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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庄子对桐城派文学主张形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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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5-8-11 16:44: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试论庄子对桐城派文学主张形成的影响
    姚曼波


    提要:桐城派的开创者虽以儒家的“阐道翼教”“助流政教”为标榜,但在发展过程中,在审美观及创作思想上,日益受道家特别是庄子哲学的浸润,形成审美性的“道艺合一”、尚“奇”“气”、重“精”“神”的独立文学主张。其文学思想与文学风格的形成,与庄子思想的影响有深刻的关系。
        桐城派是清代文坛名盛一时的文学流派,以独特的文学风格和富有创造性的文学思想理论,标帜一代。其开创者尽管以儒家的“阐道翼教”或“助流政教”为标榜,但实际上,他在审美观、创作思想上,更多地是受道家思想特别是庄子的浸润薰炙,其文学思想与风格的形成,与庄子思想的影响有深刻的关系。
    一、        从“明古之道”到“道艺合一、天人合一”
    “学行继程朱之后,文章介韩、欧之间”[1], 这是以方苞为首的桐城派作家倡导的道统与文统,实源自其鼻祖戴名世:“学者但明于朱子一家之言,则诸儒之说是非邪正,自了然于胸中而不为其所乱。”[2](《四书朱子大全序》)文学上主张“以古之文所以明古之道也”(同前书,卷二《困学集自序》)。所谓“古之道”即直承孔孟程朱的儒家之道;所谓的“古之文”即指秦汉唐宋八大家之文。戴氏“奉子长、退之为宗师”,基本上继承韩、欧的儒家道统与文统。方苞继而提出“义法说”:“ 《春秋》制义法,自太史公发之,而后之深于文者亦具焉。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谓‘言有序’也。“[1](《方苞集》卷二,《又书货殖传后》)这种“义法说”,基本未脱前人窠臼。
    桐城派的文学主张至其中坚刘大櫆、姚鼐始有新变。刘大櫆在宇宙观和本体论上变儒为道。他认为:“天地也,日星也,山川也,人物也,相与回薄于宇宙之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天道盖浑然无知者也”[3]( 《天道上》)他痛斥历代统治者“无道”:“以居其位之为贵,安知有廉耻?以食其糈之为美,茫茫乎大造,夫孰知祸福之门、胜负成败之所分?故夫三代以下,其上之于民,名为治之,而其实乱之:其天之于人,名为生之,而其实杀之也。”[3](《天道上》)这种天道观与历史观,与庄子同一机杼。他批评儒家的“天不变道亦不变”之天道观,说:“天地之气化,万变不穷” [3]( 同前,《息争》,)“世异则事变,时去则道殊”(同前,卷三,《答周君书》)。这种观点同样源自庄子。
    世界观的变化,使其文学主张也发生了改变。刘大櫆不再弹奏“文以载道”的老调,而说:“孔门贤杰甚众,而文学独称子游、子夏。可见自古文字相传,另有个能事在。”[4](《论文偶记》之五)指出“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同前,之三)提出“文”之“能事”贵“奇”“贵高”“贵远”“贵简”“贵疏”“贵变”“贵品藻”等十二项审美要求。这与前代迂儒截然唱反调。迂儒以“奇”为病:“文不可以不工,而恶乎好奇。”[5](方孝儒《赠显则序》,《逊志斋集》卷十四)“文章好奇,自是一病。”[5](杨慎《升庵全集》卷五十六《元次山好奇》)而刘大櫆则赞赏“奇“,“有奇在字句者,有奇在意思者,有奇在笔者,有奇在邱壑者,有奇在气者,有奇在神者。”“气奇则真奇矣;神奇则古来亦不多见。”[4](《论文偶记》之一六)
    他以“气”与“神”为最高。这与庄子的重“气”尚“神”的思想亦一脉相承。清代迂儒批评他“文有余而道不足”,然而这恰恰是他对散文艺术及其审美标准的一大突破和创造。正是他把散文创作推进到艺术的圣堂。
    姚鼐继承了刘大櫆的思想理论。他反对墨守程朱的“一家之偏”,指责其“蔽而不通” [6]( 《与陈硕士》,《惜抱轩文集》卷七,)。他从本体论和宇宙观的高度提出新的文学创作宗旨:“吾尝以谓文章之原,本乎天地;天地之道,阴阳刚柔而已。苟有得乎阳阴刚柔之精,皆可以为文章之美。……天地之道,协合以为体,而时发奇出以为用者,理固然也。”[6](《海愚诗钞序》,《惜抱轩文集》卷四)指出“天地之运,久则必变” [6](《赠钱献之序》,《惜抱轩文集》卷七)“为文章者,有所法而后能,有所变而后大。”[6](《刘海峰先生八十寿序》,《惜抱轩文集》卷八),他准确地指出了继承与创新的关系,为桐城派及后代散文创作,开拓了无穷广阔的新天地。
    更可贵的是,他在根本的创作思想上的突破:“夫文者,艺也。道与艺合,天与人一,则为文之至。”[6](卷四,《敦拙堂诗集序》)将文视为“艺”,这就把文从政治和伦理的附庸下解放出来,是对传统文学观的根本革命。他的“道”,也不再是传统的儒家意义上的道,而是“天地之道”。他将“道”与“天”、“艺”与“人”并提,提出“道与艺合,天与人一”为“文之至”。这种观点的哲学基础,源于庄子的自然天道观。
    庄子曰:“天在内,人在外。德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何为天,何为人?……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故曰: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庄子·秋水》)可见所谓“天”,是指事物内部的自然规律。而“人”则是指从外部强加的违背事物之本性者。庄子称:“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庄子·大宗师》)主张“人与天一”(《庄子·达生》)姚鼐的文学主张,是对庄子哲学观的天才运用。“道与艺合,天与人一”,意在强调作家的主观思想符合事物的客观规律,强调遵循文学的客观规律。把“道与艺合,天与人一”作为文的最高境界,这是桐城派对文学的一大卓越贡献。
    二、        从“浩然之气”到“神气”
         古文自古主“气”。从孟子开始就强调“气”:“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的“气”,是指道德之正气:“其为气,配义与道;无是,馁也。”(《孟子·公孙丑章》上)曹丕也主“气”:“文以气为主。”(《典论·论文》)但他的“气”主要指作家气质性的“体气”。韩愈承孟子而把道德之“气”视为文之本,他将其比作水,文章比作物:水大,则物之大小毕浮。桐城派也强调“气”,其鼻祖戴名世提出为文须集“精、气、神“而“炼之,凝之,而浑于一” [2](《答伍张两生书》,《南山集》卷五)将“精、气、神“并举,这显然得自道家。“气”的内涵完全不同于的儒家,而带有本体意义。他称赞“气”为:“阴驱而潜率之,出入于浩渺之区,跌宕于杳霭之际,动如风雨,静如山岳,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是物也,杰然有以充塞乎两间,而盖冒乎万有。呜乎,此为气之大过人者,岂非然哉!”(《答伍张两生书》)
        这种“主气说”来源于庄子。庄子曰:“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故万物一也。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恶者为臭腐。臭腐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气耳。”(《庄子·知北游》)庄子所谓的“气”,不仅是组成万物的本源,而且是道之所存,也是人得道之奥妙所在:“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人间世》)得道的“至人”之所以能“潜行不窒,滔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慄”,源于“纯气之守也。”(《达生》)戴名世所推崇的“阴驱而潜率之,出入于浩渺之区,跌宕于杳霭之际”“ 盖冒乎万有”之“气”,显然有别于孟子的“配义与道”的人伦之“气”,而更接近于庄子的“通天下”之“气”。
        刘大櫆明确继承了庄子之“气化论”:“天地之气化,万变不穷。”[3](《刘大櫆集》卷一,《息争》)“道之所居,气与居之。气浸假而有象,象浸假而有数。道也者,不贰者也。数也者,不一者也。奇零也,参差也,自一而长之,以至于无穷也。……夫彼司化者,亦乘于气数之中而不能以自主耳。非其能为不齐而不能使之齐也。……儒者真实之理,庄生奇幻之文。道不二而数不一,是一篇之主。”[7](《观化》,《海峰文集》卷一)这种“气化论”,使他进一步继承并发展戴氏的主张,曰:“文章者,人之精气所结” [3](《潘在洞时文序》,《刘大櫆集》卷三,)故进而从“气”的角度提出绝然不同于儒家的文学审美观:“文贵奇,所谓‘珍爱者必非常物’。……奇气最难识,大约忽起忽落,其来无端,其去无迹。读古人文于起灭转接之间,觉有不可测识,便是奇气。”[4](《论文偶记》之十六)姚鼐将其发挥到极致:“鼐闻天地之道,阴阳刚柔而已。文者,天地之精英而阴阳刚柔之发也。惟圣人之言,统二气之会而弗偏。然而《易》《诗》《书》《论语》所载亦间有可以刚柔分矣。值其时其人告语之体各有宜也。自诸子而降,其为文无弗有偏者,其得于阳与刚之美者,则有文如霆如电,如长风之出谷,如崇山峻崖,如决大川,如奔骐骥。其光也,如杲日如火如金……其得阴与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寥廓……且夫阴阳刚柔其本二端,造物者糅而气有多寡,进絀则品次亿万,以至于不可穷……。”[5](《复鲁絜非书》,《惜抱轩文集》卷六)
        由天道之气演而为精神之气,进而变化为审美之气。这是桐城派文学观念的发展轨迹。
    三、           从儒家之“义法”到道家之“神”
        桐城派创始者方苞笃信程朱之学,文章主张“体正而法严,其于道也,一以程朱为归,皆卓然有补于道教,可传世而不朽。”[1](《方苞集》,《附录二·诸家评论》),提出著名的“义法说”:“《春秋》之制义法,自太史公发之……义以为经而法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同前,卷二,《又书货殖传后》)这其实是他的“学行继程朱之后,文章在韩欧之间”纲领的具体发挥。这使他的文章长于义法,而短于气韵。吕璜《初月楼古文绪论》评曰:“方望溪直接震川矣,然谨严而少妙远之趣,如人家房屋门厅院落厢厨无一不备,但不见书斋别业;若园亭池沼,尤不可得也。”[8]( P945)这反映了传统文学观对他的束缚。
    但另一方面,在天道观和本体论上,他接受了庄子的思想,他赞扬庄子的“变化说”:“庄周云:‘物之生也,若骤若驰,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以一日之游而天时人事不可期必如此,况人之生,遭遇万变,能各得其意之祈响邪?”[1](《封氏园观古松记》,《方苞集》卷十四)所以,“万物之理难尽也,人事之变无穷也。”[1](《书李习之平赋书后》,《方苞集》卷五,)。他看到了事物的发展,看到程朱学说的局限,在哲学观上超越了儒家的藩篱,而接受了庄子的“主神说”,他说:“神起于无形,成于有形,然后数形而成声,故曰神使气,气就形。……神者,乐之精华,所以动天地感万物之实理也。……神使气者,以天地之神而运于人之气也。气就形者,以人之气而就乎乐器也。凡音之高下疾徐,皆以人气之大小缓急调剂而成。……神者,天地之所以鼓物,故神之去来,物之衰旺视焉而物常受之而不能知。”[9](《诂律书一则》,《望溪先生文集》卷二)他从本体的高度,将神视为“神者,天地之所以鼓万物”的本源,视为“乐之精华”,并将其提到气之上“神使气,气就神”。
    这种“主神说”,发端于《易》:“阴阳不测之谓神”“知几者其神乎”“穷神知化”(《系辞》上)。但《易传》中之神,主要是指神秘莫测、变化奥妙之意。只有到了庄子,才赋予人的主体精神之意。“夫王德之人,……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故其德广。……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与万物接也。”“执道者德全,德全者形全,形全者神全。神全者,圣人之道也。”(《庄子·天地篇》)“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和于天伦。”(《庄子·刻意篇》)他把精神视为人之根本。“神”在庄子全书出现达九十次以上。仅从这个数字,就可看出庄子对“神”的重视。他赞扬“古之博大真人”的老子为“淡然独与神明居”,而概括自己的学说为“芴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天下篇》)庄子学说的核心,就是人的精神本体论。桐城派正是接受了庄子的精神本位说,才将神提到了最高的位置。
    刘大櫆继承并进一步发展了方苞的“主神说”,并将其运用于散文理论中,从而突破了前人的窠臼,提出了著名的“贵神说”:“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曹子恒、苏子由论文,以气为主,是矣。然气随神转,神浑则气灏,神远则气逸,神伟则气高,神变则气奇,神深则气静,故神为气之主。至专以理为主者,则犹未尽其妙也。”[4](《论文偶记》之三)这里的“神”,既与作家的精神有关,又不局限于精神。从“神变则气奇”来看,则转而为审美性的品质。他说:“神者,文家之宝。文章最要气盛,然无神以主之,则气无所附,荡乎不知其所归也。神者,气之主;气者,神之用。神只是气之精处。”(同前)这里的“神”与“气”,显然是从文章本身的审美出发所提出的纯文学性品质。他纠正了方苞的“义法说”:“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然不得其神而徒守其法,则死法已。”[4](《论文偶记》之七)
    姚鼐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所以为文者八,曰:神、理、气、味、格、律、声、色”,以此为衡量文章的审美标准。称“神、理、气味”为“文之精”者,他的“神”,带有更明确的审美性品格。他激赏欧阳修的《岘山亭记》为:“神韵缥渺,如所谓吸风饮露蝉蜕尘埃者。”称“神韵”,已全然是审美风味。他引用《庄子》中的语言来作为赞辞,更明显地反映了庄子对他的影响。
    虽然在此以前的诗、画的理论中,前人早已提出“贵神说”,但在主实用的散文领域,基本被“文以载道”的儒家思想所主宰。桐城派在散文创作上提出“贵神说”,不仅将作家的主体精神置于创作之首,而且将艺术性的创作精神提到了核心的地位,使散文最终摆脱了政治附庸和婢女的地位,成为独立的艺术形式,这不能不说是桐城派的又一卓越贡献。这也是桐城派散文之所以能不断发展、被誉为一代文章之冠的原因所在。

    注:
    [1] 方苞《方苞集·附录三·各家序跋》[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2] ,《南山集》卷四[M],上海古籍出版社,《续修四库全书》版,1995年
    [3] ,《刘大櫆集》[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4]《论文偶记》[M],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
    [5]转引自周中明《桐城派研究》[M],辽宁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182页
    [6] 《惜抱轩文集》[M] 《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
    [7] ,《海峰文集》[M]《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
    [8] 转引自钱基博《中国文学史》[M],中华书局:北京,1993年,
    [9] 《望溪先生文集》[M]《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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