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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李文叔書戰國策後|[南宋] 鮑彪 注 · [元] 吳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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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25-7-12 07:30 编辑

    戰國策校注(戰國策)[南宋] 鮑彪 注   ·   [元] 吳師道 卷十


    李文叔書戰國策後
    戰國策所載,大抵皆縱横捭闔、譎誑相輕。傾奪之説也。其事淺陋不足道,然而人讀之,則必向其説之工,而忘其事之陋者,文辭之勝,移之而已。且壽考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便利得意者,天下之所欲也,然激而射之,或將以致人之憂。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者,天下之所惡也,然動而竭之,或將以導人之樂。至于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縱之以陽,閉之以陰,無非微妙難知之情,雖辨士抵掌而論之,猶恐不白。今寓之文字,不過一二言,語未必及,而意已隱然見乎其中矣。由是言之,則爲是説者非難,而載是説爲不易得也。嗚呼。使秦漢而後復有爲是説者,必無能載之者矣。雖然,此豈獨人力哉。蓋自夏商積制作以至于周,而文物大備。當其盛時,朝廷宗廟之上,蠻貊窮服之外,其禮樂制度,條施目設,而威儀文章可著之簡册者至三千數,此聖人文章之實也。及周道衰,寖淫陵遲,幽、厲承之,于是大壞。然其文章所從來既遠,故根本雖伐,而氣 (焰)未易遽熄也。于是浮而散之,鍾于談舌,而著於言語。此莊周、屈原、孫武、韓非、商鞅與夫儀、秦之徒,所以雖不深祖吾聖人之道,而所著書文辭,駸駸乎上薄六經,而下絶來世者,豈數人之力也哉!今戰國策宜有善本傳於世,而舛錯不可疾讀。意天下之于至寶,常不欲使人易得,故余不復竄定,而其完篇皆以丹圜其上云。
    王覺題戰國策
    戰國策三十三篇,劉向爲之序,世久不傳。治平初,始得錢唐顔氏印本讀之,愛其文辭之辯博,而字句脱誤,尤失其真。丁未歲,予在京師,因借館閣諸公家藏數本參校之,蓋十正其六七。凡諸本之不載者,雜見於史記他書,然不敢輒爲改易,仍從其觀,蓋慎之也。當戰國之時,強者務并吞,弱者患不能守,天下方爭於戰勝攻取,馳説之士,因得以其説取合時君,其要皆主於利言之,合從連衡,變詐百出。然自春秋之後,以迄于秦,二百餘年,興亡成敗之迹,粗見於是矣。雖非義理之所存,而辨麗横肆,亦文辭之最,學者所不宜廢也。會有求予本以開板者,因以授之,使廣其傳。庶㡬證前本之失云。清源王覺題
    孫元忠書閣本戰國策後:
    臣自元祐元年十二月入館,即取曽鞏三次所校定本及蘇頌、錢藻等不足本,又借劉敞手校書肆印賣本參攷,比鞏所校,補去是正凡三百五十四字。八年,再用諸本及集賢院新本校,又得一百九十六字,共五百五十籤,遂爲定本,可以修寫。黄本入秘閣,集賢本最脱漏,然亦間得一兩字。癸酉,歲臣朴校定。右十一月十六日書閤本。後孫元忠。孫元忠記劉原父語。
    此書舛誤特多,率一歲再三讀,略以意屬之而已。比劉原父云,吾老,當得定本正之否耶?以上皆依姚本。右戰國策隋經籍志三十四卷,劉向録。高誘注止二十一卷。漢京兆君延篤論一卷。唐藝文志劉向所録已闕二卷,高誘注乃增十一卷。延叔堅之論尚存。今世所傳三十三卷。崇文總目:高誘注八篇,今十篇,第一、第五闕前八卷,後三十二、三十三通有十篇。武安君事在中山卷末,不知所謂叔堅之論。今他書時見一二觀本,有未經曽南豐校定者,舛誤尤不可讀。南豐所校,乃今所行都下建陽刾本,皆祖南豐,互有失得。余頃於會稽得孫元忠所校於其族子慤,殊爲疏略。後再扣之,復出一本,有元忠跋,并標出錢、劉諸公手校字,比前本雖加詳,然不能無疑焉。如用地、(忠)字,皆武后字,恐唐人傳寫相承如此。諸公校書改用此字,殊所不解。竇苹作唐史釋音,釋武后字内地字云:古字見戰國策。不知何所據云然。然地乃古地字,又地字見亢倉子、鶡冠子,或有自來。至於��字,亦豈出於古歟?幽州僧行均韻訓詁,以此二字皆古文,豈别有所見耶?孫觀云:五百五十籤數字雖過之,然間有謬誤,似非元書也。括蒼所刊因觀無甚增損,余萃諸本校定離次之總四百八十餘條,太史公所採九十餘條,其事異者止五六條。太史公用字,每篇間有異者,或見於他書,可以是正,悉注於旁。辨灓水之爲漬水,案字之爲語助,與夫不題校人,并題續注者,皆余所益也。正文遺逸,如司馬貞引馬犯謂周君,徐廣引韓兵入西周,李善引吕不 言周三十七王,歐陽詢引蘇秦謂元戎以鐵爲矢,史記正義碣石九門,本有宫室以居,春秋後語武靈王游大陵,夢處女鼓瑟之類略。可見者如此,今本所無也。至如張儀説惠王,乃韓非見秦厲憐王引詩,乃韓嬰外傳,後人不可得而質矣。秦古書見於世者無㡬,而予居窮鄉,無書可檢閲,訪春秋後語,數年方得之。然不爲無,尚覬博採老得定本,無劉公之遺恨。紹興丙寅中秋,剡川姚宏伯聲父題。
    頃歲予辨正鮑彪戰國策注,讀吕子大事記引剡川姚宏,知其亦注是書。考近時諸家書錄皆不載,則世罕有蓄者。後得於一觀士人家,卷末載李文叔、王覺、孫朴、劉敞語。其自序云:嘗得本於孫朴之子慤。朴,元祐在館中,取南豐曾鞏本,參以蘇頌、錢藻、劉敞所傳,併集賢院新本,上標錢、劉校字,而姚又會稡諸本定之,每篇有異及他書可正者,悉注于下。因高誘注間有增續,簡質謹重,深得古人論撰之意,大與鮑氏率意竄改者不同。又云,訪得春秋後語,不爲無,蓋��孔衍所著者,今尤不可得,尚賴此而見其一二,詎可廢邪。攷其書成當紹興丙寅,而鮑注出丁卯,實同時。鮑能分次章條,詳述注説,讀者眩於浮文,徃徃喜稱道之,而姚氏殆絶,無足怪也。宏字令聲,今題伯聲甫待制舜眀廷輝之子,爲删定官,忤秦檜,死大理獄。弟寬令威、憲令則皆顯于時,其人尤當傳也。余所得本,背��有寶慶字,已百餘年物時有碎爛處,既㩀以校鮑誤,因序其説于此。異時當廣傳寫,使學者猶及見前輩典,則,可仰可慕云。至順四年癸酉七月,呉師道識。右戰國策、隋經籍志三十四卷,劉向録。高誘注止二十卷。漢亰兆尹延篤論一卷,唐藝文志。劉向録,已闕二卷,高誘注乃增十一卷。延篤論時尚存,今所傳三十三卷。崇文總目,高誘注八篇,印本存者有十篇。武安君事在中山卷末,不詳所謂。延篤論今亡矣。其未曾經曾南豐校定者,舛誤尤不可讀。其浙建原小本刊行者,皆南豐所校本也。括蒼耿氏所刊,鹵莽尤甚。宣和間,得館中孫固、孫覺、錢藻、曽鞏、劉敞、蘇頌集賢院,共七本。晚得 以道本並校之,所得十二焉。如用地��字,皆武后字,恐唐人相承如此。諸公校書改用此字,殊不可觧。竇苹作唐書,釋武后用地字,云:古字字見戰國策。不知何所㩀而云然。地乃古地字。又地字見亢倉子、鶡冠子,或有自來至於��字。幽州僧行均作切韻訓詁,以此二字云古文,豈别有所見邪?太史公所採九十三事,内不同者五:韓非子十五事,説苑六事,新序九事,呂氏春秋一事,韓詩外傳一事。皇甫謐高士傳三事、越絶書記李園一事,甚異。如正文遺逸引戰國策者,司馬貞索隱五事、豫讓擊襄子之衣,衣盡血。吕不言。周凡三十七王。白圭爲中山將,亡六城,還㧞中山。馬犯謂周君,馬犯謂梁王,云王病愈,作癒字。廣韻七事、晋有大夫芬質音撫文切。羊千者,著書顯名。安陵尹雍門,周中大夫藍諸,晋有亥唐,趙有大夫㡽賈音肇,訓門也。齊。威王時有左執法公旗蕃。玉篇一事、驥俛而噴,鼓鼻也。太平御覽二事、涸若耶以取銅。破��山而出錫。廊廟之椽。非一木之枝。先王之法。非一士之智。元和姓纂一事、引風俗通云:晋大夫芸賢。春秋後語二事、趙武靈王遊大陵,夢處女鼓瑟,平原君躄者。注云:躄,攣跛之名。後漢地理志一事、東城九門注云:碣石山在縣界。後漢第八贊一事、廉頗爲人勇鷙而好士。藝文類聚一事、蘇秦爲楚合從元戎,以鉄爲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北堂書鈔一事、楚人以弱弓徵繳,加歸雁之上者。徐廣注史記一事,韓兵入西周,令成君辨説秦求救。張守莭正義一事,碣石九門,本有宫室以居。觀戰國策一事,羅尚見秦王曰:秦四塞之險,利於守,不利於戰。李善注文選一事,蘇秦説孟嘗君曰。秦四塞之國。高誘注云。四面有山關之固。故曰四塞之國也。皆今本所無也。至如張儀説惠王,乃韓非子,見秦書,厲憐王引詩,乃韓詩外傳,既無古書可以考證,第嘆息而已。某以所聞見,以爲集注,高誘之,亡云。上章執徐仲冬朔日,會稽姚寬書。右此序題姚寬撰,有手寫附于姚注本者,文皆與宏序同,特疏列逸文加詳,考其歲月則在後,乃知姚氏兄弟皆嘗用意。此書寬所注者,今未之見,不知視宏又何如也。因全錄著之左方,以俟博考者。呉師道識劉勰文心雕龍云:從横之世,史職猶存。秦并七王,而戰國有策。蓋錄而不叙,故即簡爲名也。
    劉知㡬史通云:從横互��,力戰爭雄,秦兼天下,而著戰國策。其篇有東西二周、秦、楚、燕、齊、三��、宋、衛、中山,合十二國,分爲三十三卷。夫謂之策者,蓋錄而不序,故即簡以爲名。或云漢代劉向以戰國游士爲之策謀,因謂之戰國策。至孔衍,又以策所書未爲盡善,乃引太史公所記,參其要,删彼二家,聚爲一錄,號春秋後語。除二周及宋、衛、中山,其所留者七國而已。始自秦孝公,終於楚、漢之際,比於春秋,亦盡二百餘年。始衍撰春秋時國語,復撰春秋後語,勒成二書,各爲十卷,今行于世,惟後語存焉。又云:左傳後經傳不作,于是文籍唯有戰國策及太史公書而已。至晉著作郎魯國樂資,乃追述二史,撰爲春秋後傳。其書始以周貞王續前傳,魯哀公後至王赧入秦,文王之繼周,終至二世之㓕,合成三十卷。
    括蒼刊本序:
    余至括蒼之明年,歲豐訟簡,頗有文字之暇,於是用諸郡例,鏤書以惠學者。念戰國策未有板本,乃取家觀所藏刊焉。是書訛舛爲多,自曽南豐已云疑其不可考者。今㩀所藏,且用先輩數家本參定,以俟後之君子而已。昔袁悦之還都,止齎戰國,策曰:天下要惟此書。而李權從秦宓借戰國策,宓曰:戰國從横,用之何爲?蓋學者好惡之不侔如此。夫是非取舍,要當考合乎聖人之道以自擇。要之,此先秦古書,其叙事之備,太史公取以著史記,而文辭高古,子長實取法焉。學者下可不家有而日誦之,故余刊書以是爲首云。紹興四年十月,魯人耿延禧百順書。
    右修職郎司理參軍馬陞校勘,
    右迪功郎兖州學教授趙渙校勘,
    左朝散郎通判軍州事崔耀卿,
    龍圖閣直學士左朝奉大夫知軍州事耿延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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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25-7-12 07:44 编辑

    翻译并解读这篇关于《战国策》版本流传和校勘情况的复杂文本。它汇集了多位宋元学者(李文叔、王觉、孙元忠、姚宏、吴师道、耿延禧等)的序跋题记,是研究《战国策》版本史的重要文献。


    译文:


    李文叔书《战国策》后
    《战国策》所记载的,大抵都是些纵横捭阖、欺诈诳骗、互相轻视、倾轧争夺的言论。那些事情本身浅薄鄙陋,不值一提。然而人们读它,必定会赞赏其说辞的精巧,而忘记其内容的鄙陋,这是华丽的文辞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啊。况且长寿安乐、富贵、尊荣、显赫名声、爱好、便利、得意这些,是天下人都想要的,但如果极力鼓吹并引导人们去追求,反而可能招致人的忧患。死亡、忧患、贫贱、痛苦屈辱、废弃损害、丧失利益、失意这些,是天下人都厌恶的,但如果极力排斥并让人们远离,反而可能引导人走向快乐。至于用谦卑姿态谋求小利,用崇高姿态谋求大业,用公开方式放纵,用隐蔽方式控制,无不是微妙难测的情态。即使善辩之士拍掌高论,恐怕也说不明白。如今寄托于文字,不过一两句话,语言未必说尽,但意思已隐约体现在其中了。由此说来,创制这些言论并不难,而记载这些言论的著作却不容易得到啊。唉!假使秦汉以后再有创制这类言论的人,必定没有能记载它的人了。虽然如此,这难道仅仅是人力所能决定的吗?大概从夏商积累礼制典章直到周代,文化典章才大为完备。当周朝兴盛时,朝廷宗庙之上,蛮貊荒服之地以外,其礼乐制度,条分缕设,那些可以著录于简册的威仪文章多达三千之数,这是圣人文章的真材实料啊。等到周朝王道衰微,逐渐颓败,幽王、厉王承续,于是大坏。然而其文章的渊源既已深远,所以根本虽被砍伐,但气焰不容易立刻熄灭。于是这些精华浮散出来,汇聚于辩士之舌,而显现在言语之中。这就是庄周、屈原、孙武、韩非、商鞅以及苏秦、张仪之流,虽然不深刻师法我们圣人的大道,但他们所著的书文辞,却能逼近六经,并且断绝后世模仿的可能,这难道是几个人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吗?现今《战国策》应该有好的版本流传于世,却错讹甚多,难以快速阅读。我猜想天下对于至宝,常常不想让人轻易得到,所以我不再加以删改订正,而将其完整的篇章都用朱笔圈点标识出来。
    (李文叔 题)


    王觉题《战国策》
    《战国策》三十三篇,刘向曾为它作序,但世间长久不传。治平初年(1064年),才得到钱塘颜氏的印本阅读,喜爱它文辞的雄辩博洽,但字句多有脱漏错误,尤其失真。丁未年(1067年?),我在京师,于是借了馆阁诸位先生家藏的几种本子参互校勘,大约改正了十分之六七的错误。凡是诸本都没有记载的内容,杂见于《史记》等书,但不敢擅自改动,仍然遵从原本(指颜氏印本),大概是出于谨慎。战国时代,强者致力于吞并,弱者忧虑不能自守,天下正争战攻取,游说之士,因此能用他们的学说迎合当时的君主,其要点都是主张利益,合纵连横,机变欺诈层出不穷。然而自春秋之后,直到秦朝,二百多年间,兴亡成败的事迹,大致可见于此书了。虽然其中没有存留儒家义理,但其言辞雄辩华丽,纵横恣肆,也是文辞的极致,学者不应废弃。恰好有人向我求取这个本子去刻板印刷,于是把它交给对方,使其广为流传。希望能借此证明前本(指颜氏本)的缺失。
    (清源 王觉 题)


    孙元忠书阁本《战国策》后:
    臣自元祐元年(1086年)十二月入馆阁任职,就取用曾巩三次校定的本子,以及苏颂、钱藻等人的不全本,又借刘敞手校的书肆印卖本参考,与曾巩所校的本子相比,补充删去并订正共三百五十四字。元祐八年(1093年),再用诸本及集贤院的新本校勘,又得到一百九十六字(需订正处),共五百五十个校签,于是成为定本,可以誊写。黄本(一种宫廷藏本)送入秘阁。集贤院的本子脱漏最多,但也能间或得到一两个有用的字。癸酉年(1093年?元祐八年为癸酉)臣(孙)朴校定。以上写于十一月十六日书阁本后。
    (孙元忠)


    孙元忠记刘原父(刘敞)语:
    此书错讹特别多,我大约一年读两三次,只能大体凭意思连缀罢了。近来刘原父(刘敞)说:“我老了,还能得到定本来订正它吗?”
    (以上皆依据姚宏本)
    (孙元忠)


    (姚宏序 - 摘录要点)
    ...《隋书·经籍志》载《战国策》三十四卷,刘向编录。高诱注仅二十一卷。汉京兆尹延笃的《战国策论》一卷。...唐《艺文志》载刘向编录本已缺二卷,高诱注则增为三十二卷(按原文疑误,应为增注卷数)。延笃的《论》尚存。今世所传为三十三卷。...崇文总目》载高诱注八篇,今本有十篇,第一、第五卷前部分缺,后三十二、三十三卷总共十篇。...武安君(白起)的事在中山卷末,不知所谓延笃的《论》是什么。...现今他书偶尔能见到一两条(《战国策》逸文)...未经曾巩(南丰)校定的本子,错讹尤其多,难以阅读。曾巩所校的,就是现今行于都城(开封)和建阳的刻本,都以曾巩本为祖本,互有得失。...如用“地”、““��”(心)字,都是武则天造的字,恐怕是唐人传抄相沿如此。诸位先生(指孙元忠等)校书改用此字,很令人不解。...我(姚宏)汇集诸本校定,编排整理,总共四百八十余条(校记)。太史公(司马迁)所采录的九十多条中,其事有异的只有五六条。...正文有遗逸的,如司马贞《索隐》引“马犯谓周君”,徐广注《史记》引“韩兵入西周”,李善注《文选》引“吕不韦言周三十七王”,欧阳询《艺文类聚》引“苏秦谓元戎以铁为矢”,《史记正义》引“碣石九门,本有宫室以居”,《春秋后语》引“武灵王游大陵,梦处女鼓瑟”之类,大略可见的如此,都是今本所没有的。至于如“张仪说惠王”乃出自《韩非子》,“厉怜王”引《诗》乃出自《韩诗外传》,后人已无法考证了。...秦以前的古书存世的没几部,而我住在穷乡僻壤,无书可查检,寻访《春秋后语》,好几年才得到。虽不算无补,仍希望广采博收,最终得到定本,不留刘敞(原父)那样的遗憾。
    绍兴丙寅年(1146年)中秋,剡川 姚宏(伯声父)题
    (吴师道识语 - 摘录要点)
    ...近年我考辨鲍彪的《战国策注》,读吕祖谦《大事记》引剡川姚宏(字伯声),知道他亦注过此书。查考近来各家书目都不载,可见世间少有收藏。后来从一位士人藏书家处得到,卷末载有李文叔、王觉、孙朴、刘敞的话。姚宏自序说曾从孙朴的儿子孙慤处得本。孙朴,元祐初年在馆阁中,取曾巩本,参考苏颂、钱藻、刘敞所传本,以及集贤院新本,上面标有钱、刘的校字,而姚宏又汇集诸本加以确定,每篇有异文及他书可校正之处,都注在下面。对高诱注间有增补续写。风格简朴严谨,深得古人著述之意,与鲍彪随意删改的本子大为不同。又说访得《春秋后语》,不算无补,那是晋代孔衍所著,今尤不可得,还依赖此书而见其一鳞半爪,岂可废弃?...考察姚宏书成于绍兴丙寅(1146),鲍彪注出于丁卯(1147),实为同时。鲍注能分章析条,详细注解,读者眩惑于其繁复的文辞,往往喜欢称道它,而姚宏的注本几乎绝迹,不足为怪。姚宏字令声(伯声是其字或号),是待制姚舜明(字廷辉)之子,任删定官,因触忤秦桧,死于大理寺狱中。其弟姚宽(字令威)、姚宪(字令则)都显达于当时,其人尤当流传。...我所得的本子,背面纸张有“宝庆”(1225-1227)字样,已是百余年旧物,时有破碎处。我既已据此校鲍注之误,因此将我的看法记于此。他日当广传抄写,使学者还能见到前辈的典范,可敬仰可追慕。
    至顺四年(1333年)癸酉七月,吴师道识。
    (吴师道录姚宽序 - 摘录要点)
    ...(前半部分内容与姚宏序相似,讨论卷数、版本、武后字等)...太史公所采录九十三事,其中不同的有五事(具体列出差异来源)。...正文遗逸,引《战国策》者如(列举大量《索隐》、《广韵》、《玉篇》、《御览》、《姓纂》、《后汉书》注、《类聚》、《书钞》、徐广注、张守节《正义》等书所引今本所无的战国策文句,如豫让击衣、吕不韦言周王数、马犯说周君、苏秦论四塞之国等)...皆今本所无也。...至于如“张仪说惠王”乃《韩非子》,“厉怜王引诗”乃《韩诗外传》,既无古书可以考证,只能叹息而已。我(姚宽)以所见所闻,作集注,以补高诱注的亡佚云。
    上章执徐(庚辰,1160年)仲冬朔日,会稽 姚宽 书
    (吴师道按:)右边这篇序题姚宽撰,有手写本附在姚宏注本后面,文章内容多与姚宏序相同,只是疏列逸文更加详细。考其年月则在姚宏之后(1160),才知道姚氏兄弟(宏、宽)都曾用心于此书。姚宽所注的本子,现今未见,不知比姚宏的又如何。因此全录著于左边,以待博学之士考证。
    (吴师道 识)
    (附刘勰《文心雕龙》、刘知幾《史通》引文)
    刘勰《文心雕龙》说:“纵横家的时代,史官的职责还存在。秦兼并七国,而《战国策》存世。大概是记录而不加编次,所以就简策命名为‘策’。”
    刘知幾《史通》说:“...合称为《战国策》。其篇目有东西二周、秦、楚、燕、齐、三晋(赵魏韩)、宋、卫、中山,合十二国,分为三十三卷。称之为‘策’,大概是记录而不加编次,所以就用简策之名为书名。...孔衍又以《战国策》所记不够完善,于是引用太史公的记载,参酌其要点,删削那两家(指《战国策》和《史记》),汇成一书,名为《春秋后语》。...又写道:《左传》之后经传不再作,于是文籍只有《战国策》和太史公的《史记》而已。到晋著作郎鲁国乐资,才追述这两部史书,撰成《春秋后传》。...”
    括苍刊本序(耿延禧):
    我到括苍的第二年,年成丰收,诉讼稀少,颇有从事文字的闲暇,于是依照各郡的惯例,刻书以惠及学者。想到《战国策》没有刻本,就取家中藏书所藏刊刻。此书错讹很多,自曾巩(南丰)已说怀疑有不可考之处。现今依据所藏本,并用先辈几家校本参酌校定,以待后世的君子罢了。昔年袁悦之回京都,只带一部《战国策》,说:“天下要义,唯在此书。”而李权向秦宓借《战国策》,秦宓说:“战国纵横之术,用它干什么?”学者的好恶如此不同啊。是非取舍,关键在于考察是否合乎圣人之道来自行抉择。总之,这是先秦古书,其叙事之详备,太史公取以写《史记》,而其文辞高古,司马迁(子长)实取法于此。学者怎能不家置一部而每日诵读?所以我刻书以此为首。
    绍兴四年(1134年)十月,鲁人 耿延禧(百顺)书。
    (后列校勘及刊刻者官衔姓名:)
    右修职郎司理参军马升校勘
    右迪功郎兖州学教授赵涣校勘
    左朝散郎通判军州事崔耀卿
    龙图阁直学士左朝奉大夫知军州事耿延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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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解读:
    这篇长文是宋元时期学者围绕《战国策》版本流传、校勘整理所写的序跋和题记的汇编,由吴师道整理并加按语。它提供了极其珍贵的《战国策》版本学史料,核心内容可归纳为以下几点:
    1.  《战国策》的价值与魅力:
    内容性质: 李文叔开篇点明《战国策》的核心内容是战国纵横家们的权谋机变、倾轧争夺之术(“纵横捭阖、谲诳相轻、倾夺之说”),其所述史事本身“浅陋不足道”。
    文辞魅力: 然而,其巨大的魅力和流传价值在于其无与伦比的“文辞之胜”(雄辩、华丽、恣肆)。正是这种高超的语言艺术(“说之工”)转移了读者的注意力(“移之”),让人忽略了内容的不足。王觉、耿延禧都强调了其“辨博”、“辨丽横肆”、“文辞高古”的特点,认为它是“文辞之最”,司马迁《史记》在叙事和文风上都深受其影响。耿延禧还引用了袁悦之视其为“天下要惟此书”的极端推崇。
    思想悖论: 李文叔还深刻指出书中言论在引导人欲(寿考安乐等)和规避人恶(死亡忧患等)时,常产生反效果(“激而射之,或将以致人之忧”;“动而竭之,或将以导人之乐”),揭示了其思想策略的复杂性和潜在矛盾。
    时代背景: 王觉、耿延禧简述了《战国策》产生的时代背景(列国争战,游士取合时君),并肯定了其作为记录战国二百余年“兴亡成败之迹”的史料价值,尽管它“非义理之所存”(不符合儒家正统思想)。
    2.  版本源流与校勘史:
    早期著录: 文中多次引用《隋志》、《唐志》、《崇文总目》等官方目录,梳理了刘向编订本(34卷)、高诱注本(卷数变化)、延笃《论》的存佚情况,指出宋代通行本是33卷。
    北宋校勘高潮: 记录了北宋多位著名学者对《战国策》的校勘工作:
        曾巩(南丰): 多次校定,影响深远,成为后来建阳等地刻本的祖本(“今所行都下建阳刻本,皆祖南丰”)。
        孙元忠(朴): 元祐年间在馆阁,以曾巩本为基础,广泛参校苏颂、钱藻、刘敞本及集贤院新本,分两次共校出550处需订正处(“籤”),形成定本。其工作严谨,保留校勘痕迹(“上标钱、刘校字”)。
        刘敞(原父): 其手校本被用作参校本,他也深感此书讹误之多和校定之难。
        王觉: 治平年间得颜氏印本,爱其文辞但痛其讹误,借馆阁诸本参校,“十正其六七”,并谨慎处理他书补入内容(“不敢辄为改易”)。后应求刻印,使此校定本得以流传。
    南宋姚氏兄弟的贡献:
        姚宏(伯声): 绍兴年间(1146年),在“居穷乡,无书可检阅”的困难条件下,通过孙慤(孙朴之子)得到孙元忠校本,并广泛搜集其他版本(包括珍贵的《春秋后语》)进行汇校。他态度极其严谨(“简质谨重”),对异文、他书可证者、正文遗逸皆详细注释于下(“每篇有异及他书可正者,悉注于下”),对高诱残注有所增补(“因高诱注间有增续”)。其成果为四百八十余条校记。他因触忤秦桧冤死狱中,其书流传受阻。
        姚宽(令威): 姚宏之弟,亦曾致力此书。吴师道附录了其序文(约1160年),内容与宏序多有重合,但更详尽地列举了从各类典籍(《索隐》、《广韵》、《玉篇》、《御览》等)中钩稽出的今本《战国策》所无的大量逸文(如豫让击衣、马犯说周君、苏秦论四塞之国等),并计划作集注补高诱之亡。其注本未见流传。
    鲍彪注的流行与姚注的湮没: 吴师道指出,与姚宏几乎同时的鲍彪注(1147年)因“分次章条,详述注说”显得体系完备,文辞繁复(“浮文”),受到读者欢迎,导致更严谨的姚宏注本(“深得古人论撰之意”)反而几近湮没(“殆绝”)。吴师道得姚宏注本(百年前旧物)后,据以校鲍彪之误,并大力表彰姚宏其人其书,希望其得以“广传写”。
    耿延禧刊本: 绍兴四年(1134年),耿延禧在括苍(今浙江丽水)主持刊刻《战国策》。他意识到此书讹误多,以家藏本为基础,参考“先辈数家本”参定,态度审慎(“以俟后之君子”)。他刊刻此书,看重其作为“先秦古书”的叙事价值和文辞典范意义。
    3.  校勘方法与态度:
    广搜版本: 校勘者都尽力搜集各种版本(官方馆阁藏本、私人藏本、书肆印本、新本旧本)进行对校。
    利用他书: 广泛利用《史记》、《韩非子》、《说苑》、《新序》、《吕氏春秋》、《韩诗外传》、《春秋后语》等文献进行他校和辑佚。
    严谨审慎: 体现了宋代校勘学的严谨精神:
        王觉对从他书补入的内容“不敢辄为改易,仍从其旧”。
        姚宏对异文和证据“悉注于下”,不强改原文。
        “武后新字”(如“地”代“地”,“��”代“心”)在古书(尤其是唐人抄本)中的遗留现象进行了讨论,虽不解前人(如孙元忠等)为何在校勘中采用这些字,但也记录了不同看法(如僧行均认为这些是古文)。
        姚宏、姚宽都致力于辑录逸文,深知古书残缺之憾。
    详记校改: 孙元忠使用“籤”记录校改处,姚宏作大量校注,都是为了保存校勘过程和依据。
    4.  吴师道的贡献:
    发现与表彰姚注: 吴师道在考辨鲍彪注时,发现了被遗忘的姚宏注本,认识到其价值远在鲍注之上(“深得古人论撰之意,大与鲍氏率意窜改者不同”)。
    记录姚宏生平: 他记录了姚宏因正直触怒秦桧而死的悲壮事迹,表彰其人格(“其人尤当传也”),为其书不传鸣不平。
    整理与传播: 他不仅详细描述了姚宏注本的特点和价值,还附录了姚宽的序文(逸文辑录),并表达了希望姚宏注本得以“广传写”的愿望。
    版本鉴定: 对他得到的姚宏注本(有“宝庆”年号背纸)进行了鉴定。
    总结:
    这篇文献是《战国策》版本校勘史的一个缩影,它展现了:
    1.  宋元学者对《战国策》文辞价值的高度肯定和对史料价值的清醒认识。
    2.  北宋曾巩、刘敞、苏颂、钱藻、孙元忠、王觉等学者在官方和私人层面持续不断的校勘努力。
    3.  南宋姚宏、姚宽兄弟在艰苦条件下进行严谨汇校和辑佚工作的卓越贡献,以及姚宏注本因政治原因和鲍彪注流行而湮没的遗憾。
    4.  吴师道作为元代学者,在发掘、整理、表彰前人(尤其是姚宏)校勘成果方面的重要贡献。
    5.  宋代校勘学严谨求实、广征博引、审慎存疑的科学态度和方法。
    通过这篇文献,我们可以深刻理解《战国策》这部重要典籍在流传过程中经历的复杂历程,以及历代学者为保存和恢复其原貌所付出的巨大心血。吴师道对姚宏的“再发现”,尤其具有版本学史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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