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白情意浓 时代新国风——序《平凉春官诗选编》

姚月圆

话白情意浓 时代新国风——序《平凉春官诗选编》

                                    来源：西北文学网　作者：姚义　阅读：

584　2010年08月25日

  2010年1月24日，接到姚玉甫先生主编的《平凉春官诗选编》底稿，要我阅正并写篇序文。我对这位长我两岁的小学同窗一直很敬佩，他为人朴实厚道，退休后十几年来，一直为桑梓的公益事业奔走操劳，在故乡南头村众口皆碑。八年前他倾心编著出版了《姚姓氏族考》一书，2004年夏，在西安召开的“中华舜帝文化研讨会”上，受到与会专家的一致好评，认为是姓氏文化研究中不可多得的好书。此后几年，他不顾快奔八旬的高龄，奔波于平凉各县乡镇，深入田间地头，收集了近万首春官诗原作，又认真筛选整理成此书稿。为了不让春官诗这一有近800年流传历史的民间文艺形式断代失传，他从自己平日节衣缩食积累的养老金中取出两万余元，用作此书的出版费用。这种无私奉献精神，很让人感动。笔者孤陋寡闻、学识浅薄，又兼旧病缠身，很难担起写序重任，然而面对玉甫先生这种执着奋进的劲头，使我无由谢绝，只得勉力为之。
    《平凉春官诗选编》书稿中入编了来自平凉七个县、市、区73位春官诗作者的5000余首诗及11位作者有关春官诗的研究文章，这是迄今为止对春官诗收集整理最具规模的选本，很有阅读和收藏价值，凡在社火中要当春官的人均可以从中得到启发和借鉴。
    社火是西北地域乃至全国许多地方民间群众文艺活动中最有生命力的文艺形式。流行于各地的社火品种极多，各富有地方色彩。而在社火演出中有春官说诗这一形式的却以陇东（包括平凉、庆阳及周边地区）最为突出。春官说诗这一文艺形式的最早出现，据今人郑行健先生考证，应该不能晚于南宋。南宋诗人范成大诗中有“轻薄行歌过，颠狂社舞呈”的句子，其诗后自注云：“民间鼓乐谓之社火，不可悉记，大抵以滑稽取笑。”“滑稽取笑”的说法这和当今社火中春官的身份装扮甚是相像。在陇东地区，人们把春官说诗看作是社火的“魂”或社火的“脸面”。如果没有了春官说诗的社火，被称之为“哑巴社火”，虽然热闹气氛不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如果有春官即兴说诗，则气氛大不一样。不少人就是为听春官说诗而去看社火的。春官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担当，必须选拔那些口才和文才双优秀的人来担任。三国时期曹植能在七步之内吟出脍炙人口的命题诗，传为千古美谈，而对春官诗人则要求每到一处必须出口成章，见什么说什么，走到哪说到哪，而且要求说得切中要害，有韵、有味、有风趣，要让人听了欢欣鼓舞，产生兴奋愉快的感觉。因此一些地方办社火其所以没有春官，只因为实在找不出能胜任春官角色的人。
    选入《平凉春官诗选编》中的作品，其作者大多有过多年当春官的经验（有的虽未亲自当过春官，但一直执着于社火艺术和民间文艺调研），他们的作品朴实、本色，有一股清香扑鼻的泥土味儿，是典型的原生态作品。用劳动人民的口头语言，说出人民的心里话，不掩不藏，实话实说，如同生活在这块热土上的本地人一样朴实可爱。读完此书稿，我感到它有四个显著特点，值得注意：
    其一，主题积极、思想鲜明、立意新颖，充分而生动地唱出了时代的主旋律。诗选的作品主要是对当今好时代、好政策、好日子的倾情歌颂。新中国成立60年了,劳动人民从翻身得解放，一直坚信党的领导，尽管在前进道路上遇到不少挫折困难，而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念没有变；特别在改革开放30年后的今天，他们过上了真正富裕舒心的好日子，今昔对比，前后对比，一种对党对人民政府感恩戴德的感情，难以自禁，便借着春官的口，很自然地充分表露出来。人民对党的爱和对政府的支持 是当今世界绝无仅有的现象。诗选中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的作品极多，而且各有其表达特点。试看平凉崆峒区春官张海山的诗：“世上纵有万盏灯／比不上北京一盏灯／寻常的灯火照眼睛／北京的红灯照心灵”；“太阳照在蓝天里／鲜花开在沃土里/社会主义常青树/扎根人民心坎里”；“连枝连杈难离分／人民和党心连心／团结奋斗兴中华／锦绣河山万年青”。这三首诗用生动形象的比喻唱出了人民对党中央领导的无比信赖和对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定信念。又如崆峒区春官马天时的诗：“胡书记温总理待民恩宽／免皇粮倒补贴恩重如山／办医保保健康报销药费／小学生去上学学费减免”。说的是一条条一件件已经落到了实处的惠民措施，作为真正的受益者，农民群众感同身受，他们怎能不满怀对党对政府的感激之情呢！许多春官诗人都唱出了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和对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的无限缅怀；对提出了“三个代表”理论的党的第三代领袖江泽民的无比热爱；对当今正领导全国人民建设和谐社会的胡锦涛总书记和亲民爱民的温家宝总理的热诚礼赞，这些发自内心深处的赞歌，绝不同于以往那些作品中空洞的政治口号，而是得到实惠后的实话实说。对省、市、县、乡各级领导干部，只要是在为人民谋福祉的过程中而作出优异成绩的，人民群众同样用春官诗的形式给以热忱的赞扬歌颂。诗选中那些歌颂基层干部、各级领导的诗随处各见。试看的春官诗中：“人民领导坐平凉／一心为民来着想／德才兼备智慧广／威望并重把业创。”既是对地方领导的赞颂，也是一种期望和要求。听了这样的赞诗，平凉市各级领导干部又怎能不更加勉励呢？许多春官诗中歌颂了各级各部门的发展业绩，从部队到地方，从工业到农牧副业以及各个服务行业，对其出色的领导，各个行业的行家里手、闯业典型，均以诗赞之，送上良好祝愿。整部春官诗把当今和和美美、生机无限的新时代新生活渲染得无比壮丽红火，让人兴奋不已。
    其二，题材广泛、视野开阔，凡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思想阳光普照之处，无不涌现出激情的赞歌。由于这些春官诗人来自平凉七个市县区的各个行业和部门，作为生活底层的普通劳动者（或干部），立足本职、本地域，放眼看世界，从自己最熟知的人和事写起，写出对本地区本行业新局面新事物的赞诗是很自然的。随着社火的演出场面的不断转换，春官不得不对各行各业、各家各户都要有一个大致的认知了解，因此春官必须纵览全局、见多识广，随时说出适合此时此地的诗。诗选中几乎涉及了平凉市所有部门所有行业，真可谓“家家接社火，户户得赞诗”，这也是其它地方社火活动中所罕见的。如春官张海山在社火队走到盘旋路时，立即唱道：“盘旋路，弯又弯／各种车辆转圈圈／盘一盘，转一转／盘旋一圈到西安。”此时正好一辆客车开过来，他立即唱道：“老师傅，有经验／手里抓得方向盘／安全行车几万里／一年四季得平安。”当社火来到新民路时，他立即唱道：“走一路又一路／社火来到新民路／路路都是致富路／小康路上迈大步。”当社火来到一个体户商店门前时，他又唱道：“老板门前放鞭炮／财神给你把喜报／诚信赢得好声誉／四季来财又进宝。”当社火进了一家农家小院时，春官立即唱道：“这家上房进得洋／椿本檁子桦木梁／周围砌的砖头墙／日子过得比人强。”……真可谓见啥说啥，极合乎现场实际。如果社火在某处演出时间充足，春官立即能够详细地说出一大段或数段历史故事或戏文情节，而且寓深意于说诗之中。泾川县玉都镇的春官诗人卢效文的100多首诗中把平凉市各个部门的新变化新局面逐个给予赞扬，如赞颂市畜牧局：“畜牧局，大楼高／发展畜牧有新招／现在黄牛要改良／重点发展小尾羊”；赞颂城建局：“你搞城建我经商／咱们本是老搭当／你把城市来打扮／我为城市换新装”；赞颂财政局：“财政局，在眼前／平凉人民的饭碗碗／算盘珠子响连天／赚得票子万万千”；春官诗不单一味说好听的，对一些差强人意之处也能当面指出其缺点，如“中山街，有些窄／人多车多拥成堆／市委政府早决策／修通道路环境美”。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平凉华煤公司的煤炭生产大发展，安口镇陶瓷器的振兴，反映采煤工人生活和瓷厂工人生活的作品在春官诗中也得到充分反映。平凉又是一个回族与汉族同胞和谐相居的城市，表现回汉人民团结一致，同心同德奔四化的作品亦是春官诗中的又一个亮点。如春官赵明的诗中唱道：“白帽白纱白一片／回民兄妹笑开颜／教是两教礼一般／回称真主汉称天”；“政策得民心里暖／回民兄弟放手干／烧灰跑车开门店／贩肉倒皮赚大钱”。平凉又驻扎有解放军野战部队，因此表现拥军爱民的春官诗亦层出不穷。总之平凉的春官诗对当今时代生活的反映题材广阔，涉及面多，一一读来直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其三，语言通俗明快，风趣幽默，看似直白，却蕴含深意，如山间清泉，流淌自然，是真正的“天然去雕饰”。平凉春官诗明显具有平凉人口头语言的特色，如：“抬起头，用目观／毛主席像挂中间／中国解放全亏你／致富靠的邓青天”（春官赵先明诗），“邓青天”的外号是平凉人对邓小平的赞誉，别处还不曾有此称呼。又如：“现在开的歌舞厅／灯光黑暗看不清／搂搂抱抱真恶心／就像得了羊羔疯”（女春官姚存英诗），诗中用“羊羔疯”这个生动的口头语把黑舞厅里跳舞者的轻狂放荡形象揭露的入木三分。又如：“清真大寺修得宽／一轮明月挂天边／回汉好似三桃园／平凉崆峒海外传”（春官张志炳诗），用“桃园三结义”的历史人物故事比喻回汉两个民族的团结紧密，比喻独特，亦是它处不曾有过。一些春官诗中巧妙地运用了每句结尾都用“子”字或“了”字，表现出对其他民歌表现形式的巧妙借用，亦颇具地方特色。
    其四，平凉春官诗在不同作者之间已初步显示出不同的个人风格。如老文艺工作者杨柳的诗比较工整，注意各种修辞手法的运用，收到生动传神的效果。如：“售货亭，售货棚／棚连亭来亭连棚／亭内钉钉挂涤纶／棚内扯绳卖尼纶”，诗人有意识地运用同音同韵字，有种绕口令的风趣，逗人品读。又如：“说开食堂都食堂／说卖服装都服装／创办企业没主见／跟上人跑不吃香”，诗中“食堂”、“服装”两词在同一句中重出，把一些人的盲目跟风写得生动可见。春官诗人李志锋喜欢用每首七言十句以上的大容量的篇幅，歌颂农村生活面貌的骤变，诗中注意了人物刻画和场景描画。静宁县戴访贤的春官诗喜用每句八字，如同戏曲中的漫板唱段，增强了诗的表现容量。姚玉甫先生的一组春官诗注意用近当代中国历史的演变，对群众进行爱国主义和国情教育，通俗、流畅，不失一种成功的尝试。春官诗人张海山的诗中的神话人物歌、降香歌、气节歌等则吸取了传统春官诗中的固有内容，有着浓厚的旧民俗宗教信仰特色。春官张自虎等人对戏曲中的三国、列国等朝代的人物故事作了简明的点评，特别是对“二十孝”故事的点出，对促进人们的道德提升很有积极作用。诗选中75人的作品，题材和内容各有偏重，语言也有一些细微差别，恕不一一举例。
    总之《平凉春官诗选编》是一本内容丰富，资料详实的通俗读物，它生动而形象地反映了当代平凉人的精神面貌，传达出了平凉人以胡锦涛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正确领导下，正以跨越式巨人的步伐，向着更新的宏伟目标拼搏奋进着。“欲知平凉事，先听春官诗”。来平凉旅游的人，不可不读这本书。一切关注平凉民间文化事业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心人，更应该读这本书，请打开书本读下去。

    （本文作者姚义，1936年6月生于灵台县南头村，1960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从事教师职业38年，中共党员，高级讲师职称。出版个人专著有诗文集《心有灵犀》等5本。系甘肃省民间艺术家协会、甘肃民俗协会、甘肃当代文学研究会、陕西省作家协会、世界汉诗协会会员。现兼职中华新韵学会副会长、关陇民俗研究会副理事长、北京六书文化艺术研究所研究员。其诗文入编《世界汉诗年鉴》、《中华爱国文典》、《共和国功勋人物歌颂毛泽东》、《共和国优秀论文选》等多部专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