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陵庙古柏的传说

上海姚良官

运城市盐湖区西北十五公里处，有个曲马村，村南有座舜帝陵庙。传说陵始于禹时，庙建于唐开元二十六年（738）。陵庙前的神道两边长着茂密的千年古柏，枝叶苍翠，神态各异，风姿优美，蔚为壮观。在这群古柏中，有两棵蓄日月之精华，养天地之正气，怀中各抱一死柏，形状十分奇特。关于活柏抱死柏的奇观，当地村民中流传着三个故事。

　　一、孝子柏的传说

　　从前，舜帝陵庙前边神道是一条深沟，两边长着许多千年古柏，枝繁叶茂，直立入云。在沟的东边这行古柏中，有一棵活柏抱死柏，那死柏约两揽粗，高六米左右，直立在活柏的怀中，断根悬空；那活柏约四揽粗，高八米左右。远望象月中桂树的影子，近观如蛟龙一盘，腾空舒展，抱着死柏巍然挺立，细看那倾斜的身躯和裸露在地面上的大大小小的根须，活像英雄救人，伸臂而抱，竭尽全力扶起，自己几乎倾倒。众人观之，顿觉神奇，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话说从前，张贺村由一个横行乡里的恶霸张进财，一天来到陵庙，看着神道两旁的大柏树，起了贼心，想沾点舜帝的灵气，弄一棵给自己父亲做棺材。于是带人来掘这棵柏树了。人们看在眼里，恨在心上，连庙里的神首（管理陵庙的）也是敢怒不敢言。待树掘倒、枝干全部锯掉后，天黑下来了，掘树人也乏了，也饿了，决定吃完晚饭再拉。不料，天色突变，顷刻间，狂风怒吼，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大雨倾盆，闪电似一条条火龙，不住地划破漆黑的夜空。雷鸣一阵接一阵，一声接一声，咔嚓嚓地发出天崩地裂的声音，真有一种天怒人怨愤难平的可怕景象。

　　雨后，第二天早晨，住在神道旁边的人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沟西边被掘倒的那棵柏树，硬是被沟东边的一棵柏树搂抱了过去，直直地矗立着。大家都围住观看，七嘴八舌议论不停，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眯缝着老花眼，指着死柏悬空的断根下流在地上的一堆鲜红的东西说：“这不像是血吗？”又一个眼尖的青年人喊：“大家看，这东西是从西边一直滴过来的。”大家看着眼前的奇景，不由得想起大人们常说的话：庙里柏树的枝叶不能动，更不能拿回家。春节点燃柏枝避邪，只能到野地里去砍。王家铲断柏树根，死了哥哥；赵家烧了庙里的柏枝，女儿疯了等。于是大家纷纷议论：这柏树是神柏，不敢动它，只能好好保护。谁动，谁倒霉！

　　此情此景，恶霸张进财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怕在心上。于是他想起，早晨长工叫他看了昨晚背回家的树根在地上流出的一堆堆鲜红的东西。他害怕极了！立即跪倒在古柏前，叩头似捣蒜，边打着自己的脸，边骂自己罪该万死！并千许愿万祷告，求神柏原谅。

　　回家后，张恶霸就病倒了。叫家人供起舜帝的神位，每天跪拜，乞求恕罪。有一天，他突然手舞足蹈，口里喃喃地说：“你们认识我吗？我就是你们常说的舜帝的继母——姚氏，因我想让自己亲生儿子象独吞姚家财产，千方百计谋杀舜，这样人们才唤我姚婆，落下千年骂名。我虽不好，但我舜儿不和我一般见识，他待我比亲娘还好，从来都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使我知错改错，成就了我全家的幸福生活。为了不忘母子情，天神让我化作千年古柏，守在陵旁。不料被这个丧尽天良的无端把我砍倒，为此天神大怒。我舜儿拼命将我抱起。”

　　恶霸受惊吓过度，不久就一命呜呼。家里人把他死前的这席话传了出来。人们听后，想起多年来，邻村所有的男孩子，没有不在此树上嬉戏、打闹玩耍的，但从无一人掉下来过，

　　都说此树爱子，把它敬若神灵，把它当作子母情深的典范。从此，人们到舜帝陵庙逢集赶会，走亲访友，都喜欢来到此树下，说、听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和睦邻里的故事。孝子柏的故事，就这样一代代地流传下来。

（西张贺村村民焦文娃口述  舜帝陵庙文管所古志杰整理）

　　二、夫妻柏的故事

　　很早很早的时候，舜帝陵庙前的神道两边长着两行茂盛的千年古柏，沟西边的一行中，有一棵身躯威严、枝繁叶茂的活柏和一棵枝叶枯干、残根外露的死柏紧紧地缠抱在一起，倾斜地倚立着，状若夫妻枕肘而卧。千百年来，这一奇景引人注目。人们叫它“连理柏”，也有人称它“夫妻柏”。

　　话说昔日曲马村李员外，有一女名叫秀英，聪明俊俏，个性刚毅，与本村秋娃从小在一起长大。秋娃家贫，靠肩挑卖豆腐为生。秀英可怜秋娃，经常避开父母，给秋娃赠衣、送食，随着岁月交替，年龄渐长，爱慕之情油然而生。一天夜里，秀英约秋娃花园相会，盟誓结侣，并赠之银两。恰巧，李员外书斋归宿路遇，顿时火冒三丈，大加训斥。他怕家丑外扬，立即与夫人堂上议定，将秀英许配本村刘财富的儿子虎儿。秀英深知虎儿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流氓成性。父母逼婚，秀英不从，抗争无效，含泪自缢。秋娃获悉，悲痛欲绝，扑向坟头，撞石而死。

　　第二年，秀英的坟头长出两株小柏树，两树并生挺立。数年后，树渐渐长大，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仰头相向鸣。这声音清脆、凄婉，好像倾诉着他们的爱情悲剧。一日，庙中老僧外出化斋，偶遇此树，思慕非常，便将其移栽到神道两边。

　　百年之后，柏树成材，参天如云。一位老者，路过树旁，捋须相望，心生歹意。次日晚，他带领两个儿子，砍伐行盗。顷刻间，天色突变，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大雨将临。老者不以为非，反而心中暗喜。鼓励儿子说：“人常说，偷风不偷雪，这样人们不易发现。”催促两个儿子，加快速度，将树砍倒。树砍倒后，他们急忙回家套车。哪知他们返回来到树旁时，不禁惊呆了。原来那棵砍倒的柏树，已被旁边的那棵活柏树紧紧缠抱起来，倾斜地倚立着，支撑着。老者目瞪口呆，浑身寒颤，丧魂落魄地带着儿子悄悄地溜回家去了。

　　据说，那两棵柏树就是秀英和秋娃的化身。被老者挖倒的是秀英（雌柏），那棵缠抱着死柏树的是秋娃（雄柏），人们习惯地称之为“夫妻柏”。

(西曲马村村民胡正立口述   舜帝陵庙文管所古志杰整理)

　　三、龙椅的故事

　　舜帝陵庙前神道东边的活柏抱死柏，它裸露出地面的粗壮的根部有一凹处，有椅座，靠背，扶手，十分形象逼真，人们都称之为“龙椅”。

　　传说西汉末年，皇后之侄王莽假效周公摄政，置毒酒害死汉平帝，篡位登基，改国号“新”，并大肆屠杀刘氏宗亲。刘秀在柴文进的舍死保护下，才免遭枭首。王莽知道后，即派大刀苏显四处搜捕，寻迹追杀，非把刘家斩尽杀绝不可。

　　小小的刘秀那时才十三、四岁，孤身逃离京城长安，大地茫茫，心慌无主，只好朝东边逃奔。为躲追兵他不敢走阳关大道，只能在偏僻小路行走，渴了饮些山泉水，饿了摘把野菜吃。就这样不知受了多少苦，躲过多少险，终于渡过滔滔黄河，逃到山西河东地境。

　　一天，红日西坠，繁星满天。刘秀逃到龙踞村（古地名）一带，实在走不动了，在荒草丛里小憩。不料，苏显兵马尾随其后追杀过来。刘秀惊醒，起身拔腿就跑。谁知慌乱中被绊倒，只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想跑两条腿却站不起来。眼看追兵将至，刘秀急得直哭，悲切切地泣告上苍：“天哪！老天爷！难道我刘秀今日命该葬此，难道说汉室江山无望了吗？”就在刘秀哭得惊天动地、十分绝望的时候，忽然附近出现了两盏红纱灯，时隐时现，朝他不住地闪烁。说来也怪，这灯好像是“引路灯”，刘秀看着光照，身不由己地向红灯走去。他走红灯也走，他跑红灯也跑，就这样一前一后，晃晃悠悠被引到舜帝陵庙。来到“活柏抱死柏”的地方，红灯不见了，刘秀手扶树身，倒在倾斜树身的凹陷树根上，昏迷了过去。

　　这时，追兵也尾随着灯光追到。苏显跳下马，走进陵庙南大门。庙里黑乎乎不见一点灯光，周围宁宁静静，沟两边是阴森森的千年古柏，甚是怕人。苏显喊道：“钦犯一定藏在此庙，快快点燃火把给我搜——”

　　当兵的不敢怠慢，虽然心怯也只好听从命令，忙火起来。可是刚刚燃起火把，忽然平地里刮起一阵狂风，将火把全部熄灭，飞沙走石迷漫得人人难睁眼睛，个个欲行不能。

　　苏显茫然，气急地喊：“妈的，怪啦。有我在这里，你们害怕什么？”于是多次点着火把，在树林里四处找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最后有一人持着火把寻到活柏抱死柏时，发现古柏根部凹陷处躺着个孩童。赶紧大声报告，苏显急忙近前，一瞧，正是他要抓捕的钦犯刘秀。

　　这下苏显可高兴啦。只见他得意若狂，笑得满脸横肉乱颤，笑哈哈地说：“嘿嘿，好小子，我总算找到你了。我要拿你去请功领赏，我要封侯，我要黄金、美女……”苏显心里喜滋滋地，挽胳膊卷袖子，跨前几步，正要上树……“咔喳喳”一声巨雷在头顶炸响，把个苏显吓得魂不附体连退几步，弄了个仰面朝天。闪电中看见四位彪形大汉围树而站，身高丈余，怒发冲冠，树上一盘苍龙腾空而起，舞动巨爪直向苏显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在苏显的慌忙躲避下，苍龙把他的头盔挂落在树枝上，苏显吓了个半死，呆若木鸡。

　　紧接着暴雨如注，冰凉的雨水浇泼得苏显醒悟过来，猛爬起，声嘶力竭地吼道：“快——还不快撤——天明再作区处。”

　　士兵们早已吓破了胆，一听见撤令便拔腿就跑，苏显呢，也披发、弃甲，混入人流，在泥泞里狼狈地滚出了庙门。

　　回头再看睡在树上的刘秀，此时他正睡的香甜，无忧无虑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当然，树下发生的雷吼电闪，狂风暴雨他全然不知，朦朦胧胧地似乎有人喊他：“幼主速醒，快快跟我来吧！”刘秀又看见两盏红灯在闪烁，随着灯光走进高大的山门，径直步入舜帝陵庙的牧宫——离乐城。

　　来到正殿，殿内肃穆、清静。凭借烛光，观见舜帝和颜慈祥端坐龙椅，稷、契、皋、夔四位朝臣分列两厢，二位妇人正在叩奏：“臣妾娥皇、女英扶驾引路已毕，谢旨。”言讫，持灯出殿，向寝宫走去。

　　“噢——”，刘秀这才明白那两盏红灯原来是二位娘娘持的引路灯，危难之中多亏舜帝爷爷安排神明搭救。刘秀想着，望着，不由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感激之情化作泪水淌流脸腮，滴湿胸襟，急忙跪倒，不停地叩首谢恩，哭诉：“舜帝爷爷呀！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一定结草衔环，定当图报。只因王莽杀君篡位，残害忠良，社稷岌岌，民不聊生，我要去南阳搬兵，灭賊光汉，拯救万民，无奈路途遥远，危难重重，恳求舜帝爷，保佑我平抵南阳。”直哭得悲悲切切，感天动地，气息欲绝，俯身不起。……突然刘秀觉得有人扶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舜帝爷走下龙椅，坐在自己身旁。刘秀惊喜地扑到舜帝爷的膝盖上，眼巴巴渴求能得到些教化。

　　舜帝手摸着刘秀的头，笑着勉之：“自古贤人多磨难，你不可自悲丧志。为恢复汉室江山，解救万民疾苦，必当有雄心大志，不畏艰险，勇往直前，则大业方成，汉室有救也。”

　　刘秀忙问：“现今苏显紧逼追杀，我将何以躲之?”

　　舜帝爷笑着答道：“无妨，今夜已将他肝胆吓破，量他明天也无所举措。你可在天亮之前，择小道往东南方向逃去，经过‘避难村’，方可逢凶化吉，得福见喜。

　　刘秀连连点头：“多谢爷爷指点迷津。”

　　“你速速去吧——”舜帝爷双手将刘秀轻轻一推……

　　刘秀从沉睡中惊醒。他睁开两眼，面前漆黑一片，自己仍躺在柏树的凹陷处，不见那通明的烛光，更没有那慈祥的舜帝爷……“噢—”他自悟过来，原来是做了一场大梦。

　　四周寂静得无半点声响，刘秀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赶紧坐了起来。猛然间，梦中情景仍历历在目，他急忙从树上溜下，跪在神道上，向山门正殿连连叩头，感谢舜帝救命之恩。

　　此时，远处村舍传来鸡叫声，刘秀起身向柏树躬身三拜，然后悄悄地走出庙门，朝东南方逃去。

　　更始三年，刘秀在河南南阳（古地名）起兵举事，打着兴汉的旗帜讨伐王莽，深得民心，节节胜利。王莽在战乱中，被商人杜吴擒拿，众军割身，百姓食舌。

　　建武元年（公元二五年）刘秀定都洛阳，建立起东汉王朝，实现了他光复汉室解救黎民的雄心壮志，称帝汉光武。

　　刘秀登基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仁爱的舜帝对他的恩赐，遂择吉日，带领文武百官，皇妾粉黛，浩浩荡荡来到舜帝陵庙，大设香火虔诚地祭拜了舜帝。自那以后，舜帝陵庙的“活柏抱死柏”，刘秀避难睡过的地方被世人称之曰：“龙椅”。

　　从此，代代传言：“龙椅坐一回，福寿满家门。”“龙椅”处被磨得滑溜溜的。2000年重修舜帝陵后，为了保护古柏，用石栏杆围了起来，人们改用红丝带缠绕古树，表达自己的祈福求寿愿望。

（古志杰、梁维恭、焦松龄搜集整理）

运城市台办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