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石刻“姚存”之迷

姚波

天祚石刻“姚存”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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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通狼山的天祚岩下，有五代时期统治东洲、静海的姚氏首领前往西都朝觐齐王徐知诰后回到天祚岩时留下的石刻：“天祚三年口月十四日东洲静海都镇遏使姚存上西都朝鄞迴到此”。此石刻就是闻名中外的“天祚石刻”，这是乞今为止南通地区发现的最早记录文字。
　　对此石刻中提到的“姚存”究竟是谁？史学界历来争论很多。有的认为“姚存”就是史书中提到的“姚存制”；有的认为“姚存制”就是“姚存制”，而“姚存”另有其人；有的则认为不存在“姚存制”，却存在 “姚存”和“姚制”两个人。
　　笔者认为“姚存就是姚存制”的观点是正确的。天祚石刻中之所以出现“姚存”的原因是避讳制度造成的！
　　事情得从避讳制度的产生说起。
　　所谓避讳，就是对帝王将相和尊长不能直称其名。孟子说过：“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也就是说“名”是要讳的，但“姓”可以不讳（但也有改姓的）。
　　我国的避讳制度约起于周，成于秦，盛于唐宋，至清代更趋完密，民国以后被废除。五代十国时期正是避讳制度十分盛行的时期。如姚存制那个时代的吴越王钱镠就因为“镠”字和石榴的“榴”读音相同，便下令把石榴改成“金樱”。又如同时代的吴王杨行密，因为“密”与蜂蜜的“蜜”同音，杨行密占领的一些地方，人们怕犯讳便把蜂蜜改成“蜂糖”。至今一些地方仍然这样称呼石榴和蜂蜜。
　　现在我们先来看一下徐知诰的“知”字和姚存制的“制”字是否同音？根据《词海》记载，“知”字有二种读音：即“zhi”的第一声和第四声；其中的第四声读音与“制”字的读音相同。所以“知”和“制”是同音字。避讳的种类很多，有国讳、公讳、圣讳、家讳、个人讳等多种，但回避的对象主要有四种：
　　帝王。即对当代皇帝及本朝历代皇帝之名、字进行避讳，但后来扩大到对皇帝的年号、皇帝生肖、皇帝陵名以及太后、皇后及其父、祖的名字都有要避讳。如南通原名通州，据《南通市志》记载“天圣元年（1023）为避太后（宋仁宗之母）父刘通之讳，通州改名为崇州（亦称崇川），明道二年（1033）太后亡止讳，政和七年（1117）复称通州。”
　　长官。即下属要避讳长官本人及其父、祖的名字，甚至一些骄横的官员还严令辖下百姓也要避其名讳。据陆游编著的《老学庵笔记》记载：宋时有个叫田登的州官，要百姓讳其名，并令州境之内皆呼“灯”为“火”（因“灯”与“登”同音）。正月十五是上元节，百姓有放灯三日的习俗。官吏写布告为避“灯”字而写成：“本州依例放火三日”。于是闹出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千古笑柄。
　　圣贤，即避孔子、孟子、老子、周公等圣人的名讳。
　　长辈，即避讳父母和祖父母的名字。唐朝有个号称“诗鬼”的李贺，就因为其父名叫晋肃，因“晋”与“进”同音而犯家讳，所以李贺不能参加进士考试，纵然他才华横溢，也终无用武之地，终生不得志，27岁便郁郁寡欢而死。
　　犯讳了就产生了不同的避讳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改字法。即人的名字犯讳的改名字，官名犯讳的改官名，地名犯讳的改地名，物名犯讳的改物名……。
　　删字法。即将所讳之字删去。如唐高祖李渊祖父名李虎，为避“虎”字讳，唐人所撰的《隋书》，将名将韩擒虎写作“韩擒”；同书中为避李世民的“世”讳，将王世充写作“王充”。所以我们不难理解在天祚石刻中，一心想得到齐王徐知诰认可其在东洲静海统治地位的姚存制，用删字法删去姚存制的“制”字而书成“姚存”这是很自然的。
　　空字法，即将所讳之字空而不写，或画以“口”、或书以“某”字、或直书以“讳”字……
　　缺笔法。即将所讳之字省缺笔划。如今在南通博物苑保存的《姚锷墓志》中姚存制的“制”字就少了一竖。
　　拆字法。即将所讳之字取其某一部分变成新字.
　　增加偏旁法。这是与拆字法相反的一种方法，即把所讳之字增加一个偏旁变成新字。如为避孔丘的“丘”字讳，“丘”姓的姓氏就多了一个耳朵，变成了“邱”，读成“七”（“五四”运动后恢复原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