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前窑仑上姚家祖产 1949年前窑仑上姚家祖产全部在窑仑上姚家山。读本文时可参看目录前的《1950年姚家山地块示意图》。 一、窑仑上姚氏祖产是窑仑上姚氏两个支系共有的 吴兴堂姚氏,系名门之后,基业深也,在益阳曾显赫一时。其世居益阳市资阳区香铺仑乡(2006年香铺仑乡并入长春镇)箭厂坪村(2011年箭厂坪村与黄家仑村合并为黄箭村)窑仑上这一支系,从姚公育腾祖父的曾祖父姚章玉(姚章玉死后就葬在窑仑上姚氏的祖坟山里)这一代起,就不怎么景气了,姚章玉最多拥有窑仑上姚家祖传下来的资产(土地和房屋)的两倍。姚章玉系清朝乾隆至嘉庆期间人,妻程氏,生育有四子,从大至小分别名逢胜、逢虔、逢器、逢茂。姚公育腾祖父的祖父姚逢虔排行老二。姚章玉将其在窑仑上的田地、房屋传给了老二姚逢虔和他的另一个儿子,两个儿子各继承其二分之一;将窑仑上以外的其他资产分给其他两个儿子(也有可能他只有窑仑上姚家祖传下来的资产,因为他四个儿子中只有两个儿子有后代)。继承窑仑上姚氏另一半资产的姚章玉的另一个儿子,其后人兴旺,后来全部离开了窑仑上另谋发展,有的进了城,有的到了外县。如原益阳市建筑工程公司的姚育才(姚润生的父亲)、原益阳市人民织布厂的姚金生(铁匠)、原益阳市红旗化工厂的姚育贤(铁匠的弟弟)、湖南省原专利管理局的姚德喜(其父亲住在汉寿县白禄桥)等,都是这一支系姚氏的后代。而姚公育腾祖父的祖父姚逢虔坚守窑仑上。从姚逢虔传至姚公育腾,都是单传下来的,这一支系传至姚公育腾这一代仍只有姚公育腾这一根独苗。 窑仑上姚氏祖产是姚氏两个支系共同所有的,两个支系各占其二分之一。房屋和山林的东半部是姚润生等那个支系的,墓地和水田等其它祖产没有明确划分。姚润生等那个支系的人早已离开了窑仑上。从本书编写者有记忆的时候起,他们从未来耕种过窑仑上的水田、管理过山林和房屋,只在每年清明节前后来扫墓时顺便看看这些祖产;他们一直委托姚公育腾父子耕种、管理他们的这些祖产,姚公育腾父子也从来未向他们交过租、交过息。 二、窑仑上姚氏祖产概况 窑仑上的姚家山地块,就是窑仑上姚氏祖产的占地。姚氏祖产的占地,包括菜地、竹林、树林、墓地、水田、房屋等,联成一片,位于窑仑上南坡,总占地面积约5400平方米(约8亩),呈长方形布局,东西长约90米,南北宽约60米。其周围的界限是:南是姚家坝及从姚家坝往下流去的小溪;东面是姚家巷子(姚家巷子本身的占地为姚家祖产);北面的东段是姚家巷子(姚家巷子本身的占地为姚家祖产),北面的西段与益阳县教育科的土块相接(以两者之间构筑的土墙为界);西面与段家坟山相连(以两者之间构筑的土墙为界)。 窑仑上姚氏祖产包括房产和地产。房产方面,有四缝三间两端带抹角房的木结构矮小房屋一栋,面积约90平方米,本书将其称为姚家祖屋或姚家老屋。地产方面,一是有水田5斗多(约3亩多,合2550平方米)和一小塘(约150平方米),五斗水田由7丘田组成,其中5丘水田位于祖产房屋的东面和东北面,有一丘水田在祖产房屋的西面,还有一丘水田在祖产房屋的南面;在祖产土地的东北角水田与山林的交界处有一口小塘,供这5斗多田灌溉之用。二是山林、竹林、菜地、墓地、宅基地和禾场,面积约6斗(约4亩多,合2700平方米),其中,小片竹林位于祖产房屋后;竹林东北有两块菜地,分别称南菜地和北菜地;南菜地的东北角有一小水池,供菜地灌溉之用;竹林、菜地后是墓地;墓地后是山林(树林);禾场在祖产房屋前面。 三、姚家祖屋 姚家祖屋至少有100年的历史 姚家祖屋是窑仑上姚氏祖先居住的房屋,也是本书作者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所以也是本书作者的故居。姚家祖屋很旧,低矮,是大清时期盖的,具体年代无从考证。估计到1949年建国时,至少已有100年的历史。姚公教馥时,觉得房屋面积太小,不能适应实际需要,在正房西端加盖了一间横屋,此横屋与西端抹角房连通,作厨房、餐厅、猪圈使用。加盖的横屋和抹角房一样,盖的是稻草。 姚家祖屋的位置 姚家祖屋位于窑仑上姚氏祖产长方形占地的中南部,其南是秧田,南离姚家坝小溪的距离约20米;秧田与房屋之间是禾场,房屋北是小竹林、坟地和林地,其西是水田园内丘。 姚家祖屋的朝向与结构 姚家祖屋是座北朝南的,是一栋四缝三间两端带抹角房的木结构矮小房屋,坡屋顶。其中,正房是四缝三间,正房中间一间为堂屋,堂屋西面的一间为西正房,堂屋东面的一间为东正房。正房盖小青瓦,瓦盖得很薄,两端的抹角房盖的稻草,每年需要维修。由于屋面小青瓦盖得太薄,加上姚家喂的猫常在屋面上跑动、把瓦带乱了,以及屋后大树叶子落在屋面上、填满了瓦沟等原因,一到下雨天,屋内就漏水,就要拿脚盆、脸盆接水。 姚家祖屋的墙壁 姚家祖屋四缝三间正房的前壁是木结构的,在1958年前,这种木结构的壁在当地称为古壁。堂屋的前壁是不完整的,从本书作者有记忆时起,堂屋前壁上横梁以上的部分就没有了。正房各间之间、正房与东西抹角房之间的间壁以及正房北面的外壁都是竹筋泥壁(用竹片织成壁板后,再在竹壁板两面用稀泥抹平,干后即成)。抹角房和横屋的外壁是竹骨缠草泥壁。竹骨缠草泥壁的框架是由若干纵向的竹杆(或小木条)和若干横向竹杆(或小木条)垂直相交连接固定(在纵向竹杆或小木条与横向竹杆或小木条交叉处,用细竹篾将其捆绑固定)形成的,墙壁框架的纵向竹杆(或小木条)的下端埋在地里固定、上端用细竹篾捆绑固定在屋檩子上;墙壁框架的横向竹杆(或小木条)的两端用竹篾捆绑固定在屋柱上。墙壁的面是用稻草绳将若干缠有一层稻草的细竹杆一根紧挨一根地捆梆在墙壁的框架上,编织成竹骨草墙;在竹骨草墙上用加糠壳(或加牛粪)的稀泥抹平,稀泥干后形成竹骨缠草泥壁。当地称这种竹骨缠草泥壁为“茅络拉”壁。 姚家祖屋的门 姚家祖屋的门都是木结构的,门的框架和门板都是用木材制作的。堂屋前壁中央朝南开有前门,前门为双幅门;堂屋后壁西侧朝北开有后门,后门为单幅门。东正房与堂屋之间的间壁南侧开有一单幅门,是东正房通堂屋的门;在东抹角房南壁的中央,设有一单幅门,是东抹角房通屋外的门。西正房的东、北、西三壁上各设上一单幅门,其东壁的门开在东壁南侧,是西正房通堂屋的门;北壁的门设在北壁东侧,是西正房通屋外的门;西壁的门开在西壁南侧,是西正房通西抹角房和横屋的门。西头的横屋与抹角房之间未设墙壁,彼此是相通的。在西头横屋的东壁,对着正屋的阶基上设有一单幅门;在西抹角房西壁的北侧,设有一单幅门,这两张门是西抹角房和横屋通屋外的门。 姚家祖屋的窗户 在堂屋前壁中央双幅木门两侧的上半部,各安装有一个木格窗户。每个木格窗户为长约1.0米、宽约0.7米的长方形。木格窗户由四根横向小木方穿过十多根纵向小木条构成许多小长方形木格,每个小长方形木格净宽约0.08米,长约0.25米。东正房和西正房前壁中央都设有一个与堂屋木格窗户结构相同、大小相似的木格窗户。两端抹角房和东头横屋的墙壁上均没有窗户。 每年冬天,要在堂屋前壁的两个木格窗户和东西正房前壁上的木格窗户上贴上又薄又白的纸,以便于屋内采光,又能挡风;每年春天暖和以后,就扯去贴在木格窗户上白纸,便于通风和采光。 每间房屋的功能 从本书作者有记忆时起,姚家祖屋各间的功能如下: 正房堂屋是祭天地祖宗、会见客人、宴请客人的地方。从姚公玉林结婚时起,堂屋增加了一个功能,即作碓屋(把稻谷加工成米的地方)使用。 正屋西正房是姚公育腾夫妇的卧室,姚公育腾夫妇的孩子们都出生在西正房。1955年姚家盖新房以后,西正房成了孩子们的卧室。1957年姚公天保与鲁毛秀结婚以后,西正房成了姚公天保与鲁毛秀的卧室。 东正房原来一直是作碓屋使用的。姚公玉林与刘彩莲结婚以后,东正房成了姚公玉林与刘彩莲的卧室。 东抹角的面积和东正房的面积差不多。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姚公育腾夫妇可怜贫苦农民熊冬保没有地方栖身,曾让熊冬保夫妇在这间房子住过多年。从上世纪40年代姚家有了耕牛时起,东抹角房就一直是作牛圈使用的。 西抹角房和西头横屋之间没有设墙壁,其内部是相通的,这两间房实际上成了一间,面积较大,一直作厨房、餐厅、猪圈使用。 窑仑上姚家祖屋在1958年大跃进中拆除。 四、小竹林和其中的大树 姚家祖屋屋后有一片小竹林,面积约70平方米,其南紧挨着祖居房屋及禾场,其北是坟地。小竹林的地势比祖居房屋的宅基地高1米多。1953年以前,小竹林里全是麻竹(小竹),竹子虽小,但密度很大,很茂盛。大约在1953年前后,姚公玉林和姚公天保在这里种了楠竹,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楠竹已成林。夏天,竹林中很阴凉,姚家的孩子们常常在竹林中玩耍,有时在竹林里摆一张竹凉床,孩子们挤在竹凉床上,仰望着一朵朵白云在未被竹叶遮挡的天空从容穿过;竹林中一阵阵微风吹来,微风中带着凉爽和竹叶的清香。 竹林中原有两颗大樟树和一颗大错树。两颗大樟树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就被砍掉了。这两颗樟树大得很,其直径超过1米。姚家有一大石磨,其磨槽就是用其中一颗大樟树的一段树干整体挖出来的(大石磨包括磨槽在1958年人民公社化时收到松木塘生产队食堂里公用,1961年食堂下放时大石磨分给了别人)。 竹林中的那颗大错树,长在离姚家祖居房子很近的地方,直径约1米,树冠很大,枝繁叶茂,青翠欲滴;其南面的枝叶多,树的重心是向南倾斜的,姚家祖居房屋在大错树南面的树冠下。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晚上睡在床上,听着屋后风吹竹林和树叶的沙沙声进入梦乡。 1954年前后,姚公育腾把那棵大错树砍掉了。砍大错树是由住在窑仑上灵光庙一姓杨的锯匠和姚公育腾一起实施的。杨锯匠无子女,年龄比姚公育腾大10左右。砍伐此树时,姚国文在现场看热闹。为了大错树被砍倒时,树干及其树冠不倒在姚家祖屋上,在砍树前,在树的顶端树干上栓了一根粗绳索,绳索的另一端栓在树北面山林的一颗大树上。当大错树的根部快要砍断时,杨锯匠和姚公育腾组织人们用力拉绳索,要把树拉得倒向北面山林里。可是那天发生了意外的情况:当姚公育腾和杨锯匠组织人们用力拉绳索时,绳索断了!姚公育腾、杨锯匠和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幸亏大错树在空中稍微摇晃了几下,竟然停住了。否则,如果大错树倒在姚家祖屋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杨锯匠不愧为砍树老手,经验丰富。大错树其所以没有倒下来,是因为杨锯匠砍树的口子开得好,是东西方向开的口子,即在树根部的东西两面同时砍,留下南北方向一长条,当这一长条砍得窄到一定程度时,树就会倒下来。这样东西方向开口子砍树,如果没有外力的作用,树会向东倒下或向西倒下。据说在杨锯匠砍树开口子时,姚公天保还向杨锯匠提出了不同意见,杨锯匠没有采纳。大错树停稳以后,姚公育腾和杨锯匠把拉断的绳索接好、加固,重新组织人力拉绳索,大错树被拉得倒在北面的坟地里。姚公育腾和杨锯匠砍倒大错树后,又把其树干锯成木板,藏在姚家祖居的楼上,后来陆续用掉了。 五、水田 窑仑上姚家祖屋的周围有一小村水田,本书称其为姚家村梯田。姚家村梯田位于姚家山地块的东、南、西三面。这一小村水田面积虽然只有五斗多(约2550平方米),却由七丘田组成,其中五丘田位于姚家祖屋东面,另外两丘田分别在姚家祖屋的南面和西面。在姚家祖屋东面的五丘水田从北到南呈梯田排列,北高南低,最北的名叫大丘(约810平方米),是七丘水田中面积最大的,也是七丘水田中地势最高的。大丘东、北两面紧靠姚家巷子,西面是一小塘。大丘的南面是眼咀丘(约99平方米)和一处小坟地(约110平方米),眼咀丘在东,小坟地在西。眼嘴丘和小坟地南面是条子丘(约189平方米)。条子丘以西是三角丘(约35平方米),条子丘和眼嘴丘以南是禾场丘(约481平方米)。禾场丘的西面与姚家祖屋前的禾场相连,与姚家祖屋地面在同一水平上,比姚家祖屋前的禾场略高。禾场丘的南面是别人的一丘水田。姚家禾场的正南面是秧田丘(约480平方米),秧田丘位置最低,比姚家祖居地面低约1.2米,略低于姚家坝的正常水位。还有一丘水田(约450平方米)位于姚家祖屋西面,这丘水田的北面和西面分别是姚家祖产的坟地和山林(树林),其南面是秧田,但这丘水田与秧田之间,在农业合作化以前,还隔着一条宽约3米的土堤,土堤上长着树木,所以这丘田叫园内丘。园内丘地面略低于禾场。秧田,顾名思义是育秧的田。因为秧田地势最低,除上面六丘田的下水都要排入秧田以外,姚家祖产山林(树林)、坟地、菜地、竹林、宅基地、禾场的水都要排入秧田,这些水带有肥性,所以秧田是这七丘水田中最肥沃的。除秧田外,其余六丘水田地势较高,全靠大丘旁边的小塘供水。小圹面积小(约150平方米),蓄水量少(正常蓄水深约1.5米),天旱时,仅能灌溉1至2次,所以这6丘水田都属于“干鱼子脑壳”。当小圹水深大于1米左右时,小圹的水可通过在小坟地和条子丘西侧开挖的小渠,自流灌溉三角丘、禾场丘和秧田丘,还可由三角丘往西,经在禾场和姚家祖屋北侧、屋后竹林地陡坡下开挖的小沟,自流灌溉园内丘。在小塘水深小于1米左右时,要灌溉这些水田,就得靠用人力水车车水。一到天旱,姚家就在小塘边架起水车车水来浇灌这七丘水田。农业合作化以前,姚家有一部“二人头”坐式水车。姚连保、姚国文、姚伏秋年少时,曾随父兄在这里车过水。秧田丘除有小圹可灌溉以外,姚家坝的水也可以流进秧田。所以,秧田是这七丘田中最好的。在土地改革中,姚家村梯田仍分给了姚家。1956年姚家带着这一小村水田连同姚家在土地改革中分得的其他水田,加入长村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至2012年,姚家村梯田已面目全非了:眼嘴丘和条子丘成了罗普安及其儿子的宅基地,三角丘成了姚习书的宅基地,而园内丘已被箭厂坪砖厂挖成了深水池。 六、小塘 窑仑上姚家山地块上有一小水塘,本书将其称之为姚家村小塘。姚家村小塘位于姚家村梯田的最高处,北面是姚家巷子,东面是姚家村梯田的大丘,西面是姚家祖产的山林。它靠其北面袁家坟山和县教育科地块上的雨水流进小塘提供水源。小塘的主要作用是灌溉姚家村梯田。小塘面积约150平方米,水满时水深约1.5米,而这七丘水田的面积约2550平方米。天旱时,用小塘的水浇灌这一村的水田,浇灌一至两次,塘底就朝天了。小塘是一个南北方向摆布的长椭园形,小塘南端有一条灌水小渠,灌水小渠位于小坟地、条子丘的西端,其上端通过埋在小塘南端塘基下的一根瓦管与小塘水面相连。平时瓦管是堵死的,防止小塘里的水下泄;需要放水时把瓦管打开。小水渠下端通三角丘。小塘放水时,塘里的水经小水渠进三角丘,通过三角丘到禾场丘和园内丘,再经过禾场丘到秧田。在姚家祖产竹林地的南缘坑下、禾场和姚家祖屋的北侧挖有一小沟,小沟东端接三角丘,西端连园内丘。小塘的水可经三角丘和此小沟自流到园内丘。小塘的水可自流灌溉四丘水田(三角丘、禾场丘、秧田丘的园内丘),但不能自流灌溉其他三丘田(大丘、眼咀丘和条子丘)。小塘的水不是全部都可自流灌溉,因为小水渠的位置比塘底高出约1.0米,即小塘水深小于约1.0米时,水塘的水就不能自流灌溉了,就得用水车把水提升上来灌溉。用小塘的水灌溉大丘、眼嘴丘和条子丘,即使小塘的水是满的,也得靠用水车车水。小塘的第二个作用是养鱼,每年春天,姚家会买一些鱼苗放在小塘里,过年前把塘里的水车干,把塘里的鱼搞上来过年吃。遇上天旱年,小塘的水全部用于灌溉了,只好提前吃鱼了。为防止别人偷鱼,姚家在小塘里扔一些树枝,或在小塘里打几根木桩。土地改革以前,此小塘是窑仑上姚家祖产,土地改革中,此塘连同姚家村梯田一起分给姚家;从农业合作化起,此小塘属箭厂坪村松木圹生产队管辖。至本书完稿时,此塘已严重淤塞。 七、禾场和禾场上的两棵树 南方农民,家家有禾场。禾场主要用于晒稻谷。姚家的禾场是一长方形,东西长约21米,南北宽约4-8米(西半部宽约4米,东半部宽约8米,面积约124平方米)。禾场西半部的北面是姚家祖屋,禾场就在祖屋屋檐下;禾场东半部的北面是姚家祖产的小竹林;禾场的南面是秧田,东面是禾场丘,西面是祖产房屋的横屋。禾场东部姚家祖屋与禾场丘之间的部分,其主要功能不是稻谷,而是堆稻草。每年秋收完稻草晒干以后,将稻草挑回禾场,先在这里堆成圆锤形的堆子。经过一段时间压实后,将稻草打成捆。成捆的稻草就堆在这个空地上,堆成像小房子一样的形状。 上世纪40至50年代,姚家禾场上长有两棵树:一棵是桃树,另一棵是苦枣树。桃树长在祖居房屋东抹角房东南面屋角上,其树干直径约30厘米。桃树每年都要结很多桃子,在每年农历七月上旬成熟。每年农历七月初一至七月十五,是鬼节前给祖先烧包(烧纸钱)的时候,所以人们称这时成熟的桃子称为烧包桃。此树成熟后的桃子大而甜。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此树的桃子吃得不多,因为姚公育腾要将其挑到街上出卖,换回家里最需要的东西。苦枣树长在东抹角房东面的屋檐下,其树干直径约50厘米,树干挺拔,枝繁叶茂。喜雀几乎每年都要在此苦枣树上筑巢。喜雀在此筑巢,喜雀经常在此啼叫,为姚家报告喜讯。在1958年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姚家祖屋被拆除了,这棵桃树和枣树也被砍伐了。 八、菜地 在姚家屋后东北面,有南北两小块,南面的小块称南菜地,北面的小块称北菜地。在1949年以前,姚家吃菜主要靠这两块菜地。 南菜地 南菜地位于姚家祖屋的东面,她的东面以一土墙和一小水渠与水田条子丘相隔,南面以一土墙与水田三角丘相隔,西面是姚家屋后小竹林,北面是坟地。东面土墙与南面土墙是相连的,南面的土墙宽约一米,高约1.8米,土墙上长满了杂草;东面的土墙底宽约2米,高约2.0米,土墙上长有丛竹(此竹一年长几次笋子)。南菜地呈梯形,上底在西面,长约3米;下底在东面,长约5米。梯形东西方向的高约15米。有一小径从姚家祖屋通至南菜地。南菜地由约7块南北条状的小菜土组成。农业合作化以后,南菜地成了姚家的自留地;改革开放初期,姚公玉林在南菜地和眼嘴丘地面上为姚习书盖了一栋瓦房。本世纪初此房已倒塌,留下一小空地。 北菜地 北菜地位于南菜地的北面,两块菜地相距约5 米处。北菜地为正方形,边长约8米。北菜地东、北两面靠山(树)林,西、南两面临坟地。有一小径从南菜地的西端通到北菜地,另有一小径从南菜地东北角的小池通至北菜地。夏、秋季节坟地上的林地里均长满1米多深的杂草或灌木,北菜地被树木、深草包围,进去北菜地要从草丛中钻过去。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穿过比自己身体还高的杂草丛进出北菜地,还真有点害怕。上世纪40至50年代,北菜地只有一半的面积种菜,其余一半面积种的是苎麻。姚母谢氏绩麻纺纱用的麻,都是北菜地生产的。姚连保、姚国文小的时候,在这里剥过麻。改革开放初期,姚公玉林在南菜地和眼嘴丘地面上为姚习书盖了一栋瓦房;至上世纪末,北菜地已被箭厂坪村砖厂挖成了深坑。 小池子 在南菜地的东北角上,在长满丛竹的东土墙下,姚家祖先在此挖有一个小水池,面积约8平方米,深约1.2米,是专为浇灌南菜地和北菜地而开挖的。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用水桶或粪桶挑水浇菜。改革开放初期,姚公玉林将此小水池填埋,在此小水池、南菜地和眼嘴丘地面上为姚习书盖了一栋瓦房。 九、坟地 窑仑上姚氏祖产的坟地,是窑仑上姚氏的祖坟山。姚氏祖坟山为长方形,东西长约85米,南北宽约20米。坟地的南面,从西向东分别是水田园内丘、小竹林、南菜地,东、西、北三面临姚家山林地。坟地与林地的之间无明显的界限,交界线附近即有树林,也有坟堆。窑仑上姚家祖坟山年代久远,姚家的祖先,至少从姚公育腾祖父的曾祖父姚章玉起,他们死后大都葬在这里。1949年时,坟地上坟墓的密度大,坟地上有不少墓碑,其中包括有姚公育腾祖父的曾祖父姚章玉的。在1958年大跃进及以后的“文革”中,这些墓碑均被挖掉了。“文革”以后,除了姚公运宣夫妇、姚公教馥夫妇、姚公育澍的坟墓以外,其余的坟墓就搞不清是葬的谁了。上世纪80年代后期,箭厂坪村砖厂开始占用姚氏祖坟山,把姚氏祖坟山的大部分挖成了深水坑,只剩下姚公教馥夫妇的坟墓和姚家山小塘西面的小土包(此小土包是祖先用开挖小塘的泥土堆积而成的)了,面积约100平方米。1988年姚公玉林去世后,葬在姚家山小塘西面的小土包上。上世纪90年代,姚伏秋的岳母去世后葬在姚公教馥夫妇坟墓的西侧。2002年姚母谢氏去世后,葬在姚公教馥夫妇坟墓与姚伏秋岳母坟墓之间。 另外,在姚家山梯田大丘的南面、眼咀丘的西面、条子丘的北面、小水塘小灌溉水渠的东面,还有一块小坟地,面积约110米。湖南省原科委姚得喜(其老家在汉寿白碌桥)的祖父就葬在这里。现在,该小坟地已成了罗普安儿子宅基地。 十、山林 山林,实际上就是树林。在湖南,人们将洞庭湖平原地区称为湖区。香铺仑一带虽然属湖区,但地表仍有起伏,地势较高的地方一般为树林,人们习惯将树林称之为山。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未离开过家乡的平原区,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山,就把树林当成山了。窑仑上姚氏祖产山林(树林)的占地呈月牙形,月牙的口是向南的,月牙形最宽的部分宽约30米,面积约1450平方米。祖产山林的北面,其西半部是原县教育科地块,东半部是熊家老屋熊姓地主所有的袁家坟山;山林西面是段家坟山;山林的东面也是袁家坟山。山林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分界线上,筑有一道高1米以上的土墙。土墙断面呈人字形,靠内一边的斜坡上长满了树木。山林为自然林,骨干树种为马尾松,其它为杂树,品种很多,主要有:樟树、栗树、错树等。山林中马尾松不仅很多,而且长得很大,很多树干直径超过0.6米。马尾松木材带油性,易被白蚂蚁损害,加上其木材从湿变干的过程中容易变形,所以人们一般不用马尾松盖房子、作家具和农具等,主要用其当柴烧。姚家孩子们小的时候,经常在山林里割草、砍柴;稍大一些的时候,常将马尾松树砍伐加工成木柴,挑到益阳街上出卖。 在姚家祖产山林地的东端(也是北菜地的东面)、姚家山小塘西面有一土包,是祖先开挖小塘时用开挖出的土方堆集而成的。土包高约1.2米,土堆上长满了树木和黄杆竹。姚家祖辈还在此土包的南面侧挖有一陡坑,作为菜窖。上世纪40至50年代,姚公育腾每年把留作种苗的芋头放在此菜窖内过冬,芋头种子上面用泥土埋严。这个陡坑坐北朝南,北高南低,土堆周围树木茂盛,杂草丛生。这里不仅北风吹不进来,而且不易被人发现。如上所述,到本世纪,这里已成坟地了。 1958年大跃进以前,在姚家祖产山林里,树木的密度很大,古树参天,一片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景象。在1958年大跃进及其以后生产队办食堂过程中,姚家祖产山林的树木被砍光了。1961年生产队食堂下放以后,姚家又对此山林进行精心维护,树木迅速恢复。自上世纪80年代后期箭厂坪村在窑仑上办砖厂时起,姚家祖产山林就逐渐被挖掉了。原来的姚家祖产山林,现成了一深水坑。 十一、姚家巷子及与姚家巷子有关的故事 窑仑上姚家巷子在熊家老屋熊姓地主所有的袁家坟山地与姚家祖产土地(即姚家山地块)之间,是袁家坟山与姚氏祖产土地的分界线。 很早以前,袁家坟山是封闭的,其周围筑有高约1.5米的土墙,里面除坟墓区外,都长满了树木。没有道路从中穿过。当时的姚家巷子是贯穿窑仑上南北的一条主要道路,其南接从松木塘圹坝上经郭应龙房屋东面、段长林改丘(面积一担,合7.6亩)西面的大路,从姚家祖产禾场丘的东南角与袁家坟山的交界处(即姚家禾场丘东端)进姚家巷子,从这里往北约70米,然后往西约45米,在袁家坟山与县教育科地块的交界处出姚家巷子进入县教育科地块,巷子全长约115米。巷子内宽约1.5米,两边各筑有一土墙,土墙高约1.5米,土墙断面呈“人”字形。1958年“大跃进”以前,巷子两边土墙上都长满了树木。巷子西面是姚家祖产的那一小村水田(即姚家村梯田),巷子与那一小村水田之间,隔着那条长满了树木的土墙。可以想像,当时在这样的巷子里穿过,人们不免会产生一种畏惧心情。后来,随着熊家老屋地主的衰退败落,袁家坟山逐渐敞开了,姚家巷子袁家坟山一侧土墙上的树木也没有了。从上世纪40年代起,从南向北穿过窑仑上的通道也从姚家巷子南端的巷口进入约20米后即迁移到了袁家坟山。从此,姚家巷子就成了死巷子,巷子里是杂草、荆刺、灌木丛生,水洼遍布。 说起姚家巷子的产权,还有一个故事: 姚家是窑仑上最老的住户。至少在清初,姚氏就定居于窑仑上了。清代中叶以后,国运衰落,姚氏也一代不如一代,连续三代贫穷,直至民国中期。 熊姓是当地最大的姓氏,窑仑上前后左右熊姓人家众多。箭厂坪熊家老屋的熊姓地主是当地最富有、最有势力、拥有田地最多的豪门望族。所谓熊家老屋就是他们世代居住的房子。该房子在箭厂坪小集镇西侧,坐北朝南,东西一字排开,有几十米长,重檐飞角,挺立在青山绿水之间,甚是壮观气派。行人路过,无不赞叹侧目。熊家老屋及其后山周围,挖有护沟,宽约五米;护沟内侧筑有土墙,土墙上长满荆棘、斑茅。斑茅为草本,此草叶片如刀,不小心就能划破皮肤。上世纪40年代及50年代前期,姚家的孩子们小的时候曾经翻进熊家老屋后山去割过牛草,他们却没有进过熊家老屋。 据当地老人传说,在熊家老屋的熊姓地主气势正盛的时候,他们忘乎所以,仗势欺人。姚家巷子本来是姚熊两家地产的分界线,他们却硬说姚家巷子是熊家的,归熊家所有。姚家理所当然予以拒绝。于是熊家告到县衙。据说他们用船装钱去用(是铜币,不是纸币),请讼师,走门路,妄图借用官府力量迫姚家就范。姚家贫,没办法与他们相比,但也决不屈服。于是与之对簿公堂。最后姚家竟赢了。弱者战胜了强者,贫者战胜了富者。为何呢,原因竟在“姚家巷子”这个名字上。据说县官最后一次开庭时,县官问熊家代理人:“此地何名?”熊家代理人答曰:“此地名姚家巷子。”县官于是判决:“这地是熊家的,为何不叫熊家巷子?既然叫姚家巷子,此地肯定是属姚家的。”官司就这样了结了。姚家的后人没有见过县太爷的裁判书,族谱上有无记载也未查考,也不必去查考。因为如前所述,姚家巷子只是人工开挖的姚熊两家地产分界线,留给后人的凭证而已。时间流逝了当初的约定。熊家后人忘记了先辈的初衷,无事生非,仗势硬说其独有。官司败诉,声名蒙羞,理所当然,可为后来以势力欺人者以警示。当然,望文生义、以名裁决,对于贫弱的姚家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伸张正义的正确裁决。也许是姚家祖上阴德所积吧。但是对于姚家来说,只是维护了自己的权益。姚家并没有因此而把地界往外移。姚家巷子照样存在,照样是姚熊两家的分界线。 面上在屋领在袁家山,,伪村水田位于伪水田相连;未将其列入窑仑上两清代中期大书法家何绍基在京做官时,曾收到道州(今道县)家里一封信。信里说,家与邻居发生争执,邻居硬说墙基地非何家所有,希望何绍基利用自己的影响,疏通官府。何绍基的回信是一首诗。诗曰:“万里来函只为墙,让它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忧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何家遵嘱,让出墙基,于是两家和睦,何家兴旺,传为佳话。有人说这诗、这故事不是何绍基的事(如有人说这是曾国藩的事)。是与不是,我们且不考证。问题是有钱有势的富人有这样度量实在是凤毛麟角,太少了。熊家老屋的地主就没有这种雅量。 姚公育腾给他的孩子们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多次讲姚家巷子是一块风水宝地。后来,他又多次向大儿子姚公玉林和大儿媳妇刘彩莲讲过,“眼咀丘水田东面姚家巷子的那块土地,下雨时,那里下的雨最少;下雪时,那里下的雪化得最快。这一块地有灵气,我百年之后,就葬在这里。”1975年姚公育腾病逝后,他的儿子们遵照他的遗嘱,将他老人家葬在这里。上世纪80年代,原住在松木塘的罗普安在眼咀丘水田的占地上盖起一栋三层的楼房。现在,姚公育腾的墓就在罗晋安楼房东抹角房南面的屋檐下。 1962年前后,为了克服暂时困难,国家鼓励开荒。就在这时,姚公育腾把姚家大丘北面的姚家巷子填平种了红薯等杂粮作物。此后不久,松木塘生产队将姚家山梯田东侧的姚家巷子也填平,从此姚家巷子就不存在了。 十二、土地庙 在1958年大跃进以前,益阳农村一般以屋场为单位设土地庙。规模较大的屋场或者有钱人家会选一个风水好的地方修建微式小屋作为土地庙,如松木塘屋场就在屋场西面建了一个这样的土地庙。贫穷的屋场,就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立一块牌位,或者选一个特殊的物体作为土地神。窑仑上姚家属于后一种情况。姚家祖先选择水田秧田丘西端、山林地西南角上的一棵老栗树作为土地神。这棵栗树很大,其树干直径超过1.2米。栗树是一种长得很慢的树种,长到直径1.2米,需要100年以上。从姚公育腾的孩子们有记忆时起,这棵大栗树树干就是空心的,且树干的上半部没有了。椐老人们说,是遭雷击时去掉的。姚家有事需要祭土地神时,就到这里来祭这棵老栗树。在1958年以前,姚家每年春节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姚公育腾夫妇率全家人到这棵大栗树下给土地神拜年。1958年人民公社化以后不久,松木塘生产队砍掉了这棵大栗树,其木料被拖到生产队食堂作柴禾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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