我又问：还有没有少？回答道：你要真买，那就给30元。

旁边还有一个老年男子好奇地围了上来，我怕他跟我竞争，立即掏了30元零钱成交了。老板看出那位老者也对黄桷兰感兴趣，还问这是什么树。看来他还真不知道黄桷兰。就象前几天在我办公室窗外花台上采摘一朵黄桷兰花后，被我发现立即劝阻的青年男子一样，他就说错真实树名。

老板把那留有一大坨泥土并用塑料袋包裹着的黄桷兰给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协助我绑在摩托车上准备带回家。我还稍微停顿留意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看得起的植物。老板看出我的心思，还跟我介绍那一株像黄桷兰的小树，他还一口咬定那也是黄桷兰，并说可以优惠些。我担心向那一位旁观者透露了真相，于是没有说破。其实它根本就不是黄桷兰，而是普普通通的黄桷树，到处可见。我走了一段路再回头看，三轮车挪动了位置，那位老者也没有买什么植物。

我行走在路上，暗暗想到：要是老板开口就要100元或是多一点，我也不会含糊，也一定要买。因为我深知黄桷兰的魅力，她象超凡脱俗的大美人，好久以前，就深深地吸引着我，只是我没有她合适的生活环境。

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初，我就职的远近闻名的毛坝职业中学花园里，从外地引来了一株丈多高的黄桷兰，冬季经过穿衣盖膜的特殊防寒保护，第二年就复苏开花了。当时的夏天，我仍然最爱在花园里看书读诗歌，填充业余时间。每当闻到那一股清香扑鼻的花香，就惬意地停下手中任何活儿，尽情享受这美妙的生活。还有一些爱美的青年学生，总是想来采集黄桷兰花朵，一看见我，就无功而返。间接地，我就成立护花使者。我后来在南方打工时，将这段真实经历还写了一篇散文《啊，黄桷兰》，还刊登在打工文学刊物并获奖，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把这株黄桷兰带回家，及时买了一个带花纹的大陶瓷，从楼下新工地上采集一大包泥土，按要求将黄桷兰安置在客厅的阳台上。家人说，你那株黄桷兰不怎么样，你选的那个花盆还算漂亮，我看得来。我心想，你这不是说我喧宾夺主吗？

秋天慢慢进入冬天，黄桷兰难逃季节的无情。一片片叶子泛黄，最后凋落。每次从地板上拾起一片黄叶，心里就不是滋味。过春节时，我原来本想让远道而来的返乡亲戚夸我几句，说我有品位，可这株我一直视为美人的小树，这时候就象脱掉盛装，只剩下极不丰满的身子和四肢，还真不怪人家存在眼光问题。我想，水没有少浇，也没有让她挨过冻，这到底是怎么了？黄桷兰不是常青树吗？难道她会在我的手里丧生？此时的我还真存有一种负罪感和一丝担忧。但是，我还是不服输。每当太阳晒起来，我就把窗子打开，让她尽情享受阳光；每当寒风袭来或是下雨，我总是忘不了关闭窗户，生怕她冻僵了宝贵的身躯，让她跟我们一下生存在温暖的环境中。为了不让她缺养料，我每次将剩余的好茶水及茶渣置于花盆表面，与泥土为友，早就垒起来看不见泥土的模样了。说起来，还是够呵护的吧。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那株黄桷兰发芽了。嫩叶一天天长大，成为手掌般大小的翠绿叶片。这时，一道亮丽的风景就在家中。正当我考虑用什么肥料补充黄桷兰时，家人也开始看好她，关心她，爱护她。她亲自打开笔记本，在网上搜索得知，黄桷兰最好的养料就是发酵的淘米水。

我原来本打算买油枯或是复合肥，现在不需要了，也省去了一笔小小的支出，并且，分量掌握不当，还会将她置于死地，那样风险更大。何况我从未像模像样地种过花草树木呢？

最让我们全家人意外的，就是不经意间发现了树上挂了几十粒丰满的花蕾。于是我们抓紧收集淘米水发酵，并第一时间投向了她。

正当我们盼望花蕾快速孕育之际，那讨厌的不起眼的小蜘蛛居然在花蕾和叶子上撒起了蛋粒，手一摸还黏糊糊的。家人又上网搜索了管理方法。我买来一小包洗衣粉后，她用500分之一的水溶液洒在上面，我用餐巾纸一粒一粒地拿掉小树上那些讨厌的东西，一下就旧貌换新颜，重拾了昔日的风采。浓密的叶子，含苞待放的花蕾，还有就是我们专门到河滩上找来扁形的卵石放在盆地，便于树儿沥水通气，一派向好的势头。

激情红五月都快要画上句号，我们都等不急了，因为高考在即，在外地读书的孩子要在短短假期中从外地赶回来小住几天，要是这花儿开放了，整个屋子充满了花香，那该多好哇！

六一儿童节刚过，一轮东升的朝阳向屋子洒满了金光点点，我到阳台一看，惊喜地喊道：“开了，开了！”一股淡雅恬静的花香沁人心脾。家人也马上从网上跑来一睹为快。虽然只一朵花，可她开了一个好头，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一天黄昏，正好是孩子从省城抵达新家的时候。说来，真是巧合。这黄桷兰也真为我听话与争气。

所以，孩子一进屋就问：妈妈，你身上洒了什么香水？

我马上说：你快到阳台上去找答案吧。黄桷兰带给孩子的那份惊喜溢于言表。

也许，在野外享受黄桷兰的好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近十多天来，家里这株黄桷兰花儿次第开放，花香四溢，美化了环境，点缀了居室，她为我们家里增添了无限乐趣，我们更爱黄桷兰，呵护黄桷兰！

美知2015年6月9日下午草于县城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