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秋璇)无数次立足千山,无数次枕江而眠,每次山登绝顶,看脚下海雨天风姚治华都有不同的艺术感受。姚治华是个有着深厚黄山情结的画家,他十三次不远万里策杖登临,把黄山的风晴雨晦用丹青妙笔描摹成一套蔚为可观的艺术蓝本,完成了将近半个世纪的艺术长征!
黄山美,美在松石奇绝;黄山奇,奇在云海波诡;黄山秀,秀在岩泉飞瀑。如果拿黄山当做天地坐标的话,姚治华就是站在坐标轴上壮写河山的典型人物。从八十年代初第一次上黄山写生到现在,姚治华已经白发苍苍。黄山的金乌西坠旭日东升,行到水穷坐看云起,早已成为他胸中丘壑。每每放笔黄山,放佛灵魂在宣纸上起舞,信马春风,平地春雷,神通笔畅,逸兴遄飞。现在的他,还念念不忘要再到黄山去实地写生。姚治华说:“每次上黄山都是徒步,只有第十三次的时候体力不支了才半途坐的缆车……每一次上黄山都有不同的感受和收获”,这让人想起著名诗人汪国真写的诗句“没有比山更高的人,没有比脚更远的路”。姚治华,用脚步丈量出了山峰的高度,用岁月写就了黄山的水墨宏图。
黄山钟灵毓秀,气象万千,对于画家来说是丰富的自然摹本,素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美称。但是丰富的自然景观和瞬息万变的自然景色又成为画家创作的一种挑战,如何运用丰富的技法语言来表达美轮美奂、气象万千的客体物像成为一项重大的艺术课题。
“二三星斗胸前落,十万峰峦足下青”,丹青圣手,文人骚客多慕名登临。张大千、关山月、刘海粟、黎雄才等入山以后多有佳构,但精彩之余又令人称憾。因为黄山太美了,阴晴雨雪酝酿出来的造化表情看不够,也写不完。姚治华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系统性地从内容上、技法上和数量上都建设性地填补了这片空白!
姚治华和前辈大师一样,很注重写生。刘海粟以93岁高龄十上黄山,不无自豪地写下了“九十三翁原未老,杖履登临,笑剪秋云巧。十上黄山犹太少,点头峰恭姿容好。瑰丽烟霞事故饱。游人仰望,扬我诗帆早。百岁重来寻画稿,墨团愿借灵芝草”的诗句,而姚治华八十三岁却上了十三次,并且创办了黄山写生画院,这在精神上和行动上鼓励了很多人。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主观情愫与客观物象的形神交融,使姚治华在多年的艺术实践中灵感百出,像源头活水一般滋润着他们的创作。作品的生命力,在于思想上的深度、技法上的高度和主体情感的温度。任何脱离思想、感情的客体,都是冰冷而苍白的。艺术品不等同于数学范畴里的加减乘除,方程式般的生搬硬套都会使艺术含量流失。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必须有他百看而不厌的形神含量。
姚治华描写黄山的《人字瀑》、《百丈泉》、《雨后青山铁铸成》、《江山任尔眺》等都是我们过目难忘的作品。
他的作品不仅仅局限于客体表象,还渗透着生活的哲学和充沛的情感,由表及里地阐述出艺术与生活、客体与主体的血肉关系和美学内涵,鲜活、生动、丰富、精彩!
《人字瀑》写出了悬泉飞瀑,一泻千里,有险无阻的奔腾浩荡,也写出了人性中坚贞不屈的优秀品格。那满构图的画面,瀑布看不到源头,冲波逆折,百阻不回,分流成一个“人”字,飞漱而下,坠入云底,空谷惊雷,浩气千里。这柔弱的“水”用“倔强”的性格走出了一个浩荡的“人”字,画面雄浑、意境深邃,令人辗转回味。姚治华用他的阅历,他的哲学观在美学的框架内构建出丰满健全的精神家园,告诉我们一个简单“人”字背后,有多少人格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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