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琛中举

姚波

姚琛中举

时间：2010/7/4 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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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阳隆井人姚琛，是明朝的秀才。他饱学多才，又有抱负。明英宗正统十二年起参加乡试，想一举成名，谁知屡试不中，因此心如死灰。明宪宗成化元年，为了谋生，他来到潮普交界一个叫竹林村的竹林书屋当塾师。书屋面前有一口荷塘，荷叶如盖，生机盎然。他在这里一教书就是六年多，能聊以自慰的是馆中七个学生很有天份，学习认真。明宪宗成化七年的夏天，荷塘中竟然一夜之间长出了七朵银盆大小的荷花，挺立水面，犹如仙子凌波。旁边另有一枝硕大的莲蕊，含苞待放，俊逸奇绝。是年正值大比之年，塘中荷花盛开，四方六里的村民一时轰动，奔走相告，引为奇闻，纷纷前来观赏。原来竹林书屋历史悠久，据老辈人传说，塘中虽然碧荷翠盖，景色宜人，但是极少开花，偶尔开花，则象征书屋必出贵人。目下，书屋中仅有师生八人，而七花一蕊，适符其数，莫非老师反为莲蕊?实为费解，人们议论纷纷，猜测不已。
    转眼考期迫近，馆中书生收拾书囊准备参加乡试。姚琛老师年届花甲而科场屡屡失意，早已无意功名。但乡老因有莲花异事，纷纷置酒相勉，怂恿老师不可自弃，应振奋精神，再赴文闱一战，以酬素志。诸生家长也纷纷劝驾，恳请老师率生同行，以便考场内外随时照应指教，姚琛碍于众人情面，只得慨然应允，择取吉日偕生同赴省试。一路游山玩水，啸风咏月，倒也不寂寞。然而老师念及韩愈“业精于勤荒于嬉”的名言，因之，在旅途中仍课读不辍。一夜船泊江岸。其时，清风徐来，明月如画，忽然“泼刺”一声，从岸边苇丛中跃出一条迳尺的金鲤，恰好搁在前舱甲板上，蹦跳一阵然后落入舱中，诸生见状都嬉笑称奇。老师心念一动，便对众人道：“诸生勿哗，‘鲤跃龙门’其意极佳，尔等即以此为题，各拟一文以说其事。”诸生听后，都攒眉苦思，不久陆续文成，誊呈老师。老师归舱，点烛披卷，殚思极虑，详为增删斧削，七篇文章经过润饰，真个是字字珠玑，才华横溢。到了试期，头场文题恰好是“鱼跃于渊”，题意竟然巧合。于是诸生“文不加点，笔走龙蛇。”片刻文从字顺，毫不费力，纷纷完卷出场。宗师阅卷后，不禁击节赞赏道：岭南地灵人杰，奇才层出不穷!便密加朱批圈点，拟定名次。榜发，馆中同宿都高中乡举。可怜老师春蚕丝尽，警句用完，自己反觉文思枯竭，虽然勉强凑合成篇，却被录为付榜。姚琛文场再次失意，只有哑子吃黄莲，自觉无颜见人。幸亏当初赴省，乡老馈赠甚多，囊中积有不少银两，便决计悄悄北上，援例捐纳为监生，参加顺天府乡试。这种做法是读书人猎取功名的另一条途径，俗称走北闱。结果，竟然“一鸣惊人”，名列榜首。高中顺天府解元。这件事引起北京举子的哗论，他们群集明纶堂，联名向宪宗皇帝请愿，奏称：每省仅有一名解元作为文章魁首，而本年广东籍的举子竟占有两名解元，这样实在不公平，要求皇帝主持公道，恩准复试，另选顺天解元等情。幸得朝中潮籍大臣力排众议，大家说若另行复试，则必然引起纷乱，且自古无此例。宪宗皇帝只好聊充和事佬，明论成事不究，今后则不准外籍举子录为顺天府解元。这样一来，姚琛获得顺天府解元，顿成“独一无二，旷古未闻”的佳话。
    后来，姚琛出任江西抚州通判，因清廉刚介，深受当地人民爱戴，擢升为顺天府治中，专管钱粮事务。顺天府乃是京都重地，皇亲国戚势力薰天，豪绅劣吏仗势横行，抗纳皇粮。地方官吏依附权贵，逢迎上司，从来不敢过问皇粮之事，沉重赋税多数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姚琛目睹现实，苦恼异常，深思熟虑，想得一计，决心不顾个人安危，拼死犯阙，惩治豪强，为国除奸。
    大年三十，皇宫内院灯红酒绿，丝竹悠扬。宪宗皇帝正兴高彩烈地与妃嫔们欢洽宴饮，忽闻“顺天府治中姚琛披枷带锁自缚求见。”宪宗大怒，正待发话，瞥见殿角有一官员绯袍白须匐伏在地，叩头口称死罪。不禁大声呵叱道：“姚琛深夜犯驾，难道不怕死么?”“万岁息怒，容臣一奏，虽死无憾!”“究为何事，速速奏来!”“万岁，按民间俗例，大年三十，持灯笼催租索债，并未犯禁。臣斗胆特向陛下催讨皇粮而来，敢乞开恩赦罪。”皇帝闻奏，脸罩寒霜叱斥：“住口！大胆姚琛，尔枉读诗书，身为民吏，岂不知‘普天之下皆王土’?为何反向联索起皇粮来了?”“万岁圣明，目今虽说四海升平，然京畿之内，豪强横行，抗纳钱粮，仓廪空虚，何以立国?皇上为万民之主，倘能带头纳粮，则豪强何敢违抗，又何愁国不富强乎?”
    宪宗闻奏大悟，龙颜顿霁。认为姚琛忠贞可嘉，敕内务府克日将皇族积久粮项核交户部办理。御赐顺天府治中金牌令箭及尚方宝剑，开春征粮，不论皇亲国戚如敢抗纳钱粮，情节严重者准予先斩后奏。
    姚琛接旨，开春即行祭告天地，开印视事，发出金牌令箭催交皇粮。皇亲国戚惊骇失措，奔走相告，无敢违抗；豪绅猾吏胆颤心惊，不敢欺瞒；庄头粮户争先按例交粮，清理积欠，不敢怠慢。愈月而仓廪充盈，民心大快，朝野称颂。不满三月，皇粮一概交纳清楚。
    三个月后，姚琛自知有忤权贵，官途艰险，且年纪高迈，精力有限，便决心急流勇退，以母老为由上疏皇帝恳乞归养。开始皇帝不允，姚琛连续四次上疏，明宪宗才准奏，让他回乡奉侍老母。这时，姚琛已经七十多岁了，潮阳人对于姚琛的为人，大为赞扬，大家称他是忠孝两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