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述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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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侯李毓文郁亭
        辛酉三月，奉命來甘辦賑，今省長林芷馨公，適膺甘肅教育廳長之命，約偕行抵甘。與吾友幼仲同年過從甚密，暇時出所撰《述先記》見示，迄今年餘，余將有靈武之行，謹特賦詩以誌之。
茫茫家國艱虞日，一別京華又十年。（民國三年與幼仲同試都有門，迄今十年。）
刼後幸完新稿本，（邇來各省迭遭禍亂，甘肅無恙，姚氏述先記能保存。）
署中喜讀舊詩篇。（幼仲權鹽池篆，署中題壁甚多。餘讀之，擬為書，後未果。）
龔黃政績邊陲著，
班馬文章左海傳。（姚氏世為循吏，履堂，藍坡、憲清、仲容諸先生，皆以文章見重當世。）
最憶閩南社事罷，
瓣香吾獨溯前賢。
（余少時與閩南諸友結詩文社，一日論列閩中循吏，有人述履堂先生殉節事甚詳，今猶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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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高信舉玉輝
        幼仲大令，予之妹丈，又屬甲寅同年。癸丑孟春，由閩話別，天涯契闊十載。於茲癸亥九月秋，予由遼遠道赴隴，館於其家，因出其所撰《述先記》見示，勉賦七律二則，籍伸瞻仰，並以誌今昔之感云爾。

十年闊別近相親，
往事滄桑百感新。
出宰星沙還故我，（予分發湖南，僅權寧遠縣篆數閱月，故云。）
如君棠蔭繼先人。
一門廉節分吳蜀，
兩代循良播隴秦。
時有漁樵二三叟，
搢紳家世話全閩。

廉吏兒孫或負薪，
矧君政績紹前民。
時當黻佩寧偕隱，
子有文章未是貧。
袍笏好綿先世澤，
魚鹽聊寄退閒身。（君自毛目卸篆後，充花定鹽務收稅局漢文秘書，於今三年。）
題詞適合褎揚例，
況我躬為盧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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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qllz 发表于 2022-4-10 09:16
長樂高信舉玉輝
        幼仲大令，予之妹丈，又屬甲寅同年。癸丑孟春，由閩話別，天涯契闊十載。於茲癸亥 ...

                     書  後

       天生賢哲，而使為治，非逸其身，誠勞其心也。循吏者，亦心乎，民而已，本吾愛民之心，以求愜乎民心之所欲為，而一心始覺少安而無愧。姚君幼仲，予之寅友也。一日出《述先記》示予，所述先世大夫居官之廉，守己之謹。前清仕途中，其政績誠不數數，覯迄今先正典型，流風未墜，觀吾友幼仲而知之矣。幼仲素秉家學，復精研法律、政治，試驗列高等，分甘著有政聲，任鹽池、毛目兩縣，訟無大小，片言可折，興教育、課農桑、挽頺捄弊，與民相處若家人父子。文書胥親理，懇懇不少怠，則如記中所述，勤以聽訟，清以持躬，耐勞敬事，踐實防微諸格言，幼仲可對之，不少恧矣。於此見循吏之心、之自，有真也。予乃因之而又有感焉。前清養士數百年，仕各省者比比，其間坐言起行，能為民父母者，概不乏人，惟無賢嗣踵起於後，且繼其志、述其事，令祖功宗德，歷久而聞益彰，以致先賢善政不克，傳諸人口，良用嘅然。則益信其先世大夫之垂裕後昆，並跂幼仲之孝思不匱，為夐乎弗可尚已。

                        大樑程宗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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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 後

           有天地，然後有萬物，天地者，萬物之本也。有祖，然後有人，祖者，人之本也。處人人逐末忘本之時代，見有孝思不匱，述人事，繼人志，汲汲務本，意欲維持風化，潛移人心之君子，不禁色飛眉舞，景仰讚賞，至忘寢食者累日。壬戍夏，同學金含章先生，持雪坡姚氏《述先記》示餘，讀甫，終感而慨，遂忘固陋，豈己言乎？姚氏有虞苗裔，桐閩世胄，大孝玄德，傳為家法。故其族，入則為孝子，出則為名宦者，繹如也。如履堂、藍坡、禹九諸公，以名士為牧令，或以節義，或以循良，或以清廉名震清世，是乃家學淵源，誠不愧為聖帝之子孫也。而政績卓著，尤為吾鄉人稱道弗衰者，如仲容大令，清光緒間，知皋蘭事，興文教，重氣節，讀書種子如坐春風者，實繁有徒，吾亦與之俱坐者也。其平居恂恂，似不能言者，及其聽訟如流水，如神明，人以青天呼，吾亦與之俱呼者也。身任繁劇，而兩袖清風，家無擔石，識者服其清廉，吾亦與之俱服者也。於戲，姚氏一門循吏，如此其多，天下之大，不知其數若何。昔之人民何其幸，而遇龔黃召杜得詠樂，只君子民之父母也，自後世忘本之徒，魚鱗雜襲，居則曰：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悲憤時事，慷慨萬狀，若心乎民瘼，而為良吏也者，迨一行作吏，居不仁、行不義、動無禮，為屠伯、為鷹擊，為壟斷而罔利，為急仕而鑽穴；為穿窬而餂言；為妾婦而從夫；為鄙夫而患得患者失；為小人而行險，徼倖夜氣不存，無所不至，以致國事日非，閭閻凋敝。嗚呼，後之人民何其不幸，而遇豺狼虺蜴，使歌：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也。然則姚幼仲先生之編錄《述先記》，將述人事，以繼人志乎?抑維持風化以潛移人心乎?此君子務本,仁人孝子之心也.此有心世道，欲挽既倒之狂瀾也。吾故勉為蕪詞，以發其高致，且表羡慕雲。

              時民國夏曆五月廿八日本也皋蘭陳膺祿克清氏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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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

        為官之道多矣，而要在不愛錢。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繼曰：“均，無貧。”為官而愛錢，則財聚而不均，不均則貧，貧則民散，民散，則國將不國焉。用官為知此義者，其惟雪坡姚氏乎？姚氏先有藍坡公、仲裁容公者：一權蜀之富順；一權甘之張掖，先後皆繁缺，而均不以錢名，此則餘讀其《述先記》，所最津津樂道者也。晚近，貪婪成風，為之官者，鹹存一眾人皆死，我獨生之心，直不知人間有廉恥事。幼仲此舉，當不僅為述先計，亦不僅為自警計，殆將有矯頽風，而勵末俗乎？故餘不及其他，僅就其不愛錢一端，聊綴數語，以志景仰，至世代簪纓，猶其餘事耳。

         皋蘭施國禎周丞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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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

           幼仲同年，服官隴上，所在有聲。觀其為政之道，殆得於家傳之治譜焉。然猶不自滿，假時用惕厲，將其《述先記》徧索題詠。其用意，非直欲顯揚其先德，蓋亦藉以自勵焉爾。不然，履堂公以身殉國，奉旨入祀“昭忠祠”；藍坡公捐廉築城，涪民至今誦之；仲裁容公之清廉明斷，慈惠愛民諸實政，備載甘肅省誌，顯揚已至矣，又何必斤斤然自述之，而匄人題之哉。嘗見有浮薄子弟，借蔭第以自顯，不數年而家聲頓墜，甚且唾棄其數世之清慎勤廉，一變而為橫暴貪殘，貽人非笑而不恤者，觀幼仲之用心，其亦可自媿也。

           已山左營趙炳謹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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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
          昔蔡京之責楊州守吳伯舉也，曰：“既作官，又要做好人，兩者可得兼耶？”又《樓功瑰集》載前輩有為縣令者，公退，以貫珠念佛。其叔見之雲：“若欲為佛耶？”曰：“然”叔曰：“若既做了知縣，尚想做佛耶？”斯語也，向特淡漠視之，以為喪心病狂語及尋常警戒詞已耳。暨予身歷其境，始信斯言之確。蓋守令為視民之官，與人民有息息息感通之理，微論出治，即語言舉動間，稍有不慎，貽誤於世道人心者已匪淺，而況貪刻將事者乎。予半生足跡半天下，所至喜採風問俗，知守令子孫率多不振，實與海昌陳氏戒子之言所雲：州縣官之子孫，能卓然自立功名，逾前人者，百僅一二。能循謹自守不墜家聲者，十僅一二，等語相吻合。其故非以此與，雖然天下事有對待之理焉，凡作孽易者，則積善亦易，果能清廉自矢，惠愛及民，則慶流子孫，光大門閭，亦意中事。是以于公則門容駟馬，王公則手植三槐。而前清時，季芝昌之父為钜鹿令，楊能格之父為恩安令，皆清廉惠愛，故芝昌、能格兩君，均身貴顯延子孫。此尤近事之彰明較著者，亦安見縣令之不可為哉！第兩君均入詞林，官清事簡，非如縣令之親民，則保持貴顯似亦較易。從未有作令，而綿曆三世，而三世中又有十許人之多，而家運仍蒸蒸日上，如吾同年姚君幼仲家者。幼仲為人謹小慎微，淡於榮（營）利，毫無紈袴（絝）習氣，子雖幼，亦嶄（漸）然露頭角，予固悚然異之矣。及幼仲令鹽池，予適奉檄，道經其治，一路口碑載道，僉曰：“清廉惠愛！”相見問所以，亦謂稟承先志，不貪、不刻而已，並出《述先記》示予，披覽竟，不禁慨然興歎，吾幼仲誠不愧清白吏子孫，而天報施善人亦不爽也。由斯以觀，不第蔡京喪心病狂之論，自此而破，其扄假令佛而可成，則幼仲先德必能成也無疑，而貪吏不可為，廉吏可為之理，亦自茲而愈顯白於天下，幼仲勉乎哉！予更願與天下為令者共勉之。夫，余殃余慶之文，著于《周易》，天人相應之理，備於《春秋》。福善禍滛（淫）其理既確然不易，則以財遺子孫，何如以清白遺子孫。幼仲先德所為，實有先獲我心者，因忘固陋，率意成文跋於後，以還諸幼仲，以自鏡兼共鏡雲。

                太谷孟江霖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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