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父亲姚宗勋

姚波

缅怀父亲姚宗勋
——写在姚宗勋去逝十周年之际
姚承光 姚承荣
先父姚宗勋先生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年了，然而至今他的音容笑貌仿佛依然仍在眼前，见到师兄弟谈起来好象一切刚刚成为过去。一个人独坐的时候，身边时常响起老人那慈爱而严峻的话语，催我反省、催我振奋、催我前行。
十年了，离开父亲一个人闯荡，多了几分自信，也多了几分恐惧，深怕有愧先父厚爱重托，因为自己的不精不诚，做出一丝半点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
姚先生把他的生命献给了意拳，我们生得晚，没有见过他在西城跨车胡同代师授艺、代师较艺的英姿，只记得在文革浩劫中，荒村牧马，他每天清晨四五点钟，带着我们练功，寒冬时节，我们兄弟只戴一副线手套，冻得浑身打战，就是靠不断大运动量的练拳来维持质量。姚先生虽然身陷困苦，但生活的艰辛、精神的苦闷并未能摧垮他，因为他有意拳，练拳也就成了他唯一的解脱方式。督促我们哥俩学拳、练拳是他唯一的乐趣和生活的希望。
记得父亲在五十年代初，对李文涛师叔说过：“我现在才算是刚刚体会到意拳的奥妙，距离真正的意拳理想还差得很远” 。这是他集20年研究意拳的甘苦之言，我想这不是谦逊，是胸怀的博大，他以这种博大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回忆起来，这些他老人家说的许多话，并没有引起我们更多的注意和重视，直到现在，无论是在练拳上有了新的体会，或是在生活遇到挫折，重新回味老人的一字一句，才产生深切的共鸣。
父亲深爱着我们，在他的遗书中写着：“你们兄弟俩要坚持训练下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要使意拳发扬光大” 。父亲也鞭策我们，训练中稍有松懈，或动作不合规范，都要遭受他的喝斥责罚，父亲这样，是为了让我们真正完整地继承意拳，因为他太爱意拳了，他要看着意拳在他身上，在他的后人身上不断延续。
在他住院期间，师兄弟轮流陪住，他仍要努力叮嘱几句，一再强调，教徒弟们不要忘记训练，不要忘记推广意拳；他仍要硬撑着身子站桩，哪怕靠在墙上几分钟，终于有一天，他在墙边站了两分钟养生桩说：“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休息”。从此，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1985年1月，姚宗勋先生逝世于北京。
为意拳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姚先生终于得以歇一歇。欣慰的是他在生前把火种撒向了海内外，多少师兄弟正在手举火把进行新的接力。离开父亲这几年，我们兄弟觉得各方面都有了不小的长进，但也越发觉得，姚先生树立起来的丰碑太高太高，我们不知道能否攀登得上去，但我们正在不断努力。
成立宗勋武馆、中意武馆，是为继承姚先生的遗志，让更多的人知道意拳。草创当中困难很多，我们不怕，我们将学着姚先生、学着诸位前辈的样子，把重担挑起来。《意拳》这部书，是先父晚年心血凝结所致，87年由香港初版，89年北京体院出版社出版全国发行，几番脱销。此次修订再版，做了小说部分调整，增加了一些珍贵的教学照片和其他内容，也是我们纪念姚先生的举措之一。我们怀着一个愿望，意拳史上不应当只有一个已逝的姚宗勋，必须有人赶上、超过、达到新的高峰。这也是姚先生的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