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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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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六章(3)
    退堂后,程师爷摇头叹气。旁听的移民却欣喜若狂,对他打躬作揖,说他是青天大老爷,对他述说肺腑之言。这些来自外省的移民一直担心当地人不能接纳、善待他们,担心官府偏袒当地富户赵家,生怕占着理的宁徙输了这场拖而不决的官司。倘如此,移民们会大失所望,在当地的生存会更难。而县老爷判宁徙赢了,他们当然高兴。他也高兴,去找宁徙,她却已经走了。立即差人去小荣村传话,他要去体察民情,去看望远亲宁徙,也打探她家的情况。
    差人回话说,已经告知了乔村长,说宁徙带了两个娃儿,她男人从没来过荣昌。他听后暗喜,常维翰这家伙怕是死了,恨不得立马将宁徙弄到手。
    没等宁徙招呼,宣贵昌就径直去了她家那堂屋。堂屋里,新制的檀木八仙大桌和太师椅明光铮亮。两厢的柱头上挂有楹联,上联是:“道德祛除千般恶”,下联是:“忠厚自得万年金”。横匾是:“勇善人家”。宣知县看着,心里发怵,为自己陷害常家欲霸占常氏那块公地而忐忑不安。嘴里却说:“好楹联。”问宁徙,“宁徙,怎么不见我那维翰兄弟?”宁徙怒火升腾,二目*,又竭力忍住。不想这家伙竟来这里做了知县,倘若维翰有朝一日归来,他定要*。就说:“他么,一直在外做生意。”宣贵昌笑笑,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死在来的路上了,宁徙属我,此乃天意。
    迎接县老爷的酒席是在宁徙家那地坝里办的,由乔村长出面张罗。
    请了本村富户和长者。宣知县居上座,乔村长和宁徙坐县老爷两边,赵书林挨宁徙坐。是乔村长强拉宁徙挨宣知县坐的。乔村长又强拉赵书林挨宁徙坐,对他俩说:“你两个在大堂上是对手,在大堂下是乡邻,莫要结冤。”
    宣知县面布酒红,笑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宁徙是我远亲的,我外婆的姨妹就是宁徙爷爷的小老婆。咳,我们闽西离这里万里之遥,想不到我和宁徙会在这里相遇,缘分啊!”
    乔村长笑道:“我敬你们这老乡和远亲一杯酒。”朝宣知县、宁徙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宣知县也饮尽杯中酒。
    宁徙只做了下动作,对身边的赵书林举杯道:“赵相公,宁徙始终记得你对我家的相助,我敬你一杯。”不等赵书林回答,各自饮尽杯中酒。
    赵书林喝了口酒。
    当晚,宣贵昌知县一定要住宁徙家,说是与民同吃住。乔村长甚喜,叮嘱宁徙好生款待。宁徙气得咬牙,推口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知县住这里不方便。”宣贵昌执意要住这里,说:“你我乃是亲戚,你怕啥。?乔村长就拉宁徙到一边说话:“宣老爷对我说了,他会时常来小荣村,要优待我们村。我拜托你了,一定要好生接待,这不只是为了你常家,也是为了我们全村!”她欲言又止,本想对乔村长说宣贵昌*常家之事,又没说。说了会暴露自己孤儿寡母之事,更担心维翰归来会遭陷害。狠了心,就让这坏蛋住,看我咋收拾你。
    半夜,黑灯瞎火。
    宣贵昌*攻心,他盼望宁徙那身子多年,这机会不能错过。如今自己是这里的父母官,她不敢不从,况且自己判案对她有功,她也应该答谢。对,今晚就把生米做成熟饭,而后娶她为妻,不仅可得到这个美人儿,还可?得到她这富有的家产,可算是两全其美。
    他轻步朝宁徙的住屋走去。晚饭后,他去看过宁徙楼上那住屋,说是看看发了财的亲戚的住屋。果真富贵,尤其屋里那张樟木做的鸳鸯大床,有闽西老家风味。黑漆铮亮,似一把巨大的椅子。四根放亮的柱架挂有丝绸帐幔。床架、床屏、床沿、床脚雕刻有花草和龙凤呈祥图案。床脚雕有两只麒麟。他那目光落在柔软、鲜丽的被褥上,渴盼能与她鸳鸯共枕。他走到门口,伸手敲门,门却开了。大喜。莫非是她为自己留了门!从小他就和宁徙一起玩耍,她那性子如同男孩,跟他打过架也跟他玩过背新娘。开先是他和常维翰双手合成“轿子”,宁徙就坐在这“轿子”上摇晃。他就说:“不如我来背你。”宁徙拍手叫好,扑到他背上。他背她走圈圈。常维翰就喊,啊,新郎背新娘入洞房啰!想到这些,他欲火更旺,举步进屋,脱去衣裤,钻进薄被。刚进被子,就惊骇下床,抓起衣裤狼狈出屋。那床上躺着的是个汉子。出门时,他听见“扑哧”的笑声。回到东厢他那住屋时,又羞又恼:“宁徙,你耍弄我啊,你就不怕我整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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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六章(4)
    宁徙判断宣贵昌夜里会来自己住屋,就让老憨睡自己那床。她没有那些啥女人的床不能随便让其他男人睡的讲究,她要收拾这个混账。她自己睡的老憨住屋。听见响动后,她穿衣出门,跟踪宣贵昌,果真见他上当,“扑哧”笑。只穿了*的老憨出门来,欲追打宣贵昌,被她拦住:“老憨,且放他一马,我不过是为了乔村长那叮嘱。”
    二人说时,常光圣从侧屋出来撒尿,对了楼下的院坝使劲射,射了好远,一道尿柱在夜色里泛亮。老憨笑道:“那天,我见少爷跟几个放牛娃?撒尿,看哪个射得远。”宁徙笑问:“他咋样?”老憨道:“他射得最远。那些放牛娃就喊,射得远,射得远,讨个外省婆娘来得远!”呵呵笑,“夫人,来自各省的移民多,不少男人都讨的远婆娘。”桃子从侧屋出来呵斥:“光圣少爷,咋跑到屋外来撒尿,不是有夜壶吗。”常光圣道:“我要讨个远婆娘。”桃子就抱了他进屋去。宁徙和老憨都笑。
    酩酊大醉的赵书林是被管家吴德贵背回家去的。到家时,他夫人石淑英正抱着二女儿赵莺带着大女儿赵燕在院坝里赏花。院墙边的丛丛夹竹桃花开了,院坝里的韭菜莲、杜鹃、茉莉、米兰、蜀葵花也开了,争相斗艳。一岁多的赵燕在花丛里玩耍,笑得蜜甜。石淑英就看见吴德贵背了夫君进院门来,好担心,埋怨吴德贵没有看管好他,让他喝了这么多的酒。
    吴德贵摇头发叹,背了赵书林进屋,石淑英和丫环赶紧扶他躺到床上。
    赵书林猛喝老白干酒,心里万般难受,相爱的人不得其爱,反倒成了冤家,又讨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不看见宁徙也就罢了,可乔村长要他无论如何要去吃这顿饭,说是为县大老爷接风,他是村里的首富,不去不行。
    酒醉的他呼呼酣睡,做不完的梦。
    就在宁徙来他家租借耕牛、犁耙那天后,他姑妈赵秀祺决意要他成亲。石淑英是里长的千金,长他三岁,相貌一般却温柔娴淑。姑妈说,为了这门亲事,她专门去万灵寺求签,求得个上上签。姑妈说,女大三抱金砖,晓得体贴男人,这门婚事门当户对。他拗不过姑妈,违心应承。
    姑妈操办婚礼带了广东习俗。
    喜堂里张灯结彩,柱头用红绸包裹,挂堂幔,系桌围,布椅披,绣花围复盖茶几。两厢有喜联喜对。喜桌上放龙凤锡钎,红烛高插。八仙桌上摆有果品,茶几上放有两杯清茶。地铺红毡,放有红绸包裹的合盘。拜垫也用红绸包裹。拜堂之后,新郎牵红绸引新娘入洞房。姑妈说,这是“牵巾”。洞房里摆了鲜花,新人床头有竹篮,竹篮里放有系红绳的野草,是姑妈叮嘱新娘带来的。姑妈说,这是“长命草”,预示新娘扎根婆家,长命百岁。姑妈还请来邻家的男童滚喜床,又在喜床上撒红枣,说是会早生贵子。
    举办婚礼那天,宁徙来了,送了彩礼。他见宁徙来祝贺,心里好难受。他一直爱着宁徙,他不愿意跟她打官司,是姑妈执意要打。姑妈说:“宁徙挖得金子的那块地就是我们赵家的,是被一个财主买通官府掠夺去的。战乱时,那财主弃家逃走了,我们赵家那时无力耕种,才成了荒地。”他说:“也许那些金子是那财主的。”姑妈说:“不可能,那家伙吃喝嫖赌俱全,后来败?,不可能有这些金子。”姑妈亲生母亲般带他长大,他诸事都听她的。他晓得姑妈秉性,她要办的事情必办。且姑妈说的也还有理,既然是赵家先祖的财产,自然应该物归原主。就写了状纸上告官府,从此,他和宁徙再没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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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六章(5)
    半夜里,赵书林的酒醒了。他姑妈、夫人和丫环都守护在他床前。
    姑妈坐在他床沿边,说:“林儿,酒醒了。”
    赵书林掐发涨的头:“醒了。”
    姑妈含泪道:“这个混账宣知县,有啥了不起的,非要我林儿去陪酒。咳,林儿呀,我跟你说,宣知县比赵知县更坏,一来就帮他亲戚说话,惊堂木一拍,案子就判了。你总说那个宁徙是好人,就因为她救过你。这下你看清楚了吧,她跟掠夺赵家先祖田土那财主一样,都是与官府沆瀣一气的。”
    赵书林就想?在案堂上和“常家土楼”目睹的宣知县青睐宁徙的情景,也气恨那县官:“倒是。”
    姑妈切齿说:“哼,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林儿,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再跟常家往来。”
    他犹豫地点头。
    次日,太阳老高,赵书林起床,头昏沉沉地,穿衣出门。
    吴德贵候在门口:“老爷早。”
    “有事?”
    “夫人还没起来?”
    “她照护我一夜,还在睡。”
    吴德贵低声道:“赵玉霞来了。”
    “啊,她来了!她现在哪里?”赵书林压低声问。
    吴德贵就拉了赵书林朝堂屋走。赵书林快步走进堂屋,见足蹬马靴的?玉霞正在看屋里的字画,身后有郭兴和皮娃子两个保镖。
    赵书林两眼顿时发热:“表妹,你来了!”
    赵玉霞回过身来,双目闪闪:“表哥……”哽噎住。
    吴德贵就招呼郭兴和皮娃子出屋去,屋里剩下赵书林和赵玉霞二人。
    赵玉霞扑到赵书林怀里哭泣:“表哥,都快三年了,我才听说你成亲的消息,就跟孙亮死闹,非要前来看望你和嫂子!”
    赵书林泪目闪闪:“谢谢你,表妹!”
    赵玉霞想起什么,松开赵书林,提过一个大包来打开:“这是我和孙亮迟送的贺礼,是虎皮和虎骨。虎皮可以为你御寒,虎骨可以为你壮身。”
    赵书林看着,落泪道:“玉霞妹,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赵秀祺得知赵玉霞来了,悲喜交加,吩咐吴德贵设盛宴款待。席间,赵秀祺抚赵玉霞哭泣:“啊,我苦命的玉霞,我的乖乖女,你可是受苦了!”赵玉霞泪水涟涟:“玉霞对不起老辈子您,您老人家对玉霞的疼爱我只有来世再报了。”石淑英听着,泪水糊面,哀叹命运不济。赵书林心里百味俱全,老天爷,你咋这么安排!赵秀祺执意要赵玉霞留下,说她那两个保镖若是不从,她就去告官,将他二人拿下。赵书林也苦苦相劝。
    赵玉霞还是要回山寨去。临来荣昌县前,孙亮对她说:“玉霞,我缠不过你,也晓得你那心。好吧,你就去看看,我让二弟和皮娃子化了装跟你一起去,路上保护你。”她说:“真的?”孙亮道:“真的。”她说:“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孙亮道:“是我害了你,你我夫妻一场,我自是盼你回来,你我的儿子也盼望你回来。”她就抱了孙亮哭骂:“孙亮,你个该死的,你个千刀万剐的!”
    赵玉霞在赵书林家小住两日,一定要走。赵书林骑马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直送到十里长亭。这茅屋顶的长亭破败不堪,柱子歪斜,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塌。
    赵玉霞勒马道:“表哥,你回吧。”
    赵书林说:“我再送送?”
    赵玉霞就对郭兴说:“二弟,这样,你和皮娃子先行一步,我跟他说说话。”
    郭兴犹豫:“这……”
    赵玉霞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郭兴道:“大哥叮嘱过我,一定要保护好嫂子。”
    赵玉霞目露祈求:“我谢谢你两个这一路的照护,我说说话就跟上来。啊。”
    皮娃子就对郭兴说:“二哥,走吧,让嫂夫人说说话。”
    郭兴打马走,转头道:“嫂夫人,你可要快些!”
    赵玉霞道:“晓得,晓得,你们先走!”
    郭兴、皮娃子打马而去,消逝在弯道里。
    赵玉霞翻身下马,牵马走。赵书林也?身下马,跟了走。二人走着,一路无话,走进林间小道。道边杂草丛生,林木密匝,光线暗淡。赵玉霞挨到赵书林跟前,盯他道:“书林,你我这次分别,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赵书林两眼发热:“玉霞,别这么说,我们还会见面的。”赵玉霞叹曰:“但愿啊。”泪水盈盈,“书林,你不晓得,我在山上真是度日如年,终日都在想你。”赵书林感动,搂她道:“玉霞,我也好想你。”赵玉霞依在赵书林胸前抽噎:“书林,我的命太苦了。你我相识相爱,却不得其爱。”赵书林哽噎:“玉霞……”赵玉霞抬起脸,泪目盈盈:“书林,我,无以回报你对我的爱,我,?要……”
    “玉霞,你要啥?”
    “我要把身子给你。”
    赵书林听着,脑子嗡然响,心扑扑跳,血液燃烧,捧了她的脸亲吻。二人好一番热吻。赵书林真想和她做那事,又竭力控制住,自己毕竟是书香人家,已是有妻之人,是不可做有辱门风之事的:“玉霞,我,我有淑英……”
    赵玉霞松开了他,苦笑:“咳,我不过是个土匪婆子,我配不上你。”
    赵书林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玉霞哀叹:“表哥,你我没缘,没缘。都因为孙亮太坏,太坏!”
    赵书林痛不欲生:“表妹,苦了你了。唉,只奈我手无缚鸡之力,否则,我定要杀了孙亮那个坏蛋!”
    赵玉霞心里发热,含泪笑:“表哥,你有这片心我就满足了,你永远是我的好表哥。孙亮呢,确实坏,不过,他对我还是好。我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赵书林目送赵玉霞打马远去,颤声哀唤:“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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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1)
    阳光酷烈,层层山峦延绵起伏,如人似兽。汗湿衣衫的把总常维翰骑马返回荣昌县,心想,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可以看见城郊那破败的十里长亭了,减慢了马速。唉,这本来就穷的小县又遇贪官,啥时才能够富起来。
    他是护送赵宗赴省城上任后回来。
    赵宗这家伙贪赃枉法,竟然还高升去省里做了从六品允判,等不得新任知县到任,就迫不及待举家搬迁成都。这是啥世道!也庆幸有机会去逛了省城,自然比荣昌县大而繁华。赵宗允判对他说:“‘晓看红湿处,花?锦官城’,我是早就盼望能到省城成都做官了。”扳手指头,“我跟你说,只这成都的街道就吸引人,一心桥、二仙桥、三元巷、四道街、五昭路、琉璃场、七家巷、八里庄、九思巷、十里店、百寿路、千祥街、万福桥。”他听了,道:“啊,这些街名里包含了‘一’到‘万’!”赵宗颔首笑:“这说明啥,说明成都自古就繁盛,隋朝时就有‘扬一益二’的说法。”他不解。赵宗解释:“就是说,论繁华,扬州第一,益州第二。这益州嘛,就是现今的成都。”赵宗安顿住下后,要去买牲口,让他跟随去了牛市口、羊市街、骡马市。令他遗憾的是,街上和市场都冷清?缺少人气,不是他想象中的省城的热闹。难怪皇帝爷要颁诏填川,有了人气才会有成都当年的繁盛。返回荣昌县的途中,他再次路过了资州、内江、隆昌、荣昌等县,一路打听宁徙的下落,还在龙泉驿住了三天,听说那里的客家人多,却依旧无果,心里万般哀凉。
    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喧嚣的人声。
    常维翰举目前看,前方山脚拐弯处,一群土匪正朝一单骑围追。他欲催马上前又止住,土匪人多,自己贸然前去会寡不敌众,驱马躲进路边的林丛里。
    那群土匪吆喝着打马驰来,渐渐近了。
    他看清楚了,领头的是匪首安德全,他那马背上驮着?被捆绑的女人。那女人喊叫着:“放我下来,我乃武陵山寨主孙亮之妻,我们都是做一样活路的……”心里咯噔一下,啊,是赵玉霞,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对了,她定是来看望她表哥赵书林的。顿时热血上涌,持刀驱马奔出丛林,大喝:
    “安贼休走,看刀!”
    安德全不防,手臂被砍伤,鲜血飞溅,惊呼:“弟兄们,快拦住狗官常维翰!”纵马飞逃。
    众土匪呐喊围来,与常维翰砍杀。疲劳的常维翰难敌众匪,只得打马逃离,万般担心赵玉霞。这个安德全,被赵宗知县偷偷放走后,惧怕再次被捉拿归案,收罗一伙歹徒逃上了铜鼓山占山为王,成了为害一方的土匪头子。常维翰数次带领兵丁去围剿,均因山高林密而收效甚微。
    常维翰骑着马,谋思如何搭救赵玉霞。走着,发现身后有两个汉子骑马跟来,赶紧抽刀,勒转马首,看清是郭兴和皮娃子。
    郭兴瞠目道:“常维翰,我看就像你,还不下马受降!”
    常维翰收刀,拱手说:“二哥,你们一定是护送我嫂夫人的了。”
    皮娃子道:“正是。”
    常维翰就说了刚才遇见的事情。
    郭兴急了:“啊,嫂夫人,都是你一意孤行,才得此恶果。”盯常维翰,“你不要编话骗我,是不是你挟持了我家嫂子?”
    常维翰道:“?哥,你咋就不相信我,快随我来。”打马飞驰。
    郭兴、皮娃子驱马紧跟。
    三人打马翻过一座矮山,遥望见安德全一伙土匪正朝前方的铜鼓山驰去。皮娃子眼尖:“看见了,领首那家伙定是安贼,他马背上驮的正是嫂夫人!”郭兴咆哮:“安贼,我与你不共戴天!”纵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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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2)
    这铜鼓山的山势险恶,莽林密布。山间只有一条蜿蜒的山道,时而盘旋危崖时而伸进老林。常维翰、郭兴、皮娃子三人纵马赶到山前时,早不见了安德全一伙土匪。郭兴驱马沿山道追。常维翰喝道:
    “二哥,不能贸然追赶,安贼人多势众!”
    郭兴勒马道:“那啷个办,咋能搭救我嫂夫人?”
    常维翰道:“那边有一马店,不如去那店里歇息,先填饱肚子,晚上再行动。”
    皮娃子道:“三哥说的也是。”
    郭兴点头:“好吧,且听你的,你带路。”
    常维翰勒马往回走,郭兴、皮娃子跟随。三人走过十里长亭,果见路边有一马店。店主看见常维翰,笑脸相迎:“啊,常把总来了,快请坐!”招呼小二上茶。小二赶紧端了盖碗茶来:“上好的毛尖,多放有叶子,三位请用茶。”
    郭兴紧握刀把,怒视常维翰,压低声:“常维翰,原来你是官军头目!”
    常维翰做了解释,说:“这是嫂夫人托他表哥帮我的忙,我总得有个饭碗维持生计呀。二哥,你尽管放宽心,我常维翰是不会做不仁不义之事的。”
    皮娃子道:“二哥,三哥毕竟跟随大哥和我们一场,就信他说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搭救嫂夫人。”
    三人说着,小二端来酒菜。
    常维翰招呼:“来来来,喝酒吃菜,今天我请客。”朝郭兴和皮娃子敬酒,“二哥,皮娃子说得对,我们毕竟相处过,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我常维翰敬你们一杯。”饮尽杯中酒。
    郭兴、皮娃子饮酒。
    常维翰道:“追剿安贼时,我去过他们那山寨。安贼厉害,寨前那独路上设有数道关卡,放有滚木礌石,我几次带兵攻打都没能打进去。不过呢,倒是探明了虚实。今晚,我们从后山上去。”
    郭兴救嫂夫人心切:“要得,就恁个办!”
    夜幕覆盖铜鼓山时,三人来到后山。根本无路,拴了马,说好,倘若失散,还是在这里会合。三人沿了山岩、树杈上登。深夜时分,摸上了山寨,摸到了寨堂外。
    寨堂内灯火明亮,安德全一伙正饮酒作乐。
    安德全为抢来美人赵玉霞而兴奋,要娶她为压寨夫人。赵玉霞誓死不从。安德全玩的女人不少,见到赵玉霞后想,这才是自己真心要的女人。让手下先将她关到自己的住屋里酒肉款待,他今晚要得到这个女人。
    “老子是有靠山的,那赵宗知县能够荣升去省里做允判,首功是我安德全!”酒色满面的安德全对二头目说,“他全亏了老子们抢来的那帮移民。”
    二头目附和:“就是,我们把抢来的那些移民全部押解到了县城门口,刚离开,官军就来了。”
    安德全哈哈笑:“赵知县得到了这些移民,立了大功,才得到高升……”
    常维翰、郭兴、皮娃子三人贴在窗外听。常维翰听着,心中怒火升腾,原来赵宗是这么获得升迁的,真乃官匪一家!那次,他外出办差去了,回来是听说来了不少移民,心里还高兴,人多荣昌县才兴盛。
    安德全跟弟兄们喝酒说话,并不知道常维翰三人已经摸到寨堂窗外,一心做着美人梦:“老子占山为王,又有后台,不怕祸事。老二,今晚黑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美人儿!”
    二头目提醒道:“大哥,你晓得的,孙亮那家伙不是吃素的。”
    安德全点头:“听说是张献忠部属的后代,杀人不眨眼睛。可他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能奈何我。你去,去把那美人儿给我带来。呃,不了,还是老子自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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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4:39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3)
    安德全出了寨堂,走到住屋门口。让守门的喽啰开门,径直进屋,关死了屋门。屋里亮着烛火,赵玉霞已吃完桌上的酒肉,见他进来,怒目圆瞪。
    安德全笑道:“吃饱没得?”
    赵玉霞说:“吃饱了。”
    安德全道:“肚子饱了,再让身子快活如何?”
    赵玉霞说:“你休想动老娘!”
    安德全坐到赵玉霞身边,抚她柔肩:“我呢,是真心喜欢你,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赵玉霞说:“那好,你立马放我回武陵山。”
    安德全搂紧她:“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家,啷个能走出这大山。其实呢,你我相见是缘分,我舍不得你走。”喷吐粗气,强吻她。赵玉霞反抗。安德全的力气大,胡子拉碴的嘴贴到她脸上,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急了,大声喊叫:“安贼,你动了老娘会不得好死的!”安德全嘿嘿笑:“老子不怕!”搂抱起她来,扔到床上,扑到她身上,撕扯她衣服……
    “砰!”屋门被踢开。
    常维翰、郭兴、皮娃子闯进来。“安贼,你找死!”“老子撕了你的皮!”“你竟敢欺辱我嫂夫人,我大哥孙亮非血洗了你这山寨!”三人喊着,挥刀朝安德全砍来。安德全大惊,搂抱赵玉霞翻身下床,用她护在身前,高喊:“来人,快来人!”常维翰三人赶紧收刀,恐伤了嫂夫人。赵玉霞伸手在安德全胯下抓了一把,安德全大叫:“哎呀!”赵玉霞喊:“维翰,你们快上!”此时,山寨的二头目带领一帮土匪拥进屋来,三人只好回身抵挡。安德全趁机抱了赵玉霞翻出窗外,窗外的土匪上前捆死了赵玉霞。常维翰三人使出浑身解数与土匪拼杀,杀出条血路冲出小屋,早不见了赵玉霞。土匪们蜂拥而来。安德全血红两眼号叫:“杀,给老子杀!”土匪们嗷叫砍杀。
    皮娃子急了,高喊:“安贼你听着,今日我武陵山寨的二哥郭兴、三哥常维翰都来了,?家都是一路的,你得给个人情!”
    安德全问:“啥子呃,常维翰是你们山寨的三头目?”
    郭兴道:“正是。”
    安德全哈哈笑:“弟兄们,给我上,活捉常维翰,老子有重赏!”
    土匪们呐喊砍杀。混战中,常维翰三人被打散。
    黎明时分,常维翰逃至铜鼓山后山脚下,一直不见郭兴和皮娃子前来,哀叹,他俩怕是已遭不测。只好快马赶回县城,他要立即带兵前来攻打土匪山寨,搭救赵玉霞,活捉安德全。
    满身血污的常维翰走进县衙门时,遇见了程师爷,方知新来的知县已经到任,不顾鞍马劳顿,立即要去拜见县老爷。程师?说:“县老爷现在书房,你先去擦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去,我这就去给县老爷禀告一声。”他就回自己住屋擦洗、更衣。
    宣贵昌知县正在书房里写诗,他清楚得很,要想步步高升,除了钱财,文才也少不得。重庆知府要来视察,他要以诗铭志。程师爷进来禀告:“老爷,护送赵允判去省城的常把总回来了,要来拜见。”他正想着一首诗,总觉得最后一句不妥,背对了程师爷说:“传他来。”程师爷转身走去。他面对宣纸反复斟酌,提笔蘸墨挥毫,听见身后有响动,没有理会,边写边念:“六月酷暑上四川,日夜兼程未怠慢,肝脑涂地为荣昌,来日华夏多笑颜。”敲脑门,“来日华夏多笑颜?嗯,有夸张之嫌,过于华丽,不妥,不妥。”身后有人道:“老爷,可否用来日巴蜀人丁添?”他听了甚喜:“嗯,不错。”重写,念道:“六月酷暑上四川,日夜兼程未怠慢,肝脑涂地为荣昌,来日巴蜀人丁添。嗯,好,皇上就盼望着四川的人丁兴旺,这句好,不错!”写罢,撂笔回身,蓦然一震。跟前这个一身戎装的县把总竟然是常维翰。常维翰也看清新任知县是宣贵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对视。常维翰本要跪见的,却瞠目而立。宣贵昌镇定情绪,我乃一县之长,量他常维翰也不敢把我怎样。常维翰竭力压住怒火,先让他下令立即带兵去救玉霞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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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4)
    宣贵昌把笑贴到脸上:“维翰,是你啊,原来这县里的把总是你。”
    常维翰目*焰:“是我。”说了有一民妇被土匪安德全一伙俘虏去山寨之事,要求立即带兵前往搭救。
    宣贵昌没有答话。心里复杂地想,他常维翰既然在这县里,他夫人宁徙却为何不知?难道是他二人设计要暗算我?不,不是。程师爷方才说了,常把总刚从成都回来。问道:“维翰,你我乃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不想竟在这异乡相遇,我俩再大的仇怨且放下。我只问你,你家夫人宁徙现今如何?”
    不提宁徙也罢,提到宁徙,常维翰就怒不可遏,喝道:“宣贵昌,都是你害的!是你逼迫我们远走他乡,致使宁徙和我在途中失散,至今生死不明!”拳头攥得咕咕响。仇人就在眼前,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宣贵昌,是你自己送到我跟前的,我常维翰今天不报家仇誓不为人!”挥拳朝宣贵昌击去。宣贵昌哪里经得住常维翰的铁拳,被击倒在地,眼冒金星,喊叫:“反了你了,来人,快来人……”常维翰朝宣贵昌狠踢,揪住他往死里打。
    程师爷赶进屋来,慌忙拉住常维翰:“维翰,你你你,你疯了,你怎么敢打县大老爷!”
    一群兵丁拥进屋来?蜂拥而上,将常维翰按倒在地。
    “捆了,把他给我捆了!”宣贵昌怒喝。
    兵丁们将常维翰五花大绑。
    月夜,薄云似泪。宁徙独自在院坝里走动,望月思君。维翰,倘若你还在人世,此时也能看见这月亮的,我和孩子们想你……听见脚步声响,步子急切。原来是冤家赵书林走来,她惊诧又高兴,连声招呼他进堂屋坐,让桃子上茶、添火烛,叫老憨准备酒菜。
    赵书林进堂屋坐下,呷了口茶,说:“我坐坐就走,家里还有事,酒菜就不要做了。”
    宁徙道:“那咋行,你好久都没有来了,是贵客呢。”
    赵书林说:“能不能就我?人说话?”
    宁徙心里莫名发热,不知道他要说啥,就对老憨和桃子说:“你们下去吧,我跟赵相公说说话。”
    老憨和桃子应声而去。
    屋里剩下她和赵书林二人。她知道赵书林一直对她好,因为那两坛金子之事而反目。她知道打官司之事是他姑妈的主张,赵书林也是出于无奈。乔村长对她说过这些事。他夜里赶来,要说啥呢?赵书林目视宁徙,发现烛火下的她越发漂亮,遗憾自己与她无缘。唉,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东想西想,就说:“我有急事跟你说,是你夫君常维翰的事情。”宁徙听了,心涌大波,欲言又止。自己一直对外宣称夫君在外做生意,他如此说是何意?是因为夫君长期没有来家,他姑妈让他来打探虚实?就说:“啊,他在外做生意呢,你遇见他了?”赵书林摇头哀叹,苦脸道:“唉,宁徙,你也确实不易,常维翰他……”宁徙察言观色,心里发悸:“他咋了?”
    赵书林欲言,眼睛潮了。
    常维翰被判了极刑。这消息是亲戚程师爷写密信派心腹送给他的。程师爷那长长的密信上说,他与常维翰十分要好,却不知晓宁徙竟然是常维翰之妻,他是昨日去探监时,谈话间偶然得知他妻子叫宁徙的。因为那场官司,他认识了宁徙,不想她竟是常维翰苦苦寻找的妻子。对常维翰说了宁徙就在这县里。常维翰听罢,仰天长叹,说了他举家来川的因由,说了他夫妻失散被迫入匪巢的事情,千拜万托程师爷设法让他夫妻再见最后一面。程师爷顿生怜悯,他没去过宁徙家,也担心亲自前往目标大。知道赵书林去过宁徙家,就疾书了这封密信派心腹送来,叮嘱他,人命关天,那冤家之事就且放一放。他看完这封密信,大悲,不想宁徙还有这等天大的难事。也为常维翰不平,他是表妹玉霞介绍来的啊。他没敢把这事告诉姑妈,姑妈恨死了宁徙,绝对不许他再与她来往。他烧毁了这封密信,赶夜路来告知她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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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5)
    “宁徙,我说了你可要经受得住。”赵书林道。
    “你说,我经受得住。”宁徙答,心里七上八下。
    “你夫君常维翰,他,他被判处了极刑,后天午时三刻就要问斩。”
    宁徙听了,头嗡然响,全身发怵,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见赵书林那神色,又不能不信:“啊,维翰……”泪水涌眶。
    赵书林就说了他认识常维翰以来的事情,说了他这次被判刑的来龙去脉,哀叹:“唉,他是因通匪罪而判死刑的。我那远亲程师爷给我的密信上说,他是冤枉的。可现今?匪一家,那赵宗知县就和匪首安德全暗有来往。这新来的宣贵昌知县也收到了一封密信,投诉常维翰是武陵山的土匪三头目……”
    听完赵书林的话,宁徙相信是真的了。那宣贵昌在闽西时就要置维翰于死地,他现在大权在握,维翰是定死无疑了。啊,我苦命的夫君,宁徙誓死要与你相见。老憨和桃子进屋来,老憨红眼道:
    “夫人,我和桃子都听见了,我立马带银票去县里打点,救老爷要紧!”
    宁徙一时里六神无主,老憨的话提醒了他,对,钱能通神:“老憨,我俩一起去,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我夫君!桃子,你看好家和孩子们。”她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向宣贵昌下跪也行,只要能救得夫君。
    赵书林说:“宁徙,我给你写封信给程师爷,请他相助于你。”
    机灵的桃子赶紧磨墨,摆好纸笔。
    赵书林疾书了信,交给宁徙:“你得快去!”本想跟去,又怕姑妈生怒,“我,我就告辞了。”
    宁徙一定要重金酬谢,赵书林执意不收。
    宁徙赶紧做了吃食,带了米酒、银票和银子。老憨早唤来马车,他俩星夜赶往县城。赶到城门口时已是黎明,有人在看告示,议论纷纷:“原来他是土匪头子?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不像啊。”“土匪最是可恶,土匪头子该杀!”她连忙跳下马?,上前去看,正是斩首常维翰的告示。眼冒金星,立脚不稳,竭力镇定情绪,登上马车,让车夫赶车直奔县衙门。
    到县衙门时,铁门紧闭,只好等待。天大亮后,卫士开了门。老憨拿银子买通卫士,报了姓名,说他们是县大老爷的家乡人,有要事求见。卫士就领他俩去见宣知县。宣贵昌刚起床,听卫士通报来人后,让传唤宁徙进屋说话。
    “是你啊,有事儿?”宣贵昌盯宁徙,一身发酥。
    宁徙双目闪闪:“大人,宁徙求你,放我夫君常维翰一马!”递上银票。
    宣贵昌不接银票:“宁徙,还不快收起你那银票,你我是家乡人,我宣某能办?事定当效劳。怎么,你是看见城门口的告示了?”
    宁徙收回银票:“看见了。”
    宣贵昌苦脸道:“唉,我从维翰口中才知晓了你们一家途中遇虎失散之事,你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重逢的机会,按说呢,我确实应该帮这个忙。他常维翰呀,竟然对我无理动手,你说我能不动怒?这呢,我也还可以忍让。可是他,他竟然是武陵山的土匪头子,这事情就麻烦,就大了。你应该知道,民众和官府都对土匪深恶痛绝。我实话给你说吧,知府大人已经下了批文,明日就要斩首示众。”
    宁徙心往下沉,申诉说:“宣老爷,你说过的,你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他是否是土匪头子得要有证据。”
    宣贵昌道:“知府大人都查过了,他确实是武陵山匪巢的三头目。我这里也有投诉他的信,这就是证据。信上说,他为救匪首孙亮那土匪婆而两肋插刀。”从柜子里拿出封信来,在手里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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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5:24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七章(6)
    宁徙顿感黑云压顶,下跪祈求:“宣老爷,看在同乡份上,免了他的死罪吧,知府大人那里我去疏通。”
    宣贵昌收好那信,扶起宁徙,趁势捏摸她那柔手。他绝对要杀常维翰,他一定要得到宁徙和她那家产:“宁徙,你别这样。来,我们坐下说话。”扶她坐下。
    二人对坐。
    宣贵昌道:“宁徙,你是不知,那知府大人跟我一样地清正廉洁、嫉恶如仇。他在那批文上就连写了三个‘斩’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刀砍不论骨或肉,执法不论亲和疏,本县执法如山,告示都贴出去了。唉,你呢,听我一句劝,早些为他准备后事吧,我让刽子手干净利落地一刀断命又不让其身首分离,留他一个全尸……”
    宁徙泪如雨下,耳边嗡响,看不清宣贵昌那脸听不清他那话。后悔不该鼓动夫君来川,不知夫君为何入了匪巢。她退而求其次,希望见常维翰一面。宣贵昌不能让他俩相见,程师爷对他说过,常维翰是被迫入了匪巢的。他当时就斥责程师爷,警告他不要为土匪开脱,否则要受牵连。他俩如是相见,宁徙就会得知实情,会恨死了他。宁徙绝望地离开宣贵昌住屋,泪水如注。生性倔傲的她铁了心,誓死要见夫君。老憨提?她去找程师爷。她擦干泪水,立即与老憨去找程师爷。程师爷看了赵书林写给他的信,叹曰:“这事情不好办。”担心宣知县知道后会查处,又念常维翰的好,怜悯宁徙,还是于当晚偷偷领了宁徙一人去了死牢。有程师爷前来,又有宁徙的重金打点,狱卒才让他夫妻相见。
    受过酷刑的常维翰奄奄一息,见夫人宁徙前来,以为是在做梦。宁徙为他带来了吃食。
    “维翰,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家乡的白斩河田鸡。”宁徙强笑,不想让就要赴刑的夫君伤感。
    饿极了的常维翰吃了口鸡肉,相信这不是梦:“夫人,我听程师爷说,你在这县里,不想我俩竟然是在死牢里重逢。”
    宁徙强忍泪水,为常维翰斟酒:“维翰,这是我做的家乡甜米酒,你喝。”
    常维翰喝酒:“嗯,好久没有吃到家乡菜喝到家乡酒了。”
    宁徙说:“你知道的,我们客家人善养鸡,喜欢烹制白斩河田鸡。”
    常维翰吃鸡肉喝米酒:“就是,这白斩河田鸡香脆爽滑,以脱骨为人所称道,被誉为闽西客家佳肴之首。”
    宁徙强笑:“可不。客家人就喜欢以其鸡头、鸡爪、鸡翅尖下酒。”颂道,“‘一个鸡头七杯酒,一对鸡爪喝一壶’。”
    常维翰点头笑,大口吃喝。宁徙再也忍不住,泪水长流。吃饱喝足,常维翰对宁徙说了离散后的经历,说了寻找他们母子的经过,从怀里掏出长子常光儒那件小背心给宁徙。宁徙接过小背心亲吻,泪眼汪汪看小背心上那她为儿子绣的“常光儒”三个字:“我可怜的光儒儿…… ”将小背心珍藏怀中,说了自己和儿女们的经历。夫妻俩抱头痛哭,哭夫妻失散之苦,哭光儒至今下落不明,哭光莲、光圣还没有见到父亲。痛苦至极的常维翰抹去泪水,捧了宁徙的脸,说:“夫人,你了不起,拖儿带女进川置业,做了我等男人也难做的事情,我维翰有你这个贤妻足矣。我一直记着你说的那话,人的能耐大。” 宁徙说:“我也记着你说那话,不达四川死不休,置业发家,誓报家仇!”常维翰打起精神:“对,置业发家,誓报家仇!”二人就说起叮嘱他们进川置业发家的父亲宁德功来,常维翰说,程师爷给他说过,父亲宁德功是个忠君为民的好官,他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置荣昌县的大业于不顾的,他的未归定有其他原因,说不定他哪一天就回来了。宁徙含泪笑,就盼早日见到爸爸。常维翰苦笑,说:“夫人,我是见不到岳父大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常家有你,有后人,就不愁不能发家,不愁不能报仇。程师爷对我说过,知府大人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你要去面见知府大人,为我申冤……”狱卒走来吆喝,说时间到了,推宁徙出牢房。
    常维翰说:“记住你自己说的那话,也记住我说的话。我俩明日在菜市口见时都不哭,我们来世还会再见。”
    宁徙频频点首,一步三回头,强忍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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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1:55:50 | 显示全部楼层
    填四川 第八章(1)
    临近午时的菜市口围满了人,等待观看斩首土匪头子。
    宁徙挤站在人群前面,她的泪水已经流干,后悔没有带光莲、光圣两个孩子前来,可怜两个孩子在破庙降生人世,还没有见过父亲的面啊。紧护她身边的老憨说:“夫人,你看,孩子们来了!”她顺老憨所指看,见桃子抱了背了常光莲、常光圣从人群里挤过来。桃子担心孩子们会见不到父亲了,急中生智,让长工头看家护院,带了两个孩子乘马车赶来县城。见桃子领了孩子们前来,宁徙悲喜交加:“桃子,谢谢你!”接过两个孩子。光莲、光圣还小,正吃着桃子买的棒棒糖。宁徙心如刀割,强忍泪水。维翰临死前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传来知县出巡的七声锣鸣,差役喝道:“军民人等齐闪开,县大老爷来了!”
    人群骚乱,闪开条道。在众兵丁的护卫下,宣贵昌知县迈步走上监斩台,拂袖坐到监斩椅上。五花大绑的常维翰被兵丁们押上断头台,跪对人群。刽子手持刀立在他身边。人群里响起怒骂土匪的声浪。
    宁徙紧咬嘴唇,咬出血来。
    她牵了一儿一女毅然走上断头台,让两个孩子跪到常维翰跟前,说:“光莲、光圣,你们不是一直要见爸爸吗,这就是你们的爸爸,快向爸爸磕头。”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哭。宁徙没有哭,按两个孩子的头向常维翰叩首。常维翰心痛如裂,细看两个孩子:“光莲,光圣,爸爸终于见到你们了,爸爸高兴!”台下的老憨双手捧递上一碗米酒,宁徙接过,捧到常维翰跟前:“维翰,你喝。这是我和孩子们为你送行的甜米酒。”喂常维翰喝。常维翰一气喝完米酒:“好酒,家乡的好酒!”
    宣贵昌看着,也生同情,终归是家乡人,终归是一家人的生离死别。又愤慨,常维翰,你夺我心上人,打我这父母官,当土匪头子,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我慈悲为怀,才不会给你们这逢的机会,觉得自己也够大度的,渴盼早日得到宁徙。汤县丞说:“斩算了,这家伙是土匪头子,恐有匪徒来劫杀场。”宣贵昌听了发悸,抽出令箭。程师爷说:“老爷,午时三刻问斩,告示上说了的,时刻未到,还是再等等。”希望常维翰与妻儿多待一会儿。宣贵昌就没有扔令箭:“老爷我执法如山,也有悲悯情怀,就让他一家人叙一叙,时刻一到,立即开斩。”
    赵书林也在人群里。常维翰是他表妹介绍来的,是他至今难忘的宁徙的夫君,于情于理都该来为他送行。他赶来县城后,去见过程师爷,得知宁徙已经和常维翰在牢房里相见,心里稍得慰藉。看着断头台上的这一家四口,泪水盈眶。唉,人世间竟有这等苦难之事。跟在他身边的管家吴德贵也感叹欷歔。
    午时三刻即到,刽子手压低声音对常维翰说:“常把总,你不要怨我,二十年后你又会来人世的。宣老爷发了话,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就有官兵来拉宁徙母子下断头台去。宁徙母子刚到台下站定,时辰已到。宣贵昌举起了令箭。宁徙顿感天旋地转,竭力挺住:“维翰,你放心走,你的话我死记下了!”宣贵昌举起令箭,欲喝令开斩,听见了锣鸣。
    是知府出巡的九声锣鸣,传来喊声:“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知府大人要亲自监斩,为民除害!”
    宣贵昌放下令箭,赶紧下台迎接。
    人群闪开条道。
    宁徙看见,打着肃静、回避牌子的众多官军护着一乘官轿走来。宣贵昌弓腰相迎。她双眉一拧,拉了一对幼小的儿女,抢步到官轿前高声喊冤:“冤枉,冤枉!知府大人,民女宁徙求见,常维翰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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