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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姚波

转载 长篇悬疑惊险探案传奇《大唐“救时宰相”——姚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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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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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4:51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怀宝答道:“就是放在墙柜里。”

      姚崇嗯了一声,又去检查冯占海的床。不但把被子的每一处都仔细查了一遍,而且把冯占海的枕头也打开检查了,床褥也被翻开全部仔细检查了一遍,依然是毫无所获。显然,大理寺的高级公差确实是尽职并且称职的。张怀宝还不放心,又命令一名衙役爬到床底下检查一圈。

      那名衙役不敢怠慢,立刻拿着一支蜡烛,爬到床下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好半天,他才爬出来,报告道:“禀报县令大人和张领班,这床下到处都光溜溜的,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姚崇他们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其他地方。搜遍整个屋子里的摆件,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姚崇自言自语说道:“这个冯占海可真怪,整个房间里竟然连一张有字的纸片都没有。”他突然问了张怀宝一句:
      “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怀宝完全没明白意思,连忙说道:“奇怪什么?”

      姚崇缓缓说道:“房间里有笔墨纸砚,说明冯占海是认字的,而且有时候是要写字的。可是整个房间内却连一张带字的纸片都没有,甚至连一张黄历都没有。没有别的有字的东西还可理解,但如果连黄历都没有,且不说他都不易记住今天是几号,而且张领班每月布置谁哪天当值夜班,他岂不是也不容易记住?——所以这一点有点奇怪!”

      张怀宝恍然大悟:“还是姚县令细心!确实如此啊!”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也想出了名堂:“看来这家伙早有准备,早已经提前将任何可能泄露自身线索的东西都处理掉了!一定是他曾经在黄历上做过某种特殊标注或标志,在他动手杀害王县令之前,他预知自己必然会有嫌疑,为了蒙混过关就提前将黄历销毁了!”

      姚崇微微点头,其他衙役也议论纷纷。


      姚崇又抬头望望顶棚,白白的顶棚看来新糊过没多久,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有一处有一块顶棚看起来颜色新旧与原来大面积的不符。姚崇突然一指顶棚,问道:“上次大理寺公差来查案,他们打开过顶棚吗?”

      张怀宝回答道:“上次他们仔细查看过顶棚,也没有发现什么。那一块颜色与原来不一样的顶棚,就是局部打开、人进去检查后又补上的。”

      姚崇又低头检查地面,青砖漫的地面砖缝都很结实,脚踩上去也没有任何一处有空空的感觉。姚崇叹了口气,知道地面下面没有藏东西。看来这冯占海还真是蓄谋已久,在整个宿舍里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莫非真的无法找到冯占海留下的蛛丝马迹了吗?


      姚崇只有漫步走到屋外,端详着冯占海屋外的一切。他的目光转向了最里侧的一处夹道。冯占海的宿舍由于位于最东侧,已经是这一排平房的最东端尽头,所以冯占海宿舍的外墙就是整个平房的山墙。为了便于维护和散水,在宿舍外墙与院墙之间有一条夹道。由于在院子的最内侧,平时众人走路也不需要经过于此,所以夹道显得十分僻静。夹道正前方与院子相连处又种着一些月季花和绿树,更加遮挡住了往夹道的视线。姚崇突然心头一动,快步向夹道走去。

      走到夹道这里,夹道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前几天下过雨的原因,山墙和院墙都有点潮湿。姚崇端详着夹道,一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一名衙役突然摸着头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傍晚我随便走到这个夹道口上,冯占海就从宿舍里出来了,问我是找他吗?然后就跟我聊了几句话,我就不知不觉跟着他走回了院子。”

      姚崇心头再次一动,立刻说道:“冯占海一听到你走到夹道口,就出来和你说话?他看来似乎对夹道很敏感啊!~~~”


      姚崇立刻贴近墙面,开始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突然,院墙上一处砖块引起了他的注意!院墙上别的砖块都还连结得紧紧密实,而有一块砖四周的勾缝却似乎有些被雨水侵蚀冲刷开了,露出了黑色的砖缝。姚崇机警地贴近这块砖,伸出手,试着拨了拨。。。果然,这块砖竟然松动了!

      姚崇用手试着往外揪了揪,着力位置太小,使不上力气。姚崇果断下令:“来人!用刀把这块砖撬出来!”

      几个衙役都来了精神,答应一声:“是!”就拔出刀来,开始一点一点往外撬这块砖头!这块砖终于慢慢地向外滑出来,姚崇用手拿住这块砖,慢慢地将它翻了过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块砖的朝里后半截是开口空心的,而里面竟然放着一个油布紧紧包好的小包!众衙役都大吃一惊,纷纷围拢过来。


      姚崇冷静地打开这个油布包着的小包:只见里面竟然是一张银票,上面写着
      “三千两纹银 朝远号兑”!

      众衙役几乎都要沸腾了,纷纷议论着:“三千两?!”“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顶我们衙役上百年的工资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张怀宝也被这么大款项的银票惊呆了,半晌才对姚崇说:“如果以一个衙役的合法收入,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数目的!”

      姚崇也点点头:“是啊!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冯占海肯定有问题了!”

      张怀宝也推断道:“看来这一定是冯占海背后的犯罪集团收买冯占海的贿银!冯占海正是由于收下了犯罪集团这样一笔巨款银票,所以才会下手去杀害王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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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9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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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点头说道:“你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张怀宝见自己的推断受到肯定,也更加自信:“冯占海收下这笔赃银后,由于他在道林县没有亲戚,所以只能放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又知道自己杀害王县令后,肯定会难免受到调查。如果这笔赃银直接放在宿舍内或其他显眼位置,一旦被发现,就等于坐实了他被收买而杀害王县令的事实!因此,他只能煞费心机,用一块这样精心改造的砖头取代了墙上原来位置的砖头,把这张赃银银票藏进墙内——这样一来,就算调查他的公差把他的宿舍翻得底朝天,也极不容易想到冯占海竟然会大胆地将这笔赃银银票就藏在外面!而这个夹道位置又很偏僻,平时没有人走过,其他衙役也没有机会注意这里,更不会想到墙上的一块砖后面另有乾坤!因此,虽然银票就藏在外面,却也几乎不可能被外人拿走~~”

      姚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但是,这个银票毕竟放在冯占海房间的外面,不能就确认这一定是冯占海藏下的。。。”


      张怀宝着急地说:“这个夹道紧贴着他的房间,便于他监控。别人放在这里,离他太近,很不安全,而且也只有他平时在房间里就能监听到外面的动静!这不是他藏下的还能是谁藏下的呢?”

      姚崇笑着说:“从道理上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我们要给冯占海定罪,就要拿到这个银票确实是他所藏的铁证。这样,在将来抓获他并审讯的时候,才不会让他轻易地狡辩这个院墙里的银票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藏的,凭什么推到他身上~~~”

      张怀宝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姚崇谈笑自若地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自己证明。”

      张怀宝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就开始在正在四处搜查的衙役们里传开了:
      “听说衙役宿舍最东端那堵院墙被雨水泡坏了,过些天可能要拆掉重修!”

      衙役们一边在大街上搜查,一边忍不住都议论此事,纷纷埋怨“好好的墙居然一下雨就能泡坏了,什么质量”、“还是早点拆掉重修吧,省得哪天倒下来砸到人!”

      这一天的全城大搜捕又在闹闹哄哄中结束了。傍晚,闹哄了一天的衙役们终于收队了。经过几天这样的折腾下来,衙役们也是疲惫不堪,草草地吃完了晚饭,就纷纷拿着水盆打水洗漱。当月亮爬上夜空的时候,衙役宿舍里已经一片寂静,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耀着空荡荡的院落,一排衙役宿舍里传来一阵阵高高低低的鼾声。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熟睡中的道林县城,平和而宁静,全然没有了白天商贾们做买卖吵吵闹闹和衙役们大搜查闹闹哄哄的劲头,道林县城显得如此安宁而与世无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就在这个时候,道林县城的天空,起风了。风推动着云卷一步步地向道林县城上空移动,皎白的月亮在用它那柔和的亮光竭力抵挡这云层的遮蔽,可终究还是敌不过这有风助推的厚厚云层,渐渐地,只能露出越来越少一点点月光,,,直至终于被吞没在一团无边的黑幕中!呼啦啦的风声,盖住了衙役宿舍院落里原本一切的鼾声,所能听到的只有呜呜的风声和呼啦啦的树叶响应声。。。


      就在这个时刻,县衙大院的一座建筑物上空忽然一个人影一闪——那也许是人影,也许只是幻影,毕竟太快。转瞬间一切就再度归于平静,如同仅仅是眨眼造成的错觉。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宿舍都黑着灯,耳畔所能听到的唯有呼呼的风声。就这样又自然地静谧了好久,突然,一个身影——那的确不是幻影、而是一条人影,从一座建筑物屋顶上如大鸟蹿过,迅速地向衙役宿舍院落而来!


      在这黑沉沉的夜晚,缺少了月光的照耀,看不见此人的相貌。但这个人的轻功的确了得,几个纵身起落之间,已经来到了院内!只见他轻车熟路地直接来到院落最东端,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听院内有无动静!然而此时能传入耳朵的依然只有那呜呜的风声和呼啦啦的满院树叶响声。那条黑影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向着院落最东端那条僻静的夹道走进!事情到此已经清楚了——这位黑影就是专程冲着夹道而来的!可是周边的衙役宿舍里依然毫无声响传出,看样子早已睡得如同死猪一样!

      就在这黑影刚走进夹道的一瞬间,突然呼、呼几声风响,几张大网分别从几个方向飞落而至!那黑影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几张大网从不同方向飞至,全部缠在了黑影身上!黑影想要拔刀砍开大网,但此时网已经越收越紧、黑影已经无法自如地抽出刀来~~正在他慌乱地挣扎之时,就听到县衙大院里锣声大响,响彻一方!转瞬之间,大批衙役就从各个房间里冲了出来,手中持着各种灯火和钢刀,照得院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那黑影绝望地一瞧,领头者正是姚崇,杨武和张怀宝分别在他左右,手握钢刀,威风凛凛,更衬托得中间的姚崇英气勃勃!

      只见姚崇抑制着心头的狂喜,一边健步如飞地走近,一边老远就喊道:“一定要捉活的,绝对不准伤他性命!违者立惩!!”随后,朗声笑道:“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那黑影抑制不住心中的恼怒,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可是此时已经无能为力了。其他衙役一拥而上,已经持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原来,他,果然正是冯占海!

      张怀宝不由得大笑:“冯占海,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我们姚县令聪慧远过常人,早已布下妙计,专门在此等你落网!哈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这天中午,姚崇在院内检查夹道的时候,告知张怀宝的是一条妙计。当时,姚崇经过略微沉思,对张怀宝说道:

      “这三千两银票绝非一个小数,冯占海既然肯于为之铤而走险、杀害王县令,当然也就不会舍得放弃这张银票。我想,他原来是想利用各种证据摘清自己,待调查过去后,再回来取走这张银票,远走高飞。但现在他已经杀人越狱,显然不可能再等以后调查结束后再堂而皇之回衙役宿舍来取了。因此一定会找一个夜晚,利用他的轻功潜回县衙大院取走银票。

      我们正应当利用这一点,对外散布出消息去,就说衙役宿舍院落最东端的院墙被雨水泡坏了,县令准备近日里推倒重修。冯占海只要得到这个消息,就一定会担心如果那堵院墙被推倒,人们就可能发现里面的银票,而他也就肯定会失去这张银票!因此,他必然是坐不住的,一定会在近期夜探夹道、取走银票!我们只需在夹道附近设置机关,连动几张大网,到时候冯占海武功再高,我们也可以抓住他!”


      此时,张怀宝抑制不住心情的喜悦,他大笑着对冯占海说:“你没有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姚县令的神机妙算之中!我本来也担心你武功高强,可能会听出什么动静。可是姚县令让我们只是在夹道里拉了几条细细的绊索,连接着几个方向的大网。如果不打着火烛,在黑夜里根本就不可能看见这几条绊索。而你身为通缉犯半夜里潜回县衙,当然也不可能打着火烛暴露自己。而这绊索和大网放在这里,又不发出任何人声,谅你武功再高,也听不出它的存在!~~~来人啊!将那副特制的五十斤大铁枷和脚镣都给冯占海戴上,这回决不能让他再跑了!”

      冯占海目眦欲裂,破口大骂姚崇和张怀宝:“你这个黑心黑肠的狗官!你这个奸佞无比的小人!你们奸计算尽、坏事干绝,你们不得好死!我就算到阎罗殿那里当了鬼,也要来剥你们俩的皮!”

      张怀宝嘿嘿一笑,说道:“冯占海,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这一下你人赃俱获,还有何话可说!我再给你介绍一个熟人吧,看看你的同党现在如何?”


      话音刚落,三四名衙役手持利刃,押着一名衙役来到。冯占海一见此人,不由得就吃了一惊!

      张怀宝拱手禀报姚崇:“禀报县令大人,这是冯占海在县衙内的一名内奸,名叫赵六!今天晚上,我等都在宿舍里不睡而埋伏,这小子坐立不安,老说要去上厕所。卑职就起了疑心,假意不注意,暗中命令几名衙役偷偷跟着他。只见这小子出了宿舍并不是去厕所,而是偷偷溜往县衙大院之外!眼瞅着是要去给冯占海报信!于是,几名弟兄就及时动手,将其制服,关押在别院。在抓捕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拔出刀来拘捕,可见此人也是冯占海的死党!此事夜里未来得及向县令大人汇报,现在一起禀报。”

      那衙役赵六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群奸诈的贼,我一时未加警觉,所以反被你们利用!冯大哥,赵六无能,没能给你帮上忙,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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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9 小时前
  • 签到天数: 294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冯占海望着赵六,大声说:“好兄弟,什么都别说了。不管生死,咱们永远是好兄弟!哥哥谢谢你这一路相助!”

      张怀宝不屑地笑道:“你二人身犯大罪,还在这里磨叽什么兄弟义气,,,到了监狱里面还多得是时间!”说罢命令将冯占海和赵六分头押入死牢,严加看管。

      第二天一早,姚崇升堂审讯。大案即将办结,两旁衙役们都个个精神抖擞、大显威风。堂下一位衙役远远地传声高呼:“带罪犯冯占海上堂!”这句话如同一道电流,流过了在场每一个衙役的脚下,他们顿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的杀威棒极其整齐划一地咚咚咚捣起地来、响成一片!与此同时,“威~~武~~~”的吼声也响彻整个大堂。

      就在这一片肃杀的气氛中,冯占海戴着重重的大铁枷和脚镣,一步一踉跄地走进了大堂。看见衙役们这套排场,冯占海竟然轻蔑地笑了一笑,眉宇之间充满了一种不加掩盖的轻蔑。上到堂来,也是立而不跪。张怀宝忍不住怒吼一声:“大胆杀人狂徒冯占海!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赶快跪下!”


      冯占海居然仰天长笑,声震屋宇地说道:“我?杀人狂徒?你居然还有脸说我?!”

      张怀宝闻听不由大怒:“混账玩意儿,时到今日你竟敢还口出狂言?莫非你想尝尝皮肉受苦的滋味吗?”

      姚崇手举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语调平静地说道:“冯占海,你从实招来,王县令遇害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什么?”

      冯占海居然平静自如地回答:“我整夜都在王县令衙署外面值夜巡视,保护王县令的安全!”

      张怀宝不由得冷笑一声:“冯占海,做到像你这么无耻,可真是罕见了~~~亲手杀害王县令,就是你保护王县令的做法吗!”


      冯占海闻听此言,突然头一偏、直视着张怀宝,目光如刀,骂道:“放你娘的屁!只有你这样猪狗不如的混蛋才能干这种事!”

      没等他说完,张怀宝也已大怒,手指着冯占海怒斥道:“你少在堂上放毒伤人!你这种毫无礼义廉耻的小人,王县令对你如此厚待,你来到道林县当衙役本就是王县令亲手选中,而你竟然为了收受三千两银子的贿礼,居然忍心杀害提拔你、厚待你的王县令!你还有半点人性在吗?!”

      冯占海更加愤怒地骂道:“放你的狗屁,你才会收受别人三千两银子的行贿!”

      张怀宝也怒不可遏:“冯占海,想不到你竟然这样无耻嘴硬!你身为通缉要犯,如果不是就为了取回你那三千两银票,能竟然冒险半夜潜回县衙大院吗!你当场被抓获,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抵赖?”


      冯占海厉声喝道:“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嫌不够吗?”

      姚崇突然插话,平静地说道:“冯占海,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拿出了那块后半截是空心的砖块,以及里面那张银票。

      冯占海却丝毫不示弱地回答:“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姚崇冷静地问道:“这些都是在紧贴你宿舍外面的夹道处院墙里发现的。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冯占海愤愤地说:“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有什么可解释?”

      姚崇冷静地问道:“冯占海,如果你想说你对这些都一无所知,那你半夜冒险潜回县衙大院,不去别处,直接就去了夹道。你怎么解释?”


      冯占海张开口,刚要回答,却又生生地停住了。好一会儿,冯占海都没有回答这句话,最后,干脆索性一闭嘴,不再回答问题。

      张怀宝喜悦地说道:“冯占海,你怎么不狡辩了??你半夜潜回县衙直接就去夹道取银票,当场被抓获,铁证如山,你怎么狡辩也没用的!”

      冯占海紧闭嘴唇,再也不发一言。

      姚崇又痛心地说:“冯占海,你在道林县监狱越狱时,为何如此残忍地杀害这么多衙役?他们平时可都是你的同僚!”



      冯占海一脸轻蔑地说:“哼,那群‘好衙役’都要杀我的性命,如果他们没变成死人,现在变成死人的就已经是我了!”

      姚崇又问:“就算你说那些衙役都要害你,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害全狱里所有的囚犯呢?他们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

      冯占海诧异地说:“囚犯??”

      张怀宝忍不住怒吼道:“冯占海,监狱里十几名囚犯,都被你杀得一干二净!亏你下得了手,你还是人不是人!”


      冯占海怒色满面,刚要张口回骂,姚崇一拍惊堂木,说道:
      “冯占海,你从道林县监狱越狱,有无同谋?”

      冯占海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同谋!收拾那几个废物,老子还用得着同谋?老子一个人就把他们都收拾了。”

      张怀宝恨得直咬牙,忍不住说:“冯占海,你如此凶残,简直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人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家伙?”


      姚崇一拍惊堂木,也愤怒地说:“冯占海,时至今日,你还在说谎!——那赵六明明是你的同党,而梅通选择在那个时机在县衙附近纵火,就很可能是为了便于你越狱逃走——你还说什么没有同谋?!”

      冯占海不屑地说道:“老子想什么时候从道林县监牢里越狱,就可以什么时候越狱。还用得着有什么同谋!你说的这些人,与我越狱都是毫无一点关系,更无什么同谋关系,也没有帮助我从监牢里越狱。我与赵六关系很好是事实,但他又不在监牢当班,想帮我也帮不上!再说以我的武功,当时那种监管条件下随时都可以越狱,又何必牵连无辜别人来帮我越狱?姚县令,你不要乱扣帽子、滥抓无辜去给你增添升官发财的法宝!”

      姚崇一拍惊堂木,又问道:“冯占海,你是怎么杀害王县令的,还不从实招来!”


      冯占海仇恨地看了姚崇一眼,只说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你们少在这里道貌岸然地陷害我!”

      姚崇又问道:“冯占海,在我们全城大搜捕的这几天里,你到底躲藏在何处?”

      冯占海呵呵一笑,说道:“等你也进了阎罗殿,再来问我吧!到那时我一定告诉你。”

      见冯占海如此顽固不化,姚崇啪的一拍惊堂木,朗朗宣布道:“杀人狂徒冯占海,因贪图三千两贿银,竟然不惜杀害王县令!遇调查时还百般掩饰,意图蒙混过关。狡诈多端,挖空心思将贿银隐藏在自己宿舍之外,因此躲过了大理寺等进行的上一轮调查。当冯犯察觉调查逐渐靠近自己身上时,就疯狂地从道林县监狱越狱逃走,还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衙役和牢里全部囚犯。冯占海罪大恶极,凶残世所罕见,按我大唐律令,必须处斩!现暂时打入死牢,严加看守,待案情汇报上级有司获得批准后,立即执行!”


      冯占海破口大骂:“你这个黑心黑肠的狗官!你不得好死!老子就算变成阎罗殿的厉鬼,也要来找你们算账!永永远远不放过你们!”

      众衙役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将冯占海拖下去了。

      接下来,第二个过堂审讯的,是昨天夜里与冯占海一起被捉住的赵六。这赵六身材瘦小,长得也不怎么精神,一股子小家子气猥琐劲。进了大堂,押送的衙役将他按倒跪在地上。赵六也不言语,只等着县令问话。

      姚崇冷眼观瞧这赵六的一举一动,先不说话,而是漠然注视了他足足两分钟。张怀宝先按捺不住了,说道:“赵六,你平时也是咱们衙役队伍里的弟兄,大家对你都不薄!你为什么要丧失是非观念、居然帮着那冯占海助纣为虐?!”

      赵六跪在地上,但是却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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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怀宝急得一跺脚:“你被那冯占海拉下水,干出这不像样的坏事,还不赶紧认清错误悔罪。你知道,你与冯占海同谋这是什么罪吗?你这是让我想救你都不能救啊!”

      听到这里,赵六不由得凄然一笑:“张领班不用假客气了,这事到了现在,赵六知道我自己是绝无活路了。”说罢,紧咬嘴唇,差点掉下泪来,但强忍住了。

      姚崇这才发话:“赵六,你昨天晚上说是上厕所,为何要跑到县衙大院之外?”

      赵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你们都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

      张怀宝大怒,怒吼一声:“赵六!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你这是怎么回答县令大人的话呢?!”

      姚崇好言说道:“赵六,你别管我们是否已经知道,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只管如实回答。”


      赵六坦然说道:“昨天夜里,我本想睡觉的,却忽然发现其他衙役都并不真睡,而是磨刀擦枪,暗自准备。我情知事情不好,就想去通知冯大哥。可是,他们已经暗中对我有了监视,所以我一走出县衙大院,就被他们盯上了。当我发现他们跟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拔出刀想跟他们拼了,但技不如人,被他们抓住了。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说了。”

      姚崇又说道:“赵六,你为什么要帮冯占海?”

      赵六半天没有回答。

      姚崇又说道:“冯占海分给你了多少钱?”

      赵六面露气愤之色,但仍然没有回答。

      姚崇又好言说道:“赵六,你在这个案件并不是主犯,有什么必要替他们死守秘密呢?如果你全盘交待,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赵六只犹豫了片刻,就还是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姚崇叹了口气,说道:“赵六,给杀人狂徒冯占海充当同谋,且死不悔改。按我大唐律令,也应处斩!现暂时打入死牢,严加看守,待案情汇报上级有司获得批准后,立即执行!”

      赵六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但依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几个衙役上来,将赵六押回死牢。赵六突然大喊道:“姚崇,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和他们一样!你最终也没有好下场!”

      就在这不绝于耳的哭喊骂声中,赵六也被拖下去了。


      姚崇正色说道:“传令张天涯上堂!”衙役连忙转达:“传张天涯上堂!——”

      随着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张天涯也被押着出现在了大堂前。他既没有戴枷锁,也没有戴脚镣。张天涯还是那样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犹如一块滚刀肉,扑踏扑踏地走到了姚崇面前。看那架势,似乎还准备和堂上众位衙役弟兄打个招呼,但此时其他衙役哪里愿和他打招呼,那不是摆明着藐视县令大人吗?

      姚崇也先不说话,冷眼观瞧着这位张天涯的举动。张怀宝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张天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敢如此放肆!还不跪下给县令大人行礼!”

      张天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情,但还是慢腾腾地跪下了。姚崇不动声色地看着张天涯,说道:“张天涯,你可知罪吗?”


      张天涯虽是跪着,貌似老实了许多,但依然难掩一种玩世不恭的精神头。他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地回答:

      “小人知罪。小人不应该深夜穿着那件大袍子吓唬众人,尤其更不应该为了看新来的年青县令的笑话,而半夜去到他院里乱叫唤。小人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新任县令,新任县令大人如此年青就当上县令,小人以前还从没见过这么年青的县令。我张天涯四十多岁才不过是个普通衙役,而姚县令才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位居县令。小人因层次不高,所以实在有点气不顺。于是想到县令院里装鬼乱叫两声,看看新任县令大人有何反应。”

      姚崇呵呵呵呵地笑了,和蔼地说道:“张天涯,你的意思是你半夜三更跑到我的院子里去装鬼怪叫,只是为了看看我是否惊慌失措?——那你试探了一下,感觉如何啊?”


      张天涯仰起头,大言不惭地说道:“姚县令大人果然是聪明非常,镇静自若,令小人十分佩服!小人当时就想,这回咱们道林县来了姚县令大人这样能干的官吏,一切难题都定然能迎刃而解,一定能治理得清明太平,全县百姓共享清平!小人从那时候起,心里对姚县令大人就完全服了,心里发誓从此以后一定要跟着姚县令好好干!”

      姚崇不动声色地看着张天涯,张天涯那种当面撒谎不脸红的精神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姚崇面带笑容地说:

      “张天涯,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什么聪明、镇静、能干之类,本县脑袋不够大,戴上你给的那么多高帽子,怕头脑发昏承受不起~~~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案情吧。你的意思是说,你半夜穿着一件恐怖的大袍子、弄得披头散发、还戴着一个吊死鬼的面具,专程潜入本县居住的院落,鬼哭狼嚎,摇动窗户,都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我这个人的能力和应变?”


      张天涯抬着头,恬不知耻地说:“县令大人所言极是啊!要说起我张天涯来,确实是坏毛病真不少!我没读过太多书,因此很多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这是小人的老毛病了。前些天看到姚县令上任,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年青的县令呢!所以小人就一时就动了试探试探斤两之心,想试探试探这么年青的县令大人遇见特殊情况时到底有什么本事?”

      姚崇笑眯眯地看着张天涯胡扯八道。张怀宝却已经看不下去了,怒喝一声:“放肆!张天涯,县令大人是你应该存心试探的吗?县令大人再怎么年青,也是县令大人,你再怎么大十几岁,你也是县令大人手下的衙役!上下尊卑、主从之分,是断不可乱的!”

      姚崇笑眯眯地说道:“张天涯,你的意思是你那天在我院里装鬼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的能力?”

      张天涯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姚崇轻轻拍着桌案笑道:“听很多人都说,在我上任之前几个月,自从王县令去世之后,县衙里就开始闹鬼。那时候我可还没到任呢,拿难道也是为了试探我的能力?”

      张天涯十分流利地狡辩道:“我总共只装过这么一次鬼吓唬人!以前那些次,我也不知道是谁!”

      姚崇笑着鼓了几下掌,说道:“哦?这么说你就只装过一次鬼吓唬人,却为这一次准备一整套装鬼的衣裳和面具?”

      张天涯自知谎言漏洞百出,但仍具有一种惊人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死皮赖脸地嘴硬到底:“是啊!我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县令大人的勇气,才专门买的这些装鬼的衣裳和面具。”


      姚崇呵呵一笑:“张天涯,按你自己所说的,你公然不敬县令,竟然要用装鬼恐吓的手段来试探县令的能力。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性质吗?”

      张天涯死皮赖脸地说:“小人现在也知道小人这个玩笑开得过头了,请县令大人责罚!”

      姚崇呵呵呵呵一笑,说道:“张天涯,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避重就轻地跑掉吗?你不是什么为了试探我的能力而偶尔来装鬼吓唬人一次的,你就是那个在县衙里一直装神弄鬼恐吓大家不要接近王县令衙署的内奸!你的这种做法证明,你与王县令被害一案有着重大干系!你以为让我责罚你所谓开玩笑过头了,就可以躲避掉你严重的罪行吗!”

      张天涯脖子一扬,腆颜无耻地说:“县令大人怎能这样说啊?大人可否拿出你到任之前那几个月闹鬼时装鬼的人就是我的证据?你抓住我装鬼是不假,但是这只能证明那天晚上到你院里装鬼开玩笑的人是我,并不能说明之前几个月装鬼的人都是我啊!”


      姚崇笑着转头对张怀宝说道:“听到没有?听张天涯这个说法,县衙里还有其他内鬼没有归案?看来我们这个案子还不能结案啊!

      ——我本来想,此案结案之后,因与王县令遇害一案有牵连而被长期羁押的蒲县尉、林主簿就可以恢复自由。其他如梅通等在破案敏感时期因事入狱的衙役也可迅速处理完毕,之后就可恢复自由。其实就连张天际,也只是包庇其哥哥张天涯,如果张天涯问题定性结束、与王县令被害一案无关的话,张天际这种小罪最多也就打一顿板子完事。案件迅速结案完毕后,方可上报上级王县令被害一案已破,冯占海、赵六等相关罪犯方可验明真身,尽快伏法。

      但是,既然张天涯衙役说他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能力而装过一次鬼吓人,之前几个月在县衙里装鬼吓人的内奸另有其人。那这个案子现在可就不能结案了,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励、彻查到底、彻底搞清本案遗存的一切疑点,把此案办成一件铁案,永远经得起事实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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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怀宝拱手说道:“县令大人,张天涯装鬼吓唬人一事就算暂时尚有疑点,但与整个王县令被害一案看来关系不大。应该不影响整个王县令被害一案正常结案吧!”

      姚崇和气地说:“张领班此言差矣!你怎么知道张天涯装鬼吓唬人一事与整个王县令被害一案关系不大呢?诚然,如果张天涯今天说的是实话,他只是为了试探我而装过一次鬼吓唬人,那么他可能确实与王县令被害一案并无关系。”

      姚崇随即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地说道:

      “但是,如果张天涯今天说的全是假话,而他自从王县令被害以来一直在装鬼吓唬人,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姚崇又说道:“那个内鬼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王县令遇害之后就开始装鬼吓唬人?那个内鬼为什么又不在别处、恰恰每次都是王县令遇害前所住的衙署附近装鬼吓唬人?这里面到底有何原因?这个内奸装神弄鬼到底想要掩饰些什么?他到底想要阻止人们做些什么?——为什么这个时间节点和地点都与王县令遇害案如此紧密相连?!——这难道不应让我们深思吗!

      如果是这样,张天涯与王县令遇害案就完全不是没有关系,而是恰恰相反,有重大干系!我们怎么能轻易地就做出推断他与此事无关呢?!”

      张怀宝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姚县令所言,令人深思。”

      姚崇又紧接着说:“如果张天涯今天说的是实话,如果他确实只在试探我的那天夜晚装过一次鬼,那么,县衙内部那个一直试图通过装鬼阻止人们做些什么的内奸就另有其人!这个内奸与王县令被害有着重大的关系!如果不除,就意味着王县令遇害一案还有内奸没有抓获!

      我们又岂能贸然结案,令这个案子就此过去呢?如果那样,到时候冯占海、赵六等人都已伏法,本案的重要人犯都已没有了,我们还如何来挖出这个关系重大的内奸呢?”


      张怀宝想了一想,说道:“县令大人,这个赵六会不会就是那个一直在县衙内装鬼的内奸呢?”

      见姚崇没有马上反驳,张怀宝也说出了他心中的理由:“冯占海从杀害王县令之后,因无法脱掉嫌疑,所以一直处于监狱之中。因此,这个装鬼的内奸也就不可能由他亲自来承担了。但是,他不是还有一个内奸同伙赵六吗?这赵六完全可以在县衙内装神弄鬼,制造恐怖,同时转移视线。”

      姚崇点点头,笑道:“张领班不愧是衙役的领班,想得还是比较多的!”

      张怀宝刚流露得意之色,姚崇却突然继续说道:“但是!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早已经考虑过。我专门查看了衙役们的情况,发现赵六是本地人,家就住在县城西部。所以他如果不是恰好轮到值夜,就每天晚上都回家去睡。而我到任之前,县衙里发生闹鬼的那几个晚上,赵六没有一个晚上值夜,因此都不在县衙内的宿舍里留宿。这一点我已经查过当时那几个月的值夜记录了。而我也已经做过调查,其他衙役证明当时赵六确实都没在县衙宿舍里留宿。赵六如果后从县衙大门溜入,每天晚上县衙大门紧闭,晚上非值班人员进出都必须有登记。然而县衙里并无赵六夜间出入的登记。”


      张怀宝又问道:“会不会是当值衙役图省事而没有登记?”

      姚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专门查问过所有当时值夜的衙役,他们都说当时赵六绝对没有从大门进入过县衙。而赵六武功低微,能被几个普通衙役轻易制服,这说明他不可能会飞檐走壁之类的功夫。县衙大院的院墙高大坚固,如果赵六是靠搬梯子翻墙等手段潜入县衙大院,当时一闹鬼后县衙大院大乱,留宿在县衙内的衙役们都起来看情况,整个院内灯火通明,赵六又如何携带着这么高大笨重的梯子从容地从县衙大院里快速逃出呢?所以很显然,赵六不是那个装鬼的内奸!如果张天涯真的不是那个多次装鬼的内奸,那么,内奸就仍然另有其人!”

      张怀宝又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那个死去的内奸王曲?他会不会是装鬼的内奸!”


      姚崇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会。我已经查看过了,这个王曲也是本地人,平时不住在县衙宿舍里。出现闹鬼的那几天,他同样不在县衙大院内。”

      可是张天涯还是梗着脖子牛皮哄哄,毫无认罪的意思。姚崇一拍惊堂木,挥手说道:“张天涯涉案重大,嫌疑不清,先予以收监羁押,另行审讯!”

      张怀宝还心有不甘,可张天涯已经一脸得意,不等旁边衙役上来押送,就已经先转身踢踏踢踏走了。

      接下来审张天际,张天际不像张天涯那样挂相地嚣张,但是翻来覆去也是狡辩自己只见过张天涯装过那么一次鬼,其他时候的装鬼都与张天涯无关。而一口咬定他自己也只是出于手足情分,没有去举报张天涯装鬼吓唬新任县令,并无其他什么违法行为。

      姚崇追问得紧了,张天际竟然辩称:“我二人没有什么违法犯罪活动。就算我哥因看县令年纪轻轻,心生不服,而装鬼跑去试探吓唬县令大人,最多也就是个对上级不敬吧!怎么能算得上是犯罪活动呢!姚县令这个报复也太狠了吧!”

      姚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呵呵,你二人亲兄弟,果然是互相包庇得紧啊!”

      张天际往地上一趴,喊道:“我只是出于手足情分,没有去举报张天涯装鬼吓唬新任县令而已。姚县令这样逼供我,非要让我承认没有的罪,小人实在难服啊!”

      姚崇冷笑一声,命令将张天际也押回监狱。

      一个多星期以来,何县丞第一次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家中。何夫人一见,既有点担心,又从何林的表情上隐约看出了有几分希望,她小心地说道:“今天老爷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何林眉开眼笑地说:“今天可真是——神灵保佑了!——新来的那个小年轻县令,就是那个姚崇,竟然真的把冯占海给抓到了!”

      何夫人不由惊喜万分:“啊?真是谢天谢地啊!”

      何林庆幸万分地说:“这回可真是——咱们家也安全了——”

      何夫人已经高兴地嚷了起来:“家陆、佳秀、婉儿,你们快出来!老爷的公事解决了,咱们家的难就度过了!”何家陆、何佳秀、婉儿都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时间厅堂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前几天那种愁云惨雾,转眼间就在这个家里烟消云散!

      在喜悦之余,何佳秀还是好奇地问:“这个冯占海是怎样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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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6: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何林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高兴地给众人讲述起姚崇设计抓获冯占海的故事。何佳秀和婉儿不由得也听得十分入神。婉儿有点不相信地说:“想不到那个县令竟然不是个草包!”

      何佳秀冷静地说:“虽然把冯占海引诱进了夹道,可冯占海武功那么高,别人怎么抓到他?”

      何林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高兴地说:“听说是设置了一个陷阱——搞了一张大网,一下子罩住了冯占海!这才顺利地抓住了冯占海这魔头!”

      何夫人高兴地说:“这个姚县令,可真是个奇才啊!”

      何林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家隆呢?怎么没见他露面?”


      何夫人支支吾吾地说:“家隆他——大概是——在读书——”

      何林没有马上察觉夫人脸上的做作,还高兴地说:“家里有这样的高兴事,快让他也一起过来!”

      何夫人顿时为了难:“也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何林脸一沉,一手按在茶碗上,但没说什么。何佳秀心里也为叔父难过,但又不好说什么。

      回到闺房,何佳秀和婉儿还在聊着案情。婉儿惊讶地说:“想不到这个县令还真的不是草包!”何佳秀心里也确实真有些难以置信。婉儿却有几分不服气,撅着嘴说:“可是那姚崇破案的手法,却没用上姑娘的几条妙计——没有从囚犯的社会关系着手,就已经找到了冯占海——哼,他竟然不用咱们小姐的计策!”


      何佳秀微笑道:“只要破了案就好,也免去了叔父一家的横祸!至于是否用了我的计策破案,这倒不是最重要的——虽然以前没办过案,但我觉得么——这办案,本就是一个推理摸索的过程,并不见得每一次推理都一定是正确的——”

      婉儿遗憾地叹了口气:“唉!他们这些男人本来就有些看不起我们女孩子——这一回他们又没用我们的计策就破案了——以后更狂更看不起人了!”

      这话不由激起了何佳秀几分好强,她一撅嘴说:“哼,有什么了不起!就那姚崇那吊儿郎当、溜溜达达的样儿,还能这样破案——真是让人说什么也难相信啊!”

      婉儿却忍不住笑了:“就是啊!可是——那个姚崇的样儿也不算很丑啊!——”

      何佳秀淡淡一笑:“傻丫头,什么不算很丑——我不是在说他长相,而是说他那种对案件和别人的官职身家满不在乎的样儿——”


      晚上,回到暂住的小院,杨武气愤地对姚崇说:“那个张天涯,一看就是厚颜无耻之徒,满嘴胡说八道,死猪脸皮不怕烫,嘴硬到底。你为什么不紧紧抓住他的问题使劲审下去呢?为什么要看着他胡搅蛮缠来劲呢!要按我说,张天涯要是死活撒泼耍赖,就给他狠狠来一顿板子痛揍!看这无耻之徒招不招!我倒要看看,是这种无耻之徒的一张臭嘴巴硬,还是痛打在他屁股上的板子硬!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种无耻之徒!”

      姚崇手捻胡须,一笑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个张天涯,的确是厚颜无耻之徒,满嘴胡说八道,死猪脸皮不怕烫,嘴硬到底。我生平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脸都不要了却还嘴硬到底的家伙!

      ——但是,客观地说,我们抓住他那次装鬼当内奸的铁证,确确实实可以被他用‘只代表那一次他装鬼,不能证明以前每次都是他装鬼’来狡辩。这一点倒确实是逻辑上成立的。我如果就此命令对他动刑拷问,一些旁人容易有说辞,说我这是假公济私、滥用刑罚、屈打成招!”


      姚崇继续说道:“另外,这厮十分狡猾,你看他口口声声反复强调是为了试探我的能力而与我开的一个玩笑,承认对我有些不够尊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命令动刑打他的板子,有些人势必就会趁机做文章,说我是心胸狭隘、高高在上、容不得下属对我有一点玩笑和不尊,并借此兴风作浪!

      ——所以,我虽然也明明白白地看出这小子就是故意找打、有意挑衅,我却不按他这个套路走,不堕入他的圈套。我们还是要另辟蹊径,一定要取得张天涯就是内奸的铁证!”

      杨武心有不甘地说道:“可是,抓到了张天涯装鬼的切实证据还都不够,那还要增添多少麻烦啊!我们又如何去找到几个月前装鬼的内奸就是他的证据啊?毕竟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来道林县上任啊,都过去这么久的事,当时没有抓到现行证据。现在他又死赖,我们怎么个查证据证明几个月前装鬼的人也是他啊?”


      姚崇也微微锁着眉头,缓缓说道:“此言不虚,的确是这样!张天涯也正是吃定这一点,所以才如此厚颜无耻地死耍赖。”

      杨武愤愤不平地说道:“好人查办坏人,就要讲证据,,,已经有证据了还不行,还要格外充足的铁证。。。坏人还可以想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说辞为自己开脱!好人还要陷入这么一大堆的道啊理啊辩论纠缠,还要看旁边他人的舆情!而坏蛋要是想害好人,那可就简单多了,坏人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各种手段,抹黑陷害,甚至大不了最后直接一刀了事。。。。。。

      这好人活得比坏人累多了,而坏人活得比好人滋润多了!好人就算明知他是坏人,还要辛辛苦苦去找一大堆证据来给别人证明他确实是坏人。而坏人要想销毁证据,可能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烧掉让好人找几年的证据!这人间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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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没有说话,杨武这话虽然有点糙,但真是说到了这人间的道理上了,也说到了姚崇心里那个坎上了。。。其实姚崇心里,也忍不住有一种焦急烦躁气愤的情绪,是啊,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这个道理啊,坏人逍遥法外起来容易,好人要把他绳之以法却要克服重重阻力。。。虽然不平,但自己又有什么能改变这种规律的呢?

      面对这样的人间哲理,姚崇真的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只是感慨:这个世界对于好人和坏人,的确就是不公平。杨武所见到的、所感叹的,也许还只是这个世界这种情况的百分之一呢!

      但身为县令,姚崇不能光感叹,还要继续把办案推进下去。姚崇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不觉得吗?原来我们第一次与这张天涯交手,这小子虽然厚颜无耻,但却没多少智商可言。我们很容易就抓住了他的马脚!可是,随后几次交锋,我怎么感觉,他的狡辩口才是越来越好了,而且越来越善于避重就轻,手段越来越高明,而且不落痕迹!”


      姚崇继续奇怪地往下说道:“你看,他明知自己装鬼被抓住铁柱如山是赖不掉了,可又转进到我们只抓住这一次装鬼是他、而不能推论前几个月装鬼的一直是他,也就不能断定他的内奸身份,还确实是颇有一些逻辑上的道理的。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张天涯前后的智商和狡辩能力,怎么前后判若两人?”

      杨武也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第一次姚兄对付他的时候,张天涯没两句就理屈词穷、哑口无言,而现在张天涯却像变了一个人,始终揪着一些细枝末节和我们纠缠不放!”

      姚崇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只说明~~~”然而话却就到此戛然为止,再不往下说了。


      杨武感到有些奇怪,但也不便追问下去。他小心地说道:“姚兄,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干?怎么进一步推动案件往下追查?”

      姚崇一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一道难以捉摸的光芒,他沉默不语,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转了好几圈,时而加快,时而放慢,时而突然改变步子方向。杨武知道这是姚崇遇到了难题正陷入思考,正当杨武想要不再打扰姚崇思路的时候,姚崇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杨武靠近过来。

      只见姚崇对杨武低低耳语了一段,杨武立刻面露诧异不解的神情,而姚崇眼睛里却依然放出那种自信的光芒。杨武奇怪地说道:“这几件事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姚崇却只拍了拍杨武的肩膀,说道:“别犹豫了,就这么干吧!”


      第二天一早,姚崇又带着张怀宝和一队衙役前往了王县令衙署,进行又一次现场踏勘。姚崇仔细地检看着屋里的一切,竭力要找出是否还有自己上次遗漏的细节。

      与此同时,杨武带着另一队衙役,又在全县城开始新一轮的排查。出发前,姚崇当众告诉这些衙役:

      “鉴于张天涯死不承认他就是几个月来一直在道林县衙内装鬼的内奸,所以还存在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县衙内还有一名内奸与王县令被害一案有重大关系!现在,在冯占海和赵六也死不交待的情况下,查明这名内奸同伙的唯一办法就是查出冯占海越狱之后到底藏身在哪个地方。由于冯占海不是本地人,在本地也无亲无故,那么他的藏身地很可能就是他在本地的同伙给他提供的。在县城里把一个杀人越狱逃犯藏在别人家里是极为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房主举报。因此,冯占海这些天藏身的地方就很可能是他同伙的房产里!——只要找到冯占海藏身的地方,可能就自然找到了那名内奸是谁!拿上冯占海的画像,给周边的住户看,看看有谁那些天在附近看到过冯占海!”


      这一整天里,杨武带着衙役们到处寻访排查,然而各街区的百姓都说从没有看见过冯占海在附近露过面。一整天的排查下来,依然毫无收获。

      回到小院,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饭菜,姚崇在等着杨武一起吃饭。杨武眼睛一亮,说道:“姚兄今天怎么心情这样轻松?,莫非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了?”

      姚崇只是淡然地一笑,摇头说道:“没有。”

      第三天一早,姚崇和杨武又带着衙役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搜索排查工作。整整一个白天,衙役们都不得安生,一直跟着姚崇和杨武到这到那搜查检视。这一天忙忙叨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傍晚。姚崇带领衙役们盘查到了城北的北门胡同附近。正在此时,突然前面响起了一片惊叫声,人群发出一阵混乱!


      人群先是围在了一堆,随后又像是被大水冲垮的沙堤一样散开,各自奔走!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冲了出来,正在发疯般地追打周围的路人!

      只见此人十分疯狂,见谁就上去上去撕扯谁,尤其是见到小姑娘就嘻嘻哈哈地追过去,喊道“别走!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吓得过往的女人都尖叫着四处乱跑。这披头散发的男人追了这个又追那个,最后全都没追到,累得坐在地上呼呼喘粗气,最后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阿媛啊!就算我这次做得有千般不对,你也要给我一次机会啊!你怎么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离开我呢!”说着就痛苦得在地上打滚起来,一边打滚一边哀嚎不止。

      旁边看热闹的,怒斥的,准备打他的,顿时乱作了一团。


      姚崇严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怎么竟有此人竟敢乱打路人、调戏妇女?!来人啊,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

      一名衙役一马当先,冲到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面前,啪啪两个耳光打过去,接着又是狠狠几脚踢下去。其他几名衙役也跟上去,也要痛打这个男子。

      姚崇大喊一声:“住手!不准随便打他!我们是公务人员,岂能执法犯法!这个男子既然已经被捉住,我们怎可这样肆意打他!”见衙役们都住手了,姚崇又语重心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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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6:34 | 显示全部楼层

      “记住,我们身为执法人员,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素质。以行使公务为职责,只要完成公务就可以,而不要以滥用暴力、炫耀特权为目的!否则,就必然影响老百姓对我们的看法,就不利于我们办案。就说这个人虽然当街乱打人、乱追妇女,罪当抓捕,但我们也不能随意对他滥加暴力、拳脚相加,否则我们便由执法变成了违法,你们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众衙役都点头称是,说道:“县令大人教育的极是。我等明白这个道理了。”

      姚崇说道:“把此人先抓起来,我们还要了解一下他为什么这样乱打人。这在我们将来对他进行审讯定罪的时候,是很重要的。办案的时候,一定要注重搞清实际情况,而不能仅凭自己所见就轻易定罪。你们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众衙役又纷纷点头称是,齐声说道:“县令大人教育的极是。我等明白这个道理了。”

      姚崇信步走到一位老婆婆面前,说道:“请问这位老人家,您看到这个男子乱打人的始末了吗?”


      那位老婆婆说:“我在这里卖茶鸡蛋,一直看到了这个男的打人的始末。

      一开始他走来的时候就哭哭啼啼的,看起来好像十分伤心。我正纳闷挺大一个男人干吗这样哭哭啼啼的、丢得连姥姥家的脸都没有了,谁家教育出这么没用的一个男人~~这男的走近了,我听到他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什么‘阿媛,你怎么能不给我一次机会,你怎么能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一边说,一边哭天抹泪流鼻涕~~看样子是好像和一个女人恋爱未成,这是失恋了~~

      我正觉得这挺大男人不知害臊,竟然这样在大街上公然哭天抹泪,正在此时,旁边一个运商品的推车汉子也说他:‘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在大街上哭哭啼啼,还有个男人样吗!哭哭哭,哭什么?!再哭回家找你妈哭去!别挡着老子推车的道!’


      那哭哭啼啼的小伙子听到这可受不了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像屁股上扎针了一样一下子蹦起来,要找那个推车的汉子打架!可人家推车运货的是做生意的,此时早已走到融进北门市场的人潮了。这小伙子一来二去没找着人,可就更委屈了~~

      这时候在旁边围观的人也就多了,说闲话的也多了,什么难听话都有。这小伙子的面子更挂不住了,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和一个说闲话的打起来了,然后就是见谁打谁,见谁撕扯谁。。。。。。到后来,这小伙子就有点疯疯癫癫了,见到姑娘就上去喊阿媛,见到姑娘就过去追,说给他一次机会,,,这不,一直到县令大人来才把他抓住吗!”

      姚崇微微沉吟道:“这么说,这个男子也只是因失恋一时受刺激而成了这样有点疯疯癫癫,并非存心故意当流氓恶棍!”


      旁边几位老百姓也说道:“张婆婆所言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个小伙子似乎只是受了刺激,一时行为有些胡乱。倒不像是故意耍流氓的无赖!而且他也不会打架,刚才乱打半天,也没有打到任何一个人,任何人都没有受伤。”

      可是刚才被那男子乱追的一个女子说话了:“就算他不是故意耍流氓的无赖,这种人在大街上见到谁追谁,嘴里还乱喊一些不干不净的话,谁也受不了啊!还是得有人管管他!”

      姚崇点头道:“嗯~~言之有理!这件事,我看这么处理:这个男子,他似乎只是一时受了刺激脑子昏乱,而并不是本性下流恶劣,我们不宜直接把他当做流氓无赖处理。但是,如果放任他继续在大街上游荡,必然又要生出许多是非来!所以,本官决定,将此人先关进县监狱,暂时关押一个星期!等他头脑清醒过来了,我们再将其释放!这样一来,既可免了他在外面惹是生非,也可给他一个空间冷静一下。”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张怀宝对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喝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叫人到你家通知去,让他们过一个星期来接你。”

      姚崇说道:“诶~~此言不妥!这小伙子既然是一时为情所伤,做出悖乱之事来,想必冷静下来后也会十分后悔。你让他在大街上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家地址,岂非让他无脸做人吗?算了,对于此人,我看就不必按常规当场登记他的姓名了,他家里人如果找不到他,自然会到县衙报案。到那时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张怀宝感悟地说:“哎呀,县令大人真是仁心宅厚,厚德载物啊!我当了这么多年衙役领班,能够对人犯有如此体谅宽容的县令,还真是只有姚县令一人啊!姚县令品行高尚,如民之父母,地方恩荫,我们道林县有了姚县令这样的杰出县令,真是全县百姓的福分啊!”


      姚崇泰然地听着张怀宝对自己肉麻的吹捧,说道:“对了,还有一事要提醒全体衙役:这个一时发疯的小伙子不是真正的流氓罪犯,因此在狱里,任何人不能对他拳打脚踢,也不准讽刺侮辱他。到了吃饭的时候,要照常给他一碗饭吃,平时还要给他几碗水喝,不要让他渴了饿了。也不要把他和死刑犯、重罪犯关在一间,要给他单独一间牢房,让他不要在狱里受欺负,而且有个独立的冷静思考空间~~嗯,,,就把他关在县监狱里进门第一间牢房吧,让他离里面那些真罪犯远远的。就这么办吧。如果哪个衙役不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严惩不贷!”

      众衙役纷纷都说:“县令大人教导,我等牢记在心!请县令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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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6: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对于盘查冯占海这些天落脚藏身之处的本来目标来说,直到天色擦黑,还是一无所获。面对疲惫不堪的衙役,姚崇再次充满热情地宣布:“明天我们还是要一早就开展搜查!大家一定要再接再励,再加一把劲,一定要抓获这县衙里最后一个内奸!不抓到这个装鬼的内奸,我们绝不能罢休!”


      这天晚上,姚崇想起了白天被关进监狱的小伙子,他把杨武叫过来,说道:“杨武,麻烦你去一趟监狱,看看那个小伙子。要多开导他几句,让他想开一些。同时,更要检查监狱的看守工作是否严密,务必防止再出现上一次那样冯占海杀人越狱的事!”

      杨武一到监狱,就发现这一回看守的衙役们比上一次警觉多了,监狱的大铁门上着双重铁锁,进入大门后监牢区又上了一道铁锁。如果要进入死牢,还要经过第三道铁锁。每一道铁锁后面都有拎刀的衙役把守,监狱内部,每一道门的看守都只有自己这道门的钥匙。

      杨武先来到最里面的死牢,从粗大的栅栏外往里一看,冯占海正戴着重重的大铁枷,坐在墙边一动不动。杨武见铁枷上掉着许多馒头渣,不由感到十分诧异。他问衙役:“冯占海今天吃饭喝水了吗?”

      衙役连忙答话:“饭也吃了,水也喝了。不曾亏待他。”

      冯占海却突然冷笑了一声,这冷笑声充满愤恨,在这阴沉森严的死牢里突然听见,显得格外骇人!


      那衙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随后才反应过来,吼道:“冯占海!你少在这里耍威风,这不是你在外面的时候了!再敢耍威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杨武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个衙役,说道:“姚县令有令,不准虐待这些囚犯。他们即使有罪,也要由律法来制裁,姚县令在堂上已经向你们公布过这一命令,你们记住没有?”

      那衙役连忙回答:“记住了,记住了,当然记住了。县令大人的教训,小的牢记在心!”

      杨武反感地说:“既然口口声声说记住了,为什么不给他吃饭喝水?”


      那衙役连忙辩解说:“给他吃饭喝水了。但是,冯占海武功高强,又曾经杀死看守越狱逃跑过,所以张领班吩咐我等除了给他戴上大铁枷,还将他锁在墙边,这样他就无法动弹。但是,这样一来,冯占海吃饭、上厕所就不方便,他就不时大骂我们!可他武功高强,所有的人又都不愿走到他身边给他喂水喂饭,因此就将馒头隔着栅栏扔到他的铁枷上,让他自己吃。

      可这冯占海大怒,说我们戏弄侮辱他,他不能吃这样的东西,还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可小的们严格遵守县令大人的指示,绝没有动手打他,也没有回骂他,真是骂不还口、打不~~~啊,小的们今天轮值看他一天,也真是气都受了一天呢!”

      听到这里,冯占海突然又冷笑了一声,这仇恨的声音吓得那衙役不由自主又往后缩了一步!


      只听冯占海恨恨骂道:“你们这帮吃公门饭的家伙,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老子误中了那个姓姚的县令小子的毒计,被关到这里。你们几个一个个平素里一贯狗仗人势、欺压百姓,今天见我落难至此,你们一个个小人得志,对我百般羞辱挑衅。不但连口水都不给喝,而且还隔着栅栏像扔东西喂狗一样往我的铁枷上扔干馒头,一边扔还一边哈哈大笑,说

      ‘冯占海,你平时不是武功最高吗?这回给我们露一手吧,让我们看看你吃东西的高招!’你们这帮孙子,爷爷要是有来生,还得杀光你们这帮混蛋狗腿!”

      那衙役一听,连忙呵斥道:“你胡扯!少在上官面前陷害我们勤勤恳恳的衙役!杨武大人,您看,这冯占海多么凶悍和猖狂,现在他被捉在监狱,依然威胁要杀死我们,我们怎能不严加看管?”


      杨武恼火地打断了这名衙役,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们这么多衙役难道是废物吗?!说他武功高强,可是他既戴着坚固的大铁枷和脚镣,又被锁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而且你们还有这么多人,就算仍然担心冯占海的武功,不会一个人拿着吃喝给冯占海吃,另几个人拿着刀站在一旁,一有情况随时给他一刀吗!他敢动吗?

      如果你们连这都觉得没把握,那我再给你们支个招——再有一个人在栅栏之外用长枪顶着冯占海的胸膛,如他有异动,一枪扎进心窝去!他敢动吗?怎么就非得只有远远地扔馒头?你们这说得通吗!”

      那几名衙役哑口无言,只有嚅嗫着说不出话来。杨武又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们实在连个这事都办不好,那我就如实向姚县令禀报一下吧。看看他是否觉得一些衙役需要转行了!”

      一听到这话,那些衙役就像被针扎到了屁股一样行动起来,拿水的拿水,热饭的热饭,都干起活来了。


      接下来,杨武又来到赵六的牢房。但见赵六低头坐在牢房的草垫上,默然不语,倒是既没有戴枷锁,也没有戴脚镣。地上一只粗劣的粗瓷碗里,还装着今天的晚饭。杨武一看,简直看不下去,只见里面只有一个粗黑的干硬馒头,和几条切得细细的咸菜。杨武带着气愤地责问旁边的衙役:“你们就给他们吃这样的晚饭吗?”

      一名衙役连忙回话:“监牢里都是这饭,,,我们并没有特殊对待他们。”

      杨武不由连连摇头,看了一眼赵六,说道:“赵六,我会禀报县令大人,改善你们的伙食。”

      赵六连看都不看杨武一眼,一双失神的眼睛失落地直视着前方。旁边的衙役又大吼起来:“赵六,你小子怎么这样狂妄!杨武是姚县令身边的亲信随从,亲自来关心你们死刑犯的伙食问题,你都竟敢不理不睬!”

      赵六从牙根里愤愤吐出几个字:“都不是好东西!何必来这假惺惺的恶心一套!”


      旁边的衙役大为光火,又要开骂,但杨武拉住他们不要回骂,离开了赵六的牢房。接着,杨武来到了张天涯、张天际兄弟的牢房前。只见这两兄弟的牢房里倒是没有饭碗。

      杨武转头问道:“他们俩吃了吗?”

      衙役连忙回答:“吃了。”

      杨武见这两小子倒是神态悠然,看来就全然不像挨饿的样子,知道这两小子厚皮厚脸,什么时候都不会耽误了自己吃饭,的确没亏待自己的肚皮。杨武冷冷说道:“张天涯,你小子想好了,是否交代,你的机会也不多了!”

      张天涯嬉皮笑脸地说:“谢谢杨武兄弟提醒。我们虽然进来有一段日子了,但该说的真的是全说了,不知县令大人还想让我们说什么?”

      杨武不屑地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张天涯。


      最后,杨武来到进监狱后左手第一间牢房,那个下午在大街上乱打人乱追妇女的小伙子就被关在里面冷静冷静。还是满脑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目光呆滞,不停地在地上浮土里乱画一气。地上放着一个饭碗,里面同样是一个粗黑的馒头,几条细细的咸菜。杨武问左右的衙役:“他进来后,你们有无打他?”

      旁边的衙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绝对没有!接收这个犯人的时候,押送的衙役就说了:这小子疯了,见谁和谁打!而且县令大人有令,谁也不许打他,谁也不许辱骂他。违者严惩。所以,他一关进来,我们就谁也不敢理他,谁也不敢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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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2 11:4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武又问:“这个小伙子进来以后是什么表现?”

      一名衙役说道:“这小子进来以后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低头望着地面。我们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又疯了,谁也不敢先招唤他啊。果然,没多久,这小子就又又哭又唱,一会儿蹦起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放声大哭,说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方了~~~我们看他果然脑袋有问题,更不敢接近他。折腾了一溜够,这回累了,不就坐在地上老老实实了吗?”


      杨武叹了口气,说道:“这小伙子,这是何苦呢!”他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说道:“你们把牢门打开,县令大人让我这趟来开导开导他,防止他钻牛角尖想不开。”

      一名衙役说道:“既是县令大人的意思,那我们自当照办。只是这小子虽非什么罪犯,但却是疯癫错乱,杨武大人可一定要小心被他抓伤咬伤啊!”说着拿钥匙把这小伙子的牢房门打开了。

      杨武走进这间牢房,那小伙子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蓬乱的头发几乎垂落到地面,却连理都不理睬杨武一句。杨武同情地坐到了这小伙子对面,叹了口气,说道:“小伙子,你这是何苦呢?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何苦在一棵树上苦苦吊死?只要自己争气,何愁找不到媳妇?再说了,你这样为她疯疯癫癫,她又可曾知道?她如果知道了,又会不会是嘲笑你,而非回心转意呢?”

      那小伙子只是低着头在地上乱画,也不理睬杨武,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旁边的衙役堆着笑脸说道:“杨武大人,这小子脑袋都这样了,怎么能听懂您这番金玉良言呢?您何苦费这个力气对他这种人讲道理,不如小的那里有壶小酒,想请杨武大人喝一杯行吗?”

      杨武也是黑脸客不打笑脸人,他客气地一拱手,说道:“这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天姚县令让我来县监狱最大的任务就是开导这个小伙子。没完成任务之前,杨武不敢有所懈怠。还是改日再与这位兄弟坐聊吧!这样吧,这里没什么事,这人就算发起疯来,对我也没有什么威胁。你们先过去喝着吧,我这边不用陪着。”

      于是,那几个衙役都到另一边的桌椅上坐着闲聊了。杨武花费了半天时间,好话说尽,可是那小伙子就只是在地上乱画,连头都不抬一下。杨武叹了口气,起身出来,又令衙役把门锁上。那名衙役说道:“我就说这小子已经疯到好赖话都听不进了吧!”


      走后没多久,杨武就又回来了。这一次他还带来了另一个衙役,拎着几个简单的食盒。杨武先传达了姚崇的新命令:“县令大人已经吩咐,从今天起这监狱内几名人犯都吃与县衙人员相同的饭菜。以后天天晚上都由我来送饭和监督,要保证他们不挨饿、不受渴。”说着打开食盒,是一两样简单饭菜,但比起牢房的伙食可强得多了。

      杨武又命令几名衙役专门给冯占海送饭送水,既然上峰有令,那几名衙役也不敢不执行,勉强给冯占海吃了饭菜。

      第四天一早,姚崇果然说话算数,又带着衙役们在全城排查了一整天。虽然依然没有收获,但姚崇的信心和热情都没有丝毫减退。他再一次意气风发地对衙役们讲道:

      “这几天我们虽然没能找到冯占海这些天到底在哪里躲藏,但我相信,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事实!排查完的区域已经越来越多,剩下的可疑区域已经越来越小。这样下去,再有几天,我们一定就能找到目标!今后几天早上,仍由我带领大家出队,展开排查!”

      所有的衙役都被姚崇这连续多天的满街排查弄得疲惫不堪,但他们没有人敢打退堂鼓——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位新来的县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天晚上,杨武又来到了县监狱。除了给这几名囚犯带来县衙的伙食,又照例在那个小伙子的牢房里对他开导了几句。可他好话说尽,那个小伙子就是不开窍。随后,杨武传达了姚崇指示,下令提审张天涯。

      张天涯又一次被押到了小院里。他略一张望,发现这次照例是姚崇单独审讯他,而杨武就在一侧。姚崇直率地注视着张天涯,淡淡地说道:
      “张天涯,你在监狱里衣食无忧,有的是空闲时间。可曾想过你自己的未来?”

      张天涯一笑,大咧咧地说道:“不知县令大人有何想法,但小人觉得小人用不着去冥想自己的明天。问题查清之后,小人承担应得的责任,有什么那么多可考虑~~”

      姚崇由衷地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真的不担心你的明天啊~~还真是自以为有恃无恐?~~”


      张天涯故作不知地回答:“小人听不懂县令大人此话是何意思。”

      姚崇哈哈地笑了起来:“张天涯,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有恃无恐,你背后的团伙会一直掩护你、照顾你、保护你~~~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的存在变成了他们的威胁,可能就是你末日的到来!”

      张天涯却丝毫不担心地说:“小人听不懂县令大人在说什么。”

      姚崇根本不理张天涯的装傻充愣,只管说道:
      “张天涯,你现在自忖自己并没有被抓住足够重判的证据,因此还在死缠硬搅地抵赖。你参与过你们团伙很多犯罪,在团伙里处于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所以你认为你们团伙一定会保护你,给你充当保护伞。也正是因为你背后的团伙也认为你还并没有被抓住足够重判的证据、还有蒙混过关的希望,因此也在授意你死缠硬搅地抵赖。而他们承诺一定会继续充当你的背后撑腰,掩护你,照顾你,保护你,让你明天无忧~~~这正是你至今还感觉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心自己明天的最大原因。

      ——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的罪证逐渐转化为铁证,你与杀害王县令一案的关系已经越来越清楚,到那时,位于监狱里的你,对你们这个团伙又是什么作用呢?到那时,谁来为你说情、为你包庇,谁就立刻暴露了自己就是与杀害王县令有关的重要罪犯!到那时,你认为他们会继续掩护你、照顾你、保护你吗?~~还是会把你当做一个可抛弃可牺牲的棋子直接扔出去、保护他们自身呢?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张天涯笑嘻嘻地说:“县令大人为我考虑得可真多啊!可是我就是一句话都听不懂,不知县令大人到底为什么非要一个劲假想我是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呢?小人都已经承认过错误了,就算小人对年青新任县令不尊,不该开那种低级玩笑试探县令大人的胆量,小人也不至于被打成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吧?~~~

      县令大人,我都已经当众向您认错了,您愿意打愿意开除我,我也都是自作自受,我也认了。可县令大人您为什么还要这样诱供我,非要让我承认我是一个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呢?这一点,不但小人不服,将来就算别人也难服吧~~~”

      姚崇鄙夷地看着张天涯,掷地有声地说道:
      “张天涯,我本意是想救你。而你却继续用这种死皮赖脸嘴硬到底的方法来糊弄。你没有能不是在糊弄我,而是在耽误你自己!”


      张天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依然说道:“县令大人,您非要让我承认我是一个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难道这是救我吗?”

      姚崇见此人如此不可救药,只冷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样吧,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你回到监狱里再好好想想吧!如果有什么想要交代的,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命令院外的衙役进来将张天涯押回监狱。

      第五天一大早,何佳秀和婉儿又来到了姚崇的院子门口。这一回姚崇也已经起床了,杨武连忙请她们两人进屋。姚崇淡定地迎上前来,客气地一拱手:“二位姑娘来访,姚某有失远迎。上次何姑娘所留赐教,可谓——真知灼见——这次不知姑娘对此案又有何看法?还请多多赐教。”


      何佳秀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在县令面前分析案情却依然从容淡定,毫无一般年轻女子见到外人的慌乱羞怯。她从容地说:“姚县令办案能力过人,破案手法出人意料,民女十分佩服。姚县令用计抓获冯占海一事,的确是智计过人。”

      姚崇听到何佳秀这样夸奖自己,也不由手捋胡须,略微有点志得意满。但何佳秀话锋一转:“但是,你觉得本案案情到此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

      姚崇听到这里,也不由微微一怔。杨武率先拱手说道:“何姑娘有什么想法,不妨明言。只要对破案有利,我们县令大人也是虚怀若谷!”

      何佳秀淡淡地说:“我听说姚县令对此案并没有结案,也认为还有内奸问题没有查清。尤其是张天涯在此案中的角色远未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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