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力 | 匈奴史的几个问题-民族史前沿讲座第七讲纪要

姚波

民族史前沿讲座第七讲匈奴史的几个问题

发布日期：2021年06月29日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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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7日上午，复旦大学特聘资深教授、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兼职教授、原中国元史研究会副会长姚大力教授受邀莅临云南大学民族史前沿讲座，为全校师生带来了一场题为“匈奴史的几个问题”的学术讲座。讲座由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主办，刘正寅教授主持。

讲座伊始，姚大力教授以王国维对匈奴前史的考证为切入点，综合运用历史学、民族学、考古学、分子生物学和历史比较语言学的理论与方法，钩沉稽古，发微抉隐，向大家细致剖析了匈奴人群的起源问题。姚教授指出，在王国维所追溯的匈奴前史中，其实存在三个人群：鬼方、昆夷和畎夷都是公元前3900年从汉藏共同话语分离的藏缅语祖先人群；玁狁和戎狄是西伯利亚的南下人群，只不过前者是此人群的自称，后者是汉人对其的“他称”；匈奴则是漠北的南下人群，包括匈奴及被卷入匈奴的当地居民，其统治部落使用的语言应是叶尼塞语。中国历史上所为人熟知的匈奴，其实是此三个人群融合的结果；蒙古高原那些如今被称为民族的人群，如匈奴、鲜卑等，实际上都是政治共同体。讲述期间，姚大力教授充分展示了其对蒙古高原乃至欧亚内陆广大区域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分子生物学等相关诸多研究领域的前沿性，以及深厚的历史比较语言学功底，强调了在进行历史比较语言学研究时关注辅音的重要性，并解释了复声母在研究古代历史具有的意义。

而后，姚大力教授进一步阐述了其对游牧起源的新认识。姚教授指出：传统所认为的欧亚草原游牧文化是在某一地区形成以后逐渐传入的看法，如今已被打破。越来越多的游牧考古学家们都通过研究证明游牧的产生是在不同地方和不同时间点上多次进行的，且随时会发生变化。因此，我们只能从游牧出现一系列前提条件去推测欧亚草原、特别是蒙古高原游牧方式出现的大致年代。其中，姚教授重点说明了作为游牧出现的前提条件中最晚发生的马匹跨骑，在解决蒙古高原游牧起源问题中的重要作用，指出商代马匹仅用于礼仪，是王出行的工具，而西周始用于战争，马匹的跨骑就出现在约公元前8世纪。

结合近几年蒙古国的考古发现，姚大力教授又对蒙古早期游牧文化序列进行说明，详细解释了此序列中包含的赫列克苏尔-鹿石文化、石板墓文化和匈奴文化，指出赫列克苏尔文化是由西向东的原突厥文化，石板墓文化是由东向西的原蒙古文化。此外，根据布古特所出粟特文突厥可汗纪功碑，姚教授提出突厥人使用的语言应该包括原蒙古语和粟特语，而不论是突厥人还是柔然人，其书面语应都是用粟特语来进行拼写的原蒙古语。

在讨论环节，姚大力教授对大家提出的匈牙利人和西方匈人与匈奴的关系、民族史研究中族称溯源方法、历史比较语言语在南方民族史研究中的运用等问题一一做出回答，展现了深厚的学术功底和敏锐的学术洞察力；同时，又反复强调了多学科研究方法对史学研究的重要意义，指出这是了解和接触学科前沿的关键之所在，可谓发人深省。最后，刘正寅教授作了简要总结。

（撰稿人：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赵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