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著者絮语
姚文俊
在撰写《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之时,笔者在其体裁的定性问题上出现了犹豫和纠结,因为它可以有着“历史小说”、“励志小说”、“武侠小说”的多种选项。但是,笔者却最终毅然选择了“武侠小说”,尽管这种选择与现代人们的阅读口味有着很大的不同。显然,作这种选择,是与笔者长期以来对“中国武学文化研究”的追求和执着相关的。 最近,笔者著文《见证中国武术尚未复兴即遭夭折的悲惨命运》,发表于网络,引起了武学界的震动。因为在笔者看来,从1949年之后,中国就没有了真正的武术。认为当今的擂台散打不过就是洋拳“刚强胜柔弱”文化在中国泛滥成灾罢了。故在这中国武术“柔弱胜刚强”文化绝灭的时期之中,何谈有“武术”,何谈有“武德”?如是,对“武侠”及其文化何来有令人信服的正确的认识?正是如此,致使“港台式”、“玄幻式”的,即那种胡编乱造、矫柔造作、哗众取宠之武侠小说,大行其道,且流毒至今,从而导致了中国武术色厉内茬似的虚假,并且使得其国际地位和声誉大跌眼镜,以至被一些外国人认为是“花拳绣腿”而看不起。这是中华民族的悲哀。
于是,为了以正视听,早在十年前,笔者在搜集、整理峨眉盘破门的武术史料时便酝酿着要写一部武侠小说了。果然,此书以“峨眉恩仇记”为名而面世。它记叙的是中国武术峨眉派盘破门的真实历史人物,于2005年封笔,发表于“中文在线”。此书或许不大受人待见,但是毕竟给当下浮燥、虚假的中国武侠文化灌进了一股清凉、朴实的风。今天,笔者这部《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同样是搜集、整理峨眉盘破门的武术史料之结果。它记叙的,同样是峨眉派盘破门的真实历史人物。故应为“姊妹篇”。也许,它仍许不大受人待见,但是笔者相信,它必将在中国武侠文化正本清源、反朴归真的进程中引领人们进入一个新的思想境界。
笔者热衷于“武侠”,自然还有着更深的原因。这就是:笔者就是武术人。
从1966年开始,笔者从师张富恒,便开始了秘密学习中国峨眉派盘破门武术的历程。且学来过目不忘、心领神会,举一反三,有着极高的悟性。并擅长民间武术“抢手”{实战},身经百战,几无败绩。至今笔者脚上那些在三四十年前留下的“铲腿”疤痕重重叠叠,仍清晰可见,即是明证。特别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笔者便致力于中国武术文化的研究,先后著文《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的失落》、《为“武学”正名》、《当代武术之批判》、《当代武术规则之批判》、《揭示武术文化之真缔》、《峨眉派武术在哪里去了》等等,发表于杂志期刊,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由是,被人们奉为“峨眉盘破门武术名家”。
故算起来,笔者是《峨眉恩仇记》中的主人翁刘杠{刘灨}的第七代徒,也是《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中的主人翁姚允先的第八代徒。
尤其是,笔者还是姚允先隶裔第七代孙。这是确凿的事实。这不仅除了我祖父的家乡资中县苏家湾紧邻姚允先的家乡资中县狮子乡的原因之外,更有家族谱系为证。据我父亲说,我姚家虽然解放前二十年就不讲究设香火牌位了,但对家族谱系却清楚的记得,其阅:允字应朝廷,孝祖文最先。而将其中的头尾两字连在一起,就出现了“允先”的名讳。事实上,我的祖父就是“孝”字辈,我的父亲就是“祖”字辈,而我就是“文”字辈。
也许正是姚允先的基因传续的缘故,使得笔者对武术有着特殊的敏感和爱好,并致力于习武修文,同时,使得笔者一生追求生性的自由,崇尚正义和公平,从来就不想用诸如党派之类的组织来束缚自己,且讨厌做官,不会阿谀奉承,但很愿意融入同学、同事,和平民百姓之中~~~。
而且,似乎冥冥之中有召唤。也就是在这“允字应朝廷,孝祖文最先”中,笔者从中得到了一种启示。这就是,如讲“孝祖”,当以“文”最先。而这里的“文”,一可以指“文学”、“文章”;二可以指“文”字辈的子孙。这或许就是姚允先所寄家族谱系之期欲。因为,姚允先生于乱世,起于青萍,而拜将封侯,官居一品,但其生平作为,大多鲜为人知,故期欲后人,当以“文”载世,以廓清历史之事实,还原历史之真相。确实,果然不出姚允先之所料。单就是那奉旨而为的、编入《四川通志》的“姚允先传”,其文字仅约400字。且语言含糊、事实不清,读来让人费解。又因为,姚允先身为汉人,但却成为了清初开国的功勋之臣,这就难免会落下“汉奸”的骂名,故期欲后人,当以“文”字辈子孙担纲,并以两百年的历史检验来甄别这“汉奸”的骂名,以还姚允先之清白。这些,也许就是姚允先“孝祖文最先”之初衷。
这冥冥之中的召唤,使得今日身为资中姚氏“文”字辈子孙的笔者,当仁不让,便著下了《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一书。
而说到笔者习武修文,倒不愧的说,因时日的积累而铸成了笔者崭新的学识。
笔者原本就是“老三届”,1977年考入四川师范大学读书,毕业后则弃政从文,在内江日报社当起了编辑、记者。笔者集几十年的武术经历,和多方采访而搜集到的众多史料,于2002年,著武术专著《中国武功盘破门》。此后,笔者深入研究“中国武术的打法理论”问题。并求诸于中国先秦哲学,求诸于老子的《道德经》。结果,笔者的发现令人大为惊奇!因为中国武术的打法理论源出于《道德经》。于是,笔者先后著文《老子是中国武学及武术散打和文化的缔造者》、《论中国“物理”拳种的源流和意义》、《老子武术蜀中寻踪》、《用老子思想来认识武术的哲理》,和《论老子“和谐”社会思想》等等,发表于期刊学报,引起了学术界的重大关注。并于2009年,笔者著武学专著《老子武学与国学》等。
在笔者看来,中国武术有哲学、有理论、有法则、有方法、有技巧,这些都能够在《道德经》,及其在老子于峨眉山修道时所创下的“盘破”拳法之中找到出处;在笔者看来,中国武术唯中国所独有,故为“国术”,是为“国学”;在笔者看来,老子的“止戈为武”的思想产生出了“无为而治”的“德治”政治主张,老子的“以武制武”的思想产生出了“武术”。而正是老子的“止戈为武”和“以武制武”的思想缔造出了中国的“武学文化”,而开创了历史之先河;在笔者看来,老子思想乃是中国先秦百家争呜思想之源头,是为中国国学的根基和脊梁。
由是,笔者开拓了“老子《道德经》与中国武学文化”之崭新研究方向,成为了立足中国武术、武学文化,新解老子及其《道德经》,重新认识先秦思想的中国第一人。
近日,《武魂》杂志上又发表了笔者的《中国武林的“武德”究竟是什么?》一文。其中的“武德”,就是老子对“武术之道”的“行为规范”。其随武术与生俱来。武德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即:一是以“柔弱胜刚强”为理念,注重打法则、打方法、打技巧,力求做到打法上的精益求精;二是在“契约”或者“约定”之中得以保证和规范“武术”走入正道,而不是邪道。并对那些背叛公平和正义的强权、霸道,得而诛之;三是要做到“以德报怨”,即讲“以德服人”、“以艺服人”,而不是相反。只要做到这些,就会“武德”愈高,则“武术”愈高。反之亦然。故在笔者看来,这种“武术”与“武德”的合一,便是产生“武侠”的土壤。
正有如上的见解和学识,使得笔者有信心、有把握来重新认识世祖姚允先的那段历史,并做到廓清历史迷雾,正本清源,以还历史之真相,以还姚允先之清誉。
循老子之思想,“武学”尚存于民间,“武侠”亦尚存于民间。故只要有起码的“武”,或者哪怕仅仅只有这种思想意识,但它和“德”的合一,便可能人人都会是“武侠”。也就是说,中国的“武侠”,就存在于那些敢于为民请命、仗义执言、除暴安良、救危扶弱,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中。而这些状况,在中国历史上的各个时期绝无少见,故在中国历史上的武侠也绝无少见。而历史,就在这些“武侠”的推动下前进。
据此,笔者将姚允先作为“武侠”来写,就不无道理。并将《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定性为“武侠小说”,也就不无道理。而恰恰是,这样的写法和定性,与其说是对中国传统武侠小说的颠覆,倒不如说是中国传统武侠小说的归真。难道说,不是这样的吗?
因此,笔者所著的武侠小说原本就是笔者对老子武学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即便它不受人待见这也不要紧,而重要的,它必须有。因为笔者将老子基本的武学思想,比如,“无为而治”、“德治”,及其“以百姓心为心”、“有德司契”等等,用以认识历史,并融入了小说之中,以期荡涤这个角落中那种胡编乱造、矫柔造作、哗众取宠之虚假和庸俗的风气,和扫除那种极端的、狭隘的民族主义的偏见。而这,就正是本书的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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