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往事】 70 年前，江油公祭援华美军飞行员

姚波

70 年前，江油公祭援华美军飞行员

2014-12-28 07:07:09   来源: 华西都市报 宽窄巷

□蜀中往事
　　70年前，援华抗战的“飞虎队”中一架战斗机不幸坠落在江油，当地人隆重公祭了四位牺牲的援华美军飞行员。当时，江油县政府还按中国传统习俗，在公园礼堂设置起祭台，祭悼死者。场面壮观，催人泪下。
　　1992年秋，我主持编修《江油县志》中访问了民国时的县参议会秘书姚叔平先生，忆及此事，年过八旬的姚老记忆力特好，他说，1945年5月，一天晚上，他在省农校谈事情，此地距老君山三十多里，一架飞机飞过，忽然，全校师生看见火光一闪，巨雷声传来，火光直冲霄汉。
　　那飞机是援华美国人陈纳德将军率领的“飞虎队”一架战斗机（一说轰炸机），飞机上共有驾驶员、战斗员四名，当天由重庆起飞，赴陕西追歼日机后回返途中经过江油，由于时近黄昏，大雾弥漫，迷失航向，在老君山上空盘旋，不幸触上岩石而坠毁的。
　　县政府在惊骇中电讯山下乡镇，第二天黎明，永平镇镇长蒋冰如复电称：“据所辖藏王寨保甲人员报称：“有飞机一架，在老君山坡触岩坠毁”。县长杜鳌认定系友邦飞机失事。事关重大，立即电告省政府，“请派员来会同处理”，同时派出建设科技师李承之前去出事地点勘察，指导镇公所人员保护现场。两天后，省政府复电说：“已由四川航空联络处派遣美军官中校亨利前来处理”。
　　这天下午，亨利乘吉普车直抵江油县府，来不及休息，即由县府派员陪同直奔老君山上。在出事地点，只见半坡草木已燃为灰烬，机身残缺不全，四具飞行员的遗体仅存躯干且呈焦糊状，难辨何人，焦臭味刺鼻。亨利见此，当即嚎啕大哭，在场人员都不禁潸然泪下。随后用白绫裹尸，购下滑竿四乘，以每人工钱五元大洋的重金，雇人抬至县城。动身时，电告县府筹备公奠大会。
　　至江油老县城武都公园，即停尸路旁，静候开会。县政府按中国传统习俗，在公园礼堂设置起祭台，摆上从附近饭馆借来的鸡、鱼、猪膀等“三牲”祭品，备齐蜡烛、白酒、鞭炮、纸钱及布帛等物，通知县级机关、法团头头脑脑20余人及士绅民众四五十人召开公祭大会。
　　大会先由与会者遥向老君山方向敬以三鞠躬礼，次由主祭官、县长杜鳌讲话，报告公祭目的、意义，被追悼者遇难经过，说美军来华助战，保卫世界和平，消灭侵略集团，为人类谋求幸福，大义凌然，英勇豪迈，伟大壮举，不幸在华遇难，令人倍加哀痛、钦仰，可歌可泣等语，表达江油人对援华抗日美军感激之意，对遇难军人哀悼崇敬之情。
　　为让亨利先生理解江油人的友好情谊，继由县民政科长王文石诵读了由他亲笔撰写的一篇英文悼词，用英语朗诵，译文为：“你是英雄，功在全球。来华助战，歼灭日寇。保卫和平，正义永伸……”读毕鸣炮。当时会场情景凄凉，令人悲愤，倍生同情之感。公祭结束，即以每人十元重奖仍用滑竿将四具遗体送往绵阳，交空军航空联络处办理善后，再转送成都。次日又将飞机残骸运至成都。
　　县民政科王文石科长所致悼辞用英语朗诵，在场中国人听之不懂；文体是中国古代南北朝骈文形式，会英语的亨利先生也似懂非懂，瞠目谛听，但从其面部表情来看，悲愤之中仍透露着几分感激和友好之意。 肖定沛

姚元周

美军飞虎队援华飞行员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