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杜甫”姚燮

姚波

“浙东杜甫”姚燮
(2016-01-30 07:43:09)转载
　　韩光智
　　在诗坛，姚燮有“浙东杜甫”之称。一生作诗万余首，现存三千七百余首。姚燮的大部分诗作收集在《复庄问诗》中。
　　姚燮喜欢出游，“十载九出门”。山水诗，亦是姚燮诗作重要的部分。这些诗作写景抒情，美不胜收。笔调俊秀雅逸，奇幻幽峭，静中有动，人境相合，情融景中。
　　姚燮的诗作，绝大多数沿用传统的格律及音韵，但也有例外。《卖菜妇》用的是歌谣体，词句通俗易懂，文风直白，读来令人唏嘘不已。《卖菜妇》：
　　卖菜妇，街上行，上有白发姑，下有三岁婴。卖菜卖菜，叫遍前街后街无一应。昨日宜单衣，今日宜棉衣。棉衣已典，无钱不可赎，娇儿缩瑟抱娘哭。娘胸贴儿当儿衣，娘背风凄凄。但愿儿暖儿勿哭，儿哭剜娘肉。莫道赎衣无钱，床头有钱，床头有钱三十余。买得一升米，煮粥供堂上姑，余钱买麦饼为儿哺。得过且过，明日如何?明日天晴，卖菜街头行。明日天雨，妾苦不足语。姑苦！儿苦！
　　在词上，姚燮最为用功，也最见功力。道光十三年，二十九岁时，他从所作的两千余首词中精选出三百十八首，结集《疏影楼词》。这些可以说是他的成名作。继承历代词家的传统及文采，特别有宋代白石道人姜夔的风格，倾向婉约、抒情。笔触悠闲，词藻绚丽，这大概是他少年得志、风流名士性情的自然流露。如《江城子》云：
　　绣 六曲夕阳残。梦漫漫，泪潸潸。桃叶东风，吹绿满栏杆。莫怨春红迟二月，便开了，有谁看？
　　中年以后，经历鸦片战争等重大历史事件，其词有所变化。或直赋其事，或借咏古凭吊等以隐指其事。在清人词中，继承了陈维崧《湖海楼词》的衣钵。后期词作，有《续疏影楼词》八卷、《玉笛词》、《苦海航》等。
　　姚燮一生，大约画过三千幅水墨梅花。其中的绝大部分，作于他五次春闱落榜以后的中年，时间是道光二十七年至咸丰五年。地点是苏州、上海、杭州。姚燮曾云：平生画梅几千幅，画本流落半天下。
　　姚燮的画作选题较宽，有花卉、山水、仕女、静物、佛像，其中尤以梅花最多最好。姚燮认为：欲画好梅花，画家本人应有寒梅气节。所以，他画的梅“回笔故作倔强技，千丈而落有石势”，风格雄健倔傲，气势不凡，“巨干繁花，气体雄健”。这也充分表现了他自身的气质。
　　在浙东民间，传说着姚燮抛杨梅核画梅花的逸事：某年，杨梅时节，姚燮应邀到朋友家画画。朋友郑重其事，把书斋里的旧窗帘撤下，换上新置的白色丝绸窗帘。明窗净几，着意营造幽静的作画环境。落座后，姚燮一边品茗，一边吃杨梅。突然，姚燮把一颗颗吃剩的杨梅核，往窗帘上抛掷。接着，姚燮叫友人取下窗帘，铺展在书案上，笑盈盈地挽起袖管，信手把笔，点点染染。在友人惊奇之际，一幅梅花图完成了。
　　“忍得清寒持得瘦，一生知己是梅花。”有趣的是，梅花给姚燮带来经济基础。晚年时，姚燮用历年卖画(主要是百千幅墨梅)所得的积蓄，筑就大梅山馆。在此，梅伯先生潜心作画、吟诗，研读《红楼梦》，编辑《今乐府选》。
　　在学术方面，姚燮著作宏富，研究领域深广。成就最为突出、影响最为深远的，要推他的《红楼梦》研究和戏曲研究。
　　晚年，姚燮醉于红楼，在红学领域又创奇功。《读〈红楼梦〉纲领》是第一部把《红楼梦》研究作为一门学问来探索的专著。由此，“大某山民”成为清代三大评点家之一。姚对红楼的评点，至今仍受到红学界推崇。
　　值得一提的是，姚燮有一部地理著述。1824年，他避居友人朱立琪家，和朱立琪一起，“遍探四明山二百八十峰之胜，搜奇剔幽”，历数月，又考查旧志，写成《四明它山图经》十二卷。以它山为中心，详尽大小山脉水系，是不可多得的宁波山水志。“它山”攻玉，惠及乡里。此外，姚氏在地方史志、乡邦文献方面也殊多贡献，如《蛟川诗系》等。
　　姚燮(1805—1864），字梅伯，晚号复庄，别号野桥、大某山民、疏影词史、复翁、老复、二石生等。宁波市北仑区小港街道姚张村姚家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