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传记《姚奠中》节选（二）一到无锡就遇难题

姚波

人物传记《姚奠中》节选（二）一到无锡就遇难题

上期提示：姚奠中决定要去投考无锡国学专修学校，他从樊杰三老师处回到稷山南阳村老家，告诉家里人他要去南方一个叫无锡的城市投考学校，征求家人意见。

姚慎行决定让姚奠中去无锡上学。姚家三门，虽然没有明确分过家，但各家还是有各家的积蓄。姚奠中临行之前，叔伯婶婶、哥哥嫂嫂们都拿出点体己钱表示心意。姚慎行也为他打点好路上的盘缠和到了无锡那边的花销，安顿他说，身上带这些小钱，够路上用就是了，到了无锡那边的花销，正好你表叔——就是你三婶的内弟加先生，在绛州做绸缎生意——也有咱姚家的股份，经常到苏州去发货，在苏州有个常驻点，你需要钱就到苏州找你加表叔从账上取就是了。

在老家只停留了两天，姚奠中就和新民中学的袁步淇同学相跟着匆匆上路了。

其实，姚奠中由太原回老家时就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家里大人支持或反对，他都要去投考无锡国学专修学校。在樊杰三老师家正好遇上新民中学高中刚毕业的袁步淇（岢岚人）同学，他听到消息也要去投考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于是两个人就结伴南下。

这已经是1935年的夏天。

姚奠中和袁步淇由南阳村步行到稷山县城，由稷山县城坐大车到运城，又由运城坐大车翻过中条山到平陆县三门峡的茅津渡，坐船过了黄河，才在一个叫陕州的会兴镇小火车站上了陇海路的火车。那时，这是出山西南大门的水陆大路。

这趟火车直达上海，沿途停车站很多，特别是没有餐车，到徐州等大站旅客都要下车吃饭。一路上，姚奠中和袁步淇扒在车窗看个不停，看见沿途山水田园，风光如画，惊呼不已。到了徐州，停车吃饭，更是见什么也新奇。站前卖吃的小摊小贩特别多，徐州流行一种货币——200文一枚的大铜板，那些卖饭的小摊小贩还管用银圆、纸币兑换大铜板，一个银圆（一块钱）能兑换20个大铜板，即4000文钱。姚奠中看见那大铜板十分新奇，他身上带的有银圆，还有十文、二十文和五十文的小铜板，一时好玩，就用自己的一块银圆兑换了20个200文一枚的大铜板。不料，到了无锡才知道江南的市场只流通小铜板，大铜板一概拒收，而且一个银圆（一块钱）只兑换3000文钱，小铜板成了“硬通货”。

无锡以米市、缫丝业闻名遐迩，素有“小上海”之称。姚奠中和袁步淇下了火车，便被眼前这座江南小城的喧闹景象惊呆了。

特别是那种家家门前是街、后面是水、小舟荡漾、妇姑浣纱的景象，与那些大大小小的码头千船簇拥、万帆劲发的水城景象，让两个从黄土高原上来的汉子目不暇接，不胜惊叹。他们出了车站，在一家小饭馆匆匆打发饱肚子，便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边逛无锡城，一边找寻远离喧嚣的旅馆。

天色渐晚的时候，两人终于找到一个比较清静的旅馆住下。

姚奠中忽然问袁步淇，你知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一副名联是什么人撰写的吗？

袁步淇摇摇头，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

姚奠中不无得意地说，这副名联就是明代无锡人、号为“东林八君子”的顾宪成写的。这无锡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袁步淇禁不住佩服地说，你读的书真多，还能记住！怪不得你初中毕业就能考上大学。又说，听说无锡国学专修学校的唐文治校长也是无锡人？

姚奠中说，好像是江苏太仓人。

袁步淇说，那他为什么来无锡……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进来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香艳女子。两人一看，显然不像是旅馆的伺候人员，慌忙问，你们干什么！两个妖艳女子索性一人蹭在一个的身边，玉体偎人。娇声说，陪先生玩玩嘛。姚奠中和袁步淇这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妓女！两人正慌手慌脚地往外赶她们，门口又有两个满面涂脂抹粉的妖艳女子窥探。姚奠中不禁想起周邦产、柳永、张先等宋代词家写青楼女子、红粉佳人的艳词，想起鸳鸯蝴蝶派小说中写的那些妓女生活，那些达官贵人泡妓女“一杯香茶三百两”……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却没有料到自己刚落脚旅馆，就被这种香艳女子盯上了。

下期介绍：两个从来没经见过这种“世面”的年轻人，像一对生猫一样，又慌又羞，好说硬赶，两个妓女就是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