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酬生平志 耄耋何言休——记珠算专家姚克贤

姚波

为酬生平志 耄耋何言休——记珠算专家姚克贤

◆朱永远 朱晓蔚

原载：《中华珠星》珠算与珠心算2009.2

春风化雨，催生万物。中国珠算协会成立后，中国珠坛生机盎然，气象万千。百年积淀，一朝勃发，珠算专家、学者的专著、合编、教材、史料，纷纷出版问世，其势如雨后春笋，蔚为大观。


在众多珠算书籍中，国家部委统编的珠算教材，则因其代表着国家对珠算教育的重视程度和全国院校师生的实用认可，而在珠算教育发展上更具意义。比如，当时由商业部教育司组织编写的统编教材《计算技术》、《商业核算技术常识》、《商业核算基础知识》；由财政部和中珠协组织编写的全国性通用大中专教材《珠算教程》……


在珍数这些教材的同时，人们注意到以上列举的几部有影响的统编教材均为一人主编。此人即——中国珠算专家姚克贤。


《中国珠算大全》载：
姚克贤，男，1929年生，福建莆田人。毕业于厦门大学贸易经济系。副教授，山东省政协委员，中国珠算协会第一、二、三届理事，山东珠协副会长，《齐鲁珠坛》主编、全国学生珠算通信比赛委员会副主任。


先后在山东省商业厅、青岛商校、山东财经学院、山东商业职业学院工作和任教，并积极开展农村珠算普及工作。


编著和主编有《珠算与心算》、《计算技术》、《通用珠算》、《农村珠算》、《商业珠算技术常识》、《商业会计统计计算手册》等十部著作。写有多篇论文，其中有三篇在日本珠算刊物上发表过。1988年被授予“山东省科技优秀工作者”称号，被选为出席全国第三届科协大会代表⋯⋯


——姚克贤，一个对中国珠算事业做过并一直在做着贡献的珠算老专家；一个执着追求，耄耋不休的珠算探索者；一个自幼与珠算结缘，多年为珠算奋斗，身许珠算终生无悔的珠算“痴迷者”⋯⋯


上世纪70年代末，姚克贤两次赴南京求教于中国珠算泰斗华印椿。其间，华老问姚克贤：“你是厦大经济专业毕业的，为什么偏爱珠算？”姚答：“我出生于商人世家，从小对算盘感情就很深。珠算是我国宝贵文化遗产，要想永葆长存，总得有人去宣传，去推进。您前辈们举起大旗，我等甘当马前卒！”


斯言，诚如实也；斯行，诚如是也。


一
姚克贤，20世纪20年代末出生于福建省莆田的一个商人世家。


莆田，历来是我国东南沿海的重要商港，同时又是一向被我国沿海各省、港澳台乃至南亚诸国奉为航海保护神妈祖娘娘的故里。多少年来海内外商船的往来贸易和祭拜妈祖，将这里的商贸和文化催生和促进得十分繁荣。故而，商贸交易离不开的算盘，在这里是家家必备的计算工具，也是往来此地的南洋商船引进和推广于海外的中国文化瑰宝。故而，自古以来识字和珠算是这里儿童入塾、进学堂的重要启蒙。


从姚克贤依稀记事起，噼噼啪啪的算盘声就伴随了他整个的幼年时光。自幼他就听到过不少令他心醉的算盘趣闻。五、六岁时，他的父亲就常带他到家中的商号去走动。小姚克贤最爱看的是商号每天打烊后的“拢账”“唱算”。灯下柜台前，一人把着账，声韵有致地唱念数字，几架算盘“噼噼啪啪”随着唱念飞速拨拉算盘的场景，常引得他乐不思返。见此状，姚父似感孺子可教，喜欢非常。到了七、八岁，父亲便将小姚克贤交给自家商号一个被称“铁算盘”的账房先生学习算盘。于是，垂髫之年的姚克贤成了商号的“编外学徒”。


那“铁算盘”收了“少东家”为“小学徒”哪敢怠慢？自然要另眼相待。然而，姚家信奉“子弟童稚之年，父母师父严者，异日多贤；宽者，多至不肖”之古训。姚父不准账房先生对姚克贤另眼看待，指定小姚克贤遵照店规按时学记帐、学打算盘，还要帮助掌柜先生整理内务，打水端饭叠被扫屋甚至倒尿壶。必须按部就班，勤学苦练，不准沾一丝富家子弟的骄矜之气。“铁算盘”悉心传授，姚克贤潜心专骛，天资聪颖的姚克贤渐渐地练就了一手好算盘。凭着这手好算盘，姚克贤在初小、高小数学出类拔萃；到初中、高中，亦游刃有余。逢学校寒暑假，他常到商号帮忙。诸多繁杂的账目，密麻的数字，只见他算盘响处，加减乘除，成在转瞬，其速度和准确，常令柜上伙计们惊叹不已，也使姚父和那账房先生喜不自禁。


儿时的耳濡目染，对姚克贤以后的职业选择、乃至对他的一生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1949年建国前夕，姚克贤考入厦门大学攻读贸易经济学专业。在厦大攻读期间，姚克贤除了积极投身学生会组织的社会进步活动外，还常常去厦大附属商店帮小会计算账、理财。在姚克贤看来，经济学固然是经世济民之学，但经济离不开计算。“决胜千里之外”也须靠“运筹帷幄之中”，这计算，当是“实战”中的真功夫。故此，四年大学的课余周日，他几乎帮附属商店“拨拉”了四年算盘。晨昏风雨，竟乐此不疲。


四年后，姚克贤厦门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山东省商业厅工作。


时值建国初期，共和国百废待兴，国家要在接管过来的城乡商业的基础上创立和发展自己的国营、合作商业。而成为财贸系统主体的、刚刚翻身解放的工农群众受整体文化水平限制，一时难以适应工作需要。为了扭转这一落后局面，人民政府的战略眼光定位于发展教育、尽快地为新中国的财贸战线培养大批能写会算、懂经营会管理的新型人才上。为了这一战略目标和社会急需，当时山东省的商业厅、教育厅开始为本省的商业、财贸学校遴选教师。彼时，姚克贤入围于被选商业学校任教之列。


对此，姚克贤怀何襟抱？


建国之初，共和国培养出来的第一代高级知识分子凤毛麟角。其间，有来自家乡的招贤，请姚克贤回福州或厦门工作；亦有人以“家有三斗糠，不当孩子王”的轻教俗念怂恿姚克贤另选“高就”；更有家人以“学成不还乡，如衣锦夜行”的理由，极力要姚克贤回闽做事。人生的十字路口，姚克贤面临前途抉择。古诗有云：“人生岂得长无为，怀乡思旧共白头”，为闽南学子，姚克贤岂无怀乡思旧之情？为热血青年，姚克贤岂作无为之士？


“党和国家培养了我，我应服从国家的选择。”坚定的志向和自儿时就濡染的不抑商、不轻教的理念，使姚克贤不为世俗怂恿，不顾家人反对，立志将所学的经济专业知识奉献给祖国的经济建设，为共和国培养财贸新人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为此，他义无反顾，一头扎在山东，先后供职于青岛商校、山东财经学院、山东商校等学府；如是，他半个多世纪，乡音未改，鬓毛早衰，为第二故乡山东的教育事业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二


像热爱自己的家乡福建一样，姚克贤热爱山东。他以在山东任教为荣，他说，山东是孔孟之乡，是教育圣地。在这里教学，上得古代圣人灵气，下得地灵人杰英才。他说，得齐鲁大地英才而育之，今生一乐也。就这样，择一生大业，站三尺讲台；就这样，姚克贤从青涩之年，过而立，近不惑，如春蚕抽丝，如蜡炬燃亮，倾满腔心血，育新型人才。在他的培育下，一批批青年学子从学校走上工作岗位，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


看到自己心血浇灌，桃李满园，他充实，他欣慰，决心为党的教育事业竭尽一生。


正当姚克贤意气风发、宏图大展之际，1966年那场“革命”风暴拔地而起，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席卷全国。年近不惑的姚克贤惑然了：怎么一夜之间喧嚣的尘世竟容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而此后，时局更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急转直下。炮轰、砸烂、打倒，铺天盖地，停产、罢课、断交通，周围世界一片疯狂。那个北航的谭厚兰率红卫兵从北京直下山东砸孔庙、掘孔墓⋯⋯齐鲁大地一片狼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久，厄运降临到姚克贤头上。名牌大学毕业、资本家家庭出身、海外关系、白专道路，此等黑色另类自然是“革命对象”。挂牌、游街、批斗、牛棚，那是一场至今都让人不堪回首的梦魇！


十年浩劫，中国像过了一个漫长黑暗的世纪。“革命的洗礼”过后，姚克贤已是鬓发染霜。


1978年，组织上为姚克贤平反。天命之年的姚克贤再次迎来了他事业上的春天。“老马不死旧性在”，他决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争朝夕，把文革耽误的大好时光夺回来。


当时，商校领导就姚克贤要担任的课程征求他的意见，他在再三考虑后选定了珠算课。姚克贤热爱珠算，不单单是因为他家传的珠算情结；不单单是因以往讲授经济课被扣上“兜售黑理论”轰下三尺讲台；不单单是被轰下讲台的十年，珠算几曾是他思维和智慧唯一可栖息的领地。而是他深深体会到的中华民族优秀文化遗产珠算的深刻内涵及其在经济建设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是更让姚克贤目睹痛心的被十年浩劫耽误的年轻人。他们本应是建设国家的生力军，而他们不仅没有学到一技之长，甚至许多人在走上工作岗位后由于不会使用算盘而不得不使用算草来演算账目⋯⋯这在珠算的故乡不得不能算做一个不小的讽刺！


传承民族文化，致力珠算教育。强烈的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姚克贤选择了珠算，并在此后的30年间躬耕珠坛，无怨无悔。


不久之后，学生们第一次在珠算课上见到了文革之后复出的姚克贤。他步履匆匆，目光炯炯，转身之际黑板上几个大字已是赫然入目：“中国的珠算”。


别开生面的教学，姚克贤的第一节珠算课是以提问开始的：“珠算是哪个国家发明的？”讲台下异口同声：“中国！”姚克贤点头：“不错！但结论并不是这么简单。在世界历史上，一些文明古国，比如罗马等产生算盘的历史也是相当悠久的。但是，唯有我国的算盘具有其它国家算盘不可比拟的科学性和实用价值，成为千百年来人类社会的计算利器⋯⋯”他纵横古今、生动风趣的讲述似春雨润物，如热流传感，他将自己对祖国宝贵文化遗产的热爱之情融于讲授之中，让学生们对将要开始的珠算课的学习产生了浓厚兴趣和源自内心的渴望。接下来珠算计算知识的传授则更是有序有方，精到深刻，令学生们学而不厌，练而不倦。


然而，学习应该是艰苦的，知识的获得也必须是艰苦的。姚克贤认为，科学的教学方法辅之以严格的教学标准和训练制度才是珠算教学取得好成绩的基础。为了使学生能够在珠算课程的学习上日有所长，他在授课之初就制定了严格的“天天练”制度、奖惩办法。并严格规定：学生毕业时珠算不达标者，暂缓发毕业证。学生在暗地里称这位严厉得近似于苛刻的老师为“金钴咒”。当时，晚上停电是常事儿，烛光映照中，噼噼啪啪响着算盘的教室竟成为了校园一景。此后经年，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姚克贤老师的严格却坚持了几十年。当毕业后凭借自己学到的过硬珠算技术谋到好工作的学生们见到姚老师，再次提起他的“金钴咒”时，则是充满了感激。


凭着十分的执着、十分的努力，姚克贤的珠算教学在济南、在山东，赢得社会重视和赞誉。正是社会的重视和赞誉，将他推向了中国珠算事业的时代前沿。


1979年10月，中国珠算协会成立。姚克贤被选为中珠协第一届理事，自此，他站位更高，视野更阔。他接触了中国珠算界的巨擘、前辈、精英；了解了国内外珠算的历史、现状、动态；定位了弘扬珠算科学的宏愿、方向、目标。自此，他从讲台、课堂走向社会，为组建珠算组织、开展珠算活动、进行珠算研究、普及珠算技术而奔走、呼号、拼搏、奉献，汇入为继承、弘扬、发展祖国宝贵文化遗产珠算而奋斗的洪流。


三


中珠协成立后，山东珠算人第一件大事就是迅速筹建山东省珠算协会。


很快，由中珠协理事汪效民（时任山东省工商银行会计处长，后任省工行行长）牵头，山东珠协筹备七人小组成立。姚克贤为小组成员之一。热情、干练、风风火火的姚克贤，在筹备小组中充当了一个冲锋陷阵的“急先锋”。


“多少事，从来急”，中国珠算协会成立，千百年被压抑和轻视的珠算，终于有了国家级的专门组织。遍布祖国各地的珠友们的热情如压抑千年的滚烫岩浆奔涌而出，各省市纷纷起来筹建珠算组织，齐鲁热土是中国文化重要发源地，岂能步其它省市后尘？“七人小组”重任在肩，时不我待。一向办事嘎嘣脆的姚克贤，为促成省珠协的早日诞生奔走呼号，焦唇敝舌，昼夜不舍。他说，珠算人盼了这么多年，憋了这么多年，此时不急，更待何时？


多少年后，山东珠协的创始人们回顾当时创建珠协时，尝以“三跑”概括那段难忘的经历。而姚克贤正是一个投入“三跑”的“急先锋”。何谓“三跑”？他最感受、最清楚：


一是跑求省领导的支持。为求得省人大副主任李予昂的支持，姚克贤和珠友们跑省人大、跑李老予昂家，以至诚至敬感动了这位德高望重的省级领导。他慷慨表态支持珠协筹建，为珠协筹建打开了局面。


二是跑求部门联合。首先是征得省直相关部门的响应，谋求社会联合。为此，姚克贤和珠友们跑省直银行、跑财税厅局；跑商业厅、供销社、轻工厅、农业厅；跑铁路、部队，跑省内大专院校⋯⋯为珠算宣传、鼓动、造势。最后以财政、工商银行为挂靠单位而形成了几十家厅、局、办单位联合、共同举办的实行“民主办会，共同负责”的集体性协会。这一办会形式，当时在全国属于首创。


三是跑求挂牌单位。集体协会的规模宏大、基础坚实、众志成城是优势，但众多单位，最后协会的牌子挂在谁家，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因为挂牌单位须承担具体责任，承担财力、物力、人力的具体支持。这个事情多、麻烦大的额外负担由谁肩？！一时，僵局出现。此时，姚克贤挺身而出，自愿劝说自己所在单位山东商校的领导，把省珠协的牌子扛回自家去。


然而这次，“急先锋”出师不利。肩此“额外负担”，确需胸怀和勇气。任姚克贤尽陈其权责利好，商校领导始无表态。大家数月之功，在此一篑，姚克贤岂能遇折而挠？于是，他开始跑商校的主管上级商业厅，去“游说”厅长。他向厅长汇报和阐述发展珠算的重大意义，说明珠算的应用大头儿在商业部门，分析协会挂牌在商校可以进一步提高商业人员的珠算技术、提高商业厅、商校的知名度，云云。他力陈其见，终于打动了厅长。获得厅里支持、校方同意后，姚克贤将协会大牌子扛回自家学校。最后难关一过，山东省珠算协会成立大功即成。


然而，姚克贤肩上扛回的不止是一块牌子。1980年5月山东省珠协成立，姚克贤被推选为副会长兼常务副秘书长。牌子挂在山东商校，协会的许多繁杂工作似乎责无旁贷地压在了姚克贤这个“始作俑者”的肩上。“人活着，就是为了干事。干该干、爱干的事，活得就更好。”此后多年，姚克贤将自己献给了珠算事业。他挺腰负重，俯身耕耘，任劳任怨，竭力尽心。他在会长汪效民的领导下，会同秘书长王仲春等同仁珠友，为将山东办成珠算强省而竭尽全力；此后多年，山东珠协为中国珠坛演出了一幕幕有声有色的“大戏”。在山东乃至全国的一些珠算活动中，姚克贤———甘当马前卒，勇作急先锋。


四


山东珠协一成立，就以不凡的气度和大手笔，干出了一件件为全国珠算界所瞩目的大事。而这一件件大事，无不是靠领导谋划指挥、靠姚克贤等珠协成员的群体智慧、合力实干取得的。


1980年初，山东创办了专业刊物《齐鲁珠坛》———这是中国省级珠协组织发行的首批珠算专业刊物之一。


“九十九家有争鸣，唯有珠算无喉舌”，这曾是珠算协会成立前多年形成的一个极不正常的一直使全国珠算人扼腕的局面。在1979年山东省筹备成立珠算协会之际，编印内部会刊《齐鲁珠坛》就成为筹备小组的既定目标之一。经过精心谋划和艰辛努力，1980年1月《齐鲁珠坛》创刊发行，姚克贤任刊物主编。时任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省珠协名誉会长李予昂为刊物题写刊名，期刊内容涵盖技术、历史、趣题、珠算界活动等各个层面，它从里到外都渗透着山东深厚的文化底蕴，融入了山东珠算界的辛勤和智慧，深受读者喜爱和欢迎。1983年，《齐鲁珠坛》被批准为具有国家刊号的正式期刊。此后《齐鲁珠坛》杂志的作者和读者都突破了省域，面向全国。稿源拓宽、发行扩大，渐次成为在全国珠算界影响很大的专业期刊。此后十几年，主编姚克贤与王仲春、杨锡琪等编委成员一起用辛勤劳动和集体智慧推动和见证了杂志的发展壮大。


1981年9月，山东承办了济南首届全国珠算技术大赛——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全国珠算赛事。山东珠协以超群实力、合力，为初创的中国珠算协会挑起大梁。


山东省政府领导非常重视这次全国性赛事，组成由多个相关部门参加的筹备班子，进行了几个月的紧张筹备。整个筹备工作由时任山东珠协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的汪效民牵头，作为会长工作膀臂，姚克贤代省科协起草了向省委、省政府的请示报告，肩担起大量繁杂又具体的筹备工作。在开展常规性工作的同时，还要应对诸如编发简报、购置大会物品、到站迎接、记者发稿、文艺演出等大量临时性事务。由于当时通讯条件所限，其他各方面的条件也难以和现在相比，姚克贤只好带领几名工作人员，随时有事就随时抽出身边的人去通知去办理。大赛进入倒计时，姚克贤等几位负责人废寝忘食、晨昏星夜，经历了多个不眠。大赛前后，身为大赛副裁判长兼新闻和接待负责人的姚克贤在报刊和电台上作专题论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扩大着珠算这一国之瑰宝的影响⋯⋯。首届全国珠算技术大赛取得了圆满成功，在中国珠算发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而与之一起为历史所铭记的，还有山东的鼎力承办，有山东珠协名誉会长、省人大副主任李予昂的关怀支持，有付出了不懈努力的山东珠协和珠界人士。当然，也有珠坛大纛旗下冲锋陷阵的“急先锋”姚克贤。


1981年发起的山东农村珠算活动，全省每年珠算教育普及人数都在20万以上，5年内农村珠算普及人数即以百万之众位列全国之首——这是山东珠协的又一个第一。


山东的这一成绩，得到中国珠算协会的肯定和赞扬。而溯其起源，姚克贤则是其发起人之一。那是"%’"年的春天，济南北园公庄的一位老会计找到姚克贤，说当地好多青年都愿意学打算盘。姚克贤立即答应到这个公社独立办班培养他们，约定在每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教学。几个月后，姚克贤所教的这个培训班中，竟有几个技术拔尖的青年在济南地区赛中名列前茅，并且这个地区一些企业里青年会计的工作效率也有了一定提高。随即，培训班的规模不断扩大。从这一年起，姚克贤四处奔波，大力宣传，在农村积极扩大珠算的影响，同时和其他同志一起编写教材，农村珠算培训网络不断扩大。如星火传播，山东省农村珠算普及委员会成立后，农村珠算活动在齐鲁大地即成燎原之势。


1980年起，山东商校还积极参与了由上海商校周葵老师提议开展的华东地区商业学校珠算通信比赛，姚克贤作为联谊通信赛的组织者之一做了大量具体工作。80年代初，周葵和姚克贤被评为全国首批的两位珠算副教授。在此后中珠协成立全国学生珠算通信比赛委员会时，姚克贤被选为比赛委员会副主任。


全国学生珠算通信赛的发展扩大，沟通了海峡两岸。同胞血肉亲，两岸一珠连。1992年，中珠协委派王令九、姚克贤二人与台湾商业会叶宗义、李绍平等人商讨海峡两岸珠算通讯赛事宜。他们卓有成效的工作对促成两岸珠算通讯赛发挥了重要作用，台湾商业会曾制作两块奖牌赠予王令九和姚克贤，表彰他们为两岸珠算事业和学术交流开展搭建了桥梁。


山东省珠算协会成立后，姚克贤还极力促成了“山东珠算学术委员会”的建立。学术委员会每年举办的教学研讨会交流教学、科研成果，为提高珠算学术和师资水平搭建了平台，有力地促进了山东全省珠算教育的发展壮大。以后，在学术委员会的基础上又策划成立了山东省珠算教育委员会，参会的财经类大中专学校多达近百所。


五


潜心珠算学术研究，著书立说，是姚克贤对珠算事业的又一贡献。


姚克贤撰写的论文在国内外珠算界颇具影响。如《从临沂汉墓考察看珠算的起源问题》、《从清明上河图看中国的珠算起源》、《再论中国算盘的起源与发展》、《略论珠算科技的发展前途》，分别载于日本的《珠算界》、《珠算春秋》、《珠算史研究》和《台湾省商业刊》。


姚克贤编著（包括合写、参写）的书籍，如《通用珠算》、《珠算与心算》、《商业核算技术》、《珠算教程》、《珠算科技知识》、《世界珠算通典》等达十几个版本、发行数百万册，在业界乃至社会上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作为主编，为完成《齐鲁珠算大观》，姚克贤到处奔走，发动几十家厅级单位共同编写。这本由省长题签、原省委书记题词的历史资料书，见证了山东珠算事业发展。


1985年，一座高8.5米的珠算纪念碑矗立在山东省珠算协会办事机构驻地——山东省商校校园内。纪念碑正面刻有李予昂为协会亲笔书写的“山东珠算协会”红色大字，内刻刘洪事迹、碑记正文、山东地形图等。这是全国第一座珠算纪念碑，它铭记了珠算文化，也铭记了为珠算事业拼搏、奋斗和做出贡献的珠算人。为了这个铭记，山东珠协会长汪效民、秘书长王仲春和姚克贤在策划、设计、实施上倾注了心血和虔诚。


1988年山东财政学院成立，校方聘请姚克贤作兼职教授，为财院所有专业班（包括涉外会计班）教授珠算课⋯⋯


1991至1992年间，作为《中国珠算大全》编委，年过七旬的姚克贤冒着)月酷暑三进三出石家庄，参加《大全》定稿并为之联系印刷厂；作为首届珠算科技知识电视大赛专家组成员，姚克贤认真为大赛出题、评判、搞讲座，其精神和水平均受到珠界赞扬。


姚克贤还在既无经济支柱、又无人才支撑、更无经验可依的情况下，创办了济南力群会计学校，他请名师执教、严格教学、强化训练，逐渐使这所小小的社会力量办学的学校在全市学校珠算比赛中名列前茅。


姚克贤为普及珠算教育、培养财会人才，从事珠算教学三十载，任教学校十多所，教授学生数万人。为表彰他献身教育的不凡功绩，2006年山东商职学院在校庆70周年时，推选姚克贤为“典范名师”，并将相关资料列入校史中。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2009年，已是八十高龄的姚克贤仍坚持在山东英才等几所学校任课，不遗余力的培养珠算人才。


近半个世纪的苦苦追寻，珠算承载了姚克贤———这位耄耋老人大半生的诸多苦与乐，也使姚克贤得到了诸多荣誉：山东省政协委员、优秀科技工作者、山东省中等专业学校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国珠算协会全国先进个人、珠算国家级裁判⋯⋯，姚克贤还曾代表山东省出席全国科技大会，受到邓小平、李先念、杨尚昆、万里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在成绩和荣誉面前，姚克贤依然是那样的从容与淡定。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为酬生平志，耄耋何言休。如今，姚克贤，作为山东珠协的高级顾问，仍在为珠算而奔忙。

作者：本刊副总编
河北滦南电视台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