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箍桶匠 如今艺术大师

姚波

圆作师傅

昔日之箍桶匠 　　如今艺术大师 　　N晚报记者 骆颖叶 摄影 张卫东 　　旧时女儿出嫁，娘家陪嫁的木器除了箱柜等大件外，还有许多小件，诸如提水的大小水桶、女人用的子母脚桶等，这些东西都出自箍桶匠之手。 　　箍桶匠也被称为“圆作师傅”，是木工的一种，因为他们制作的东西，都离不开一个“圆”字。“圆作”对手艺的要求比一般的木工要高得多，但就有痴迷者，甘愿拜倒于此。姚祖观即是这样一位痴迷的圆作师傅。 　　6年出师，近40年与木头相伴，姚祖观是目前平湖唯一的一位圆作师傅。他的圆作工艺已被列为平湖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前正在申请嘉兴市级非遗。 　　光雕花刀 　　就有34把 　　见到姚祖观的时候，他正在徐埭的一幢农村排屋中。这是他一位徒弟的新家，正在装修。虽然地上堆满了各种建材，灰尘也很大，但抬头一看，精致的镂空木吊顶上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无一不栩栩如生。 　　姚祖观在1楼的工作间里，穿着围裙，被各种机床包围着。周围放满了他的作品，菩萨、木桶、雕刻的板等等。 　　姚祖观正在做一个木头的西瓜灯。一片片直的木板，在他的手里变得有弧度了，粗糙的表面，先变光滑，后被雕花。光雕花刀，他就有34把，还有锉刀、拉花机、车床、钻床等。这些老伙伴已经陪了他几十年。 　　“我今年53岁，从14岁就开始学圆作了。”姚祖观的记忆回到了过去。 　　6年出师 　　成为“小辈英雄” 　　1975年，姚祖观14岁，那个年代，人们觉得必须有门手艺傍身才行。而他的父亲姚志才，被称为“平湖圆作第一斧”，自然而然地，姚祖观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圆作。 　　“木工分为圆作、方作、粗作、细作、大作、小作，是根据制作物件的形状、精细、大小来区分的，圆作是其中难度最高、最不能偷懒的，必须学满6年才能出师。”姚祖观解释说，因为圆作师傅主要是做桶，桶是圆的，要用到圆周率，得会算；桶是盛水的，不能漏，手艺高低一下子就能检验出来。 　　因此，姚祖观跟着父亲，踏踏实实地学了6年。“虽是我父亲，但与一般师傅无异。他只做不说，让我在一边自己看，看过两遍还做错，木条就打上来了。”姚祖观说。 　　有一次，又在挨了打后，姚祖观很不服，赌气再也不学了。结果父亲什么也没说，继续做自己的活，三天后，姚祖观想通了，还是要学，却又拉不下脸去和父亲和好，就夸下海口：“我要么不做，要做肯定要超过你。” 　　夸下海口后，姚祖观认真了许多。学到四五年时，姚祖观的手艺与父亲已经不相上下，6年学成后，他赢得了自己的称号“小辈英雄”。这是平湖的木匠前辈们对他的肯定。 　　还好，后继也许还有人 　　4年前，姚祖观从电视里了解到“非遗”，于是背了一麻袋自己的作品到平湖市文化局，后来，他的圆作工艺被列为“平湖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项荣誉，但这项荣誉的背后，却隐藏着淡淡的悲凉。只有急需保护的文化，才会被列为“非遗”，这项工艺急需保护。 　　在过去，女儿出嫁，日常用品中桶都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圆作师傅较多，可如今，嫁妆中再也看不见木制桶器的影子，日常用品中也鲜有木桶、木盆等，不少圆作师傅都改行了。 　　可姚祖观依然坚持着，他希望收到徒弟，将这份手艺传下去。 　　圆作师傅的手下，一刀一划都是真功夫，6年的学徒时间，少一天都不行，但谁又有闲，用6年的时间，没有报酬地去学一门不被看好的手艺呢？ 　　但情况也不算太坏，自从被列入平湖市“非遗”后，有平湖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志愿者报名，愿跟着姚祖观学手艺。姚祖观从前年起，每年收10个徒弟。“但非遗中心的要求是一年，他们大多学完一年后就走了，一年的时间，只够学会做梳子。”姚祖观说。 　　陈青华是姚祖观的徒弟之一，也是徒弟中唯一一位学龄超过一年的，姚祖观现在的工作室，就是陈青华的新家，他边帮着装修，边教授手艺。 　　“前年，我到非遗中心报了名，然后来到姚老师这边学习，学了之后，才发现圆作真美，本来死板的木头，经过道道工序之后，能变得如此精美有灵气，我很感兴趣，所以，即便其他人都不学了，我也会坚持下去的。”陈青华说。 　　陈青华目前能独立完成的，也是梳子，制作一把需要1个小时，一天最多做十几把。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将自己做的梳子拿到平湖景乐步行街上去出售，香樟的比较便宜，卖10元一把，红木、檀木的较贵，要五六十元，但每次都卖得很好。陈青华并不指望通过这种方式挣到多少钱，她只是觉得有趣。 　　除了她，姚祖观还有一位忠实的“徒弟”，那便是他的小女儿。小女儿现在念大二，读英语专业，但念着洋文的她，却对这传统手艺情有独钟。“她平时也会做做小梳子，说等大学毕业了，要跟着我好好学。”姚祖观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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