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 小时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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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7 13: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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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超悲剧人物的审美意蕴
——宋江文化性格解读
(一)
宋江是《水浒传》作者最推崇的一位英雄,作者对他毫不吝惜仰慕之情、溢美之词。认为他仗义疏财、孝义双全,是“及时雨”,是“呼保义”,“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身
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感乾坤之秀气”,“聚山岳之降灵”,“百姓敬之如父母, 军校仰之若神明。”[1]在作者眼里,梁山好汉个个都是英雄,而宋江则是英雄中的英雄,是其他所有英雄敬慕和效仿的对象。李逵、武松、鲁达等好汉与宋江乍一见面,闻名之下,纳头便拜。关胜、呼延灼、董平等降将与其说是投奔梁山,还不如说是受了宋江人格的感召,归附宋江个人。宋江在梁山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即使是梁山的二号人物卢俊义也和他有着天壤之别:当宋江讲尽理由要让位给卢俊义时,吴用、李逵、武松、刘唐、鲁达都当场表示坚决反对。在这些好汉看来,与其任凭宋江让位卢俊义,还不如大家散伙的好。梁山好汉追随宋江,至死不渝,即使宋江所选择的招安道路好汉们自己实在不情愿走,也义无反顾地跟着宋江走到了最后,吴用、花荣甚至舍弃了娇妻弱子与业已到手的荣华富贵去追随宋江于地下。作者为了表现宋江也确实不吝笔墨,小说以梁山好汉排座次为界,前面部分刻画了众多的英雄,但众星捧月,宋江是作者最为注重最想突出的一个人物,描写宋江所用的笔墨远远超过了描写其他任何一个人。到了排座次以后,宋江更是占据了绝对主要的位置,小说几乎就成了宋江一个人的独角戏,绝大多数章回的回目上都出现了他的姓名或字号。宋江的死亡,也是作者大力渲染的内容之一,在作者看来,面对一个不值得忠,也不让人忠的朝廷,宋江却硬要去忠,宁死不悔,说明宋江的忠极度难能可贵。他对死亡的选择也就是他性格最后的完成和升华,这一升华足以让他名垂青史,彪柄千秋。
但是,宋江的命运却是悲剧性的,他一生的追求都取得了与之相反的结果。他极力尽忠,却成了逆匪头子;他义气干云,却葬送了全体兄弟;他竭力尽孝,却又总是远离父母;他梦想招安,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杯毒酒。使人疑惑的是,宋江这种悲剧性的命运却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相反却遭到了几乎所有读者的憎恨和厌恶。对于宋江的死,绝大多数读者都认为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临死时还充当了奸臣的帮凶,直接杀害了大英雄李逵。与作者不同,读者普遍都把宋江当成反面人物来加以拒弃和批判。金圣叹就曾明确指出,《水浒传》 的作者独恶宋江,宋江和时迁是一类人,定考下下。(《读第五才子书法》)鲁迅、毛泽东也不喜欢宋江,鲁迅认为他是奴才,毛泽东认为他是投降派。这样看来, 宋江并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悲剧人物,我们无法用现成的悲剧理论去解释他。因为他的性格超出了一般悲剧性格的意义范畴,我们可以姑且称之为超悲剧人物。我们认为, 怎样理解、阐析这个超悲剧人物的审美意蕴,是一个很值得大家思考和研究的问题。
(二)
要解决上述问题, 我们首先就要剖析宋江英雄身份的成因, 即分析是什么原因使得宋江成了作者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英雄。笔者认为,只有弄清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真正找到宋江失败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宋江会是英雄也使不少人感到疑惑。他既黑又矮、貌不惊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附众;武技、文才、谋略、阵法、仙术皆不在他人之上,本领十分有限。有人认为, 宋江能当上领袖凭的是他杰出的组织才能,这种说法也没有说服力。因为通观水浒全书,我们很难找到宋江有杰出组织才能的充分依据。在水浒寨里起组织作用的往往是吴用而不是宋江,若以组织才华而论,吴用才是最合格的领袖。那么, 到底由于什么原因使得宋江成了英雄呢?我们认为, 宋江能成为英雄,主要凭的是他的忠义。他在梁山的地位,他在江湖上的声名,他在好汉们心目中的威望,均由此而获得。完全可以说,是忠义成就了宋江,没有忠义就没有宋江的一切,因为即使是水浒寨里最忠诚于宋江的好汉李逵,只要对宋江的忠义有了怀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举起两把板斧冲过去要取宋江的项上人头。宋江的忠义也确确实实超过了其他的好汉,显得鹤立鸡群。在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中,李逵、鲁达、武松等草莽英雄义薄云天,而忠心略逊;关胜、杨志、呼延灼等朝廷降将忠心耿耿,而义气稍逊;柴进、卢俊义等贵人大户虽仗义疏财,但是他们收留和施舍他人,往往要看场合对象。所以无论是谁,就忠义而言都不能和宋江的忠义相比。宋江的忠义臻于完美,他的克己谦卑,他的仗义疏财,他的扶危济困, 他的愚忠愚孝等等都给读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作者对宋江无能无用的渲染也反衬出了忠义的巨大能量:有了忠义, 再无能无用的人,也会成为最伟大的领袖;没有忠义,即使有再好的本领也与英雄无缘;当一个英雄丧失了忠义时,他也就丧失了他自己的威望、 地位、声名, 丧失了一切。因此, 我们说,宋江是忠义的化身,是忠义的代名词。在很多情况下,宋江的忠义完全超出了人之常情。比如说,他在首领位置问题上的一再礼让,对所俘将领的卑躬屈膝,用药酒毒死李逵等。所有这些,都使读者难于理解,也难于接受。但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宋江才成其为宋江。
宋江的成功也就是忠义的成功,宋江的失败也就是忠义的失败。因为义,宋江虽几经曲折,终于上了梁山;而作为梁山领袖,他也一心一意要为兄弟们谋得一个“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美好前程。因为忠,宋江上梁山的路比谁都艰难曲折,上了梁山也是身在梁山,心在朝廷,一心谋求招安。但是,他所要忠的对象又是一个不能忠,也不让人忠的腐败朝廷,因而,摆在他及梁山事业面前的道路实际上只有一条,那就是毁灭。他最后对死亡选择明显带有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剧色彩。成亦忠义败亦忠义构成了宋江文化性格的基本内涵。
在中国古典名著中,仅凭忠义而成为英雄的并非只有宋江一人。刘备也是一位忠义英雄,而且其经历、性格、行为等与宋江存在着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出身贫寒而志向远大;都严于守己、自轻自贱;都具妇人之仁,心存慈念;都不贪女色,义气干云;都不分敌我,滥用仁义;都性格软弱,爱流泪起誓甚至自刎;都自觉维护礼法、不容攒越之举;带的队伍都号令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都享有崇高的地位和威望,三教九流的人都乐于为其所用等。就连长相异人,本领很差他们也都完全相似。据此,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甚至是同一个人物的不同化身。刘备而外,唐僧、贾宝玉的性格也和宋江十分接近。这就说明宋江式的英雄并不仅仅是一个时代个别人的虚构与创造,而是整个中国文化、中国历史的产物。贺麟先生认为,中国人和西方人不同,中国人特别崇拜圣贤,因为中国人特别注重道德,特别崇拜道德的实现者,中国人的英雄概念里包含了圣贤的内容在内,中国人的英雄崇拜,也包含了对圣贤的崇拜内容在内。[2]
(三)
宋江有仁有义,品德高尚,为什么大多数读者都不喜欢他呢?有人认为,根本原因在于宋江执意要走招安之路。由于招安,多半梁山兄弟在与方腊的血战中命丧疆场,而剩余的兄弟也心灰意冷,人心涣散,轰轰烈烈的梁山事业被糟蹋得灰飞烟灭。可见,宋江与高俅、童贯是一路货色,都是促使梁山事业败亡的罪魁祸首。这一观点看似有理,实则没有多少说服力。因为招安之前的宋江虽然一手壮大了梁山事业,但是读者对他也并不喜欢。而且与宋江同样性格的刘备登上了帝位,唐僧取回了真经,应该算得上是成功者,但也同样没能得到读者的认可,郭沫若甚至提出“千刀当刮唐僧肉”。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在这里。
那么,读者厌恶宋江的原因究竟在哪里呢?笔者认为,最根本也最显明的原因是在于作品的内在价值观念中蕴含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忠和义作为作品所宣扬的两种主要价值观念并没有如作者所愿有机地融合到一起,而是互相矛盾、互相冲突、互相消解。上梁山是义举, 却有违对朝廷的忠;执意招安显示了忠心,却又伤了兄弟们的义气。严守忠,就得无条件地忠于朝廷,忠于君主;讲究义,就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得揭竿而起,啸聚绿林。我们站在忠的角度,宋江的义就变成违法乱纪,沽名钓誉;我们站在义的角度, 宋江的忠就显得愚昧固执、薄情寡义:无论我们站在哪一个价值点上,宋江都是一个值得批判的反面人物,都不能得到我们的欢心。但是,宋江既不能如李逵等人,只选择对兄弟的义而抛弃对君主的忠,动辄就想杀到东京去,夺了皇帝的鸟位;也不能如关胜等人一心忠于朝廷,只是暂借水泊安身,一有机会就想招安。他只有忠义双全,才能将梁山好汉融合为一个整体。走招安之路,实际上也是宋江惟一的选择,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忠义结合起来,既为朝廷出力,又为兄弟们谋得不错的前程。但事实证明,这条路完全是一条死路。因此,他永远被晾在了忠义之间的鸿沟里,成了性格畸形分裂的牺牲品。《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这也就告诉我们,作品的核心价值是“忠”与“义”,由于二者存在着深层次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人物的命运也就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换一个角度来看, 宋江这种畸形分裂的性格和作品所展现的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时代大潮也不相协调。整部作品弘扬的是一种侠义文化,歌颂的是英雄豪杰行侠仗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自由自在,痛快淋漓的生活方式。宋江自卑忍让、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愚忠愚孝的个性显然与这种生活方式极不合拍。风云际会的时代需要的是叱咤风云、高瞻远瞩的强者,而不是愚忠愚孝、患得患失的忧郁病患者;猛将云集的三军需要的是多谋善断、指挥有方的领袖,而不是自卑自弃临事犹豫的仁人;你死我活、惊天动地的博杀需要的是霸气纵横、凌厉狠辣的枭雄,而不是广施妇人之仁的大哥。读者在适应了作品整体的侠义文化之后就很难再接受宋江的忠与孝,总感到他憋屈、窝囊、讨厌。事实证明,在一特定的文化背景中,一种与之不相协调的性格,无论它怎么优秀也是无法得到公众好评的。在文革时大讲私人情感,在今天反对经商发财,类似这种不合时宜的做法只能惹人厌弃、受人讥笑。《水浒传》的作者极力抒写完美的人格,但这种人格却游历于作品整体氛围之外,和人物所处的时代以及他所面临的社会现实格格不入。
(四)
宋江这样的文化性格出现在明朝初期并不是偶然的。从元末到明初,群雄竞起,天下大乱,整个社会一直动荡不安。在持久的混乱中人们特别盼望安定和谐的政治局面早些出现,都十分崇拜那些能治国安邦、拯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人物。所以朱元璋及其慕僚们成了人们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英雄,他们所实行的一系列方针政策深入人心。朱的“豁达大度,知人善任”,朱的“倡仁义,收人心,勿贪子女玉帛”,朱的不急于称,而以“拨乱救世”为己任,不仅在政治上取得了成功,为他谋得了天下,而且,也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心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明初人们心目中理想化的英雄形象,都有朱元璋的影子,宋江也不例外。在一定程度上,宋江就是一个小朱元璋。
同时,明初传统文化的复苏,也对宋江文化性格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元朝统治者长期忽视知识分子的作用,以儒道思想为代表的传统文化遭到了无情的鄙弃,知识分子极少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元末,在烽烟四起、群雄逐鹿的斗争实践中,人们迎来了思想文化的大解放,才识之士或儒道相因,或外儒内法,或王霸兼施,各尽其才。朱元璋之所以能较快地取得成功,在相当程度上得力于一大批传统文化修养较好的智囊。儒家文化的核心概念“仁”得到了充分的发扬,不嗜杀掠、纪律严明、优待俘虏、息事养民等一系列政策深受广大民众的欢迎和拥护。对比元朝的暴政,它具有极大的感召力和凝聚力。水浒成书时期正处在理学向心学转变的阶段,明初《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三部大全的刊行,标志着宋代程朱理学,特别是朱熹学说统治地位的确立。程朱理学本来就有虚玄空疏的毛病,山林道气很重,人们讥之为“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把它和民族的衰亡联系在一起。到了元朝,这种倾向不但没有得到纠正,反而在不断发展。经过薛渲、吴与弼、陈献章、湛若水等人的努力,到王阳明时就完成了向心学的转变。王阳明认为,“心外无性”,“心外无理”,将心、性、理沟通起来,定为封建的伦理规范。要求去人欲,存天理,主张通过静坐息虑,复归人的良知。空谈心性,不切实用的弊端也就相当明显。受这种时代思潮的影响,创作中的理想人格一般具有基本特征:忠义双全与无能无用。这也正是宋江文化性格的基本内涵。
但是,民众对朱元璋仁义品行的推崇并不持久。夺取政权以后,作为仁义化身的朱元璋很快就走向了自己的反面,他为了巩固朱家的统治,完全撕下了仁义的假面具,大肆迫害有功之臣, 残酷杀害昔日的患难兄弟 (与宋江滴泪斩小卒异曲同工) ,实行非常严酷的文化专制,其结果是人们逐渐看清了他仁义招牌的背后藏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因而不得不反思所谓仁义领袖的基本品行,在文学欣赏中也就很自然地普遍产生了对宋江、刘备等人人格的怀疑情绪。宋江那些原本被视为大仁大义的行为,在新的现实条件下,不断被人打上问号。带满了问号的宋江也就在不断地失去其原有的人格魅力。
(五)
如果从特定时代文化的角度再上升一步,站到更宏观的高度,我们就还发现,宋江的文化性格不仅仅是某一个时代的产物,从本质上看,他和刘备、唐僧等道德英雄一样,都来自同一个原型,那就是大舜。
大舜是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所极力推崇的一个圣王典范。舜出身庶民,身份卑微,而且他长得又黑又矮,每个眼眶里还有两个瞳仁。他年轻时虽然从事过耕作、制陶、捕鱼等多种劳作,但是均没有显示出过人的技艺与能力,他之所以能得到四岳的举荐,并能得到尧的信任,关键在于他具有高尚的道德修养。舜被誉为“百孝之首”,他在昏庸糊涂的父亲与刁蛮狠毒的后母前面,顺适不失子道。面对父母的虐待,他小棒受,大棒辞,从不埋怨父母不好,而只是怨恨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父母的爱。舜对弟弟的爱也远远超过普通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象傲慢自私,多次策划实施对他的谋杀行动,他始终没有在意,登上帝位之后,他不仅没有惩罚象,反而将象封到了有鼻。与他人交往过程中,舜的道德也显示出了非凡的感染力。舜总是能将自己的利益让给他人,在面临矛盾冲突时,舜也总是要选择退避礼让。因此,得到了民众广泛的拥护与爱戴,民众也纷纷效仿他的做法。舜统领天下之后,大力推行以“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为主要内容的道德教化,从而建构了一个令后世无比仰慕的大同社会。
儒家的理想人格主要就是以舜为榜样而建构起来的。他们由舜帝之孝引申出了忠,由舜帝之悌引申出了义。前者主要用于纵向的人际关系,包括君臣关系,上下级关系等;后者主要用于横向的人际关系,包括同事关系、朋友关系等。在儒家看来,一个人,只要在处理纵向与横向关系时都能坚守道德准则,那自然也就达到了“仁”。这样的人充满了爱心,其人格具有强大的感召力与凝聚力。顾颉刚先生在《古史辨》第一册的《自序》中曾说:舜的故事,“是战国时的最大的故事”。事实上,舜的故事不仅是战国时最大的故事,也应该是整个中国文化史上最大的故事之一。由于儒家文化的深远影响,更由于舜帝故事的广为传播,深入人心,所以舜帝的形象也就具有了原型意义。正因为如此,中国古代文学所塑造的英雄形象大都带有舜的影子,其本质就是道德英雄。这样的英雄具有强烈的民族色彩,完全不同于西方文化中那些高大英俊、潇洒不羁、武力超群的英雄形象。
只要稍加比较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宋江所流的正是舜帝的血液。不仅是他那超越众人的忠义品质、平凡而显得有些丑的长相、博爱而又有些软弱的内心情感均来自于舜帝,就连他那悲剧性的结局所带给读者的体验也与舜帝南巡,道死苍梧,葬于九嶷之野的悲剧氛围非常类似。基于此,我们认为,理解宋江就是理解中国的传统道德,同时也是理解我们自身。我们对宋江的态度就是对传统道德的态度,同时也是对我们民族性格的态度。因此,宋江在现代读者心灵中的失败,从根本上讲,是源于读者对自身所存在的民族劣根性的反思与批判,是中国传统道德在现代社会的失败。
综上可见,宋江不是一个普通的悲剧人物,而是一个超悲剧的人物,他的失败含有多重意义:他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已经狠狠地失败了一次,而在自己生命结束以后,他还要在读者那里失败无数次,而且这种失败还了无尽期。从根源上看,宋江的失败既是他个人的失败,也是作家创作追求的失败,也是一个时代理想信念的失败,还是民族道德文化在现代社会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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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水浒传》第18 回,第100 回,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5年。
[2]贺麟:《文化与人生》,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年,第7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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