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鸥

姚波

《姚小鸥其人》

    前几天忽然在报纸上读到姚小鸥的文章，回忆他与文物鉴定大师史树青的邂逅以及他的老师华钟彦先生。我没想到像他这样整天钻故纸堆的人还能写出带有生活气息的忆旧文字，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也来写写我眼中的姚小鸥。

姚小鸥是个个性张扬极度自信的人。读书的时候，别人都是找个角落悄悄地读，他则是每天早上和傍晚都绕着宿舍楼大声地朗读英语或是古代诗词。其声朗朗，其势磅礴，即使别人大声嘲笑或抗议他也只当没有那回事。有一回，我们几个人一起坐公共汽车，他就在车上大声背诵起英语，惹得一车人都侧目而视。他还喜欢辩论，不管什么话题他都来者不拒，一付舍我其谁的派头。他的这两个特点日后都让他分别收获了相应的祸福。

大学毕业后，多数同学选择了参加工作，姚小鸥则选择了读研究生。这才有了他文章中说的与史树青和华钟彦的师生情缘。不料，研究生毕业后姚小鸥又继续考取了东北师范大学杨公骥先生的博士研究生，这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按当时的政策，直接参加工作比读研究生无论是长工资还是评职称，都要更占便宜。可是，姚小鸥就那样迷上了读书，径直读了下去。

到了八十年代末的一天，姚小鸥在郑州大学校园内的一座桥上与省教委某主任狭路相逢。两人话不投机，互掷恶语，姚小鸥忽然扬起手臂说，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扇你！这个动作让主任在围观的上百名师生面前大丢面子，也为姚小鸥此后的人生埋下了祸根。后来，该主任以省教委的名义强烈要求东北师大处分姚小鸥，并把姚小鸥从东北师大发配回河南接受处分。东北师大坚持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了姚小鸥不发毕业证不授予博士学位的处分，但免去了对他的政治处分。从此姚小鸥几乎过了十年的流浪生涯，没有毕业证和学位证哪个单位都不敢接收他，他只好到处打零工。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政策稍有放缓，他在别人的帮助下进入北京市某区政府帮忙，算是有了一碗饭吃。又过一段，学校落实政策，宽大为怀，给他发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他被北京广播学院聘为大学教师，结束了他自己一手营造的苦难人生，步入他的辉煌时代。

刚到北广那年，他来我家串门时还在感叹，“叫写论文，这论文可怎么写法呢？”可是没过几年，在2002年同学聚会时他的口气就大不一样了，居然又拿出早年旁若无人的姿态说，谁的文章也不如我！完全不顾在座的有许多文化界的同行。

这时，他早年读书时那种投入精神得到了回报，这些年他先后在国内重要刊物上发表了三十多篇论文，出版了学术专著《诗经三颂与先秦礼乐文化》，成为诗经和楚辞方面的专家。他还担任了博士生导师、河南省特聘教授，又被国内许多大学请去做学术讲座。

哲学家说，性格即命运，人们也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姚小鸥身上真是得到了彻底的印证。上学时，他拼命死读英语和古典诗词，不理别人的嘲笑，后来得到了回报，当上了大学教授，还被邀请到美国去做了访问教授；他惟我独尊，以辩论为乐，结果导致某主任的迫害，浪费了自己长达十年的青春！

如今，姚小鸥即将进入耳顺之年。我的这些文字不知在他看来算不算“知人论世”之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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