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丑姚炳南讽日伪

姚波

名丑姚炳南讽日伪

许恺景

原载：《武汉文史资料》·名人轶事· 1995年04期

姚波收集录出，以原文为准

姚炳南，又名炳元，外号姚麻子。生于1893年，湖北新洲县仓埠人。因其双亲早逝，赖其伯父教养。他出身孤苦贫寒，从小即有骨气，嫉恶如仇。他13岁才读书，两年后辍学，遂拜花鼓戏名艺人甘木喜为师，攻丑角。由于他性情幽默，且聪明过人，还学会了打鼓说书、唱高跷、皮影戏、采莲船等民间传统艺术，可算得上是个多才多艺之人。别看他读书识字不多，可他头脑灵活，记忆力强，平日出口成章，遇事对答如流。成名后，开始在武汉的天仙、江岸、大众、民乐等剧院演出。


1942年，伪黄冈县剧院成立楚剧团，欲聘姚炳南为丑角演员，姚炳南坚拒不就。时其乡人罗荣衮为伪黄冈县县长，亲自托人说项，姚才勉强应允。


一日，姚炳南应罗荣衮之邀前去会面。闲聊之中，见院内有葵花正迎日开放，于是即景生情，触发灵感，一语双关地出联讥讽道：“人非葵花偏向日。”罗荣衮一听，乃知姚炳南借题发挥，指桑骂槐，遂狡黠地对答曰：“身如杨柳只因风。”姚炳南见罗荣衮厚颜无耻地掩盖其投靠日伪的罪行，又出联讥讽道：“云雨有时翻覆易。”罗荣衮不加思索地对答曰：“乾坤无柄转旋难。”至此，姚炳南已知罗荣衮死心塌地地甘当日伪汉奸，遂愤然离开罗荣衮的住宅。


尔后，姚炳南常在演出中借用台词，打活本子，揭露日伪，咒骂汉奸。一日，伪黄冈县楚剧团演出连台本戏《四下河南》,姚炳南扮演知县，一出场就打活本子念白：“为人要姓罗，盐用袋子驮。本县是这样，你又如之何?”又白：“本县罗荣爬。”衙役问：“县长的高名罗荣衮，大人为何称罗荣爬?”答曰：“‘滚’和‘爬’是一样的意思嘛！反正不是滚，就是爬，最好是连滚带爬。”以此揭露日伪进行经济封锁，垄断食盐的罪行，并咒骂罗荣衮之流的日伪汉奸总是要滚蛋的。姚炳南因此被罗荣衮抓进监狱。


不久，姚炳南亏同仁竭力保释出狱。出狱时，罗荣衮见姚炳南脚上的鞋子穿破了，便一语双关地讥讽道：“姚麻子，你的鞋破了，应该换一双新的才好，”意思是说，你姚炳南那一套不行，吃了亏吧？只有改换门庭，投靠日伪才有好处。姚炳南当即反唇相讥道：“鞋帮子破了，底子还硬。”意思是说，我被你整治下狱，皮肉吃了苦头，可我的骨头还是硬的。当时有人劝姚炳南还是到武汉去，他犟着性子说：“当初他请我，我真不愿意来，现在既然来了，那就不得走。”。


1944年，一次，县楚剧团在仓埠演出《卖棉纱》，姚炳南扮演陈哥。卖纱的蔡妇说：“陈哥，你的秤太大了，我不卖。”答曰：“我的这根秤，是祖传几代的，公平合理。祖父用折零秤，十八两一斤；父亲用铨平秤，十六两一斤；儿子用市秤，十两一斤。只有我的孙子韵洋味，用的是瓦秤(日本秤)，瓦进不瓦出。”以此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经济侵略和掠夺的罪行。为此，姚炳南又被日本特派员宫板下令，捕入黄州监狱。直到1945年日军投降，姚炳南才获释。此后。他在武汉大众、江岸等剧院演出10余年。


1960年，姚炳南退休，先后被汉口汉正街工人俱乐部、监利县楚剧团、阳逻界埠等聘为艺师。培育了汉阳的姚炳生、武昌的姚炳元等著名楚剧演员。


1966年12月，姚炳南病逝于汉口江岸剧场，归葬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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