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率舞有虞氏

上海姚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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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丘与周口两市比邻而居，在历史上两地区也有密切联系。夏朝时期，大禹的孙子、启的儿子太康失国（今周口太康有太康墓）后，夏王相的遗腹子少康实现了“少康中兴”，而少康复国依靠的重要力量就是孟诸泽南畔的有虞氏（今商丘虞城）和北畔的有仍氏（今济宁金乡）。西周至春秋时期立都于宛丘（今周口淮阳）的陈国开国国君陈胡公妫满，也正是原来居于商丘虞城的有虞氏的后裔。
   有虞氏是虞城的“老根儿”。有虞氏族人在帝舜去位后，被大禹自山西迁至千余里外的孟诸泽畔封建虞国，在舜子商均的带领下，开荒拓地。秦代置虞县；隋开皇十六年（596年）置虞城县，虞城之名自此始；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升虞城县为东虞州，武德五年废州复为虞城县至今。其间，虽先后为国、为县、为州、为城，但“虞”之名始终未变。可以说，有虞氏奠定了虞城的人文根基。

   有虞氏部族功绩：百兽率舞发明创新
   酒的最早策划者、创意者应该是有虞氏，而仪狄只是个具体操作者，发明权不可全部属他。杜康（即少康）发明秫酒，是他在有虞氏部落避难担任庖正时，虞思封其在纶邑并妻以二女。杜康生活在当年肇兴造酒的部族之中，作为庖正再次对造酒工艺改进优化，从而从酒醪酿出秫酒，即实现了从依靠自然发酵酿造的粮食酒到用人工曲蘖造成的粮食酒的质的飞跃。晋人江统（今民权人）《酒诰》“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正是对有虞氏部族造酒贡献的肯定。
   写下千古名篇《岳阳楼记》的范仲淹，在商丘应天书院读书时曾作诗《有虞氏》：“成都成邑即天开，终践尧基咏起哉。但得四门元凯至，九韶何必凤皇来。”范仲淹之所以能在宋代仍怀想远古时期的虞舜，是因为商丘虞城本就是有虞氏的栖息地之一，而且该部族在这里创造了灿烂的文明。
   有虞氏是个崇尚乐舞的部族。帝舜曾任命乐正夔作“典乐”《九韶》，并且以“乐德”教育胄子（长子）商均，这段话记录在《尚书·舜典》中：“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继而，“百兽率舞”成为有虞氏部族的代表性乐舞。《史记·夏本纪》载：“舜德大明，于是夔行乐，祖考至，群后相让，鸟兽翔舞，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百兽率舞。”《路史·后纪十一》引《朝鲜记》曰：“舜有子八人，始歌舞。”商均沉迷于乐舞的研究之中，乐以相德，舞以载道，祭祀先人，教化民众，为社会和谐作出了积极贡献。乔兆坤先生认为“有虞氏，即乐舞娱乐且仁德昭著之族”。
   有虞氏是个善于发明的部族。为了开启儿子商均的智慧，帝舜创制围棋。晋代张华《博物志》载：“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舜子商均即义均、倕、姁，他先后创制了诸多乐器，如鼙、鼓、磐、笭、管、埙、篪、鞀等；并发明了弓箭、舟船和椎钟、耒耜等，《荀子·解蔽》：“倕作弓。”《墨子》：“虞姁作舟。”《世本·作篇》：“倕作钟。倕作规矩准绳。倕作铫。倕作耒耜，倕作耨。”少康居于纶邑避难于有虞氏部族，受启发还发明了扫帚、簸箕之类用具。
   有虞氏是个善于酿酒的部族。关于酒的发明，《世本》中载有“仪狄造酒”和“杜康造酒”，这两说都与有虞氏部族有着密切关系。《战国策·魏策》载“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仪狄是奉了帝舜之女之命实验酿造出了既旨且醇的酒醪，因此造

   有虞氏部族世系：由晋迁商胡陈传袭
   “有虞氏”族名源于帝舜。帝舜是传说时代的“五帝”之一，《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有虞氏，舜受尧禅，其先国于虞，故称有虞氏。”有虞氏在舜后自山西迁到商丘，舜子商均为有虞氏部族首领、虞国国君。清光绪《虞城县志·沿革》：“夏禹受舜禅，封舜子商均于此，号虞国，从舜旧也。虞之名本此。”商均后裔虞思、虞遂相继为君。虞思为商均之子，他把二女嫁给了少康，并帮助少康复国重新建立夏朝。虞遂，曾被商汤封地于陈。
   有虞氏自东迁后，其族人及后裔基本活动在今商丘、周口一带。西周时期，商均后裔虞阏父世传族人制陶技艺，为周族陶正，其子满在周灭商后被周武王封于陈地胡襄（今柘城胡襄），筑胡襄城、远襄城。1991年《柘城县志》：“胡襄位于城东北17公里，洮河西岸。西周时期封舜之后代胡公于此，筑胡襄城。一子世袭为胡襄王。”清光绪二十二年《柘城县志》亦载：“远襄城：城北三十里，亦胡公筑。”后来，周武王又将满封于陈（今周口淮阳）建立陈国，取代了虞遂所建的陈国，辖地规模也比前者有了明显的扩大。《史记·陈杞世家》：“陈胡公满者，虞帝舜之后也。昔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为封国。夏后之时，或失或续。至于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妫满，封之于陈，以奉帝舜祀，是为胡公。”
   有虞氏族系形成很多姓氏。虞舜形成了姚、妫等姓。商均形成了虞姓。《姓纂》:“舜有天下，号曰虞，子商均封虞，因以为氏。”陈胡公满及其后裔形成了胡、陈、田、袁等姓。

   有虞氏部族考古：学术探讨尚无定论
   关于有虞氏尤其是虞氏尤其是虞舜活动的区域，历史文献记载十分纷繁，甚至彼此对立，难以融通。这就导致了确认有虞氏部族遗存的不同观点。目前，主要有三种考古学文化遗存被一定程度上认作是有虞氏部族的遗存：晋南的陶寺文化或陶寺文化中期，陕晋豫交界地区的三里桥文化，鲁西南、豫东一带的造律台文化（王油坊文化）。
   虞舜的主要活动区域在山西一带，因此认为陶寺文化或三里桥文化是其考古遗存，正是基于此地域范围而定。而认为造律台遗址是有虞氏文化遗存，则是因为以商均为首领的有虞氏族人曾长期在商丘、鲁西南的孟诸泽一带生活。徐旭生先生对中国古史传说时代进行了研究之后，明确提出有虞氏的活动范围在豫东，“今河南与山东交界处有虞城县，秦与两汉时全叫虞县，这与《孟子》所说相合”，“虞城为有虞氏的旧地”（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李伯谦先生则根据有虞氏的地望，提出了豫东地区的造律台类型（王油坊类型）龙山文化为有虞氏部族文化遗存的观点：“史载有虞氏部族由盛而衰的历史与碳十四测定的造律台类型存在的时间基本一致”，“其与造律台类型的分布范围大体相同”，“造律台类型却有不少因素是来自原居地东夷族创造的大汶口文化”，“因此，从年代、分布地域和文化特征分析，造律台类型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有虞氏文化”（李伯谦《论造律台类型》）。
   造律台文化（王油坊文化）是否有虞氏文化遗存，尚在学术探讨，亦有学者提出该文化属于海岱龙山文化、河南龙山文化或先商文化。栾丰实先生《东夷考古》认为，太昊部族中的相当一部分进抵皖北、豫东，“形成了大汶口文化尉迟寺类型，后来又被有虞氏继承下来，发展为龙山文化王油坊类型，这一支系，实为商人之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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