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古庙与华容胡氏先贤

姚波

姚氏古庙与华容胡氏先贤        (2019-07-16 15: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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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良发                  

在华容县章华镇前锋村跃进三组的骆驼山麓，有一座姚氏庙。姚氏庙历史悠久，已有1800多年历史。姚氏庙原址在石伏村九组，历来香火旺盛。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时，姚氏庙被拆毁。直至二〇〇六年，香头刘克成、黎珍友夫妇报请县宗教主管部门批准，在严钦林、王恒益、严国海、李必清等众多香民的支持下，主持重修庙宇，移址骆驼山麓。现已初具规模，香火渐旺。

姚氏庙崇祀的主神是位极人臣、周流四公的东汉太尉、太傅、邑人胡广（91-172）。配祀者是胡广的两个弟弟，即河南卷县令胡康和河南濮阳令升江西江州刺史胡庚。

令人疑惑不解的问题是，明明是姚氏庙，庙内供奉的主神怎么会是胡氏兄弟呢？带着这个问题，笔者查阅了大量资料，包括史书和华容《南郡胡氏族谱》，对姚氏庙供奉主神胡氏三兄弟的缘由作了一些考证。参考民国中央政府财政部官员胡修深于民国初年所撰之《姚氏庙考》，笔者对这个问题作一些符合史实的初步解答。

姚氏庙的建设，与华容胡氏和华容姚氏存在渊源关系。胡广的曾祖父名叫胡聪，字云扬。胡聪的如夫人为姚氏，世称姚氏四娘。《胡氏族谱》载：“胡聪东汉明帝时为副尉，从耿恭分屯西域。”这里有一段令人叹惋的悲壮故事。

东汉永平十七年（74）冬，汉明帝为了恢复对西域诸国的控制，重新打通“丝绸之路”，命令窦固、耿秉、刘张等率军再次出击车师王国(在今新疆吐鲁番、吉木莎尔一带)。耿恭作为刘张麾下的将领随之出征。战事结束后，耿恭被任命为戊己校尉，胡聪为副尉，仅率数百人留驻在天山北麓的车师后王属地金蒲城(在今新疆奇台西北)，处境孤立。

次年三月，北匈奴左鹿蠡王率骑兵二万进攻车师。车师后王向耿恭求救，耿恭仅能派出300士卒援救，但在途中与北匈奴军队遭遇，援军全军覆灭。北匈奴军队气焰愈炽，杀死车师后王，进犯金蒲城。尽管双方兵力悬殊，但耿恭、胡聪率众坚守，多次击退敌军的进攻。

后来，由于城中乏水，耿恭率众移居一条小河边上的疏勒城(此城在车师后部，并非疏勒国城)。七月，北匈奴军队围攻疏勒城。耿恭、胡聪组织部众，招募丁壮，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取得胜利。北匈奴军队无法打败耿恭所部，便将小河从上游改道，断绝水源，企图使汉军不战自溃。耿恭派人在城中打井，挖至15丈深时仍未见水。士兵和民众干渴难忍，不得不压挤马粪，取粪汁解渴。后来，耿恭亲自带人打井，终于打出了水，全城军民欢呼雀跃。耿恭劝大家先不要饮水，用水和泥涂抹在城墙外侧，甚至还将一盆盆水泼向城外。北匈奴军队没有料想不到城中会冒出水来，以为汉军有神灵相助，便解围自退。这种井，被后世称为“耿恭井”，成为新疆地区“坎儿井”的前身，为新疆军民带来了千年福祉。

八月，汉明帝死去，汉章帝继位。北匈奴以为机会来了，大举进攻汉军，西域诸国纷纷叛汉降匈。耿恭与胡聪坚守孤城，他们身先士卒，激励将士，击退敌人多次进攻。但既无援兵，又绝粮草，官兵们不得不“凿山为井，煮弩为粮”， 取驽机上面的皮革软筋充饥。后来不得不宰杀战马充饥。士卒们大批战死饿死，最后仅剩下数十人。北匈奴单于知道耿恭已到了绝境，派使者劝降，许诺封耿恭为白屋王，还说要将爱女嫁给他为妻。耿恭手刃使者，以表达他誓不投降的决心。单于大怒，增兵添将，攻城愈猛，但仍然未能攻克。

公元七十六年正月，汉军七千援军赶到柳中城，大败匈奴。当时，汉军援军都以为耿恭守军全军覆灭。只有汉军将领、耿恭的好友范羌坚持要去救援耿恭所部。于是，范羌率领两千勇士翻越天山赶到苏勒城，城中仅剩下26人。援军到来，耿恭、胡聪与之相拥而泣，悲喜交加。这26人随援军返回玉门关，因天气恶劣，又因长期饥寒交迫，部分将士体力不支，一路上又有将士倒下。这年三月，耿恭、胡聪所部回到玉门关时，只剩下13人。

当代画家左国顺（1945- ）根据耿恭的故事，画过一幅《十三将士归玉门》的油画。十三个衣衫褴褛的将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目光如炬，神情凝重，手中牢牢攥着自己的武器，警惕的注视着前方，体现了我汉军将士坚韧不拔、视死如归的精神风貌。

胡聪作为幸存“十三将士”之一，回到大汉怀抱，受到朝廷的慰劳和奖掖。随后遂解甲归田，回到华容故里。当时，其如夫人姚氏四娘也以为夫君战死沙场，悲愤抑郁，几次欲出家为尼，了却残生。夫君胡聪的归来，使姚氏四娘欣喜万分。胡聪回来后，与如夫人姚氏共同生活，休养生息，安度晚年，直至八十岁高龄才寿终正寝，葬于华容城东八个嘴西姚家住宅附近。其如夫人比胡聪晚四年去世，葬与夫同茔。

华容胡氏在汉晋时期非常发旺，后来，胡聪的曾孙胡广官至太尉、太傅，位极人臣，声名显赫。特别是胡广逝世以后，华容县城修建了胡太傅祠，门前立有大文豪蔡邕撰写的《胡太傅祠前铭》，胡氏家族建在华容县城（现在的县城，当时不是县城）的祖墓，由皇帝敕封为“伯始园”（后人讹为“柏枝园”），人们称其墓园所在地为“封伯岭”（后人讹为“风波岭”），人们将纪念胡广及其家族的活动推向了高潮。在这种情况下，华容的姚氏家族也不甘寂寞，认为华容胡氏家族的兴旺发达，与姚氏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于是，姚氏家族就在胡聪及如夫人姚氏四娘的墓茔南边，修建了一座家庙，塑像安座，主祀胡广胡公太尉，配以其两位弟弟，一是永久纪念胡姚两家的姻亲关系，二是为华容人纪念、祭拜胡广提供场所，三是祈求胡广兄弟神灵保佑本地百姓平安吉祥。

久而久之，姚氏庙成了本地人们祭祀神明、禳灾祈福重要场所。不知是精神作用，还是确有其事，当地人们虔诚信奉，累有灵验。香头刘克成（1957- ）在三十多岁时（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罹患肝癌晚期，肝腹水，医院不接受治疗，被告知其寿命只有几个月了。后来，他同妻子黎珍友（1958- ）祈求胡公太尉神灵护佑，辅以中草药治疗，绝症竟然完全痊愈。现在年过六十，身体健康。这也成了他们立志修复姚氏庙的精神动力。现在，黎珍友已皈依道教，道名“黎明友”，持有湖南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备案、湖南省道教协会颁发的证书。夫妻日夜坚守在重建的姚氏庙内。在石伏村九组姚氏庙原址附近居住的邓昌建（1954- ）老人，遇到过胡公太尉显灵的奇异事情，路过姚氏庙遗址，时闻异香扑鼻，时见瑞霭纷呈。

姚氏庙的存在，又一次证明了华容胡氏与古华容县的渊源关系，是古华容县就是今华容县的又一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