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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家乡那条长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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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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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5-7-9 15: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走过家乡那条长堤
             姚传笑
    每次走过故乡那条长长的防洪大堤,仿佛走进了一条五彩缤纷的历史长廊。
    悠悠南来的沅水,时急时缓,起起伏伏,伴时光一同前行,故乡浦市,被其洗练了一生。临江那座防洪大堤就像根硕大的拐杖,搀扶故乡风雨无阻,昼夜抵挡着湍流冲刷、日月侵蚀。
    南宋年间就已开埠的这座千年古镇,如今,她虽铅华已逝,饱经风霜,但却依然矗立沅水河畔……
    辛卯年初冬的一天,回乡看望老母。吃罢午饭,趁母亲午睡休息那段空闲,怀揣悠悠乡情,带着点忐忑不安之心,我又一次踏上了那条长长的防洪大堤……
    眼前这座大堤,北与下庵黑龙寺旁的山脚相接,南到浦溪村旁的上庵寺为止,绵延长达七、八华里,于上世纪末修筑而成。
    建成后的大堤,经历了本世纪初的几次洪峰考验,仍端坐江边,稳如泰山,俨然守护古镇的“英雄”。
    初冬的午后,江面密雾散尽,视野开阔,堤上行人很少。太阳跃过寒流,洒向孤零零光秃秃的堤坝,反射过来,明晃晃,亮晶晶。东北风拂面,有些清凉,但在暖暖融融的阳光里,一个人走在平坦的水泥坝面上,虽有点清冷孤寂,但却沉静称心。
    迈着悠闲轻松的步子,我边走边看,边思考边回味着……
    从大堤的北端往南走,东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脚下沅水滔滔北去,辽阔的江面一望无际伸向天边。高高站立大堤,真有点登黄鹤楼、岳阳楼之浩淼沧桑感,令人慨叹良多:不仅让人生出了些“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离别愁绪来,还能迸发些“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豪迈激情与责任感或使命感。顺着江面继续往南张望,视线越过浦溪村旁的湿地沙滩,不远处的康家洲(江心洲)像一条巨大的鲇鱼正逆水上游。凭空眺望,江东对岸八家弄村旁,几块凸起的巨大褚红巉岩,像几只万年老龟屹立河岸。驻足凝思,猜想是不是印证了民间传说——张果老犁出沅水后,玉帝专门派来守河道的神仙哩!打我记事时起,他们都一直默默无闻地挺立那里,顶霜雪风雨、冒严寒酷暑,不巴名利,不望显赫,无企无求,无怨无悔。村东头的参天古树下,建于唐代的浦峰古寺,迎旭日送斜阳,亭亭玉立,像个“小妹妹”,害羞地向准备远行的沅水“哥哥”倾诉衷肠。黑龙庙下的牛角洲,在初冬的枯水季节已露出背脊,河中央的烟坊洲也已钻出水面,可惜它却没有牛角洲那么幸运而显得完整,已被挖沙船、采金船弄得七零八落,坑洼遍地。平时机声隆隆、正忙着发家致富的船们和老板们,今儿不见了踪影。此时,这里很悄静,静得有些令人诧异。听说为保护这条湘黔两省上千万人的母亲河,部分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上书呼吁,有关部门采取有效措施,已将采金、挖沙船拖走,如今,尽管“沅水老哥”有点伤痛,感到委屈,但还是慰藉了许多。
    身后脚下,大堤西面的幢幢新楼旧屋,有的井井有条,有的却交叉无序,星罗棋布,像城市、又似乡村,给人那种复杂的感受,颇有种像处在历史长河里,新旧更替、变幻不定的岁月,有些沧桑,有点无奈…..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农村城镇化速度加快,也许,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历史阶段……是啊!历史进程是必然的。
    带着点沉郁但却平和的心态,在大堤上继续南行,来到堤西浦市第二小学的东大门前。因为现在师生们都走位于城区的南校门,这里说是大门,其实,两扇钢筋焊接而成的大铁门平常却都是关着,虽显冷清,可大门前左雌右雄两只大青石狮子,却很精神很负责任地坚守着。狮子本是威武之物,可今天我感觉起来,这两只狮子却很是谦逊和蔼。境由心生,物随心转,也许是我心态平静和顺了的缘故吧!有句名言说得好:心态决定一切。此时,我更理解这句话的哲学意味了。
    情不自禁的地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冰凉而光滑的狮身,虽然,有些地方被岁月风化而剥落,显得粗糙,但却让人感觉实在、亲切——因为他只有本真,始终品不出浮华和虚伪味道来。
    浦市第二小学校址,曾是浦市众多会馆中最大的江西会馆(又叫万寿宫)旧址。此会馆何时所造,准确年代因无文字记载而无从查考,就其建筑风格,文物考古专家推断,大约建于清代中后期,即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我只知道,从我懂事时起,一直到修筑防洪大堤时止,它是整个浦市古镇上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建筑。我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过去的记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家刚从农村收回城里,我还是个十五六岁的懵懂少年,记忆中的万寿宫牌楼雄伟壮观、气势不凡。那时,从河边下船往万寿宫走,首先是约四五十级红条石码头台阶,两边是石砌的,丈多高的观景台石壁,人从石壁下走过,犹如行走在幽深的巷道一般。上得台阶,可去左右两边各有宽十米见方的观景台,眺望沅水风光。从观景台后继续西行,又爬过十多级同样是红条石砌成但比临江码头宽了许多的台阶,就是雄伟的万寿宫牌楼。牌楼正中有一圆拱大门,大门正上方是凸起的,从上到下用行书书写“万寿宫”三个黑色大字,每个约脸盆大小。字的左右两边,两短两长四根石柱,上面的雕龙画凤栩栩如生。整座牌楼由火砖、青石砌成,用石灰掺糯米粉刷墙面,如一坚实牢固的屏峰挺立沅水河边。从圆拱大门进去,就是东西长约五十米的走廊,中间是红条石铺地,两边廊房高出路面五六寸的街缘岩,都是行行纹路雕凿清晰的青石板组成,两行排过,整齐划一,蔚为壮观。南北廊房木柱青瓦、古色古香、造型独特、朴实典雅。临路面回形窗棂,视觉清晰、简单大方。从廊房中间的走廊尽头,跨过南北走向,东西不到一丈宽的河街,继续向上西行,再爬过三四十级台阶,见两只石狮之处,就是万寿宫正殿大门——即我眼前的浦市第二小学东大门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著名作家、《新民晚报》记者蒋丽萍、林河夫妇乘船来浦市参观游览,在她的《泸溪——浦市》一文里曾这样描述过浦市古镇及万寿宫码头:“进镇,历史的巨掌把我们推进了一个蓄着昔日繁华的深谷。万寿宫前曾泊满船排的码头,现今冷清得连一只虫虫都没有。数十级从河面爬上街头的石阶上排满了寥落的寂寞。”浦市及万寿宫码头那历史的、寂寥的、静谧的美感,在蒋丽萍那支生花妙笔下,被勾画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听父辈们念叨,我们家祖辈也是“江西老表”,大约在十八世纪末经商迁来浦市。因此,我们对江西会馆——万寿宫自然爱有独钟,多了份特殊的感情。
    然而,可惜的是,因修筑防洪大堤,万寿宫码头及美丽的廊房如今都已沉睡地下,成了浦市人永久的记忆,同时,也成了浦市茶馆里茶客们茶余饭后恋旧时闲谈的话题了。
    历史是前行的,每前行一步,却都需要付出代价。雄伟的长长的防洪大堤虽保住了一方家园,同时,也淹埋了这方家园里一部分珍贵的文化遗迹。
    过浦市第二小学东大门,在大堤上继续南行,不远就来到了浦市自来水厂。东面高高的,紧靠堤坝的蘑菇状抽水塔,像一巍峨巨人屹立江边。水厂办公室及一二级沉淀池位于堤西,距水塔直线距离约百步左右。这里,原系我家老屋旧址,面积约三四亩地。想起我家那幢宽宽长长、木柱青瓦、吊脚楼式的老屋及屋前屋后的柑橘园、临江那座码头,那股子悠悠浓浓的乡情又一次烈烈涌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养育之恩、怀念之情,再次撞开了我那扇记忆大门,让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文革“红流”滚滚而来。父亲因在抗日战争时期,曾担任过几年浦市蒋介石政权的伪保长,由此历史问题被划为“黑五类”。我们一家也自然成了“黑五类”家属子弟,被遣散下放,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房子拆毁,柑橘园没收归公,橘树也被砍伐。令人惋惜的是,屈原《橘颂》里的“后皇嘉树”,乾隆皇帝下江南曾赞美过的“浦市甜橙”,也难逃背运。后来听父母回忆,由于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破四旧”运动,浦市古镇被拆毁的会馆、庙宇、古院落、古建筑不下百座。
    人,能创造一个世界,同时,也能毁灭一个世界。几千年中华儒家文明,我们的国学精义,“仁”、“义”、“礼”、“智”、“信”在浩浩历史长河里,不也曾几经磨难、又几经重建吗?何况几家会馆,几座院落,几颗橘树?在此,我们无意争论其是非对错。朝代的更迭、社会的发展都呈螺旋式上升,有坦途,必有曲折。英国杰出历史学家汤因比有句警言说得好:“现在,人类已经有力量终结人类历史甚至全部生命。走到悬崖边的人类必须迅速觉醒、调整方向才不致跌落万丈深渊。”所幸的是,我们已经或正在“迅速觉醒、调整方向”而力挽狂澜了。
    从自来水厂继续南行约一两百步,就是浦市古镇的标志性景观、曾繁荣了两个多世纪的“浦市大码头”了。
    这座古老的码头,始建于明代天启七年,即公元1627年。系浦市当时富商——廉门姚、陈氏婆媳捐资修建。当时修建码头的来由有遗存碑文为证,这里摘录一段如下:“······吾家有余资,两代孀居,意者善行未修,天故示之罚乎?幸有藐孤,嗑口行利济事,周争恤困,通有无,皆裕如。适目睹码头圮,慨捐千金······”。
    码头建成后,又几经扩建维修,便成为水路要津。朝廷进出大西南的军饷,以及湘、鄂、川、黔、滇五省大部分物资都从这里往来经过。 曾经“舟楫蚁拥,商贩鳞集,上下河街,往来络绎不绝。”浦市,成为了当时中国大西南的重镇,是湘西,乃至整个大西南重要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中心,一直繁盛到清末民初,长达两个多世纪。是故,昔日才有了 “小南京”美称。
    驻足此地,不经意间,我突然想起了父亲在世时,曾讲过的一段关于我曾祖父的故事:1851年到1865年间(清咸丰、同治年间),即太平天国革命时期。浦市难民潮涌,河街乞丐众多,当时我家曾祖父姚启锦(人称启锦公)家业兴旺,且信奉佛教、乐善好施。曾在大码头旁我们家的商行门口专门设立过免费粥摊,解流民之饥。并长期免费摆放一些简易棺材,用以安葬那些死去的太平天国伤兵和流亡难民。为此,当时浦市人见了曾祖父,都会肃然起敬地尊称一声:启锦公!
    站立码头,感恩之情油然而生,那种对先祖无私好善之德,心底由衷地赞叹和敬佩!“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儒家风范,先祖为我们做出了榜样。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阳光下的我,忆起这些,一股暖流遍及全身,情不自禁地,朝着身后祖居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亲爱的曾祖父!
    浦市大码头还有许多历史故事也曾广为流传。据说清代中期,乾隆皇帝下江南巡查汉苗边关时,曾在这里上岸,去浦市西面行宫驻留,品尝过“浦市甜橙”;清末太平天国名将翼王石达开离开“天国”元首洪秀全,负冤出走。大部队顺长江而上,过洞庭,逆沅水入辰州府地界,西征川、黔时,也是从浦市大码头登岸,再经吉首、花垣,从秀山入川,最后兵败大渡河。还听如今尚健在的长辈回忆,随母亲在浦市长大的民国著名将领刘峙将军,民国浦市名将、曾任台湾基隆要塞司令的姚祖龙将军,于清光绪年间,还是从这里登船,长途跋涉,几经磨难,最后终于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了辛亥革命与北伐战争,为推翻清王朝和北洋军阀政府建立了不朽功勋······直到清朝末年,资本主义萌芽推动了经济发展,西方列强发明了汽车并引入中国,进而我国公路兴起,快捷方便的陆路运输代替了缓慢的水上交通,进出渝、川、黔、滇的物资及军饷大部改由南路广西等地经过。曾经繁华一时的浦市大码头,也就因此而由盛转衰了。     
    当代著名文学大师沈从文先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在其《湘行散记》的《浦市》一文中,曾这样描述过浦市及大码头:“这是一个经过昔日的繁荣而衰败了的码头。三十年前{约清光绪、宣统年间(笔者注)}是这个地方繁荣的顶点······每当黄昏薄暮,落日沉入大地,天上暮云为落日余晖所烘炙,剩余一片深紫时,大帮货船从上面下,摇船人泊船近岸以前,在充满了薄雾的河面,浮荡在黄昏景色中的催橹歌声,正是一种如何壮丽稀有充满欢欣热情的歌声!”
    民国初期,整个湘西仍处于不发达的半封闭状态,还没有一条公路,只有沅水、酉水两条河流连通着外面的大千世界。年轻的沈从文从凤凰出发,走浦市西面的千年古驿道,到常德、过洞庭,去武汉、南京、上海,继而北上京城,当兵、求学、奋斗、求索,许多次都是由浦市大码头启程远行······
    我记忆中,二十世纪中晚期的浦市大码头,是用浦市特有的,一块块砧板大小的红条石砌成两百多级台阶,由水中一级级向江岸缓缓爬升,两边顺南北江流呈圆锥形张开,远看似一巨扇铺于岸边,形状气势有如著名的重庆朝天门码头。站立其上,望大江南来北去、波涛滚滚,对岸江东古寺,晨钟暮鼓,佛声悠悠;高岩坎古寨,绿树成荫,炊烟袅袅;村落下的江边,片片沙洲,绿草萋萋。其壮丽景色,犹如仙境天成,令人心潮起伏、激情荡漾,仿佛置身画图······每每我从这里登船去县城、州府、省城甚至更远的地方,隆隆震耳的机帆船离开码头时,回首那一方方褚红石块,那一幢幢江边会馆、大院、商铺、木楼,那种对家乡的依念就如经年不息的江水,绵绵怅怅,悠悠长长。
    如今,码头因流光穿梭、日月轮回、洪水泛涨、波涛荡洗,风吹雨打而风光不再。大堤修筑后的浦市大码头,一级级水泥台阶代替了先前原始古朴的褚红石块,已是人非物也非了!大堤从码头顶部横亘而过。因初冬枯水季节,堤上两扇巨大的防洪铁闸门寂寞地敞开着,“大码头”三个大字静悄悄地依附于铁门顶部的闸门横梁上,显得渺小而不起眼。几只机动船、乌篷船、小快艇,寥落地停靠码头,几乎看不见乘客。由于武(溪)浦、白(沙)浦、浦辰(溪)公路的畅通,这里几百年沧桑,昔日的热闹繁华,都已随雨打风吹去,淹没于浩浩历史长河之中!
    太阳西斜,沿大堤继续南行不久,走进了一片挺拔茂盛的杨树林。这里已是大堤的尾部,浦溪村的北缘。
    秋风尚未完全带走的片片落叶,仍随着这里四季不停的北风,在夕阳下,在黄昏的薄雾里,时不时零零星星飘过我头顶天空,在眼前孤傲地游荡着。林中延伸的大堤,就像条通往未来的时空隧道,给人以无边遐想和憧憬。视线穿过杨树林,面对日夜不停,义无反顾,缓缓前行的江流,记忆中堤下浦溪村旁鹅卵石遍地,平坦如戈壁滩的大片沙洲,如今被采砂船挖得如高低不平的山峦丘陵,更像战争年代军队指挥所里的大沙盘,其间的道道沟壑,成了“沅水老哥”额上的线线皱纹,隆起的小山坡,就像“沅水老哥”身上被蜂蜇的一个个大肿疱。饱经沧桑与磨难的“沅水老哥”,如今正寂寞在黄昏的暮色里。
    浦溪村西边的一条沅水小支流,把沙洲与岸边大片平坦坦的,虽已入冬但还绿茵茵的草地,硬生生地分开。草地上,几头褐色的大水牛低头大口大口地啃食,忽而昂首,咀嚼几下。不远处几个嬉戏的顽童在草地上追赶打闹,一只小花狗也屁颠颠地跟在小主人后面欢快地东跑西跳。远处农家小楼上腾起的袅袅炊烟,正追赶着天上飘过那几朵,刚刚被晚霞染红的南归云头……祥和与温馨,立时赶跑了我那悠悠淡淡的离愁与伤感,沉郁的心情暂时恢复了平静。脑海里不知从哪儿跑来了徐志摩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我的思绪,也随诗里意境在美丽地延伸、舒展、流动着……
    归的意念油然升起,耳旁,仿佛响起了母亲那熟悉而亲切的呼唤……
                                  
    2011年冬于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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