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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楼子小传(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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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5-1-17 17: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7:16 编辑

    锅片姚小识 · 题记


    在丹江中游,有一个聚族而居的村庄,叫姚家楼。

    我出生在姚家楼的后石浪,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印记。这个印记,不是来自于烙铁,而是来源于一个口耳相传的故事——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我的先祖们,在家破以后的逃荒路上,生害怕贼人逮住以后,像窖萝那样一坑窖了,就将一口铁锅碎为数片,兄弟们各拿一片分头流浪,等待将来日子好过了,再以锅片为记辨别血脉,认祖归宗。

    不料,这一等待,就像我们门前滚滚的丹江流水,逝者如斯夫了。

    锅片姚是历史的事实吗?我的一个老前辈,曾经在民国年间,背着家谱和干粮,去寻找那失散了的锅片。不幸,他在半道上被老蒋的国军抓住,眼睁睁给兵痞们当了三个月火夫。老前辈情急之下,就隐身于风高月黑的夜幕,呼啦啦把兵营点燃,趁乱跳出火海,这才捡回自己的老命一条。

    锅片姚仅仅一个传说吗?姚家楼里老者们,在对晚辈叙说着锅片的时候,脸上是那样的认真,心底是那样的虔诚。当年姚文元走红时,老者给后生筹备盘缠,叫他们进京去看看,那家伙有没有锅片姚氏的记号,有了就认个一家子。后生们还没来及行动,姚文元就被抓了,老者依然给后生筹备盘缠,叫他们去监牢给那家伙送一口吃的,即使他身上没有锅片的印记,也姓姚喀。老者朽矣,在他的脑子里,政治是个鸟,而一个姚字是掰不开的啊。

    我从姚家楼走来,身上流动着锅片姚氏的基因。

    然而,对于故乡姚家楼,对于薪火相传的锅片姚氏,对于生我养我的父母以及祖上,我究竟知道多少呢?我没有见过爷爷,只听奶奶说过爷爷的名字,而爷爷的爷爷是谁呢?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又是谁呢?他们是怎样衣食住行的?他们是怎样生儿育女的?他们用扁担挑起了多少喜怒哀乐,他们从烟袋锅子里咂巴了多少酸甜苦辣?他们的镢头挖下了多少五谷杂粮,他们的背篓背过了多少日月星辰,他们噙在嘴上的明晃晃的刀子,除了杀猪杀羊杀狗是否还杀过人呢?

    我离开姚家楼有年了。行色的匆匆,杂事的冗冗,以至于寻不着回家的路了,甚或连自己是谁也说不清了。偶而驻足,意在寻找一种人生的坐标,却四顾茫然,涌上心头的,竟然是不知身系何来魂归何处的游子的悲凉。

    于是,寻找姚氏锅片,就成了我的一个很个人化的情结。



    锅片姚小识(之一)

    1030日,星期天,我想去寻找一个人。
    头天傍晚,在丹江公园散步,怀亮兄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商州有个叫姚生明老者,藏有一本姚氏家谱,那老者不能断句,曾请他翻译过。其实,这条信息,怀亮兄三年前就对我吐露过的。而我呢,对家谱之类,一向不感兴趣,听了也就听了,不往心里去的。而这一次,他的话里,有两处引起我的注意,一是修谱的时间是顺治年间,二是谱中说到的姚家湾,很可能是我的故乡姚家楼。
    早饭后,我给怀亮兄去电话,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藏谱的老者。怀亮兄正陪同夫人在街上买菜,说改日吧。我做事情,要么松管,要么立等马下。这一次我不愿改日,就按着怀亮兄手机里说的方向,去寻找那栋家属楼。怀亮兄只记得楼层,不记得房号,我在9楼上随便按了一个门铃,恰巧是姚生明老者的家。我自报姓名、单位、来意。见老者眼睛里有狐疑,我知道这样的登门有些贸然,就拨通怀亮兄,让他们两个在手机里说。



    商州姚生明老者
    我不知道怀亮兄在手机里咋说的,但老者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老者70多了,面色红润,说话底气很足。我和老者聊起来,我问他可晓得锅片姚,老者一脸茫然。据老者介绍,他是商州城里姚硷子人,家藏的《商山姚氏家谱》,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记录着整个商洛姚氏宗族的历史,家谱是顺治十二年修撰的,距现在已经300多年了……老者的话,一下子触动了我的新闻嗅觉,便立即给自己分管的新闻网主任打电话,叫他派个记者来。
    一个白色的包袱,在茶几上打开,眼前的家谱,是手抄线装本。那300年前的纸张,翻阅时是很叫人小心的。那一手毛笔字,很有书圣王羲之的笔意。修撰者姚锡胤,不愧为明崇祯丙子科陕西第二名举人,其文笔功力,是很叫我这样的后辈汗颜的。
    但粗略阅读家谱文本以后,我知道自己叫记者来的那个电话,打得又点冒失了。原因如下,其一,家谱封皮上的商山二字,并不代表商洛,这里的商山姚氏,仅仅是商洛姚氏之一支,涵盖面很小。其二,虽然老者不晓得锅片姚,但从家谱序言中“族兄姚凤展”几个字,就可以断定这个明末举人姚锡胤,不仅是姚生明老者的先祖,也是我的先祖。我的心里不仅起了疑问,把这个家谱做成新闻发布出去,会不会落下假公济私的嫌疑呢?
    但记者小白已经来了,他还约了电视栏目的记者。
    我点燃一根纸烟,把眼睛再次落在序言中的一句话上:“癸未暮春远破孟冬商屠大地沧桑一切乌有”。我的心里,不仅一阵隐痛。这18个字,浓缩了一个叫人毛发倒竖的历史事实——崇祯癸未,是中国的一个羊年,是阳历公元1643年。在这年的三月,湖北的远安城被攻破,到了10月,陕西的商州遭到屠城。攻城屠城者谁?不必猜,把年号一对照,就知道是想把大明王朝扳倒的农民军,他们的领导人当然就是李自成了。目注商屠二字,我总觉得渗得慌。商屠的屠啊,那可不仅是攻城时两军对垒的屠杀,还包括着破城时杀尽其民的屠杀。翻阅商州志书,读到明末清初,我常常见到四个字“十室九空”,以为是耍笔杆子的人,爱搞点夸张。不料想,那一次的沧桑巨变一切化为乌有,竟然在这个很私人化的家谱里,再一次得到佐证。我的思绪,不能终止,把商洛大地搞得十室九空的,肯定不只李自成们,应该还有官军。我们不难做出这样的推测:李自成们来了,攻商州时杀红了眼,便以为这城池里头的老百姓,都是忠于皇帝的子民,该杀!官军来商州剿匪时,便以为这城池里头老百姓,和李匪是一把子,该杀!可怜老百姓的头颅,就稀里糊涂地变成了菜园里的韭菜,任人来割了。在这个地球上,不管出现天灾还是人祸,最终吃大亏的,都是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呀!
    我没有把自己所思所想,告诉自己的记者小白。这本家谱,有没有新闻价值,应该由记者去判断。我从老者姚生明家里出来后,对小白补说:今天这里有没有新闻,你们看着办,但一定要把家谱序言部分,给我完整地拍摄回来!
    此条新闻制作与发布情况,我不曾问过。我只把小白拍回来的《商山姚氏家谱》序言部分,拷到我的电脑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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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05 编辑

    锅片姚小识(之二)

    这本家谱的版式与今天书籍不同,其长度二尺有余,宽约八寸。记者小白的照相机镜头,长宽比例是一定的,他只好把每页分两次拍摄。序言共3页,他拍了6幅图片。我把这6幅图片打印出来,然后用胶水拼接,企图恢复其原貌。但小白在拍摄时,没有用三脚架固定镜头,角度稍有变化,用胶水拼接出来的图片,便失去了美感,很是遗憾。

    好在,我们的新闻网有的是技术高手,给我做过《清明》题图的小田先生来了,她纤纤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击,图片便在电脑里衔接的天衣无缝了。以下便是《商山姚氏家谱·序言》的影印件

    序言影印件第一页

    序言影印件第二页

    序言影印件第三页

    为了网友阅读的方便,我把锡胤先人的序言,翻译成今天的大白话——

    我们姚家到商洛,是从始祖由南阳迁来的。始祖名惟中,字宗正,当时为避红巾军之乱。姚家历来淳朴者务农,英秀者为士。其间曾有充任地方民社的乡贤,有知县的姚辅,有县尉姚选,有以人品高尚而推荐为监生的姚玉、姚刚、姚玘和我的高祖父姚相。相生下我的曾祖允元和允中。允元是明嘉靖戊午(1558年)科考进士,州学推荐的头名贡生。我的伯祖父名字叫可仕,曾任太宁县、苍湮县知县并新化州知州。我祖父名字叫可任,高寿八十岁,教书六十年,一面致学,一面养性,常以文明品行教我读书做人,从来不到市井闲游。我的父亲在官时间较长,积德茂著,他还把先辈们官场往来的碑文字画及本地才子缙绅的诗文,积累起来编辑成书。其间有记载姚家事业的文章,可知其源流。

    相沿很久的每年正月初一轮门祭祖,族人各带贡品香纸敬献。我看到各门各户无论亲疏,都是一个祖宗的子孙。积祖宗许多功德,才修持得一个不该有而有的功名,怎能说我为考察古迹而出力量呢!在轮门祭祖的后一轮,我将神轴、家谱请出,安放在书房里。这书房是高祖、曾祖和祖父们讲习学业的地方,后来废弃了,我把它赎回来准备改建为祠堂,所以把祖宗灵器先安放到这里。自从明崇祯戊午年(注:崇祯在位17年,没有戊午,这里是作者笔下误,还是故意误?推测可能是壬午1642年)开始,我常以丰盛而清浩的礼仪祭祖,并筹备酒席高兴地款待族人,以显示日后修缮,不敢将书房占位己有。

    到了冬天,我乘车北上。先是我的父亲承蒙宋抚台委任,由监理儒学到远安代理县令,捎书带信并派人来询问,我曾经托来人代我祭祀。我侍奉我的母亲及全家老小,一同到远安投奔父亲。癸未(1643年)月,远安城被农民军攻破。十月,商州遭农民军大屠杀。沧海桑田,一切化为乌有。我家赖父亲居官慈惠廉明,未遭大损,失散的仆人婢女也都回来了。

    当时姚氏的家谱还在,旧谱是我曾祖父编纂的,新谱是我祖父编纂的,由族兄姚凤展收藏在姚家湾的一个岩洞里。丙戊年五月(顺治丙戌1646年),火神作祟,岩洞所藏之物被火灾化为灰烬,我也受灾了。庚辰年(1640年),我修补残屋,入商州暂住,途中遇见本族的很多人相互都不认识了,因而想到后来的子女孙玄,他们尚望有念一本谱碟作为纪念,以便相互亲睦。特别是某某先人为善果得余庆,某其先人为不善果得余殃,为劝为惩,哪里能象谱牒那样了如指掌呢?这就是家谱之所以必不可舍弃的缘故。

    我继我祖而复修家谱,不能一一如实问及。从高祖曾祖而下延至玄孙,能记得的都记上。我依稀记得,始祖惟中生仲山,仲山生安,安生玉,玉以明经入太学。第四世遗忘了,至第七世生宽、刚、聚。宽生琇,琇生我高祖相。刚生玘, 玘生辅。至于别门三世以上,全都茫然无考,不能联接到始祖名下,这是很很可悲的!我仿照两榜序齿录的格式,把我这一门写在前头,因为我的父亲在同年班辈中为大,我的祖父宽也是长门。所入谱的人,其生没出处,都尽力详细记载,不敢分亲疏。用大号字书写本人姓名,小号字著本人历履。在次序上,上列高、曾、祖、父、伯叔,下列妻、子、孙及其弟侄。妇与子,都记出生年月。女婿也入谱,但只列姓氏和职名。这样就比两榜序齿录更加详细些。对以前的养子或认户的,原谱曾加点注明,现在谱中只记某代某名,其余从略,这样做也是尊重先人的意思。

    哦哦,人生在世,很容易隔世而疏远,同源而分派。我们啊,曾是一个祖先、一个宗祠,而今虽然分门别户,实际上都是由当初的一个人而繁衍的众多子孙分支。如果大家都能以水同源木同本之念,而相互勉励做个笃行仁厚之人,我的心也就宽慰了啊!

    顺治十二年乙未(1655年)

    姚氏十三世——明崇祯丙子(1636年)科考陕西第二名举人——姚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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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06 编辑

    锅片姚小识 · 之三

    把《商山姚氏家谱·序》弄成大白话,我出了一身的汗。

    我念中学时,还不兴高考,毕业了就回家种庄稼去了。后来的函授大学文凭,纯粹因为没有这一张纸就过不去许多的门槛,是看样学样混来的。我初弄文学时,一见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书心里就虚,一见疙疙瘩瘩的之乎也者头皮就麻。是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贺,教给我一个秘诀——读古代文学,别顺着读,要倒着读。就是先从民末清初开始,沿着明元宋唐汉先往上爬,再从先秦开始,顺着汉唐宋元明清出溜下来。如此由近到远由远到近,反复出溜几遍,就行了。

    我凭借自己反复出溜所打的微薄底子,才把手头的家谱序言掰掐成这个样子。我不敢肯定是否把笔者的笔意表达出来了,但序中所述“族兄凤展”四个字,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睛。

    在我的故乡姚家楼,有两处较大的坟茔,一处在东湾,一处在邢家沟口——也就是我老屋背后五百米处。记得小时候,这老坟园里,有一岁一枯荣的芳草覆盖的墓堆,有和人一般高的长着苔斑的碑林,有胳膊粗的红藤缠绕的香花刺架。在那香花刺架上,除了香气袭人的白花,还挂着马蜂窝。捅马蜂窝对于一个孩子,那可是相当刺激的。然而,墓堆与墓碑以及刺架所形成的阴森森的渗气,使任何贼胆孩子,也不敢单个独行。

    后来,到了文革时期,这坟园的碑刻作为四旧遗存被毁掉了。那一块块墓碑,有的被抬去修戏楼了,有的用于砌猪圈了,有的架在厕所池子上了。我亲眼看见那入厕的人,一边捉着裤腰站在碑子上撒尿,一边把脸迈向半人高的石头墙之外,跟墙外的行人打招呼:你吃了吗?我依稀记得,有的墓碑体积太大,抬石头的人,因肩膀的承重不够,就拿来八磅锤,抡过头顶砸将下去,墓碑就裂成一块一块的了。姚家坟茔里的碑林就这样荡然无存了,以至于后生们再去上坟的时候,也就寻不着老先人的坟头在哪达了。

    再后来,我的父母去世了,也进了姚氏祖茔。为了使下我们的一代,不至于寻不着爷爷奶奶的坟头,我受兄弟姐妹之命回老家给父母立了一块墓碑。每次扫墓以后,我总忍不住要在坟园流浪一会。我还念那坟堆上的茵茵芳草,我怀念那香气袭人的香花刺架,我怀念那曾经的碑林。试想如果那碑林还活着,它拟或可以告诉祖上是怎样生的,怎样死的,怎样一代一代繁衍的,甚或还可以从碑文里找到锅片起源的线索。可怜那些会说话的石头,敌不过冷酷的八磅锤,现在连一个残块也不存了。八磅锤呀,你砸烂的岂是一块块墓碑,那分明是一部家族的绵绵的接力史啊!

    又后来,社会成了经济型社会,钱的杠杆把人心世态撬得嘎嘎作响,形而上的追求日渐萎靡,形而下的物欲遍地横流,宗族之风气,也在不经意间悄然兴起了。族中的一个好事者,根据白胡子老者的记忆,用现代工厂生产的水泥,在老坟园里竖起一块墓碑。其复制的手艺,要多粗糙有多粗糙,碑上的用铁丝划拉出来的字,能称其为字就充其量了,和书法根本不沾边的。但有了这歪歪扭扭的文字,我这才看见,在我父母坟墓东边二十步处,那一堆起于顺治年间的累土,是“姚公凤展之墓”。我终于知道了,我的老先人,名字叫姚凤展。

    手捧《商山姚氏家谱·序》,遥想祖茔的那一堆黄土。 锡胤公所说的“族兄姚凤展”,是不是那堆黄土里的我的先人姚凤展呢?

    我口问心,心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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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26:48 | 显示全部楼层

          8时,姚兄怀亮敲门,应邀送来他从数部商志里摘录的姚辅、姚允元,姚锡胤、姚年晋、姚望祖的资料。以上数位,皆我祖上能人。怀亮兄一肚子古经,相谈甚欢。

            1106分,通过QQ,zh-g老弟索要资料——“老弟好!前次得你提供的珍贵资料,不胜感激。昨晚一夜无眠,陷入两部姚氏家谱资料。反复阅读中得知,你前次提到的姚年晋,虽然不是姚家楼人,但也是一脉分支亲族,现在敬请你把手头《志稿》中相关文字,摘录发过来。年晋公的儿子叫姚望祖,《志稿》中有无记载?有劳兄弟你了,空口致谢!”

            1130分,zh-g老弟及时发来他正在整理出版的民国《续修商县志稿》资料——“年晋:  字丽明,号白山。康熙辛酉(1681)举人。少以文学知名,工诗善书。随曾祖湖广远安县署,后还商州。以州城迁屯满兵,移居东乡南谷中。会试不第,归就教职。著有《郡城山左》《汉南山中》《续山中》《周游》各集,并著《白山诗集》,颇多散佚。其子望祖搜遗,厘为六卷”。

        zh-g老弟并发来年晋公诗8首以及注释两千多字。写介于文学与史料之间的文章,当然是资料拥有量多多益善,但随着资料的搜集,深感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我能挑起这副担子吗,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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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2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07 编辑

    锅片姚小识 · 之五

    家谱者,一连串风干了的姓名。而那风干了的姓名背后,却是血性依然的生命和生命的延续。
    姚家楼《姚氏族谱图》记载,锅片姚氏在第七世,有弟兄三个。老大叫姚宽,老二叫姚刚,还有一个叫姚聚。这和商州姚锡胤纂修的《商山姚氏家谱》所记,是一门一样的。所不同的,《商山姚氏家谱》一至于七世,只在序言里粗略说明,没有列出谱图。而姚家楼《姚氏族谱图》,一代一代谱图清晰,且有说明。姚聚的名下,就写着“无后”二字。
    披阅姚家楼《姚氏族谱图》,不难看出,锅片姚氏,在第七世老大和老二身上,分为两股子了。
    先说老大这一股子——宽生琇,琇生相,相有两个儿子,一个允元,一个允中。允元也有两个儿子,一个可仕,一个可任。姚可仕曾经做过太宁和苍溪两县的大拿,还做过新化州的一把手。姚可任的运气远不如他哥,活了八十多岁,一辈子只做过孩子王。好在那年头知识还没有贬值,教娃娃念书的人,也还吃得开。这教书匠的儿子,叫姚通方。通方的儿子,就是十三世的姚锡胤。
    再说老二这一股子——刚的儿子叫姚玘,是个明经进士,学历还可以。玘的儿子叫姚辅,念书也还行。据王廷伊康熙四年《续修商志》卷五·明经栏目记载:“姚辅,玘子,蓬溪县令。致仕家居,琴樽自乐。”这个七品芝麻官,在案前是否压榨过他的子民?在案后是否收受过他人的黑脏?其靴子是不是常在背后踢人?其头上的顶戴是不是人血染红的?蓬溪地盘上有没有留下他长指甲扒下的一道道槽?不详。志书里记载的,这是一个想的开的老者,退休居家后,一没有官人放不下的臭架子,二没有退出官场以后的失落感,三没有老子曾经怎么怎么的想当初。他所有的,是调一调素琴,阅一阅闲书,喝两杯小酒。再有的,就是让小孙子叉开两条腿,伸手其间,笑笑地说:叫爷摸摸,本钱长了吗?他摸着孙子的本钱,皱纹脸上的老人斑里,十分敞亮地放飞着一个爷爷的自豪。我这样叙述,非凭空的杜撰,证据是姚家楼今天的爷爷们,不仅延续着摸孙子开裆裤的古风,而且依然把裆里的生命之根,叫做本钱!
    见笑了,我的读者,可爱的你。
    笑谈带住,敬请注意:这个姚辅,退休还家,家居何处?如果你以为他退居在商州城里,那就错了。请看,姚家楼的《姚氏族谱图》,有这样的记载:“姚辅,配党氏。字恭谷,号南雩。四川蓬溪县知县,致仕家居,琴樽自乐。一生品诣,详载商志。自此迁居姚家楼。”读者明白了吧——在明朝末年,这个有名有字有号的老汉,在退休以前就已经把他的家,从丹江上游的州城,搬迁到丹江中游山地来了。试问姚辅迁居的缘由,是兄弟睨于墙了?是邻里失于和了?是在州城和谁结孽了?是厌倦闹市的滚滚红尘了?是看中丹江中游的这一弯山地有旺人的风水了?这一系列的问号,都找不到揭秘的凭据,今天可以作为凭的,只有依照《姚氏族谱图》记载,确认姚家楼这一支脉的拓荒者,就是姚辅。
    《续修商志》还记载:姚辅“多子孙”。
    这在《姚氏族谱图》里,确有佐证的。姚辅的妻子姓党,名字叫啥,不详。过去的家谱,只写女人的姓而不具名,这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一个悲哀。聊可欣慰的,是这个无名的女人与姚辅通力合作,有了骄人的结果——四个儿子:秉夏、秉义、秉彝(群庠生员)、秉照——六个孙子:大雅、大韶、大咸、大谟、大勋、兴运——十一个重孙:建古、今古、维古、崇古……这一堆干巴巴的名字,你读起来是很费劲吧?那么笔者就直奔十三世的九个玄孙:凤鸣、凤展、凤翼、凤显……好了好了,为了不扫读者的阅读兴趣,后边的名字,还是从略好了。
    看见老二凤展的名字,想必读者是不陌生的。他就是商州姚锡胤的族兄,也就是姚家楼祖茔里的殁于顺治年间的那个人。锡胤公曾经说:李自成手下部将袁宗第在商州屠城的时候,他老爷和他爷修撰的两部家谱还在,被“族兄凤展收藏姚家湾砦”。锡胤公所说的姚家湾,其实就是今天的姚家楼(关于地名的变迁,在后头当另立章回细说)。锡胤公所说的“砦”,是指姚家楼背后的小丘呢,还是指姚家楼对面的庵坡石窖呢?我对“砦”的解读,是依据词典,过去“砦”和现在的“寨”,音也同,意也通。姚家楼后头的小丘,今天还叫“小寨子”。在姚家楼一带,但凡称寨子山头,先前都有石头围墙和木头栏栅,族人一旦遭遇土匪了,就扶老携幼爬上寨子,壮汉们把守寨口,看见土匪来袭,就与石头和木头一起滚将下去,与土匪做着殊死的较量。现在的小寨子已经光秃秃的了,但它确实曾经是姚家楼人捍卫生命权的阵地。我的陈兄道久,对“砦”字却有另外地解读。这个老兄曾经做过商洛博物馆的掌门人,他一遇到“砦”,就确认那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他的依据不是字典,而是凭自己数十年考古的经验。我倒觉得,实际的经验,往往比书生们掰掐的词典更靠得住。陈兄之说,在我的老家也有物证。姚家楼对面,丹江南岸的那座高坡就叫庵坡,庵坡上真的有许多天然的石洞。最大的洞口,在坡的上半身,进洞入底可听见丹江水响,能容纳数千人。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天然的石窖,曾经保住了姚家楼许多条性命。
    姚公凤展,把祖上修撰的家谱,是珍藏于小寨子呢,还是秘藏于庵坡石窖呢?很难断定。原先的老谱,毁于火灾,有锡胤公的“祝融为祟”和遇孚公“祝融为灾”共同作证。并且,从二公的字缝里,还可以推测出这场火灾的时间段,大约在明末清初的五年间。那么,你或许要问:那一场所谓的“祝融为祟”,是族人的火烛之灾?是飞贼的纵火之灾?是国家军队的兵燹之灾?我手头的两部家谱,都闪烁其词,语焉不详,我也就不敢贸然结论了。
    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姚公凤展在火灾之后,并没有趴下!他率领自己姓刘的大老婆和姓张的小老婆以及儿孙们,该春耕时春耕,该夏播时夏播,到了秋天,用一把打了豁豁的镰刀,把地里成熟的庄稼收割回来,用石磨磨碎,叫大刘和小张煮熟了,给子孙们舀在碗里,吃!那是一个苍天不佑的大旱之年,干裂的土地里收成无多,他就刨出草根剥下树皮,叫大刘和小张拌和着五谷杂粮,给子孙弄成一种饭食,吃!即使草根和树皮也吃光了,他也毫不慌张地掮上被手掌磨细了木把的镢头,把后岭上一种白色的名叫观音的土,一筐一筐地挖抓回来,用那长着老茧的双手搓成面,吃!顽强的生命意识,在一种绝境中,被那个姚家老二化为极致!乱世中的姚公凤展,一辈子究竟受了多大的灾难,后人已经说不清了。后人能说清的是,丹江滩头的姚氏在任何灾难面前,都像他的始祖站在黄河滩头那样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锅片姚的薪火,就这样在凤展及其子孙的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上,得以相传,生生不息。
    苦哉?凤展公说:不苦!酷哉?姚氏后人说:很酷!
    速写于2011127日凌晨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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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08 编辑

    姚家楼素描


    我零星的日记,依稀自己生命的碎片。
    我的日记本,有许多装帧很漂亮的。只可惜,这日记总是断断续续,不知为何记着记着就荒废了,犹如我荒废的人生。
    我还有一些日记本,随着家的搬来搬去,就遗失了。任凭生命碎片散落在尘埃里,与落叶一起腐烂,我并不忧伤。
    一个干冷干冷的冬天,我的妻子从三亚打来电话,说她有一盘校庆的录像带,放在阳台的壁橱,她叫我找出来,复制一些碟片。我登上梯子,在壁橱顶层的纸箱里,果然找到她的录像带。我同时发现,纸箱里头,还有一个日记本——小32开,黑塑皮,烫金字,上部烫着“DIARY1993”,下部烫着“陕西电视台广告经济部”。我于1992年8月经过竞争承包商洛电视台广告经济部,这个笔记本当是92年底,我去省台参加广告年会时的赠品。
    打开尘封的日记,第一句是:“今日新年第一天!”。从这个感叹号,可以看出当时豪情旺盛,仿佛有把新年的每个细节都记录清楚信心。然而,仿佛毕竟是仿佛,真实的真实是,日记从元月1日起,记到元月5日,就废止了。也许有原因,也许没原因,我一生有许多不明原因的结果。这个365面的日记本,竟然留下360个空白面。我的人生,就这样有许多的空白。
    好在这个日记本,并不全部空白。我坐在搭于壁橱的梯子上,开始阅读这五面日记。一面记录着一个日子,有晴,有阴,有吃,有喝,有会议,有合同洽谈,有电视摄制……在元月4日的记录里,有这样一个段落:“夜,哥从师专来。阴历癸酉年二月一日,是婆的三周年忌日,父亲要求届时回家,按传统习惯谢孝。”这条信息,只38个字,却解开了一个心结,一个纠缠了很长时间的心结,一个我对于婆的十分愧疚的心结!
    姚家楼里把祖母叫婆。我婆名叫冀竹叶,是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四月七日生人。她以一双变形的小脚,走过大清、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三个朝代。大清给予婆的,是疼痛的童年。她五岁时,小脚丫子就在一条又臭又长的布条中扭曲得不成样子了,这裹足的疼痛,不仅伴随着她的童年,而且叫她隐疼一生。民国给予婆的,是两任丈夫,第一任姓范,第二任姓姚。她在范家生下一个儿子,丈夫就病故了,她改嫁后依然把那个儿子抓养成人,并叫他依然姓范,延续范氏的香火。她为姓姚的丈夫生下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第一个儿子脾气很不好,一生无婚;第三个儿子很乖,但没来及度过完整的童年,就夭折了;中间的那一个儿子,是她一生加熬煎最多的,这就是我的父亲。中华人民共和国给予婆的,是一堆孙子孙女,父母生养三男四女,我是其中的一个。父亲工作在外,常年很少回家,母亲在农业社劳动,我们兄弟姐妹7个,其实是在婆的怀里长大的。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婆的塌了的腰,我们就是蜷曲在这干瘪的腰窝里,享受着春天般的温暖。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婆的弓一样的背,我们几乎都是驮在她的脊背上,长出人生的第一个牙!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婆的树根一样的手,我们就是被这枯糙的手牵引着,迈开人生的第一步。然而啊然而,我们对于婆的最不该忘记的事情,却被我们忘记了——那就是婆的忌日。
    婆的坟,在姚家楼的后坡跟儿。这座黄土堆起的坟墓,其实是不完整的。父亲埋葬婆时,在坟头那儿,预留下一个镶嵌石碑的空间。然而,还没等石碑补上去,父亲就去世了。于是,那个空间就那样预留着,仿佛风中的一道伤痕。一个清明节,我等孙子辈回老家扫墓,眼睛都被这道伤痕严重地撞击了。我们的心,都纠结着,很疼。于是,产生了一个想法,把父亲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整,给婆立一块墓碑。但是,作为墓碑,人的生卒年月,是最起码的要素。兄弟姐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记得婆的生日,却都记不得婆去世的年月日了。我们在婆的怀抱长大,婆活着,没想到孙辈的福;婆死后,孙辈们连她的忌日也不记得了。我们这些孙子,是怎么当的呀,惭愧!跪在婆的坟前,看着竹质的火纸化为灰烬,我们不仅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是婆啊!
    忽然,在尘封的日记里,我竟然发现了关于婆的文字:“阴历癸酉年二月一日,是婆的三周年忌日”,那么,婆去世的准确时间,是庚午(1990年)二月一日。
    捧着黑塑皮日记本,我惊喜——终于找到了关于婆的记录,这记录很短,却可以推出婆去世的时间;我悲伤——自己对于婆的恩情的遗忘,这恩情是重于泰山的;我遗憾——自己没有养成记日记的好习惯,把许多该记的事情记录下来。当初少年时,自视记忆力好,一部长篇小说读后,就能把情节复述出来,于是觉得有这么一副好脑子,记不记记日记都无所谓。曾几何时,我的记忆力衰退了,原来以为铭刻在脑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日渐模糊,就连婆的忌日,也想不起来了。我终于信服了那句谚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我被一种难以述说的感情包围着,不禁眼泪花花的了。
    婆生于1901,卒于1990,按虚岁,享年90岁。在那90个春夏秋冬里,她经历了怎样的潮起潮落?她咀嚼着怎样的酸甜苦辣?她心里隐藏着怎样的喜怒哀伤?作为孙子,我说不清楚,我所能够拾起的,只是一把她生命的碎片。这碎片不属于金质的,自然不能放射出耀眼的光华。婆的名字叫竹叶,这是一把被岁月揉烂的竹叶的碎片,依稀可见的,仅仅一些淡淡的弱者生命的脉络。
    201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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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3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09 编辑

    姚家楼小传(之一)
    【前边的话:姚家楼,是我的故乡,是我的根,是我生命中抹不去的胎记。三年前,族人将纂修家谱一事情委托给我,无奈身系公务,难得闲暇,拖延至今,才完成草稿。阅读先人遗留的老家谱,先觉得是一大堆枯燥的名字,继而从字里行间,隐约看见一些即熟悉又陌生的脚印。于是,详查史料,发掘剖析,这些脚印越来越明显。他们的道路或曲折,或坎坷,或陡峭,然而姚家楼人,终于能趟着灾难,步伐坚定,奋然前行。我常常有感于斯,热泪盈眶。随着史料的搜集,发掘的深入,又走村入户,寻访健在的老者,现在展现于我面前的,就不仅是串串足迹,以至于一些人物的面目,也清晰如画了。可以这么说,姚家楼祖上,没有出现可以大书特书的大人物,仅仅小民而已。所以,我只能撷取历史事实,拟一篇姚家楼小传,待家谱定稿时,作为附录。因为用于家谱,文字需要简约,故采取半文半白的行文格式,贻笑大方了。】

    姚惟中小传

    姚氏惟中者,字宗正,河南南阳府人也。明初避红巾之乱,遂迁于商州。
    元末,民困元朝蹂躏久矣。时黄河决堤,饿殍遍及中原。天灾人祸交加,民苦不堪言,头扎红巾,揭竿而起,元朝大厦土崩瓦解。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乎?南阳姚府,坠入兵燹,遭池鱼殃。惟中三兄弟,亡命于火海刀山之中,风餐露宿,流浪于野。至黄河之风陵渡,惊悚刀客窖之一坑,一人落脚潼关,一人过山西,一人入商州。相聚难,别也难,一口铁锅碎为三片,各执一片,以为信物。于是乎,此一支姚氏后裔,以锅片为徽,号锅片姚。
    入商州者,惟中也。配魏氏,生仲山,仲山生安,安生玉,玉以明经入太学。五、六世因家谱遭火灾而遗忘,七世有宽、刚二兄弟,遂延绵繁衍,枝稠叶茂。康熙《续修商志·世家》记载:“姚氏,先世河南南阳人,明初入商,家焉。至玘,明经。刚,贡生。玘子相,明经;侄辅,明经,蓬溪县令。相孙可仕,明经,新化州知州。仕侄通方,远安县令。方子锡胤,经魁。”志书记录玘子相,系笔误。事实如此:刚生玘,玘生辅,辅乃玘之子。然则商洛姓氏众多,以世家入商志者,多乎哉?不多也!
    惟中九世孙,名辅,知蓬溪县,迁居丹江中游之邢家湾。邢氏日落,姚氏日兴,地以人传,此地改名姚家湾。湾中两层土楼一座,乃邢氏闺闱绣花之所。邢氏凋蔽,不知去向,土楼于姚氏之手,加厚增高至四层,女人绣花织锦,男人站岗放哨。舸舟争流于江面,水手持篙于船头,遥望高楼,蔚为景观。故此地又曰姚家楼。
    始祖惟中,葬于商州。姚家楼族人祭祖,远行二百余里至州城,山道蜿蜒而崎岖,水路迂回而滩险。遂请阴宅高手,选美穴于丹江南岸梁家湾之东头,修姚惟中衣冠冢一座。墓前石碑高耸,碑前九级石阶,绿竹翠柏,荫及子孙。异族妒,诈曰墓发,以驴血秽之,破其地气。今人称此墓为老驴坟。
    始祖衣冠冢,毁于大跃进时代。文革视祭祀于迷信,时有贤孙孝子,披夜幕俯身于小道,手拨草丛,寻得墓址,焚香表,化纸钱,祭祖宗。改革开放之后,有贤者复修始祖墓,工艺草率粗糙,昔日气象不再焉。黄土一小堆,匍匐于坡根。荒草丛中,依稀可见碑文:故显考始祖姚公惟中之墓。两边联语:
    祖本南阳千余里

    家居商於万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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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3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10 编辑

    姚家楼小传(之二)
    姚辅小传


    九世姚辅,生于明正德年间。嘉靖末年,举家迁居姚家楼,近五百余年焉。
    辅,刚之孙,玘之子。刚以贡监而高尚,玘以明经而进士,辅受家传,以才情入太学。清康熙《续修商志·卷五·明经》记载:“姚辅,玘子,蓬溪县令,致仕家居,琴樽自乐。多子孙。”
    辅原居商州,知蓬溪县,水路丹江,顺流而下,至老河口,转汉江溯流而上,由汉中盆地南行入川。途经丹江中游,舟搁浅于邢家湾滩。邢氏先遭泥石流,后又瘟疫,基业凋零,田园将芜。辅之妻党氏,以俸银值一湾沃土,筑屋建舍,此湾更名姚家湾。
    是时,湾内尚无刘氏、范氏。东邻梁家湾,仅有梁姓三五家,西邻冀家湾,无一冀姓。辅之妻同购两湾土地于一楼,留给子子孙孙。姚家楼地处州河之阳,日暖风和,宜人居。上游西湾,茂林修竹,鸟鸣雀啭。下游东湾,沃土良田,一年两熟。贴山根而居者,乃王闵零星散户,一曰王家庄,一曰闵家旮旯。村后有沟六条,曰西沟、乾家沟(干沟)、刑家沟、大窑沟、小窑沟、黄石沟。西沟溪水潺潺,辅入川经年,稔知川人种稻技术,授之仆人,得稻数石,此沟更名曰稻料沟。辅邀能工巧匠,修葺邢氏遗留危楼,固其基,增其厚,加其高,遂成一景,族人引高楼以为自豪。居东者,曰楼子东;居西者,曰楼子西;居于正中者,曰楼子底。
    辅悟性高,童子试,崭露头角。乡试,正榜题名。出任蓬溪,案牍弹指,立办听讼,一时拨乱反正,邑乡安居乐业。劝农桑,开渠引流以良田,立学院,僻壤送子于邑庠。推行一条鞭法,清丈土地,统一赋役,计亩征银,官收官解,限制苛扰,打击乡霸。里胥无由飞洒,奸豪无从规避。从而,百姓休养生息,父老无亲役之苦,小民无鬻产之虞,妇孺无愁叹之声。辅在蓬溪有年,伸张正义,苏解民困,惜民若子。及致仕,民倾城而出,跪拜于途,磕头以致滴血。数十人伴随而行,千里护送,至姚家楼。
    辅告老还乡,脱案牍之劳形,无老马之恋栈。心平气和,夜寐无梦。其书斋号曰:无梦斎。闲常携一琴童,登临高楼,抚琴江上。朝怀板凳岭之彩霞,夕拥界坡岭之斜晖,仰观星斗之转移,俯视碧波之荡漾,蓝天与碧波一色,野鹤共闲云齐舞。琴童鲍儿,其父鲍氏,原蓬溪乞丐,辅怜之,收为仆。姚家楼背靠后岭,后岭之后,一道山垭,辟为姚氏牧场。牧人鲍氏,搭茅菴于此。辅临终,赐牧场于鲍氏,山垭遂以牧人之姓为姓,名曰鲍家垭。
    辅年逾八十,老无雍容,童颜鹤发,齿不脱落。与孙同食炒黄豆,比响声,赢者弹指,众孙多被弹。辅好酒,量雅。冬天,带酒一壶,斗笠蓑衣翁,独钓寒江雪。夏天,酒数桶,列江畔,举杯邀船帮,醉卧舟子怀。辅养年于乡土,忘情于山水。立春之日,不忘当年,鞭春之仪。清早起,正冠带,拜勾芒。是时,楼之东湾,新辟开阔空地数亩。一只泥塑春牛,披红挂彩,肩胛突起,四蹄发力,做俯首拉犁状。春牛身高四尺,四季也;身长八尺,八节气也;尾巴一尺二寸,一年十二月也。辅率领子孙居中,左邻右舍围观于外,家仆鼓乐造势。辅执柳条鞭,绕行一圈,抽三鞭。子、孙、从孙、玄孙依序上前,仿效祖宗,绕行鞭打。辅念念有词:一打风调雨顺,二打地肥土暄,三打三阳开泰,四打四季平安,五打五谷丰登,六打六合同春。吹鼓手手忙脚乱,鼓声咚咚,铙音锵锵,马锣一呔一呔,唢呐最逞能,于锣鼓声中发飙,直冲霄汉。围观者扯开嗓子,同声喝彩。山有回音,汇为音流,扶摇羊角。玄孙欣喜若狂,抓耳挠腮,忍俊不禁,嘻嘻窃笑。从孙叱咤,不可儿戏嬉笑。玄孙越发笑,子孙由不得不笑,众皆好笑其笑,辅亦仰天大笑。欢笑之中,辅按人头颁发,泥塑五色小春牛各一只。
    辅配党氏,天地绝配。辅七品县令,惯于民事,甩手家务。党氏不识字而达理,且心有灵犀,能口算。一门心思持家,精打细扣,将俸银值门面数十处,坐收其利,利又滚利,源源不断。辅与党生子四:秉夏、秉义、秉彝、秉照。孙六:大雅、大韶、大咸、大谟、大勋、兴运。从孙十一:建古、今古、维古、复古、合古、宗古、崇古、尊古、受虞、思仁、中成。玄孙九:凤鸣、凤展、凤翼、凤显、凤翊、光斗、耿斗、文怀。辅五世同堂,旺!
    九世祖姚辅,姚家楼拓荒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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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7:3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5-1-17 18:11 编辑

    姚家楼小传(之三)
    姚凤展小传


    姚凤展,字冲吾。庚子相,生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
    辅生秉夏,秉夏生大雅,大雅生今古,今古生子二:长子凤展,次子凤翼。自九世祖迁居姚家楼,凡后世子嗣,清明时节,皆入商祭祖。长、二两房,过从甚密。崇古之子耿斗,读书州庠,寄宿于老长房。老长房锡胤,陕西举人第二名,与凤展同为十三世,手足也。锡胤之父,名曰通芳,知远安县,水路走姚家楼,凤展必迎于岸,敬若生父。商州大荒,凤展吆喝纤夫,逆水行舟二百余里,送粮供商州族人解饥。
    崇祯十五年(1642年),锡胤遵父命,奉母暨阖家远安,托祭祀于耿斗。锡胤于远安途中,入李自成帐下,谋划根据地,授工政府侍郎。十六年(1643年)十月十五日,李部将袁宗第、刘体纯破商州,屠城。耿斗冒死抢得姚氏家谱两卷,刀丛觅路,夜行归里,交予凤展。是时,锡胤与自成大军破潼关,屯兵西安,共商立国大业。获悉商州屠城,夜入李府,苦心劝勉,少杀人,多谋国。李气焰正盛,充耳不闻,二人反目。腊月中旬,断然辞去大顺工政府侍郎,与李自成一刀两断。锡胤回商州,城池惨不忍睹,遂隐居于姚家楼。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攻克北京,大明朝亡。四月清兵入关,大顺朝崩,退居西安。清顺治二年(1645年)二月,李自成败于西安,出武关,入襄阳。刘体纯派部下至姚家楼,邀锡胤同行。凤展匿锡胤于庵坡石窖,独对刘部屠刀,色不改。
    李自成兵败如山倒,清兵穷追不舍,过姚家楼,追捕姚锡胤。姚家楼里,屯满清兵。辫子军大发淫威,以姚家楼为剃发示范,勒令所有头颅,必需去长发,系辫子。辫子粗细,以铜钱眼穿过为准,违命者斩!是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姚家楼人怒目相向,以沉默抵抗。耿斗年轻气盛,大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发不剃。清兵手起刀落,耿斗头颅飞出丈远。姚氏家族,多因护发而倒于血泊。凤展仰天叹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头之不存发将焉附,国破山河在,留住青山,才有柴烧!遂挺身出面,挡住清兵屠刀,曰:吾有剃须刀,自剃而已。
    官府将锡胤收于狱,款之于礼,劝其为官。笑曰:我已背叛大明,又与大顺分道,再不贰臣矣。姚氏使钱,将锡胤从狱中捞出。州城屯满辫子军,民道路以目,敢怒而不敢言。凤展出面作保,携锡胤再回姚家楼,盖新屋三间,供其居住。刘、张而二氏,精心制作饮食,善待如胞弟。凤展时常与锡胤同登江边高楼,把酒临风,闲看流云。问:李自成土匪尔,咋入伙了?曰:赢秦暴政,汉高祖斩蛇起义,遂成帝业,匪乎?问:既入伙,何不成就其帝业,咋弄掰了?曰:帝王者,吸纳天地正气,胸有万里江山,敬民若父,亲民若弟,怜民若子。李自成不知国之大略,视民如草芥,嗜杀成性,竖子不足与谋!问:满清如何?锡胤顾左右而言他:看——楼下浅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哈哈哈。
    顺治三年(1646年),李自成已丧命九宫山,残部刘体纯拉杆数万众。二月,从宛、邓入武关,月余克商州,抚治商洛道袁生芝自缢。陕西制院惊恐,发兵三千,驰商援救。仲夏,刘退兵,过姚家楼,吊打凤展,逼其交出锡胤,凤展咬碎牙齿三枚,宁死不屈。刘部下纵火,焚烧姚家楼,风助火势,焰高数丈,顷刻房倒屋塌,哔哔啵啵轰轰隆隆一派混响。是时,锡胤被凤展灌醉,匿藏于庵坡石窖。醒来,姚家楼已化为灰烬。下山,与刘体纯相晤,曰:姚家楼,吾兄之所在,将军何以下此毒手?对曰:手不毒,侍郎肯出山与共否?刘体纯别号二虎,安康人,与商洛毗邻,昔日与锡胤同在李帐,交情很厚。刘恳请锡胤出山,用下策火烧姚家楼,系不得已耳,锡胤心已冷,念若灰。刘无奈,遂去。锡胤紧握凤展手,心疚不已,曰:弟给兄长带灾矣!凤展笑曰:房屋乃砖头瓦块而已,唯家谱付之一炬,惜哉!
    凤展率族人,垫基筑墙撒瓦,重建姚家楼。此番吊打,伤其腰与内脏,背若弓,不能直,其势不倒,拄杖巡察,声若洪钟。顺治七年(1650年),锡胤修葺商州残屋,栖身州城,携凤展三子治煕,入城读书。顺治十二年(1655年),深秋凤紧,凤展内伤发作,抗不住换季寒流,倒于楼子前。卧床七日,食不能进,口不能言,气有吐而无纳,目圆睁而不闭。刘、张二氏,心痛若刀绞,呼儿孙跪于床前,泣曰:桶有箍在,板不散,勿牵挂,走好!凤展喉咙响若风箱,仍睁目,不闭。更漏子时,锡胤忽至,捧新修族谱一册,敬献于兄,凤展一笑,眼闭。忽又睁,食指一根,直指床头木匣。遂开匣,有头发若干卷,遂微笑合目。自大清朝始,凤展每剃头,必收起每根发丝,整理成卷,藏于木匣。及殁,发随身入棺。
    凤展五十五岁而卒,葬祖茔北山之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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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家楼小传(之四)
    姚治熙小传


    治熙,字帝载,号舟菴。崇祯十一年生,寅虎相。
    凤展子四,治煕行三。其幼年,恰逢锡胤隐居姚家楼。治煕受业于叔父,工政府侍郎之手,点亮童心一颗。治煕聪慧,兰茁其芽,以燕雀之小,立鸿鹄之志。锡胤移居商州,治煕跟进州城。及长,豪侠尚义,名震商洛。
    治煕高智商,下笔千言,立马可待。好书,常忘食,竟以锅盔蘸墨汁,吃得满嘴乌黑。好酒,搳拳争赢输,凡输便扯其衣袖,直至赢,才放行。好交友,友无分三教九流,道不同不相与谋,说掰脸即掰脸。治煕少年时,亲见辫子军屠杀宗亲,对满清心存抵牾,无意于科举仕途。及晚年,仅为一名分,以明经授临洮府训导。
    临洮位于陇西,府治狄道。狄道者,夷狄之道也。治煕至边陲,暂栖身于旅馆。其性豪爽,尤喜狄人放诞,常携酒肉一起郊游,遍览东岩伏冰、南山积雪、玉泉涌月、洮水流珠。更觅大唐遗踪,遥想哥舒翰当年,横刀立马边关,收复黄河九曲。情不自禁,迎凌冽西凤,放喉嘶吼西鄙人歌:“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治煕自恃满腹经纶,不屑于一介训导,遂不就职,返归故里。一路作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状,高吟:“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一路古道、西凤、瘦马、一群老鸹,加一放荡不羁之老者。路人见之,捂嘴窃笑。
    治煕还家,继承祖业,种菊于篱下,观鱼于江畔,引壶觞以自酌,却不能眄庭柯以怡颜。治煕配候氏继取杜氏为二姨太,又取戴氏为小妾。俚语曰:三个女人一台戏。大妻小妾年龄悬殊,且性情各异,遂生嫌隙,二姨居中离间,两面三刀,遂家无宁日矣。治煕昔日年盛气壮,一声怒吼,尚能弹压得住,今日猫老不逼鼠矣,任凭吼断喉咙,亦无济妻妾纠纷。时有家庭暴力,无奈人心愈打愈散,不二年,驾鹤西去,呜呼哀哉!
    治煕享寿七十四岁,葬东坪。
    治煕殁,家随裂。原配候氏,生一子,名曰哲,天不佑年,先治煕而亡。哲十四岁娶妻生子,名曰用中,时二十五岁,已生下乃言与巺言。治煕二姨生鹃,本该领事,无奈庶出之子,地位尴尬,遂置家事于度外,终日寡言沉默。治煕小妾生一女一子,子名曰简,女适龙驹寨赵宗瑗。简比长兄小32岁,比侄子小18岁,比大侄孙大9岁。辈分于年龄之差悬殊,纠葛不断。简性情之刚烈,比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年不满十六,正逢叛逆,整天暴跳如雷,见鸡打鸡,见狗打狗,鸡飞狗跳人哭泣,成为家庭常态。
    简二十岁行冠礼,遂离家出走,生母戴氏同行,先居龙驹寨,后迁居山阳县土门川(时无丹凤县治)。继而鹃出走,母亲杜氏同行,亦居土门川。一时人言沸腾,或曰杜戴二妾刁怪,或曰原配正妻不厚,或曰治煕一生无正形,高不成低不就,尴尬人逢尴尬世,尴尬焉哉。
    治煕止语,公已长眠于九泉,是否含笑,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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