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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的记忆
原创:白云轻轻
与其说它是风景,倒不如说它是历史,它是一个城市风风雨雨的见证,是1931平方公里玉川大地沧桑巨变的缩影。
------题记
一、引 子
在一座城市最繁华的街头,矗立着一棵大槐树。大槐树下,有一片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一个历经沧桑又秀美的家园。
当你来到市区,远远就能看到一棵大槐树巍然屹立,巨大的树冠,粗糙的树皮,青黑的颜色,看着它你会想到一卷记载了岁月沧桑的竹简……
大槐树历经一百多年的风雨,默默地注视着玉川大地的变迁,它身上的每一个枝丫,每一片叶子,都诠释着一个个美丽的故事和苍凉的过去,但它知道遥远的历史已无人替它传述,人们所熟知的只是近些年来它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二、姚家大槐树
拉拉锯,扯扯锯,
婆婆家大槐树,
槐树大,槐树粗,
槐树底下我们住。
说大槐树姓姚,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大槐树和姚家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姚家也把大槐树当作自家的人,有什么不快,有什么烦心事,有什么高兴事,都向它诉说。哭也好,笑也罢,大槐树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地庇佑着这个家。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咱是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逃荒要饭过来的”说每人的小脚指(甲)上有一大一小两瓣。只要是一大一小两瓣的人,那就是大槐树人,你要是不信,可以掰开脚趾瞅瞅。出于好奇,我和小伙伴在一起玩时,挨个看过我的几个小伙伴的脚趾,确实是两瓣。为了进一步证实它,有一次父亲躺在门口大树下乘凉,我趁他睡得正香,又偷偷看了他的脚指,真怪,也是一大一小两瓣。于是,我信了大人们的话。
长大后,上学、工作经常听人们提起这件事,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曾上网查询,也曾仔细查看过姚家的家谱,才终于打消了心头的疑问。
不过要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遥远的年代说起.....元朝末年,水灾、旱灾、蝗灾、瘟疫四处流行,中原地区连年不收,人烟稀少,土地荒芜。明朝皇帝朱元璋下令让山西部分地区人口相对密集的老百姓移居中原。官兵强迫百姓登记,每登记一个,就让被迁的人脱掉鞋,在每人的小脚趾上砍一刀作为记号,以防备有人逃跑。现在我们小脚指甲上有两瓣的特征,就是从山西大槐树下迁过来的凭证。姚家先祖姚朋贵携妻徐氏及三个儿子,姚仲德、姚悦、姚子成就是在这个时候,1373年(明洪武六年)从山西平阳府太平县官村,迁来济源,从此在城隍庙对门舞楼街(西街)这块风水宝地安家落户。
为不忘祖根,姚朋贵亲手把从山西官村带回来的一棵小槐树,栽到新迁的姚家院子里,小槐树不畏艰难,不怕风雨,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茁壮成长,终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树大如伞,。郁郁蓊蓊,浓荫四覆,堪称济源第一槐,名扬晋、豫两省。时年494岁。
天有不测风云。1867年,我国北方农民起义军——捻军西路军首领张宗禹率部由陕北东渡黄河经运城、垣曲进入济源,把济源县城团团包围,与守城清军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一直打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情急之下,城内清军火速派兵增援,捻军无奈才放弃攻城向安阳方面转移。
战斗期间清军抓了大量百姓充当炮灰,并借机向全城百姓进行掠夺、抢劫,人民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姚家人在这场战争中也未能幸免。官兵以补充给养为由,多次向姚家摊派粮款,并威胁如不按期交纳,大槐树连根刨掉以此抵作粮款。面对强敌姚家第十四代子孙姚法舜毫不畏惧,带领全家人拼命冲上前去加以阻拦,然而由于寡不敌众,姚法舜反遭毒打。
一棵历经494年的大槐树就这样在官兵的逼迫下惨遭毒手,轰然倒下。
大槐树倒下后,姚法舜从此一病不起,终因遗恨交加含悲而死。
姚法舜的三个儿子姚时中、姚时敏、姚时和悲痛欲绝,为祭先父在天之灵,随即在大槐树倒下的原址上,又栽下了一棵小槐树,小槐树在姚家人的精心照料和悉心呵护下,受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生机勃勃,一片盎然,巍立天地间。
88岁的老父亲说从他记事起,院子里的大槐树就是我们家的成员。家里的老人们逐渐形成了一条规矩,逢年过节都要在大槐树下点三炷香,再摆放些贡品。姚家人把这个规矩一直延续至今。
我还清楚地记得大槐树下那块长长的青石板,青石板上长年累月放着一只香炉,大人小孩没人敢动它,只有到了初一十五,才见姚家的长者在大树底下烧香磕头念念有词,向大槐树诉说着委屈、倾吐着难处、苦楚,俨然一家之主。
常言说“家有大树好乘凉”。姚家祖祖辈辈受大槐树的恩泽,清朝年间姚家大槐树东西两院第十五世子孙、兄弟四人中有两人同时中了一名文状元,一名武状元,即姚鸿勋、姚赞香。解放战争时期,我姚家后代金戈铁马,血洒疆场,姚希成、姚景法等多位烈士为国捐躯。最值得钦佩的是姚保山一家六口,全都在中国的解放事业中献出了生命(姚家纪念堂考据)。新中国成立以后,姚家更是人才辈出,大学生、研究生、大学教授、大军官、大人物等等德才兼备的人才层出不穷(姚家家谱有记载)。
姚家世世代代在大槐树下生息繁衍,人丁兴旺,自强不息、奋发向上、源远流长。
新中国成立后,济源县城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扩建改造。1964年,为扩宽市区道路,姚家5间门面房全部拆除。1990年,为建商场,姚家前后四合院22间房屋连同东西两侧和槐荫下的住户全部搬迁。从此,大槐树从姚家大院站到了宣化大街上,成为济源市宣化大街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就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从姚家大院里站出来的第二代大槐树,距今142年。受国家文物保护。
时间一晃就是一百多年。一百多年来, 大槐树为姚家人撑一方绿荫,为子孙后代遮风挡雨。
姚家人因大槐树姓姚而引以自豪感到骄傲。
姚家在济源的历史上,为济源城区的经济建设作出了不可泯灭的贡献。
三、大槐树的情怀
老天爷,别刮风,
咱俩对钱买花生。
你吃籽儿,我吃皮儿,
咱俩长的一般齐儿。
老天爷,别下啦,
坑里蛤蟆长大啦。
老天爷,你别下,
咱俩对钱买黄瓜,
你吃肚儿我吃把,
咱俩长得一般大。
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儿时的童谣,还依稀响在耳边.....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大槐树下疯跑、打闹、踢瓦渣,捉迷藏,一边喊一边笑:金豆银豆,给把石榴,石榴开花,一诺一把的情景犹在眼前。
记得那一年,大概是在我四五岁时,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全国都在大办钢铁,父亲那时上山炼钢不在家,母亲领着我们姐弟几个在家度日,妈妈每天去生产队里割草,一次要挑一百多斤的担子,回来时从生产队里打回一桶稀汤,分给我们每人一勺,我们围着大槐树几口就喝光了。
后来条件慢慢好转,妈妈用灵巧的双手,摇动纺车,用长长的棉线,织出五彩的花格布,当第一次穿上妈妈亲手做的新衣服时,乐得在大槐树下欢叫炫耀。
想起多少个夜晚,我们兄妹站在大槐树下遥望父亲赶集的身影能够早早出现,给我们带回好吃的东西,想起多少个白日,我们坐在大槐树下等待母亲从地里回家为我们做饭。
也时常在梦中看到大槐树下一边唠喀,一边纳鞋底的婶子大娘;看到抽着旱烟袋,皱着眉头的爷们兄弟;看到煤油灯下妈妈熬夜为我们赶做鞋袜的背影;看到大槐树下中秋节分到的一小牙儿月饼;
此时此刻我还想起了小妹妹坐在门槛儿上翘首企盼的眼神以及妈妈瘦弱的脸庞、深陷的眼窝;想起父亲赶集捎给我的二尺红头绳;想起妈妈一边拍着哄着怀里的小弟弟一边给我们讲“老狼婆”的故事:“金蝶银蝶扑翻蛾,快来给老娘开门类”、“噢噢娃瞌睡,奶奶去地掐谷穗,掐一斗捣半升,够你娘们吃一冬”那醉人的眠曲让我感觉仿佛还躺在妈妈怀中,悠悠不愿醒来。
后来我慢慢长大,大槐树天天送我上学,太阳西沉又迎我回家,看着我蹦看着我跳,看着我哭看着我笑,看着我家低矮的小茅屋换成大瓦房;想起大哥二哥娶妻生子时的欢乐,想起大槐树送我出嫁时的恋恋不舍.....此时想起这一切,感觉很遥远也很亲切,很辛酸也很快乐,无论哭也好、笑也罢、大槐树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地陪伴着我们。
我从小出生在大槐树下,长在大槐树下,与大槐树朝夕相伴,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和亲情。大槐树就像我的亲人,靠着它就像靠在母亲怀里一样安全、温暖、舒心。
每当春天来临,一串串雪白的槐花盛开在灿烂明丽的阳光中,弥漫着清香的气息,沁人心脾。夏天到来,诺大的树荫遮住了半个院子,我们在树下吃饭、乘凉、闲话、做针线活,撑一把巨伞为我们遮荫。秋天来了,大槐树抖落黄叶,从空中纷纷落下舞倦了的一只只黄蝶。冬天到了,漫漫白雪半夜里飘来,洒满了厚厚的一层,无规律地覆盖在大槐树身上,堆砌出玉树琼花。
1990年,我们全家搬迁,从此我离开了大槐树。但我的心、我的情、我的爱、我的根、我的魂,一直系在大槐树身上,大槐树就是我的家。哪怕是漆黑的夜晚,四周没有一点灯光,我也能顺利摸回自己的家,就像摸到了自己家的门牌号码。每当去商场买东西或大槐前匆匆路过,也没忘向大槐树投去一瞥。
此时此刻我满怀悠悠情结,一个人漫步到大槐树下, 来到我的家,站在我出生的地方,仰望苍穹,围绕大槐树一周,眼里沁着泪,心里含着悲,复杂的情愫、五味杂陈般一齐扑向喉咙。五十多年啊,五十多个春夏秋冬,老家的房屋,老家的亲人,老家的小院,难忘的、欢乐的、苦涩的、刻骨铭心的,一起涌上心头...
岁月悠悠,往事如烟。大槐树留给我的不仅仅是天真烂漫的童年、童趣,更留给了我人的自然属性中最最重要的善良和真诚。还有我孩提时代活泼的身影和五彩缤纷的梦幻,更有那数不尽的风雨情怀...
四 、大槐树的福荫
(一)姚家膏药
天皇皇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行人过来念三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说起姚家大槐树,不得不说说姚家膏药。《姚家祖传祥瑞堂膏药》老店距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
只要你走进济源城,远远就能看到挂在大槐树上《姚家膏药》这块金字招牌。
姚家世世代代都是膏药传人,我的本家大伯、二伯、三伯早在清朝年间和民国年间都以膏药为生,常年熬药治病,是当时济源城有名的膏药世家。
姚家膏药的最后一代传人,是我本家二哥,二哥是才是正宗的嫡系传人。在我的记忆当中,二哥少言寡语,不苟言笑,却非常地讲究、爱干净,一年四季黑衣服打扮,黑衣黑裤黑鞋白袜,黑白分明。一天到晚拿着拂尘浑身摔打,身上丝毫不见一星点儿灰尘,从上到下透出一种威严,让人不敢接近。但对上门求药的人却异常地热情和气、周到细致,用法用途交待的一清二楚,从不向病人多要一分钱,而且乐善好施。买药的钱带少了,说一声“下次带来”就是,二哥从不计较下次你是否真的带来了,是我们姚家有口皆碑的大好人。
记得我小时候头上常长疙瘩害疮,都是二哥亲手为我贴上膏药给我治好的。
二哥常年在自家的小院里忙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在大槐树下看药书、写药方、晒药材、根据自家的祖传密方,自已选料、自己配制、自己熬药、自已看火监制,从不让旁人插手,一个人操作到底。
记得小时候也曾见过二哥熬药的过程,把事先熬好的黑乎乎的粘稠的药膏倒在事先剪裁成小圆圈的布上,稍晾一下,待药膏冷却后,再对角折叠起来。一次能做好多张,放在小木匣子里。用时,在煤油灯或煤火上熏一下,也就是现在的加热,贴上就灵。
济世救民,小小膏药治大病。
《姚家膏药》是清朝年间有名的万应膏药。在小小济源城享有极高的声誉。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四里八乡、周边地区的群众,闻名而来络绎不绝。不说是药到病除,也是一帖见灵。不管你身上头上哪个部位长个疙瘩害个小疮,或头痛、胃痛、肚子痛贴上一张两张,保准见好,特别灵验。《姚家膏药》最大的特点是拔风、拔毒、消炎止痛、贴上膏药后毒汁即由毛孔拔出,达到吸毒防腐之特效,而且没有毒副作用,经济实惠且便宜,深受群众的喜欢和爱戴。也是姚家人当时唯一养家糊口的谋生手段。不仅如此,关键在于姚家人从来不搞哄骗、欺诈的把戏,一是一,二是二,能治就治不能治不治,这是姚家世代遗留下来的风范。像大槐树那样做一个正直、诚实、仁慈、善良的人。如果你做了坏事,蒙骗了别人。大槐树就在上面看着你,自古道:头上三尺有神灵,好事坏事,大槐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姚家膏药一代又一代,一天又一天在诚信中发展壮大。名扬黄河两岸、怀府八县、乃至全国各地。
从小我就惧怕二哥,怕他的两只大眼和粗黑的眉毛,每次从他面前走过,都不敢看他。哪次和他碰面,都是低着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从他后面绕过。此时二哥的两只大眼分明就在我的眼前。
自打他去世以后,姚家膏药从此失传。直到今天还有一些老年人常问起姚家膏药,可惜姚家世代祖传膏药----这块金字招牌,传到十八世子孙身上失传,从此销声匿迹!
百年沧桑,源远流长,曾经作为济源城最有名气的百年老店,一个知名品牌就这样随着社会的发展,医学的进步,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只残存于少数年长者的记忆中!
(注:根据姚家人的呼声和建议,姚家膏药有望在不久的将来,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二)姚家纸扎店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
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由于城隍庙的存在,又由于大槐树与城隍庙对门,内有十八判官掌管人间生死大权,像小鬼推磨、黑狗添血、锯身分骨等等神像阴森森立于殿内,使得做坏事、做恶事的人不敢进庙。而那些有难有病或有灾的百姓,却经常哭哭啼啼向城隍爷哀告、许愿、乞求平安。纸扎店也就在这时应运而生。
从历史发展的情况看,城隍原先只是一位城镇保护神,唐代以后成为冥官,后来权力逐渐增大,不仅掌管人间不平之事也管阴间事务,明清时期成为与人间地方长官平起平坐甚至权力超出冥界的地方官。
姚家纸扎店从明末清初到民国年间一直从事这一传统工艺,是当时济源县城独一无二的纸扎店。招牌就挂在大槐树西院房檐下。距今一百多年历史。
当时我的本家长辈姚时和就住在大槐树下的小屋里,晚上时常听到城隍庙里传出的城隍爷审讯鬼魂的声音,听到小鬼们拿着铁链拴人的哗啦啦的铁链声响。
我的本家大哥就是这家纸扎店的正宗传人。在他8岁时,就跟着师傅学扎纸,常常端着煤油灯为师傅照明,自己也趁势学一点手艺,可是干着看着不由就睡着了,常挨师傅打骂。有一次半夜去茅房,听见狼叫,一抬头,狼就扒在茅房上,吓得他大叫一声往家跑。每提起这事,他仍心有余悸。
大哥一生为人厚道质朴,胸襟宽阔,得益于他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悟性。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树上爬的、甚至梦中看到的、心中想的、无所不会,他制作的纸扎工艺件件栩栩如生,是地道的手工艺人,地道的手工作坊。
姚家纸扎店,用百姓现在的叫法,叫花圈店。解放前最出名、最好看、最漂亮的纸扎是大哥的拿手绝活----四合院库房,内装金、银元宝,还有金山银山、童男童女、摇钱树、金牛、白鹤等。每当有人家办事,都要事先找到大哥,先预定才能取,不然活路太多,根本做不出来。记得小时候在大街上玩耍,常见大槐树西院的一间小屋里亮出的微弱灯光,那是大哥在加夜班。
在破除封建迷信和文革时期,纸扎店一度受到影响,迫使大哥关门停业。改革开放以后,大街上的纸扎、冥器店如雨后春笋般繁生,一直扩展到农村、乡镇,而且名目繁多。阳间有的,阴间样样俱全。如飞机、轮船、高级轿车、电视机、洗衣机、空调、电脑、高级别墅等等。也有金条、银锭、元宝、美金、港币等等。更有床上用的、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手里握的、脚上蹬的、腰里别的、咀里含的、应有尽有。过去人们烧的是纸制品,现在生活提高了,人们有钱了,也想让自己的亲人在阴间也享受阳间人的待遇,所以仿真品开始出现,如:丝、绢、纱、绸、缎、布等。
纸扎工艺经历了解放前、建国后、文革期、改革开放的时代烙印,一直流传至今,积累了丰富的民间文化内涵。它产自于民间,发展于民间,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是一门独特的民间艺术是传统文化的延续,至今姚家纸扎店的手工艺,也随着社会的进步,逐渐走上了现代化的工艺。可以说城隍庙与大槐树推动了姚家两个产业的发展,为济源的经济繁荣典定了一定的基础。从而集中体现了济源人民在历史场合中积淀下来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手工艺绝活等等风俗习惯,构成了济源县城历史生活的重要片段。
如今,四北街的群众还保留着这一传统风俗习惯,只要压纸,必压到城隍庙前再按原路返回,意在向城隍爷报到。
两个百年“老字号”老店-----《姚家膏药》、《纸扎店》,至今在舞楼街乃至“老济源人”的脑海里有着深深的烙印,是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解放前姚家的自来水钢笔摊,在这条街上也是独领风骚,在小县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一种小手工产业,城里人乡下人上学的人钢笔坏了,换个帽呀修个尖呀,细碎的日常生活必不可缺。
那时的手工艺人多为小本经营,社会地位低,让人瞧不起。忙忙碌碌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小手工艺人生活得十分艰难。
姚家小烟袋在当时也是独一无二的新生产品,常年在大槐树下敲敲打打、制作、经营、出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手工作坊,改革开放初期,一度赢得了城乡男人们的青睐。不仅如此,钉鞋的、剃头的、修理的......都要在大槐荫下歇歇脚,放下行装,吆喝那么几声。大槐荫下象个交易市场。商机也就在此孕育、扩大。
(三)姚家第一幢民楼
1990年大槐树一带民房全部被拆除,舞楼街全段悉数搬走,只留下了大槐树。大槐树眼睁睁看着它的子民在它眼前一个个迁走,看着昔日热闹的一排排瓦房、平房、四合头院被轰隆隆的机器铲为平地。大槐树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变化,它默然无声地关注着、关心着。
在大槐树西院,正在孕育着一件关乎着姚家命运的大事。这家小院的主人,是大槐树的嫡系子孙,他们要在大槐树的庇荫下成就大事,为济源的经济建设打下基础----这就是当时曾一度轰动济源城,打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济源县城最热闹地段的第一座私营民楼的崛起。这在当时无疑于平地起雷,很多人想不通、看不惯。一下子成为街谈巷议的重要话题。嫉妒者有之、排斥发难者有之、告状说风凉话有之、看笑话说闲话的有之,各种各样的怪话怪脸铺天盖地压来。无形中给这件前进中的新生事物带来了极大的意想不到的困难和阻力。
大槐树看着自家的儿女在一阵看不见的硝烟中被狂轰滥炸,受到排挤和镇压。
大槐树着急却无能为力。
也难怪人们不理解,因为当时是集体所有制,根本不允许私人建房,更别说在大街上盖楼了。领导、亲戚、朋友、群众、动员说合、集体联名上告,舞楼街家家签字,齐声呼吁:不能盖!坚决不能盖!
在一片声讨声中,民楼的主人只好被迫停止,钢筋水泥埋于地下。大槐树西院一片狼籍!
大槐树一天天在焦急地等待着。
官司一级级上升,打到高级法院时,内部明确分立三派,一派主张盖,一派保持中立,一派坚决抵制,最后一直打到最高人民法院。在这历史性的转折关头,党的政策如春风般吹落基层,百姓心里乐开了花。在层层审核、一级一级上传,开庭审理之后,经政府批准,终于在宣化大街盖起了第一座民营楼房,留下了大槐树的唯一见证。
三年后,济源城内如雨后春笋般,一幢幢民营楼拔地而起,济源经济开始向纵深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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