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清代布衣文人姚世钰研究》

姚波

硕士学位论文

（2018届）

清代布衣文人姚世钰研究

AstudyoftheclothliteratiYaoShiyuintheQing

Dynasty

作者林玲

导师 吕靖波 教授

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二○一八年五月

姚波

摘要

姚世钰是清代雍乾时期来往于湖州、扬州的一位重要的布衣文人，著有《孱守斋遗稿》四卷，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诗文等。本文在研究姚世钰家世、交游的基础上，全面考察他的诗歌与散文创作，力求把握其诗歌思想内容，探究其诗歌艺术特色，同时对姚世钰存世散文进行分类研究。全文包括绪论、正文、结语三部分。

绪论部分：主要阐述了本文的选题意义，并概述学界对姚世钰及其诗文的研究现状，提出研究思路和方法。

正文部分：

第一章，叙述姚世钰的家世、著述及其交游情况。通过对其家世的梳理，展现了姚世钰至亲的相关情况。著作述考则详细介绍了《孱守斋遗稿》及卷数的几种说法，同时搜集姚世钰零散的诗文。交游研究从姚世钰与同乡文人、扬州文人的交往中选取与之往来密切的好友加以详细考察，从而把握他的心态与经历，以期更好地理解他的作品。

第二章，论述姚世钰诗歌创作。首先，对姚世钰诗歌内容进行分类，主要包括登临写景、题画赠答；时乖命蹇、感悟世事；思乡怀亲、悼亡感怀；关切民生、眷注现实等方面。其次，论述姚世钰诗歌艺术特色，结合其个性特征以及前人对他的评价，总结归纳出姚诗有清隽、凄清之风与广用典故的特点，并结合诗歌作具体分析。

第三章，考察姚世钰散文创作。一是重点分析了《孱守斋遗稿》中序跋文的思想价值与独特的艺术风貌，并对姚氏散文中涉及到的诗学观点加以介绍与点评，总结了他注重性情，追求朴实自然的诗学主张；二是仔细解析了书信及传记等的基本内容，并结合相关文献资料的研究，探析其文学价值与认识价值，为后世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依据。

结语部分：对姚世钰在清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予以客观的评价与总结。

关键词：姚世钰；《孱守斋遗稿》；诗歌创作；散文创作

姚波

目录

摘要.................................................................................................................................I
Abstract........................................................................................................................... I
目录...............................................................................................................................III
绪 论..............................................................................................................................1
一、 选题意义.........................................................................................................1
二、 国内外的相关研究动态.................................................................................2
三、 研究方法.........................................................................................................3
第一章 姚世钰的家世、 著述及交游..........................................................................5
第一节 姚世钰的家世...........................................................................................5
第二节 姚世钰著作述考.......................................................................................7
第三节 姚世钰的交游...........................................................................................9
一、 同乡交游.....................................................................................................................9
二、 扬州交游...................................................................................................................13
第二章 姚世钰诗歌创作............................................................................................17
第一节 姚世钰诗歌思想内容.............................................................................17
一、 登临写景 题画赠答.................................................................................................17
二、 时乖运蹇 感悟世事.................................................................................................24
三、 思乡怀亲 悼亡感怀.................................................................................................30
四、 关切民生 眷注现实.................................................................................................33
第二节 姚世钰诗歌艺术特色.............................................................................37
一、 清隽、 凄清之风.......................................................................................................39
二、 广用典故...................................................................................................................45
第三章 姚世钰散文创作............................................................................................51
第一节 序跋文.....................................................................................................53
一、 序跋文的思想价值...................................................................................................55
二、 序跋文的艺术特色...................................................................................................57
IV
第二节 书信及其他.............................................................................................67
结 语............................................................................................................................73
附录： 姚世钰年表......................................................................................................75
参考文献......................................................................................................................85
致谢..............................................................................................................................91
作者简历......................................................................................................................93
学位论文数据集..........................................................................................................95

姚波

绪 论

一、选题意义

    姚世钰（1696-1749），字玉裁，号薏田，室名莲花庄、 寒鉴楼、 孱守斋。浙江归安（今湖州吴兴） 人， 乾隆时为湖州学官弟子。 少与弟汝金有“二陆双丁”之目， 又与姊婿王豫同窗， 同致力于诗古文词。 平生好学深思， 治学以考据家何焯为宗， 学贯经史， 有所考订， 必详核。 性喜山水， 好交游， 与金农、 厉鹗、 沈廷瑞为莫逆之交。 常来扬州， 初宿诗人闵华家， 后住盐商诗人马曰琯、 张四科家。居马家， 多在小玲珑山馆的丛书楼下， 便阅马家藏书。 亦为韩江雅集的重要成员。后授徒江都而卒， 马曰琯兄弟经纪其丧。 著有《孱守斋遗稿》 四卷， 为张四科所梓。 能诗文， 尤长书法。 生平事迹见《清史列传》 卷七一《文苑传》 、 全祖望《姚薏田圹志铭》 、 阮元《两浙輶轩录》 卷二一。

    姚世钰作品主要集中于《孱守斋遗稿》 ， 共四卷， 诗文各二卷， 沈德潜于紫阳书院为《孱守斋遗稿》 题序曰： “其诗初则才情隽丽， 格合声谐。 中年悒悒无所遇， 加以鸰原痛切， 后更凋丧弱女， 多激宕凄清之音， 拟之哀猿啼岭， 秋虫鸣夜， 然亦不戻于和平， 所谓备文质， 兼雅怨者非耶。 为文章贯串经史， 磅礴闳肆，有所考订， 必详核精当， 而一娴于法， 别于赝秦汉而失之袭、 赝唐宋八家而失之庸者， 盖卓然成一家之言者也。 ”① 著名史学家全祖望则赞姚世钰为“通经学古之士” ， 称其“冥搜神会， 真见古圣贤之心； 其为诗古文词， 清隽高洁， 平视千古， 一时推为国器......”② 后又评价他： “姚诗激荡凄清， 吟咏最富。 ” ③ 姚世钰诗文造诣虽高， 但却未引起研究者的重视。 历年来， 人们也只是在论及韩江雅集、厉鹗研究等方面才会简略叙述姚世钰生平， 并没有对其人其作进行全面研究。 有见于此， 笔者以姚世钰及其作品集《孱守斋遗稿》 为研究对象， 以期对清代诗文研究有所贡献。

①（清） 姚世钰著： 《孱守斋遗稿》 卷一， 《四库全书存目丛书》 集部 277， 济南： 齐鲁书社， 1997 年版，第 497 页。

②（清） 全祖望撰， 朱铸禹汇校： 《全祖望集汇校集注》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 年版， 第 360 页。

③（清） 全祖望撰， 朱铸禹汇校： 《全祖望集汇校集注》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 年版， 第 358-3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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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国内外的相关研究动态

目前学界没有关于姚世钰诗文研究的专著， 只有几篇论文简略提及姚世钰其人。 严迪昌《往事惊心叫断鸿——扬州马氏小玲珑山馆与雍乾之际文学集群》① 一文略提及姚世钰生平事迹。 另外严迪昌先生《心态与生态——也谈怎样读古诗》② 一文对姚世钰经历文字狱风波的生存、 生活状态与心态有较详细的阐述。 方盛良《马曰琯、 马曰璐年谱》③ 一文简略提及姚世钰生平活动。 方盛良《小玲珑山馆群体考略》④ 一文简述姚世钰作为小玲珑山馆的寒士诗群代表的生平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邱硕、 于广杰《秦更年过录何焯校本<苏学士文集>及诗学价值》⑤ 提及姚世钰过录何校本， 对还原何校本原貌有极大的贡献。 张丽丽《清代士人文化价值变迁与文学创作发展—从吴兆骞、 厉鹗科举经历谈起》⑥ 一文， 从厉鹗一生远离科举， 与同伴诗多凄清料峭的角度， 讲述了其好友姚世钰的身世经历。 宋红霞《何焯手批本<文苑英华>考述》⑦ 讲述了开清代考据之风的学者何焯对姚世钰写文章以及研究学问的影响， 还介绍了姚世钰过录何校本的现存情况。王小恒《综论清中期浙派诗群活动时期的政治生态》⑧ 一文中将姚世钰视作浙派中受文字狱祸害最剧者， 并以此为切入点综论高压文化的氛围导致士人人格取向异化， 导致诗风、 文风的胚变和学术的转向， 引起士人到士心、 诗心、 文心等一系列重构。王小恒《浙派诗人集群研究述评》⑨ 一文简述了姚世钰作为“浙派” 成员之一，其与浙派诗朋的序记信函文献价值弥足珍贵。硕博士论文有： 卢虹竹《汪士慎及其诗歌研究》⑩ 交代汪士慎与姚世钰交游，同时对姚氏诗歌作了简要评价。 王伟《陈章研究》⑪ 提及陈章与好友姚世钰交游，

介绍其生平事迹。 田晓春《清代“盛世” 布衣诗群研究》⑫ 一文提及姚世钰因姊

① 严迪昌： 《往事惊心叫断鸿—扬州马氏小玲珑山馆与雍乾之际广陵文学群体》 ， 《文学遗产》 ， 2002年第 4 期， 第 105-118 页。

② 严迪昌： 《心态与生态——也谈怎样读古诗》 ， 《古典文学知识》 ， 1992 年第 2 期， 第 3-9 页。

③ 方盛良： 《马曰琯、 马曰璐年谱》 ， 《徽学》 ， 2004 年第 00 期， 第 160-182 页。

④ 方盛良： 《“小玲珑山馆” 诗人群体考略》 ，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 ， 2005 年第 1 期， 第 27-30 页。

⑤ 邱硕、 于广杰： 《秦更年过录何焯校本<苏学士文集>及诗学价值》 ， 《集宁师范学院学报》 ， 2015 年第 2 期， 第 1-3 页。

⑥ 张丽丽： 《清代士人文化价值变迁与文学创作发展—从吴兆骞、 厉鹗科举经历谈起》 ， 《兰州学刊》 ，2012 年第 9 期， 第 117-121 页。

⑦ 宋红霞： 《何焯手批本<文苑英华>考述》 ， 《图书馆杂志》 ， 2014 年第 11 期， 第 93-98 页。

⑧ 王小恒： 《综论清中期浙派诗群活动时期的政治生态》 ，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 ， 2016 年第 1 期， 第10-15 页。

⑨ 王小恒： 《浙派诗人集群研究述评》 ， 《宝鸡文理学院学报》 ， 2016 年第 1 期， 第 67-72 页。

⑩ 庐虹竹： 《汪士慎及其诗歌研究》 ， 陕西师范大学， 2011 年硕士论文。

⑪ 王伟： 《陈章研究》 ， 扬州大学， 2015 年硕士论文。

⑫ 田晓春： 《清代“盛世” 布衣诗群研究》 ， 苏州大学， 1998 年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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婿王豫被卷入雍正年间吕留良案而留于心头的惊悸。夏飘飘《厉鹗与康乾诗坛》①讲述姚世钰作为江浙寒士诗群代表的特征。此外，一些文人年谱如《扬州八怪年谱》、《厉樊榭年谱》、《全祖望年谱》等都略提及姚世钰的生平与交游活动。鉴于目前学界对姚世钰研究比较薄弱的现状，本文将对其人及诗文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姚世钰诗歌数量尽管有限，但内容丰富，记录了其一生出处行藏，展示了盛世下一位典型布衣文人深刻的思想以及独特的诗歌风格，因此颇具研究价值。姚世钰是雍乾时期著名诗人，研究他的诗，对于当时扬州诗歌研究、“浙派”诗歌研究，甚至整个清代诗歌研究都是一个有益的补充。《孱守斋遗稿》后两卷文集共有62篇文章，有2篇散见于好友诗文集中，共64篇，体裁涵盖序跋、书信、传记、杂记、墓志、像赞等，是姚世钰在散文创作方面的实践，记录了雍乾时期扬州文人交游、文学活动以及扬州一些名士家族信息，兼具文学和史学价值。姚世钰在扬声望较高，曾被载入《（光绪）增修甘泉县志》以及《（嘉庆）扬州府志》中《流寓志》，据吕靖波先生《吴敬梓何以失载清代南京<流寓志>》②一文，要想载入《流寓志》：“功名、声望和贡献是基本的入选条件，只有至少具备一项，才可能受到方志编纂者的瞩目。”姚世钰是吴兴诸生，入唐绍祖幕，羸弱多病，辞博鸿不就，并无功名，后贫授徒江都，更无对扬州地区的贡献，因此姚世钰仅可能凭借其声望入《流寓志》。姚氏在扬州之时，马氏兄弟将其与胡期恒、唐建中、方士庶以及厉鹗同列为“五君”，二马《沙河逸老小稿》、《南斋集》均有“五君咏”，其余诸人是身居高位或是诗词大家，而姚世钰能同列其中，也是他诗文成就与文坛声望使然。姚世钰交游甚广，往来于湖州、扬州，所结交文人如厉鹗、陈章、陈撰、全祖望、金农、高翔、鲍珍、唐绍祖、马曰琯、马曰璐、汪士慎、程梦星、王豫等，多为当时文坛名士何著名学者，他的身影也多次出现在同时代扬州文人诗文集中。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对姚世钰及其诗文创作进行全面和深入的研究，它将有利于进一步了解雍乾时期湖州、广陵文人交游和文学活动，从而更好地揭示清代中期的文学生态。

三、研究方法

首先，立足文献，史论结合。文献的搜集、梳理、辨伪、考证是文学研究的基础，文献所能提供的线索与价值有时候不单单止于史料价值本身。想要综合研究一个诗人，首先要对其生平有必要的了解与把握。诗人生平的研究多是建立在充分的文献资料的占有与准确理解之上的。本文在研究姚世钰生平时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对相关文献资料的搜集及辨别，力求能立足文献，在有效利用文献、准确辨析真伪的情况下，使相关文献的史料价值充分为本文研究所用。

其次，以点带面、点面结合。一个诗人的创作有其自主性的一面及其独立价值，但同时也不能忽略他与所处诗坛的互动与相互影响，尤其是当时较为重要的诗人。同时，在把握了具体的诗坛背景与诗人群体特征后，以诗坛反观个体，能使我们对诗人个体某些具体的诗学观念与诗学活动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本论文以个体考察与群体分析相结合的方式，以文献为基础，运用历史、文学、艺术等多学科视角，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对相关主题进行分析论证。另外，人的活动离不开特定的历史背景，它受限于并体现了当时社会经济、政治、阶级关系、民族关系、宗教信仰等多种因素的作用，因而不能孤立地看待一个人的文字创作行为，必须将以上诸多方面结合起来，进行多维的、立体的综合研究，方能对该论题有个清晰的认识。

①夏飘飘：《厉鹗与康乾诗坛》，浙江大学，2014年博士论文。

②吕靖波：《吴敬梓何以失载清代南京<流寓志>》，《明清小说研究》，2017年第1期，第20-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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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姚世钰的家世、著述及交游

第一节姚世钰的家世

曾祖姚延著，字象悬，浙江乌程人。顺治六年（1649）进士，全祖望《姚薏田圹志铭》严元照注：“姚延著仕终河南布政使。顺治己亥，郑成功犯江宁，而宣城、金壇、仪真诸邑士大夫群谋应之。事发时，延著司臬江苏，焚其籍，全活万人。及升任中州、而提督梁化凤与之有隙，得其实，劾奏于朝。延著坐法死。”①就刑日，江宁为罢市，士民哭恸，并于鸡鸣寺建祠私祀。祖姚淳焘，康熙六年（1667）进士，授内阁中书舍人。伏阙上书为延著讼冤。累擢湖广提学道佥事，坐事罢，未行，值叛卒夏逢龙之乱，誓死不为屈。事闻，复官，授岳常沣道副使。②父姚德至③，字孟诚，号惕斋，乌程贡生。姚世钰诗《庭树》序中提及“往余童騃时，尚见其花最盛时。家君每与诸父率二三亲串，并小子辈，命酒赋诗，其下甚乐也。”④阮元《两浙輏轩录》载其诗《雨中招诸兄弟赏玉兰》：“晓立空庭怯嫩寒，一林香雾白漫漫。弟兄自合街杯好，凰雨尤怜聚首难。小劫围棋耽昼静，明灯促坐话更阑。殷勤且纵花前兴，九十春光怕易残。”⑤两相对照，可见当时姚氏兄弟友爱、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弟姚世钧（？-1724），字炳衡（秉衡），号葓蒲，浙江归安（今湖州）人。生年不详，殁于甲辰三月后（由下文可知）。布衣（沈德潜《国朝诗别裁集》称之为诸生）。德至次子，世钰弟。乾隆中，沈德潜选其诗《饶州舟次独酌醉后放歌》入《国朝诗别裁集》，时已卒。著有《玉湖渔唱》二卷。阮元《两浙輶轩录》

①（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58-360页。

②刘毅编著：《清朝全史》，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年版，第443页。

③（清）阮元，杨秉初辑，夏勇整理：《两浙輶轩录》第8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2050页。

④（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卷一，《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499页。

⑤（清）阮元，杨秉初辑，夏勇整理：《两浙輶轩录》，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20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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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朱文藻注曰：“姚炳衡为吴兴薏田先生之弟，有才，早夭。薏田因取大苏“夜雨伤神”之句，乞宣城沈廷瑞制为夜雨图，索知交题咏，以写其悽怆之思。丁敬龙泓诗云：‘双埋玉树几经春，不待它时已怆神。砚北奇书空好在，琅琅清夜绝同声......断雁随风递语哀，阿兄泪眼镇常开。池塘彻夜潇潇雨，小谢无由入梦来。’”①厉鹗樊榭亦作《题姚玉裁夜雨图为悼令弟炳衡作也》云：“刚风吹过玉成尘，我亦披图恨转新。今夜西堂打窗雨，雨声难寄夜台人”②，两家诗并见题图墨迹。此外，还有沈德潜作《题姚玉裁夜雨伤神图》、鲍辛甫作《题姚玉裁夜雨图》二首、全祖望作《题薏田夜雨图》等。

弟姚汝金（1705-），原名世铼，字念慈，后改今名，字改之，浙江归安（今湖州）人。得同乡兵部吴公荐为乾隆乙卯（1735）顺天副贡生。乾隆丙辰（1736）举博学鸿词，后因病不得试，乾隆丁巳（1737）补考，已拟进呈，以其卷中涂改多，报罢乃归。后荐充三礼馆纂修官，授长沙县丞。沈德潜作《孱守斋遗稿序》言：“世钰与弟汝金有‘二陆双丁’之目”③，可见姚氏兄弟均有才。其诗才清俊，吐属微婉，兼有寄托，律绝尤见擅场，著有《孤笑集》、《五台山游草》。

姊姚世鉴，生卒年无考。字金心，浙江归安（今湖州）人。熟于史学，嫁王豫，全祖望为王豫作《王立甫圹志铭》曰：“配姚世鉴，于十七史皆能背诵，亦能诗，尝有‘梅花香里待春耕’之句。”④其诗清秀流畅，用语省净。后王豫以事牵连入狱，姚世鉴于雍正壬子（1732）望夫而忧卒。姚世鉴之女亦诗礼传家，《重修浙江通志稿》中记载：“女安宁，嫁太湖李一心，一载而孀，亦能诗。题诗云：‘姊妹徽卿都绝妙，家庭卫铄有余师’，以见姚氏闺秀之盛。”⑤姚世鉴与侄女姚益敬、女安宁编有《三秀集》。

妻倪氏（-1750），据《前徽录》记载：“弟之妻倪氏，极贤淑，抚诸小叔若己子，处妯娌无闲言，后薏田一年而殁。”⑥张四科《孱守斋遗稿》跋曰：“先夫人疾作，越明春，弃养。”⑦姚世钰殁于乾隆己巳（1749年）冬，越明春即1750年。一生无子，上提及“余无他儿子，独此女”。《哭董氏女子二十二首》（以

①（清）阮元，杨秉初辑，夏勇整理：《两浙輶轩录》，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345页。

②（清）厉鹗著，（清）董兆熊注，陈九思标校：《樊榭山房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531页。

③（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序》，《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497页。

④（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56页。

⑤浙江通志馆编，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整理：《重修浙江通志稿》，北京：方志出版社，2010年版，第4144页。

⑥（清）姚世锡著：《前徽录》，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75页。

⑦（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卷四，《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5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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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称《哭女诗》）其六：“非关无子偏怜女，还笑陶家有五男”①、其十八：“明知此恨古人少，哭女偏当无子翁”②都提及无子。

女姚益敬（1716-1742），字元吉，辛未进士扶沟知县董丰垣室。幼时叔父教以《孝经》、《女诫》等书。姚世钰《孱守斋遗稿》卷二《哭董氏女二十二首》序曰：“董氏女子名益敬，字元吉，生于康熙丙申十二月初五日，于乾隆壬戌二月十一日㝃身得男，堕地而母子俱殒。余无他儿子，独此女，聪明仁孝，不啻陶公所谓：弱女非男慰情胜无者，今已矣！割慈忍爱，触类增悲，岂能备辛酸之苦言，聊以写茶毒之极哀云尔。是岁，十二月，孤独生世钰书。”③著有《芬陀利居小稿》，厉鹗为之序，曰：“《芬陀利居遗稿》一卷，吾友归安姚君薏田爱女益敬（字元吉）之所作也。薏田中年无子，止生元吉，性明慧，奇爱之。惜其非男，但教以《孝经》、《女诫》等，使通大义，以文翰非女子事，未尝教以诗。

而元吉从父吟之余，窃学为诗，诗即清婉，殆欧公目谢希孟所云‘有古幽闲淑女之风’者。薏田终以非女子事，未尝轻示出人也。及笄，许配南浔董子暨之，犹不欲出。适馆甥于家，未几以娩身殁，年仅二十有七。薏田悲悼不已，从暨之索其遗稿，曰：‘今而后，吾女之诗不忍使其湮没矣！’乃属余序其大㮣而传之。”④姚益敬还是清代湖州家族诗派“南浔诗派”的重要成员，范锴《浔溪纪事诗》曾言“芬陀利复昙花隐，又见香闺善静吟”⑤，赞其诗歌新隽清婉，成就颇高。

第二节姚世钰著作述考

有关姚世钰的著作一直未有准确的说法，主要有：

1、《（光绪）增修甘泉县志》记载姚世钰：“张四科为刻其《孱守斋遗集》。”⑥

2、《扬州画舫录》记载：“后世钰客死扬州，马氏为之经纪其丧，刻其《莲

①（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卷二，《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520页。

②（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卷二，《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521页。

③（清）姚世钰著：《孱守斋遗稿》卷二，《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277，济南：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520页。

④（清）黄秩模编辑，付琼校补：《国朝闺秀诗柳絮集校补2》，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675页。

⑤（清）范锴著：《浔溪纪事诗》，《清代诗文集汇编》第48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334页。

⑥《（光绪）增修甘泉县志》卷15《人物·寓贤》，光绪七年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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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庄集》。”①

3、全祖望《姚玉裁圹志铭》记载：“晚年益刊落枝叶，所得粹然，授徒江都，遂卒焉。吾友马曰琯、曰璐、张四科为之料理其身后，周恤其家，又为之收拾其遗文，将开雕焉，可谓行古之道者也......所著有《莲花庄集》四卷。庄，故松雪王孙之居也。”②其中，严元照注：“姚先生诗文，张四科为之付梓，名《孱守斋遗稿》，诗文各二卷。”③杨凤苞评：“薏田著《孱守斋遗稿》四卷，非《莲花庄集》也，谢山何以讹缪眼如是。案《莲花庄集》或是初名，当再考。”④

4、《四库全书总目》（江西巡抚采进本）记载：“祖望志又称马曰璐、马曰琯、张四科收拾其遗文，开雕又称所著为《莲花庄集》八卷。此本书名、卷数皆与志不合，末有张四科跋称勒为诗文各二卷，则又无所阙佚，不知何故也。”⑤

正如《四库全书》记载，此本书名、卷数皆与全祖望《姚玉裁圹志铭》不合。关于书名，《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中所收录的《姚玉裁圹志铭》原文为《莲花庄集》，严元照注为《孱守斋遗稿》，杨凤苞亦评“著为《孱守斋遗稿》，而非《莲花庄集》。”姚世钰所居室有“孱守斋”、“莲花庄”之说。莲花庄始建于宋，位于浙江湖州东南隅，后元代赵孟頫在此重建别业。清光绪《归安县志》称莲花庄“在月河之东南，四面皆水，荷花盛开时锦云百顷”。全祖望也称：“庄，故松雪王孙之居也”，松雪为赵孟頫号。姚世钰居于此，曾令好友沈廷瑞为绘莲花庄图，自为文记之，而征序于厉鹗。既然如此，其书名均可说通。全祖望与姚世钰交好，想必不可能记错其集名，因此应如杨凤苞推测，《莲花庄集》或是初名，《孱守斋遗稿》或是编者拟定的书名。关于其卷数，张四科作《孱守斋遗稿》跋称诗文各二卷，则又无所阙佚，不知何故，当再考。

此外，《孱守斋遗稿》收录了姚世钰大多数诗文，但也有少量作品没有收入其中，散见于好友诗文集中，如厉鹗《樊榭山房集》中有《庚申秋日入黄鹤山怀厉樊榭》，为厉鹗作《湖船录序》，为王豫作《孔堂初集序》等。

①（清）李斗撰，汪北平、涂雨公点校：《扬州画舫录》，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94页。

②（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60页。

③（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60页。

④（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60页。

⑤（清）纪昀编：《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258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