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妻郑嬿墓志考略

姚波

姚崇妻郑嬿墓志考略

王化昆  柳金福  赵振华

近年，洛阳万安山南麓出土了大唐贤相姚崇继室郑嬿墓志。姚崇家族墓地又一件重要墓志的出土，成为考察姚崇履历和家族人物的新鲜资料。墓志拓本000厘米见方，字迹清晰，现公布资料，略加解释，以期有益于姚崇家族历史的研究者。

一、墓志原文

大唐开府仪同三司梁国公姚公夫人故郑国夫人郑氏墓志铭并序/

夫咸林肹蠁，荥波流羡，东里出相，圃田生道，非徒博物之士，亦降展如之人。夫人讳/嬿，字明恩，世居荥阳开封，自司徒缁衣教敷东国，尚书革履声擅南宫，贤俊磊砢而/垂裕，龟蝉陆离以相烛。盛门鼎族，海内推高。曾祖善政，隋晋陵令，袭爵丹徒公。祖守/元，皇朝朝散大夫、沔州汉阳令，袭爵丹徒公。咸德可范物，位不充量。子游文/学之冠，徒叹絃歌；仲弓公卿所惭，空传画象。父嘉会，皇朝邛州司户参军，行/标士林，业蕴经笥，迹卑道畅，人亡誉远。夫人渐洳清沚，幽潜雅素，爰在褓丱，夙擅聪/明，闺庭谓其书生，姻族推其女则。爱敬婉淑，因心率由，亦既有行，继室君子，虽不迨/榛修之礼，而允备笄总之仪。尽甘旨于先姑，竭心妇道；致谦恭于娣姒，载穆家风。/抚育偏孤，慈深己子；赒赡疏党，情若至亲。用能中表协和，远迩钦服，后身而先物，遵/礼而急义，所行可以贻谋，出言足著良史。加以内栖无我之妙，喜愠不形；外率真素/之容，尘染自落，虽寄迹寰寓，而忘心物累。初，开府公作丞廷尉，爰加朱茀，夫人始封/永寿县君，从夫贵也。后迁兵部侍郎，加太中大夫，改封荥阳郡君，昭族本也。开府公/以燮谐累圣，大庇苍生，除兵部尚书，加银青光禄大夫，辅佐君子，亟登璜/珮，犹藉郡号，改封夫人。邵伯匡周，鹊巢被于南国；萧公翊汉，翚服盛于酂封。迨公作/令枢垣，载陛金紫，书社梁国，宠盛苴茅，夫人列封郑墟，秩加银艾，徽章蕃庶，朝廷藉/甚。出则辎軿照道，入则环琚响室。开府公四海具瞻三十余载，而夫人躬服澣濯，不/衣华绮，甘厥蔬菲，屏绝粱肉，深忌满盈，恒祈损退，从容之睱，常曰：“贵不如贱，直必招/咎。”故公罢相之日，夫人喜形于颜，顾谓所亲曰：“今真可相贺矣。”夫嘉言应乎千里，高/行征乎百福。岂精心苦节，神劳不登于眉寿；将諠卑沉滓，道洁高谢于人阛。吁矣夫！/开元六年岁次戊午四月廿一日，以疾告终于河南詢善里之园馆，春秋五十七。呜/呼哀哉。皇恩轸悼，祭赗有加。以其年十月辛酉朔廿五日乙酉，窆于万安山/之南原，礼也。开府公神伤寒陇，情换荒阡，松鹤先悲，瓦鸡难曙。有子太子中舍人异、/尚书祠部员外郎弈，崩心泣血，葈貌栾容，思勒遗范，讬题贞石，敬征故实，敢作斯铭：/

周宣母弟，俾侯于郑；胙土传国，高门鼎盛。识履参舆，联徽叠庆；岂徒俊杰，爰生淑令。/其一。言归旭雁，允叶乘龙；枣修不及，笄纵惟恭。台铉夫贵，山河礼容；玉珈表饰，石窌开/封。其二。贵能下物，富观所与；猗欤夫人，輶德斯举。学包史载，言成劝沮；度山则韩，请齐/存莒。其三。徽章累盛，澣濯犹亲；外匪廉物，内实推人。经行服道，宴坐栖神；溘焉委顺，太/素为邻。其四。先哲至言，积德余祉；岂诬昭报，诞生才子。痛有衔索，忧无见齿；孝哉扬名，/兰菊千祀。其五。

        

郑嬿墓志拓本

二、夫人身世

姚崇继室郑氏，名嬿，字明恩。出身当时于四大家族之荥阳郑氏，一如墓志所谓：“盛门鼎族，海内推高。”正是世代簪缨之家的女子，才如同男儿取名选字。其曾祖、祖分别任隋、唐的县令，并袭爵丹徒公，其父亦为地方小官。郑嬿婚配甲族姚崇，可谓门当户对。

郑氏开元六年（718年）卒，年57，可知她生于高宗龙朔二年（662年）。姚崇前夫人刘氏病亡于垂拱元年（685年）八月四日，可能在刘氏物故后不久，姚崇便娶了比自己小11岁，已经大龄24的姑娘郑嬿。墓志明言郑氏的续弦身份，“亦既有行，继室君子”。据刘氏墓志[1]所记，她身后留下二子：姚彝、姚异。据《姚彝神道碑》[2]载，长子姚彝卒于开元四年（716年）八月廿六日，年40，则生于高宗仪凤二年（677年），比郑氏小15岁，其母去世时，他只有八九岁。新出土的《姚异墓志》[3]载其卒于开元廿一年（733年），年52，则生于高宗永淳元年（682年），母亲离世时年仅三四岁。姚崇为官在外，然而上有老母在堂，下有一双幼儿，亟需照料。于是很快娶了郑氏，“尽甘旨于先姑，竭心妇道；致谦恭于娣姒，载穆家风。抚育偏孤，慈深己子”，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

三、夫人德行

中国中古社会世家大族对未成年子女的传统教育，立规有则，行之有效。使之以文化立家，知书达礼。对女子品德的灌输，女工的教授，世代相传，培养出一代代成功主内的贤妻良母。郑嬿从小耳濡目染了良好的家风，受到了终身受益的教育，认真学习为女之道且身体力行。“夫人渐洳清沚，幽潜雅素。爰在褓丱，夙擅聪明，闺庭谓其书生，姻族推其女则。爱敬婉淑，因心率由”。既为人妇，上敬婆婆，中和妯娌，视前妻之子如同己出。先人后己，遵礼好义。有仁爱之心，关照接济远亲戚属，相处和睦，情若至亲。虽居身高贵，而能勤俭持家且持之以恒。“开府公四海具瞻三十余载，而夫人躬服澣濯，不衣华绮，甘厥蔬菲，屏绝粱肉”。居安思危，深忌满盈。“恒祈损退，从容之睱，常曰：贵不如贱，直必招咎。故公罢相之日，夫人喜形于颜，顾谓所亲曰：今真可相贺矣”。正是有了贤妇郑氏夫人在背后的支持和告诫，丈夫姚崇才能无后顾之忧而一心于国事政务，也能在世事险恶中，安享富贵荣宠。

墓志叙郑嬿在娘家信仰佛教：“加以内栖无我之妙，喜愠不形；外率真素之容，尘染自落，虽寄迹寰寓，而忘心物累。”故能出嫁后在夫家依旧恪守佛教以诸法无我为根本义，在日常生活的待人接物中，喜怒不形于色，真率自然，守护六根，不令尘染。慈悲为怀，摈弃外物给予自己的拖累。

四、夫人荣誉

妻以夫荣，母以子贵。依据朝廷的外命妇封授制度，随着姚崇官品的不断升迁，郑嬿受封，逐步升级。第一次受封，是因“开府公作丞廷尉，爰加朱茀，夫人始封永寿县君”。据《姚崇神道碑》：“弱冠，补孝敬挽郎，又制举高第，历佐濮郑，并有声华。入为司刑丞。天授之际，狱吏峻密，公持法无颇，全活者众。”[4]武则天光宅元年，改大理为司刑。属员有丞六人，掌分判寺事，主断罪。廷尉丞是司刑丞的古称。其时间当在武周天授年（690~692年）或稍前。第二次受封是姚崇“迁兵部侍郎，加太中大夫，改封荥阳郡君”。这次，封号从县君晋升为郡君。时间当为武皇万岁通天元年（696年）十月之后。第三次是姚崇“除兵部尚书，加银青光禄大夫，辅佐君子，亟登璜珮，犹藉郡号，改封夫人”。即由荥阳郡君升为荥阳郡夫人。时间在长安元年（701年）。姚崇加太中大夫和银青光禄大夫这两个文散官爵，在两《唐书》本纪传记及《姚崇神道碑》等碑志中都未提及。目前，只有长安三年九月十五日《姚元之造像记》“银青光禄大夫行凤阁侍郎兼检校相王府长史姚元之造”[5]及景龙二年《姚懿墓志》“长子银青光禄大夫守越州都督元之”[6]的记载，今赖《郑氏墓志》可以较为准确地断定这两次加官的时间。可见在有限的文辞中忽略从四品和从三品的文散官而直书实职是通例。

姚崇任兵部（夏官）尚书，第一次是长安元年。《新唐书·宰相表上》：“（长安元年）六月庚申，元崇兼知夏官尚书事，夏官侍郎。”[7]第二次是长安四年。《新唐书·则天顺圣武皇后纪》：“（长安四年六月）壬午，相王府长史姚元之兼知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8]《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三同之，先后以不同的职务兼知。第三次是睿宗时，这次才是正式出任兵部尚书。《旧唐书·睿宗本纪》：“（景龙四年六月）丁未，许州刺史、梁县侯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9]《新唐书·宰相表上》：“（景云元年六月）戊申，许州刺史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10]分记同一任命，惟时间相差一天。第四次是玄宗初年。《旧唐书·玄宗本纪上》：“（先天二年十一月甲辰）同州刺史、梁国公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11]《新唐书·宰相表中》：“（开元元年十月）甲辰，同州刺史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12]两记也是同一任命，但时间相差一个月。先天二年与开元元年是同一年，该年十月辛卯朔，甲辰是十四日；而十一月辛酉朔，月无甲辰[13]。由此可见，前记有误。

郑氏受封荥阳郡夫人当在长安四年前。因为从前引《姚元之造像记》可以看出，此时姚崇已经为银青光禄大夫，而《郑氏夫人墓志》所述“除兵部尚书，加银青光禄大夫”，似乎实职与散秩是同时所授。倘若如此，则郑氏受封就是因为姚崇于长安元年兼知夏官尚书事而得。

最终，郑氏因丈夫姚崇“作令枢垣，载陛金紫，书社梁国，宠盛苴茅”，也晋升为郑国夫人，荣贵之极矣。就连亡夫人刘氏，也追封为沛国夫人。《旧唐书·姚崇传》云：“避开元尊号，又改名崇，进封梁国公。”[14]时在开元元年（713年）十二月。《旧唐书·玄宗本纪上》：先天二年十一月“甲辰，畋猎于渭川。同州刺史、梁国公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15]，但前文并未见姚崇受封梁国公的时间。《新唐书·姚崇传》：“先天二年（713年），玄宗讲武新丰……翌日，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梁国公。迁紫微令。”[16]这两者的时间大约在先天二年。而《姚崇神道碑》为：“景云（710~711年）初，以藩邸旧僚封梁国公，食赋百室。”[17]二者相差三年左右。第三次受命有制文为证。《授姚元之兵部尚书同三品制》：“门下：王佐之重，师兵之任，旁求栋干，膺此具瞻。同州刺史姚元之，宏略冠时，伟才生代，识精鉴远，正词强学。有忠臣之操，得贤相之风，累践台衡，匡益斯在。顷居藩郡，循良是属。载怀一德，分命六官，訏谟允归，文武兼济。式凭帷幄之算，宜事韬钤之委，可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18]惜失年月。

《全唐文》有苏珽作的《封姚崇妻郑国夫人制》。全文如下：“黄门：兵部尚书兼紫微令、监修国史、上柱国、梁国公姚崇妻荥阳郡夫人郑氏，荥河地绪，簪组家声，辉相门以才淑，冠邦族而婉嬺。兰仪蕙问，式备言容；习礼闻诗，载兼图史。金彝作辅，爰开土宇之封；石窌承荣，宣表珩璜之盛。可封郑国夫人。主者施行。”[19]亦无日期。

赵明诚《金石录》有《唐郑国夫人郑氏碑》：“崔日用撰，徐峤之正书。开元六年十月。”[20]是姚崇请名家撰文书丹刻石后葬爱妻时立于坟前者。

五、姚崇宅第及子嗣

（姚异墓志终于何地呢？）

郑氏于“开元六年岁次戊午四月廿一日，以疾告终于河南询善里之园馆”，最终超越生死，断尽烦恼，得到究竟解脱。《姚景之墓志》叙志主于“开元二年十一月十六日遘疾终于河南慈惠里之私第”[21]。《姚彝神道碑》叙碑主“以开元四年岁次景辰八月廿六日遘疾终于东都慈惠里第。”《姚彝墓志》叙志主于“（开元四年）八月二十六日不闲，终于河南慈惠里第。”[22]《姚崇神道碑》叙碑主于“开元九年九月寝疾薨于东都之慈惠里”。《姚闉墓志》叙志主“遇疾终于东京慈惠里之私第……公以天宝十一载四月二日终”[23]。《姚侑墓志》叙志主于“贞元十八年五月廿二日……启手足于东都慈惠里之私第”[24]。《姚勖墓志》叙志主“府君以大中七年三月改夔王傅分司东都。其年八月廿三日辛巳启手足于道化里”[25]。《姚潜妻马琬墓志》叙志主于“大中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殁于东都道化里之私第”[26]。从以上诸志所记，可知至少从开元二年开始，直至贞元十八年约90年间，姚崇一族一直住在洛阳慈惠里。这所住宅，是“初，文贞公置第慈惠里，名诸孙皆以门字加之，良有以也。意百年之后，俾长戟不迁，繁枝附本。尔来或游或仕，居者阕然，高门崇墉，鞠为茂草。公乃塓垣支坏，肯构于斯。里中黄发之老，过门叹曰：吾徒后死，有以为慰者。复睹梁文贞家，流涕相向，不知其已。于戏！文贞凞帝之载，翼亮四后，重裕无穷。后之人其思感若是。惟公纂修旧业，无忘祖训，将日就必复之义，始于立家以祥，发予教孙，俾贵寿是享”（《姚侑墓志》）。但大中年间，又有了洛阳道化里的住宅。而河南询善里之园馆，应是姚崇家之别院。

《资治通鉴》载：“（开元四年十一月）姚崇无居第，寓居罔极寺，以病痁谒告。上遣使问饮食起居状，日数十辈。源乾曜奏事或称旨，上辄曰：‘此必姚宗之谋也。’或不称旨，辄曰：‘何不与姚崇议之！’乾曜常谢实然。每有大事，上常令乾曜就寺问崇。癸卯，乾曜请迁崇于四方馆，仍听家人入侍疾；上许之。崇以四方馆有簿书，非病者所宜外，固辞。上曰：‘设四方馆，为官吏也；使卿居之，为社稷也。恨不可使卿居禁中耳，此何足辞！’”[27]可见，开元四年前后，姚崇在长安没有私宅可居。他的主要仕宦经历在以洛阳为都城的武周朝，于是安置宅第于东都慈惠里。

关于姚崇的子嗣。《姚崇妻刘氏夫人墓志》载：“长子故光禄少卿彝，克绍丕训，不幸早亡。次子太子中舍异，文艺温恭，时推孝友。”以姚彝早逝，《姚崇神道碑》载：“子异、子弈。”《郑氏墓志》载：“有子太子中舍人异、尚书祠部员外郎弈。”则弈为郑嬿所产。在封建礼制中，继室是正妻。丈夫所有的孩子，包括前妻和妾的子嗣，皆以父之继室为母亲，于是姚异便必然出现在郑氏墓志子嗣的名单中。

注释：

[1] 李献奇，周铮，王木铎：《唐姚崇夫人刘氏墓志考述》，《河洛春秋》2003年第1期，第46页。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编《洛阳新获墓志续编》，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95、380页。

[2] 黄明兰，朱亮：《洛阳名碑集释》，朝华出版社，2003年，152页。

[3] 赵文成，赵君平：《秦晋豫新出墓志搜佚》，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年，625页。

[4] 《全唐文》卷二百三十《张说》，中华书局，1985年，2327页。

[5] 王昶：《金石萃编》卷六十五，19页。

[6] 吴钢：《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三秦出版社，2006年。

[7] 欧阳修：《新唐书》卷六十一《宰相表上》，中华书局，1975年，1665页。

[8] 《新唐书》卷四《则天顺圣武皇后本纪》，104页。

[9] 刘昫：《旧唐书》卷七《睿宗本纪》，中华书局，1975年，154页。

[10] 《新唐书》卷六十一《宰相表上》，1677页。

[11] 《旧唐书》卷八《玄宗本纪上》，171页。

[12] 《新唐书》卷六十二《宰相表中》，1680页。

[13]  参见王化昆《金石与唐代历日》，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2年。页码呢？

[14] 《旧唐书》卷九十六《姚崇传》，3023页。

[15] 同[11]。

[16] 《新唐书》卷一二四《姚崇传》，4383页。

[17] 同[4]。

[18] 《全唐文》卷二十，236页。

[19] 《全唐文》卷二五二，2557页。

[20]  赵明诚撰，金文明校证：《金石录校证》卷第五第九百三十一，上海书画出版社，1985年，92页。

[21]  王化昆，柳金福《新出土<姚景之墓志>及相关问题》，《姚崇研究文集》第二辑，中州古籍出版社，2017年。

[22] 《秦晋豫新出墓志搜佚》，522页。

[23] 赵振华：《唐代姚闉及其子姚伾、姚侑墓志的学术价值》，《碑林集刊》第16集，三秦出版社2011年。又载《姚崇研究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2012年。

[24] 同[23]。

[25] 张应桥：《唐名相姚崇五世孙姚勖自撰墓志简释》，《河南科技大学学报》2010年第5期。

[26] 乔栋、李献奇、史家珍编著：《洛阳新获墓志续编》，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250、499页。

[27] 司马光：《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七“开元四年十一月”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