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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姚波

转载 长篇悬疑惊险探案传奇《大唐“救时宰相”——姚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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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如此!”

      何佳秀淡淡地继续说道:“可是姚县令想过没有——此案仍未结案,就意味着冯占海越狱一案并未完全告破。

    即使抓获冯占海后姚县令马上修书汇报此事,但从道林县到京城长安路途不近,中书省和大理寺肯定还是先收到第

    一封汇报冯占海越狱的报告——这样恶性的大案,上级官府不可能不立刻派出查办的官员——而这一来的路上要多

    少时间,恐怕姚县令也应该算得很清楚吧!”

      杨武和婉儿正不明白何佳秀为什么说这番话,姚崇已经面色严峻地说:“何小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

    在提醒我,如果不能在十几天的时间里迅速彻底勘破冯占海越狱案,上级官员到道林县追查时,此案就依然只能算

    作‘未结案’——我们道林县官员就依然会受到重处。何小姐是否此意?”


      何佳秀微微点头,默契地说:“姚县令果然已经想明白其中的要害。那就请姚县令加快侦破力度、万不可以为

    完事大吉了——”

      姚崇冷静地说道:“这一点我也明白。我这也一直在兢兢业业地继续调查本案!”

      何佳秀婉转地说道:“可是,民女觉得,就那样全城闹哄哄的大搜捕,实际上只有象征性的意义,对于勘破本

    案却并不见得有实效。冯占海既然能安全地在县城内躲藏这么好却毫无半分线索,说明他的藏身地点一定是非常隐

    蔽的,更不会轻易让周边百姓看到他的形迹。而姚县令现在的调查手段,还是大规模排查,从城中百姓处打听当时

    有无见到过冯占海,以此来反推冯占海的落脚地点,从而倒推冯占海的同伙,这岂非本就在走一个费力最大、而收

    效可能最困难的途径?”


      此言一出,姚崇不由突然有一点点吃惊!他抬起头看着何佳秀,脱口说了半句:“你——”就戛然而止。姚崇

    也没有马上再说下去,而是在院里踱起步来,显得多多少少有点心浮气躁。自从开始办案以来,杨武还从没有见过

    姚崇这样的心浮气躁。但今天,何佳秀这个姑娘的一番推理,显然使姚崇有些不淡定!

      正当杨武诧异不已的时候,好一会儿,姚崇才停下脚步,坚定地说:
      “现在还没有排查完毕,你怎么能知道我这一办法不灵呢!我相信,这样坚持调查下去,必然有所收获!冯占

    海是大白天越狱,他即使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大白天飞檐走壁到藏身之所。最大的可能性是坐在带蓬马车里到达

    藏身之处。所以,他的形迹也就有可能被周围的百姓看见!我现在让衙役们重点排查带蓬的马车,就是有针对性的

    。”


      何佳秀还想再建议什么:“可是——”

      姚崇突然挥了一挥手,果断地打断了何佳秀的话:“哪有什么可是!我决心已下,一定会殚精竭力,找寻线索

    !下一步怎样办案,我心中已有打算。”

      姚崇这种不谦虚的态度,让何佳秀和婉儿都不由得大失所望!何佳秀失望地叹道:“姚县令年轻有为,智计过

    人,此案办到现在,一直是处处高人一头。但这不能成为不听取别人意见的理由啊,我还是希望姚县令能——”

      不过姚崇显然心意已决,他一挥手,说道:“多谢何小姐对本案如此关注,我倒有一点强烈感触——看来何县

    丞在家里对于自己的官职身家是十分焦虑啊!唯恐自己的官职身家在上级官员下来查办冯占海越狱案时受到牵连—

    —所以,何小姐就如此关注本案,处处要下指导棋啊!”


      这话如同一道锋利的刀锋,说到了何佳秀的心底上!何佳秀十分委屈,不由一时语塞:“你——你怎么这样说

    话——我来找你谈办案之事虽然的确是为了保护我叔父不受牵连——但确实不是我叔父让我来谈办案的!——你不

    要胡乱联想!我叔父——一直说姚县令年轻有为,办案有方,从未说过姚县令——”

      姚崇一笑,冷静地说:“呵呵,何小姐不必急——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一定这么看。我相信——不是何县丞叫

    你来下指导棋的——”

      何佳秀却一眼就看出姚崇这番话言不由衷,不由得又委屈又生气,可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的婉儿再也看不下去了,不满地对姚崇说道:“你,你怎么这样呢!我家小姐好心好意来帮你破案,可你

    却反而这样对待我们!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你们觉得不应不比女孩子正确吗!你们太欺负人了——”



      此言一出,连杨武也有些尴尬。杨武辩解道:“两位姑娘的才智,我们县令在讲起时也是十分钦佩的,怎么能

    说我们大人是看不起人呢?何姑娘想到的,确实非常不简单,一个从没办过案的女孩竟然能如此有条有理,已经非

    常了不起了!但我们县令办案早已胸有成竹,这一路走来,连破案件,无不应声而解。对于下一步怎么办案,我们

    姚县令是早有计划的,两位姑娘就不要过于担忧了——”

      婉儿生气地说:“什么啊——你们这种话明显还是看不起人嘛!我觉得我家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应该听一

    听——”

      杨武也冷静地说:“我也觉得我们大人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应该好好想一想——”

      婉儿不由得越听越生气,想和杨武吵。何佳秀却冷静下来,温婉地拉住了婉儿:“算了,婉儿,不要争了——

    他们既然不相信我们,再多说下去也无益。我们走吧!”

      杨武还想劝解两句,却见姚崇站在原地,连动一动的意图都没有。


      何佳秀略有点伤心地甩下了一句:“姚县令,我才不想干涉你们办案的权力——但请县令大人记住——你能否

    迅速侦破王县令遇害一案已经不只关系你姚崇一个人,要想想整个道林县衙诸多公门人员的身家命运!请您务必全

    力以赴,不要拿着自己和别人的身家命运当儿戏!民女这几次说的话,还请县令大人有空时能再思考一下——您尽

    早彻底破案,全道林县公门人员和家属都感谢您!”

      望着这种情况,杨武面色严峻,没有说话。而姚崇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这一天,姚崇又照例带着衙役们在全城排查了一整天。几天转下来,毫无收获,衙役们都累得叫苦连天。

      这天晚上,姚崇亲自带着杨武来到了县监狱视察。冯占海还是满脸仇恨地看着他,连一句话都不回答。赵六也

    是一脸麻木,任凭姚崇在牢房外怎么劝他交代,也是一言不发。随后,姚崇无心去看那因失恋而惹出事端的小伙子

    ,直接命令衙役:
      “将张天涯带出牢房,提审此人!”

      张天涯又被押到了小院。他睁着狡猾的一双小眼睛,腆着一张脸皮若无其事往那一站,又是一声不语。姚崇开

    口道:
      “张天涯,你可曾想明白了我的话?”

      张天涯不慌不忙地回答:
      “小人还是没有想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承认我是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


      姚崇蔑视地看着张天涯,又说道:
      “张天涯,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但是到你真的看见棺材的时候,还来得及吗?



      张天涯大言不惭地回答道:
      “小人相信各级官府机构必然秉公执法,对小人没有犯过的罪行,不会硬加到小人头上!”

      姚崇摇头笑道:“到了这个时候,看来你还是对你们的团伙充满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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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崇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如此!”

      何佳秀淡淡地继续说道:“可是姚县令想过没有——此案仍未结案,就意味着冯占海越狱一案并未完全告破。

    即使抓获冯占海后姚县令马上修书汇报此事,但从道林县到京城长安路途不近,中书省和大理寺肯定还是先收到第

    一封汇报冯占海越狱的报告——这样恶性的大案,上级官府不可能不立刻派出查办的官员——而这一来的路上要多

    少时间,恐怕姚县令也应该算得很清楚吧!”

      杨武和婉儿正不明白何佳秀为什么说这番话,姚崇已经面色严峻地说:“何小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

    在提醒我,如果不能在十几天的时间里迅速彻底勘破冯占海越狱案,上级官员到道林县追查时,此案就依然只能算

    作‘未结案’——我们道林县官员就依然会受到重处。何小姐是否此意?”


      何佳秀微微点头,默契地说:“姚县令果然已经想明白其中的要害。那就请姚县令加快侦破力度、万不可以为

    完事大吉了——”

      姚崇冷静地说道:“这一点我也明白。我这也一直在兢兢业业地继续调查本案!”

      何佳秀婉转地说道:“可是,民女觉得,就那样全城闹哄哄的大搜捕,实际上只有象征性的意义,对于勘破本

    案却并不见得有实效。冯占海既然能安全地在县城内躲藏这么好却毫无半分线索,说明他的藏身地点一定是非常隐

    蔽的,更不会轻易让周边百姓看到他的形迹。而姚县令现在的调查手段,还是大规模排查,从城中百姓处打听当时

    有无见到过冯占海,以此来反推冯占海的落脚地点,从而倒推冯占海的同伙,这岂非本就在走一个费力最大、而收

    效可能最困难的途径?”


      此言一出,姚崇不由突然有一点点吃惊!他抬起头看着何佳秀,脱口说了半句:“你——”就戛然而止。姚崇

    也没有马上再说下去,而是在院里踱起步来,显得多多少少有点心浮气躁。自从开始办案以来,杨武还从没有见过

    姚崇这样的心浮气躁。但今天,何佳秀这个姑娘的一番推理,显然使姚崇有些不淡定!

      正当杨武诧异不已的时候,好一会儿,姚崇才停下脚步,坚定地说:
      “现在还没有排查完毕,你怎么能知道我这一办法不灵呢!我相信,这样坚持调查下去,必然有所收获!冯占

    海是大白天越狱,他即使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大白天飞檐走壁到藏身之所。最大的可能性是坐在带蓬马车里到达

    藏身之处。所以,他的形迹也就有可能被周围的百姓看见!我现在让衙役们重点排查带蓬的马车,就是有针对性的

    。”


      何佳秀还想再建议什么:“可是——”

      姚崇突然挥了一挥手,果断地打断了何佳秀的话:“哪有什么可是!我决心已下,一定会殚精竭力,找寻线索

    !下一步怎样办案,我心中已有打算。”

      姚崇这种不谦虚的态度,让何佳秀和婉儿都不由得大失所望!何佳秀失望地叹道:“姚县令年轻有为,智计过

    人,此案办到现在,一直是处处高人一头。但这不能成为不听取别人意见的理由啊,我还是希望姚县令能——”

      不过姚崇显然心意已决,他一挥手,说道:“多谢何小姐对本案如此关注,我倒有一点强烈感触——看来何县

    丞在家里对于自己的官职身家是十分焦虑啊!唯恐自己的官职身家在上级官员下来查办冯占海越狱案时受到牵连—

    —所以,何小姐就如此关注本案,处处要下指导棋啊!”


      这话如同一道锋利的刀锋,说到了何佳秀的心底上!何佳秀十分委屈,不由一时语塞:“你——你怎么这样说

    话——我来找你谈办案之事虽然的确是为了保护我叔父不受牵连——但确实不是我叔父让我来谈办案的!——你不

    要胡乱联想!我叔父——一直说姚县令年轻有为,办案有方,从未说过姚县令——”

      姚崇一笑,冷静地说:“呵呵,何小姐不必急——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一定这么看。我相信——不是何县丞叫

    你来下指导棋的——”

      何佳秀却一眼就看出姚崇这番话言不由衷,不由得又委屈又生气,可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的婉儿再也看不下去了,不满地对姚崇说道:“你,你怎么这样呢!我家小姐好心好意来帮你破案,可你

    却反而这样对待我们!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你们觉得不应不比女孩子正确吗!你们太欺负人了——”



      此言一出,连杨武也有些尴尬。杨武辩解道:“两位姑娘的才智,我们县令在讲起时也是十分钦佩的,怎么能

    说我们大人是看不起人呢?何姑娘想到的,确实非常不简单,一个从没办过案的女孩竟然能如此有条有理,已经非

    常了不起了!但我们县令办案早已胸有成竹,这一路走来,连破案件,无不应声而解。对于下一步怎么办案,我们

    姚县令是早有计划的,两位姑娘就不要过于担忧了——”

      婉儿生气地说:“什么啊——你们这种话明显还是看不起人嘛!我觉得我家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应该听一

    听——”

      杨武也冷静地说:“我也觉得我们大人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应该好好想一想——”

      婉儿不由得越听越生气,想和杨武吵。何佳秀却冷静下来,温婉地拉住了婉儿:“算了,婉儿,不要争了——

    他们既然不相信我们,再多说下去也无益。我们走吧!”

      杨武还想劝解两句,却见姚崇站在原地,连动一动的意图都没有。


      何佳秀略有点伤心地甩下了一句:“姚县令,我才不想干涉你们办案的权力——但请县令大人记住——你能否

    迅速侦破王县令遇害一案已经不只关系你姚崇一个人,要想想整个道林县衙诸多公门人员的身家命运!请您务必全

    力以赴,不要拿着自己和别人的身家命运当儿戏!民女这几次说的话,还请县令大人有空时能再思考一下——您尽

    早彻底破案,全道林县公门人员和家属都感谢您!”

      望着这种情况,杨武面色严峻,没有说话。而姚崇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这一天,姚崇又照例带着衙役们在全城排查了一整天。几天转下来,毫无收获,衙役们都累得叫苦连天。

      这天晚上,姚崇亲自带着杨武来到了县监狱视察。冯占海还是满脸仇恨地看着他,连一句话都不回答。赵六也

    是一脸麻木,任凭姚崇在牢房外怎么劝他交代,也是一言不发。随后,姚崇无心去看那因失恋而惹出事端的小伙子

    ,直接命令衙役:
      “将张天涯带出牢房,提审此人!”

      张天涯又被押到了小院。他睁着狡猾的一双小眼睛,腆着一张脸皮若无其事往那一站,又是一声不语。姚崇开

    口道:
      “张天涯,你可曾想明白了我的话?”

      张天涯不慌不忙地回答:
      “小人还是没有想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承认我是什么犯罪团伙的重要罪犯!”


      姚崇蔑视地看着张天涯,又说道:
      “张天涯,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但是到你真的看见棺材的时候,还来得及吗?



      张天涯大言不惭地回答道:
      “小人相信各级官府机构必然秉公执法,对小人没有犯过的罪行,不会硬加到小人头上!”

      姚崇摇头笑道:“到了这个时候,看来你还是对你们的团伙充满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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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涯回答:“小人孤身一人受审,哪里有什么团伙可言?最多只是我无辜的弟弟也受到牵连,不幸羁押于此

    。我怎么能随便胡扯有什么犯罪团伙。没有就是没有,小人不能因县令大人就胡乱攀咬无辜。”

      姚崇不由怒上心来:
      “张天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坏事干绝,作恶多端,此时却依然心存幻想,毫无悔意!莫非你真的以

    为国法是你背后撑腰的人可以随便捏的,想怎么如意篡改就可以如意篡改,想怎么淡然无视就可以淡然无视的吗?




      张天涯一梗脖子,说道:
      “小人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作过什么恶。如果县令大人有证据,不妨直接拿出来。何必在这里恐吓小人

    呢?”

      姚崇不由气愤难平,他强压着怒火,严厉地斥责张天涯:
      “张天涯,你平时一贯多行不法,鱼肉百姓,欺压良善,甚至还带着衙役们给一些不法富豪充当打手,专替这

    些不法富豪办那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自己算算,你平时欺压过的平民百姓有多少人,你巧立名目随意没收的商旅

    财物有多少件!最不像话的是,你竟然带领衙役队伍充当不法富豪的御用打手,替那些不法富豪干了多少毫无良心

    的坏事!你说说,到朝远号要账的一些外地客商究竟是如何失踪的?!你还要我说得更透彻吗?你名为衙役队伍二

    把手,实为公门败类,与地方黑社会何异?!你这种人渣败类,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


      张天涯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但随即,他就又一仰脖子,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是死不交代。

      这一晚对张天涯的审讯持续了一个半时辰,但最终依然没有获得突破。姚崇命令外面的衙役将张天涯带回监狱




      第六天,姚崇又带着衙役在全城展开大排查。衙役们又在忙忙叨叨中度过了一个不得安生的整天。然而,依然

    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进展。直到天色摸黑,何县丞才回到家,满桌丰盛的饭菜正等着他,何林忍不住长叹一声!何

    夫人不解地问:“不是冯占海已经抓到了吗?今天老爷怎么还叹气啊?”

      何林叹着气说:“冯占海确实抓到了,可是姚崇却总说还有一个重要内奸没有抓获,所以现在依然不能结案!



      何夫人满不在乎地说:“还有内奸啊?那不结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何林不耐烦地说:“你不懂——只要还没结案,万一上面派下来的官员到了道林县,就依然要判定我们尚未破

    案!——那样,就依然免不了要受重处!搞不好还是要撤职查办!”

      何夫人这才惊慌起来:“啊?这件事怎么还没度过啊!”

      何林忧虑地说:“这一段时间下来,我觉得这个年青县令姚崇,还是有两下子的——可是他现在始终没有找到

    什么新线索,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却始终在大海捞针地排查,今天把我也累得够呛,可却毫无线索。这后面——可

    真是祸福难卜!”

      何夫人着急地问:“老爷,那你可有什么高招?”

      何林苦笑了一声:“姚县令自己都没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呢?”


      何家陆急切地说:“我虽不是公门中人,但从明天起,我也跟着叔父上街排查!我就不信真的没有一个人看见

    过冯占海的踪迹吗?”

      何佳秀冷静地说道:“叔父,姚崇不是已经抓住了几个内奸吗?难道从内奸之处审不出什么结果吗?只要从张

    天涯、张天际、冯占海、赵六、梅通这几个内奸之处获得突破,本案就完全明朗了!”

      何林叹了口气,说道:“唉!姚县令在堂上审了那几个内奸,可是那几个都死活不招,一句话也不交代。姚县

    令在这几晚也审过几次,可似乎也毫无进展啊!”

      何家陆气愤地说道:“什么不招?我看是没有重重地痛打!叔父,明天你把那几个内奸提出来重重痛打一通,

    不信他们不交代!我也去帮忙!我就不信这伙内奸的嘴能比棍子硬!”

      何林摇摇头:“不行啊——现在姚崇对这几个罪犯看管得很严,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得与这些罪犯说话,

    更不用说审讯了——”


      何家陆气愤地脱口而出:“啊?姚崇这不是占着茅坑不——他自己把上级官吏不当回事,还得让别人都陪着他

    冒风险?”何佳秀、婉儿都心情沉重,互相看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好一会儿,婉儿自告奋勇:“那——我和小

    姐也去帮忙搜查!”

      何林的脑袋都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了,严肃地说:“嗯?不行!——你们两个女孩子,上街逛逛就算了,要是跟

    着一堆衙役跑到大街上到处搜查,成何体统,岂不让人笑话?人家会笑话我们何家家门无人,而且这样没过门就敢

    上街搜查的女子,将来哪家敢娶?不行不行!”

      回到闺房,何佳秀和婉儿仍不免为案情担忧。婉儿着急地说:“小姐一定能想出办法来!咱们不再去找那个自

    大的草包县令了,小姐你告诉叔父,让叔父去做就可以了!”


      何佳秀为难地说:“可是我也真想不出可以给叔父出哪些建议——”

      婉儿不相信地说:“可是上一次小姐与那姚崇谈破案时,不就已经说到他那个大海捞针的手法太笨吗!——小

    姐怎么会没有办法呢?都是那个自大的家伙不用小姐的计策!”

      何佳秀幽幽地说:“你不懂——提意见和提建议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层级——我说他那种办法不好,这是提意见

    ——而我提出要怎么办,这是提建议——我虽然已经说到他那个大海捞针的手法太笨,但这么短时间内,让我拿出

    更好的办法来,我也一时没什么好办法。”

      婉儿一听也发了愁:“那可怎么办呢?”


      何佳秀念念自语:“我曾经提过几条建议,一是这冯占海的来历——但王县令已经去世,现在冯占海自己又不

    交代,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二是冯占海越狱,有无同谋?——现在这一点已经明确了。
      三是县衙边起的那场火,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火,这一点现在也已经明确了。可是虽然抓住了内奸,但姚崇不准

    别人接触,叔父也无法审讯这些内奸——
      第四条,杀害王县令的人应该是一个严密的团伙——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可就是怎么查出来,这是个难题啊。
      第五,要保护好人证,现在姚崇不让其他任何人接触罪犯,其实也已经是这个目的。
      第六,冯占海越狱时,为什么要杀掉全部囚犯?——可能是由于这些囚犯中,有人知道冯占海的底细和来历!

    所以要从这些囚犯的社会关系着手调查——找到了这些囚犯中某个人的社会关系——也就自然能得知冯占海的真实

    来历!”

      婉儿点点头:“小姐,你真聪敏!现在既然其他几条不能做,那就只能从第六条上赶紧着手了!不管能不能赶

    得及,都应该去试试!”


      何佳秀受到鼓励,也兴奋地说道:“那我待会就向叔父说去!让他赶紧开展起来!”

      婉儿又不服地念叨道:“唉!姚崇这种自大的家伙本来就有些看不起我们女孩子的智慧——都是那些家伙的自

    大,放着我们小姐好好的计策不用,才会弄出这么困难的局面!还有那个杨武,简直就和姚崇沆瀣一气,都死顽固

    、死自大!”

      何佳秀忍不住淡淡一笑:“傻丫头,那两个家伙本就是死党,知道什么叫亲信吗——他们不互相支持,不互相

    吹捧,那才叫怪!”

      这一晚上,杨武又照旧来到监狱检查了一圈,同时又开导了那个小伙子几句。可那个小伙子还是像前几天一样

    懵懵懂懂,不问人事。杨武叹了口气,只有又结束了今天的开导。县监牢送走了查狱的杨武,关紧了大门,又恢复

    了一片死静。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月之夜,夜色一片漆黑。整个县城里早已经处在一团黑暗中,只有街边一处卖混沌的摊点处

    有一盏明亮的灯笼。馄饨锅上腾起一阵阵白色的热气,水汽不断变幻着形状,在阴暗的夜幕中格外诡异。只剩一位

    客人低头默默吃着馄饨。卖馄饨的小贩不声不语在旁边忙着自己的事情。当最后一位客人也吃完了馄饨起身离去后

    ,卖馄饨的小贩也默不作声地收拾担子回家。随着馄饨摊的灯笼也一摇一晃地远去,县城终于进入了一片黑暗和寂

    静。

      然而就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一只昏暗的油灯正放在一张小桌上,昏暗的灯光不时随着油灯捻子的燃烧而晃动

    着,将桌子两边的两个人黑暗的阴影映射在昏黄的墙壁之上。其中一个壮汉背对着外面,无法看见相貌,只能看见

    他微驼着背坐在一只凳子上,似乎在说着什么。而另一个人虽然面对着房间外面,但却坐在一片黑暗里,只能看到

    他穿着一身直到地面的黑斗篷,头上也戴着黑斗篷的帽子,看不清楚面容。


      两人起先还谈得比较融洽,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但话音都很低,听不见说什么。但后来随着谈话的进行,气氛

    似乎越来越不投机,背对着外面的那壮汉似乎有一点点激动,双手都撑到了桌子上,把双肩都撑得耸了起来,说话

    的时候也能看到他的身体都激动地前倾着。可是桌子对面那穿黑斗篷的人却并不如此激动,而是继续稳定地坐在那

    里,两人继续说着什么。。。

      油灯的火苗在晃动,映射出墙上两个人影也在晃动,那穿黑斗篷的人影始终稳稳地坐在凳子上,而对面那位壮

    汉的人影却已经激动得站了起来~~两人的说话声还是始终极力抑制,几乎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然而,两个谈话的人

    影显得越来越激动,虽然极力抑制,但声音还是越来越大起来~~只隐隐约约听到壮汉一句:“为什么不能随便找一

    个~~”

      但随即这大声就被对面穿黑斗篷的人用手势压下去了,又变成了低低的耳语声。


      可是交谈的火气还是止不住地在上升,不一会儿,里面又传出一声音量较高的声音:“我就不信不能有别的办

    法让他~~”对面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影再次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冷静、冷静、小点声,随后那个声音又变成了低低的

    耳语,外面听不见了~~

      可是这场交谈还真的是比较棘手,没过多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再一次上升到高音量:“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可

    是始终~~~”只见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影又一次伸出手、制止了他的高音量,而那个激动的壮汉只好又一次压住了怒火

    ,交谈再一次变成低低的耳语~~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里面的音量终于难以抑制地升高起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建议对于我很操蛋啊!”对

    面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影再一次使劲摇手,示意这个人影保持低声,但这一回这个壮汉的愤怒已经难以遏制,只听他

    滔滔不绝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他妈的什么时候不是对这个整体保持着最高的忠诚?你们他妈的怎么能这

    样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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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8:0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影终于站起来,用一只手按在了这个人影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但是外面却完全听

    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只能见到他的人影似乎是语重心长地向对面那个人影说着什么。可是,对面那个壮汉显然已经

    根本听不下去了,几乎是在咆哮着说:“操!你们莫非是在把我当做傻子来看?!他那个话都说得那么明确了,你

    们还让我去~~”

      对面那个穿黑斗篷的人终于也不得不发出了一声较高音量的声音:“闭嘴!小点声说话~~”  随后他的声音

    再次转为了低低的耳语,只能让对面一人听见,外面无法听清了。。。

      可是对面那壮汉显然已经再也无法听下去了,又说出了一声音量相当不低的话:“你们要是这样对待我,那可

    就别怪我~~~”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就已经用手不轻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这番话戛然而止。

      不过话谈到这种份上,显然是无法再谈下去了。只见那壮汉明显怒气冲冲,而里面穿黑斗篷的人也无言以说,

    只有站起身离去了。


      第七天,又照常是姚崇带领衙役们在全城大排查。而何县丞却另换了一条途径——他就按照何佳秀的建议,从

    越狱案那天被杀的囚犯的社会关系开始查起。然而,这一天下来,这两条途径都还是没有找到突破性的收获。晚上

    ,杨武又照常来过了监牢,可是就像前几天一样,对那个青年疯子的开导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第八天,姚崇还是雷打不动地带领衙役们在全城展开了新的排查。而何县丞依然不辞劳苦地带人排查囚犯们的

    社会关系。然而,依然没有奇迹发生。一天的搜查依然没有找出冯占海当时藏身之处的任何线索。

      杨武的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到今天为止,这县衙里剩下那个内奸还没有头绪,冯占海越狱一案也就无法结案

    !既然始终无法结案,大理寺派出官员到道林县调查也就已成必然了!


      一天一天过去,大理寺派出的官员恐怕已经在路上了。虽然首都长安距离道林县是山高路远,路上耗时至少要

    半个月左右,可是这样毫无新的线索地坐等大理寺调查组一天天靠近,这怎能不让人心焦!

      这天夜晚吃过晚饭后,天色已黑,屋里已经掌上了灯,姚崇在灯下读着一本什么书,看来又要挑灯夜读了。杨

    武忍不住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姚兄怎么还有心思读书?怎么仿佛反而置身事外一样,真让人着急啊!”

      姚崇突然放下书,淡定地叫杨武:“走,马上跟我去一趟大牢!”

      杨武不由一愣:“大人,这个时候去什么大牢啊?”

      姚崇淡定地笑了,这笑容如此淡定,更如此自信。姚崇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走吧,跟我一起去。”两人

    起身离开暂住的小院,姚崇还专门吩咐杨武,万不可将灯火熄灭。


      两人悄悄出了小院,将门掩上。左右看看无人,迅速融入了夜色中。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大牢门口。把门的衙役见县令大人突然来到,不由都大为惊异,刚要行礼,姚崇已命他

    们不要多礼,不得声张,迅速让自己进去。进入监牢后,姚崇警觉地扫视着牢内,又让杨武搜查了一圈,看牢内有

    无混入的其他人。确定死牢内没有外人后,姚崇命令杨武把住入口,不准任何人靠近,包括今晚值夜的几名衙役也

    不准靠近。

      然后姚崇独自一人走到张天涯、张天际二人的牢房门口,冷冷地说了一声:“怎么样,你二人可想好了?”

      张天涯二人完全没有想到姚崇会在深夜里提审,不由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张天涯就又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

    烫的精神,头一扬,不屑地说道:“县令大人,像你这样清高的人深夜跑到这死牢里来,有何贵干?就不怕这死牢

    里关押过的多少个冤魂今夜缠住你不放吗?哈哈哈~~~”


      姚崇也呵呵一笑:“不知这道林县死牢里关押过的多少冤魂都是你这等公门败类陷害的,你成天住在这冤孽深

    重的地方,就不怕冤魂把你们俩给撕成碎片吗?”

      张天涯顿时无语,这小子恼羞成怒,把头一偏向墙壁,说道:“哼!老子没什么可要跟你说的!想让老子交待

    ,门儿都没有!”

      姚崇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从监牢另一头搬过一条长凳,往上一坐,竟然兀自轻声哼起了小曲,异常轻松,根

    本连问都不问一句张天涯。

      张天涯显然没有想到姚崇专门跑到大牢里来却连问不问自己一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一转念,他就想

    :“你娘的!管你问我不问,老子就是要美、、要牛、、要得意!气死你姚崇个王八蛋!”于是,张天涯坐在牢房

    里,也依依呀呀地低声哼起一首流氓小曲来!


      就这样,姚崇在外面轻松自若地哼着戏曲,张天涯在牢房里面得意洋洋地哼着流氓小曲,两人各哼各的,互相

    既不搭理,彼此连看都不看一眼。深夜来提审的人一句不问,深夜被提审的人也一句不答,两人竟然都自得其乐地

    唱着小曲。姚崇不时还发出一阵满意的笑声,张天涯哪里肯示弱,立刻也发出一阵乐呵呵的笑声。

      牢房里的张天际不由看得都呆了,他一会儿看看姚崇,一会儿看看他哥哥张天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局面到

    底是怎么回事。

      约莫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姚崇还是一句话都没问张天涯。但两人哈哈之声已经传遍监狱。这时,姚崇却不再

    哼唱了,他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地走到监牢门口,满意地对一名衙役说道:“你到月枫楼订一份像样的酒菜来,要

    三人的量!要快一些!记住:从明天起,张天涯、张天际不再吃牢房里的牢饭,每餐都去月枫楼订一份像样的酒菜

    ,不但要有肉有鱼,而且要有酒,一定要有酒!”


      那衙役哪里摸得清头脑,连忙去月枫楼订饭菜了。杨武见姚崇满面春风,猜想一定是张天涯在死牢里面全都招

    了,于是高兴地说:“大人,张天涯老实了?”

      旁边几个衙役也围上来,纷纷不可思议地说道:“新任县令大人真是神了!真是办案如神啊!”姚崇一脸笑容

    ,轻松地一笑,直接轻轻松松地回到牢房里去了。

      过了一阵,那名衙役急匆匆地拎着从月枫楼订来的酒菜回来了。刚到死牢门外,杨武一伸手拦住了。姚崇从里

    面走出来,板着脸一指酒菜,说道:“且慢,不好意思啊,从今天起,张天涯、张天际的酒菜送到后,一律要由送

    饭者把各菜都先吃一口,酒先喝一口,观察几分钟无事后,方可拿给张天涯、张天际吃!以防有人在酒菜里下毒杀

    害张天涯、张天际二人。记住没有?”


      那衙役连声答应,只好自己先拿起筷子把各菜都先吃了一口,又拎起酒壶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姚崇轻松地一

    点头,让这名衙役把酒菜食盒拿到张天涯、张天际牢房里。那衙役走进牢房,张天涯、张天际不便和过去的同事打

    招呼,只有继续黑着脸朝墙。姚崇满意地说:“嗯,你可以下去了。没有我召唤,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罢,姚崇拿出筷子,隔着牢房栏杆坐在张天涯、张天际二人对面,把另两双筷子放在了二人面前。姚崇毫不

    客气,先大口吃起饭菜来,一边吃还一边给张天涯、张天际二人倒上了酒。

      此时那名衙役已退出死牢之外,姚崇一边吃一边说:“你二人还不快吃?”

      张天涯见姚崇吃得正香,也知道这酒菜里无毒,他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语带轻蔑地说道:“娘的,你小子今天

    是专门跑到死牢里来孝敬爷爷一顿美食?”


      姚崇根本不搭理他的言辞挑衅,只管大口吃着美味菜肴,只回了一句:“住牢房能吃这样的好菜好饭,你们还

    想如何?不吃拉倒!”

      张天涯不由也得意地乐了:“你奶奶的,你姚县令原来就是这贱骨头!老子骂你这么狠,你还请老子好吃好喝

    ,你真是个贱骨头!哈哈,今天老子要是不吃这酒菜,也对不起你孝敬爷爷的一份诚意!”说罢得意地大笑,拿起

    筷子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不一会儿,张天涯、张天际二人和姚崇一起将这酒菜吃了干干净净,一壶酒也喝得底朝天。

      姚崇命令外面的衙役进来,将三人吃剩的食盒收拾出去。那衙役见三人的食盒都吃得底朝天,酒壶也喝空了,

    再一看张天涯二人,也都满嘴油光、正在那儿酒足饭饱地抹嘴。衙役收拾完食盒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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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又坐了一会儿,张天涯得意地说:“想不到县令大人还有如此孝心,天涯真是受之有愧啊~~”

      姚崇目视着这个无耻的无赖,一言不发,却呵呵呵呵面露一阵微笑。张天涯岂能示弱,也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两人相视而笑。

      坐了一会儿,姚崇也起身离去。张天涯在后面嬉皮笑脸地说道:“多谢县令大人的饭菜啊!县令大人以后一定

    要常来啊!一定要常来看望我几次啊!哈哈哈!~~~”

      一见姚崇出来,杨武也连忙跟过来。两人一直走到无人处,杨武兴奋地说:“大人,你对张天涯如此客气——

    因为张天涯吐口了?”

      姚崇发出了一阵满意的笑声,却没有明确回答。

      二人快步回到小院,姚崇检查了一下屋子里没有人进入过,这才压低声音在杨武耳旁说道:“杨武,今后又要

    麻烦你辛苦一下!是时候了!~~~”

      杨武浑身一震,知道在刚才姚崇若无其事的轻松外表之下,又隐藏着极其重要的关键!


      第九天,姚崇还是雷打不动、毫不动摇地带领衙役在全城开展了新的一天大排查。这一天闹闹哄哄的不小动静

    下来,领头的衙役们却依然是纷纷回报:“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姚崇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却也承担着重重压力,但他依然尽力保持着常态,不让衙役们感到异样。晚上,杨

    武还是又像往常一样,向县监狱里送了饭菜,又去开导了几句那个失恋的小伙子,又仍然一无所获地回去了。几个

    衙役大声小声地议论着:“这样的疯子还有什么值得废话的?姚县令真是多余非要开导他,这样的人,都这样了,

    还哪里能开导好?”送杨武出了门,县监狱的大门又紧锁上了。

      就在这天夜里,道林县城又起风了。夜色一片漆黑,道林县城又陷入了一片沉重的黑暗中。连月亮都不知躲到

    了哪里去,只剩下肆无忌惮呜呜作响的风在招摇。时至二更,街道上早已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近处一片寂静,除了风的肆虐,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只有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狗突然狂吠两声,揪得人心里

    紧紧的。。。县监狱门口还亮着两只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摆,放出惨白的光,墙壁上的阴影随着灯笼的摇动而变化

    ,平添了一分诡异的感觉。灯光照亮了监狱紧锁的大门,坚固的大门让人感到了那么一丝丝安全的感觉。一只黑影

    突然从院墙上跳下,无声地走了几步,却原来是一只猫,喵地叫了一声,又不知到哪里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一条黑色的人影悄然无声地从道路转角出现,平静地向监狱大门走去!夜已经这么深了

    ,还会有谁这个时间来监狱呢?这黑影一步一步,走得如此稳,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回一趟家一样轻松自然。

      这条黑影慢慢走到了灯笼前,惨白的光照亮了他的背影,只看见他身穿着一件黑斗篷、头上也戴着黑斗篷的帽

    子!~~县监狱坚固的大门依然紧锁着,这道厚重结实的大门和同样厚重坚硬的墙壁给了县监狱最好的防御功能。这

    黑色人影单枪匹马一人来到监狱前,他想要干什么呢?他能干什么呢?


      然而,只见这穿黑斗篷的黑影伸出手,轻轻地在门上两重两轻、隔了片刻又是两重地拍击之后,坚固的县监狱

    大门竟然呀的一声打开了!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通道,却看不清半点情况!那穿黑斗篷的黑影毫不耽搁、一步就移

    入了监狱之内,随即,那坚固的大门吱呀一声又紧紧关闭了!再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穿黑斗篷的黑影进入道林县监狱后,驾轻就熟地一步步往里走,尤其诡异的是:每一道应该紧锁着的门都挡不

    住他,他只用手在上面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这穿黑斗篷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向里面走着,干净讲究的快靴踩在监狱内潮湿的地面上,毫不发出半点声响。过

    道中昏暗的油灯依然闪着昏暗的灯光,但却无法照亮这个穿黑斗篷的黑影的脸,只照亮了他黑色的斗篷,他的脸隐

    藏在深深的斗篷头罩里,只露出一片暧昧的昏黑阴影!


      那个穿黑斗篷的黑影一步一步从容自如地向前走着,道林县监狱里静得惊人,只听见几个囚犯或均匀或粗重的

    鼾声,油灯捻子燃烧而产生的微微毕剥声此时显得格外清楚!这个黑暗的阴影,终于映射在了一个牢房前昏黄的墙

    壁之上!

      这间牢房里原本酣睡着的囚犯也像突然感到了什么,突然一激灵打了个滚,爬了起来!只见这个囚犯正是张天

    涯!那个穿黑斗篷的黑影正站在他牢房的栅栏之外,注视着他!一身从头顶直到地面的黑斗篷,良好地遮蔽了这个

    人的特征和相貌,此时过道里的油灯已经在他侧后面,使这个人的面容更加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张天涯在半夜突然见到此人,却并不惊慌。他亲近地靠过去,说了一声:
      ——“大哥!你到这里来了?”

      那个穿黑斗篷的黑影只微微点了一下头,用压得最低的声音低低说道:
      “天涯,不论你在哪里,大哥不会忘记你的。”


      张天涯感动地凑近过去,说道:
      “大哥,你这趟冒险进来,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点了点头,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不错,你继续在这里就太危险了。那姓姚的已经铁定怀疑上你了,你已经无法摘清了!”

      张天涯听见这话,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激动:
      “是啊!大哥!我一直就说姓姚的那小子是糊弄不过去的,不论我怎样坚持不松嘴、狡辩到底,但我看都依然

    坚决地不相信我!他确实已经紧盯上我了!我早就说过,现在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赶紧逃走!”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又点了一点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不错,你说的确实没错。我们原来一直想让你避重就轻承认和新任县令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硬抵赖过关。

    打一顿板子完事。现在看我们这个想法,太一厢情愿了。这个姚崇,虽然看似毫无社会经验的白面书生,但实在是

    咬得真紧。不像那种读久了经书的老夫子那么好糊弄的——”


      张天涯牙根恨得痒痒地说道:
      “妈的!那个姓姚的县令,年纪轻轻,但鬼点子太多了!老子一个没小心,竟然着了他的道!要不是一开始低

    估了他,我也不会进到这里面呆着。。。这个混蛋,太狡诈了!”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也叹了口气:“这些天来,他一直这样死揪着没抓到最后一个内奸不放,其实是丝毫不放松

    对你的怀疑。只要找不出来其他内奸,最终当然就只有你是那个内奸!他已经盯紧你了,你已经无法撇清了——”

      张天涯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妈的,这个姚崇小子太难缠了——”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却似乎没心思听他的牢骚,直截了当地转换了话题,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说的那件事,你想好了吗?”

      张天涯脸上突然流露出震惊、难以置信和惊恐的表情,他语无伦次地说:
      “大哥,大哥!难道,,,难道你们真的,,,”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平静如常地站在对面,一言不发。

      张天涯突然激动起来,连声音都难以自已地提高了几度:
      “大哥,大哥,,,你们,,,你们非要让我去,,,这么多年来,我为咱们组织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而你

    们~~”

      话没有说完,却到这里就突然无限期终止了——只见那穿黑斗篷的黑影手里握持的一把锋利的刀,已经深深贯

    穿了张天涯的腹部!

      鲜血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张天涯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这个他称为“大哥”的黑影,痛苦万分

    地痉挛着,扭曲的手紧紧抓住了这个黑影持刀的右手,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说着:
      “你,,,你,,,竟然这么狠毒~~~我跟随你们这么多年~~你竟然~~”
      说到这里,一股鲜血又从他嘴边难以遏制地流了下来。


      那穿黑斗篷的黑影似乎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震动,他用低低的声音慢慢地说:
      “天涯,不要怪我们!我们明明曾经给过你一个脱身的机会,但你不去做,你不信任我们~~~当你已经不信任我

    们的时候,我们也只有用不信任的手段解决你了。”

      张天涯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地向下滑下去,他的腿已经无力提供任何支撑,现在他整个体重实际已经都挂在那

    穿黑斗篷的黑影手持的锋利的钢刀上了,一双像死鱼一样凸出的眼睛里流露着无尽的恨意~~

      穿黑斗篷的黑影的手依然很稳,握持着的钢刀连动都没有动半分,语气里略带些遗憾地说:
      “天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信任组织了。但是我告诉你一个你会最后高兴一点的事:你平时最恨的

    那个人,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绝不会孤独地去黄泉——”


      说罢,这个穿黑斗篷的黑影不再掩饰自己的嗓音,大喝一声:“哥几个,动手!”

      呼啦一下,五六个衙役就一下子从后面冒出来,手持钢刀,却不是冲向这杀人的黑衣人,而是分头冲向冯占海

    和赵六的牢房!

      此时张天际也早已醒了,目睹了眼前哥哥被杀的惨剧,不由坐在墙角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穿黑斗

    篷的黑影不慌不忙地拿出钥匙,开始打开张天涯的牢房门,以便进去杀张天际!

      其实经过这一场杀人,赵六和冯占海全醒了。但武功高强的冯占海戴着沉重坚固的大铁枷,而且又被铁链锁在

    墙上,动弹不得!此时有五名衙役手持长短兵刃直扑最里面牢房的冯占海!而赵六武功低微,所以只有一个衙役去

    杀他,正是那天将他当场抓获的衙役里的一名!赵六脸上流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神情,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瘫坐

    在地上低下了头!


      那个穿黑斗篷的黑影也已打开了张天涯的牢房门,跨过倒地的张天涯,手提滴血的尖刀直入。而就在此时,已

    经倒地的张天涯却凭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着一跃抱住了这个人的双腿,大叫一声:“快跑啊!弟!”

      张天际从极度的惊恐中醒悟过来,却不是逃跑,而是扑了上来,与这黑斗篷之人拼命!那穿黑斗篷的黑影两下

    就踹开了张天涯的纠缠,一道寒光闪过,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再次四溅!张天涯发出一声惨叫,左胸洞开,血流如

    注,虽然他还竭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抱住凶手的腿,但终于已力不从心了,无力地耷拉在了冰冷的地上。。。那凶手

    利落地甩掉张天涯,提刀直劈张天际!

      与此同时,那名衙役也已经走到了赵六的牢房前。他一面狞笑,一面说道:“赵六,你别害怕!看在这么多年

    好同事的份上,我送你一刀毙命,不至于受苦!”说着用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门边的赵六浑身颤抖、坐在地上,他抬起哆嗦的手,指着来人说道:“你~你!~~”那名衙役已经狞笑着走进牢

    房,赵六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我和你拼了!”,突然迸发起一阵惊人的抵抗,向那名衙役扑去!

      那衙役来不及躲避,只是尽快抽出了刀!只见两人身体一接触,却是那名衙役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只

    见赵六不知怎么手里竟然多了一柄匕首,此时已经深深插入了那名衙役的心口!血,已经咕嘟咕嘟地冒出来,局面

    已经无法逆转!

      那名衙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赵六,死活也想不明白身为囚犯的赵六手里,如何能有一柄匕首!然而此时也

    不需要他想明白了,他带着这个最后难解的疑问,直接倒地而亡~~

      与此同时,那五名衙役也已到了冯占海的牢房前,打开了牢门,手持利刃向冯占海冲去!他们此时虽然都听到

    了一声惨叫,但没有人顾得上到底是谁在惨叫,更没有一个人想到居然是他们自己的同伙在惨叫!只有尽快干掉威

    胁最大的冯占海才是正题!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戴着坚固的大铁枷、并且被锁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冯占海竟然奇迹般将大铁枷一分为

    二,抡圆了两块枷板飞舞而出,如同两张铁板暗器一样重重拍在最前面的两名衙役脑袋上!只听得啪、啪两声巨响

    ,这两名衙役脑浆迸裂,鲜血四溅,连嚎都没嚎叫出一声,就命丧当场!其他几名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但随即他们就知道只有杀了冯占海、否则别无生路!

      他们一拥而上,两把钢刀和一杆长枪同时向冯占海杀来!冯占海脚上的铁镣铐尚未完全摘下,行动不便,他急

    中生智,奋起神威用脚往上一撩,那铁镣铐上的铁链被带得直飞而起,刚好击偏了牢房外面那使长枪的衙役当胸扎

    来的一枪!几乎刻不容缓,冯占海侧身一个闪避,躲开了第四名衙役带着呜的风声的一刀!接着,他如行云流水般

    快速近身、抓住这名走刀落空的衙役的脖子、飞也似的往旁边一送,正好挡住了第五名衙役凶狠砍来的一刀!

      这当了肉垫的衙役啊的一声凄惨嚎叫,鲜血飞溅,显然是当场就活不成了。第五名衙役见不但没伤及冯占海的

    毫毛、反而砍中了自己人,不由得也是大惊失色!


      不等他招数变化,冯占海已如魅影而至,一张铁掌如同烙铁,重重的啪的一声打在这名衙役的侧脖颈上,只听

    得砰的一声巨响,这名衙役如同失控的铅球、一头撞到了坚硬厚实的墙壁上!立刻脑浆开花,尸身下坠,只留了一

    墙的血红!

      这时,张天际如同发疯,正与穿黑斗篷的人拼命!然而,他虽有拼命之心,但奈何技不如人,又无兵器在手,

    两下身上就挂了彩,鲜血直淌!那穿黑斗篷的黑影刀下狠辣,又挥起一刀,决意了结张天际性命!就在这时候,突

    听一声霹雳般的大喊:“住手!你还有心思杀人?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那穿黑斗篷的人忽听得这么一声,不由得左右一顾,这才发现自己带来的六个同伙大都已经倒在血水里!而此

    时大声说话之人,竟是那个疯疯癫癫乱打人乱追姑娘而入狱的披头散发小伙子!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已经出了自己

    的牢房,此时手持一把短刀,已经从外面锁上了通往牢房的过道门!

      而溅了一身鲜血的赵六,也满脸杀气,手持一把短刀,站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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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8:44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就在这时,冯占海已经将最后一衙役扎来的长枪一粘一带化力泄打,长枪扑的一声扎到了地上!冯占海拖着

    脚镣,仍身形一晃就出了牢房,不等那名衙役抽回长枪,早已飞起一拳命中他的软肋!只听得砰的一声和啊呀一声

    惨叫,那家伙也飞出几米远,躺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一同在监狱里意图杀人灭口的七个人,已经只剩下这个穿黑斗篷的黑影了!而他,已经逃不出去了!

      这一幕,简直让这个穿黑斗篷的黑影难以置信,这一切竟然是怎样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生的呢!局面,怎么竟会

    突然乾坤倒转成这样呢!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喊杀之声,这穿黑斗篷的黑影似乎面露侥幸之色,

    觉得又有了希望!而就在转瞬之间,外面传来姚崇威严的声音:“来人啊!弟兄们,跟着我捉拿真凶!今天才要真

    相大白了!!”这穿黑斗篷的黑影瞬时之间又转为了极度的惊异和绝望!


      他手持着滴血的钢刀,忽然转头看了看张天际,拔腿就向张天际砍去!就在这一刹那,一一道白光一闪、直接

    击中了他的手腕!只听得当啷一声,这穿黑斗篷的黑影再也握刀不住,沾满鲜血的钢刀掉落在了地上!

      大家定睛一瞧,这道白光竟然不过是一个钥匙。而准确刚猛地扔出这个钥匙击中了这穿黑斗篷的黑影的手腕的

    ,正是冯占海!这穿黑斗篷的黑影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还想起来捡刀继续砍,但刚稍一动作就看到了冯占海那如

    火炬燃烧的眼神,自知自己远不是对手,只得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不已。

      这时候,把守门口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小伙子和赵六已经打开了大门,姚崇在杨武和佟四海、以及一群衙役簇拥

    之下,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此时监狱里到处是血,赵六牢房里倒着一个衙役,冯占海牢房里倒着四个衙役、牢房外倒着一个衙役,张天涯

    遍身是血倒在自己的牢房里,张天际浑身血流不止,坐在地上喘着气,而穿黑斗篷的黑影此时垂着头坐在地上,全

    无了刚才主宰他人生命的狂妄气焰!冯占海和赵六都恢复了自由,手持兵刃站在牢房外。而惊恐万分的梅通仍关在

    牢房里。

      那名披头散发的小伙子此时也全无半点疯疯癫癫的劲头,而是非常清醒地走向姚崇,抱拳行礼!而姚崇对这一

    切一点都不诧异,满意地对那名披头散发的小伙子露出了微笑,说道:
      “六山,你做得很好!这些天来,你在监狱里受苦了!~~”

      与那些惊诧、有的甚至惊恐不已的衙役不同,姚崇脸上始终挂着自信而淡定的神情。而从外面进来的人里,与

    他有着类似表情的,只有杨武和佟四海两人。

      这名披头散发的小伙子眉宇之间全无了原来那种懵懂和错乱状,拱手说道:“哪的话~~姚县令智计过人,料敌

    制胜,我实在是钦佩至极!”

      众衙役这才依稀猜到,这个貌似懵懂昏乱的小伙子却原来是姚崇派入监狱的眼线!


      姚崇也不对众人解释,直接在杨武等人陪伴下来到了那这穿黑斗篷的人旁边。

      穿黑斗篷的人双目不由放出了野兽一般绝望而凶残的光,愤恨地说:“原来你早已布下圈套在等我?”

      姚崇开怀地一笑,说道:“的确如此。”

      穿黑斗篷的人绝望不解地说道:“前面一步一步,我觉得你一直在我的圈套里。我真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

    怎样突然发生乾坤大翻转的?”

      姚崇手捋胡须,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其实前面一步一步,我早已经不在你的圈套里——”

      杨武也露出了会心而自信的笑容,他抢上前一步说道:“其实早在几天前,姚县令就对我早有布置!”


      ——原来,就在堂上审讯完张天涯、张天涯拒不认罪的那天晚上,姚崇眯缝着眼睛,沉默不语,在房间里踱来

    踱去转了好几圈,时而加快,时而放慢,时而突然改变步子方向。杨武知道这是姚崇遇到了难题正陷入思考,在旁

    边不再打扰姚崇思路。

      突然,姚崇打了个手势,示意杨武靠近过来。杨武连忙靠过去,姚崇小声地耳语道:“冯占海不是真正的凶手

    ,而谁把冯占海设计陷害成凶手,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杨武不由大为震惊:“什么?!怎么可能呢?冯占海明明亲自到夹道的墙壁处来取东西,他如果不是真凶,还

    有谁能是真凶呢?”

      姚崇呵呵一笑,深沉地说道:“用不了几天之内,让你看到真正的内奸自己暴露出来!”

      杨武简直难以置信,他震惊地说:“这也太邪门了,怎么可能呢!现在大家都认为冯占海就是凶手,真凶怎么

    可能还自己再跳出来呢?”


      姚崇手捋胡须,神秘地一笑:“我已经和佟四海谈过了。他感谢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也已经决心和那个犯罪团

    伙斗争到底!佟四海有个堂弟,叫佟六山。此人会些武功,而且很有正义感,对道林县的种种黑幕早已十分愤怒,

    也愿意为破案出一份力。最重要的是,佟六山不是县衙里的人,道林县的衙役们对佟六山并不认识!——明天一早

    ,你去和佟六山在县衙外的春城饭馆见面,告诉他——姚县令安排他在大街上装疯卖傻闹事,一定要搞得声势大一

    些,以便被捉进监狱!”

      杨武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姚兄想要让他做什么?”

      姚崇严肃小声地说:“你告诉他,一定要让大家都相信他脑子不正常,从而不对这个新进入监狱的人有任何注

    意!佟六山进监狱之后,我会安排把他关在入口处第一个牢房里。这样,进进出出牢房的人都不可避免要从他牢房

    前经过!他每天就在监狱里暗中观察监狱中往来的人。”

      杨武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姚兄是要在监牢里布置进一个眼线!”


      姚崇点点头:“待佟六山入狱后,我会安排你每天晚上进监牢给囚犯们送饭,实际上主要是跟佟六山接头联系

    ,听取他报告监牢里当天发生的事情!”

      杨武着急地说:“姚兄,可是道林县监牢你也不是没去过——那里的牢房都是木头栏杆式的,不同牢房之间彼

    此都能互相望见!更何况入口处第一个牢房斜对面就是衙役们的休息室。到时候我去与佟六山接头联系,怎么可能

    不引起其他囚犯和衙役们的注意?又怎么能在他们注视下传递情报?”

      姚崇微微一笑,神秘地说:“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好了!——让佟六山每天在牢里装疯、在地上乱

    画一气,以便使衙役们和其他囚犯都习以为常。然而,每当你前往监牢接头时,佟六山就由在地上乱画转为在地上

    写字!而你则带好我的字条,告诉佟六山外面的信息,你们俩用这种方式无声无息地传递信息!你们交换完信息后

    ,只需手一拂地上的浮土,一切痕迹就消失一空!”

      杨武不由大喜:“姚兄真是高明!”


      听完杨武这番介绍,众衙役才恍然大悟,无不惊叹。

      杨武继续眉飞色舞地说着:
      “从六山入狱之后第一晚上开始,我就每天都来监狱检查。当然,明的原因是来看望这些犯人是否得到了良好

    的对待,给他们带来饭菜,同时每天开导这个失恋的小伙子。但实际上真正最重要的原因是,姚大人安排我每天到

    监狱里来看一圈,和六山交换信息!每天佟六山都在地上不停地乱画,别人也都习以为常。然而到了我坐在面前时

    ,他在地上画的就已经不再是乱画,而是在地上的浮土写字,告诉这一天狱里发生的事!姚大人有什么新的指令,

    我也用事先写好的小纸条告诉他。这样,其他衙役听着我在那里啰啰嗦嗦地开导他的时候,实际上我们俩已经完成

    了信息交流!”

      众衙役听得都呆了,许多人都拧着眉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穿黑斗篷的人瞠目瞪着姚崇,咬牙切齿地说:“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今天晚上是怎么突然翻盘的——冯占海

    戴的铁枷究竟是怎么突然失效的?赵六又是怎么获得了一把匕首?我们一直紧盯着这几个囚犯,深信没有疏忽,这

    一切究竟是怎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我真是想不明白啊!”


      姚崇忽然呵呵呵呵地笑了,这笑容如此从容,饱含着付出艰辛努力之后的欣慰。姚崇抬了抬手,说道:“这个

    问题,就请杨武来对你说吧!”

      杨武也按捺不住满腔的喜悦之情,侃侃而谈了其中的秘密:“就在昨天晚上,姚县令突然对我说——那个幕后

    的凶手很可能就快要行动了,我们也必须相应地转入行动前的准备!姚县令先马上写了两封亲笔的纸条,让我第二

    天带给冯占海和赵六。同时也通知六山,真凶很可能要动手了,让他提高警惕。按照姚县令的计策,今天我带进监

    狱里的食盒,可不是普通食盒,它上层都是饭菜不假,但下面放的都是匕首。以供冯占海、赵六和佟六山自卫用!

    同时,食盒底部还有冯占海、佟六山牢房的备用钥匙,让他们藏在地铺的草里,关键时刻使用!

      监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杨武继续高兴地讲下去:“不过,冯占海的铁枷真的费了我一番心思,因为不知道凶犯具体什么时候来杀人,

    所以还不能提前被衙役们看出来,不能完全拿掉这些劳什子——最后我费了不小力气,想出来在铁枷的锁头里填进

    去一团胶泥,这样表面上铁枷和镣铐都是依然锁着的,但实际上锁头是顶在胶泥里、根本勾不上闭锁装置!这样一

    来,即使在近处看,也看不出破绽,但关键时刻只要冯占海稍加发力,就可以将铁枷崩开!”

      杨武说到这里,大家算是明白了,在今晚张怀宝来杀人的时候,为什么原本被关在牢房里的冯占海竟然完全脱

    离了束缚,而且赵六竟然直接就有武器可用!大家议论纷纷,无不对姚崇的计谋十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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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也笑道:“杨武,这件事,你做得漂亮!”


      杨武也高兴地说:“大人,这也不光是我一人的功劳。我觉得,在监牢里受苦了多日的佟六山功劳更大!”

      姚崇笑着手捋胡须,微笑不语。杨武高兴地说:“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小伙子,就是佟四海的堂弟佟

    六山!”说着,杨武把那位披头散发的青年推到了人们面前。

      参与侦破了这样的大案,佟六山也激动得面色发红,掩不住的满脸笑容,向大家拱手致意。众衙役忍不住议论

    纷纷:“想不到!想不到!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想不到这个疯小子竟然是姚大人安排进监狱的眼线!”“真是

    如同做梦一样啊——”

      穿黑斗篷的人此时已经完全陷于了绝望,他恼怒地脱口而出喊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在今天动手?

    你这样提前给囚犯们发匕首,如果到了明天白天很难不被我们看出苗头!难道是张天涯那小子已经察觉我们要对他

    动手?”


      姚崇手捋胡须,不由露出了一阵微笑:“你们团伙重要的成员张天涯在狱中,而我紧紧盯住他不放,他已经注

    定逃不掉干系。虽然张天涯还一直没有交代,但你们时刻担心张天涯会忍不住吐口,暴露出你们团伙的那个重大秘

    密。尤其是我连续几夜单独审讯张天涯之后,更让你们感到不安!你们很清楚,以我对张天涯的紧盯,说明我对张

    天涯的罪行已经完全看清,他是混不过去了!

      这个时候,张天涯就成了你们团伙严重的一个包袱。如果张天涯的问题不解决,冯占海越狱一案就始终无法结

    案,也同样会牵连到你们的官位,而且我一路追查下去就可能发现更多更重要的线索!因此张天涯一人的态度就成

    了你们整个团伙安全的重大障碍,于是你们就开始考虑怎样甩掉这个包袱!”

      那穿黑斗篷的人听到这里,眼睛都要瞪红了,他此时已经完全知道——在他自以为把姚崇装进了他的圈套之时

    ,他自己却早已经落入了姚崇算计好的布局!


      姚崇手捋着胡须,笑着继续说:“于是,你们认为,只有张天涯承认他确实是一直在县衙装鬼的人——这样一

    来,王县令遇害案才可以尽快结案,我的调查也可以就到他为止,不再往下深入,你们整个团伙的安全也就都得到

    了保证!就在前天晚上,我布置在监牢里的眼线佟六山汇报了重要情况,这让我完全判断出你即将动手!——”

      佟六山向姚崇一拱手,说道:“大人,这件事,现在我可以讲出来了吧?”

      姚崇手抚着胡须,笑道:“可以!”

      佟六山理了一下思绪,兴奋地说道:“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深夜,我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极轻的门响和脚步声。

    我连忙睁开眼,可是此时外面进来那人已经进入了衙役休息室,随手掩上了门!”


      佟六山继续说道:“我的牢房就是监牢里距离衙役休息室最近的一间,所以我极力想听见里面在说什么,可是

    里面说话的声音太小了,起初根本无法听清。但是后来谈话的气氛似乎越来越激烈,虽然他们极力抑制,但声音还

    是越来越大起来~~”

      佟六山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我终于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为什么不能随便找一个~~’但随即这

    大声又变成了低低的耳语声~~可是不一会儿,里面又传出一声音量较高的声音‘我就不信不能有别的办法让他~~’

    可随后那个声音又变成了低低的耳语,外面听不见了~~可是没过多一会儿,我听见里面再一次传出高音量的‘这么

    长时间以来,我可是始终~~~’但随后,交谈再一次变成低低的耳语~~”

      众衙役不由得都莫名其妙,谁也不明白佟六山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六山滔滔不绝地说着:“这样重复了好几次,里面的音量终于难以抑制地升高起来,我听到一句‘我怎么觉

    得你们这个建议对于我很操蛋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他妈的什么时候不是对这个整体保持着最高的忠诚?你

    们他妈的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始终只听见一个人的说话声,而没有听见另一个人的说话声!直到我听见说话者几乎是

    在咆哮着说‘操!你们莫非是在把我当做傻子来看?!他那个话都说得那么明确了,你们还让我去~~’,

      这时候我终于听见另外一个人一声较高音量的声音!他说的是‘闭嘴!小点声说话~~’随后两人的声音再次转

    为了低低的耳语,我无法听清了。。。可是随即又听见一声音量相当不低的话‘你们要是这样对待我,那可就别怪

    我~~~’可这话还没有说完,这番话就戛然而止了。”

      众衙役听到这里,更加一头雾水了,纷纷困惑地看着佟六山。


      佟六山兴致高昂地继续说道:“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打开门怒冲冲地走出来,自己回牢房了。凭借开门那一

    瞬间的灯光,我赫然发现——原来这人就是张天涯!我躺在地上装睡,一动不动,想等着看那第二个人从里面走出

    ,看清那人到底是谁!

      可是这第二个人却十分狡猾,扑的一声先吹熄了油灯,然后才出来。一片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监

    牢大门处一阵响动,随后门轻轻地被锁上了。这件事使我明白:第一,张天涯竟然能深夜在监牢里自由走动,说明

    这监牢的看守里还有张天涯的同伙!第二,张天涯已经与某个重要人物接头联络过了,而且谈得很不顺利!于是第

    二天,我利用杨武照常来送饭的机会,用在地上写字的方法,把这一情况传递给了他!”

      听到这里,姚崇又转过头对那穿黑斗篷的人说: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你前几天来找张天涯谈话,内容就是让他为了你们团伙组织而承认他确实是一直

    在县衙装鬼的人。这样一来,王县令遇害案就可以尽快结案,我的调查也可以就到他为止,整个团伙的安全也就都

    得到了保证!而你们承诺,将在日后另行营救张天涯,尽快将他从监狱里捞出,让他免受严惩。我猜的对不对?”


      那穿黑斗篷的人恨恨地哼了一声,决不开口。

      姚崇充满自信地继续说下去:“可是张天涯听了此建议当然十分光火!他反问你们为什么不能随便找一个替罪

    羊来代他受过?

      而你很可能是向他表示,现在姚崇抓住他装鬼的证据不放,不达目的绝不罢手,随便找一个替罪羊是不可能蒙

    混过关的。

      张天涯听了更加生气,他很可能说:我就不信不能有别的办法让他不要查办下去!

      而你可能对他说,姚崇这个人软硬不吃,非常难办。如果有别的办法能让不要查办下去,我们早都已经办了!

      而张天涯越听越生气,他很可能嚷嚷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可是始终对组织高度忠诚,现在我出了事,

    你们怎么能不救我!’


      而你很可能是向他声称,让他先揽下这个装鬼的责任也是在救他!等将来结案后,你们一定想办法将张天涯救

    出去。让张天涯一定要相信组织。

      而张天涯也不是傻子,怎么能相信这种鬼话。于是,他愤怒地吼道:‘大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建议对于我

    很操蛋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他妈的什么时候不是对这个整体保持着最高的忠诚?你们他妈的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
      ’
      而你此时还试图糊弄张天涯,张天涯终于气愤难支,他说道:‘操!你们莫非是在把我当做傻子来看?!他那

    个话都说得那么明确了,你们还让我去承认自己就是在县衙里装鬼的人,这不就是让我承认自己就是与杀害王县令

    重大要案有关的要犯吗!’


      张天涯死活不肯配合你们团伙整体的计划,不愿为了团伙的整体安全而自我牺牲,你对此也已经恼火至极!而

    这个时候张天涯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你直接起了杀心——‘你们要是这样对待我,那可就别怪我也不讲义气了!’

      张天涯这句话,让你直接感到张天涯已经切切实实成了你们整个团伙的安全威胁,也正是这句话,让你起意要

    杀掉这个跟随你多年、同样作恶多端出力甚多的帮凶!我猜的差不多吧?!”

      说到这里,穿黑斗篷的人脑门上早已汗涔涔下,他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幕由姚崇这一个完全不在

    场的人娓娓说出,几乎完整重现了他与张天涯的整个争吵过程。他们在毫无外人的秘密场合说的话,却被一个完全

    不在场的人这样完全道破,一条一条不离他的分析,这让他真是感觉宛如噩梦!他到这个时候才第一次发现,自己

    和整个团伙的智慧都完全无法和姚崇抗衡!


      姚崇又自信地说道:“特别是在我深夜宴请张天涯、张天际,并且要求加强对他们的保护之后——你更加紧迫

    地觉得,张天涯很可能随时会招供,一定要趁早除掉张天涯!——就在今天晚上,我突然来到监牢,和张天涯、张

    天际兄弟吃了饭,而且是格外优待,专门去道林县城最好的月枫楼购买的饭菜!我还要求以后张天涯、张天际每天

    都不再吃牢饭,而是吃从月枫楼订购的饭菜,并且还要有送饭的衙役先试吃!”

      杨武也笑着说:“那天晚上姚大人到了监狱里,对张天涯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谈话,还专门支开了所有衙役。

    我在外面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张天涯和姚大人都哈哈大笑,这我们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姚崇手捋胡须、看着那穿黑斗篷的人,接着笑道:“而你听到你在监牢里的同伙密报这些情况——你就更加怀

    疑张天涯在狱中随时可能已经招供!于是,你就彻底决心必须尽早解决张天涯,越早越好,不能稍有耽搁!而我,

    也就判断出你马上将要行动!”


      穿黑斗篷的人这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己这一切纰漏的根源!他懊恼万分地长叹了一口气:“姚崇,如果我再沉

    住气,先不来监狱里杀人,等过几个月上面结案了,这个案子也就查到冯占海为止了!你们做梦也拿不出我涉案的

    证据来!都是我一时大意了,才给了你翻盘的机会!”

      姚崇却忽然笑了。这笑如此从容,如此淡定,如此自信。姚崇缓缓地说:

      “我知道你们必须来监狱杀人灭口!你们没有别的办法,也等不起这个时机!原因很简单,不但因为张天涯参

    与过你们团伙很多重大犯罪,而且还因为冯占海上次越狱事件根本是——另有文章!如果这几个人还活着,迟早会

    在上级有司复审时问到当时越狱的情况,那样口供就很可能出现漏洞,引发对整个案件的疑点和重新调查!所以你

    们当然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趁现在案情结论已定、而在大理寺官员赶到参与复审之前,制造一起事件将全部重要

    人犯杀死!所以,你一定会很快前来动手!”


      听到这番话,穿黑斗篷的人身上突然一震,仿佛明白了一个关键!他沉默了良久,突然气急败坏地说道:“原

    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布下的圈套!”

      姚崇手捋胡须,微微一笑:“张天涯被杀,怎么能说是我布下的圈套?——而应说是你早已精心布下的一整个

    连环杀人案中的一环吧!”

      众衙役一听,不由得又大吃一惊。

      姚崇手捋胡须,不慌不忙地说:
      “按照你们的计划——你杀死张天涯、张天际之后,还要把冯占海和赵六等人全杀掉,这个县监狱里不会留下

    任何一个对你们有威胁的活口!只不过,对上级汇报时,情况就变成了——冯占海再次暴力越狱所杀,全狱所有的

    囚犯都是被暴力越狱的冯占海所杀!而越狱的冯占海——是被你和奋力相搏的衙役们集体所杀!这一幕,就像——

    上次一样!”

      众衙役闻听此言,无不再次大吃一惊。佟四海震惊地问:“姚县令,难道上一次越狱事件不是冯占海杀人?!



      另一名衙役也惊讶地说:“什么?上次那些人不是冯占海杀的?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姚崇一笑,自如地说:“不错,上次越狱事件,那些囚犯的确不是冯占海杀死的!”

      众衙役闻听此言,不由得再一次大吃一惊,各自议论纷纷。

      穿黑斗篷的人不由怒气勃发,心有不甘地问道:“我们的计划如此精妙,我自认为平时做得也够隐蔽,你究竟

    是从哪里看出问题的?”

      姚崇一笑,斯斯文文地回答:“你平时做得也的确十分隐蔽,说句实话,我直到不久之前仍不能确定你就是主

    犯。但是,上一次冯占海越狱的事,让我一下子就感到了异常!虽然当时我还不能想到这幕后主使一定是你,但我

    已经想到了顺藤牵羊的办法!”

      穿黑斗篷的人不服地说:
      “冯占海上次越狱事件有什么破绽?我觉得那件事非常自然,连一个破绽都没有,哪来什么许多破绽?!”


      姚崇不由得放声大笑:
      “搞鬼之人,无不都自以为天衣无缝,全忘记了天下哪里有没痕迹的事?那次越狱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我就

    感到有几个奇怪的地方——冯占海被关在狱里最深处的死牢里,死牢也没有窗户。我尝试过,此处根本听不见外面

    的声响。冯占海为什么就能知道恰好在此时可以动手越狱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此时监狱外面的衙役们都忙于救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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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对这一点,当时我就想到可能有内奸给他通风传信,但依然还认为是冯占海越狱杀人。但后来,突然有一件事

    让我改变了对冯占海越狱事件的整个看法!”

      众衙役都困惑不解地看着姚崇,听他继续往下说。


      姚崇不慌不忙地说:
      “那就是——冯占海有什么理由要杀死全监狱的囚犯呢?——如果说他杀死全监狱的衙役,是因为痛恨这些衙

    役羞辱折磨他,可那些在其他牢房里的囚犯怎么个得罪他呢?冯占海关在最里面的死牢,是一个人的单间,又无放

    风的可能性,其他囚犯无法和他共处,又哪里来的冲突积怨机会呢?冯占海越狱就自己越狱吧,为什么要杀死全体

    囚犯呢?

      ——更让我感到怪异的是,现场这被害的十五名囚犯分别关在不同的五个牢房里,加上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的

    王曲,一共分别在六个牢房里——这就更奇怪了!”

      一名衙役诧异地问:“有什么奇怪的?”


      姚崇不慌不忙地说:
      “——冯占海杀死了全体衙役,不想着赶快逃跑越狱,却要反而先杀死这监狱里的全体囚犯。而且这些囚犯不

    是关在一个牢房里,而是关在不同的六个牢房里。每个牢房的门都没有损坏,说明是用钥匙打开的。冯占海需要从

    死去的衙役身上拿出钥匙,分别一个一个打开六个牢房,然后将里面的囚犯分别杀光。而且冯占海平时不管监狱,

    对各个牢房的钥匙不会很熟悉,在拿着一大把钥匙开牢房时更要一把一把试,这是何等的麻烦和耗时?

      一个杀人越狱的逃犯,有什么理由不赶紧逃走,而要冒着外面衙役可能赶来的风险,一个牢房一个牢房把其他

    囚犯杀光?哪有这样怪诞的做法,这完全不合情理!”

      众衙役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


      姚崇继续说道:“想到这里,我就想明白了——这些囚犯一定是看见了他们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真正的凶手

    不能容忍他们活着。县监狱里的牢房,朝外一面是坚硬的墙壁,而朝向过道一侧都是粗大的木头栅栏。透过栅栏的

    间隙,囚犯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过道和对面牢房发生的事。这也就决定了这些囚犯看见了杀人者不希望他们看见的

    事!”

      佟四海着急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杀人者不希望他们看到、而需要对他们进行灭口呢?”

      姚崇不慌不忙地说下去:
      “如果是冯占海越狱杀人,即使他把监狱里所有的人都杀光,由于他自己是唯一逃走的人,所以当然别人也会

    想到他是杀人者,只会坐实他的杀人者身份。所以冯占海如果真的杀人越狱,他根本就不需要将全监狱的囚犯都杀

    人灭口!而需要对全监狱的囚犯杀人灭口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就想明白了——所谓冯占海杀人越狱一定是另有情况,很可能是另有人杀人!而监狱里所有的囚

    犯不可避免地看见了真正的杀人者,所以才被这个杀人者全部杀害灭口!”


      佟四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的确是这样!”

      姚崇从容地说:
      “这就让我完全推翻了冯占海一人杀死监狱全部人的想法,而怀疑到了整个越狱事件是另有重大阴谋!我越是

    想到了这一点,就越能清晰地想到:那个在监狱里杀人者一定也是能自由出入监狱的人,也就是很有可能是衙役!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依然隐蔽在我的县衙里,就在我的身边!

      为了麻痹和欺骗这个凶手,我特意没有透露任何我的真实看法。而是大张旗鼓地说要捉拿冯占海,把冯占海继

    续作为杀人凶犯来追捕!这虽然冤枉了冯占海,但却有利于麻痹敌手,便于尽快破案!”

      一名老衙役小心地问:“可县令大人为什么说所有囚犯都不是冯占海所杀呢?就算冯占海没有理由杀其他囚犯

    ,但为什么说王曲也不是他所杀呢?冯占海怎么能完全摆脱杀人犯、越狱犯嫌疑呢?”


      姚崇不慌不忙地答道:
      “当越狱案发生后,我来到监狱里查勘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其他被杀的囚犯都是在牢房的紧

    里面或者墙角被杀害,而只有王曲一人的尸首是躺在牢房门口的。这说明,其他囚犯都知道凶手打开房门就是来杀

    他们灭口,所以都本能地逃向后面,最后在牢房的紧里面或者墙角被杀害。而王曲却恰恰相反,他压根就没想到这

    个凶手是来杀他的,很可能还以为凶手是来放他的,所以主动迎向牢门!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凶手不但是王曲认识的,而且是王曲的同伙!”

      那名老衙役丙想了想,说道:“可冯占海也符合这几个条件啊!”

      姚崇一笑,说道:
      “如果冯占海就是王曲的同伙,他为什么要在越狱时杀王曲,而不是带着王曲一起逃跑?也可能那个犯罪团伙

    认为,王曲很可能要顶不住了,所以必须杀死他灭口!这也是对团伙其他成员一个杀一儆百的警告!可是我仔细一

    查看王曲尸身上的伤口,是朴刀直入腹部而死,这一刀走得很不干净,几乎在王曲腹部半转了个圈。可是,所有的

    武术高手都有自己常用的习惯,习惯成自然,大家都说冯占海武功很高,武功很高的人下刀怎么会走得这么不干净

    ,不是一刀毙命?——从这里,我就已经想明白,王曲并不是冯占海杀的,而是另有其人!”


      众衙役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无不称赞年轻的新任县令才智过人!

      杨武抑制不住大案告破的喜悦,带着自豪的表情,又绘声绘色讲道:
      “佟六山很遗憾他没有看到来的那个黑斗篷到底是什么人,我也这样回去向姚大人报告了。我们都真是感觉遗

    憾万分,好不容易等到幕后内奸到监狱里与张天涯接头,却无法看清他到底是谁,多么令人失望和心焦!然而,姚

    大人却拍手大喜,说道:‘时机快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当时还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姚崇突然插话了: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张天涯与他幕后的内奸那时已经开始互相猜疑了!这就是我说‘时机快了,差不多

    了’的原因。其实现在大家一回想就可以知道——前几天夜里密谈、并且发生激烈口角的那两个人,其实就是张天

    涯与这个穿黑斗篷的人!”

      那个穿黑斗篷的人汗如雨下,姚崇的分析几乎完整地重现了实际的过程!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完全落入

    了这个年青对手的圈套,自己的狡诈在这个年青对手面前却是如此不堪!

      姚崇转向那个穿黑斗篷的人,朗声笑道:“现在我们也该看看你的真面目了——该怎么称呼你呢——这位县衙

    里最大的内奸——”

      姚崇指着那穿黑斗篷之人,缓缓地说道:“——张领班,张怀宝!”

      此言如同一道霹雳,众衙役无不惊呆,如同被雷劈了般呆立在现场!而那穿黑斗篷的人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几

    乎要委顿在地,但随后就又像自动打足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露出了愤恨凶狠的目光!

      杨武抢上一步,一把撩开了这黑影头上的黑色帽子,果然与姚崇所言不差半分,正是张怀宝!此时的张怀宝,

    如同一只受困的野兽,充满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怒气。

      张怀宝恶狠狠地盯着姚崇,咬牙切齿地说:“这整个事情里,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你!没有想到你这么

    可怕——真应该早一点直接把你杀死!也不至于再有后面这么多问题!”

      姚崇忽然缓缓地笑了:“难道你们真的不曾计划过杀死我吗?呵呵呵呵,那个所谓冯占海越狱事件本就是个一

    石三鸟之计吧!”

      听到这话,张怀宝不由得浑身一震,吃了一惊!

      姚崇从容地说道:
      “我必须承认,客观地说,上次冯占海越狱事件,你们策划得非常成功,堪称高手之作。你们见我已经加强县

    监狱戒备,命杨武在监狱守卫,防止王曲被人灭口,于是你们就利用我身边没有杨武护卫、在堂上单独审讯张天涯

    的机会,精心制造了一石三鸟之计!

      这第一鸟,就是先在县衙大院相邻的民家院落故意纵火,制造混乱。然后你和某些衙役立刻前去救火,故意制

    造混乱,尤其是通过呼喊的声浪制造县衙有危险、姚县令危在旦夕的假象,让在不远的监狱处的杨武听见。此时,

    如果杨武回来保护我,你们就趁机制造冯占海越狱事件!

      而如果杨武不回来保护我,你们就趁乱说是有刺客,要保护我,簇拥着我退往后堂,把我与张天涯、张天际二

    人分开!这时候,你们的同伙就可以趁乱借押解张天涯二人之机将其放走!这张天涯,本是你们团伙里极为重要的

    一个角色,参加过很多犯罪,知道你们团伙很多秘密。虽然他一时口风很紧、始终狡辩不断,但张天涯这样一个重

    要的角色被关在狱中,对你们团伙始终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若非迫不得已,你们本来也的确是想营救他的。所以,

    如果不能成功制造冯占海越狱,即使只救出了张天涯二人,也是你们极大的一个胜利,直接解脱了你们团伙的最大

    危险!这是你那计策的第二鸟!

      你们那一计策的一石第三鸟,就是如果我不受吓唬,能冷静地带着张天涯二人一同撤往后堂,你们就会在路上

    对我下手,把我杀掉,将张天涯放走!当然,不论是张天涯被放走、还是新任县令被杀一事,最后你们上报时都会

    言之凿凿地推到替罪羊身上。就像你们在纵火案里把无辜的佟四海推出来当替罪羊一样!只不过不知道倒霉的将是

    另外哪几个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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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9:31 | 显示全部楼层
      转瞬间,张怀宝由刚才的恶狠狠气焰嚣张,转为了哑口无言。显然,姚崇早就识破这一诡计,完全出乎了他的

    意料!

      姚崇平静地补充道:“顺便说一句,张天涯被抓后,之所以从起初的哑口无言,再到后面的巧舌如簧、死死抓

    住关键要素,撇清了与王县令遇害案的重要干系,就是你利用职权之便在县监狱里对他进行串供的吧?要不然他能

    前后如此判若两人吗!”

      张怀宝咬牙切齿地说:“只是当时谁都没想到,你一介书生,堂堂县令,竟然突然抢过一把刀,架在了张天涯

    脖子上!”

      姚崇也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手抚胡须,面露微笑:
      “不错!正是如此!我当时的确已经看破了你们的阴谋,虽然我当时不知道到底有哪些衙役不可靠,也并不知

    道你就是最大的内奸,但我知道当时我人单力孤,处境凶险。所能做的事,就是急中生智,突然抢过衙役的一把刀

    ,架在了张天涯脖子上!这样,如果你们的人谁不听号令,妄自移动,我就先宰了张天涯!这样,你们的人一时事

    出突然,顿时不知所措,也就没能按计划发动。而我,就撑到了杨武赶来救援之时。其实,我后来想想也颇觉后怕

    ,那一天差点死的不止有王曲和监狱里的囚犯,还有我这个发现了你们犯罪线索的新任县令!我能没死于你们的刀

    下,实属万幸至极啊!”


      张怀宝气急败坏地说:
      “你这种举动哪像什么孔圣人门徒、君子书生?你更不像一个堂堂县令,你简直就是一个流氓!”

      姚崇拊掌大笑,说道:
      “首先,我当时拿刀架在张天涯脖子上,是突遇紧急情况防止重要人犯趁乱逃走。这无可非议。

      第二,我也回敬你一句话:
      面对正人君子,我一定也要做正人君子,决不欺负老实正派人。
      但是,面对一群流氓恶徒,如果只有正人君子谦谦之风堂堂之道,恐怕只有死得十分凄惨!这恐怕正是人间大

    道吧!”

      杨武听了这话,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连连点头。姚崇这些话,真的说到杨武心坎上去了。


      姚崇又一指监狱里冯占海、赵六、佟六山三个人证,以及张天际、梅通两名衙役内奸,说道:“这里还有三名

    人证,见到了你杀人灭口的全过程。同时还有你两名同伙,就算你什么也不交代,你这位同伙——张天际已经足够

    交代出很多事了!不知你是否能巧舌如簧、继续否认这一切罪行呢?”

      冯占海突然大声插了一句:“禀报大人,被活捉的内奸还有一名!刚才我手上有分寸,对最后一个内奸手上留

    了活口!”

      说罢冯占海大步流星走到那个躺倒在地的第五名衙役身旁,如同捉一只老鼠般一把将他拎了过来,扔在地上!

      那家伙刚才被揍得口鼻流血,疼痛不止,刚才一直躺在地上装死,此时一见到自己被提来,而冯占海又虎视眈

    眈盯着他,顿时魂飞天外,吓得如同杀猪般哀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愿意交代啊!

    只求大人留我一条活命~~”


      姚崇低头注视,这不是自己上任第一天就挥舞棍棒打向姚崇的那个衙役陶力吗?!这小子本已被姚崇命令停权

    ,现在却果然出现在杀人灭口的现场。姚崇心中有数,又在地上那些衙役的尸体里看了看,果然就发现了那天挥刀

    要砍姚崇的另一个衙役蔡勇,此时他已被冯占海一掌劈到墙上、脑浆迸裂毙命!

      杨武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两个,果然不是好东西!”

      那衙役陶力见到自己几个同伙顷刻毙命,早已吓得魂飞天外,这时又见姚崇已经掌握了事实真相,更是唯恐自

    己交代得太慢,一边哭嚎一边连连喊:“请大人留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交代啊!”

      张怀宝顿时哑口无言,完全陷入了绝望。有这样猪一样的同伙“帮忙”,他即使抵赖也已经毫无半点用处了。

      姚崇从容地叹了口气:“其实从我上任的第一天,亲眼见到衙役们如此蛮横骄纵,就对身为领班的你有些看法

    。但是,这种看法也仅仅是觉得你平时管束衙役队伍不严,造成衙役风气不正,当时我还并没有想到你就是县衙里

    最大的内奸。”

      张怀宝恨得牙根直痒痒:“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内奸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就想明白冯占海越狱事件的

    真相的?”


     姚崇一笑,神秘地说:“不是现在,而是很久。”

      张怀宝不服地骂道:
      “姚崇,别往你脸上贴金冒充全知全能了!如果你早就知道冯占海越狱案的真相,为什么在对上级方太守的汇

    报中不解释清楚此事、而冒着自己失职被上级撤职查办的风险呢?!如果你真的早就知道冯占海越狱案的真相,为

    什么当着上级方太守的面还当众在县衙大堂上宣布冯占海是杀人凶手、立下军令状要限期抓获冯占海呢!你为什么

    还会自己出主意出力去抓获冯占海呢?抓获冯占海的那条计策,不就是姚县令自己出的吗?!呵呵,县令大人自欺

    欺人,掩盖过失,自我安慰,好可笑啊!——唉!要不是我太大意了,这么着急来杀这些人,你根本就抓不到我任

    何把柄!”

      姚崇却只是一笑,从容地说:
      “我如果当时不公开宣布他是杀人凶手,不认真地追捕冯占海,你会放心我完全没有掌握事实吗?如果你不放

    心,你还会如此大胆从容地一步一步行动下来吗!”

      张怀宝听闻此话,气得都快要跳起来了,他这才明白,原来那不过是姚崇故意给他使障眼法,诱使他往下行动

    !他指着姚崇骂道:“你——你!想不到你这个书生这么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冯占海不是真凶的?”


      姚崇手捋胡须,认真地答道:
      “从冯占海越狱事件后,我就发现了这个疑点。之前我也觉得冯占海疑点颇多,在当面询问时对他印象很不好

    。但是,在越狱事件发生后,我却突然发现现场有如此多疑点,而且所有的迹象都在指向他是凶手——

      然而我忽然感到很奇怪,以冯占海这么高的武功,我到任后对他看管又不很紧,他既没有戴枷也没有戴脚镣,

    如果他想暴力越狱,什么时候不能越狱呢?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越狱呢?要知道,这个时候我虽然不能排

    除他是凶手,但却并没有把重点侦破方向放在他身上。如果他已经潜伏了这么久,意图骗取我们的信任,那么为什

    么偏偏要在这个最没有紧迫性的时候越狱呢?!”

      杨武连连点头:“是啊!确实是这个道理!”

      姚崇接着说道:“还有,如果是冯占海越狱,为什么非要选择张天涯、张天际不在的时候呢?如果张天涯、张

    天际二人与他是同伙,那么冯占海选一个他们都在的时候越狱、带领他们共同越狱,岂不是最佳选择?所以,想到

    这里,我就明白了冯占海不是真凶,而是你们设定的替罪羊。

      你们这个一石三鸟连环计策,除了灭口证人、救出同伙,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把重点怀疑对象彻底落实

    在有多个疑点的冯占海身上!表面上看是救他出狱,其实是把他骗去,坐实了他是内奸的罪行!最后当你们奸计步

    步得逞之后,再令他重新自投罗网,到时候已经完全坐实了冯占海杀人越狱、是县衙内的内奸、杀害王县令的一系

    列罪名!他就注定只能成为你们一系列罪行的最大替罪羊,来为此案的结尾画上一个你们满意的句号!”


      张怀宝这才想明白了之前姚崇的一切表现,他气急败坏地说:“原来你是故意不动声色,继续在我们面前公开

    宣布冯占海是杀人犯,并且在全县城进行大搜查!”

      姚崇一笑,答道:“不错!不过,我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为了麻痹你们。麻痹你们,只是我考虑中的一点。另

    一点,因为这场越狱是你们精心策划的,所以我深信,既然冯占海在你们的阴谋里具有这么重要的作用,所以你们

    安排他越狱之后一定掌控着他的下落,你们不会让他脱离了你们的监控。如果我要盲目地县城里大海捞针地找冯占

    海,那很不容易。但是,如果你们也相信我确实认为冯占海是凶犯,你们就会很方便地安排我找到冯占海,这效率

    远高于我自己去寻找。”

      这段话简直让自命不凡的张怀宝抓狂,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向自以为智计远过常人、堪称这个犯罪团伙“智囊

    ”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给姚崇充当了一个自觉的“带路员”!巨大的恼羞成怒让他气恼至极,只恨没能早把姚

    崇杀了。



      姚崇却依然在平静地说下去:
      “你们一方面要推出冯占海这个替罪羊让我顺利抓住,另一方面也要做得尽可能毫无痕迹,以免暴露自己与此

    有关。你们需要精心地布置一个局,让冯占海的落网看起来尽可能自然真实——所以我就帮你们制造这个机会!

      呵呵——那天我之所以不在上午一想到要搜查冯占海宿舍时就前去搜查,其实也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是为

    了给你们预留出做手脚布局的时间——如果不给出这段时间,你们又如何能够在冯占海宿舍外的夹道墙壁上做手脚

    放入三千两的银票呢?

      如果不坐实冯占海的罪行,你们又怎么能放心地把他推到我面前来呢?你说是不是啊,张领班?”

      张怀宝气得浑身都要颤抖了,他终于深刻地明白:面前这个年青县令的智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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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3 11:4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姚崇继续和眼前的对手交流着案件的侦办内幕:
      “其实,我之前之所以执意必须活捉冯占海才行,就是为了避免你们直接杀害冯占海,然后把这个死人抛出来

    ,说凶犯已经毙命!如果那样,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冯占海的冤屈也将无法洗雪。

      所以,我想到了一定要把冯占海的口供和张天涯等人的定罪扯在一起,让你们感觉张天涯、张天际、梅通等你

    们的同伙还是有救的,只要陷害了冯占海并将其活捉,你们的同伙就有可能轻罪脱身。这样,你们就不至于急于杀

    害冯占海。而我之所以亲自设计那样一个抓获冯占海的圈套——其实正是为了让让你们对于已经成功陷害冯占海更

    无怀疑,这样你们才会让他好好地活着回来!”

      张怀宝绝望而又仇恨地看着姚崇,他忽然发现,这个年青的对手太可怕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自以为巧妙非常,

    其实却全都落进了这个年青人布下的圈套!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一直以为把别人置于陷阱里的人,自己却是别人

    陷阱里的猎物!


      姚崇却依然淡定地继续往下说:
      “果然——你们就这样把冯占海又交回了我的掌控范围。而且你们还推出来一位赵六,我原来还不知道他与冯

    占海一起的,这一下我又多了一个可信任的衙役。

      其实,在实施这个计策之前,我自己也并不知道你张怀宝一定就是幕后主谋!——我当时想的是,既然冯占海

    不是真的凶手,那么最后谁积极地把他推出来、而且在他被关入监狱之后还要费尽心机陷害他、想杀死他,谁就一

    定是真正的凶手!我只需掌握了冯占海这一筹码,就可以掌握主动,等着真正的凶手一步一步慢慢暴露出来!

      前几天我对冯占海、赵六等人进行初审之后,你们感到陷害冯占海之计已经完全成功,但张天涯死活不为团伙

    的整体利益而就范,令整个案子不能顺利结案。这样,你感到必须再次制定一个一石三鸟之计——一方面杀死张天

    涯和张天际这两个知道得太多、又不配合团伙整体策略的人!另一方面伪造成是冯占海再次越狱,杀死了张天涯和

    张天际两名已经叛变吐口的同伙!第三再将冯占海和赵六杀死,消除本案最后的线索,来个人证全灭、永绝后患!

      而我看清了这一点,自然就可以稳坐钓鱼台,等你自我暴露了!”


      张怀宝长叹一声,绝望地垂下了头。面对姚崇这样一步一步都计算到位、始终引导着局面发展的可怕对手,张

    怀宝这位道林县衙里曾经风云赫赫的人物,此时也知道,自己这次已经完了。

      张怀宝叹了口气,绝望地说道:“姚崇,你太可怕了!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你!”

      佟四海如梦方醒,这才插话说:“大人,这案件查到现在,终于算是完全水落石出了!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王县令遇害案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侦破,而我竟然能亲身目睹一场如此高水平的破案,小的对姚县令真是钦佩得

    五体投地!”

      姚崇不由得一笑:“一场小小办案,哪里有什么能吹到这么高的?记住,以后你跟着我办事,可不要搞官场上

    这种无限阿谀奉承的东西!

      而且你说这案件现在算是完全水落石出了——我看还不能这样说吧,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在本案里扮演的到底是

    什么重要角色,没有正式完全见光呢!这个案子,还远没有全部查完呢!”


      佟四海连忙说道:“县令大人说的是冯占海吧?他在本案里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小的始终也没有想明白。他

    先跟随张怀宝团伙的安排一起越狱,并且杀死了多名衙役,然后被姚县令抓获归案——可是又在刚才突然出手消灭

    了张怀宝团伙,并抓获了主犯张怀宝!

      而且听姚县令刚才的话,张怀宝团伙也想要杀冯占海、拿他当替罪羊——小的真是都弄糊涂了,冯占海如果不

    是张怀宝团伙的人,可那为什么冯占海还要跟随张怀宝团伙的安排一起越狱?张怀宝为什么要帮冯占海越狱?”

      姚崇手捋胡须,微笑着说道:“那些衙役,并不是冯占海杀的!”

      佟四海大吃一惊,脱口说道:“啊?不是冯占海杀的?”


      听到这里,张怀宝声嘶力竭地说道:
      “姚崇,你别在那里为冯占海摘清了!冯占海在大堂之上自己都说了:他就是要杀死全部这些狗衙役!他自己

    都明明白白承认,这些衙役都是他杀的!你还为他开脱什么?”

      姚崇突然洒脱地笑了,这一笑,如此地意味深远。

      姚崇娓娓地说道:
      “冯占海之所以在大堂之上自己说:他就是要杀死全部这些狗衙役,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原因也很简

    单!”

      说到这里,姚崇转过头,看着冯占海,却突然转换了话题:
      “冯占海,从监狱逃走后,你一直藏在一个人给你提供的藏身之所里。而你武功高强,完全可以趁黑夜越过县

    城城墙逃出城外。你却没有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个人对你说,他希望你继续藏在县城里,帮助他一起查清王县令遇

    害一案的关键!对不对?而你为了查清王县令遇害一案的关键,就自愿不逃出县城,冒着全城大搜捕的危险,而隐

    藏在县城里帮助他!”

      冯占海几乎是目瞪口呆,他死死地看着姚崇,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崇仰天大笑,又说道:
      “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前几天深夜里,你之所以冒险出来,到县衙大院衙役宿舍旁的夹道里去取一样东

    西,其实你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一张三千两银票——因为当时那人告诉你的是,那是一样对王县令遇害案至关重要的

    证据!对不对?”

      冯占海再一次瞠目结舌,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褪去的惊愕此时更加写满了他的整个脸庞!显然,姚崇说的话像鬼

    一样完全再现了仅有他们两人在场的当时言谈!

      姚崇慢慢地说:
      “难道你现在还以为这个人是朋友吗?”

     见冯占海还没反应过来,,,姚崇又慢慢地说:
      “难道你认为自己现在还需要为保护这个人而自己揽下责任吗?这个人告诉你,他已经发现了王县令遇害一案

    里真凶留下的至关重要的证据,而那证据就藏在夹道的墙里。而他自己,由于种种不方便,尤其是他武功较低,所

    以一直无法将那个证据取出来!于是,只有你才是此刻最好的去取证据的人选!所以,你就秘密地潜入了县衙大院

    ,按他指示来到了那个夹道,而这时,落下的却是机关埋伏!
      这一切不是什么偶然碰巧,而是因为那本就是一场圈套~~”

      冯占海忽然目眦欲裂,怒目圆瞪地跳起来,大喊一声:
      “原来,,,原来他竟然是,,,”

      姚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不错,你终于想明白了!那个人就是装作同情正义、骗取了你的信任的内奸。

      是他,在你被关进监狱后,一直给你通风传信、告诉你外面情况。也是他,明知赵六也是你的朋友,却不急于

    揭发他,而是和他一起在外面调查王县令一案。也正是他,在你越狱的那天,杀死了其他几名衙役,制造你越狱!

    从而使你对他彻底完全信任不疑,深信他是和你们一起努力查案的自己人!所以,你直到被捕在堂上受审,依然为

    了掩护他而不惜自己揽下杀死那几个衙役的全部责任!我说的没错吧?”


      冯占海不由得连连点头!

      姚崇流畅地继续说下去:
      “可就是这个人,向你提供了虚假的情报,说是王县令遇害一案的重要证据就藏在县衙大院衙役宿舍旁的夹道

    墙壁里。然而张天涯等人早已在那里布置好机关,等着你自投罗网!而且你娴熟地直奔夹道墙壁的一切举动,在别

    人眼中坐实了你早已知道那里有暗藏的赃物、而你就是杀害王县令的内奸!这个毒计,等于在别人眼中完美地坐实

    了你的所谓罪行!”

      冯占海忽然如梦方醒,大骂道:
      “这个狼心狗肺的内奸,,,快去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姚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这个你不用着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帮你越狱之后,让你藏在一个秘密地点中,绝对不要露面,让你

    根本接触不到外面,因此也根本无法知道他在你背后玩弄的两面说辞!此人之所以自己不去夹道取那重要证据,其

    说辞很可能是利用了他身上的伤势。恐怕他对你说的是,这些伤正是他试图潜入县衙大院时遭受的吧?这使你对他

    更加深信不疑。我猜的不错吧?”


      冯占海脸上的愤怒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马上就冲出监狱去痛打那个“朋友”。他没有回答姚崇的这个反问,

    但每个人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了:姚崇说的丝毫不差!

      姚崇微微一笑,从容说道:
      “你不用担心那个家伙逃跑。我既然已经想到这一层,就自然不会让他逃跑。你说是不是啊,,,顾~~呈?”
      说罢,严厉地喝了一声:
      “把顾呈押上来!”


      在场的衙役们如堕云里,无不惊讶之极。除了杨武等极少数人知道里面的详情,其余的人早已晕头转向。那个

    在所谓“冯占海越狱事件”里自称被砍伤背部而幸存的衙役顾呈,耷拉着脑袋被押了上来。

      姚崇笑道:
      “怎么样?张怀宝安排你做的那些毒计,就由你自己向冯占海和赵六一一交代吧!”

      冯占海不由怒气勃生,挥拳就要痛揍顾呈。姚崇伸手拦住了:
      “不能打!他是本案重要的人证,也是重还你的清白里最重要的证人!”

      顾呈见一切阴谋已经完全败露,连张怀宝也已被擒,不由得低下了头,老老实实交代了全部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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