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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练的欢乐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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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6-6-23 07:3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姚练的欢乐颂

    2016年06月23日 06:45
    来源:深圳特区报






    ◎ 狗子
    记得是在麦当劳的时候,我问姚练你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姚练说听他爸说是取“谁持彩练当空舞”中的那个“练”,我问这个当然并非单纯因为好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名字太中性化甚至有点偏女性化,而且姓姚。
    阿坚的小兄弟小华在陕西杨陵开了家酒吧,多次招呼各路朋友去那儿聚喝,此番终于得以成行。
    下午3点,车到杨陵南站,随着三三两两的旅客出站,一眼便看到栅栏外孤零零站着二位均双手插兜目光暧昧的家伙,与其说他们像来接我的朋友,不如说更像两个便衣,他们在等待一个已经被他们手拿把攥此刻正在自投罗网的罪犯。两个人是小华和姚练,二人都久违了,小华率先迎了上来,并伸出两只手,我以为他要握手,刚想腾出我拎包的右手,他却一把把我手里的拎包夺了过去,原来是为了给我减轻负担。二人中姚练变化最大,他比先前瘦多了,我说你瘦多了,姚练说是吗。想来我跟姚练已经好几年没见了,简单说他算我的粉丝吧,几年前在北京混,后来混得不好回湖北老家了,这次特意从湖北赶来,他是1989年生人。小华70后,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卷发眼镜,有朋友说他像霍金……
    小华带着我们奔车站广场边的出租车而去,此时他已将我那手提包肩在了背上,虽说这样让他更显得身手矫捷,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对年轻一代礼貌欠缺的不满加之没控制住的“偶像”心态作怪吧,我指着小华身上的提包对姚练说,你来拎你来拎,姚练就凑上去说我来我来,小华一别身子,说不用不用,姚练果然就罢了手,继续自顾自地走,我有点发急地说,姚练,你年轻,你来拎,姚练继续凑上去,小华见状笑着把包卸给姚练,并说,难道我不年轻吗?
    阿坚这帮小兄弟,一个共同点,就是家境贫寒甚至凄惨,个人精神状况危机四伏物质状况穷困潦倒,按太宰治的话说,都是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啊。有好事者高星(我们都叫他“高大师”)曾总结京城文坛有三大宗师:大仙、杨黎、阿坚,三位都麾下弟子众多,区别是,大仙以带女弟子出名,而且都是美女,从80后一直到现在的00后;杨黎手下都是文坛新锐乃至文坛中坚或者从其中分化出来的商界精英;阿坚的小徒弟则以失去土地的农民、下岗职工、开小差的士兵、有家不回乃至无家可归者、精神或肉体或精神兼肉体的残障者闻名,这么说的话,那还是阿宗师牛啊,麾下全是被凌辱与被损害的……
    现在想来,我对姚练的态度有时相当的傲慢,简直就是“见着怂人压不住火”的小人嘴脸。
    去杨陵的头两三天,姚练就给我来过两三次电话,一是确认我是否去杨陵,几号到几号走,二是说他也去,去的主要目的是“咱儿俩个人儿好好儿聊聊儿”(姚练在北京那两年学了一口老舍所谓的南方北京话),当年我也确实跟姚练阴差阳错地单聊过两三次所谓人生……我记着我在去杨陵前那几次电话里不知怎么就没好气起来,先是责怪他这两三次来电用的手机号码均不一样,害得我存了一个再删掉再存了一个再删掉,我在电话里大声说你到底用哪个号码能不能给我一个固定的?!姚练跟我解释了半天他手机没电了用朋友手机打的等等,我没听明白也很不耐烦,继而近乎是以警告的口气告诉他:去杨陵可以,但别给人家添麻烦,来回车票及住宿一定要自己解决!姚练说,当然狗儿哥,那当然。
    当年在北京,我和姚练是先在微博上接触并互留了电话,从微博上我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后来他主动给我发了若干短信,从内容和口气上感觉他是个女的,所以我大概回复得也很耐心也许还温柔,所谓抑制不住地犯骚,这大概是很多男的的一个通病,即对于未曾谋面的女的,总是能唤起他们的非分之想,这样的非分之想通常不会疯狂到直接把对方幻想成一位美女,但总觉得应该是个长相中等的女性,而且总觉得对方虽然中等但应该有什么独特的吸引人之处,这种独特往往跟此男好哪口直接挂钩,比如对我来说我可能会想她也许身材很好,或细手细脚?或声音性感气质醉人?或毫无特色什么都不行(那也得是相貌平平不能令人作呕)但有一手床上功夫的绝活?再次一等,即便长得有点惨不忍睹(只能有一点啊)但却是个女大款而且就喜欢往你头上砸钱呢?这已经有点疯狂了啊,于是赶快往回拉,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你:她很可能是个身材臃肿长相龇牙咧嘴到令人发指且身无分文靠干粗活打零工勉强糊口且精神有点不正常的文学女青年!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寂寞难耐上杆子跟你搭讪,您有什么呀?但通常这样理智的声音总是占不了上风,总觉着理智的提醒乃小概率情形,自己没这么倒霉……
    当然,以上是我对这样的“非分之想”挖掘了一番的言论,现实中,这样的想法通常不会生根发芽乃至枝繁叶茂(初恋男孩除外),它只是隐隐地存在此类男人的心里,偶尔蠢蠢欲动几下而已。
    我跟姚练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附近的麦当劳。那是个周六,我例行在麦当劳带孩子边吃边玩,下午姚练短信我说晚上有空坐坐,我说我带着孩子,你可来我家附近,我详细告诉了他/她地址及公交路线,大约姚练快到的时候,高大师来电说一会儿在他家楼下有个饭局,我说我带个朋友过去(“粉丝”一类的词我还用不惯),高大师说没问题。
    因为一会儿有了高大师的饭局,我的心基本可说是无比的踏实,无论怎么说,单独见陌生人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憷头至少兴趣不大,现在好了,无论是美女还是中女还是丑女还是男的还是随便什么妖魔鬼怪,一会儿扔到酒桌上就是了,身处朋友们中间,我将进退自如……我的手机不断地收到姚练的短信,他/她随时告知我他/她逼近我的位置,我也以短信随时确认或纠正他/她的行进路线直到“对对对还有50米”……片刻,便看到麦当劳门内立着一位手拎超市塑料袋东张西望的大男孩,明显我那将姚练想象成女孩的心理定式让我忽略了所有进门的男性,以至于我没发现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我花了不到0.01秒的时间便反应了过来并向姚练挥起了手……我的心也彻彻底底踏实了下来。
    姚练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目光介乎炯炯有神和直勾勾之间,上唇留有没及时剃干净的软软的稀疏胡须,直到今天大约也还是这个形象,只不过现在他更瘦了。那天姚练给我带了一塑料袋的礼物,有一辆小孩玩具车等等都算正常,有点怪的是还有一双地摊卖的那种塑料足底按摩拖鞋,蓝色的,脚踩在布满塑料小疙瘩的拖鞋里扎扎的那种,我后来穿过几回。我当时就问他,怎么想起送这个?姚练特别不卑不亢入情入理地回答:让您多保养身体啊。我心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嘴里说,谢谢,谢谢啊。
    那天,在酒桌上,姚练正常,他话不多,但也不沉默,总体劲头就是不卑不亢。大概平时伙食不好,记得他能吃,专为他点了辣的(他说他们老家那边好吃辣)以及不止一碗米饭,他埋头狼吞虎咽的时候,目光就只剩直勾勾了,大概人在满足本能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眼神吧。姚练酒量不行,三四瓶就趴桌上了,直到我们结束,他正好醒来,印象中是一个人正常走掉的。
    记得是在麦当劳的时候,我问姚练你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姚练说听他爸说是取“谁持彩练当空舞”中的那个“练”,我问这个当然并非单纯因为好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名字太中性化甚至有点偏女性化,而且姓姚,现在回想那阵子每次看到姚练的私信或短信,我大概总爱往姚晨那靠,而完完全全忽略了姚明!当然,这个心理我没跟他说。
    姚练那两年在北京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请阿坚等人喝酒。姚练是那种自己不能喝但口头上老提议“喝点”的人,他大概是简简单单把这当成一句邀请人来玩的客气话而已,没想到有一天中午阿坚就带着他的几位丐帮小兄弟扑姚练“喝点”去了。
    这个事我当时不在场,是后来听阿坚满腹牢骚地跟我说的。姚练让我去他那“喝点”不下一次,都被我推了,我深知姚练那“喝点”的意思,他不能喝还在其次,我可以自己喝,关键是,我想不出我和姚练能聊什么。那一阵,我和姚练或单独或众人地接触过几次,我不能说他无趣,但总的感觉就是个大男孩,而且是很犟的大男孩,交流起来互相都觉着对方有点不着调那种。
    简单说,那天阿坚他们在姚练的住处喝了一箱啤酒,24瓶普燕,啤酒是姚练提前买的,下酒菜是一张煎饼。
    姚练那时住在近郊的一个单元房里,是那种三室一厅被隔成10小间那种,姚练住其中之一,有个厨房但没人开伙所以就是没厨房。平常姚练饿了就到楼下随便吃点,那一段姚练觉着楼下的煎饼很好吃(他在南方长大从没吃过北方煎饼),那几天无论早中晚姚练只要饿了就到楼下吃个煎饼。
    姚练租住的单元房里一进门有个客厅,与其说是客厅,实际上也是房东打算出租但没租出去的一间,所以客厅里只有一张单人光板床和一把椅子,阿坚他们对此不能说习以为常至少是见怪不怪甚至多少以此为美(这才波西米亚呢),所以哥几个或坐或站围着光板床很快就喝了起来,时值中午,姚练说我饿了下楼吃个煎饼,你们谁要?丐帮兄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齐看帮主,阿坚说,煎饼就算了,于是众兄弟皆摇头说不用不用!跟阿坚一样,一是有酒就行,二是大家心里都认定姚练会带些凉菜哪怕花生米一类的上来。结果,姚练在楼下吃完自己的煎饼,本来抹抹嘴就想上楼了,忽然觉得这么美味的食品应该让远道而来的阿坚等人尝尝,于是他又让人家摊了一张大模大样拎了回去。
    据说那天阿坚他们就这么空腹把那箱啤酒干掉了,并且还玩了色子。平常在酒桌上,玩色子的规矩是谁输谁喝一杯,不能喝的吃剩菜剩饭,那天姚练那儿没杯子更没“剩菜剩饭”,只有一张煎饼,于是规矩改为谁输谁喝一瓶的五分之一(大致是一杯),不能喝的吃一小口煎饼,规矩是阿坚定的,阿坚喜欢定规矩,多年来大家也乐得(兼懒得)让他定,反正有酒就行。玩了没两圈,阿坚就后悔了,因为丐帮诸位输了都抢着喝酒,只有姚练说自己酒量不行只能吃煎饼,结果那天姚练只喝了一瓶同时又干掉了唯一一张煎饼的一大半,与平时在酒桌上作为惩罚手段的吃剩菜剩饭不同,此刻的吃煎饼完全失去了惩罚的效力反而成了奖赏,对于饿着肚子痛饮啤酒的哥几个来说,那可还真是美味啊。
    在北京的时候,姚练单独来我家吃过一次晚饭,那次他带了一瓶梅子酒,墨绿色大瓶那种,这么说来,姚练还是挺懂礼貌的,包括初次见面那回,都不空手。这种国产梅子酒,价格低廉,主要由香精色素调配而成,又甜又难喝,我中学时代刚接触酒的时候或许尝过,后来这种酒见都少见,偶尔在超市卖酒的货架底层会扫到一眼,肯定是碰都不会碰的。那天,我把梅子酒打开,一人先倒了半杯,我说,还真好久不喝这种酒了,我跟姚练碰杯,各自抿了一口,姚练先在嘴里很专业地品了品,然后才咽下去,说,好喝啊狗儿哥。我喝了一口,酸甜,而且喝出了香精味,一下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小孩吃的好多零食以及冰棍都有这个味,完全是一口酒让我回到了以前。当然,公平来说,这酒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但我还是喝完我那半杯就改啤酒了。姚练却还一如既往地不断给自己杯中倒入那绿莹莹的液体,我跟姚练说了香精色素以及这酒度数比啤酒高,姚练不以为意,那天他喝了大半瓶,起身走的时候都有点打晃,以姚练的酒量,应该的偏多了。我记得,剩下那小半瓶梅子酒,在我家摆了有一阵子,始终想不出怎么处理,最后还是被我给扔了。
    姚练有苦恼,他是个有苦恼的青年。在北京时,印象中一开始姚练的最大苦恼是工作,就是挣得少没意思,后来是犹豫继续在北京还是回老家,他不太想回老家,他跟我说起他的家庭,从小到大父母总是在吵架,老家唯一好的就是吃住不用发愁,父母虽然吵架,但家里吃住都没问题,不像在北京,工作再没意思挣得再少也得受着,否则随时就可能流落街头了。
    姚练虽说多少也算个文学青年(他在北京的几份工作都是给企业编内刊一类的),但他跟阿坚麾下的那帮小兄弟有本质不同,一是他似乎没什么文学抱负,我好像没听他提过自己也写东西,二是他肯定也不适应阿坚他们那种混不吝的(波西米亚?)生活方式,清苦一点没问题,姚练在物质上似乎要求不高,但整天喝大酒兼写点儿画点儿就觉着挺有追求了就有了奔头——这个我估计姚练想都没想过,我感觉姚练还是个想过日子的所谓正派青年吧。
    我曾经问过姚练是否有女朋友(其实这还用问吗?),姚练说现在没有,我说以前呢?姚练跟我说了中学时代一些这方面的经历,但因为过于语焉不详(就像他说很多事情那样),我也没耐心搞明白了(就像对他的很多事情那样)。
    后来,姚练终于还是回老家了。都说——至少对于文艺青年来说,在北上广深里,北京的包容性最强或说最好混,我的感觉是此话不虚,但若让我坐实这个感觉,我唯一想到的就是相对于上海广州深圳来说,北京盛产阿坚这种波西米亚大混混,这帮人包容性极强,门槛极低,以阿坚为例,只要敢喝就行,就能一起玩;他们虽以老大自居但绝无地域歧视(大概他们心底觉得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就像阿坚几年前租住的那间传达室改成的蜗居里,最大的那面墙上恰好贴满中国和世界地图各一张,完全成了壁纸),在阿坚他们这儿固然一时看不到什么物质上成功的希望,但他们有高蹈的精神追求,这至少对一部分年轻人来说正是他们最需要的而且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尤显珍贵,这份精神追求虽说经常脱离实际,但又绝对真实不虚,无一丝欺骗的成分,若有,也是老大先把自己给骗了……
    7当年姚练还有一个苦恼,就是他说他颈椎不好,总是疼,他说肯定是面对电脑的时间太长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上身挺直,抬头,低头,一左,一右,缓缓活动着颈部,我好像有一两次真听到了嘎巴嘎巴的响声。我跟他说,游泳治颈椎,他说他虽然在长江边长大,但不会游泳,我又跟他说,我颈椎不好多年了,只要不是特疼,就由它去吧,他不说话,接着活动颈部。在北京,我后来见姚练的那几次,他好像次次如此,动不动就闭着眼转脖子,我心底多少有点疑惑:年纪轻轻的,有这么严重吗?但病痛这个东西,外人是不太有发言权的,每次见他二目紧闭摇头晃脑的样子,多少都有点替他起急,次数多了,便转为气急败坏: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轴啊?
    现在想来,姚练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有点轴(北京话“倔”、“犟”、“一根筋”的意思)的孩子,北京话,一个轴人。或许真是性格即命运,作为命运中一部分的病痛,轴人的病痛是否总是出现在轴上?我当年真应该给姚练这么对症下药:姚练,你的问题就出在你太轴了,什么时候你不轴了,你脖子这个轴自然就没事了!
    姚练最终还是回老家了,回到长江边那座生他养他的小城,偌大的北京,还是没让姚练找到一个可以好好犯轴的营生,也许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愿,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管怎样吧,在杨陵,姚练的脖子应该是彻底好了,他没再摇头晃脑,人也更瘦更精悍了,其他没什么变化,目光还是介乎炯炯有神和直勾勾之间,或许是因为他更瘦了抑或是我如此这般写了他,又感到他的目光越发直勾勾了起来,莫非写一个人也能写出成见来?
    ● 狗子
    本名贾新栩,男,1966年生于北京。1989年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新闻系。曾从事编辑、记者、代课教师等,现居北京。
    出版作品:《一个寄生虫的愤怒》 (随笔小说集),《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 (长篇小说),《北京寄生虫》 (与石康、张弛的中篇小说合集),《活去吧》 (随笔小说集),《醋也酷》 (长篇文化纪实),《迷途——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2》(长篇小说),《空谈——关于人生的七件事》(与陈嘉映、简宁谈话录)。
    曾主演话剧《采访记》、《泄密的心》,电影《盒饭》、《空山轶》、《多年以后》、《小东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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