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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4 17: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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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四岳荐贤
上古时代,山西省之南地属豫州,北部属冀州。冀州以北,即后来的蒙古地区,还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翰海,也称北海。冀豫西面是雍州,雍州往西、终南山以北,就是古老的山海。从梁山冲出的山水,滔滔不绝地流入山海。山海西面就是西海,山海东面有大泽,大泽水深莫测。那时候,黄河称为大河,长江称为大江。当时中国的北部、西部尚是一片湖泊和汪洋大海,地势比较低洼。而那时被称为东海的,也即是当今的东海、黄海、渤海。那时候的中国大陆只有冀、豫、兖、青、徐、扬、荆、梁、雍这九州,九州之外,即为四海,其水域面积约为九州面积的四到五倍,四海之外,就是八荒。
唐尧时代,宇宙发生了一次大变化,地球遭遇了一次大劫难,地壳进行了一次大变动。洪水肆虐,火山喷发,山崩地裂,形成了新的高原,新的山脉。那西海、山海的海水,被新出现的高原与山脉阻隔,别无出路,都流进了大泽,而大泽的水又因贺兰山、阴山的升起,不能流入瀚海,只能经孟门山后从吕梁山分南北两面冲发而下,滔滔不绝,淹没万顷良田,冲毁无数房屋,伤害亿万人畜。正如《尚书。尧典》所记载的: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
唐尧虽说以其仁德治天下,民望很高,但面对这“洪水横流、泛滥天下、草木暘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交于中国,”的状况,也只能是愁肠百结,望洋兴叹。
暴雨连绵不断,到处一片汪洋,直接威慑着帝都平阳,帝尧为天下万民担忧,为尽快平治大洪水而处心积虑。帝尧召集京都众臣和各方长老,在仁信殿里研究治水大计。
帝尧说:“谁能顺应天时,顺利完成治水事业呢?”
驩兜说:“共工家世世代代为水正工正,当今共工氏孔壬遍揽事务而且很有成效,可以担此重任。他已经在黄河中游集结了本族民众,预备好了土石木料,只等命令,即可动工。”
共工氏是被黄帝打败的炎帝的后裔,虽说在黄帝家族王天下后得以幸存,但是一直对新王朝不肯驯服。身为诸侯,而常怀不臣之心,诡窥天下,侵陵诸侯,后来跟帝尧的先祖颛顼、帝喾争夺霸业。共工争帝不得,从而怒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以至日月星辰移位,地不满东南,水潦尘埃归。
帝尧素知驩兜与共工氏“更相为举”,心里很不满意,说道:“我听说共工这个人只会说漂亮话,实则阳奉阴违,淫辟穷奇,貌似恭谨,但却违背天常,怠慢天神,用之治水不可!”
驩兜力荐说:“昔共工为伏羲臣,至炎帝、至颛顼、帝喾,皆有水阵。所居水处十之七,陆处十之三,历今代不绝人,皆因治水有功。纵观诸氏族,唯有共工氏治水有方,当可举用。”众人都惧怕驩兜专横,都不做声。
帝尧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就说:“既然这样,就试之以观其功。”
共工总揽了全天下的防洪防汛工程。传到桀骜不逊的孔壬理事的时候,孔壬顶风作浪,虞于堪乐,淫失其身,壅防百川,墮高堙庳,以害天下,振滔洪水,以蒲空桑,中原成了泽国,连靠近海边的太阳红得最早的空桑也被洪水淹没了。
帝尧震怒了,召共工降罪,说道:“你堕高堙庳,壅防百川,违背天常。从古以来的圣王,不毁堕高山使其低,不使低洼地垒土以增高,不堵塞河流使其不畅通,不随意泄放泽水。可你治水逆道而行,果然淫辟穷奇!”
共工能言善辩,反驳帝尧:“河水泛滥,横溢支流,皆因积石堵塞河道,水流不畅。欲清理河道,须先截流,则水势更高,塞而复流水势更虐;泥石流来源与壶口与龙门山,由其狭窄阻遏造成,欲根除必得先凿龙门山。但是,龙门石坚,非短时可以凿成。今洪水横流,包围山陵,黎民聚山陵而局,水又漫涨冲击,黎民危在旦夕,要就此急,就须在山陵、丘、坝、塬黎民所居之地筑围垒寨,和泥夯土垒石为墙垣以隔绝洪水,不料石崩堤塌,乱石积河,河水复又倒灌,洪水如猛兽,始料不及啊!”
驩兜在一旁说:“共工说得很有道理。”
帝尧不以为然,说道:“听起来你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是侮辱、怠慢了天道,以至酿成大祸。”
帝尧罢黜了共工。复召四岳、大司农弃、大司徒契以及皋陶、大巫师等近臣商议,寻求治水之人。
帝尧说:“四岳啊,共工治水不力,现在滚滚洪水正在造成祸害,滔天的洪水包围了山岭,冲上了高岗,民众都在愁肠百结,长声叹息,还有谁能够治理洪水呢?”
驩兜就力推鲧说:“崇伯鲧可以胜任此任。”
帝尧说:“鲧这个人很任性,很骄横,常常不听从命令,还毁坏族人的利益,不可以担得起这个担子。”
四岳说:“现在的情况是,还找不到比鲧更合适的治水人选,就让他试试吧,然后再任命就是!”
帝尧就说:“伯鲧,去干吧,一定要谨慎啊!”
共工掘高土以填低洼,坼东墙以补西墙,以至百川横流,手忙脚乱,最后黔驴技穷。鲧的拿手好戏是筑城,这位建筑上的专家的看家本事用错了地方,于是对共工的故伎重演,好不容易筑起高堤,洪水一到又毁于一旦,于是再筑,加厚加高,年复一年,有的已经达到九仞。如城廓般的堤防时筑时毁,苍茫的唐尧古国大地,滔滔洪水,到处肆虐泛滥,无所止息。
鲧依然固我地采用他的筑堤之法。鲧的儿子禹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小小年纪,绝顶聪明,见父亲辛辛苦苦筑的堤城毁于一旦,就劝父亲采用改堵为疏,以疏为主,堵疏结合的方法治水。禹当父亲说:“我跟同伴们在小沟里玩,只要用土把沟水塞死了,那水就会往四面乱溢,如果把堵水的呢胚撤除,再把下游的土团、石头、垃圾一类东西疏除,水就会畅通。这不是跟治水一个道理吗?”鲧哪里听得进去,说道:“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
眼见得鲧治水八年,水患非但没有根除,堤崩坝垮时节,给下游老百姓带来的灾难更是变本加厉,帝尧心急如焚,于是召集百官议事。
帝尧说:“鲧治水已经八年,但是未见任何成效,此人还能用吗?”
皋陶说:“伯鲧曾经挖掘濮阳帝丘、馆陶及高唐尧丘的土方填堙洪水,事先不待帝命。”
帝尧说:“鲧果然是负命毁族,不可再用!”
四岳说:“洪水滔天,情势危机,鲧筑城设堤,不使洪水乱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鲧之功大于过,尚可以用。”
帝尧觉得自己老了,就对四岳说:“我在位数十年,如今水患经年,不得平治,足见我德行浅薄,老天不愿垂怜。现今我已经老了,自感精力不济,再居帝位,恐怡误苍生犹甚。四岳,你为人谦恭,行事谨慎,颇得众望。是否有人愿意代替我践帝位管理国家大事?”
四岳说:“我无德无能,如若行天子事,会辱没了天子帝位,愧对天下万民。”
尧问道:“那么,在侯伯贵胄或是民间,有不有合适的人选呢?”
放齐一脸奸笑,站了出来:“我等本想劝帝退位,又恐伤害帝的自尊。帝今自己提出,真是再好不过!都说帝仁德如天,看来此话不假。帝子丹朱聪明能干,可以让他继位。”
放齐话一落音,驩兜立马说:“帝子丹朱理应继承帝位。”
帝尧说:“丹朱不成才,虚伪狂妄,狡詐善变。言语荒谬,又好争论,跟鲧治水,人皆吃苦耐劳,鼎力治洪,他倒好,倒玩起旱地行舟的把戏来了。身为帝子,如此荒诞,怎可君临天下!”
驩兜见帝尧如此说,就说道:“孔壬行吗?”
帝尧:“孔壬巧言令色,治水玩忽职守,哪有为帝之德。”
孔壬气鼓鼓说:“帝可说我治水不够勤奋,用了伯鲧治水,伯鲧呕心沥血,吃苦在前,双手布满了茧子,可是水就治好了吗?”
帝尧说:“鲧忠于职守,但却异常刚愎自用。”
孔壬说:“帝自诩仁德如天,可是帝子丹朱却在治水工地饮酒作乐,旱地行舟。帝连儿子都教育不好,以何指责人长人短?”
皋陶看共工氏孔壬气焰嚣张,说道:“知子莫若父,故尔帝不同意丹朱继位。帝英明如此,还有甚值得你孔壬这等小人横加指责?”
弃与契同声说:“对呀,对呀!”
孔壬一时无言以对。驩兜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丹朱之事是帝之家事,我不想多评。可我三苗已经退到了高山密林,华夏族部落还不断侵吞我三苗土地,使我部族难以安身立命。帝言语之中还对我三苗族屡加指责,如此不公,叫我三苗部族如何臣服?”
篯铿怒火中烧,将手里蛇矛在地上用力一蹬,厉声说道:“你驩兜乃出身三苗,当年屡屡挑起争端,帝收纳于你,对你的劣行并没降罪,反而封你为侯伯,请问歧视哪有?三苗时而滋扰我土,身为帝臣,你熟视无睹也罢了,还要信口雌黄,你到底居心何在?”
四岳也忍无可忍了,愤然说道:“驩兜,帝封你为侯伯,是要通过你缓解南、北民族矛盾,这你明明知道,可你竟然颠倒黑白,是有意要再次挑起我北方华夏民族集团与南方苗蛮民族集团的对立么?”
仁信殿里一片叽叽咕咕声。
伯鲧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伯鲧想问帝一声,当初用我治水之时说好了条件的,人力、物力由我征调,可如今治水物资供应不上,粮食供应不上,既要马跑,又要马不吃草,这做得到吗?”
帝尧为了治水,已经举全国之力,自己节衣缩食,黎民忍饥挨饿凑拼粮食,如今资金匮乏,本就心急如焚。关于解决的办法已经跟鲧商量过了,这时候又提将出来,实在不合时宜。心浮气躁之时就大声喝斥说道:“我要众臣推荐继位人选,大家却东扯西拉起来,今天权且到这里吧。”
议论之声争吵之声方才停止下来。
入夜,帝尧想起白天放齐、共工、驩兜、鲧四人的发难,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把四岳、弃、契、皋陶、大巫师巫盐等几个近臣传到后厅。帝尧神情显得十分疲惫,盘腿坐着。地席上几个近臣半围着帝尧。篯铿持蛇矛站在一边。
“都说放齐、孔壬、驩兜、伯鲧是四凶,今天看来果然如是。”帝尧愤懑地说。
四岳说:“帝也不必过于忧心。四人虽嚣张,怕也难成气候。”
帝尧长叹一声说:“我倒并不担心他们四个觊觎帝位,而是害怕天灾未了,又添人祸。天底下大事千千万,又有什么比得上和睦二字重要呢。和天时则风调雨顺,和地利则五谷丰登,和人意则国泰民安。看来我是什么都没和住啊!惭愧,惭愧,老了,老了,该找个人来分担重负了。”
弃说:“帝,您是唯一能够凝结各部族情感、唯一能率领民族走出灾难困境的人。”
契说:“帝万万不可以自弃。”
巫盐说:“帝啊,你用仁德浇灌而成的大树已经黛色参天,四凶莫过是大树侧枝上的寄生苔藓而已,不能形成气候的。”
皋陶说:“帝啊,您要坚定信心。我等对天盟誓,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之下,我等都会是你手里锐利无比的斧钺刀矛,至死维护陶唐古国的尊严!”
帝尧仍然忧心忡忡地说:“有众位贤臣辅佐,我固然放心。然而,我已经老了也是事实。这多年来,四岳和天官都能听从我的命令,我还是把地位让给你们吧。”
东天官羲仲说:““我们德行鄙陋,不堪登上帝位。”
南天官羲叔说:“做一方诸侯之长尚有负帝望啊。”
西天官和仲说:“天文历法尚未管好,哪是做帝之料。”
北天官和叔说:“我们还是做好及时掌握天象变化的工作,以使帝顺应天象的变化,对举措及时调整和补救吧。”
帝尧说:“那么你们就推举高人啊!纵使出身微贱也行。”
四岳羲仲说:“听说民间有一个单身汉叫虞舜,是盲者之子,其父很糊涂,其后母谈吐做事很荒谬,其弟傲慢无理,然而虞舜能够跟他们和睦相处,并且以孝行美德感化他们,使他们不至于作奸犯科。”
南天官、西天官、北天官齐声说:“是哩,是哩,我们也都听说过的。”
大巫师巫盐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想到与虞舜那层特别关系,此刻就不便多说什么,内心里也认为虞舜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帝尧脸上现出了笑容:“耳听是虚,就让我们一起,对虞舜好好地调查调查再说吧。要注意把视野放得开些,看是否有更优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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