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夔巧救灾 据说姚夔当官后有一年,桐庐大旱,连续有七七四十九天没下过一滴雨了。面对如此灾情,桐庐县令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司严州府要求放粮赈灾。可严州府的知府不知为什么,对下面的请求不理不睬。而此时,桐庐江南的狄蒲村也受到了灾情的波及。姚夔的舅舅就住在这个村子里。这天老婆对姚夔的舅舅说:“锅子朝天了,每家每户都在想办法。你外甥姚夔在朝里当官,平常日子我们什么事都不求他的,眼下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去找他,想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姚夔爸死得早,小时候的姚夔整天就待在舅舅的家里。姚夔的舅舅很善良,待姚夔这个没爸的孩子比待自己的孩子还好。于是,姚夔的舅舅抱着满腔希望,不远万里跑到京城。看到姚府门前的石狮子比人还高,朱红大门又高又大,姚夔的舅舅看一眼自己寒酸样,突然害了怕。可他又一想:不管怎么样,我是姚夔老舅是不会变的。于是,姚夔的舅舅挺起胸径直报门而去。姚夔的舅舅原本指望很快见到外甥。可他等了又等,却看见从姚府里出来了两个公差。他们径直来到了姚夔舅舅的面前。一个公差说:我们老爷说了,他根本就没你这个老舅。冒充天官亲戚本要坐牢的,念你年纪大了,他命我们把你押回原籍。这人话没说完,旁边那人,一下抽出条铁链子,不由分说就将姚夔的舅舅锁了,押犯人一样押着他走了。 公差押着姚夔的舅舅来到了浙江严州府。交接时,特别交代说:这人越级上访,定有什么缘故。好在我们姚大人也是浙江人,听说有浙江人喊冤就截住了。天官让我们把这人带回,让你们好好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严州府台听说此事,忙叫师爷,让他快去接待那个上访的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委屈”。一问,府台大惊,原来这人居然说他是姚夔的舅舅。问些细节,却也丝毫不差。师爷立即吩咐下人,备下酒菜。席上,他拿出浑身解数,终于套出这人上访京城的缘由:原来是桐庐遇到旱灾了,饿死人了。他这是讨接济去了。师爷立马把这情况告诉知府。府台愣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事早听桐庐县令说过了,我总以为他们这是在夸大情况,想免去些皇粮。这事都怪我没重视,不仅没去灾区看看,也没把这事报告皇上……他越想越心惊,突然知府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个转身拉住师爷,问道:“你说,姚天官把舅老爷押我这里来是怎么个意思?”师爷回答说,“老爷,这事不是明摆的么,姚天官这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仅要伺候好他老舅,还得去救桐庐的灾民!” 于是,第二天中午,一只满载白花花大米的官船停在了桐庐窄溪码头。随后从船上抬下俩乘轿子。一帮人前呼后拥去深奥荻浦了。轿子里坐着的一个是府台,另一个就是姚夔的舅舅。灾民很快就分到了粮食。除了赈济灾民外,知府还请来了一帮水利专家。他们踏勘了桐庐受灾特别严重的江南地区,开始兴建以解决灌溉为目的的水利工程。一年后,姚天官回故里探亲,出自官场习惯,严州府台、桐庐县令都陪在了左右。去荻蒲时,姚天官特意准备了二根荆条。消息报到姚夔的舅舅家,说外甥姚夔来看他了。他睡在被窝里不起来,说:“我没这个畜牲外甥!”又有消息报来:严州府府台来看他了,他立即起来了。他觉得府台好,不仅待他好,待老百姓更好。在给府台泡茶时,姚夔认真地问舅舅,“你待府台大人很客气,待我不理不睬的,你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这事你还有脸来问我。去年八月里,桐庐闹旱灾,我瘪着肚子,好不容易找到天官府,原本想让你接济一下家里的。你不帮我,不认我这个舅舅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叫人把我锁了,押我到严州府!”“有这样的事,我不相信,姚夔竟敢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人证呢,物证呢?”“要证?府台不是人证么;物证我也收拾着!”一会儿功夫,姚夔的舅舅真从猪栏里拿来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来。“啷”地一声撩在了姚夔跟前。姚夔笑笑说,人证物证俱全,看来真有其事了。说这里,姚夔对左右说,“我舅舅待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小时就教育我好汉做事好汉当,要知错就改。这里我就向舅舅请罪了!”他一下子脱光了上身,双手恭敬地将荆条递给舅舅:“你就像小时候那样,教育我吧!”姚夔的舅舅接过荆条高高举起,却怎么也抽不下手去。一边站着的府台见状,一下夺下了姚夔的舅舅手中的荆条。他不好意思地说:“大伯呀,这事错在我。天官将你押我这里,是在说我不体恤民情。他这样做是为了大义。他这样做,不只是要救你一家,他要救的,是整个受灾的桐庐人呀。这事既然错在我,责在我,那请罪的自然就该是我了,你就原谅了姚大人吧。”府台见姚夔的舅舅还没有点头,就用荆条对着自己的头呼啦啦呼啦啦抽起来。于是就听得姚夔的舅舅喊起来:“别打了,我认姚夔外甥行了吧,我不骂他畜牲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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